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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啊……”余生嘴角一抽,顾炎卿的神色慎重而认真,让他思绪卡主,一时间竟是答不上来。 他与顾炎卿有十余年的交情,从未见他身旁有任何莺莺燕燕的倩影。他突然带回一个姑娘让自己诊断,又对姑娘表现得如此殷勤,余生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回话!”顾炎卿见余生支支吾吾,口气加重几分冷悍。 “不能。”余生打了一个哆嗦,赶忙回话。 白若潼扁着小嘴,又朝着床尾缩了几步身子。她脑壳疼得不行,可没有多余的空地让她好好思忖如何逃离吃药的命运。 “吃药。”顾炎卿端着药碗坐在床头,伸手将冒着苦味的药碗递到白若潼身前。 白若潼拼命摇头,缩着身子不肯就范。 “是药太苦了么?”顾炎卿的言语柔软了几度,眉眼温柔得快要溢出水来。余生缩着脖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样温柔的顾炎卿他还是头一次瞧见。 这位赫赫有名的阎王修罗……是被鬼附身了么? 余生疑惑的歪头看向一旁的赵成,赵成耸肩摇头,示意他也不知晓其中缘由。 白若潼点点头。岂止是太苦,苦得仿若一把尖刀,切着她的舌头。 “换一碗不苦的过来。”顾炎卿收回汤碗,与余生道。 “殿下,良药苦口,不可换。”余生回道。 余生身为大夫,自然不可能与顾炎倾说假话。他说不可换,自然不可换。 顾炎卿思忖片刻,再次捧着汤碗靠近白若潼:“吃了。” 白若潼抿唇咬牙,视死如归的摇头,手指推拒着他手中的药碗。 顾炎卿拧起眉,用汤勺舀了一口药,递到白若潼的嘴边:“把嘴张开。”他的口气携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声音低沉,冷澈十足。 室内众人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白若潼被顾炎卿突然一寒的语气吓得身子一抖,她垂下眼眸瞧着黑糊糊的汤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委屈,自己明明过得好好的,却突然穿越,又突然被人强迫喝汤药。想到自己这病弱的身子日后都要与汤药为伍,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顾炎卿修捏着汤勺的拇指上。 第9章 她扇了他一巴掌 她不是一个矫情之人,只是今日遇到了如此多的糟心事儿,头又昏沉得厉害,胸腔中的苦楚一下子扩大好几倍。她哽咽着抽了一口气,呜咽道:“我不吃!” “吃了它!”顾炎卿的言语重了一分,他瞄着指上的泪渍,眼眸闪过片刻的悸动。 白若潼抿着唇,摇头。顾炎卿不由分说,直接捏着她的嘴,将汤药灌入。 苦! 白若潼眼鼻皱成一团,喝入口中的药吐出一半。她红着眼,狠狠瞪着顾炎卿。刚想开口,顾炎卿又一勺子喂了过来。 “我……你……住……” 顾炎卿面无表情,不顾白若潼的挣扎,一勺一勺往她嘴里灌着汤药。余生与赵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知晓的是在吃药,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受刑呢。 “殿下……呜呜呜……” 白若潼刚想开口求饶,又一口苦药朝她灌来。她口中灌满苦涩,舌头被强烈的酸苦冲刷得发疼发麻。她挥舞着小拳头朝着顾炎卿揍去,可无论她如何抵抗,那一口口的药如期而至。 “够了!”白若潼大呼一声,一巴掌直接冲着顾炎卿呼去。她的手掌稳稳落在他的脸上,清脆响亮。 小室顿时寂静无声,众人屏着呼吸瞪圆了眼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除余生外,室内的婢子侍卫齐刷刷的跪下,惶恐磕头道:“殿下请息怒。” 