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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截肢当天,老婆的男学生赌气穿着短袖一个人爬了雪山。 在老婆找他的三天三夜里,我截肢大出血被推进ICU。 再出现时,医生给老婆递了病危通知书,老婆却给我递了离婚协议书。 “陈东升是我最优秀的的学生,我不能看着他做傻事,你是一个运动员,要坚强一点!” 上一世的我拒绝离婚。 出了ICU后就向学校举报老婆和男学生的奸情。 男学生因此被取消保研资格,被舆论逼到在我面前割喉。 老婆赶到的时候,男学生已经倒在了血泊。 她一言不发地处理好了后事,和我恢复如初。 我以为迎接我的会是幸福。 直到在我用一条腿拿下残奥会冠军的那天,她载我回家的车一脚油门冲下了悬崖。 那一天,是男学生的忌日。 再睁眼,我回到了截肢那天。 …… “如果你不签字,就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我循着声音望去,眼前的女人不顾医生的阻拦,拔下了我的呼吸机,恶狠狠地冲我喊道。 那双猩红的眼和那个踩着油门让我去死的眼神如出一辙。 无比熟悉的场景,我化成灰都不会忘记。 上一世,我咬牙扛了最后一刻也没有低头,耗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硬生生撑到最后,出了ICU我就给学校递交了举报信。 也是这个决定,让我后悔终生。 “我签。” 我强硬撑起身体,接过钟予手中的文件。 在钟予狐疑的眼神下,我歪七扭八地签完了离婚协议书。 她一把抓过我手中的文件,反复翻看,带着威胁的语气道: “沈念安!你最好别给我耍手段!念在夫妻一场......” 钟予眼神鄙夷地看了眼我被截掉的右腿,发出哼笑。 “我可怜你成了残废,会找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费用我来报销,除此之外的......” 钟予将呼吸机甩在我的身上。 “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 说着她便拿着血淋淋的离婚协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我在25岁那年为了给钟予多点陪伴,不顾教练的阻拦,毅然决然选择了退役。 婚后我凭借着在国内外斩获的优秀成绩,在大学应聘,乘着空余的时间帮忙给钟予打点关系。 夫妻五年,我引荐她到学校做了副教授,帮她从一无所有熬到了应有尽有。 十年相恋,五年相守,只换来保姆的报销。 我笑出了声。 钟予离开后,我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护士将拐杖递给了我。 我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在病房里无数次跌倒,一次又一次的拄着拐杖学习行走, 从早到晚,直到精疲力尽陷入睡眠。 深夜,窗外呼啸的风让我辗转反侧。 我清楚记得锁紧了门窗,霎时,恐惧让我瞪大了瞳孔。 我拖着一身疼痛爬起身体,伸手向床边的拐杖探去,却扑了一手空。 明明睡前,拐杖就放在这里。 “师父,你在找什么呀?” 我猛地转头看向窗户,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正拿着什么探向窗外。 定睛一看,是我的拐杖和睡前还连接着我身体的治疗仪。 没有这个治疗仪,我随时面临二次血崩和生命危险。 我的脑袋顿时被拉紧了一根绳,发出尖锐的轰鸣。 “你在做什么!还不给我放下?!” 由于截肢而缝了几十针的伤口,此刻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知道,伤口一定是又裂开了。 我顾不急疼痛,艰难下床想要单脚跳过去拿回治疗仪。 可身体却在此刻丧失了平衡,使我整个人都栽在了地下。 我没有放弃,单脚膝盖向前爬行,抓住陈东升的脚踝对他怒吼。 “把仪器还回来!医生,护士呢?!” 陈东升却当着我的面,将仪器砸了下去。 “对不起啊师父,我手滑了......” 陈东升俯视着我,咧开嘴笑着对我说。 “师父,你知道你没了腿爬来爬去的样子像什么吗?像只蛆!” 巨大的屈辱淹没了我,我耗尽全身的力气,将陈东升拽下地面,将他压制在身下,要向他挥拳。 可拳头还没落下,大门就被踹开了。 钟予几步冲上来推开了我,将陈东升揽在自己的怀里。 “东升!你没事吧?!” “沈念安!我就知道你这么爽快就答应我离婚,肯定没有憋好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我被钟予推倒在地,伤口砸在床脚。 鲜血开始源源不断往外冒出,溢在地板。 而那个被钟予抱在胸怀的男人,正委屈着地留下眼泪。 “钟老师......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师父房间里有动静,想着师父一只脚不方便,就擅自推门进来查看情况了......” “可师父却像是发疯了一样扑向我,说是我害得你们离了婚,说什么都要把我从窗户推下去!” 钟予对陈东升的言辞深信不疑,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不等我解释,钟予就搀扶起哭得眼睛发红的男人,踏着我的血对我说。 “我早该明白,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歹毒心肠!” “像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花我的钱在这里养伤!你就应该去街头露宿!” 话落,她便带着陈东升离开了我的病房。 血还在往外涌着,而钟予至始至终都没有过问我的伤情一句。 不等我反应,病房就涌入了一大批保安,将我禁锢住扔出医院外。 凌晨的风刮得我伤口生疼。 我手脚并用爬到病房窗户下的地面才捡回拐杖,又撕下衣服死死绑住伤口才勉强止住血。 我原想去急诊挂号,再做其他打算。 可眼前的私立医院有钟予一半的股份,保安直接将我的大头照贴在了门口,几个大字写着: 现在又是凌晨,来往的车辆又少,好不容易等来的出租看到我空荡荡的裤腿还涌着血都对我避之不及,扬长而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架着拐杖在夜晚的街道上走了五公里到了最近的公立医院。 到门口时,我已无力倒下…… * 再醒来时,已在重症监护室。 医生和护士满头大汗的为我抢救,我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从icu转往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我就给学校发送了辞职短信。 接着拨打了一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 “彭教练,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残疾人联会,我决定参加。” 在医院调整休息的一个星期后,我独自回学校处理离职事宜。 “念安,怎么突然就要离职了?是不是身体吃不消?” “你完全可以等伤好了再回来,学校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校长还在试图挽留我。 我笑着摇头。 “国外有俱乐部邀请我加入他们,我决定过去尝试一下。” 校长原先担心的神情立马转为了欣赏。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就算受伤了也根本不愁没资源!” “这么大的事情,钟教授知道吗?” 我笑着摇头,对于我和钟予之间的事情,时机未到,我一句话都不想和外人多说。 校长很快就了然,喜笑颜开。 “是想给钟教授一个惊喜吧?你们夫妻俩关系真甜蜜!” “学校里谁不知道,钟教授是个贤惠的妻子,每天到了五点半就准时下课,说要赶回去给老公做饭呢!” “结婚五年还像是新婚!真是让人羡慕!” 我收拾资料的手愣在了半空。 明明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没有见过钟予了。 三个月前,钟予因为陈东升的一句想体验高山滑雪,二话不说便拉着我给他们做了导游。 但因为事出突然,没有提前做好规划,恰巧遇上暴风雪。 我将身上几乎所有的保暖衣都给钟予穿上,只留了一件保暖裤给自己。 可钟予却死活逼迫我脱下裤子让给陈东升。 “高山滑雪不是你的运动专业吗!这点冷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快点把衣服脱下给东升,他怕冷!” 于是到最后,我的身上只剩下了单薄的底衣。 等来救援的时候,我已经陷入重度昏迷,被送到医院抢救后查出冻伤性肢体坏死,严重或将面临截肢。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独自在医院里接受保守治疗,甚至连钟予的脸都没有见过,更别说给我做饭。 那么钟予对外宣称的给老公做饭,既然不是我,还能有谁? 还没到揭穿秘密的时候,我笑着附和了校长几句,便收拾好行李拄着拐杖离开。 可到了家门口,那输了千百遍的门锁密码却怎么也输不对了。 一开始,我和钟予的家并没有设置密码锁。 五年前,为了省出余钱给钟予打点关系,我们住着三百块一个月的城中村。 有天我应酬到深夜,却接到了钟予的求救电话。 我们的小家,被人强制撬开了门锁。 我立马油门驱车回家,所幸及时赶到,最终才没有酿成大祸。 自那天过后,我便抱着钟予发誓,我们以后一定会住上大房子,用最安全的密码锁。 