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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华级别布置的,自然为了鼓励和激励驻地官员,提高他们的衷心程度以及办事效率等等。事实上,有没有效果丁贤不清楚,但当初提出这个主意的人,丁贤想,真是个捞钱的天才。 丁贤并不在意有否奢华的住宿体验。源于宣慧自幼教导她,享受不是刚需,开拓视野,提升人生经验才是。丁贤素以为然,便索性从公司为员工安排的宿舍区里选了一间过得去的安置了进去。 房间不大,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与其说布置的干净整洁,不如说简单到了无生机。丁贤并不洗衣服,除了私密衣裤,通通交往干洗店保养料理。为了来去简便,很多衣物一式两套分置在美、凡二地。厨房从不开灶,卫生间是相较最为热闹的场所,里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保养化妆品。 赵成城为丁贤把阳台的内衣收进屋,“你饿不饿?” 丁贤接过衣物说:“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赵成城说:“我刚净喝酒了,这会儿真饿了,想在你这儿蹭一顿吃的,泡面也成的。” 丁贤说:“我不开灶的,你回去叫一个外卖吧。” 赵成城掏出手机,戳着屏幕问:“鱼皮饺吃么?蟹黄粥不错啊……” 丁贤想起辛悦心中难过得很,一转转进洗手间,正在脱耳环,赵成城从门外走进来,对着镜中的丁贤笑了笑,伸手圈住了丁贤的腰,轻轻贴在她背上。“……我多久没这么抱着你了……贤……” 丁贤拧着眉头——并不分性别,在指望对方办事之际,一切都得遵循某种不可说的原则。 丁贤身子没动,淡淡说:“你醉了,快回去睡吧。” “你让我……吃饱了再回去啊。”赵成城把头埋在丁贤颈脖。 丁贤转过身,眯眼躲开了说:“我没心情……” 赵成城沿着丁贤的下巴一路向下,“我会让你有的……” “成城……不……”丁贤推着赵成城的身子,“我难受,想吐……” 赵成城已经入巷了,喘息着说:“我慢点……” 丁贤扶在她臂上的手一紧,掀得赵成城向后一个踉跄。 赵成城看着丁贤,被羞辱的红晕转为难堪继而转为愤怒,她一笑,“这么说吧,我接受你一时还忘不了她,但也是有限度的。你要想好好的,就和我好好的。我对你,一心一意,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你意思拿ESSE威胁我?”丁贤话语很轻,是愤怒的体现。 赵成城呵呵笑着说:“怎么说威胁呢?我在帮你……你拒绝我,我就不能帮你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你不要以为你背后有天野唯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丁贤攥紧拳,撇开脸说。 赵成城也不否认,笑道:“亲爱的,别这样感情用事。ESSE需要我,跟我和什么人来往,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知道,有我一天,一天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帮你,不会背叛你,这就行了。” 天野唯这种危险的人物,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令到裴瑞德撤回了对赵成城的控诉之余,仍三缄其口,讳莫若深,经不起丁贤细想。她和赵成城的和平共处,就是覆在阴谋上的一块遮羞布,揭不开,揭不得。 赵成城抬起手,往丁贤领口探,被丁贤一把拍开了,“你真的了解我么?” 赵成城看着丁贤秀眉倒竖的脸,迟疑了片刻,妩媚笑道:“好吧……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色胆包天,喝醉了谁没有呢……不敢叨扰您了,好了吧……” 空无一人的房间,丁贤浸在水里迷迷糊糊地回到某个时空交错的场景——薄被高高罩着两人狡黠的脸,露出两人相互推挤打架的腿脚,她装睡装不下去,一踢脚,坐起来。辛悦忍笑躺在那里,鼻头上有微微的薄汗。她伏身,把手指沿着辛悦的脚踝轻轻搔上去,眼看着辛悦目光中的笑意渐渐涣散,不需摇动,那银月下的浪,自己在她手下高高低低起伏着……在彼此的目光中,一切都活了起来。 …… 赵成城的长假,令她预备离职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然而通达和赵成城本人都没有就此作出正式回应。 