白若潼的手僵在半空,她并非是故意打着顾炎卿,她只是想要推开他罢了。谁知方向偏离,原本该拍在他手腕的巴掌,竟是呼在他的脸上。 “我……” 白若潼咽下一口唾沫,顾炎卿的脸色瞧上去恐怖极了,他的唇瓣快要抿成一条直线,如夜般深沉的眼眸蒙上一层阴霾。英气逼人的五官仿若寒冬腊月,寒气渗人。 他虽是没有动怒,但他周身的气势却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还有三口。”末了,顾炎卿开口。言语平淡,却不怒自威。 白若潼被他震慑住,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个男人他身上的气势太过压迫与恐怖,仿若从地狱出来的修罗一般。 顾炎卿喂来的汤药,白若潼张口乖乖咽下,不敢再反抗。直到碗中见了底,顾炎卿才放下汤碗。 白若潼的下颚沾染药渍,她舔舔唇角,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垂下头。 顾炎卿叹息一声,执起一旁的绢帕,勾住她的下颚为她清理药渍。他的动作尽量轻缓,却还是让细皮嫩肉的白若潼疼得险些叫唤出来。 他是在报复!报复自己刚才打了他一巴掌! 白若潼委屈的掉着泪,被擦得通红的嘴角一抽一抽。 这叫什么事儿啊,她今日穿越过来就没有遇上一件好事。 原本现在的她应该在家中悠闲的品着红酒敷着面膜,隔日还要参加一个电视台的专访。 但是现在呢?短短几个小时,她险些被人侮辱不说,就连肉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的父母虽然已经过世,但她好歹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一想到姐姐可能知晓她已经过世的消息,胸腔内酸楚难平。 以往自己生病时,姐姐都会在病床上照看她。她不喜欢吃药,着凉生病她都会在医院打针输液。 姐姐继承家业,是国家级的著名魔术师,每日工作是在世界巡回演出。可一遇上她生病,姐姐总是会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到病床上陪伴她。 可是现在呢,在她生病时围绕在她周围的却是一群陌生人,还有一个恐怖的“殿下”正阴冷的“瞪”着她。 第10章 来接人了 “本王挨了打,为何你却委屈起来了?” 顾炎卿瞧着白若潼伤心痛哭的模样,不怒反笑。他刚才的动作对待女子的确过于粗鲁了一些,但他却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白若潼乖乖吃药。 “……”白若潼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 “把牛乳茶喝了,冲冲口里的苦味。”顾炎卿端过婢子搁在小几上的牛乳茶,端到她的手跟前。 白若潼抽噎着抹泪,不肯去接。 “别哭了。” 顾炎卿的心都要被这小妮子哭化了,他缓下眉眼,伸手为她拭泪,手还未碰到小妮子,却被她惶恐的躲了去。 “生本王的气了?”顾炎卿端着牛乳茶的手片刻未动,言语无奈,细细听来夹杂着几分宠溺。 “不敢。” 白若潼打着哭嗝回话道。 “牛乳茶里搁了糖,很甜的。”顾炎卿勾起温和的笑意,耐心哄道。小妮子口气愤愤不平,分明是在恼他。 “不喝。” 白若潼警惕的打量他两眼,摇摇头。 这个笑面虎殿下性子阴晴不定,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愠怒,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与他并不相识,他这般温柔,细思想来,其中必有门道。 她思琢着,不肯接受顾炎卿的好意。 “你是又想让我喂你吃?”见她“宁死不屈”的倔强劲儿,顾炎卿挑眉打趣。 “……” 你吖的! 白若潼“屈辱”的接过牛乳茶,顾炎卿满意一笑,正欲要再与小丫头打趣几句,赵成却在此时上前传话。 “殿下,镇西将军府来人了,说是来接白姑娘的。” “唤他们进来。”顾炎卿抬手,站起身子。 