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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知道谢琅的态度,以方便她日后如何应对这人。 谢琅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好一会儿才道:“就这样囫囵着过吧,她当作没我这个儿子,我也当作没她这个母亲,反正她从来都不管我的死活,甚至是一心想送我去死,免得玷污了她的名声。” 程娇闻言皱眉:“就这样放过她了?” 若是首阳长公主只是不管谢琅,她对首阳长公主是没那么大意见的,但她想要谢琅的命,这就不能忍了。 谢琅笑了一声,对程娇道:“你见了她,便只当她是长公主,当她是我的仇人好了,也不必多做什么,该做的,我自己会做。” 谢琅有些担心程娇惹怒了首阳长公主,到时候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微微皱眉,对程娇道:“我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的,你若是出门,多带几个护卫,对了,我让采桑日后跟着你,你觉得如何?” 程娇想了想点头:“可以。” 小命只有一条,对于安危之事,程娇从来不敢马虎,谢琅身边那几个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能有一个在身边,她出门都放心许多。 谢琅见她答应了一下,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便拉着她去书房:“那日说要给你画灯笼,一直不得空闲,趁着现在有时间,便给你画去。” 程娇一喜,也将这事甩在脑后了:“那你给我画得好看一些,可不能随便敷衍我。” “娘子有命,怎敢敷衍......” 第726章 娘子的意思是...是天黑就回房去? 程娇不知道世间上怎么会有那么离谱的事情,画一个灯笼就能把人弄得面红耳赤。 例如是他坐在书案前,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持笔落笔,没画几笔就亲她一下,亲完了又是一派正经认真的模样接着画灯笼。 若不是他身上烫得她都有些出汗了,她还以为他真的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她有心想道‘要不你别画得了’,但又有些开不了口。 他在她耳边亲了一下,看着她耳朵都红透了,有些遗憾道:“日后回了家里,就别涂你那些脂粉了。” 瞧瞧,他还有要求有意见。 大约是她脸上涂了脂粉,唇上还涂了口脂,他不好下嘴,有些不乐意。 “你管我。”程娇有些恼,咬了咬唇道,“你到底画不画了,画就快些,不画就......” “就什么?”他微微挑眉,那一双丹凤眼中满是笑意,似是还有些妖冶,“就回房去?” 回你个头! 程娇简直就想把灯笼砸在他头上。 “天都没黑,回什么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谢琅又是一笑:“娘子的意思是...是天黑就回房去?” 程娇:“......”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解我!”她说得好大声。 他这话说得像是她很想她很急一样,分明想的是他急的也是他好嘛!不要什么都推到她的头上! 谢琅看着她羞红着脸恼得都想打他的模样,轻笑出声。 那一瞬,仿佛是眉梢都染上了春风,春暖花开,灼灼人间桃花,风光潋滟。 程娇脸更红了,心跳怦怦地乱跳,脑子都有些晕乎。 她咬了咬唇,心中暗骂了一声妖孽。 有时候嫁的夫君生得太好看也不好,总是被他这张脸迷得三五六道,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娘子说的是,是我的错我的错。”谢琅忍下笑意,把人惹恼了又哄,“你别动了,让我把这灯笼画完了,嗯,花好月圆,人月两团圆,不能半途而废。” 程娇脸又红了:“那你把我放下来。” “不行。”他声音带笑,“既是人月两团圆,怎么能是我一个人画,自然是一起才好。”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笔塞到她手中,握着她的手在灯笼上落笔,不一会儿,那灯笼的花前月下,便被勾勒出一对男女...... 画完了,他又亲了她一下,称赞道:“娘子画得真好。” 程娇面红耳赤,对于这灯笼都不敢直视,心道这灯笼绝对不能挂出去,她不想和任何人讲述这其中故事过程。 ...... 这一日,天黑没多久主院里便熄了灯。 铃镜这一日并未跟着程娇回临安侯府,核对了一天的库房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终于将东西清点完了,想着时间还早,将库房册子送过去,却见院子里灯都黑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只得回去休息。 四闲苑有三进院落,一进是居住的正院,二进是库房,放置是程娇的嫁妆等物,三进是后罩房,铃铛和铃镜便住在此处,而且后罩房与前院不通,而是从边上开了个小门进去。 “夫人是个和善人,平日里素来不会克扣人,偶尔说几句逗趣的话儿她也高兴,但你们记得,不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旁的什么夫人将侍女给夫君做通房侍妾,在咱们这是没有的,谁要是敢生出这等心思来,不等夫人出手,我便会将你们处置了。” 铃镜进门的时候,听见的便是铃铛在给那两个新挑选出来的侍女训话。 昨日两人商议了一下,将这要提上来的两个侍女定了下来,这两人都是从程娇的陪嫁里选出来的,模样生得还行,带出去不会落了面子,但也不见得有多出色的那种。 两人听了训话,连连称是,表示自己记在心里了。 铃镜见铃铛如今颇有管事娘子的派头,心中有些感慨,不得不说,自从程娇定亲之后,她们也成长了许多,不像是以前那样只会跟着主子玩玩闹闹了。 “你回来了?”铃铛见她回来了,松了一口气,“你也来说两句。” “也没什么好说的。”铃镜摇了摇头,只是说了一句,“老实做事,勿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便好了。” 铃铛和铃镜跟着程娇长大,对于程娇的想法不说十足十能明白,但七七八八是能猜到的。 旁的女子为了彰显自己贤惠,还会给夫君安排通房妾室,但程娇只想独占,为此,她甚至连‘若是谢琅想要别人就先和她和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的。 谁要是敢有心思,便是犯了她的大忌,简直是找死。 除开这一点,老老实实做事,便是一个好侍女,她自然就不会亏待。 “行了,你们下去歇着吧,养好了精神,明日带你们去见夫人。” 铃镜挥手让两人下去,然后便累得坐下来一动都不想动了,“确实应该来两个帮手了,我琢磨着两个估计都不够。” 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头晕眼花。 “早知道夫人未出嫁之前我们就该做好准备,省得现在是手忙脚乱。”