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烧的干净。 他知道她性格倔,可也从未想过她会对自己也那么狠,连最后一丝痕迹都不愿在这世上留下。 他呆坐了许久,才哑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深夜,秋末的寒风刺骨,吹得人心里发寒。 沈雁南仍旧站在院子里,固执地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他也是这样和谢听晚并肩站着抬头看月光。 “雁南,今晚的月色真美。” 谢听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他刚好回头,一眼便看到女孩那好似装着亿万星辰的眼睛。 那时他想,真好啊,今晚的月色真美,而他恰好也很喜欢她。 可如今眼前月依旧是天上月,却再不是他的了。他把自己的月亮弄丢了,再也不会有人对他说,今晚的月色真美了。 身后的宋助突然开口:“沈总,秋末天寒,我们还是先回老宅吧?” 沈雁南没吭声,沉默半响才轻叹了口气:“让谢总…把她的骨灰带回去吧,我总要…让她回家的…” 这个她,宋助很明白说的是谢听晚。 他应下,却不敢再问。 宋助跟了沈雁南很多年了,从他步步维艰,到在沈氏杀出一条血路,他与他向来默契。 可此时他却才发现,他或许并未看懂这位总裁。 明明从前沈雁南那么爱谢听晚,可还是没熬过七年之痒,弃如敝履。 后来又以为他爱的是江心弈。 可谢听晚死后,江心弈进了监狱,沈雁南又开始百般思念和谢听晚的从前。 沈雁南看着宋助捧着骨灰朝着门外的谢父走去,眼神留恋不舍地徘徊在那小小的瓷坛上。 似乎看到伴着眼前朦胧的大雾一同散去的,还有谢听晚最后的一点痕迹。 乌云遮蔽了头顶的圆月,沈雁南抬头看去,只剩下一层窥不见的黑。 他抬脚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视线一点点模糊,终是忍不住咳出一滩血。 身后的佣人吓得匆忙上前辅助他,大声嚷着。 “请医生,快请顾医生来!” 沈雁南眼前天旋地转,唯独留下一片黑暗。 转眼一年过,水岸银座又恢复成了从前那般景象,似乎从来没发生过异变。 连院子里的荔枝树都如从前般开得繁茂,可那个爱吃荔枝的人却不在了。 沈雁南看着眼前新建的水岸银座,任由枯叶洋洋洒洒地落在肩膀,一片萧索。 “沈总,谢氏那边传来消息,谢总辞去了总裁的位置,打算回盛安了。”宋助拿着刚收到的消息上前汇报。 沈雁南垂下眼,伸出手任由落叶飘在手心,良久才哑声到:“知道了。” 宋助迟疑了下,轻语:“那小小姐呢?要接回来吗?” 沈雁南拿着枯叶的手一顿,才迟缓地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是什么好父亲,在谢家她才能更幸福。” 宋助闻言不再说话。 自从谢听晚去世之后,外人再也没见过沈雁南身边出现过任何女伴,他每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只有偶尔忍不住时才会去水岸银座,一坐便是一整夜。 第十五章 又一年秋末,沈雁南一大早就赶到了机场。 近两年,盛安那边的程家事业越来越旺,动了想要往江北发展的心思。 如此不可多得的盟友,沈雁南自然要好好珍惜。 眼看着飞机逐渐滑落至地面,耳旁传来宋助的声音。 “沈总,已经到盛安了,我们该下飞机了。” 沈雁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盛安,是她的老家。” 宋助茫然了下,才后知后觉这个所谓的她是谁。 周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再也没人敢出声。 良久,沈雁南才轻笑了声站起身,下了飞机,朝程氏大楼赶去。 只不过,才刚进了入大楼,他便因为人流拥挤不小心与一女人擦肩而过。 即便是隔着墨镜,他好像也能从那人身上窥见到一丝熟悉。 那样的感觉,他只在谢听晚身上感受过。 沈雁南一时慌了神,下意识回头轻唤:“晚晚?” 那人却没有丝毫停留,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沈雁南下意识就要抬脚跟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沈总?” 沈雁南堪堪顿住脚步转身,眼前的男人眉目清冷,却瞧着眼熟。 “程总?”他疑惑开口,还是没忍住问道,“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程妄压下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厌恶,冷声道:“沈总这搭讪方式怕是用错人了吧?” 像是听出人话语里的不喜,沈雁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朝着一旁的宋助使了个眼色,主动上前伸出手问好。 “抱歉,我看程总年少有为,一见如故,并不是有意冒犯。”他说着,眉眼微扬一贯的肆意洒脱,“此番前来是为了谈与贵公司的合作。” 程妄闻言,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那道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才放心地垂眸伸出手朝人握去。 “欢迎沈总,我们去楼上吧。” 另一边,刚才的女人气冲冲地踹了门口停着的车门一脚。 愤愤道:“坏程妄!我好心来送饭,他竟然敢凶我!” 