可就在日子越过越好的今天,我们一起挑选的防贼密码锁,却用来把我防在了门外。 就在我想离开的时候,大门从里往外地推开。 “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东升顶着鸡窝头,穿着内裤半阖着眼。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师父啊……” “师父有什么事吗?钟老师昨晚要了我一晚上,累坏了,还在床上躺着,有紧急的事情和我说,我来传达就好。” 陈东升边说边瞥了眼我缺失的右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气得发疯,可现在,我无视陈东升的挑衅,径直走进房间。 “我进来拿完我的东西就走。” 说着,我拄着拐杖经过他往房子里走去。 可就在我来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肉眼可见之处一样我的东西都没有。 床头摆着的,墙上贴着的,全都是钟予和陈东升的合照。 照片记录了他们在冰岛看极光、在海里追海豚、在山顶日出前接吻…… 钟予和他做了一切情侣之间会做但是却没和我做过的事情。 比起心疼,我更多觉得自己可笑。 五年的时间里,从不迷信的我许过五次生日愿望,都是同一个—— 钟予总是笑着答应我明年一定会挤出时间来多陪陪我,却一年又一年的食言。 到了今天我才终于知道。 原来她不是没时间,只是忙着陪他的男学生。 “我卧室里的东西呢?” 陈东升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 “师父,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些垃圾是你的东西……” “钟老师和我说自己家里的东西随我处置,所以我才……” 我冷笑出声。 “这距离我签字才多久,怎么就成你的家了?” “这房子是我付的全款,就算我和钟予离婚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 我不顾陈东升的阻拦,就要上楼找钟予算账。 陈东升见拦不下我,便当着我的面抡了自己一拳,接着应声倒地哭了起来。 楼上的钟予很快听到了动静,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下了楼。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怒声吼道: “沈念安!你又来发什么疯?!” 情趣内衣半搭不搭地挂在钟予的肩上,朦胧的纱布披肩掩盖不住皮肤上的红痕。 “钟老师,师父大清早过来找你被堵在门外,我来不及穿衣服就好心跑去给师父开门,” “可师父看到我身上的痕迹好像生气了,一直骂我是不要脸的男娼,还抡拳打我……” 陈东升的泪比他的话还多,沾水的睫毛扇动着,很快就激起人的保护欲。 “沈念安!你知不知道东升那次滑雪过后身体就一直很虚弱!我都舍不得骂,你还敢打他?!” 说着,钟予温柔地捧起陈东升的脸,呼呼地给他吹凉气。 “东升,吹吹就不疼了,他就是见不得我对你好!你别和他置气!” 我看着眼前如胶似漆的两人,再忍无可忍。 “钟予,你给我看清楚……!” 我拄着拐杖走到陈东升跟前扬起手掌,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红印很快就浮现出来。 “这才是我打的巴掌!” 陈东升蒙在了原地,连装哭都忘记了。 但就在下一秒,几乎是一瞬之间,我眼前的画面快到重影。 我的拐杖被钟予夺走,她绊倒了我唯一一条腿的脚腕。 我被迫之下,重重砸进了地面,拐杖被甩出去好远,痛苦的呻吟从我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钟予用膝盖压制住我的身体,发了狠地抽我的脸。 “东升是我的人!你打他的脸就相当于在打我的脸!” 我吃疼地低喘出声,却被压制得无法反抗,鼻血被打得涌了出来,可钟予并没有想放过我。 “你真应该找个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个人样?!” 说罢,她随手拿起客厅桌上的化妆镜,甩在我的头上。 顷刻间,镜子碎了一地,我在镜子碎片中看到了自己。 由于长期的药物保守治疗,药激素加速了我的衰老,让我整个人看上去蓬头垢面、邋里邋遢。 很快,我就看到鲜血从额角流下,经过我的下巴低落在地面的碎镜上。 整个房子都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我血液滴落的啪嗒声。 钟予条件反射地冲到我的面前,想要将我搀扶起来。 “你怎么也不知道躲一下?!” “别以为你这样受伤装可怜我就会心疼你!” 