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娘子们罪不至死啊,怎么都跟着自杀了?” “咳!拿着别的男人的肉回家喂给自己男人吃,不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与其天天受男人的搓磨,还不如自行了断,来个痛快的呢!” “会不会……是‘炽凤枢’?”梅如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就连蒋沉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我也是道听途说,长安城内最近出现了个‘娘子会’,名叫‘炽凤枢’,专门为天下的女子打抱不平,凡是受苦受难的女子前去求助,必有回应,也许,那些娘子们都是‘炽凤枢’的成员,为了守住组织的秘密才不得不一起自杀!” “炽凤?红色的凤凰!” 想起义母额头上留下的那只诡异的红凤凰,孟得鹿的心跳快得像断线的佛珠,她努力抑制着激动,生怕声音暴露出内心的急切,假装随口追问,“这么说,那‘炽凤枢’是专门杀天下不义的男子的了?” “世间会戕害女子的可不仅仅是男子,据说,助纣为虐的女子也会被她们处刑!” 梅如的话正好戳中了蒋沉心中的疑窦,他赶紧上前一步追问,“梅如娘子,关于‘炽凤枢’你还知道些什么,还请赐教……” “够了!” 婵夕阴沉着脸从内厅走出来,她步子匆忙,忘了低头,凤髻上的簪子挂得架上的琉璃彩灯乱晃,险些摔下地来,“蕉芸轩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县廨大堂,三天两头不是碎尸就是自杀,把客人全吓没了,你们是要喝西北风吗?” 蒋沉知道婵夕这口气是冲着自己来的,嫌自己给蕉芸轩惹了麻烦,只得识趣地告辞,漫香还不忘从小厨房里捡出几只刚出炉的小胡饼硬塞进他的怀里,以全人情。 出了蕉芸轩,蒋沉连班房都没来得及回,便一口气赶到钱进岱的书房,把刚得到的关于“炽凤枢”的消息全盘上报。 钱进岱见蒋沉突然“杀来”,以为是来追问脱籍批文的,正盘算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搪塞,却听说他是来上报关于“炽凤枢”的线索的,喜得差点按不住快要笑咧的嘴角——这不是正打瞌睡就有人上前递枕头了嘛! “哎呀!怪不得啊怪不得!前几日本官把你这些年在万年县的功绩上报到了秋官,却一直没有回音,后来掌管良贱簿籍的都官员外郎跟我透了个口风,说老赖那个案子还没完,你不能中途卸职,我心里还纳闷呢,凶犯都归案了怎么还没完呢,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这背后还牵扯着这么大的事情啊……” 蒋沉的后槽牙冷不防地咬了舌头,暗暗后悔,“完了,我好像……多事了!” “阿蒋啊,暗兴邪道是朝廷大忌,你身为不良帅,一则,有责任为朝廷扫除心腹大患,二则,你若是能把这桩大案给破了,说不定就能一战成名,一飞冲天哪,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可也是你难得的出头机啊……” 见蒋沉还是面露难色,钱进岱一扯下巴上那少得可怜的几根山羊胡须,转了语气,“我明白你肯定有难处,按理说,一案归一案,的确也不能什么活儿都往你阿蒋一个人身上扔,你要是实在不想干就直说,我现在就去和他们当面理论,拼了头上这顶小小的乌纱帽不要了,抢也得把那张脱籍批文给你抢回来!” 见钱进岱当真拍着桌子站起身来,蒋沉只得赶紧阻拦,“明府,使不得,使不得啊……为了我这区区小事,哪能让明府再去惊动秋官呢……” 钱进岱被蒋沉按着勉强坐回椅子,连干了三口热茶才缓和了口气,“阿蒋啊,不是老哥哥我舍不得这个县令的位子,可是我走了,再换个新县令上任,你还得从头干起,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蒋沉一怔,钱进岱又语重心长,“阿蒋啊,长安城不只有咱们万年县,西边还有长安县呢,脱籍的名额本来就抢手,你焉知那长安县的不良帅就没在盯着?万一让人家抢了功劳,你可就白忙活这三年了……思来想去,阿蒋啊,咱们兄弟眼前只有一条路,好好干吧!” “哎,我干,我接着干……” 出了钱进岱的书房,蒋沉后悔得直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他感觉今天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而要从这个坑里跳出来,他急需一个人帮自己垫脚! 他忙又赶回蕉芸轩的后巷,这里抬头可以望见舞乐伎们闺房的窗口,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孟得鹿正捧着一面小镜子在窗口理妆。 