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女巫女巫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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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说来说去，她最爱的还是她自己。范贺凛没再回答，拿出随身的零食喂给球球，牵着它在公园里走起来。韩馨迟沉默跟在一旁。半晌，她忽然开口：“贺凛，你瘦了。” 这段时间因为拔牙，范贺凛确实瘦了些。他不想废话：“你找我出来应该不是说这些的吧？” 可韩馨迟顿了顿，却仍是自顾自开口：“记得之前，我们经常一起来遛狗，不用管狗仔粉丝，和普通的恋人没有区别……” 范贺凛停下脚步：“既然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谢谢你把球球送回来。” 韩馨迟叫住他，红着眼圈有些可怜：“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 不等范贺凛开口，一旁，卖花的小孩凑上来。 “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祝你们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 小孩很机灵，一句句说着吉祥话，听起来却太过讽刺。他没买，但韩馨迟买了，看到她付完钱，范贺凛才开口。 “韩馨迟，记得我们的婚戒吗，你从没戴过。” 他说得突然，韩馨迟却激动起来：“戴，我回去就戴上，再也不摘下来。” “贺凛，你是愿意给我机会了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范贺凛静静看着她：“等你戴上吧。” 两人一起回到从前的家，韩馨迟进门便开始找。可那戒指盒却怎么都找不到。韩馨迟渐渐有些慌了：“怎么会，我记得明明就在柜子里……” 只要找到戒指，她就可以和范贺凛重修旧好，过去的误会都会消散，她必须找到。她不能再弄丢范贺凛第二次了。可找了许久，戒指盒却如石沉大海，怎么都找不到。身后，却传来范贺凛的声音。他语气温和，像是说着见无足轻重的小事，又像是观看荒诞的小丑演出后写出的影评。 “不用找了，戒指我早就丢了。” “韩馨迟，从你丢下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范贺凛便不再停留，牵着球球离开了。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电影上映后结果如何，他有没有钱，都会将球球留在自己身边。球球要的不是优渥的生活，是他。而他要的，也不是什么纸醉金迷，仅仅是平安幸福而已。后续的拍摄很顺利，韩馨迟不再私底下找他，却还是会时不时出现。有时是来剧组探班，给所有人都带饮料。有时是拉来一大箱宠物用品，说是怕球球想她。但不管怎样，韩馨迟的视线自始至终都不会离开范贺凛半步。就像从前，他们在一起拍第一部戏。那时的韩馨迟堪称劳模，不管什么戏有没有通告，都会准时出现在剧组。因为范贺凛会到场。现在，看着韩馨迟屡次三番出现在剧组，范贺凛却不想再管她。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电影拍好，把礼物送给妈妈。拍摄进度到一半，范贺凛忽然收到一个久违的好消息。四年前他曾拍摄过一部短片，因为题材敏感一直没能上线。可就在昨天，国外一家影视公司却提出要购买版权。范贺凛沉思片刻。拍摄这部短片时，他还没有为了韩馨迟去签那些霸王条款。可以说这部片子，算他为数不多能自己掌握话语权的戏。原本以为上线无望，没想到会被国外的公司买下版权。对范贺凛而言，这些自己花心血写出来的本子都是自己的孩子。他怎么会甘愿将它们藏起来？没什么犹豫，范贺凛当下便同意了合约。出乎意料的，四年前的短篇在国外上映后迅速爆火，甚至一度火回了国内。人们惊讶于短片的深度，便更加好奇片子是出自谁手。却看清导演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 范贺凛。不是合作，不是辅助，没有艺术指导。只有范贺凛。网上瞬间炸了锅。网上的质疑声越来越大，却随着一段采访的流出又销声匿迹。是范贺凛在国外的采访，被问及短片的创作理念与手法。视频中，范贺凛侃侃而谈，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网上的风评瞬间逆转。随着话题热度越来越高，范贺凛的口碑渐渐回转，却收到了颁奖典礼的邀请函。这是三年后的第一次，即使他没有作品在国内上映，还是被邀请过去。娱乐圈向来如此，拜高踩低，谁有热度便给谁好脸色。不过范贺凛不介意。颁奖典礼现场，范贺凛又一次见到了韩馨迟。她靠着新的作品拿下第二座影后奖杯。