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孟得鹿隐约觉得抱月话中还有隐情,却也不好再追问了…… 长安城内最大的药铺非“雍记”莫属,铺内坐镇的老郎中老雍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有口皆碑。 每月行经时,漫香总会有偏头疼的毛病,荷亦与桃若接连离世,让她数日之间像是老了几岁,头疼的毛病也越发重了,便使唤孟得鹿去“雍记”帮她买药,并三令五申不听郎中推荐,只要最便宜的! 孟得鹿刚进“雍记”便看到蒋沉正在盘问学徒小郎中。 据小郎中回忆,前些日子徐喻因为备考熬夜头痛不止,来开过些治疗头痛的药方,还详细询问了头部几处要穴的位置,说是要自行按摩。 蒋沉曾经对杀害“七十二”的凶手做出过三点推测——深得死者信任、文弱无力以及精通穴理,徐喻完全契合了这三点,杀人嫌疑陡增! 见蒋沉走路一瘸一拐,孟得鹿关切地询问,才知道他前夜被殓房看门的大黄狗咬了脚踝,伤口已经红肿流脓。 见看蒋沉又两手空空,孟得鹿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不买点药回去涂抹?” “咳咳……”蒋沉尴尬地轻咳两声,“太贵,犯不着……等这个月发了工食银再说吧……” 孟得鹿指了指蒋沉腰间拴着的那九十九枚铜板,“这不是钱?” 蒋沉忙护住腰,“这个不算钱!不能花!” 孟得鹿又问,“那你有多少?” 蒋沉往怀里一摸,只摸出五个铜板。 孟得鹿胸有成竹,“跟我来。” 店里现成的药都摆在架上任人挑选,孟得鹿打眼一扫,跌打药放在第四层,最便宜的也要十三文。 “蹲下。” 孟得鹿小声提醒,蒋沉不明就里,但也有样学样,跟着她蹲下。 果然,在药架的最底层还摆放着几瓶便宜的跌打药,五文钱已经足够。 “药铺为了多挣钱,往往把价格贵的药物放在最容易被看到的地方,跌打药多是男子所用的,所以大多放在和男子身高接近的第四层,女子身材娇小,常用的药物便放在第三层,至于便宜的药嘛,男子用的会放在最不容易弯腰拾取的底层,女子用的会放在最不容易够到的顶层,看不到只怪你自己不细心,却不能怪他们心黑了……来,搭我一把!” 蒋沉会意,把腿微微一弓,孟得鹿也不客气,踩着他的膝盖扒着药架一跳,便从最顶层抄下几瓶便宜的妇科药,炫耀地笑了起来。 学徒小郎中听到孟得鹿和蒋沉的低语,远远抛来一个白眼。 伴着一阵说笑,雍郎中送着一对客人从后堂出来,男子腋下夹着一串药包,对雍郎中点头哈腰,正是小瞳的阿爷。 小瞳娘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人也越发呆滞了,她好像认出了孟得鹿,张了张嘴,却像被割了舌头似的只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小瞳很好,你们放心……”孟得鹿想,这一定是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小瞳娘的目光闪过一丝柔和,小瞳阿爷却只是冷冷地扫过一眼便拉着妻子离开了。 从“雍记”回蕉芸轩必然路过县廨班房,孟得鹿不放心蒋沉,主动提出帮他处理伤口敷药,蒋沉窘顿地连忙推辞。 孟得鹿却不容他推却,正色道:“被畜生咬了可不比刀剑伤,大意不得,有病不瞒医,我略懂一点医术,你把我当作郎中就是了。” 蒋沉这才卷起裤脚,虽只露出短短两寸脚踝,却布满了新痕旧疤。 见孟得鹿吓得双肩直耸,蒋沉很过意不去,忙像哄孩子似的柔声安抚她。 “干我们这行的,受伤本是家常便饭,往日我也懒得用药,只用小刀削了烂肉,再用烧酒一喷,就能刺激伤口更快愈合,保管再长出的新肉比小婴孩的脸都嫩……” “胡闹!再这样乱来,只怕脚都要保不住了!” 孟得鹿语气严厉,手下的力道却又轻了三分,她小心地为蒋沉清理了伤口,将刚买回来的药粉用酒化开调匀,轻轻敷上。 “嘿嘿,习惯了,兄弟们都这么干……啊!” 蒋沉忽然又疼得嚎叫一声,因为孟得鹿把裹着的纱布猛地一系,正勒在了他的伤口上!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你下手别这么狠嘛……” “嘘!别说话!” 婵夕流血的耳洞,荷亦的一耳多钳,邓采柚的轮回之论,以及婵夕与荷亦之间微妙的关系……这些不相关的细节在脑中一一划过,全被蒋沉自作聪明的“刮肉疗法”串联到了一起! “我知道她在等什么了……” “谁?什么等什么?” “原来是这样……我竟从未想到!” “你知道什么了?”蒋沉意识到孟得鹿的话与案件有关,顾不得脚疼,跳下地来。 “我好像知道害死桃若的凶手是谁了……” “谁?” “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确定,也许……有一个人能告诉你!” “谁?” “荷亦!” 第38章 傍晚,蒋沉亲自来蕉芸轩通知荷亦的案件已经了结,凶手正是桃若,蕉芸轩可即日领回尸首,自行下葬。 得知了案件的真相,漫香跌坐在凳上默默良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婵夕倒算镇静,吩咐轩内众人各司其职,其它敛尸选坟买棺等事自己一手包办。 墓穴与石碑很快完工了,婵夕又特意请算命先生认真地掐算了一番,算出次日便是合宜的时辰,可以下葬封穴,立碑上漆。 出了金光门便是西郊坟场,荷亦的墓地并不难找,但挖好的墓穴里面却陈列着两口棺木,右边是女子用的“坤棺”,左边是男子用的“乾棺”,两具棺木上横搭着一条宽布带,半红半绿。 “红男绿女”,这是男女成亲时的婚服颜色,也供夫妇合葬时搭棺所用。 眼下,“坤棺”已经封钉,里面躺着的应该正是荷亦,那口“乾棺”却敞着口,里面空空如也,似乎正在等它的主人前来安眠。 一个高挑的人影挑着小灯飘然而至,静静地在墓前拜了又拜,焚香烧纸,敬酒叩头。 两名身着夜行衣的人从树后飞扑上来,一人制住祭拜者,迅速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尖利物品,一人夺过小灯,照亮了祭拜者的脸庞。 灯光下,出现在孟得鹿眼前的是一张她预料之中的面孔,蕉芸轩的教习师父,婵夕! 被抽走了发簪,那一向被婵夕用来标榜身份的凤髻立刻松散,乌黑的长发披散了下来。 孟得鹿从没见过师父这样的放松,好像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一切身价,而只是她自己。 “你们是为桃若的命案来的吧?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没错,是我干的!” “你这样做是为了替荷亦报仇吧?” “正是!” “师父,你是如何发现桃若是杀害荷亦的真凶的?” 孟得鹿与蒋沉夜探鬼市,费了好一番周章才让桃若露出马脚,她实在想不通婵夕是如何先于他们发现案件线索的。 “我身为轩内所有舞乐伎的教习师父,难道还看不出那个小贱人的真面目?别看她整日装得怯声怯气的,背地里下手可比谁都黑,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崔国南寿宴那晚把你推进险境的人就是她!” 婵夕一提醒,孟得鹿才想起被推到崔半晟面前时她后背感觉到了一股从左至右的力道,而在整个蕉芸轩里,就只有桃若习惯用左手! “她表面不争不抢,其实憋足了心气想争当头牌,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荷亦的对手,便对她动起了歪心思!荷亦为了再现赵飞燕的‘掌上舞’,不但拼命节食,还从鬼市上买了消肌药,那种药长期服用极度伤身,轻则呕吐眩晕,重则产生幻觉,桃若便趁机使坏,花钱指使丐帮传出各种不堪的流言蜚语,中伤荷亦与人私通、吸食‘极梦之舞’,甚至还在‘鸾羡会’上迷晕了荷亦,将她……赤身裸体地置于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歹毒至极!” 蒋沉与孟得鹿闻言都大吃一惊! 孟得鹿追问:“什么?‘鸾羡会’上的意外原来不是荷亦因为过度服用‘消肌散’产生了幻觉,才自己脱掉了全部的衣物,而是桃若干的?” “得鹿啊……你很细心,但又不够细心,你难道没有发现那天桃若虽然全身盛装,脚下却仍穿着平日里练功的旧彩履吗?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那一天她并不需要真的上场比舞,所以才忘了换新鞋!她用了如此下作的手段,分明是想把荷亦往死路上逼,可荷亦并没有如她所愿羞愤自尽,她最后只好自己动手了!” 蒋沉沉声感叹,“桃若一生视容颜为性命,你便毁了她的容颜,她没有逼死荷亦,你反倒逼得她绝望自尽,也算是亲手为最看重的爱徒报仇了……” 婵夕与孟得鹿同时瞥了蒋沉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 “蒋哥儿,这桩案子你算是破了,却又不算是全破了……”婵夕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转向孟得鹿,“还是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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