铃铛也叹气,以前她们并不觉得景阳侯府的事情会很多,觉得自己两人能行,现在看来是高估了自己。 “两个就行。”铃镜仔细算了算,“这两人就安排在四闲苑,平日里我们需得有一人留在夫人身边,若是夫人出门便带她们其中一人,余下一人守着院子,人多了,夫人不喜欢。” 程娇并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从小到大,四闲苑中只有四人,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一对母女。 那一对母女负责院中扫洗烧水守门的活计,如今那女儿大了,看好了亲事,程娇便放她们母女离开了。 如今院中再添两个侍女,再安排两个烧水扫洗的仆妇,应该就差不多了,再多总有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程娇应该就烦了。 “也是。”铃铛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那明日先带这两人见见夫人,先把这两人教出来,日后不够用再添。” “希望这两人老实些,别让人失望......” 第727章 不单单是六娘,你心里是不是也恨我? 临安侯府。 天黑掌灯之后,临安侯在屋里走来走去好几圈,最终实在是烦得不行,命人将程谦请来,让他将地契还给程娇。 “你将地契给她,便同她说长者赐不可辞,怎能还回来,这是大不孝。” 他还有心想说‘除非是她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了’,可他想了又想,若是他敢这么说,程娇还真的敢回一句‘那就不认好了’,到时候就尴尬了。 程谦看了他一眼,也不接,只是问他:“父亲为何今日不直接还她。” 临安侯头疼道:“我这不是不想和她吵架吗?” 在临安侯看来,程娇这个女儿就是个硬骨头,他们父女二人凑在一起,不到几句话就能吵起来。 而且他给了,程娇估计也不会要,最后还讥讽他两句,说他实在没地方丢,就烧下去给他的心肝女儿程娥。 这话绝对是她能说得出来的。 昨夜程谦将地契送过来,已经是气得临安侯一夜都没睡着,他也想过今日找程娇算账,问一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他这个父亲还是怎么着。 但今日思考良多,想了又想,他下意识有些害怕,不想与她再起什么争吵。 故而纵然心有不甘,也恼火程娇不来见他,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心里,但也不敢去找她麻烦。 程谦皱眉:“您不想和她吵架,难道就想我与她吵架?” 临安侯顿了顿,不信:“她怎么和你吵?” 程谦摇头:“怎么就不可能了,这些年来,她对我是多有意见,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一些了,我可不愿与她争吵。” 因着他那些年只想着一家和谐,他觉得不管程娥程谅也罢,程娇程让也好,都是他的弟弟妹妹,他素来一视同仁,秉承公正不偏心。 故而,程娇和程让对他一直有很大意见,觉得他有什么大病,亲疏不分,敌友不辨。 也就是他成亲之后,有了聂静云在中间缓和,他们兄弟姐妹几人之间的关系才好转,程谦现在可不想为了临安侯的破事去惹恼程娇。 临安侯烦躁:“我就问你,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程谦垂下眼帘,沉默了良久,却问他:“父亲只想着自己的处境,不想和她吵,难不成就不能想想我的处境,逼我去做我不愿做的,难道您真的只是程娥程谅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吗?” 临安侯顿时噎住,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程谦:“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学她做什么,学她怎么气我吗?” 这话,就是往日程娇用来怼临安侯的。 临安侯万万没想到他这个看起来谦和听话的长子竟然也学了程娇,说出这种话来气他。 程谦道:“我只是在想,若是父亲真的在乎我,定然会想一想我的处境,知晓我的难处,纵然不能帮到我,也不会让我的处境更难。 只是父亲到底是觉得自己的更重要,至于我过得好不好,那是我的事,与父亲并无关系,纵然我兄妹反目成仇,父亲也不会在意。” 说到这里,程谦淡淡地笑了一下:“于是我又想了一下,倘若是换做程谅,父亲应该时时刻刻想着怎样做对他才是最好的吧。” “你......” “父亲,其实你不必白费心思了,六妹她是不会原谅你的,如今这般井水不犯河水,她不受你的恩情,对你无亏欠,便已经是很好了,你何必强求。” “她怎么就不受我的恩情了,她是我女,她长那么大难不成不是我养的?不是我庇护的?难道她出嫁了,临安侯府就没给她准备嫁妆了?” “是,她是你女,她生来便受了你的恩情,所以她也并没有不认你,你还是她父亲,逢年过节,她仍旧会回来看你,等你百年之后,她也会为你披麻戴孝。” “但你也让她受了诸多委屈,她早就对你没了感情,也不想再欠你什么向你低头。” “至于嫁妆,那都是公中准备的,走的是公账,可以说她只是作为临安侯府的嫡女出嫁,而不是作为你的女儿出嫁,临安侯府是她的娘家,她自然会记得这个恩情。” 程谦有些心累:“父亲,就这样吧,她大约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就当是成全了她,别再去惹她厌烦为难她了。” 临安侯听了这话,又气又急,眼圈竟然有些发红:“就算是我当初做错了事,如今我改过了,难不成就那么不可原谅?” 他想不明白,他都愿意改过了,他这些孩子,为何还是不肯原谅他呢? 他可是他们的父亲,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他就那么不可原谅? “难不成那些事,就这样过不去了?” 程谦并没有回答这话。 临安侯又问他:“不单单是六娘,你心里是不是也恨我?” 程谦摇头:“恨倒是没有。” 临安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听他道:“只是难免心中有隔阂,你我父子,便是如此了。” 他会孝敬临安侯,只因他是他父亲,孝敬父母,是他的责任,至于感情大约是没有了。 或许是他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岁,如今只想临安侯安安分分地呆着,最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问,就像是当初对他不管不问一样。 临安侯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正好却见有人匆匆赶来,他只好闭嘴。 来人行礼之后禀报:“拜见侯爷,拜见世子,禀世子,世子夫人请您办完了事情快些回去,小郎君没见着您不肯睡觉。” “怎么又不睡?”