钟予抬起衣袖想擦去我额角的血液,可血却像漏洞的沙袋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 我抬手狠甩开了她,在两人的眼皮底下爬着捡起了被甩开的拐杖,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钟予明显慌乱,冲我大吼。 “你要去哪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逞什么强?!你的伤口要到医院去包扎!” 她边说边要追上来,眼见就要抓住我,她身后的男人却抱住了她。 “钟老师,我的头好疼,你送我去医院看一下,好不好?” “我还想再听一遍昨晚你给我唱的摇篮曲。” 钟予只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钟,就立刻轻声哄着陈东升上了楼。 “东升现在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等会送他去医院做检查,你多体谅一下!” “你记得自己去医院做好包扎,别让我担心!我这边处理好了就来找你!” 很快,两人就互相搀扶着消失在了楼梯。 我拄着拐杖下楼,在路边打车。 “去国家体育局。” 司机看到我的伤口给我递纸,又通过后视镜打量着我。 “小伙子,你现在受伤不去医院去体育局干嘛,那里一般人进不去的。” 我看向窗外,热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我平静地说。 “回自己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 到了体育局后,我刷人脸通过层层门禁乘坐电梯到了最顶楼。 敲响走廊的最后一间办公室的门,我推门进去。 “彭叔,我回来了。” 办公桌后的中年人撑起桌面朝我走来。 他伸手想要放在我的肩膀,却在看到我额角的伤口后停了半空。 “是不是她干的?” 我没有回答,但沉默就代表了回答。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到抽屉里拿出了一封文件袋。 “你说的那个俱乐部彭叔已经帮你打点过了,彭姨在那边帮你安排好了一切。” “飞机票在信封里,只是……” 沈叔看着我空荡荡的裤腿,重重地叹息。 “你不让我动姓钟那个女人,是不是还对她留有感情?” 我取出文件袋中的飞机票,五个小时后,我将离开这个国家,获得新生。 “不,彭叔,你误会了。” “我会用自己的手段,让她这辈子都痛不欲生。” 从体育局出来后,彭叔开车将我送到了机场。 期间我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亮起屏幕查看短信,点开视频,是满屏白花花的肉体。 钟予正赤裸着身体,俯身在陈东升的胯下,嘴里边唱着摇篮曲,边卖力地讨好他。 我看着屏幕,冷笑出声,将所有短信都截屏保存。 都什么年头了,怎么会有人把犯罪证据送到受害者的面前? 到了机场后,彭教练塞了一张银行卡在我的兜里。 “密码是你的生日,有要用钱的地方别亏待自己,尽管用。” 接着,他看着我沉默片刻,许久才开口。 “彭姨和你妹都会去机场接你,到时候你们见面了好好聚聚。” “国内的事彭叔会帮你照看好,等所有事情处理完了,彭叔就去找你们团聚。” 和彭叔挥手道别,我拄着拐杖踏上了前往A国的飞机。 在登机的前一分钟,我收到了来自钟予的短信。 事到如今,钟予还在让我和他的男学生道歉。 我当即取下了手机卡,递给空姐。 “你好,麻烦帮我扔一下垃圾。” * 把陈东升送到医院后,钟予的心总是悬着慌。 他安排院长亲自操手,给陈东升做了全身检查。 “钟小姐,陈先生的身体回复得很好!非常健康!” “唉……要是沈先生的身体能有陈先生一半好,也不至于差点死在ICU里......” 陈东升听了院长的话,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便撅起嘴巴凑到钟予嘴边讨亲。 可钟予听了院长的话心里却怎么也不得劲,他将陈东升推开,对院长说道。 “沈念安可是运动健将,再差能差到哪去?把他的体检报告拿过来给我看看。” 院长有些疑惑,因为在那位不被关心的沈先生受伤的将近一年时间里,眼前的这位女人从来没有要求看过自己丈夫的体检报告。 但院长自知没有资格管太多,没多想就去电脑将沈念安的体检报告掉出来打印。 钟予将那厚厚的一塔报告翻来覆去的查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除了体检报告多项数值没有达标之外,就连在心理评定上沈念安的得分都低得可怜。 甚至好几次的判定结果都显示,病人有自残倾向。 沈念安?自残? 怎么可能!钟予心里想。 他认识沈念安早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他认识她快整整十几年。 记忆中的他,永远都是那么强大,永远都是那么温柔。