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以待! 包围圈中,野良跌坐在地,梅如仰面朝天躺在他怀中,鲜血从脖颈汩汩涌出,身上的襦裙被扯掉甩在一旁,死不瞑目。 蒋沉朗声高喝:“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奸杀良家妇女,跟我们回县廨!” 野良似乎并不想申辩,正想抬手搬开压在膝上的梅如,却被蒋沉紧张地喝止。 “别动!” 蒋沉小心上前,先卸下他背后的残月刀,又把他的双手别在背后捆了,才让他起身。 即便野良已经被缚住了双腕,但迫于他往日的威压,看热闹的人群哪怕挤到前胸贴后背,也还是立刻自动分开两列,像迎接钦差巡视一般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仿佛畏惧被锁住的恶龙依然能从双目中射出闪电,鼻孔中喷出烈焰,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有孟得鹿一人急切地迎着他的目光,眼中尽是追问。 野良也向她淡淡一瞥,意味深长…… 崔半晟听说了爱妾遇害的消息又是震怒又是痛心,立刻亲自赶到县廨恳请严惩凶手,还爱妾公道,还崔府体面! 钱进岱又得到了向崔府献殷勤的好机会,正拍着胸脯保证,却见白镜匆忙赶来,向自己挤眉弄眼地暗示。 野良入狱后,孟得鹿第一时间散了些钱财给丐六子,让他调集帮众,马上把野良被捕入狱的消息散布到各个公廨门口。 果然,得了消息的达官显贵们都坐不住了,往日里,他们多少都会借着鬼市勾兑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也正是鬼市能在天子脚下长存的原因,野良一出事,众人都怕见不得光的勾当会被抖出,纷纷匿名传来书信或递来重金,有人希望野良直接死在狱中,有人希望暗中保他出狱。 一桩命案让半个长安城都乱套了,钱进岱知道本案又是一只烫手的山芋,立刻“甩”字为上,又把它“甩”给了长安城第一倒霉蛋,蒋沉。 监狱中,野良跷腿高卧,悠闲地看着栅栏外一群拿自己束手无策的不良人,仿佛他才是那个监外的自由之身。 “你们都退下,我要和蒋帅单独聊聊。”他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 众人收到了蒋沉的眼神示意,只得悄悄退出监牢。 野良这才坐起身来,正色道:“让孟得鹿来见我,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蒋沉冷冷回敬,“野良老板放心,在下秉公办案,绝不会挟私报复。” 野良明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与孟得鹿“幽会”的事,故意坏笑反问:“我与蒋帅既无交情,又无宿怨,咱们之间何‘私’之有啊?” 见蒋沉尴尬语塞,野良又懒懒地躺下,“你们如果想行刑逼供,便只管试试,老子哼一声是你孙子!” 蒋沉自然知道野良的骨头有多硬,更知道他现在是豆腐掉进石灰里,吹不得打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去求孟得鹿。 孟得鹿立刻换上不良人的衣装,跟着蒋沉来到监牢。 屏退旁人,牢中便只剩下孟得鹿与蒋沉二人了,野良警惕地盯着蒋沉,依然迟疑地不愿开口。 孟得鹿轻声提醒,“蒋帅是值得信任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你特意叫我过来,我相信你不会杀害梅如,此事一定另有隐情,但仅靠我一个人没有能力帮你洗清冤情,我们都需要蒋帅的帮助。” 野良终于开口,“不管你们官府相不相信,‘极梦之舞’和我的鬼市没有分毫关系,所以我也一直在暗中探查是谁在假借鬼市之名暗行这种勾当,前阵子,我查到‘极梦之舞’的买卖可能和崔府有关,所以才约梅如私下见面,想让她帮我在崔府里查些线索。” “崔府?”孟得鹿与蒋沉迅速交换了个不敢置信的眼神。 孟得鹿问:“那晚我听到梅如求你带她离开崔府,又是什么意思?” 野良答道:“她似乎在崔府过得并不顺心,答应帮我寻找线索,但却不要钱财报酬,只要我想办法带她离开崔府。” 孟得鹿又问:“那今日她为什么出事?” 野良答道:“我本来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见面时一定要避人耳目,可她今日突然找人传话,说有要紧的事情非要立刻见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好赶来,谁知道她突然从街角蹿出来,发癫似的向我扑来,我抬胳膊一挡,她就自己栽倒下去,正巧撞在我的刀上!” 蒋沉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扯掉她的裙子?” 