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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看脸系统又绑定了个大冤种[快穿] > 第23章

第23章

”程老夫人也觉得不错,也就把最难处理的事情搞定了,“那我派人与元娘还有梁世子说一声。” 至于程娥与梁平远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哦,程家不在乎了。 谅他们也不敢将他们算计程姝的事情捅出来,所以就算是心里呕血,也只能认下这个说法。 “等梁世子好些了,就将他们送回去吧,别再留在府上了。”多留一天,这事情就多一天,让他们自己回承平伯府折腾去。 几人正说着话呢,便听到有人来报,说谢琅来了。 “谢三郎?”程老夫人皱眉,“他怎么来了?” 前来禀报的侍女回道:“回老夫人的话,谢三郎君说是四郎君请他过来看六娘子的。” “看六娘?”这倒是有些奇怪,她目光扫过四周,“六娘呢?” 奇怪了,今日程娇怎么没来她这边? 程妍道:“她又病了。” “又病了?”程老夫人皱眉。 程妍点头:“听说是昨夜也有些发热,她前一日便病了,这才刚刚好一些,昨日又被吓到,也病了。” 程老夫人这才想起初六那日程娇就病了,她伸手按了按额头,深叹:“既然病了,便好好歇着吧,谢三郎既然有心来看望她,便让他去吧。” “兰氏,你去见见谢三郎,将他请到四闲苑去。”她如今是不打算见谢三郎了,实在是没心情。 兰氏应下这事,便去外院见了谢琅,又将他领着往四闲苑去。 “六娘子病了?”谢琅听兰氏说程娇还病了,脸色有些不好,他倒是不知她还病了。 兰氏微微点头:“病了有两日了。” 谢琅追问:“如何病的?” 兰氏顿了顿,才道:“大约是受了一些惊吓。” 谢琅又追问:“怎么会受了惊吓?” 兰氏:“......” 兰氏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答他了,最后只道:“等谢三郎见了她,问问便知。” 谢琅见她不大愿意说,便是有心想再问也不好在开口了,于是干脆闭嘴,跟着她一同进了四闲苑。 程娇不久前也得了消息说谢琅要来,听到了脚步声,便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谢琅进了门往这边走来,高兴地喊了一声:“谢三!” “六娘子。”谢琅见她就要走下台阶,抬脚便快步上前去扶她,“你小心些,别下来了。” “我没事,我......” “怎么说没事,我听你叔母说你病了两日了。” 谢琅见她脸色苍白憔悴,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像是一株轻轻一掐就能掐断的小苗儿,心里有些难受。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是谁人?” 看他不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高地厚,有人惹不得。 他问得毫不客气,听到旁人的耳中,便是在指责临安侯府没有照顾好程娇。 兰氏解释道:“谢三郎误会了,并没有人欺负六娘。”说罢,她还给程娇使眼色,让她说句话。 程娇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她道:“叔母说得对,并无人欺负我。” 可能是想欺负的,只因她与眼前这人定下了亲事,有了强大的靠山,程娥不敢,所以才将目标放在程姝身上。 想到这里,程娇的嘴角压了压,心里很不痛快。 兰氏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们便说说话吧,半个时辰之后,我来送谢三郎离开。” 到底还未成亲,此处还是程娇的闺阁,谢琅自然是不能久待的,半个时辰,要说什么话述什么情也都该完了。 “多谢叔母,今日有劳叔母了。”家中男子都不在,萧氏又在照顾临安侯,只好让兰氏这个长辈出面见谢琅了。 程娇道了谢,见兰氏便要离去,便让铃铛送她到门口,而后便与谢琅往明厅走去。 谢琅见边上只有一个铃镜,便伸手扶她:“你如何了?” “没什么事。”她就是受了些惊吓,再加上原来也做了噩梦受惊还没好,这才有些不舒服,等吃两天安神的药,养几天就好了。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你家四郎说你昨日哭着说要见我,这不,我这不是就来了。”谢琅笑了笑,而后竟然有些得意,“我竟然不知,原来六娘子是这般惦记着我。” “胡说!”程娇听了这话,有些羞恼,“我、我...我没有惦记你!” 她只是在想,要是他知道她被人欺负了,肯定会提刀砍人而已。 “哦。”谢琅轻轻哦了一声。 “哦?你哦什么?是不是不信我啊?” 第167章 死了一了百了,想什么美事呢! “没有没有,我信!” 谢琅见她羞得要跳脚,脸都红了,忍不住有些想笑,“我相信六娘子没有惦记我。” 哈哈哈! 程娇听了这话,更恼了,她心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能闭嘴当哑巴吗? “谢三郎!”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谢琅识相地立刻认错,与她一同往里面走去。 正房的明厅不大,正对门后的位置还用屏风隔了一个储物间出来,屏风前放着一张罗汉椅,上面放着一张小茶几。 在罗汉椅前面还各放着一张玫瑰圈椅。 椅上放着细软的垫子与靠枕,因着是夏日,垫子上还垫了一层竹片串成的竹垫子,坐上去的时候极为清凉。 墙边柜子上还放着一个花篮,花篮中正插着今日晨早剪下来的花,花开正好,晨露未消。 屋子虽然不大,但布置温雅精致,可见主人是用了心的。 谢琅头一回进除了谢璎之外闺阁女郎的房舍,一时之间有些新奇又有些恍惚。 心道:原来六娘子住的地方,竟然是这样的? 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再似乎,宛若尘埃落定。 他心定了定,收回目光。 程娇让他在罗汉椅另一边坐下,问他:“三郎君要喝什么茶?” “给我随便上一盏便可。”他今日来又不是特意找她喝茶的,“说说吧?” “什么?”程娇不懂他在说什么。 “是谁人欺负你了?”谢琅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程娇刚伸手拿起茶几边上的团扇,闻言微微一顿,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默。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那些事儿毕竟不光彩,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家里乱糟糟的,而且祖母也说了不要往外传。 可不说,她这心里也憋屈得很。 若不是她与谢琅订了亲,程娥他们算计的人就是她了。 想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怎么了?”