白若潼默默的吃着牛乳茶,口中的苦涩冲淡不少,暖了胃,连同胸腔中的苦楚也平复了些许。 赵忠低着头,迈着急切的步子入了小室。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五人,穿着清一色的家奴素衣。 “镇西王府管事赵忠参见殿下,殿下福泽安康!”赵忠战战兢兢行着跪礼,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白若潼挑眼瞧着来人,心头却是失落非常。她原本以为他行礼时至少能带个称谓,不曾想只有“殿下”二字。 她至今都不知晓眼前的“殿下”究竟是何许人也。她心头并不是没有起过问话的念头,但她考虑着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作罢。 她是将军府的嫡女,平日里跟着老太太应该见过不少贵人。都城的达官贵族她都见过,若是自己鲁莽问其身份,恐是会引人怀疑。 “起来吧。”顾炎卿言语恹恹,不似刚才的温柔细腻。他的目光并未落在赵忠的身上,而是瞄着正吃着牛乳茶的白若潼。 “殿下,我家小姐今夜叨扰殿下了,老夫人命赵某接回小姐,今日之恩,镇西将军府必定上府相还。”赵忠惶恐的站起身子,捏着袖角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子。 他在将军府做事有些年头,见过的达官贵人也是不少。但独自面对顾炎卿却还是头一次,这位贵主阴晴不定,是个难伺候的,他说话可要万分小心,别触到贵主逆鳞才是。 第11章 你的嘴角沾到牛乳茶 “你可知晓你家小姐今夜遭遇了何事?”顾炎卿并未理会他的变相“要人”,走到金漆雕花四脚椅前,缓缓坐下。 赵忠垂着脑袋,恭敬道:“赵某不知。” “本王很奇怪,见到你家小姐时,你家小姐似乎正受人追杀,在雨中狼狈奔跑。镇西王府向来忠义为道,怎会莫名的惹怒仇家?” 顾炎卿端起茶盅,抿一口茶水。言语淡然,眼露愠怒。自打赵忠进门后,眼不曾落于白若潼身上片刻,也不曾言语关切。 白若潼身为镇西将军府的嫡女身份尊贵,赵忠的行为未免淡漠了一些,令顾炎卿心生疑心。 “这……” 赵忠为难,不知该如何回话。顾炎卿的问话显然是在给白若潼抱打不平,二人的关系定是不简单。他琢磨着要不要将顾炎卿对白若潼的态度告知老夫人。 “看来你也不知晓缘由?”顾炎卿眯起眼,审视着赵忠。 “小姐若是受人追杀,镇西将军府必定会全力调查,还请殿下放心。”赵忠道。 “殿下。” 白若潼下了床榻,迈着“金莲小步”走到顾炎卿跟前。她的眼淡漠的瞟着赵忠,轻声道:“若潼今日之事与将军府无关,是若潼性子怪癖,招惹来凶事。既然赵管事来接若潼,若潼也该走了。” 书中曾写道,赵忠的性子就是一个垂杨柳,风往哪边儿吹,便往哪边倒,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也是白茵菱回府后讨好的首要对象。 他性格虽然狗腿了些,但人却是不坏。白若潼虽是对他无感,可既然已经来了这个朝代,总归还是要卖个乖的。 赵忠见白若潼为自己解围,心下感激。若是被顾炎卿一直逼问下去,要想接白若潼回府,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你招惹了谁?”顾炎卿并未放话,而是反问。 “此事与殿下无关,都是若潼犯下的罪过,”白若潼回,“殿下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改日若潼必定亲自携礼登门道谢。” 她是将门贵女,深夜未归犯了大忌。等待她的是怎样的惩罚,白若潼心下知晓。 书中曾写白若潼被万安脏了身子,回府之后面对一大家子人审问。老太太险些气晕过去,她也险些丢了嫡女的身份,被逐出府门。 如今她名誉虽保,可毕竟她是来到一个“男子”的府中,恐失了身份,那些有“心”之人,还不知会如何算计她呢。 顾炎卿抿着唇,他见白若潼不肯回答,也不再多问。反正他已经派人调查此事,只是晚些知晓真相罢了。 他起身与白若潼走去,白若潼一怔,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别动。” 