野良矢口否认,“我没有!那是她咽气之前自己扯开的!” 蒋沉显然对他的说辞并不买账,斜眼瞅着野良,“你这话,是骗三岁娃娃呢?” 野良额上爆出一条青筋,“我要成心骗人,又怎么会编出这么荒唐的谎话?我要杀人,又何必光天化日亲自动手?我话说到这里,你爱信不信!” 蒋沉冷哼一声,“在下人微言轻,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野良老板的话将来县令会不会信,大理寺会不会信,秋官会不会信,老板自求多福吧!” 他言毕甩手而去,孟得鹿只得跟上他的脚步,暂离监牢。 第131章 “你就那么相信他吗?”一出牢房,蒋沉便忍不住回头发起牢骚。 一溜小跑跟在身后的孟得鹿险些与他撞个满怀,“我不是相信他,而是他的话有理,我不得不信。” 蒋沉不服争辩,“众目睽睽,有那么多人指证,难道还能冤枉了他? 孟得鹿口快反驳,“证人的话就一定可靠吗?人会被假象蒙蔽,更会出于私心说谎!” 蒋沉一怔,三年前的阴影又浮上心头,胸口一阵锥刺似的疼痛,不再和孟得鹿争辩,转身就走。 孟得鹿意识到失言,急忙跟上,“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提及你的伤心事……” 蒋沉并不答话,转身进了殓房,孟得鹿不敢擅自跟进去,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只好候在门口。 仵作已经尸检完毕,告知蒋沉梅如只有左颈部一处刀伤,伤口并不利落,前高后低,皮肉向上被削翻一片,直至下颌。 “这伤口有点奇怪……”蒋沉暗自沉吟,“野良身材高大,如果要砍杀梅如,一定是向下挥刀,梅如颈间的刀口就应该是后高前低,况且以他的身手,即便要将梅如这种弱女子大卸八块也一定是行刀利落,如同庖丁解牛,绝不会留下皮肉外翻那样的粗糙伤口,既然如此,那梅如的伤口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出殓房,眼前一个黑影迎面扑来,他下意识抬起手腕一挡,耳边却响起一声轻微的惨叫。 原来,孟得鹿见蒋沉出来,急着询问结果,却没留神,脚下被门槛一绊,险些撞到蒋沉身上。 蒋沉手腕自下而上一抬,顺着孟得鹿的脖颈直撞到她的下颌骨,她吃痛不住,捧着下巴叫了起来。 蒋沉又想起来了,野良入狱时换下的血衣上的血迹是从右袖口顺着右小臂一直流到肘间的! 那一片血迹和眼前的情形两相重合,让他灵光一闪! “看起来,那个野良在牢里说的有几分可信……我想,我大概知道案发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什么?” “我猜,当时野良本是用虎口倒拎着残月刀的刀柄,把刀身掖在小臂后面收藏,梅如不 知道因为什么猛地扑向他,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去挡,梅如撞在他的腕间,被刀刃划破了左颈,身体瞬间没了力气,向下栽倒,颈部的皮肉却深深卡在刀口上,野良情急之下抬起手腕想要收刀,却削翻了她下颌的皮肉,鲜血便顺着野良的手腕一直流向肘间!” 一番推演完毕,蒋沉顾不得回班房,脚下踩风火轮似的向县廨门外走去。 孟得鹿捧着余痛未消的下巴小跑跟上,追得娇喘吁吁,“你要去哪里啊……” 蒋沉停下脚步,抬头仰望湛湛青天,“也许梅如的死的确另有隐情,我想……去崔府看看!” 孟得鹿立刻来了精神,“我跟你同去!” 蒋沉认真打量了一下孟得鹿,她虽然是一身不良人装扮,却依然难掩清秀之姿,不由摇头,“崔半晟早对你有意思,眼下他刚死了爱妾,你去崔府万一被他认出来会有危险,还是别去了。” 孟得鹿心里也一阵打鼓,她进入崔府的危险远比蒋沉所能想象的甚之百倍,但她却没有理由退缩,便随手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掩住口鼻,轻咳两声,装出伤风的声音,“即便是十八层地狱,我也要闯!” 蒋沉望着她,双眼迷离,“是……为了他吗?” 孟得鹿坦然回应着他的目光,“为了他,为了梅如,也为了真相!” 这时候,崔国南父子都在朝中办公,崔半晟的妻子荣墨白又去了京外的亲戚家省亲,蒋沉与孟得鹿没受到什么刁难便顺利进了崔府。 一路上,所有的交涉客套全由蒋沉一人代劳,每当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孟得鹿时,她只需故作虚弱地咳上两声,对方便会立刻嫌弃地别过头去,不再关注她。 一进梅如的房间,一个金影从桌边凌空跃起,向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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