谢琅见她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眼睛都要红了,忍不住皱眉,“难不成是连我都不能说吗?” 铃镜送了一盏茶上来,谢琅抬手让她退下,这才对程娇道:“我是谁?我可是你未来郎君,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吗?” “你要说了,我才能给你想法子应对是不是?” 谢琅觉得,他这辈子的耐心估计就用在她身上了,这样哄着人竟然还不觉得烦,真的是稀奇了。 “难不成你不想报仇了?” 最后这句话,简直是直戳痛处。 “报!肯定是要报仇的!”程娇气得握紧拳头,她这人最是受不得委屈的,哪里有自己憋着的道理,自己不痛快,总是要出了这口气才是。 程娇立刻没了迟疑,将程娥那几人干的破事抖了一个干净。 “你不知我这大姐看我的目光有多可惜,啧啧啧,这心里怕是恨死了我与你定下亲事,不好对我下手。”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如此作孽,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还有我三姐,虽说我与她之间有过恩怨不少,这辈子与她或许也就是面子情,可她被人这样算计,我这心里也是很气愤。” “我不想让他们好过!” “他们还打过你的主意?”谢琅的脸色都阴沉下来了,程娥、梁平远、临安侯,很好,他记下了。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一个庶女,还想翻天了?” 程娇使劲点头,可不是,得翻天了:“当初就不该让薛大夫救她,我真的是恨不得她早点死了,免得活着继续算计人!” 谢琅扯出一些笑容来:“六娘子此言差矣,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她还是活得长久些比较好。” 死了一了百了,想什么美事呢! 他的笑容似是温柔和善,像是三月的阳光一般春光潋滟,但莫名地令人觉得有些害怕。 程娇小心肝颤了颤,忍不住道:“你别这样笑了。” 笑得我心里发毛。 谢琅点了点头,收敛了一些,对她道:“此事交给我就是了,我定然给你出了这口气,还有,我一会儿请空青兄来一趟,给你们看看。” 程娇闻言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如今她家里一堆病人,虽然家中有府医在,可府医的本事其实就一普通大夫,与薛空青那等大佬是不能相比的。 她自己要看,程姝也要看,还有程娥他们几个也不能死了。 虽然她恨不得他们赶紧死,但死了会很麻烦,所以还是让他们多活一日时日好了。 而且就像谢琅说的,死了才是便宜他们了,活着受罪才好。 谢琅没有在四闲苑留多久,和她说了一会话,嘱咐她照顾好自己,然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识趣地告辞离开。 程娇送他出了明厅,趴在檐廊下纳凉的旺财忽然撒丫子跑了过来,冲着这两人转了几圈,还旺旺地叫了好几声。 “旺财!”程娇蹲下来摸它脑袋,“你今天也好乖啊。” “旺旺旺!”旺财冲着她旺旺了几声,用脑袋在她手心里蹭了蹭,一副乖巧又可爱的样子。 程娇心都软了,对谢琅介绍道:“这是我养的狗了,它叫旺财。” “旺财?”谢琅嘴角微微扯了扯,竟然有些想笑,“这名儿...这名儿挺好的。” “是的吧!”程娇听他说这名取得好,立刻高兴起来,旁人都说‘旺财’俗气,可她觉得多可爱多有财气啊! “我以后嫁给你了,也要带着它一起的,你没有什么意见吧?”她可是要带爱狗出嫁的! “没有。” “那你家里人呢?” “也没有。” “那、那你们可有人患有毛癣(对毛过敏)?” “没有。”谢琅笑了笑,“家里也养过。” “那就好。”程娇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她是舍不得将旺财送给别人养的。 谢琅也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笑了笑:“挺乖的。” 旺财困惑地望着他,不知是在想什么,突然呜呜了两声,上前来咬住他的袖子。 程娇哎了一声,伸手去抓它:“旺财你做什么?都说了不要可以乱咬人的,你要是不听话,就让你一整天都泡在水里了。” 旺财呜呜了两声,似乎是有些急躁和不开心,小脚啪啪地拍着地面,就是不松口。 第168章 程娥给梁平远下了绝嗣药? 谢琅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乖一些,松口。” 旺财冲着他呜呜了两声,见他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才委委屈屈地松了口,然后整只狗都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 谢琅伸手给它顺了顺毛,有些好笑道:“你乖乖听话,别惹六娘子生气,我日后得了机会便来看你。” 旺财又冲着他呜呜了两声,见他似乎不打算理会自己,最后生气了,直接把屁股扭了过来对着他,整只狗缩成一团,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好了好了旺财。”程娇还怪心疼它的,忙是将它抱过来安抚,对谢琅道,“它以为你要陪它玩呢,行了,你赶紧走吧。” 谢琅:“?!” 嗯? 六娘子这是为了狗将他赶走吗? 谢琅盯着旺财的目光有丢丢危险,旺财察觉到他的目光,趴在程娇怀里瑟瑟发抖。 呜呜,救命! 这只两脚兽的眼神好怕怕啊! 谢琅挑高了眉头,眯眼,强忍着要伸手将它拎出来的冲动。 不过他最后也没做什么,伸手顺了顺它的毛,然后起身:“那我便告辞了。” 程娇道:“我送你。” “不用,六娘子好生歇着吧。”别整天病怏怏的,他就感激不尽了。 谢琅离开四闲苑,然后同兰氏告辞,最后去找了薛空青,让他去临安侯府给程娇看病。 薛空青听说是程娇病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过来给程娇看了,又重新开了药。 程老夫人见薛空青来了,便请了他给家中另外几个病患也看了,薛空青也应下了。 只是在给梁平远看的时候,薛空青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梁平远见他皱眉,忍不住问他:“薛大夫,我是怎么了?” 他是知晓这位薛大夫的医术的,像是程娥那样的绝症还能吊命,可见本事是十分的厉害。 只是他这表情,难道是他没治了? 薛空青道:“梁世子受的伤需要休养两年才能好,只不过......” “不过什么?”梁平远急急地问。 薛空青问他:“梁世子最近可是服用过一些药物?” “药物?什么药物?”梁平远惊了一下,然后道,“我不曾吃什么药啊?” 薛空青又看了他一眼,脸色平静道:“我观梁世子应是吃了绝嗣之类的药,而且已经是吃了好些日子了,这将来子嗣怕是有碍。” “什么?”梁平远脑子一懵,顾不上身上的伤,豁然拽住薛空青的袖子,“你说的什么?你说我吃了什么?” 绝嗣药? 不可能啊! 他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他疯了吗?! “梁世子应是吃了有碍子嗣的药物。”