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是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拳,把林辰打得猛一踉跄,但他并没有解恨,他见林辰捂脸退了两步,再次捏紧拳头,向前挥去。 林辰被打得有些晃神,疼痛是其次,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失去了任何行动能力,他意识到黄泽又向他挥拳,他觉得自己应该躲开,可身体完全不听指挥。 然而第二拳并未如期而至,黄泽脑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的拳头似乎在半空中换了位置,落到了他的肩头,他直接被人一把扣住。 等林辰反应过来时,耳鸣很厉害,脸火辣辣的疼,嘴里满是血腥味道。 他感到自己的脸被按在什么硬质布料上,直到心跳声传来,他才意识到,他正被黄泽紧紧抱住。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他听见黄泽在他耳边说。 他能明显感觉到,黄泽声音有些哽咽,可是又哽咽什么呢? 林辰觉得奇怪,也很尴尬,他双手不知该放哪里,然而黄泽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最后,还是旁边不知谁的一个问题,解救了他。 “你就是林辰?” 说话的人顶着满头蓬松杂乱的卷发,那些头发几乎要遮住眼睛,林辰循声看了对方一眼。 黄泽如梦初醒,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猛地推开。 林辰捂着脸抬头,看到了一头蓬松杂乱的卷发。 “你果然没死啊,黄督查还伤心很久呢?”那人的语气很随意,仿佛早就料到此事般胸有成竹。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姜哲。”见他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姜哲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宏景市局新任心理学顾问。” 哦,原来是刑从连同事。 林辰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 然而姜哲却没有伸手:“1111特大杀人案,你的嫌疑还没洗清,我不和杀人凶手握手。” 姜哲的声音很大,大厅内的所有目光,齐刷刷向他聚来。 哦,果然是黄泽的朋友。 林辰收回手,很礼貌地欠了欠身,既然打过招呼,又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他就向自己的坐位走去。 “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次劫车案和你有关吗,你还是那么想出名!” 身后传来姜哲连珠炮似的发问,林辰只好再次停下、转身,看着姜哲微挑的眉和嘲讽的唇,他很认真想了一会儿,才认真回答:“不是,我只是刚巧路过,不那么走运的一名受害者。” 像是被触怒了似得,姜哲猛地拔高音量:“是,受害者,上次冯沛林的案子你也是受害者,我看过卷宗,你还和受害者一起搂着跳江!你这么直觉敏锐,会不知道有人观察你三年?你根本就是在帮冯沛林逃命,也只是那个白痴警察不会怀疑你!” 姜哲语速很快,声音很冷,整得玻璃窗似乎都在抖动,因为声音太大,他也说得很累,于是他顿了顿。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很轻飘很随意的声音:“诶诶,姜专家,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吧。” 姜哲猛地一怔。 林辰,也猛地一怔。 第22章 资格 刑从连觉得,这件事到现在为之,都非常有趣。 比方他想让林辰多呆一会儿,以此惩罚林辰无声无息无情无义的诈死,然而没想到,一路上,体会煎熬的人又变成了他自己。 又比方说,他设定了好几种再见林辰时的情境,可等到楼下,他听见姜哲的话,那些想好的对策,又统统不够用了。 他扶着把手,走上楼梯,真心觉得,命运啊,它总是这么有趣。 二楼楼梯口,竟然被愤怒的黄泽和比黄泽更愤怒的姜哲占据。 隔着两人的身影,林辰也同时看到了刑从连,他们对视一眼,这时才觉得,原本预设的一切剧本,好像瞬间失去效力。 仿佛水流总会入海,仿佛冬天过后便是春天。 原来重逢见面,是件很寻常的事。 既然很寻常,那也就无需太激动。 林辰擦了擦嘴角,只见刑从连一副装作没看见黄泽和姜哲的样子,从那两人中间穿过,走到他面前。 “他打你了?”刑警队长身材高大,穿着件警用风衣,身上还带着春风的寒气,混着着满身薄荷烟草的气息,有些清冷,也有些甘甜。 “是啊。” “疼吗?” “疼。” 林辰回答完毕,却久久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他抬起头,恰好望进刑从连的眼眸,那双眼睛带一点绿,带一点蓝,如海般深邃。 而林辰这时才发现,刑从连把头发剃成了板寸,混血儿的容貌,实在是好看极了。 他很少注意别人的容貌,他总是在看一些和长相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情绪又或是态度,但今天,他确实很纯粹在看刑从连的脸。 刑从连大概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单纯在欣赏他的长相,所以见他这么仰头,他想了想,然后说:“没事就好。” 半年一百八十多天,林辰偶尔空闲时也会想,如果刑从连知道他没死,会说些什么,但综合那位的血统,总之一定会些很奇怪话,但他没想到,刑从连会这样描淡写。 没事就好…… 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更轻,也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更重。 