程谦一听就微微蹙眉,也不愿与临安侯再争辩下去了,“父亲,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他也不等临安侯点头,拱手一礼,便转身大步离开,脚步比往日都要快一些。 临安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程谦小时候。 那时候的程谦,是不是像如今的程湛一样,需要父亲哄着才肯睡觉呢?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哦,好像是程谅刚刚出生,他将其视为珍宝,一心想着如何将世子之位抢过来,留给他爱人所生的孩子。 他厌烦极了程谦,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挡了他心爱儿子的路。 至于程谦...怎么长大的,他似乎不记得了,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似乎也不记得了...... 第728章 顺从本心,视情况取舍 成亲本是一件繁琐隆重的事情。 第一日是大婚之礼,第二日是新妇见夫家众人,拜见长辈,与同辈认个脸,到了第三日,便是回门。 而第四日,便是要去拜谢媒人与全福夫人,等拜谢了这两位,这桩婚事的礼数才算是走得周全周到了。 这一日,两人临近午时才起来,用过了一些早食,先去了年夫人家里,年夫人家远一些,路上的时候还可以歇一会儿。 年夫人见了这一对金童玉女,连连称赞:“瞧瞧,这是多相配的一对啊,这长安城里头就没有比你们更相配了。” “谢过夫人。” “好好好,能帮到你们二人,也是我的福气,日后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谢夫人。” 婉拒了年夫人‘留下用饭’的提议,两人在年家待了大约半个时辰,送上了谢礼,喝了一盏茶,吃了一些点心,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再转头,便去了卫国公府。 卫国公夫人也是满心欢喜,她虽然身份尊贵,但并不爱多管闲事,对于做媒之事更是不热衷,这一次做媒也全是因为谢琅与霍荀之间的情谊,再有她对谢琅也是有些心疼,所以才答应下来。 看着这小夫妻携手而来,她也是满脸笑意,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善事,拉着这两人坐下说话,说来说去,又说起了霍荀。 卫国公夫人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心里冒酸了。 “如今连三郎都成亲了,夫妻恩爱美满,他倒好,为了不成亲又跑回北疆去了,下一次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娘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哟!” “真的是从小打得少了,让他敢如此不听话,没把我这个母亲放在心里。” 卫国公夫人说起儿子,那是噼里啪啦就是一堆数落,声音也中气十足。 谢琅与程娇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又劝几句,说什么‘缘分未到,等缘分到了,就什么都有了’。 离开卫国公,上了马车之后,程娇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闷气。 “想什么呢?” “我在想玄鱼。”程娇有些闷闷,“你说世间的姻缘,怎么就那么多磨难呢?” 不管是霍荀与达奚,还是薛空青与纪青莲,都是因为种种,好像只能错过,瞧着多般配的一对啊,就真的成不了,如今还个个都像是婚姻老大难一样。 愁人。 谢琅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大概是缘分不够吧,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忧心,若是真的有缘,他日必然会峰回路转。 若是无缘,那只能说明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他们的真正的缘分还未至,所以不必强求。” 毕竟谁人也不知晓他们将来会不会遇见更喜欢和合适的人。 程娇听了这解释愣了一下,倒是有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有自我安慰的嫌疑,但道理还是有些的。” 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而与有的人情深缘浅,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而真正的缘分则是在后头才来,若是太过执着,反而是会耽搁了真正的缘分。 若是有缘,必然会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若是无缘,便是情深缘浅,终究不是自己的缘分罢了。 “那如何把握呢?” “顺从本心,视情况取舍。”谢琅如此答。 程娇默念了一遍,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在此回到景阳侯府已经是夕阳偏斜了,谢琅去了外院四方苑见一见寿山他们,程娇则是回了内院四闲苑。 此时,她也终于有空闲见一见铃铛和铃镜挑选出来的两个侍女了。 这两个人能不能留下,还需得考校一番才可以。 想留在她身边做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听她说要见这两人,铃铛很快地便领了两个身穿桃色窄袖衫交襟衫、青色齐腰襦裙的侍女过来拜见。 “拜见夫人。”两人由着铃铛领了进门,也不敢抬头乱看,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行礼。 程娇点点头,让她们抬头:“抬起头来。” 两人应了一声‘是’,然后便抬起头来,让主子看清楚自己长什么模样。 两人都梳着单髻,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发髻之间簪着的是府上统一安排的绢花,稍微点缀了一番,有些三分亮色。 年岁也不大,大约是十四十五岁的样子,一个模样清瘦,一个脸蛋微圆,样貌生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带出去也够了,瞧着也规矩老实,看来是有认真挑选。 程娇对两人的样貌还算是满意,于是便问她们:“可是知晓在我身边伺候该是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清瘦侍女开口道:“铃铛姐姐和铃镜姐姐都分别有交代过,婢子们都知晓。” 程娇挑眉,又问:“那你说说在我身边应该如何?” 两人犹豫了一下,清瘦侍女又道:“要听话安分,规矩勤快。” “不错。”程娇点头,“在我跟前做事,听话安分是最重要的,规矩勤快次之。” 这两人与铃铛铃镜不同,铃铛铃镜可是有与她一起长大玩在一起的情谊在,身份情义自然与旁人不同,故而程娇也不可能拿对那两人的态度去对待别的侍女。 恩威并施,才是最佳方式。 “你们什么出身的?” 那清瘦的侍女答道:“婢子二人是府中安排给夫人的陪嫁,婢子是五年前买进府的。” 另一人道:“婢子是三年前买进府的。” 如此说来,这两人在临安侯府没有亲人,也难怪是被划分到陪嫁的侍女来,毕竟对她们而言,去哪里做事都是一样的。 “那你们说说,当初你们为何卖身,与家中人可是还有联系?” 那清瘦的侍女道:“婢子的父亲早逝,跟着母亲过活,母亲不久后也走了,不怕夫人笑话,婢子家中族人不慈,婢子又只是一个女子,母亲临走之前,怕婢子活不下去,便让婢子卖身为奴,只求一个活路。” 程娇诧异:“所以你卖身是自己卖的?” 她点头:“正是,婢子自己卖身,听闻临安侯府的人来买人,觉得临安侯府不错,便卖了。” 第729章 侍女 程娇听了有些沉默,但也明白其中因果。 父母皆不在,又没有可以倚靠之人,族人不慈,她又是个女儿,保不住那点东西,更没有活下去的能力, 万不得已,卖身为奴为自己求一条活路。 也是,世间上的人,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卖身为奴。 “你倒是聪慧。”虽然卖身为奴不好,可到底为自己挣来了一条活路,活着比什么都好,“你叫什么名字?” 她道:“奴婢出生没有名字,父亲母亲在世的时候都唤婢子小妹,父亲姓王,又唤作王小妹,不过婢子听教导的姑姑说,说若是有了主子,过往名字都不作数了,请主子赐名。” 卖身为奴,从此自由、名字都没有了,只是属于主子的奴仆。 请主子赐名,也有服从效忠之意,自己的一生荣辱生死,全仰仗眼前这位主子。 程娇对她还算是满意,知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想了想道:“我这既然是四闲苑,取四时悠闲之意,便以四时为名吧,你既然知晓要做什么,所求什么,便唤作春晓吧。” 她一喜:“春晓谢夫人赐名。” 既然赐了名,便可以留下来,在夫人院中伺候,她的身份瞬间就不同了,待遇也将会不同,想到这里,她满心欢喜。 程娇点头:“日后好生办事,我便不会亏待了你。” “谢夫人大恩。” “起来一旁站着吧。”程娇让她起来,然后目光落在余下的那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圆脸侍女身上,“你也说说你的吧。” 这侍女见春晓已经可以留下,只有自己一人跪着,心里有些发慌,她张了张嘴道:“婢子...婢子是父亲赌输了,没了钱,将婢子给卖了抵债,不过他还有一些良知,只是将婢子卖身为奴。” 她的父亲卖女,仅剩的一点良心就是没有将事情做得太狠绝,贪图更多的钱财将女儿卖去花街柳巷,卖身为奴,虽然是奴,但若是遇见好的主家,日子也算是能过下去。 程娇点头,问她:“你与你父亲可还见过面?或是通过信?” “没有。”她摇头,主家规矩,没有准许是不得私下与家人相见的,若是得了主子的允许,那也是主子开恩。 程娇又问她:“那你可是想见他?” 圆脸侍女一听这话,顿时就犹豫了,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程娇自然是看出她在想什么,见是想见的,但又惶恐害怕,有些不安,故而不敢开口。 不过程娇有点不满意,想与不想,老老实实说就是了,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她如今面对的是主子的考校,可不是她的姐妹友人。 而且还有一个好赌的父亲,程娇也有些点不满意,若是此人在她身边伺候,她那父亲会不会借她的名头惹是生非呢? 赌上头了的人,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 不过程娇也没一下子就将人给否了,又问她:“你唤作什么名字?” “回夫人,婢子名唤兰儿。” “兰儿?是梅竹兰菊那个兰吗?” “正是。”圆脸侍女见程娇并没有怪罪,松了一口气,想来对自己还算满意,闻言想了想,又道, “婢子的名是婢子母亲为婢子取的,夫人,婢子有个请求,若是要改名,婢子可否唤作春兰?” 既然以四季为名,先前这个唤作春晓,她唤作春兰,若是主子和善一些,应该会准了她吧。 春兰? 程娇看了她一眼。 “大胆。”程娇还未开口,铃铛先恼了,她开口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主子赐你什么名就是什么名,你还有什么要求!” 先前这人看着就老实听话,怎么到了关键之后,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和主子提要求。 见主子和善好说话是不是? 那侍女有些害怕,脸都白了,她慌张道:“夫人恕罪,是婢子多言了...夫人若是不愿,便请夫人赐名就是了。” 程娇对她并不满意,也没了要将她留下来的意思,于是道:“既然你不愿,本夫人自然也不会强求,你还是唤作兰儿吧,回去吧。” 这侍女先是一喜,然后听到程娇让她回去,愣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夫人...婢子......” 程娇道:“你既然有所珍惜的,自然是该好好珍惜,你母亲给你取的名,你不愿改也没什么错,无需自责,不过我这里你确实是不合适了。” 这侍女还想说什么,铃铛已经上前:“夫人,婢子这就带她离开。” 说罢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再说了,便拽着她离开。 程娇看着两人离开,便问这新侍女春晓:“你可知本夫人为何不留她?” 春晓想了想道:“在夫人身边伺候,不可太过木讷软绵,夫人方才问她话,她便慌了,说话都磕磕绊绊的,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夫人要处置她,她老实答话就是了。” 不吭声,弱懦,可不适合做一位侯夫人身边的侍女,这要是碰上事了,估计都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程娇点头:“还有呢?” 春晓想了想:“据婢子所知,谢家有位嫡女,闺名便唤作守兰,既然想做夫人身边的侍女,怎能连这点都不知呢。” 纵然程娇并不在意,甚至这位嫡女也跟着她的父亲被赶出了平清王府,但也不可能给自己的侍女取一个带‘兰’字的名字。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完全没必要。 程娇点点头:“虽然我的要求是听话安分,规矩勤快,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忠心,懂规矩,人勤快,这是基本要求,毕竟她不想要一个有外心的,不懂规矩,为人懒惰的侍女,但这是基本。 “聪慧、明理、谨慎、胆大也不能缺了,若不然日后带出去了,碰见一点事,岂不是就要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侍女确实是听话安分,规矩勤快,但还欠缺了一点。 而且,她见程娇没有生气,就怀着小心思进而提要求,就更让人不是很喜欢了,虽然也是情有可原,她想留下这个名字,但做婢女就要有做婢子的样子。 试问春晓,她难不成就不想保留她的姓氏‘王’吗? 肯定是想的。 