薛空青平静地下了定论,“不过梁世子也不必太过介怀,你已有两子,香火继承也有了。” 这话说得,更是让梁平远拳头都硬了。 什么不必介怀,谁人还嫌子嗣多吗? 当然是越多越好! 可...可怎么会这样呢? 梁平远仔细回想这些日子自己吃了什么,忽然想到某处,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了。 “是...是程娥!” “程娥!是程娥害我!”他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歇斯底里地叫嚷,“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竟敢害我!” 大约是怒急攻心,他喊罢这几句,忽然身子一僵,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然后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世子!”边上的吓了一跳,忙是上前去查看。 “薛大夫,快看看我家世子!” “莫慌。”薛空青抬了抬眼皮,然后淡定地取出针来给梁平远扎了几针。 等薛空青将梁平远的情况稳定后,又去拜见程老夫人,与程老夫人说了这事。 程老夫人一听,都懵了。 绝嗣药? 程娥给梁平远下了绝嗣药? “她...她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好生的歹毒啊!” 先是给梁平远下了绝嗣药,又算计了程姝,让程姝不得不嫁给梁平远不说,还让她日后不再有孕,以确保她会一心一意地护着那两个孩子。 程娥这是在用旁人的尸骨来给自己的孩子铺路。 程老夫人手都在颤抖:“她...她疯了吗?” 就算是程娥算计程姝,程老夫人都没有那么生气,可她又给梁平远下了绝嗣药,那是连程姝的后路也断了。 当真是好生歹毒! “老夫人。”薛空青语气仍旧平静,“作为医者,我自是知无不言,梁世子这般境况,我已告知梁世子。” 除了病人是要死了,家人要求让病人好好地过完最后的那点日子,他对于病人的情况素来都不会隐瞒的,这是医者本该有的德行。 程老夫人听到这话,脑子嗡了一下,脑中仿佛一片空白。 梁平远知道了程娥给他下绝嗣药,他会放过程娥?梁家人会放过程娥? 若是不放过,程娥会有什么下场?那两个孩子又会有什么样的将来? “薛大夫......”程老夫人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绝嗣药的事情,可是能治?” 是了,若是能治,或许会有转机。 若不然,程娥做下这等断夫家子嗣的事情,罪过大了不说,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毁了程家的名声,让她的弟弟妹妹如何嫁娶? 她这是要害了全家啊! 薛空青道:“此药颇有些歹毒,伤及根本,能不能治在下暂时也不敢言说,而且便是要治,也只能等梁世子的伤好了之后才能动手。” 程老夫人闻言,整个人仿佛是卸掉了所有的力气,她有气无力道:“那到时候,就有劳薛大夫了。” 薛空青点头:“若在下还在长安城,定然尽力。” 程老夫人愣愣地点头,倒是没问他不在长安要去往何处。 薛空青见她脸色不好,便道:“老夫人伸出手来,在下也为老夫人看看。” 程老夫人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太好,闻言自然是点头应下,将手伸了出去。 薛空青给程老夫人把了脉,认真叮咛道:“老夫人还是要顾念自己的身体,勿要太过操劳费心。” “先前老夫人遭了大难,也伤了身子,若是再这样下去,恐寿岁无多......” 第169章 日后你是生是死,程家都不会再管了 薛空青走了之后,程老夫人枯坐良久。 最后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去了闹蛾馆,将梁平远的事情与程娥说了。 程娥听罢这些,原本苍白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怎么会...怎么会呢......” 程娥敢做这等事,自然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用的药也偏门,普通大夫难以看出,故而,就算是府上的府医给梁平远诊治,也看不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薛空青来。 “薛、薛大夫怎么能如此?” 他怎么能如此? 这是要害死她啊! 程娥的脸色白了又憋得通红,心里慌得不行,她伸手去拽程老夫人的手:“祖母!那我、我现在怎么办?” 梁平远知道了她给他下药,指不定怎么对她呢,还有梁家...梁家那些人,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再来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肯定也会招来梁家人的厌恨的,那他们将来怎么立足? “祖母,这一次您一定要帮帮孙女,不然梁家是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过我的!” “现在知道怕了?”程老夫人看着她绝望的样子摇头,“可事已至此,谁人能救你?断人子嗣这等事你也敢做,糊涂啊!” 世人最为看重子嗣,程娥此举,是要断了梁家的根基,不说梁家,换做任何一家都容不了她的。 程娥哭道:“我...我只是担心他日后有了别的孩子,会对大郎二郎他们不好,我...我害怕啊,害怕我走了之后,孩子过得不好。” “我只是一个母亲,临走之前,想让孩子日后能安安稳稳的,有错吗?” 程娥仍旧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错的是她选错了对象,不该惹上程姝这个疯婆子。 也错在不该回娘家,以至于冒出一个薛空青来,将她给梁平远下绝嗣药的事情捅了出来,将她置于这等绝境之中。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程老夫人见她到现在的冥顽不灵,整张脸都要黑了。 “你自小,祖母难不成就没教导过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用这般歹毒的手段害别人,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程娥咬唇,却是一声不吭。 程老夫人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也懒得与她纠缠:“你做下这等错事,程家是容不得你的,收拾一下东西离开吧。” “此后,程家会对外说你犯下大错,已将你除族,日后你是生是死,程家都不会再管了。” “除族?”程娥脸色一变,满脸的不敢相信,“除族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我已经答应给三妹赔偿,祖母,此事......” “你三妹的事情,我原本就想着,若是她接受你的赔偿,除族的事情便算了,如今要将你除族不是因为你三妹,而是梁平远。” 