林辰有些动容。 刑从连说完,见他没有动,大概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他向前走了半步,伸手抱了抱他,刑从连的拥抱很清浅,搂紧又松开,至多也不过两三秒钟。 可林辰仿佛闻到刑从连身上的香火气息,于是他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其实,刑从连与林辰从交谈到拥抱结束,也不到一分钟时间,但落在黄泽眼中,已经刺眼得有些过分, 只见刑从连抱完林辰后,目光再次落在林辰的侧脸上,林辰脸颊青紫、嘴角开裂、甚至还渗着一些血迹,黄泽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重,就在那时,他见刑从连回头,看了他一眼。 刑从连眼神很冷漠,仿佛在说:要打也是我打,你有什么资格打? 那是一种混杂鄙夷与轻视的冷漠。 被人轻视,则是黄泽从小到大从未体验过的,刑从连只用一个眼神,就成功点燃他所有怒火。 他按住了想要回击的姜哲,对刑从连冷冷道:“从案发到现在将近两个多小时,刑队长这是才到吗?”未等刑从连回答,他又说:“如果不是知道林辰在这儿,刑队长还准备让乘客再等多久?” 身为上级督查部门负责人,黄泽这句话说得非常诛心,并且无视了最先抵达现场安抚乘客的民警。 乘客们微微有些骚动,似乎在附和。 刑从连有太多理由可以辩解,比如出现了新的线索要去追查,又或是前方堵车之类,但任何理由,在此时此地说出来,听起来都像在推卸责任,都不恰当。 那么,不辩解,就是最好的辩解。 他于是拍了拍林辰的肩,尔后向乘客们点头致意:“等客运站车来,大家就可以离开了,辛苦大家久等了。” “刑队长,你就这么让乘客离开,笔录做完了吗,错过重大线索,这个责任你但得起吗?”黄泽冷笑道。 “你急着走吗?”刑从连问林辰。 “暂时没什么大事。” 刑从连点点头,指了指林辰说,对黄泽说:“线索说他暂时不走。” 黄泽气结,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刑队长的线索,指的是重大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似乎是见自己要巴结的对方正渐渐处于劣势,在一旁的姜哲忍不住开口。 “姜专家。”刑从连厉声喝止他。 姜哲吓了一跳。 刑从连微微一笑,说:“我们是法制国家,做事呢讲话呢,都要讲究证据的。”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啊。” “姜哲!” 黄泽突然开口,喝止住姜哲,他说:“以刑队长的级别,还不便接触这些绝密信息。” 听了这话,姜哲只是冷眼盯着林辰,然后便不再说话。 “刑队长是不准备按章程办事了?”黄泽话锋一转,语气凛然。 这两人的态度真是没劲透了,刑从连于是说:“那肯定不是啊,我现在准备去案发现场看看,黄督查要一起吗?” “既然如此,刑队长现在可以好好与林先生叙旧了,本案现在由江省警队负责,刑队长可以休息了。”黄泽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拍了拍他肩头。 自刑从连接手公路连环劫车案已一月有余,黄泽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踢出案子,甚至连个理由都不给。 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生气甚至吵闹,但刑从连没有,毕竟他真的很看不起黄泽。 “行啊,这里你最大,你说了算。”他向林辰努努嘴,双手揣兜,转身就走。 林辰很自然地,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边走,还边小声交谈。 “你怎么发现我的?” “那小子动手前,你看了他一眼。” 站在一旁的黄督查听见空气里飘来的零星问答,于是更生气了。 …… 等到了刑从连的吉普车边,林辰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 “杨典峰,出事那家客运公司的经理。”刑从连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林辰点了点头,坐上后坐。 “怎样?” 见刑从连上车,杨典峰坐在副座上,关切问道。 “没事,上级不让查了。” “怎么会这样!” 刑从连却不以为意,他拉上车门,回头看了眼他,说:“和你没关系,黄泽这一看就是早想把我踢走……” “我知道,不过按照跨省协同办案条例,第三章第四条,如发生重大案件,为了保证警力资源合理分配,地方刑警因听从上级统一调配,但在不影响调查的前提下,案发当地刑警亦有独立调查权。” “背真熟。”刑从连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像是早有打算,他迅速发动吉普,“那一起查吗?” “嗯。” 听到他的回答,刑从连脸上漾起一抹笑意。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真正的案发现场。 客车外围了明黄的警戒线,两只皮毛光亮的马林斯诺犬正好回来,其中一只嘴里还叼着只明黄色板鞋,怎么也不肯放。 “怎么回事?”刑从连下车问道。 “据说是追踪了十公里,只找到一只鞋。”提前来到现场的王朝蹲下身,抚摸着搜寻犬的脑袋。 训导员正努力从搜寻犬嘴里掰出鞋子,林辰默默来到来到刑从连身边,王朝抬头看了他一眼,见状不由分说,一拳锤在刑从连背上:“老大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我家阿辰是读书人!” 被偷袭时,刑从连正戴着手套,检查看那半只板鞋,他一个踉跄,脸和板鞋差点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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