她不解气地又狠狠了踹了一脚,将脸上带着的墨镜取下来扔到了车后座上,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 车里的秦助见状,吓得慌乱从车上下来:“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墨镜去了,程总知道会杀了我的!” 谢听晚轻哼了声:“他敢!” “好好好,不敢!祖宗,我们赶紧回去好不好?”秦助说着,急忙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便赶紧将人塞进了车里。 一刻也不敢停地疾驰而去,完全没注意到惊愣在角落里,茫然无措地宋助。 等到沈雁南和程妄谈好了合作事宜,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八点。 看到程妄再一次拒绝自己的吃饭提议,着急地看时间的样子,沈雁南也不好再打扰,便提出了第二天再约饭,就起身告辞了。 临走时,他的视线再次掠过程妄那种刀锋般利落的侧脸,还是觉得分外熟悉。 所以,刚从程氏大楼走出来,沈雁南便看向了从刚才回来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宋助。 “怎么样?查到没?” 宋助看向他,欲言又止。 沈雁南见状,烦躁的蹙起了眉:“说!” “查到了,程妄是两年前参与太太那场大火的消防员,只不过他在那之后就离开了消防队。” 第十六章 两年前,消防员! 沈雁南的瞳孔突然放大,突然想起两年前将骨灰捧到自己面前的那道身影。 即使脸上隔着脏污,却仍能看出和今天的程妄相重叠。 沈雁南忍不住苦笑了声,他原本以为两年的时间,他很少想起谢听晚,是已经能够从那段过往走出来。 可此时却发现,他竟将那些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哪怕只是匆匆一面的陌生人。 想着,他心里划过一丝冰凉,却没再回话,朝着路边的车子走去。 只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宋助竟然还正站在原地发愣。 “宋助?”沈雁南轻唤了声,前者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禁蹙起了眉。 这种情况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沈雁南忍不住走了回来,站定在他面前,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宋助?” “啊?在!”宋助恍然回神,神色纠结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有事?” 听着沈雁南明显不悦的嗓音,宋助迟疑了片刻,索性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开口:“沈总,我好像看到太太了。” “哦,看到就…什么?”沈雁南原本打算抬起的脚顷刻停在半空,大脑一片空白,哑声道:“哪个…太太?” 听到自己问出的问题,沈雁南紧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声道,“晚晚?” “对!”宋助点了点头,“我下午看见她和程总的助理待在一起,便也跟着查了查。” “说是程总两年前回家带回来的妻子。” 妻子?想到程妄那张熟悉的脸,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事情联系上了,他的心里升起澎湃的怒意。 沈雁南咬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查到程妄家在哪了吗?” “江滨壹号。” 得到回答,沈雁南一刻也不停,加快脚步坐上了车,“走,去江滨壹号。” 看着窗外两边不停倒退的树影,两年来,这是沈雁南第一次情绪如此激动。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程妄家,想要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谢听晚。 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想要问她为什么没死也不回来找自己。 更想问问她如今为什么变成了程妄的妻子。 可直到他站到程妄家门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一腔勇气顷刻间消散。 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万一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怎么办,或者万一一切只是空欢喜一场怎么办。 如今沈氏与程氏合作的关键时期,他该不该这么冒失。 沈雁南不再前进,隔着窗户,看着暖黄色灯光照映下,一高一低的两个人,一点点靠近彼此。 心中的弦突然一惊,再也顾不得其他,他冲动得走上前按响了眼前的门铃。 屋内,谢听晚揉着刚才被迷到的眼睛,难受地小嘴朝下瞥去。 面前的程妄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说了,不让你动洋葱。”手上却还是温柔地将人拉到自己身前,轻柔地吹去。 然而,突然响起的刺耳铃声惊扰了两人,谢听晚吓得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程妄,埋怨地瞪了眼人:“你去看看,是谁!” “好~”程妄宠溺地应着,却在转头的一瞬间脸上洋溢着浓郁的不爽。 