辛悦和丁贤争吵过后,两人即失去了联络。介于辛悦曾误解丁贤陷害高修,冷静下来也曾反思,但丁贤仿佛失去了和她沟通的欲望,彻底不再来电,又让辛悦陷入自矜和争胜的漩涡。 辛悦想,如果她主动向丁贤示弱,道歉,就等于认输,等于给了丁贤向她提要求的资本,她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为什么要她反复妥协,该妥协的是丁贤。 世事往往如此,你茫然毫无心理建设时,真相只一帘之隔;然而真当你有了预感和猜想,真相偏偏要和你兜圈游戏。时日渐逝,一切现象都莫不朝着辛悦期望的反面而去。赵成城和丁贤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周常和丁贤在公寓独处至深夜。丁贤否认的事,越来越不具说服力。辛悦的天平一失衡了。 这段不平静的岁月,注定了硝烟下仍有暗雷。为辛悦一生的悔恨埋下了愧疚的种子。也正是这种子,茁壮成长,成就辛悦登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令她的目光从自身转向了远方。正如一切英雄传说一般,丢下障目的叶,以不幸为代价。虚妄终将腐化湮灭,真挚永存不朽。 一切要从高玟处见过易应延后,魏嘉宝的变化开始说起。 魏嘉宝失去了虚荣的向往,闭口不提易应延之余和何良谚也断了来往。何良谚给魏嘉宝送的东西,魏嘉宝打了包,一次性通通转交给了辛悦,让她代为奉还。 辛悦看着一大堆奢侈品,包、表、鞋、饰品甚至还有衣物,林林总总不下三四百万,气得七窍生烟,断然没想到,背着自己,何良谚与魏嘉宝私相授受到这种程度。又恼又恨,破口大骂了魏嘉宝一顿,指着东西喊:“这现在怎么?你现在想起来了!既然不要,为什么收,现在还了也没用了,该坐实的印象都坐实了!你怎么这么蠢!贪这点蝇头小利!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吗?” 魏嘉宝也不犟嘴,定定坐着说:“我这不是……还给他,准备……断绝来往了么……好多东西,我一次都没用。人家要给,我还能把人家的绑住?” 辛悦拨拉了一把魏嘉宝,说:“你怎么想的?你老实说,你现在怎么回事儿?收了人这么多东西,你跟他做过什么没有?”一面说一面拍了魏嘉宝几下。 魏嘉宝委委屈屈说:“没有啊……就吃过几次饭……” 辛悦一指戳在魏嘉宝头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见过东西的人!我跟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你觉得人家现在能多看得起你,一准把你当什么下三滥货色了!你,你陪他去吧你!” 魏嘉宝抿着嘴,一脸哀怨。 辛悦看魏嘉宝这幅表情,和自己简直如出一辙,更加生气。辛悦想,自己是个——几乎——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她的妹妹,怎么是这种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的人。 辛悦往椅上一坐,摊手说:“我不管你了,我管不了你,你自己拿去还给他,还得掉,你就还,还不掉,你就陪人家,没得说的,贱么!能怪谁!” 魏嘉宝呜呜地哭了,“你没穷过,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救命的!我要存钱啊,我要存好多好多钱,才能不被欺负……你认识丁贤,你有高玟,她们还能让你穷着,我就不一样了……现在这个社会,资本才是一切,才华就是个屁!” 辛悦接话,“你现在想不被欺负都难!” 魏嘉宝握着脸,哭说:“姓丁的,说把银行卡给冻了就把银行卡冻了,房子也差点没了……我能不存点东西,以防万一么……” 辛悦噎住话,虽然知道魏嘉宝是强词夺理,心却不听话地酸软起来。她的小妹妹,爱钱如命,市侩又眼浅,世故又天真,聪明得愚蠢……这些数不清的缺点里,却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让她心疼的地方。 辛悦扯出一张纸巾,丢给魏嘉宝,“哭哭哭,难看死了!烦死了!擦了!” 魏嘉宝不接,愈发哭的难看。 辛悦上前,攒纸巾狠狠往她脸上抹了一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易应延,对他抱期望了,所以想着赶紧甩了姓何的?” “没有。”魏嘉宝接过纸巾,吸吸溜溜捏着鼻子。 辛悦犹豫片刻,问:“那天晚上,易应延和你说什么了?” 