但既然都卖身为奴了,又何必执着于这点,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才是最重要的。 第730章 虽名为主仆,却有不同的情义 “你会什么?”程娇问春晓。 “回夫人,婢子学了一些绾发、茶艺、插花,还识得几个字。” 程娇有些诧异:“你还会这些?” “婢子会的不多,只是一些皮毛,是往日里学的,让夫人见笑了。” “无妨,便为了我泡一壶茶吧。” “是。” 春晓领命去准备,不一会儿,铃铛便回来了,她上前来请罪道:“夫人,是婢子的错,原本瞧着她也老实规矩,没想到她既然这么大的胆子。” 瞧着规矩老实,人也勤快,往日里看着胆子小了一些,但放在院中伺候也够用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自己什么身份,见主子和善,竟然顺着竿子往上爬提要求。 “无事,只是没有可以挑选的人了吗?” “陪嫁过来的人里,除了我与铃镜,适龄的女子只有六人,有两人是一家子陪嫁过来了,我和铃镜商议了一番,让她们跟着父母到铺子或是庄子里。” “另外两个都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也不合适,此人,我与铃镜想过,教导一些日子,放在院中伺候也能用了。” 只是没想到她的表现如此令程娇不满意,只能打发回去干原来的活去了。 程娇挑眉,这话的意思,就是矮子里挑高个,也就是这两个比较合适,但之前那个显然有些烦人,并不是侍女的好人选。 “若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在景阳侯府的人里挑选一个也行。” “可是景阳侯府的下人都是新买不久,也不知当不当用。”铃铛咬唇,她与铃镜不是没考虑过,但想着还是主子的安危更重要。 景阳侯府才一年,这新入府的侍女谁知道会不会是别人派来的,倒是临安侯府陪嫁过来的人,那都是入府几年的,可以放心着用。 程娇道:“无妨,你去找寿山,让他派人再查一查就知晓了。” 景阳侯府在买下这些人的时候,大约也查过出身,没有什么问题才会留下,若是想要重用哪一个,再仔细查一查就是了。 铃铛一听,觉得也是个好法子,于是便应下了:“婢子这就去安排。” 程娇点头:“至于刚才那个,也不必为难她,不过是事情不合适她做罢了,让她做原来的事情,规矩老实就行,不过也稍微盯着她一些,我怕她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是。” 才刚刚吩咐完铃铛,春晓便提着热水回来了,程娇道:“我让她替我泡茶试试,你也来品一品她的手艺吧。” 铃铛闻言一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啊好啊。”末了她又问,“那夫人要喝什么茶?” “你选吧。” “那就阳羡可好,铃铛今日想喝阳羡。” “好,听你的。” 春晓见铃铛笑嘻嘻的,程娇也纵容着她,心中有些羡慕。 这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或是说铃铛铃镜与她们这些后来的侍女是不同的。 她们自小跟在主子身边,玩在一起,玩玩闹闹也是寻常事,故而私底下和主子都敢大小声,撒娇生气都敢有,主子也纵容她们,虽名为主仆,却有不同的情义。 若是她们想嫁人,主子也会为她们挑选好人家,放她们自由。 而她们这些后来的,在主子面前,那都是伺候的侍女罢了,做得好就用着,做得不好就换,如是而已。 春晓心如明镜,心中倒是没什么不满,她如今要做的,是留在夫人身边,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至少在夫人身边得了脸,旁人不敢欺辱于她。 铃铛高高兴兴地去一旁的茶柜里取出了阳羡茶的茶叶,取了一些给春晓:“你好好泡,茶水要注意一些,不可太烫,也不可凉淡。” 太烫了烫嘴,凉淡失味,皆为不妥。 “是。”春晓忙是应下,然后搬了一张绣凳坐在小茶桌边上取水泡茶。 大约是没经过教导,春晓泡茶的动作称不上优雅,但也算是流畅,没有手忙脚乱,磕磕绊绊,不多时,便送了一盏茶过来。 程娇用茶盖子拨了拨茶水水面,茶汤杏黄明净,茶香清爽,看着闻着也皆为尚可。 她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汤微烫,但却恰到好处,不会烫嘴,也微妙地品味茶香,虽说称不上极佳,但也算是不错了。 “不错。”程娇赞了一句。 春晓原本有些紧张的脸一松,心里松了一口气,能得夫人一句‘不错’,也不枉费她厚着脸皮求人指教,更不枉费她拿那为数不多的工钱买了茶叶学习。 程娇道:“我身边铃镜的茶艺最佳,你若是想学,可以让她指点一二。” “谢夫人,婢子想学。” “嗯,行了,那边下去吧,铃铛,喝了茶,带她去改一改名册,再给她准备两身衣裳,日后便先在院子里做一个端茶送水的。” 铃铛‘嗯嗯’了两声,喝了那一盏茶水,然后便领着春晓离开。 院子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程娇坐在位置上慢慢地喝茶,待这一盏茶喝尽了,有些无所事事,于是便去了书房,取了一本话本子来看。 成亲之前她这话本子才看了一半,如今正好是接着往下看。 黄昏日落,原本有些夕霞的天边开始有些昏沉沉的,天地间有凉风吹来,仿佛要吹散天地间仅剩的暑热,转眼间,天地便凉了下来。 府中的人见天色有变,也忙碌了起来,将院中的红绸、灯笼等装饰之物拆下,又将放置在各处布景的盆栽搬走。 不消两盏茶的时间,天气已经暗了下来,大雨将至。 谢琅回到四闲苑时,大雨便紧跟在后,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天气黑蒙蒙的,铃铛在屋里点了一盏灯,那灯火在灯罩之中摇曳不止,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谢琅左看右看不见程娇,便问了一句:“夫人呢?” 铃铛屈膝行礼,答道:“夫人在书房。” 谢琅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书房,正好是瞧见程娇坐在木榻之上,借着窗外微暗的天光看书。 也不知在看什么,似乎是很投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会喜一会纠结的,就连他来了也没注意...... 第731章 我才是一个人,我只有娘子你啊! 谢琅见此微微蹙眉,上前去将她手中的书册抢了过来。 程娇吓了一跳,见是他抢了自己的话本子,有些恼他:“你干嘛抢我的书啊!” 谢琅将书册往手心敲了敲,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对她道:“天这么黑还看,不怕伤眼,到时候看东西就不模模糊糊了。” 程娇心一提:“应该不会吧。” 她眼睛一直都好得很,怎么可能近视呢? “怎么不会?”谢琅挑眉。 程娇一时语塞,也没了继续继续看话本子的心思,她转头看了看窗外哗啦啦的大雨,有些苦恼:“今日还有太阳呢,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已经晴朗也好些日子了,大约是大半个月没下雨了,也确实是该下了,不过下了雨,天气应该要冷下来了。” 