只不过这份不爽,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刹那消散,变成了压抑的错愕。 沈雁南?怎么是他? 第十七章 “沈总,不请自来有违身份吧?” 程妄面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只是语气委实不太友善。 沈雁南却不说话,只越过他的背影,朝他身后看去,像是不看到什么不罢休一样。 见状,程妄眉头瞬间紧蹙,警告道:“沈总,这是我的私人住宅,还请您尽快离开!” 听了这话,沈雁南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语气里全是恶劣:“程总,你在怕什么?莫不是这别墅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会是背着您妻子在外面藏得小三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凝,程妄看着沈雁南的眼神越发狠戾。 最后还是房间里的女人闻言气愤地冲了出来,大声嚷嚷着打破了沉默:“让我看看是哪个没素质的胡说八道!” 谢听晚眨着刚才揉地泛红的眼睛朝外看去,路灯下的男人五官比例优越,明明是顶好得长相,却让她从心里透出一股不喜。 她像护小鸡崽子一样挡在程妄的身前,朝下面的人啐了一口:“我家程妄才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呢!” 一句话,将两人男人的心情瞬间掀起波澜。 沈雁南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轻喃出声:“晚晚…” 他看着女人眼里的排斥与陌生,和将别的男人护在身后的动作。 心里腾然升起一股汹涌的醋意和不安,他总觉得眼前的谢听晚有哪里不太对,却又想不了那么多,只会一遍遍轻唤:“晚晚,你为什么护着他,我才是…” 谢听晚不耐地秀眉紧蹙,指着他嚷道:“不是,大叔,你谁啊!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一番话将沈雁南惊愣在原地,他错愕地看向眼前的女人。 那脸上的神情全然陌生。 可熟悉的语气却又将沈雁南拉回了十八岁那年的记忆,太像了,她和十八岁的谢听晚太像了。 这样想着,后面的程妄已经收敛好内心的喜悦,将人重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面无表情地看向沈雁南,冷声道:“沈总,你也看到了,我妻子并不认识你,您还是请回吧。” 沈雁南却不愿意离开,只哑声道:“程妄,晚…她怎么了?” 看着眼前男人一副不达目的不愿走的样子,程妄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紧攥。 良久,才转过身温柔地替身后的谢听晚顺了顺炸开的毛发,柔声道:“晚晚,冰柜里有你最爱吃的小蛋糕,你先进房间,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谢听晚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好吧。”她说着,又探头狠狠瞪了眼台阶下站着的沈雁南,转身回了房间。 直到大门关上,程妄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又紧绷起来,冷厉地带着人朝门外走去。 “程妄,那是我的妻子!你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沈雁南脸上满是怒气。 看到程妄眼里的戒备,他说着说着,突然气笑了,眼里泪莹莹地,“我好不容易接受她死了,结果却是我像个傻子一样,接受你们合起伙来的欺骗?” 沈雁南抬起手指着房间,厉声质问,“甚至她还能装作不认识我!” 程妄见他情绪激动,害怕声音太大刺激到谢听晚,压低声音低斥:“沈总!晚晚她生病记忆退回到了十八岁,你不要刺激她!我们只是想让她好好活着!” 沈雁南闻言,嗤笑:“失忆?程妄,你要撒谎也找个正常的理由吧?” 第十八章 自以为拆穿了眼前假象的沈雁南,情不自禁地挂起了抹得意的笑。 再次抬起脚步打算朝着大门走去,身后却突然响起程妄的讽刺。 “你觉得,如果不是她失忆了,面对你过去做得那些事,她还愿意再看你一眼吗?” 沈雁南一僵,刚才的得意瞬间消散,他想起刚才谢听晚的反应,一个清晰地认知告诉他,程妄说的没错。 他狼狈地垂下头,忍不住苦笑了声。 只不过还没等程妄再开口,花园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 原本见两人气氛不对,担心程妄躲在角落里偷听的谢听晚听了两人的对话。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狠戾凉薄的声音:“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让你们谢家彻底消失!” 这话就像是惊雷,狠狠劈在她的脑海,震得她发蒙。 她下意识轻唤了声“爸”,下一秒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彻底昏死前,她好像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人正一脸惧意的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她到底怎么回事?” 别墅里传出了男人愤怒的咆哮声,紧接着是东西被砸落的声音。 