顾炎卿擒住她的手臂,逼着她与自己靠近。 “你的嘴角,沾了牛乳茶。”顾炎卿低头为她抹去嘴角的奶渍。如此爱昧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赵忠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小心翼翼的抚着自己的小心肝,迟疑着要不要上前阻止。 “殿下,我自己来就行。” 白若潼胆战心惊的撇过头,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顾炎卿再靠近。 第12章 救她的人是一个大反派 顾炎卿冷下眼来,他三番两次的“好意”都被白若潼拒绝,心头不免失落与气恼。在旁的余生叹息一声,赶忙着上前圆场:“殿下,既然将军府派人来接白姑娘,就让白姑娘跟他们回去吧。这时辰也晚了,马上就要到夜禁时段,您就别再耽搁,白姑娘的名誉要紧。” 顾炎卿思忖片刻点头,目光却从未离开白若潼片刻,“本王送你。” “不劳烦殿下……” “本王送你。”白若潼话还未道完,顾炎卿重复,言语容不得她拒绝。白若潼头疼的瞟向赵忠,望赵忠能拿个主意。赵忠撇撇嘴,摇着脑袋抿着嘴不肯出声。 他可不敢去触这位殿下的霉头。 “白姑娘请。”顾炎卿勾起唇角,抬手道。 “……”白若潼欲哭无泪,只得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 一路无言,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中央,雨虽停歇,可街道两旁却仍不见半个人影。油纸灯笼高挂屋梁,或明或暗的烛光在夜的笼罩下影支单薄。 白若潼打起帘子眺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她的神色虽是淡定自若,但心情却炸开了热锅,翻腾着热浪。她原是想要上白府派来的马车,可还未走过去就被顾炎卿拦下,直接送上他的马车。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停留,白若潼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被他炙热的凝视灼伤。 “殿下,我的脸上长东西了么?”白若潼如坐针毡,问话道。 “没有。”顾炎卿道。 “那殿下为何一直看我?” “马车上只有本王与你二人,本王不看着你,又该看什么?”顾炎卿的回话有理有据。 “殿下想看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一直盯着我看。”白若潼道。 “白姑娘给本王指一条路,本王该看什么?”顾炎卿挑眉,故意逗着她。 这人怎的如此无赖!白若潼翻了一个白眼,环顾了马车一圈,最终将紫砂壶重重的搁在顾炎卿眼跟前。 “盯着它看!总之不许看我!” 顾炎卿:“……” 皇城铜鼎钟敲响二更天,白若潼被赵成搀下马车,她吐出一口气,离开马车后她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与顾炎卿单独相处,就连空气也是沉重压抑的。 镇西将军府大门外齐刷刷的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妇人公子。见几人步下马车,赶忙上前相迎。 老太太与张氏走在最前端,二人毕恭毕敬的跪在顾炎卿身前,随行的妇人公子们瞧见二人下跪,纷纷跪下身子,资容惶恐。 “老妇唐婉青携镇西将军府眷内叩见荣亲王殿下,殿下福泽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太太十指相合置于头顶,重重磕下一头。 WOC! 白若潼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瞬间僵在原地。 荣亲王殿下?! 她虽从老妇口中清清楚楚的听见荣亲王三字,可仍想再确定一次。 