程娥给梁平远下绝嗣药的事情比她算计程姝严重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累及全族的名声。 程老夫人已经容不下她。 “你的弟弟妹妹都还未嫁娶,若是此事被人知晓了,定然会受到牵连,定好的亲事可能有变不说,还未定下的,想必定不到什么好的。” 有这样一个歹毒的姐姐在前,谁家敢娶程家的女郎? “元娘,我虽是你祖母,对你是有几分心疼,但我也是程家其他人的祖母,程家众人皆是我儿孙,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人,弃家族于不顾。” “你也莫要怪祖母无情。” 这是要打算放弃她不管她了? 程娥懵了:“那我怎么办?若是程家将我除族,还有那梁平远、那梁家更是不会放过我的!” 她给梁平远下药的事情,便是有娘家撑腰,梁家尚且不会放过她,若是没了娘家,梁家不将她休了,不将她弄死那都是轻的。 想到这些,程娥几乎要崩溃。 她踉跄地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求程老夫人:“祖母,元娘知道错了,您再宽容元娘一次,莫要将元娘除族啊!” “若是程家不管元娘了,那元娘便死定了,便是大郎和二郎,也...呃.....也不会有好结果啊!” “祖母!祖母!” 程老夫人见她如此,心中有些不忍,不过那点不忍却并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她扯开程娥拽着她衣裙的手,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如今谁人都救不了你,祖母亦然。” “你啊、日后便好自为之吧,莫要再算计别人了。” “祖母也言尽于此了。” 程老夫人说罢这些话,就让屋里的人收拾东西,安排人将程娥等人送回梁家去。 至于回去梁家之后,程娥有什么下场,程老夫人不愿再去想了。 程老夫人走了之后,程娥倒是快速地冷静了下来,她抹干了眼泪便派人去请杨小娘前来,然后一同去找临安侯,想让临安侯帮忙说情。 临安侯这会儿还躺在床榻上,听到杨小娘与程娥来了,脸色都变了。 “不见不见,就说本侯要养伤,让她们离开。” 临安侯想到昨日被这两人捅刀子的事情,心中有一股子怨气。 虽然知晓她们是为了救孩子,可作为被抛弃的一方,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也不想见到她们。 “大娘子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见侯爷,请侯爷一定要见她。” 临安侯听了这话,就更生气了,大声喊道:“都说了不见,你们没听见吗?让她们滚出去!滚出去!” 杨小娘与程娥得知临安侯不愿见她们,都愣住了。 “侯爷...侯爷怎么会不见我们呢?”杨小娘满脸的不敢置信,也心慌得厉害,“这可怎么办啊?” “或许是因为昨夜的事情,父亲还在怪我们。” 程娥脸色苍白,只觉得心头憋得慌,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天上的阳光灼灼,可似乎要将她给灼伤一般。 杨小娘一愣,她道:“可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大郎和二郎啊......” 杨小娘言罢,见程娥不吭声,心中的绝望一点一点堆积,到了最后,似乎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你父亲...这是厌恶我了吗?” 她似乎是在问程娥,也似乎是在问自己,最后两腿一软,颓然坐在了地上。 第170章 这等毒妇,今儿个就休了她 时间刚过午时,临安侯府让人将程娥、梁平远以及两个孩子送回承平伯府梁家。 承平伯夫人见儿子一家四口去了临安侯府,回来的时候都躺下了,气得带着人与临安侯府众人打了起来。 今日送人回来的是萧氏,程老夫人让萧氏亲自来走一趟,同梁家说明程娥除族一事。 萧氏也不是站着让人打的,而且她还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见承平伯夫人闹起来,自然也不退让。 于是双方大打出手,还挂了彩。 等休战之后,承平伯夫人便破口大骂:“你们临安侯府真的是好歹毒的心啊!我好好的儿子孙子去了你们家,不过才一夜时间,就成了现在这样!” “你们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带人打上临安侯府去!” 萧氏很想呸她一脸,骂梁平远自己活该,有如今的下场都是自找的。 但是想到婆母的叮嘱,又想到程娥将要到来的下场,只得忍下来。 “这事情也不能怪我们程家的,你们别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我们怎么不讲道理了?”承平伯夫人想上前去挠萧氏几把,“你们程家将我儿子打成这样,难不成还有理了?” “可不是我们有理!”萧氏点头,他们就是有理了怎么着? 见承平伯夫人又要闹起来了,萧氏急忙解释:“你休要动手,休要动手,且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承平伯夫人咬牙:“那你说说,若是你这解释不能令本夫人满意,就休怪本夫人不讲情面了。” 萧氏赶紧道:“我们家侯爷许久没和这位女婿一起过了,便忍不住与他多喝了几杯,可谁人知道,两人喝醉了之后三言两语不和,就打起来了。” “你家儿子如今躺在床榻上起不来,我家侯爷也是挨他捅了三刀,鲜血直流,如今同样也躺在床榻上起不来。” 承平伯夫人当时都愣住了,这是两人喝醉了打起来? “我不信,就算是喝醉了打起来,也不可能打成这样!” “唉,当日他们喝酒的时候,伺候的小厮没有看顾好,那人今日早上被打了一百棍,皮开肉绽,丢出府去自生自灭去了。” 这说的便是当日帮临安侯设局害程姝那随侍,昨天夜里程老夫人已经让人将他关了起来,今日早上便处置了。 “而且是真是假,等你儿子醒来,你问问他不就知晓了?” “若我说的是假话,临安侯府便立在这长安城里,你们要算账,尽管上门就是了。” “不过你要找我们程家算账,我们还要找他梁平远算账呢,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岳父都敢动手!” 承平伯夫人听了这话,当下也有些信了,毕竟萧氏说得也有些道理,是真是假等梁平远醒来问他就知道了。 若真的是这翁婿二人喝醉了打起来,那他们确实是没有地方说理去。 承平伯夫人想到这里,一团火气憋在心头撒都撒不出来,难受得挠心挠肺。 “对了,我今日亲自前来,是有一桩事情要与贵府说清楚。”萧氏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四周,而后笑了笑。 “元娘犯下大错,我们程家已经容不得她了,今日便会告知祖宗,将她驱逐除族,她日后,便不是我们程家女了。” 萧氏说到这里,还感慨了一句:“这几年与你做亲家,虽然有时候不大如意,却也勉勉强强,可惜了,日后怕是没有这个缘分了。” 