临近八月十五了,前些日子暑热一直未消,如今也该入秋了。 “说起来,中秋节快到了,这两日也要准备给各家送中秋礼了。”程娇微微拧眉,有些苦恼,“早知道就晚些时候成亲,这样就不必这么急忙忙的。” 谢琅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可晚些成亲,你我就不能一起过中秋了,中秋那日不禁宵,我还打算带你出去走走,难不成你不想去?” 程娇闻言,豁然坐直了身体,眼中也满是惊喜:“中秋出去玩吗?” “当然,想不想去?” “想,当然想!”能出去玩怎么可能不想,以前她就想出去玩,“我记得上一回中秋出去还是几年前,那时候还是央求了纪家兄长带我们出去的,我和纪荷花就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转眼好些年了。” 那时候她和程谦关系并不好,程让也还小,且不说家里人并不上心她晚上出门,便是她自己也不敢在这时候在街市上乱晃,故而这样节日出门的机会委实是难得。 谢琅笑了笑:“那我去请他,让他带着夫人和妹妹出来?” “不了。”程娇摇头,“你忘了,纪家嫂嫂都六个月了,哪里能出门,要是他只待纪荷花将娘子留在家中,那也不妥,要不,咱们喊上纪荷花?” 谢琅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我们......” “我的娘子嗳,咱们夫妻二人,带着她一起成什么样子?” 秀恩爱给她看吗? 而且他们又不是时时顾得上她的好嘛? 谢琅可不想和娘子一起玩的时候还好顾念着别人,这多不自在啊! 程娇想想也是,想了许久,建议道:“要不,你将薛太医请来一起?” 谢琅顿住,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程娇眨眼:“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请不到?” “请倒是能请得到。”谢琅摇头,“只是你不怕纪娘子越陷越深吗?到时候怪罪到他头上,是不是不太好?” 这点面子,薛空青还是会给的,而且他也没什么事情,出来透透气也好,但若是他无心,被纪青莲纠缠上,对他总不好。 谢琅也不想坑他。 程娇微微拧眉,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要不这样好了,我们在蓬莱仙居设宴,到时候请他们到蓬莱仙居玩,又不单单请他们二人,如此,也不必避讳这些。” “咱们成亲的时候人多,这几个朋友当时也没顾得上,再宴请他们一次,似乎也不错啊!” 谢琅:“......” 程娇越想越美,见他不做声,便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觉得这建议不好吗?” 谢琅干脆躺下来,不想理人。 “喂!”程娇伸手推了推他。 谢琅干脆伸手拽了她一下,拉着她躺下来,程娇惊呼了一声,下一刻便摔在了他怀里,她伸手捂了捂嘴巴,脸色微红:“吓我一跳你。” “我只想和娘子一起。”他突然道,声音莫名地有些委屈。 程娇有些懵,睁大一双眼睛看他,那一双眼中黑白分明,清澈干净,仿佛照见人的内心。 谢琅凑过去亲了亲,声音软柔:“就咱们两个人行吗?我不想和他们凑在一起。” 他只想和他娘子一起过,可不想与那么多人凑在一起。 两个人,逛逛夜市,看看花灯赏赏月,花前月下,这多美啊,要是一群人凑在一起,这多打扰。 程娇没料到是这个原因,一时间顿住了,谢琅见她发愣,又要亲她。 程娇赶紧伸手挡住:“脂粉脂粉!” 谢琅瞬间就更不开心了,他有些闷闷,心道你在家里能不能别涂这玩意了,实在是很影响夫妻和谐。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程娇见如此委屈,眼神都似是带着几分哀怨,最终还是点了头:“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且不说他们刚刚新婚,正是情意最浓的时候,她也想和他在一块不被人打扰,而且他既然只想两个人一起过,她也不好拉一堆人来惹他不高兴。 想到这里,程娇轻轻叹了一口气:“纪荷花说得没错,我既然成了亲,就不能和以前一样,时时刻刻和她玩在一起了。” 她有了夫君,有时候想和夫君腻在一起,若是日后有了孩子,她有时候还要在家里陪孩子,哪里那么多时间天天陪纪青莲玩。 隔一段时间出去一趟,一起喝喝茶听听书说说话,已经算是极好了。 谢琅伸手拂过她的眉眼,轻轻按了按她的眉心,仿佛要将她眉心的忧愁抚平。 他小声劝她道:“这本是不能两全的事情,姐妹再好,那都是要各自成家的,有了自己更不能舍下的家人,得了空闲便聚一聚,已经是极好的了。 你若是天天想和她玩在一起,只能是和她一起不成亲了。” 程娇点点头,她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觉得有些感伤:“只是留下她一个人,我心中愧疚,也舍不得。” 主要还是纪青莲没成亲,旁人都成双成对了,程娇不愿丢下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这多可怜啊! “什么一个人?”谢琅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啊,也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些,她有父母,有兄嫂,他们中秋一起过,不知道多欢喜,怎么就她一个人呢?” “我才是一个人,我只有娘子你啊!” “好娘子,你心疼心疼我吧......” 第732章 这或许、大概、也许是她踹得少了? “外面还有人在呢,你别这么说话。”程娇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简直是头皮发麻。 话说,自从成亲之后,这人在她面前就从未有过脸皮这种东西,缠起人来是真的很要命。 “那你先答应我,中秋那日就我们两人一块过,不许有别人。”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行了吧。”程娇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是同意,“话说你能不能别这副样子,像是一个得不到东西耍赖打滚的小孩。” 真是的,好歹二十三了,还是个侯爷呢,这副样子叫人看见了,恐怕三观都碎了。 “小孩?”谢琅挑眉,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腰,程娇小声地‘啊’了一声,然后伸手拍他,“别闹了。” 再闹下去,被人听见了,这多不好啊。 谢琅哼了一声,手指勾了勾她的腰带,凑近她耳边小声道:“等晚些,我便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小孩,我是你夫君。” 程娇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她嗔了一句‘不要脸’,然后就爬起来不想搭理他。 她算是明白了,对他这种人,你越理他他就越起劲,保准一会儿什么不要脸的话都敢冒出来了。 