荣亲王这三个字她熟悉得很,在小说中她最恐惧的对象便是这位王爷。 每当这个男人出现,她都不由的替主角团捏一把汗。 这个男人是《至尊狂后》中的大反派,文中曾如此描述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当今圣上,荣亲王的生父成扬帝都要忌惮他三分。 从十一岁开始上战场,十八岁屡立战功。 七杀朝斗命格,克亲。 他踏过的山河沾染鲜血,他行过的土地白骨森森。 且,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书中白若潼日后的未婚夫。 只是她还未嫁过去,便已一命归西。 一想到刚才自己对他的无礼,还有那拍在他脸上响亮的巴掌,白若潼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晕过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穿越过来遇到歹人的命运已经足够凄惨,没想到还有更凄惨的,她的救命恩人竟是一个大反派! 第13章 殿下让你接着你就接 “若潼,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与殿下致谢!”老太太剜了一眼白若潼,呵斥道。 白若潼双肩一抖,这才回过神来。她步履微颤走到老妇人身旁,跪下身子。 “起来吧。” 顾炎卿此话虽是对众人说道,但他唯独伸手将白若潼搀起身子。他的这个动作自然没逃过老太太的眼儿,老太太皱起眉,脸色暗沉。 众人起身后,老太太恭敬道:“殿下,今日时辰已晚,老妇便不留殿下用茶了,今日恩情,镇西王府铭记在心。” “老夫人不必多礼,姑娘既然送到,本王也就放心了。”顾炎卿说罢,垂下眼眸,扯下腰间一块佩玉递到白若潼眼跟前,“拿着。” 白若潼一怔,不明白顾炎卿的用意。 “既然殿下让你收着,你收着便是。”老太太见白若潼呆在原地,冷声提醒。顾炎卿对白若潼的关切她瞧得清清楚楚,原以为白若潼只是偶遇顾炎卿,如今瞧来,他们二人熟络得很。 白若潼见状,只得默默的收下玉佩。但心头却是疑惑得很,她确定以及肯定,在小说中白若潼与顾炎卿二人并不相识,只是随着老太太偶尔在皇宴上见过两次。 在白若潼死后,顾炎卿从未提到过白若潼,安然接受圣上为他挑选的新任王妃。 为何她穿越过来,顾炎卿会对自己如此厚待? 这位反派BOSS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余太医为白姑娘诊治过了,白姑娘体态虚得很,这两日务必让白姑娘在府中静养,不得打扰。”顾炎卿的言语与其说是交代,不如说是命令。他扬起手,一旁的赵成会意,将一张药方子递与赵忠。 “是,多谢殿下。” 老太太颔首答应着。 顾炎卿见状,不再多言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待荣亲王府的马车消失在夜路中,将军府的众人这才吐出一口气,将捏起来的心放下。 “去歇息吧,明日来永宁院请安。”老太太冷眼扫了一眼白若潼,交代道。 “是。”白若潼点头,被众人簇拥着入了府门。 当夜,婢子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白若潼伺候睡下。待婢子们离去,白若潼翻了个身,从床榻支起身子。 她的头依然疼得厉害,经历了一夜的折腾,她的体力消耗全无,身上的衣裳虽经炉火烤炙,但身子依然冷得厉害。 她咳嗽两声,从床榻上翻身而下,来到四角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水是她刚刚唤来婢子为自己热下的,白若潼尝了一口,却尽数吐出。 这水……不对劲。 她将杯沿搁在鼻尖闻了闻,拧起眉头。水微微携着泥土的味道,还有一股子的馊味,不知是从哪口死水废井中捞上来的。 她的身份明明是嫡长女,却被人如此欺负,小说中的白若潼究竟是有多白痴? “造孽啊……” 白若潼搁下茶盅,躺回床榻。头昏昏沉沉的痛着,好似装了一颗铅球在脑袋中撞来撞去。