萧氏其实挺喜欢承平伯夫人的,尤其是听说她折腾程娥,萧氏这心中就万分的痛快,恨不得教她几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承平伯夫人愣住,“什么叫做程家已经将程娥驱逐除族?” “就是你想的意思,日后程娥,便不是我们程家女了。” 承平伯夫人有些懵:“那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到底是什么错,能让家族将她除族? 宗族给予族人庇佑,若不是族人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不可能是将人除族的。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你儿子是知晓的,等他醒来,你便问她就是了。”萧氏笑了笑,觉得心情甚好,“人送到了,话也带到了,我也该告辞了。” “哦,对了,我们家老夫人还让我带了一句话,你们想如何处置那程娥,都不必与我们程家说了,我们不管了。” 萧氏搁下这些话,便带着人潇潇洒洒地离开承平伯府。 承平伯夫人心中困惑,来不及收拾,便匆匆去了梁平远与程娥的院子,可她才刚刚到了门口,便听到里面传了吵闹声。 “贱人!” “程娥你这贱人!” 梁平远往日里是何等的怕程娥,又被她管得像是一只鹌鹑似的,如今像是疯了一般破口大骂。 “你...你这个毒妇!蛇蝎心肠的毒妇!你都要死了,竟然还敢害我!” “你竟然对我下药!” “断我子嗣,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 承平伯夫人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程娥是犯了什么错,当下气得都要炸了,气冲冲地冲了进去。 承平伯夫人冲进去的时候,梁平远正躺在床榻上骂人,程娥便坐在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像是木然了一般,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对于梁平远的叫骂不置一词。 承平伯夫人上前去拽起她就是一巴掌上去:“贱妇!你敢断我梁家子嗣!” 程娥还没回神便被承平伯夫人拽了起来,等她回神的时候,被这一巴掌扇得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世子夫人!” 边上的侍女见此急了,便要上前去扶程娥。 “都不准扶!”承平伯夫人死死地咬牙,“谁要敢管她,我今日便叫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程娥趴在地面上,一阵灰尘铺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咳得她脑子又有些晕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梁平远恨恨地看着程娥,然后道:“母亲!儿子今日要休了这个毒妇!” “休!这等毒妇我们梁家可要不起,今儿个就休了她!” 第171章 杨小娘这贱人,死了也是活该! 萧氏回到临安侯府,心情正好,却听闻杨小娘前来拜见。 “来得正好。”萧氏冷笑,“她这五十大板我还未来得及打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让她进来。” 侍女领命,不多时,便将杨小娘请了进来。 杨小娘今年也不过是三十八,年岁也不算大,这些年也养尊处优,养得一副娇贵的身子骨。 抬眼看去,便见她那纤细的身姿与白净柔美的容色,再配上这一身魏红绣着白蜀葵的云绫宽袖衣裙,在这温柔小意的柔美之中更添了几分妍丽姿色。 “妾拜见夫人。” 杨小娘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似乎昔日仗着临安侯的宠爱,不屑萧氏的事情不曾有过。 萧氏看着她恭恭敬敬下跪的样子,心中畅快,她道:“你来了正好,昨日母亲曾吩咐过,要罚你五十大板,你既然来了,便受了吧。” 杨小娘早忘了这事了,闻言一愣,忙是道:“夫人,这五十大板的事情容后在意,妾今日前来,是想与夫人做一笔交易的。” “妾想来,夫人定然也很愿意与妾做这一笔交易。”说到这一句,杨小娘的话语之中颇有暗指。 “哦?不知是什么交易?” 杨小娘低下头来,慢慢道:“妾知晓这些年侯爷宠爱妾,夫人心中不高兴,妾多年来也无知,惹了夫人生气,如今妾只求夫人一件事,求夫人劝说老夫人莫要将元娘除族。” “若是事成,妾愿意...愿意就此搬出侯府,去往庄子里了却残生。” “妾知晓夫人心中在意侯爷,待妾离开之后,侯爷定然会回到夫人身边,如此,也算是成全了侯爷与夫人了,妾也无他求,只求夫人放过妾与元娘!” 杨小娘说罢,便俯跪在地上。 “成全我与侯爷?”萧氏笑出声,笑罢脸色一阴,抬手就将一只茶盏摔在了地面上,茶盏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四溅,也溅到了杨小娘的衣衫上和脸上。 萧氏怒道:“笑话,本夫人何需你这贱妾成全,本夫人今日若是将你打死了,不也是同样除了你这祸害吗?” “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五十。” 杨小娘听到这话,脸色一白,满脸的不敢相信。 她是知晓萧氏是多期望临安侯能回到她身边,也恨不得将她这个临安侯宠爱的妾室赶出门去,她本以为她都给了这样的好机会了,萧氏定然是会乐意的。 如此,她或许就能免了这五十大板的杖责,也或许能救程娥了,至于离开临安侯府,也是她给自己选择的一条后路。 她实在是担心临安侯就此厌弃了她,将来下场凄凉,如此还不如去庄子里,再说了,若是临安侯心中念着她,日后定然也会将她接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萧氏竟然会想将她打死永绝后患。 “夫人...你...唔唔......”杨小娘正想说什么,一边候着仆妇便上前来将人按住,然后拿着抹布塞到她嘴里去。 杨小娘嘴巴被堵住,满脸惊恐,她唔唔了好几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被人拖了下去。 萧氏嘴里还道:“打,给我往重里打,若是打死了,草席一裹,给本夫人丢到乱葬岗去!” 杨小娘这贱人,死了也是活该! “慢着慢着!”刚刚到门口的吴傅姆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她急忙上前去降热不能拦下来,“夫人,老夫人交代了,让您留杨小娘一命。” “留她一命?”萧氏脸色难看,“可母亲之前也说了,这杨小娘是交给我处置的!” 吴傅姆无奈道:“可老夫人方才也说,杨小娘到底生了二郎君,若是您将她打死了,恐怕不太妥当,且留她一命。” 杨小娘死了倒是干脆,但她确实是生了程谅的,若是萧氏将她打死了,日后程谦程让与程谅必定成仇。 而且杨小娘在这个时候死了,怎知临安侯会如何? 怕是会记得这个女子一辈子吧? “夫人若是不愿见到她,便换一个清静的院子给她住着,让她在此了却残生也罢。” 