范贺凛看着台上的韩馨迟，心中平静，随众人一起鼓掌。原来从亲密无间退回毫无瓜葛，也不是什么难事。韩馨迟上台致谢，只见她拿起话筒，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感谢完粉丝导演后，她顿了顿，却没下台。低沉的声音在演播厅中回荡。 “最后，在我下台前，我恳请各位给我一次机会。” “从前，我犯过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看不清人，也看不清自己的心，白白辜负了一个爱我的人。” “过去我是个胆小鬼，想守着我所拥有的偏居一隅，但知道失去他我才发现，我一无所有。” “今天，借着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耀，我想对他说一句话。” 范贺凛心一沉，就见韩馨迟透过层层人群看向自己，目光如炬。 “范贺凛，我可以重新追你吗？” 全场乍然寂静。片刻之后，无数闪光灯朝范贺凛疯狂亮起。所有人都不愿错过这独家一手的八卦，甚至有工作人员给范贺凛递上麦克风。看着眼前一切，范贺凛心底氤氲出隐隐的怒气。他本以为韩馨迟已经放弃，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等着他。周围，闪光灯越来越近，将这场全网直播的颁奖典礼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 这件事很快窜上热搜。 #韩馨迟高调表白范贺凛# 热度之大，就连评论区都无法控制。 “砰！” 一声巨响，手机在地上四分五裂。尤哲洲气极：“为什么，明明都已经离婚了，居然还阴魂不散！” “让我丢了这么大面子，范贺凛，我跟你势不两立！” 他说着，仍觉得不解气，直接将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上。整个化妆间一片狼藉。尤哲洲整个人看起来也疯疯癫癫。他对着镜子勾唇一笑。 “范贺凛，就算你回来了又怎么样呢？” “我能弄走你一次，那就能用同样的方法弄走你第二次。” “我们走着瞧！” 此刻，他眼底的怨毒不加掩饰，几乎要溢出来。另一边，范贺凛也再维持不住平静。 “韩馨迟，你什么意思？” 另一边的休息室里，范贺凛声音发抖。他本以为，两人形同陌路已经是最后的结局，却没想到，竟还有更坏的可能。 “韩馨迟，我最后跟你说一次。”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在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我不会重蹈覆辙。” “我已经受够了，别再让我讨厌你了。” 范贺凛一口气说完，声音气得发抖。这还是两人离婚后他第一次情绪爆发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已经离婚，却不能各自安好。明明是韩馨迟铁了心要离婚，为什么又要来纠缠他？将怒气宣泄完，范贺凛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他闭了闭眼，语气无可奈何。 “韩馨迟，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韩馨迟的眼尾骤然红了。她紧声反问：“范贺凛，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说了，从前的事是因为误会，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难道从前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全都忘记了吗？” 范贺凛不再说话，独自走到一旁。他已经知道韩馨迟误会他的事，虽然不知是谁陷害指使，但已经无所谓了。韩馨迟以为，他们之前澄清了误会就能回到从前。却没想过，一张被揉皱的纸，他已经彻底明白，韩馨迟要跟他纠缠到死。他必须想办法让她放弃。心底无数个想法一一闪过，范贺凛张了张嘴，却叹了口气。 “韩馨迟，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范贺凛清晰看见韩馨迟的眸子颤了颤。 “不可能……” 她错愕说着，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不死心：“你怎么会爱上别人？” “贺凛，你说过你会一直喜欢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她拉住范贺凛的手，却被抽开。范贺凛语气冷漠如冰。 “韩馨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回去的路上，范贺凛编辑了微博。将所有一切都解释清楚后，要按下发布键的瞬间，范贺凛却犹豫了。电影的拍摄已经结束，马上就要进入宣发阶段。