只期望今日喝下的苦药能早一些的起效,不然她明天恐怕就没有经历对付一摊子的烂事了。 第14章 将水喝罢 历经春雨洗涤的南渊都城重见天日。旭阳高照,衬得都城楼宇熠熠生辉。 “小姐,该起了。” 扇门被推开,进屋的婢子着一身碧色襦裙。她手中端着铜盆,盆里装满热气腾腾的清水。她将盆子搁在洗手台上,打起小室的帘子,走到床榻跟前。 白若潼起了一个大早,听见呼唤却是没有应答。她坐在床沿,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望着浅笑盈盈与她行来的婢子。 “翠儿?”白若潼试探着唤了一声。 “小姐睡得可还好?”翠儿垂下手来,温声问话道。 白若潼勾起唇角,看来她唤对了。眼前的婢子正是伺候在她身旁的大丫头翠儿。 “去打一壶热水来,我口渴。”白若潼吩咐道。 “小姐,咱们今日还是快些去永宁院吧,老太太还等着小姐问话呢,若是小姐去晚了,又该被老太太责骂了。”翠儿劝道。 白若潼眼一横,冷哼一声:“怎么?老祖宗就如此着急问话,都不给我喝水的时辰?我身子还未恢复,嘴里干得厉害,若是待会儿老太太问话时,我因口干舌燥而答不出话来,这是谁的过错?” 翠儿咬着唇,颔首道:“小姐说得是,婢子这就去给小姐打水。”她的态度虽是恭敬,但言语却装了些不耐烦。走时甚至轻蔑的瞟了白若潼一眼。 白若潼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个哈欠走出小室。睡了一晚,精神恢复不少,看来昨日顾炎卿强迫着她喝下的苦药是有一定作用的。 她居住的院子名为“青桐院”,两个小室一个主厅分布东南西三个方向。连接三处屋房的回廊朱栏玉砌,院中绿树清溪一派雅致。 她手执团扇饶有兴致的来到正厅,只见厅内铺陈华丽,室宇精美。在正中立着一个粉油的大影壁,壁上勾勒着闲情雅致的山水墨画图。 桌椅小几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木打造,椅上铺着金线坐蓐。椅背上的雕着精致的荷塘美景,正中镶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 她逛了一圈,又优哉悠哉的来到西厢小室。室内摆放着古琴,古琴后立着一块大屏风。桌上的兜篮中陈放着针线剪子与丝绸小布。西边墙上竖着一块画像。 画中的女子是她本人,身着粉色襦裙,衣诀飘然。嘴角扬着一抹浅笑,手中执着一柄团扇。 看来这便是古代女子女红的地方,相当于现代千金的“琴房”。 白若潼撇撇嘴,她可不懂什么刺绣,希望小说中的白若潼对刺绣活并不精通,否则她要如何隐瞒过去。 逛了一圈,白若潼有些疲乏。她回到厅内入座,正巧翠儿提着一壶热水踏入门槛。 “小姐,水来了。” 翠儿将掐丝法琅茶盅接了热水,递给白若潼。白若潼搁在鼻尖嗅嗅,拧起眉头。水的味道与昨日自己闻的一模一样。 “翠儿,喝了它,为我梳妆。”白若潼将茶盅拍在小几上,愠声道。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翠儿心虚的问话道。 白若潼勾起一抹笑,捻起绢帕小心翼翼擦拭着手:“别耽误时辰,喝了它,老夫人还等着咱们呢。” 第15章 大哥白楚生 “婢子不渴,这水是小姐您说要喝,婢子这才为小姐热的,为何小姐反倒要让婢子喝?小姐的行为婢子不懂,若是婢子做了错事,小姐直接惩罚婢子就好,何必刁难婢子?” 翠儿两眼水汪汪,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心头却是打着小鼓,今日的白若潼很是反常,难道是她知晓自己在水中做的手脚了? “哟,”白若潼瞧着她委屈的模样乐出了声,“我只是让你喝口水罢了,你这般委屈不知晓的还以为我打骂了你呢。我身为一个嫡女却使唤不动一个丫头,这是什么道理?你若是不肯喝,待会儿我就提着这壶水去见祖母,让祖母给一个公道,你看如何?” 翠儿被白若潼唬住,止住哭声:“小姐是觉得翠儿这水烧得不好么?” “水烧得好不好你喝了便是。”白若潼眼瞄着茶盅,“茶盅里的水喝了将壶中的水也跟着一块儿喝了去。