不要脸不要皮,风流轻挑,说的就是他了。 要不是某人在某些事上似乎也不大熟的样子,她都要以为他到底勾搭过多少红颜知己,给她准备了多少个妹妹呢。 哼! 程娇整理了一下衣裳,拿回这那本书继续看,谢琅躺着不想动,便枕在她的腿上,打算枕着自家娘子睡一会儿。 嗯,软玉温香,可真舒坦啊! 程娇被他这一番动作整得有些无语:“我俩的位置是不是弄反了?” 不是应该让她枕在他的腿上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反过来了? “没有啊!”谢琅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是你想躺在我腿上,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是不可以和你换,咱们都是夫妻了,哪里还分你啊我的。” 说罢,他似乎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赞道,“娘子,这样看你也好看,芙蓉婀娜,清雅妩媚,真好看......” 程娇:“......” 她死死地捏着书册,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有将书砸在他身上。 不过他还不安分,嘴里的话似乎是很多:“娘子,你看书做什么,看我啊,我......” 忍无可忍,不想再忍,程娇怒视他:“你再打扰我,我就把你踹下去你信不信?” 这或许、大概、也许是她踹得少了? 谢琅一听,立刻就安分了,毕竟他不想挨踹,他闭上眼表示自己想躺一会儿,便瘫着躺在那了。 程娇哼了哼,心道,看老娘还治不了你! 我原本是想做一个温婉贤淑的娘子的,可惜你老逼我想踹你,就...就自己受着吧。 外面大雨哗哗地下着,似乎是天地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浮华嘈杂皆已消散,唯有这雨声风声时时入耳。 程娇翻了几页,又觉得风太大雨太吵,天又太暗了,终究是看不下去,伸手关了窗户,然后抱着软枕也躺了下来。 躺在那里听了一会儿雨声,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竟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也停了,她躺在床榻上,床头的灯架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灯火安静地烧着,散发着昏黄的亮光,照亮这一片空间。 外面风声瑟瑟,吹过枝头的时候,还有雨水砸落的声响。 她刚刚掀开被子要起来,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寝室的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醒了?”他上前来撩起了床帐,要伸手扶她。 程娇摇摇头,问他:“什么时候了?” “酉时末了。”(晚上六点多,将近七点) 程娇愣了愣:“我睡了这么久?” “大概是累了。”谢琅摸了摸她的发髻,将她一缕凌乱的秀发挽在耳边,“这几日也事情也挺多的,如今可算是都办完了,饿了吧?我叫人摆饭?” 程娇点了点头,然后让铃铛送了温水进来给她洗脸漱口,将脸上的脂粉洗了,为此,她还嘟囔囔地抱怨:“记得给我换衣裳,倒是不记得把我的脸洗一洗。” 她顶着这一张涂了脂粉的脸睡了一觉,感觉这一觉醒来脸都干枯了。 “到底会不会做事啊!” “我哪儿不会做事了?” “我的脸?”程娇振振有词,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让他看, “你都替我换衣裳了,就不能把我的脸洗了吗?你瞧瞧都像是一朵干枯的花似的,就算是你不想替我洗,下回就喊铃铛铃镜过来给我洗,要不把我喊醒了。” 这要是多几次,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这不是怕吵醒你了吗?让我瞧瞧怎么就干枯了?”谢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认真看了一会儿,又是拧眉又是皱眉的。 “你这什么眼神?难道是觉得我丑了?”程娇拍开他的手,有些不乐意。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在想,娘子你天生丽质,肤色白皙细软,原本便是一等一的好颜色,为何要涂什么脂粉?” 娘子你本来就好看,涂什么脂粉呢? 想不明白,真的是想不明白了。 不说她自己觉得涂久了伤脸,他想亲的时候,也总是不方便,这令他很苦恼。 “这你就不懂了。”程娇哼哼,“虽然我容色确实是不错,但那是近看,离得远一些,若是不妆点一二,便黯然失色了。” “而且这繁花锦簇,诸位贵夫人争奇斗艳,我若是一张素脸朝天,虽然也不至于不好看,但却不能艳压全场,你要知晓,每一个女子都有一颗想要艳压全场的心。” “再说,若是出门见客,若是不妆点一番,在许多人看来,就是你看不起她,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谢琅眨眼:“真的?” 就涂个脂粉,还有那么多说法? 他很不能理解。 “废话,你以为我就愿意涂吗?”程娇也是无奈, “想我年纪轻轻,年轻貌美,天生丽质,原本就是好颜色,难不成我就很乐意往脸上涂几层吗?” 第733章 婚书 她脑子又不是磕到了。 若是她二十多岁三十岁,她可能喜欢上妆,但她才十六岁嗳,花一般的年纪,哪哪都好看,没事谁爱涂这些。 但你出门见客,若是素着一张脸,旁人就觉得你不尊重,认为你瞧不起对方。 谢琅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有些微妙:“那岂不是很委屈?” 是的吧,既然不情愿,岂不是很委屈? 要不,他再往上爬一爬? 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再去想要给谁什么面子什么尊重的问题,日后想如何就如何。 可他如今都是侯爷了,爵位上估计是到顶了,爬是爬不上去了,若是想努力,只能在官职上使劲,但御史台的话,再往上只有御史中丞和御史大夫了。 这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上去的,而且这两位似乎也没有感觉要挪窝的样子,更不可能了。 谢琅略略有些发愁,他这是该往哪升呢? “委屈?”程娇挑眉,见他有些发愁的样子,不知是脑补了什么,然后笑了起来,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去。 “其实也不是委屈啦~虽然有时候觉得有点烦,但是事情有些多余,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也是很开心啊!” 她的声音轻快,像是一只百灵鸟,似乎真的并不觉得委屈,还有些乐在其中。 谢琅的脚步顿住,转头看她。 所以搞了半天,只有他自己在发愁。 程娇的笑声顿住,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忽然笑了笑,“你觉得开心就好。” 