当初为了节省成本，他选的全部都是新人演员。虽然亲自面试保证演技和质量，但毕竟没有粉丝基础和人气。电影上映，还是需要热度的。如果自己澄清，热度很快消散，电影上映便有可能因为缺失宣传而不尽人意。可如果置之不理，谣言愈演愈烈，倒是很好的热度。犹豫半晌，范贺凛退出了微博。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却骤然愣了神。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唯利是图的人…… 为了流量宁可放弃清白，任由纷扰缠身，这还是从前的自己吗？在镜子前站了许久，范贺凛笑笑，转身离开。他已经长大了，也栽过不少跟头，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更何况，自己拍这部电影只为了献给妈妈，可那些演员却是堵上自己的前程。想起之前拍摄如何困难，也没有一个人提出过退出，就连饰演女二的演员解约也是身不由己。他们那么相信自己，他不能自私。想着，范贺凛按下思绪，不再去管。有电话打进来，是之前合作的国外影视公司。助理礼貌开口：“范老师，听说您还有部新的电影即将上线，我们希望能继续与您合作。” 范贺凛刚想拒绝，就听见对面继续：“这一次，是为了我们公司回国发展的铺路，如果您愿意，我们老总说可以给您百分之五的股份。” 到嘴边的拒绝被生生咽下。这家影视公司在国外做的很大，想挤进国内市场的确需要跳板。按现在的股市来换算，百分之五的股份，最低都价值几千万美金。进军国内后，股价只多不少，是互利共赢的选择。范贺凛同意了。毕竟是重大合作，对方要求见面签合同。范贺凛按这地址，被领到一座大厦的最顶层。秘书助理敲了敲门：“余总，范先生到了。” 范贺凛走进，只见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女人站在窗前，落地窗外俯瞰着城市最繁华的车水马龙，女人一袭红裙，俯瞰着下方，宛若睥睨众生的神女。她的侧颜出奇地好看，在夜色的笼罩下有种朦胧的美，范贺凛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 “余小姐您好，我是范贺凛。” 他语气礼貌却不算谄媚，毕竟是合作，他没必要卑躬屈膝地讨好。女人礼貌点头：“久仰范先生大名，叫我余沁沐就好。” 没有过多寒暄，余沁沐将拟好的合同放在范贺凛面前。合同上罗列清楚，正是两人之前谈过的内容。范贺凛很快签了字，却不免好奇。 “这些都是电话里沟通过的，我很好奇，余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当面签合同。” 余沁沐一只手把玩着钢笔，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眼底，却暗藏着些道不明的情绪。半晌，她勾唇一笑：“听说范先生需要一个女朋友。”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余沁沐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瞬间静下来。她静静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却没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惊讶羞愤，只有警惕。 “你调查我？” 范贺凛说着拉开距离，将还没盖章的合同按在手里，心生警惕。面前的人，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与他相比，余沁沐却泰然自若。她仰靠在椅背上，抬头与范贺凛对视，眼底不见半点被拆穿的窘迫，反而带上一丝欣赏。被一个陌生人表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防备就罢了，还会将签好的合同按下，以防生事。这样的冷静和反应能力，就算是她，也不一定能做到。 “我需要全方面了解我的合作对象，并无别的目的，范先生请放心。” 她说着笑笑，志在必得般开口。 “而且范先生放心，我们不过是合作而已。” “娱乐圈最快曝光的方式就是花边新闻和八卦，合约情侣这种事范先生应该见得不少吧？” “再者说……” 余沁沐顿了顿，忽地站起身，凑近范贺凛。舒长的睫毛轻颤，在夜色下宛若蝴蝶，近在咫尺的距离，范贺凛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吐息间萦绕的口喷香气。 “我麻省理工毕业，净资产上百亿美元，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没有给男朋友戴绿帽的癖好，范先生难道看不上我吗？” 余沁沐的眸子一错不错盯着他，眼底闪烁着玩味。范贺凛别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