别耽搁时辰,你伺候我梳妆还要废一些功夫呢,祖母若是早起了,见我还未过去,问话起来我可要好好在祖母跟前说说你的不是了。” 翠儿吓得脸色通白,举着茶盅将水喝了个精光。 “还有壶中的水呢。”白若潼手撑着下巴,含笑提醒道。 翠儿拧着眉,将口中的水艰难的吞下。她走到茶壶跟前,抖着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刚准备喝下,白若潼把玩着团扇冷不丁道:“倒满再喝。” 翠儿咬着牙,只得放下茶盅,为自己倒满。 白若潼摇着扇子笑得娇俏。与她玩弄把戏,这小妮子还嫩了一点。 壶中的水吃了大半,翠儿只觉自己口中被馊味堆满。她知晓,这是源于自己的心鬼作祟。她虽是为白若潼挑的死水,但水的异味却很小,除非是狗鼻子,不然很难闻出怪异。 “小姐,大少爷来了。”一婢子走到门口,轻声通报道。 “快些请进来。”白若潼道。 她可算是等到这尊大佛了。在小说中,镇西王府的大少爷白楚生与她是同胞之母。性子正直,做事端正。他虽不喜他妹妹刁蛮任性的性子,可毕竟是至亲血缘,对白若潼很是关照。 翠儿耳尖,一听是大少爷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盅,培养情绪。白楚生一入门,她眼中又氲起了泪,楚楚可怜的立在一旁。 “诶诶!”白若潼见翠儿又要卖弄演技,敲敲小几指着桌上的茶盅,“继续喝。” “小姐,婢子真的喝不下这么多的热水……”翠儿眼含着泪,言语委屈。 “怎么了?”白楚生叹息一声,瞧着翠儿眼眶滚着泪,不由的拧起眉来。他这不省心的妹妹看来又在府中折腾她的婢子玩耍了。 “哥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白若潼并未回话,捏着手中的团扇,言语乖巧的与他迎来,“我待会儿正要去给祖母请安呢,哥哥要不要一起去?” “你这模样是要去给祖母请安的样子么?日头都快要晒到头顶了,你还是一副不修体统的模样,成何体统,还不快些去梳洗。” 第16章 装无辜谁不会呀 “本来是要去的,可翠儿却是闹起了心慌的毛病。我听人说起过一个偏方,这心慌要灌热水喝,这不就等着翠儿喝光水后为我梳妆么?” 白若潼撒谎不带脸红的,末了还嘟着小嘴,埋怨了一眼翠儿。翠儿狠狠咬着牙根,敢怒不敢言。 她总不能直接开口称白若潼胡诌,若是白若潼真的知晓她在水中做了手脚,再与白楚生一通埋怨,等待翠儿的就是被白楚生轰出府的命运。 “快些将水喝罢,伺候小姐梳洗!”白楚生闻言,横眉冷对与翠儿命令道。 翠儿有苦讲不出,只得硬着头皮吃下最后半壶水。白若潼捏着团扇,憋笑憋得快要支不起腰来。 待梳洗完毕,已是日上三竿。 白楚生的眉头早已皱成了“川”字,今日从军营中回来就从赵忠口中得知这样的混账消息。他着急莽荒坏了,来不及换下一身的战甲,风尘仆仆的赶来青桐院。 “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荣亲王殿下处?”见白若潼梳妆打扮归来,白楚生忙不迭是的问话道。 他总归是要知晓事情的经过的,否则在老太太那儿,他如何给白若潼开脱。 白若潼敛起笑意,眸光扫向一旁的翠儿。白楚生会意,挥手道:“翠儿,你去屋子外,将门给带上。” 翠儿咬着唇,不情不愿的走出房门。但耳根子却是贴着门板,生怕漏了一个字。 “哥哥,这边请。”白若潼将白楚生请到墙尽头,对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哥哥,白若潼倒是挺喜欢的。 白楚生模样长得是真的好看,虽不及顾炎卿,可五官也是精致俊雅,在军中多年的他神采英拔,一看就是铁血男儿。 白楚生的目光瞟了一眼门的位置,不用白若潼明说,他也知晓门外一定竖着两只耳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楚生压低着声音,问话道。 “妹妹命苦,昨日妹妹在房中好好的呆着,可不知怎地就昏睡了过去,等妹妹醒来时,就到了一个废旧的宅院之中……”白若潼压着嗓音,将昨日的事情尽数告知白楚生,其中也有自己根据小说情节猜想的事情经过。 