程妄将自己的衣领从沈雁南手中扯了出来,沉声道:“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早产碰上大出血又伤了根本,又遇到你的刺激,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不可能!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当年的车祸她都能平安无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信,他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她,怎么会呢… 程妄讽刺道:“可她已经病了四年,那两年是你的折磨逼得她一步步走到绝境。到如今,谁都没办法了。” 沈雁南狼狈地朝后栽了几步。 他侧过脸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谢听晚,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连向来引以为傲的头发都稀疏了不少。 她那么早就病了,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沈雁南嘴唇微颤,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她病了,他却肆意羞辱她,逼着她给江心弈当众下跪,甚至为了江心弈流产的事,恨不得让她以命抵命… 桩桩件件,沈雁南都不敢再去回想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混账。 他甚至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借口,都说不出来。 曾经他是真的爱过谢听晚,可后来也是他真的伤害了她。 程妄去跟顾洲白联系的时候,沈雁南仍旧固执地守在谢听晚床边。 昏睡中的人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秀气的眉紧拧着。 沈雁南下意识伸手想要替她抚平,却发现深处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也落不下去。 过往种种,全是他种下的恶,可他却连弥补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雁南咬住嘴唇,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涌上眼眶,努力保持的冷静也在这片沉默中显得如此脆弱。 沈雁南擦掉自己眼角的泪,痛苦让他的五官拧成了一团。 抬起的手也终是落在了谢听晚的眉心,轻轻摩挲了几下,哑声道:“晚晚,你快些醒来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不起你了。”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也消散在哽咽中。 第十九章 伴随着如墨般幽深的黑夜,谢听晚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谢家的千金小姐,只不过十八岁那年她遇到的不是程妄,而是一个叫沈雁南的男人。 二十二岁那年,她嫁给了他。 生活倒也过的如鱼似水,他很爱她,她也很爱他。 可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收到消息,说沈雁南被仇人恶意别车,被逼到绝路。 她义无反顾,再也顾不得自己对于开车的阴影,为了给沈雁南博得一线生机。 毅然决然地开着车给沈雁南撞出来了一条生路,从山路旁栽下去的时候,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真好啊,沈雁南得救了… 然而等到她再次醒来时,身边却没一人相守。 她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因为撞到了头,再加上PTSD,记忆越来越混乱,逐渐忘了那天发生的事。 眼睁睁看着她的沈雁南,对自己变得越来越疏远,甚至早就爱上了另一个人。 她原本以为,他们会相爱一辈子,可最后发现被困在原地的只有自己。 后来,沈雁南开始打压谢家,逼她下跪,又用假医生害死谢母… 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从头到尾的错误。 谢听晚恍惚间看到了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大火中间,她浑身血污的躺在中间,一张脸上满是绝望… “救我——”她惊呼一声,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眼睛却直直地闯入一道身影,竟是那张和噩梦中一样的脸。 “晚晚,你醒了!” 谢听晚尖叫了一声,慌忙拿被子蒙着自己缩起来:“走开!” 屋子里顷刻间陷入一片死寂。 “晚晚…” 沈雁南无措地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个鼓包,见人因为自己的声音害怕地又缩了缩。 嘴张了又张,最后只轻声叹了句:“晚晚,你好好休息,我让医生来看看。” 说着,他逃也似朝着外面走去。 听着关门的声音,谢听晚才敢将头堪堪露出来,整个人还正怕地发抖,脑子里一片浆糊。 她想着那人熟悉的脸,和梦中一模一样,就是用着那样温柔担忧的脸,才一步步将自己拉进了那无底的深渊。 