他试探地招了招手,她竟心领神会,悄悄地从侧梯下了楼,溜出后门。 第16章 鼓楼上传来悠悠暮鼓,蒋沉并不作声,只带着孟得鹿东拐西拐,便来到了鼓楼下。 往常,长安城内钟楼与鼓楼遥遥相望,各司其职,前些日子,钟楼失火修缮,县令便令人将晨钟暂时移至鼓楼,于是原本的鼓楼就同时兼具了钟鼓两重职能。 除了晨钟暮鼓时,钟鼓楼全天落锁,蒋沉却轻车熟路地从一块松动的砖下取出打更人藏在那里的钥匙,开门上楼,整个长安城便在他们脚下一览无余。 长安城以天街为界,分为长安、万年两县,两县正中各有一个市街,是两县最热闹也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分别为有鬼市盘踞的东市和有丐帮藏身的西市。 据说,在长安,犯了罪的人只要逃进了鬼市便是进入了不法之地,即便官府的人也只能望而却步,在鬼市上,只要你肯出钱,什么都可以用来买卖,包括人的生命,而在丐帮,只有你肯出钱,便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和散播不出去的流言。 “我不方便常去蕉芸轩,如果以后你再听到什么关于‘炽凤枢’的消息,就让街头的丐六子去县廨通知我,这里除了晨钟暮鼓之外,其他时候没有人会来,又居高临下,很安全,我们就在这里见。” 平康坊三曲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黑道异族,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消息最是灵通,再加上今日“炽凤枢”的线索便是从蕉芸轩传出的,蒋沉自然不肯放弃这条重要的消息渠道,而他提到的丐六子便是丐帮中专负责平康坊一带风声的眼线,也是他的线人,没有人知道那孩子的姓名,只因他自称家中排行老六,久而久之,人们就管他叫“丐六子”了。 “探案是你们官府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被你拉进这么危险的境地?万一哪天得罪了她们,也把我分而食之了呢……”孟得鹿吃一堑长一智,从此以后,她跟蒋沉说话只“你”“我”相称。 “长安水深,平康坊更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你初来乍到,多个靠山总没有坏处,咱们也算各取所需。” 俗话说,高明的猎手往往会伪装成猎物的模样出现,能与蒋沉联手,孟得鹿正中下怀,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借机狠狠“敲诈”蒋沉一笔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并无其他目的,于是信口报出了一串胭脂水粉的名字,还点名要长安城内最好的脂粉店富郁庄产的。 蒋沉听着那天书一般的名字,捋了好一会才明白原来女子化妆时敷在脸上的白粉叫做“英粉”,画在眉毛上的乌粉叫做“眉黛”,铺在眼皮上和匀在脸腮上彩粉的叫“胭脂”,点在唇上的彩色膏子叫做“唇脂”,此外还有护肤用的花瓣蒸水,涂脸用的蜜浆,梳头用的桂花油,以及用来在眼周、唇缘和脸上勾勒出各式线条花样的大小圭笔等等,不一而足。 “你是不是有点太贪了?”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得了吧,蕉芸轩那么多姐妹,你偏偏找我,不就是因为我初来乍到,要价最低嘛?” “不行我就换人!” “好!那我回去便把刚才的单子告诉全店姐妹,你看她们是会在我的价码上再添些还是再减些?” 孟得鹿挑了挑眉毛,额间那对艳红的鹿角仿佛活了过来,正在向对面的猎人炫耀着自己是只他永远也捕捉不住的灵动小兽。 蒋沉想了想,一咬牙,“先给你头油,剩下的一笔一笔付!” 孟得鹿面上不情不愿,心下却很满意,一锤子买卖没意思,生意嘛,就是要讨价还价,你拉我扯才能细水长流,以后,她用着这位不良帅的日子还多着呢! 蒋沉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铜板,交给孟得鹿作为联络丐六子的凭证,那是他查案计数的第一百枚铜板,几日前,他刚踌躇满志地把它串好,今日又只能怅然若失地取下,但他并未灰心,只是仔细地把它拴了红绳坠了丝绦,静待他日孟得鹿将它交还给自己时,自己便可浴火重生! 脚下是生机勃勃的大唐都城,夕阳把整个长安染成一片金黄,大员们从各部衙散了职,遣唐使从国子监散了学,引车贩浆的贩夫走卒推着车子散市出城,来自外域的胡商也牵着骆驼引着车队回到客栈歇息……此刻,这座城市完美地呈现出了人们口中所传说的样子,万国来朝,花天锦地,但在这一片繁华之下,更多是却不过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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