萧氏皱紧眉头,很不乐意:“母亲当真要留这贱妾一命?她护着程娥便算了,难不成她连这个贱妾也要护着?” “哎呦,我的夫人啊!老夫人哪里是为了杨小娘!”吴傅姆急了,“您想啊,若是这时候杨小娘被您打死了,侯爷指不定日后就一直惦记着她呢。”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惦记的?”萧氏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她死了一了百了,可若是活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将侯爷的心笼络过去了,那才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这话...这话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啊! 吴傅姆一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可程老夫人又说了,杨小娘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萧氏的手上,若不然萧氏与临安侯,将来怕是再无和好之日了。 可萧氏却想借此打死杨小娘,以永绝后患。 “那就看她命吧。”吴傅姆叹气,“叫人正常打,不可重了也不可轻了,夫人您瞧这样如何?” 萧氏有些不情愿,可她见吴傅姆都亲自来了,心知程老夫人想保杨小娘一命,就点了头:“那就看她命吧。” 吴傅姆松了口气:“多谢夫人。” 。 时过申时,府上的男子陆续归家。 此时临安侯府门口处,有一行人从一辆驴车上下来,他们站在驴车旁,看着临安侯府的大门愣了好久。 “是这里吗?娘,是这里吗?大丫就住在这里?” 问话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语气之中颇有不忿不平,“阿娘,你为何不早点生我啊,要是与大丫换过来的是我,那我岂不是成了侯府郎君,享尽福了吗?” “闭嘴!”一个穿着粗布,头上带着一块蓝色绢布的妇人冷喝了一声,“这一次我们前来,是为了见你们大姐的,不该说的话别说了,可是听清楚了?” “你大姐这些年享尽荣华富贵,总不能不管我们。” 说到这里,那妇人脸色阴沉沉的:“若是她敢不管,便休怪我们无情了......” 第172章 孙家人拜见 家中所有人归来之后,程老夫人再一次将他们请了过来,说了将程娥除族一事。 原本觉得程娥孩子无辜的人,在知晓程娥做下的事情会影响到自己之时,愣是没有一个开口反对了。 至于临安侯,如今躺在床榻上,他的意见就直接忽略了。 “那就开了祠堂,让大郎代替他父亲给祖先上香,告知祖先,再将元娘的名字从程家女中划去......” 程老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顿,忽然想起了孙妩。 也不知自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总是遇见这些糟心事。 孙妩的名字划去了,如今程娥的名字也划去了,接下来,还会有人吗? 程老夫人的目光扫过底下的一众儿孙,心中有些空荡荡的。 再来一个,她真的是受不住了。 兰氏还小声叹息:“也并非我们做得太绝,只是元娘这一次确实是做得太过分了,我们实在是容不得她。” 兰氏还要脸,也有儿有女,定然是不能让程娥影响自己的儿女婚嫁的。 至于程娥,既然自己做得太绝,没有给自己留下活路,也怪不得别人舍弃她了。 “那大家便随我一同去一趟祠堂吧。” 程老夫人正想站起来,却见有一侍女送来了一张拜帖。 “禀老夫人、夫人、二夫人,门外有一姓孙的人家送了拜帖前来,说是要拜见老夫人与夫人。” “孙?”程老夫人脑中想了想,却想不出有哪一家姓孙的人家与自家走得近。 她问:“是哪一家?” “老夫人,那人说...说他们是二娘子的家人......”侍女说到这里,还有些忐忑,忙是告罪, “老夫人恕罪,守门的护卫原来是想将他们赶走的,可心想着还是要告知家中主子,便让婢子将拜帖送来了。” 是孙妩的那个孙家?! 程老夫人豁然就站起来了。 “原来是那个孙家!”萧氏最先出声,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他们还敢来?!难不成是嫌单单断了他们的手便宜了他们,也想连腿一起断了吗?” “还有那个钱氏,我当年待她可不薄,她竟然敢换我的女儿!” 萧氏想起如今的自己与几个女儿的关系,孙妩离她而去,与程姝也不亲近,心中恨钱氏恨得要死。 “来得正好,我今儿个也同她好好算一算当年的账,不扒了她的皮,难消我心头之恨!” 萧氏说着,就气冲冲地要往外走去。 “母亲,我陪您一同。”程让立刻就道。 “我也陪您一同。”程娇也起来。 在程家的恩怨之中,有一半是钱氏将程姝与孙妩调换造成的,昔日孙家人不在长安,而且也受到了惩罚,他们也不好再多做什么。 可如今孙家人还敢跑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来,那不做点什么,未免太过良善了。 程老夫人眸光微冷:“我这老婆子也想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长了多少个胆子,敢换我程家女。” “不过眼下还是先办好元娘除族一事,让人将他们请到外院的待客苑看着,等我们办好了事情,便去会会他们。” 众人一听,觉得这样的安排不错,便都应了下来。 程娇随着家人一同往祠堂那边走去,临走之前还吩咐了铃镜去给程姝传消息,告诉她孙家人来了。 铃镜领了命,便去了绾花苑,将事情告诉了程姝。 “你说什么?孙家人来了?”程姝苍白的脸上满脸的不敢置信,“孙家人怎么会来?” 要知道程家人可恨死孙家人了,孙家来找程家,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铃镜摇头:“这些婢子就不知了,我家娘子只是让婢子来告知三娘子一声,让三娘子心中有数,免得到时候不知该怎么应对。” 程姝点了点头:“替我谢过你家娘子。” 铃镜道:“三娘子客气了。” 铃镜说罢这些,便告辞离开。 程姝目送她离开,而后又看着门口许久,在屋外的阳光下,她仿佛是看到了她这两世的时光。 “孙家...钱氏......” 程姝想起自己两世在孙家受的苦。 她第一世的不幸全是孙家人给她,分明是侯府嫡女,却被钱氏换走,让她如同奴隶一般给孙家为奴为婢。 甚至为了多换一些彩礼,将她嫁给一个大了她十几岁的男子,到了后来,她得知了这秘密,上长安城来找临安侯府,却被孙妩先一步将她又送了回去。 而后,孙家为了不让她坏了孙妩的荣华富贵,更是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让她生不如死疯疯癫癫地活着。 再一世,她终于逃离了孙家,回到临安侯府,拿回了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听说程家人断了孙家众人的手,还不让他们治,她也歇了报复他们的心思。 本以为此生不会相见,却没料到,他们自己竟然冒出来了。 