那些事情好像离得很远,却又好像离得很近。 好一会儿,才又走进来一个人。 谢听晚看着那张脸,下意识开口:“顾医生?你不是再陪着温小姐?”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个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所以,那些…都是真的。 顾洲白没说话,检查了一番后,才轻叹了声:“太太,您现在身体太差了。恐怕只剩一两个月了,要不要跟…” “不许说,谁都不说!”谢听晚脸色惨白,匆忙反驳,“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还有,别再叫我太太了。” 顾洲白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没再反对起身离开。 这一晚,谢听晚睡得极不安稳,总会做起关于从前的旧梦。 第二天到了中午,她才悠悠醒来,身边守着的依旧是沈雁南。 见她醒了,男人欢喜的舒展了眉梢,耐心地将她扶坐了起来,恍惚间,谢听晚好像又看到了从前的沈雁南。 第二十章 谢听晚低垂下睫毛,长久的沉默后,她突然哑声道:“我们…从前认识吗?” 沈雁南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继续替她调整好身后的靠枕,才坐下说:“当然了,我们曾经很相爱。”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从前,眉眼下意识舒展开来。 深情的眼神让谢听晚的话也跟着堵在喉咙片刻,才有哑声道:“那后来呢?为什么没在一起?” 一句话,瞬间将沈雁南表面的平静打破,他脸色发青,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冰凉的气息笼罩。 许久才轻叹着说了句:“晚晚,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原谅? 谢听晚心底嗤笑了声,面上表情却不变,让人看不出她有一点异样。 她没回答沈雁南的话,挣扎着起身,朝自己的衣柜走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然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沈雁南,谢听晚唇角微勾,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既然你说我们从前认识,那这个礼物就送给你吧。” 沈雁南眼里迸发出巨大的惊喜,迫不及待地上前几步,刚想要将盒子接过来,就被一旁跟着的宋助拦了下来。 “沈总,”他总觉得眼前的太太怪怪的。 没等宋助把话说完,谢听晚笑着打断:“怎么,你都不相信我,还谈什么爱我?” 沈雁南眼眸深了深,打掉了宋助的手:“无碍。” 说着,他又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刚要伸手接过盒子,谢听晚突然往前也走了一步。 一瞬间,两人贴的极近,近得好像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沈雁南呼吸无意识得急促,竟感觉自己此刻像极了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气氛徒然暧昧四起。 然后,就在沈雁南沉浸在着微妙的氛围里时,一只有力地臂膀突然穿过两人之间,将那个盒子狠狠拍在地上。 然后飞快地揽着谢听晚朝后猛退了几步。 等到沈雁南反应过来,看到的就是落在地上的盒子里掉出来的匕首,以及眼前脸色难看的程妄。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诡异地沉默许久后,一声轻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谢听晚放下了捂着嘴的手,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地毫无变化。 她仍旧带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雁南:“看来,这个礼物是没办法送出去了。” 沈雁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口传来尖锐的刺痛。 明明那么爱她的谢听晚,如今竟要…杀了他! “为什么?”沈雁南哑着声怔然问道。 谢听晚的笑顷刻间收起,表情漠然:“为什么?沈雁南,这句话你该问问你自己吧?” 沈雁南死死抿着唇,像是不认识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半响,他才意识到,或许有些事有些人,早就变了。 从来没对自己这般冷漠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想杀了他呢? 沈雁南心口无端端地慌起来,像是被一股麻绳紧紧缠绕,窒息地闷痛。 “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谢听晚闻言,挣开程妄的禁锢,凉薄地轻扫了他一眼:“如果可以,我愿从不认识你。” 说完,她不再看他,擦肩而过丝毫不迟疑。 沈雁南就那样看着她的背影,决绝又无情,不知不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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