魏嘉宝不说话,好久,摇摇头。 辛悦蹲在魏嘉宝身前,“我跟你交换一个秘密,你跟我老实说,我就跟你老实说。怎么样?”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魏嘉宝终于说:“他和我说——如果——” 辛悦看着魏嘉宝,她脸上有细细的绒毛,旺盛的青春在她姣好的皮囊下蠢蠢欲动,要兴风作浪,要惹是生非。可是辛悦很喜欢,魏嘉宝的一部分是属于自己的。那张脸也许是生平第一次有了蒙尘的哀愁,无论是被打被骂还是被欺凌……这一点发现,让辛悦对还未到来的坦白,先入为主地选择了阵营。 魏嘉宝说:“如果——高玟对我要求什么,配合他,演戏,让高玟安心……钱方面,他不会亏待我……” 辛悦心疼了,一时说不出话来。魏嘉宝的自尊,被打击了。魏嘉宝应不曾想到,易应延把她放在这样一个位置,这样轻易地,用金钱买断了她的名誉——正如辛悦恶毒的预言那般,易应延看透了魏嘉宝,认定她和其他拜金的年轻女孩子没有差别。因为魏嘉宝物质化了自己,所以在这种惯常以金钱衡量商品的富人眼中,这种行为来得相当自然。 辛悦恨易应延的轻视,同时欣慰敬重易应延的选择。 魏嘉宝的手在阳光中显得苍白而冰凉,辛悦却只是扶住了她手边的椅扶。 魏嘉宝说:“你要和我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高玟和你说,让我做易应延的情妇;因为你,她不愿意向易应延履行夫妻的义务,所以要我,做她的代替品。” 魏嘉宝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毛躁,辛悦为魏嘉宝梳头,照着阳光对她说:“易应延算是有良心的,搁了何良谚那种人,便宜不占白不占。” 魏嘉宝柔顺地答应着,辛悦知道,那种被心爱的人看扁了的心情。或许还不到爱——但那样,还在孕育腹中的期待就这么不堪地胎死腹中,未免可怜。 辛悦把魏嘉宝用过的全部重新置办了,一并退还给何良谚,何良谚自然不要,辛悦固执要还,人也得罪了。原本是可以用些女人的手腕,毕竟何良谚对她谈得上“移情别恋”,“脚踏两船”,然而辛悦只是用极为客气的疏离打发了他。她说:“何先生会错意了,我妹妹拿钱买不到。”这种粗糙而毫无缓冲的着落,是辛悦在当时,最大限度的反抗。 …… 是何初衷已不再重要,或者是丁贤为了下属,也或者是高玟为了争胜……这一段吉科布之旅的击鼓传花,终于还需得落在一个人的手上,辛悦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所以即便没有丁贤,为了免除高玟对易应延的亏欠,成全高玟的自由。辛悦认为,她是肩负起祁伟业任务独一无二的人选。 为了联系祁伟业,辛悦找出了资料室的磁卡钥匙。正是耿中华首次为她挑选胸卡时,辛悦发现的技巧。经过实践证明,当指尖和卡片保持一定限度的距离,温度会使卡片上显现出暗色系的编码。耿中华几次出入后,辛悦便牢记下了这三十一位编码。 三级加密下,只查到了祁伟业秘书的邮箱,辛悦除了书面请求,一并录制了一段请求语音。 等待回音的这段时间,辛悦喜欢去江畔,那时候丁贤周常爱在江边吹湿风,她笑话丁贤,是不是除了雾都,哪里都是旱地。丁贤笑着不答,和她在江边接吻……那天很晚,突然窜出一群贪玩的学生——两人吻的更投入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辛悦还停在那里入神,一阵幽香勾勾辛悦的鼻子,掰过她了的头—— 辛悦怔着和来人对望了片刻,来人先叹了一口气。 辛悦说:“你怎么在这里?” “专门来找你——”高玟朝身后的车偏偏头,保镖把车驶离了。 “有事?” “你是不是找祁伟业了?” 祁伟业没有回音,高玟的问讯让辛悦的心先沉了一截。“祁先生,对你说什么了?” 高玟说:“你先说,你找他干什么。” “去吉科布。” “为什么?” 辛悦笑了笑,一摇头。庆幸兜里有颗糖,辛悦赶紧把手插进裤口袋里,摸着糖慢慢走到前面去了。 高玟跟在辛悦身后沿着江漫游,“……你是不是……为了我?” 辛悦“啊”地一回头,高玟脚下一顿,不知为何,不敢问了。她长到这个年岁,易应延没有,谁也没有带给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惊慌失措。 辛悦不等高玟再开口,把口袋的手掏出来,举到高玟面前,“你看——” 高玟看了一眼,不明所以,“什么啊?” “看好了——”辛悦一抬眉笑着,从高玟耳边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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