小说中,白若潼死后白楚生痛哭不已。自怨自艾没有照顾好唯一的妹妹。为给白若潼讨要公道,他与白茵菱成为死对头,处处与白茵菱作对。 可以说,他是白若潼唯一的依靠。只是白若潼生前是个不争气的,对自家哥哥时常冷眼对待,兄妹二人的关系并不紧密,这也是为何白楚生总是后知后觉白若潼的遭遇。 既然如今自己穿越过来,她一定要改写这样的命运,牢牢抓住白楚生这根救命稻草。 白楚生听罢,气得眼眸猩红。若不是隔墙有耳,他直接怒骂出声。 “所以,你是被人陷害的?”白楚生忍着怒,尽量放低自己的音量。 白若潼点点头。 “你可知晓是谁故意用如此混账的事情害你?”白楚生追问。 “虽是没有证据,可我大抵是猜出是谁了,哥哥可会相信?”白若潼苦笑一声。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她翠儿会演戏,难道她就不会。她低着头,言语委婉。 第17章 抓住哥哥这根救命稻草 “你说便是。”白楚生道。他自然是相信白若潼,白若潼性子虽刁蛮任性了些,可这些都是不成气候的小性子。在她内心深处,仍是一个善良的好丫头。 “是……是长姐。”白若潼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情绪刚好,她不想哭也得哭了,十二岁的小娃娃泪腺是发达的,只要微微动了情绪,这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掉。 白楚生的脸上覆上一层阴霾,双手攥起拳头,骨骼因用力而“咯咯”作响。 白若潼口中的长姐说的正是白灵瑶。此人虽是庶女,可脾气性子却是比嫡女都大。自从主母张氏续弦过门,她一直都在张氏跟前讨好卖命。 若是她要害白若潼,此事与张氏也脱不了干系。 “若真是白灵瑶害你,我会在祖母跟前为你讨要一个公道。”白楚生咬牙切齿道。 白若潼是他唯一的至亲血缘,他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白若潼。 “哥哥,此事不能让祖母知晓,”白若潼拦住气得掉头就要走的白楚生,解释道,“我是凭着自己的猜测,哥哥相信我,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 但祖母不同,我是祖母的孙儿,长姐也是祖母的孙儿,都是手心手背的孩子,她难道会凭着我一人之言就信了我?哥哥也知晓平日里我骄纵惯了,你说祖母会信我的一口之词么?” “你既然知晓你自个骄纵,也不知道改改。”白楚生叹息一声。白若潼这番话倒是说得有理有据,老太太那儿确是不好糊弄的。 “我知道错了,也得到教训了,日后我定不会再犯,”白若潼赶紧卖乖,举着四指发誓道,“哥哥还请相信我,我现在唯一能靠的人只有哥哥你了。” 白楚生软下心来,轻柔的抚摸白若潼的小脑袋。对自己的这个妹妹,他的关切是少了些。如今她险些遭遇不测,想必是尝到了人间冷暖。 “你放心吧,待会儿我与你一同见祖母,会帮衬着你说一些好话,”白楚生温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与荣亲王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会好心好意的帮你?” “我与荣亲王殿下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好心帮我。”这话白若潼倒是说的实话,她也想逮个人来问问,为何这个反派大BOSS会对她如此殷勤。可以的话她真想拿把刀逼问一下《至尊狂后》的作者大人。 白楚生凝神思忖片刻,开口道:“走吧,别真让祖母等着急了。待会儿祖母问什么,你老实回话就好,其余的交与我便是。” 白若潼颔首,抹去眼角的泪痕,迈步跟上白楚生。白楚生的出现让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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