虽然他觉得程娇有时候口不对心,先前那么多埋怨,现在又似乎又觉得挺好的,但...但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她觉得开心就好。 嗯,至少他也不用愁苦去想怎么往上爬。 “好了,别想这些了,饿了吧,咱们去用饭。” 程娇想了想,补充道:“那下回我若是睡着了,你记得给我洗了这妆容,或是你喊铃铛铃镜她们来也行,再不行,就把我喊醒。” “嗯,好,我记下了。” 夫妻俩一起用了这迟来的夕食,夕食之后,闲来无事,程娇便让铃铛铃镜她们过来收拾书房,将她嫁妆里的一些书册也放上去,她平日里要看也方便。 已经清洗晾晒干的喜服也送了过来,折叠好放在箱笼之中。 虽说这喜服大概一辈子只能穿一次,但也不是说穿过之后就不要了,可以留着做纪念,有些人家甚至还会将其留给女儿。 程娇将钗冠放在一个绘着牡丹的漆盒之中,打算与喜服放在一起,这八花树的钗冠,如今并不是她所能戴的,或许只能是一辈子的收藏品了。 她伸手摸了摸上面的流苏,有些唏嘘,倒不是她有多贪慕权势富贵,但某些特权总是让人心生涟漪。 就好比这钗冠,你可以没有这钗冠,但有了,却没有可以戴的资格,实在是令人有些不甘心啊。 她将漆盒合了起来,然后带着去了书房,目光扫过四周不见谢琅的身影,便抬脚进了书房,见他坐在椅子上,不知在写什么,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谢琅刚好写完停笔,见她来了,面上露出了笑意:“你来得正好,看看我写得如何?” 他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成亲那日念的催妆诗和却扇诗,他将这几首诗词都抄录了下来。 程娇微讶:“你还记得?” 便是她,听过了就忘了,若说要记得,也唯独记得那一句‘愿与娘子为霜雪,共赴人间一白头’,旁的,都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谢琅一脸得意,“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忘了,再说了,还是我自己作的诗词,而且啊,你不知,这几日这几首诗词已经在长安城里传得人尽皆知。” “什么?!”程娇惊了一下,这还广为流传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我这几首诗词,不但在催妆诗里是一等一的佳作,便是在诗词一道里,也是极佳,对了,大家可都羡慕你呢。” “羡慕我?” “是啊,羡慕你嫁得好郎君啊。” 谢琅笑得颇为得意,他的娘子,是长安城人人羡慕之人,人人夸她慧眼识珠,人人夸她命好,这对他来说,是最佳的赞美。 程娇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虽然你确实是不错啦,但你能不能谦虚一下。” “我为什么要谦虚。”谢琅可不赞同,“若是有人夸到我面前来,我还得赞他一句慧眼,知晓我家娘子日子过得最好。” 这真的是,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程娇瞪了他一眼,便不与他计较这些,她见书案边上也放着一个绘着连理枝比翼鸟的盒子,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婚书。” “婚书?” 是的了,她险些忘记了还有这一茬,她与他成亲,是有婚书的。 那婚书成亲那日便放祖先牌位前,成亲第三日,才会将祖先牌位请回宗庙,这才将供奉了三日的婚书取下来。 婚书像现代的结婚证,但却有不同,这婚书分为两份,女方持有《通婚书》是夫家所准备的,男方持有《答婚书》,是娘家人准备的,不过也都统称婚书。 成婚当日,婚书告天地祖先,也有当日观礼之人落笔为证,视为当日婚礼的见证人。 程娇打开了一份,见上面写着什么‘阔叙既久,倾属良深。孟春犹寒,体履如何?’之类的,有些看不懂。 她皱眉又拧眉,想了一会儿道:“我听说过有一种婚书的写法,与这个不同。” “哦,什么写法?” “嗯...大概是这样的。”程娇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道,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这是民国时期结婚证上的证词。 也是程娇最喜欢一句。 谢琅眼睛都亮了,连连赞道:“这个好这个好,好娘子,你再念一遍,我写下来,咱们把这个也添上去......” 第734章 承恩侯府世子的请帖 当天下半夜,又下了一场雨,雨声淅淅沥沥伴人入眠,待到雨收风歇,天边已经微微泛青。 待到第二日程娇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凉了,铃铛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件合适的薄袄给她穿上,免得受寒了。 “是婢子疏忽了,应该早些将衣裳收拾出来。” 程娇成亲才几日,好多东西都在箱笼里没整理出来,因着前几日天气还好,还有些夏日的暑热不曾消散,故而整理出来的衣裙大多数都是夏日穿的,这会儿天气凉了,得翻箱笼找。 “无妨,谁也没料到这么快就凉了,你稍后让人收拾一些出来,还有他的衣裳,你也整理整理,瞧瞧有哪些,缺了什么,若是有缺的,也该准备齐全了,尤其是秋冬的衣裳,这是万万缺不得的。” “你若是不知,便问寿山,这些以前应该都是寿山管的。” “还有府上的冬衣,你看看准备得如何了,天气凉了,也该发下去了,别让人觉得咱们家克扣了下人。” 程娇一一将事情安排下去,又问她:“你和铃镜的工作安排得如何了?” 她如今不比未出阁的时候,管着大大小小不少事呢,故而有些事,是需要铃铛和铃镜去办的。 铃铛道:“婢子与铃镜商量过了,铃镜她心细一些,便管着内院的诸事,我便在夫人身边候着,领着两个小丫头,好好教导她们如何做事。” 程娇点头,这样分工倒是也不错:“那除了春晓,另一个侍女选出来了?” 铃铛道:“我与铃镜已经有了人选,如今请寿山派人去查一查,若是无事,便让她过来伺候。” “你们决定就行。” 谢琅这几日还在休假,原本便不想出门,如今外头一场大雨到处湿漉漉的,他更不想动了,与程娇用过早食之后,闲来无事,便去了书房找一本书看。 他虽然聪慧,但又不是生而知之,故而书还是要看的。 程娇坐在书案上安排要送中秋礼的名单。 因着他们才成亲不久,之前给他们送贺礼的人家也都该回一份中秋礼,这些送一些月饼意思一下就成了。 亲近一些的人家,要送月饼,还有其他的瓜果酒茶点心等物,还有府上的管事、外面铺子里、田庄里的管事,都要准备一份。 “之前送贺礼的寻常人家,就送两盒昆仑仙居的月饼,你觉得如何?” “至于那些铺子、田庄的管事,就送一些米面油蔬果等物,相比一盒花俏的月饼,这些比较实在。” “还有自家比较亲近一些的人家,便送一些自己做的月饼,算是心意,对了,王管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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