程姝心中冷呵了一声,真的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替我更衣,我去见见他们。” “娘子......”边上的侍女欲劝她,“您身子还没好,实在不宜再做什么,您若是想问什么,不如差遣婢子前去就是了,不过区区一个孙家,用不着娘子亲自出面。” “不必,我就是去看看而已。” “娘子,薛大夫都说了,您的需得好好休养,劳累不得,大喜大悲也不得。” “若是您非要见他们,不如...不如便将那钱氏请来就是了,到时候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她也做不了什么。” 程姝想想也是,于是便点了头,让她们将钱氏请来。 虽然她很不想见到钱氏的,可是她又有几句话想要问问她。 她真的很想问一问钱氏,她做下这些事,这么多年来是否会良心不安?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程姝自己都觉得可笑,瞧着钱氏这些年将她当成奴仆使唤,哪里会良心不安? 有的,怕是恨自己当年不够狠心将她弄死,让她跑回了临安侯府。 想到这里,程姝的表情冷了下来:“对了,去打一盆水来。” “我这位养母以前最喜欢让我给她洗脚了,今儿个,也让她来伺候伺候我......” 第173章 你们还敢来长安,还敢来临安侯府? 钱氏很快便被请了过来,一路上,她还不时地向引路的侍女打听程姝和孙妩的事情。 侍女自然是不会告诉她什么的,只是摇头称不知。 “到了,三娘子就在里面等着,你随我进去吧。” “大丫...三娘子她最近可是还好?” 侍女仍旧是不答,只领着她进了院门走过院子,进了正房。 这会儿程姝正坐在主位的一张椅子上等着,边上候着一众侍女仆妇。 钱氏见到程姝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几乎是不敢认。 眼前的女郎,穿着一身胭脂色齐腰宽袖衣裙,头梳同心髻,发间簪着花钗花簪,动作之间,鬓发间的花簪花瓣轻颤,长裙施施袅袅,衬得她是婀娜又优雅。 昔日瘦弱蜡黄的脸也变得白皙丰仪了不少,神姿绰约,恍若神妃仙子。 钱氏看到程姝这一瞬间,仿佛是看到了当年的萧氏。 “像...真的是太像了,你与夫人,真的是太像了......” 昔日对着程姝这张与萧氏越来越像的脸,钱氏是既害怕又享受那欺凌的快意,可是这会儿,心中只余下害怕与后悔。 若是他们没有将程姝留下来,或许就没有后来的这些处境了。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们是不敢踏足这长安城的,更不敢来这临安侯府。 “像吗?”程姝摸了摸自己的脸,却问她,“那些年对着这张脸,让我为孙家为奴为婢,你是不是很畅意?” 钱氏抿了抿嘴,不敢答这个问题。 “你可知我是多想让你们付出代价?”程姝面色冷静,似乎在温柔轻喃。 “我多年来受的苦,也全数因为你们而起,若是你们还在通州,我是不能将你们如何了,不曾想,你们还敢来长安,还敢来临安侯府?” 在程姝、甚至临安侯府所有人看来,孙家这些人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上赶着想去投胎。 钱氏脸色一白,面上闪露出惊恐来,她道:“大丫、你......” “住口,你乱喊什么!”边上的侍女立刻喝止她,“我家主子姓程,是临安侯府的三娘子,你该称一句三娘子,你若是再敢乱喊,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三娘子。”钱氏立刻改口,“我们这一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找你的,我们是来找阿康的大姐的。” 找孙妩的? 程姝微愣,认真地打量着孙氏,忽然想到什么,眯起眼来:“你们的手好了?” “不是不是...没有......”钱氏连忙否认,末了,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可信,只能道,“虽然好了一些,但是也不利索。” “三娘子,念在孙家这些年来终究是养了你的份上,程家也给了孙家惩罚,这往日的事情,就当作是过去了如何?” “过去了?”程姝呵呵地笑了两声,浸染了笑意的眼睛越来越冷,“我多年在孙家为奴为婢,你还有脸说孙家养了我,让我别再揪着不放?” “那你想如何?”钱氏心慌得很,“但凡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愿去做,只求你能放过我们。” “当真?” “当真。” “那你们一家便卖身为奴吧,你们让我在孙家为奴为婢多年,此后便子子孙孙为我的奴仆。” “这怎么行!”钱氏惊得拔高了声音,脸色是白了又泛青,“三娘子,旁的事情我都能答应你,此事、此事是绝不可能!” “孙家人宁愿死,也不可能答应的。” 钱氏的男人孙福本来就是侯府的小管事,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日子也过得可以,最少能吃饱穿暖。 可见识过了侯府的富贵,他们却知晓子子孙孙为奴为婢是没有出路的。 等到了长女出生,钱氏嫉恨之下将两个孩子换了,这才促使他们做下决定。 请求主子放他们离开,消去了奴籍,如此一来,他们的子孙后人就不再是奴籍,日后便可以参加科举了。 等到了日后,指不定子孙有出息了,他们也可以变成有奴仆伺候的老太爷老夫人。 真的是天都庇佑孙家,他们的长子生下来之后便极为聪慧,今年不过十四,已经是童生了。 只等着他继续考上去,就算只是一个秀才,那孙家也能更改门楣,他们也终将改变命运。 可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程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竟然跑回了临安侯府,而他们孙家也迎来了临安侯府的报复。 他们所在的通州,人人惧怕侯府,根本没有大夫敢为他们治手,他们万不得已,只能离开通州,去了没有人认识他们的金州。 到了金州,总算是找到了大夫给他们治手,可因为拖得太久了,都留下了多多少少的问题。 其他人有什么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长子孙康。 孙康的手治好了之后,总觉得无力,握笔的时手一直在颤抖,根本就没办法握笔写字。 没办法写字,那岂不是没办法参加科举了?! 这对孙家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毁灭根基与希望的打击。 为了给孙康治手,他们便决然从金州一路北上,来了长安,再来临安侯府找孙妩。 是的,他们不敢找临安侯府众人,更不敢找程姝,也知晓他们不会帮孙家,所以只能也只敢找孙妩。 孙妩到底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且他们还为她挣来了一生富贵,也是时候该还报他们了。 他们别的不求,只求孙妩为她弟弟找一个大夫治好手,这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小事罢了。 至于临安侯府对他们的刁难...