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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才死了心……只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任性,自落贱籍,这岂不是要让你九泉之下的娘心寒失望?” 孟得鹿低头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再抬头时看到父亲左胸前襟皱了一片,想必,那是父心痛心疾首时抓住心口留下的痕迹…… 第63章 孟得鹿启齿轻问,“阿爷还记得娘叫什么名字吗?” “芳卉!” 钟苑东脱口而出之后才想起这是亡妾身在舞坊时的花名,忙拍了拍额头,搜肠刮肚却依然没想起她的本名。 孟得鹿凄然苦笑,“娘为了世人口中一个‘良贱’的名声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到头来,阿爷记住的却还是她在风尘中的花名,娘要是泉下有知,才会真的心寒失望吧……我正是替娘这样的一生不值,才越发明白了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也许,娘为自己的选择甘之如饴,但我却不愿意过那样的一生,相比于世人口舌之间的良贱之名,我更愿意实实在在地为自己活过每一日,初离家时,我的确也为自己的选择吃了很多苦头,但我不后悔,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钟苑东长叹摇头,“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好在老天爷让咱们父女重逢了,阿爷一定要竭尽全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救出风尘,为你换一套新的户籍,再以义女的名义把你接回府中,续上咱们这父女之情!” 孟得鹿却淡然回绝,“阿爷不必白费心思,女儿不会跟你回去的,阿爷也不必担心,我在平康坊中和姐妹们相处得很好,阿爷只管保重自身,女儿就放心了。” 女儿的话刺痛了钟苑东的双耳,他拍着桌子低吼起来,“什么‘姐妹’,那就是一群风尘女子!” 孟得鹿目光中闪过一丝哀伤,“可我的娘曾经也是风尘女子,女儿现在也是风尘女子啊……” 钟苑东的五官几乎拧成了一团,“你和她们能一样吗?” 孟得鹿反问:“有何不同?我是阿爷的女儿,她们不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吗?我是因为避难躲入风尘,她们是因为家境贫寒被卖入风尘,又有何不同?她们为何就比女儿更应该遭人轻贱?阿爷也是平康坊的常客,您一边宠爱着自己的女儿,一边轻薄着别人家的女儿,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吗?” 钟苑东被女儿顶得张口结舌,一时无语。 孟得鹿接着反问:“蕉芸轩里的客人非富即贵,阿爷敢不敢去朝堂上骂那些权贵达官?如果没有他们,世间又哪来的不得不出卖尊严,以色事人的风尘女子?如果没有他们,世间又何来的平康坊?” 钟苑东呆坐着,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些什么,良久过后,才又喃喃开口。 “望鱼,咱们父女好不容易重逢,就先不要纠缠这么多大道理了……你和小弟也多年未见了吧,你不知道,他都成家了,你弟媳也有了身孕,阿爷只是想,也许咱们一家人还可以重新开始……” 提到家人,孟得鹿的心也跟着软了,却又无可奈何。 “阿爷身为朝廷命官,却纵容女儿落水为娼,此事若传扬出去,必然会给钟家带来灾祸,我本来也以为离开长安之后,和钟家人便再没有相见之日了,没想到如今义母离去,我又阴差阳错地回到了长安,也是天意弄人,但我们一家人已经背道而驰得太远了,谁也无法轻易回头,不如过好彼此的人生为上吧……” 钟苑东道:“可凡事都要深谋远虑,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啊!” 孟得鹿若有所思,“深谋远虑……如果当年汪氏没有暗中作祟,逼女儿离家出走,阿爷觉得女儿现在的人生又该是一副什么样子?” 钟苑东道:“阿爷自然是早为你选择了如意郎君,门当户对!” 孟得鹿道:“‘门当户对’……阿爷的意思是也像那些官家小姐一样,成为阿爷官场联姻,党同伐异的工具吧?那和汪氏把我卖婚出门又有何区别?不过是阿爷将我卖的价格贵些罢了,我早看透了,留在家中,我的一生注定只能是池中的锦鲤,任人摆布,与其被他人主宰命运,倒不如投身江湖,勇闯激流!” 钟苑东被噎得面红耳赤,不由提高了声音,“可世间哪个女子能一辈子不嫁人?你如今这个样子,他日怎么嫁人!” 