只要不将他们打死了,什么他们都受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程姝竟然会提出让他们孙家给她做奴仆的要求。 程姝看见钱氏的脸都变了,想要跳起来骂人又死死地忍住,忍得脸都泛青了,心知是戳到她的痛处。 她笑道:“哦?宁死都不会答应?那我偏要呢?” 钱氏脸色又是一变,急了:“三娘子,逼良为奴,官府是不准许的!” 第174章 你以死谢罪,我便不再为难他们 良民自愿卖身为奴仆,官府管不了,但是逼良为奴,官府还是管的。 “你们知道的,倒是挺多的。”程姝阵阵冷笑,“既然不愿给我为奴为仆,你们还有什么能让我消气的?” 对于这个问题,钱氏只是保持沉默。 程姝冷笑问:“你当真以为,我不能将你如何了吗?” “自然是能的。”钱氏脸色僵硬,“这一切都是我做下的孽债,若是三娘子非要我还,我愿一死谢罪,只求三娘子莫要祸及孙家其他人。” “以死谢罪?”程姝思量片刻,竟然答应了下来,“若是你以死谢罪,只要孙家人不再惹我,我便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钱氏听见她竟然应了下来,有些愣怔。 她没想到程姝真的想让她死的。 “你与我,当真是半点情谊都没有了吗?” “情谊?你也好意思说情谊,这么多年给你洗脚的情谊吗?”程姝冷笑,而后问一旁的侍女,“我要的水打来了吗?” “来了来了。”侍女话音刚落,便见有一仆妇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程姝满意道:“我伺候了你多年,今儿个也该是让你伺候伺候我了,对了,我还听闻你昔日在府上的时候,便是母亲的洗脚婢。” 钱氏听到‘洗脚婢’这三个字,猛地抬头看她,手指也徒然收紧。 程姝见她这模样,笑了:“我原来还奇怪,你一个农家妇人,便是以前在这侯府也不过是个仆婢,为何这般热衷于让我给你洗脚,后来才知晓,原来根结在这里。” 其实就是钱氏想羞辱程姝罢了。 昔日钱氏给萧氏洗脚,她便让萧氏的亲生女儿给她洗脚,当时她心中多么畅意,堂堂侯府嫡女,落到了她的手里,竟然像仆婢一般给她洗脚。 忆起此事,钱氏心如死灰,她这般羞辱程姝,程姝与萧氏都不会放过她的,她此番来了长安城,想必是有来无回了。 “多年不曾动过手了吧,今儿个再让你体会体会给人洗脚的滋味。”程姝抬手,让她上前来。 钱氏心头抗拒,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死死地盯着那一盆水许久。 良久之后,仿佛像是压弯了腰一样,上前去蹲下,她问程姝:“若是我做了,可否放过你爹还有你弟弟妹妹......” 程姝有些不耐烦了:“方才不是说了,你以死谢罪,我便不再为难他们。” 说到这里,她嗤笑了一声,“洗个脚就能放过全家,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我给你洗了这么多次,你怎么就没能对我好一点呢?” 钱氏心头一梗,立刻又不敢说话了。 “你到底洗不洗?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立刻掉头离开程家,若是敢再上门来,来一次打一次,还有你们的手,不会以为我们就不敢再让人打断一次吧?” 治好了手还敢慌到他们面前来,真的是胆子挺大的。 “我洗,我洗就是了。”钱氏心头一慌,再也不敢迟疑,立刻撩起袖子为程姝褪下鞋袜。 程姝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等到了脚下触及温水,脑中再一次闪过了多年受过的屈辱。 那些年,她也是期盼过钱氏对她的疼爱的,毕竟在她眼中,这个人是她的母亲,可到了最后,她对钱氏,全数皆成了恨。 心头压着的怒意与恨意如滚滚河水一般涌来,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将她溺毙在其中。 她抬脚将铜盆踢翻,看着水洒了一地,又踹了钱氏一脚,将她踹得坐在地面上。 “滚!” 她还是做不来这等羞辱人的事儿,也不想再见到她,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去! “滚啊!立刻给我滚!” 钱氏见她气得一副想杀人的模样,也顾不上自己的衣裳被水打湿,见她让自己滚,如蒙大赦,转头立刻就走。 有侍女忙是跟上去带她离开,余下的便都在劝程姝消气,莫要与这粗贱的妇人计较云云。 钱氏很快就被送出了内院,回到了待客苑,她一回来,孙家的几个人便涌了上来。 “怎么样了?” “娘,你看到大姐了吗?” “大丫她怎么说?” 钱氏似乎是卸下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在一张石凳上,一声不吭。 “不许再叫她大丫了。”边上孙福神色微凝,“我刚才问了,她在府上行三,日后见了面,需得喊人家三娘子,不可无礼。”。 “也不对,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想起程姝这些年在孙家的事情,孙福是真的不敢让家里的人再见程姝,生怕她记着以前的仇,再找他们算账。 若不是为了儿子,孙福也不愿再踏足临安侯府。 “眼下最重要的是见到你们亲大姐程妩,先让她请个好大夫为阿康医治,不能再拖下去了。” 孙福也不敢奢望临安侯府的人会帮孙康请大夫,不再打断一次都是轻的。 边上穿着一身青衫的少年孙康问:“娘,可打听到大姐的消息了?” 钱氏摇头:“我没问。” “没问?”孙康傻眼,着急道,“没问你去这么就做什么?” “我...我与她说了几句话,便被赶出来了。” 进了临安侯府之后,钱氏便觉得特别的拘谨,昔日村子嚣张妇人仿佛已经不见,又回到了当年那小心谨慎的模样,仿佛低到了泥里,钱氏痛恨这样的自己。 孙福皱眉,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然后道:“现在只能等府上其他人来见我们了。” 孙福想到要见到临安侯府的人,心中绝望,他忍不住指责钱氏:“当年就与你说过,这等丧良心的事情做不得,现在好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下场?” 钱氏听了这指责的话,豁然便站起来了:“你别说得你有多善良?难不成我不知你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是等你女儿嫁了人了,安稳了,便打算举家过来找她,到时候靠着她,让孙家人也享尽荣华富贵!” “孙福啊孙福,旁人都说我歹毒,你又何其阴险?这些日子日日都在算着吧,等着让这个女儿带着你享福吧!” 第175章 自己动手的,那都是蠢货 孙家夫妇为了推卸责任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程老夫人领着众人祭拜了祖先,办妥了给程娥除族一事,出来便听下人禀报了此事。 程老夫人冷笑一声:“让他们打,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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