孟得鹿双眉紧蹙,“世人总是将女子的归宿定义为男子,认为女子一生中所有的问题都只有一个解决方法,就是嫁给一个可以替她解决问题的男子,但我不想要那样的人生,我想要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去看自己想看的天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退一万步说,如果有一天我真想嫁人,也绝不会选择因为我曾经寄身平康坊而退缩的男子,阿爷要是觉得和女儿话不投机,女儿便当告辞!” 见孟得鹿当真起身要走,钟苑东知道一时难以说服女儿,只得暂且示弱,拦下女儿。 “你这孩子,当真是头难驯的野鹿,咱们以后再说,从长计议……” 孟得鹿的手无意中碰触到了藏在腰间的一个物件,她这才停住了脚步,转回身来,移到钟苑东身边坐下。 “女儿今晚来见阿爷,是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劝阿爷……” “什么事?你说……” 孟得鹿腰间藏着的是一只绣着野鹿的小红布包,在年少的记忆中,每次封迎木来家中拜访,阿爷都会把他带进书房密谈很久,淘气的她不止一次爬上园中的高树隔窗偷看,冰雪聪明如她,久而久之便看破了其中的秘密—— 父亲与封迎木暗中勾结,共谋舞弊,贪污分赃! 自那时起,年少的孟得鹿心中便涌起一股大厦将倾的悲观,于是,她每天都向父亲讨要一点小钱藏在那只小鹿红包中,跟着义母闯荡江湖的日子,她也正是靠着那点小小的积蓄才活了下来。 今日在牢中,钱进岱逼她签字的诉供虽然是栽赃,但她也深知父亲为官并不清廉,禁不起一查,既然有人已将矛头对准父亲,他侥幸躲过一次,却无法逃过一世,早晚东窗事发,祸及家人。 “阿爷,回头是岸,你,收手吧……” 钟苑东一下子听懂了女儿的劝说,双目突然变得空洞无神,原来还算挺拔的身躯塌了下去,瞬间苍老了几岁。 “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说收手就能收手的,我上上下下还牵扯着多少上司属下,大家都骑虎难下,只盼着这层窗户纸能晚些再被捅破吧……” 第64章 先遣了守在门口的老仆老九、老十远远护着孟得鹿平安回到蕉芸轩,钟苑东才打道回府。 他怒气冲冲直奔后宅,一脚将卧房门踹开,正帮妻子汪芷年按腿的小丫头在他的怒喝下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听了丈夫的兴师问罪,汪芷年才知道当年被自己害出家门的庶女钟望鱼竟然改名换姓又回到了长安,又惊又怕,连声哭诉。 “望鱼那孩子老爷是了解的,性子倔强,主意又大,她娘去世之后越发没人能管得住她,老爷不在家时,她更不把我放在眼里,咱们府上好歹也是丰衣足食,我哪能真把她卖了?不过是想借机吓唬吓唬她收敛心性,日后嫁到婆家也好少吃些苦头,这不也是我这位嫡母的职责?谁知道那丫头不理解我的一番苦心,背着我入了风尘贱途,可是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我若不由着她去,万一人家拿着卖身契闹到公堂之上,老爷一生的名声和前程就要毁于一旦了啊!” 汪芷年三言两语,如同毛毛细雨,将钟苑东一腔怒火浇灭了一半,他回过神来,忙先将刚才被丫头匆忙掩上的房门紧紧拴死。 “老爷再想,那丫头小小年纪行事便如此不循常理,倘若一直留在府上,说不定还要闯出什么大祸,她能早早离开家,对于整个钟家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啊……为妻当年年轻,行事难免不周道,只是千错万错,都是为妻一人的错,为妻如今不是怕承担罪责,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声张,一旦走漏了风声,老爷必然遭到御史弹劾,罪及全家,老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咱们唯一的儿子着想才是啊……” 提到唯一的儿子,钟苑东心软了…… 妻子说话时一直倚坐在床边,右腿无力地横搭在床沿上,往日,妻子总是极力回避让他看到自己的腿的,今夜他意外闯入,妻子来不及遮掩,才又让他看到了她那条义肢一般僵硬的右腿。 他们少年结发,成亲没多久妻子便怀上了身孕,却一次又一次地小产,有一次,她仅仅打了一个喷嚏便又不幸小产了,所以,最后一次被诊断出喜脉的那一天,汪芷年便卧床静养,经过十个月脚不沾地战战兢兢地养胎,她终于为钟家生下了一个壮实的大胖小子,自己却因为长期卧床而留下了右腿痿弱,行走无力的遗症。 算起来,妻子刚刚年过四十,却只能拄着手杖行走,钟苑东长长地哀叹一声,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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