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自残? “为什么沈念安心理状态会这么差?营养怎么会差这么远?!你们到底还是不是医生?!” 院长立马噤住在原地,酝酿再三后开口道: “对于一个顶尖运动员来说,查出肢体冻死,无疑是巨大的噩耗,沈先生亦是如此。” “我们在进行保守治疗体检的时候,在沈先生的手腕上发现了多处自残的痕迹,我们一开始就和您提过,但......” 钟予翻看体检报告的手顿在空中,她等着医生接下来的开口。 “钟小姐,不是您自己说以后有关于沈先生的事都不要来打扰您的吗?” 钟予回忆起,自己的确是说过那种话。 在沈念安被查出肢体坏死的时候,自己正带着陈东升到国外度假养身体。 那个期间,从不粘人的沈念安三天两头地给自己打电话,求她回家陪陪他。 “我这边的工作忙得很!你不是说过会支持我的事业吗,你作为我的丈夫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这句话过后,沈念安像是真的变体贴了,不再给自己打电话。 而院长就是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的。 “钟小姐,我们体检报告发生沈先生的精神状态非常差,这样下去可能后……” 钟予没等医生说完就打断了。 “都是男人,又不止他一个人爬了雪山,怎么东升就能天天和我一起吃喝玩乐!就沈念安事这么多?” “你们别管他,让他自己学会成长!” “还有,以后有关于他的事情都别和我报告,我不想花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面!”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收到过有关于沈念安的消息。 再一次有沈念安的消息,还是在医生短信给他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保守治疗失败,需要紧急进行截肢手术。 但在进行手术的过程当中,患者出现了大出血,同时求生意识薄弱,几乎半只脚要踏进棺材了。 不再是普通的体检报告,而是医生告诉自己沈念安可能要撑不下去了。 那一天 ,她丢下陈东升自己连夜驱车赶到了医院,想要看看沈念安。 可还没来得及见到沈念安,自己就收到了来自陈东升的一长篇小作文。 陈东升自己一个人穿着短袖爬了雪山,这分明是奔着送死去的。 权衡利弊下,钟予还是去雪山找了陈东升。 为了给足陈东升安全感,钟予带着离婚协议去见了沈念安。 她原来只是想走一个过场,因为她知道沈念安的性格要强,是不会答应自己签字的。 毕竟,她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和沈念安离婚。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念安答应了离婚。 钟予猛地想起,沈念安那天在病床上签离婚协议书的样子。 想到这,钟予就心慌得不行。 明明那天沈念安就躺在那张床上,离自己那么近,可钟予却觉得自己离他离得好远。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她好像要失去沈念安了。 她想起在家里的时候,沈念安的额角还流着血。 钟予连忙掏出手机想要联系沈念安,结果发现前一天给对面发送的消息还没有被回复。 钟予来不及多想,又编辑了数条短信发送。 可钟予盯着屏幕半天,都迟迟没有等来回信。 医生离开后许久,钟予都死死地抓着屏幕,没有搭理陈东升。 陈东升忍无可忍,拿下钟予的手机扔到一边,又将钟予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与自己紧紧贴合。 “手机哪里有我好玩?” 边说,他边意味不明地上下蹭动,抬手解了钟予的内衣扣。 可钟予并没有那些心思,只是将陈东升撇在了病床上,给他掩好了被子。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陈东升立刻不干了。 “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残废?!” “钟予!我不许你去!” 钟予看着眼前狰狞怒吼的陈东升,第一次没了耐心。 “你管沈念安叫残废?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菜?!” “趁我还对你有点意思你就好好给我待着!你但凡敢做什么多余的事,我有的是方法整死你!” “你别忘了,离婚协议书我还没有签字,沈念安他如今还是我的丈夫!” 陈东升定在了原地,他看着眼前对自己露出凶狠眼神的女人有些发蒙。 他觉得钟予这样的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到钟予走远,病房里空无一人的时候,陈东升终于想起。 那是钟予厌恶沈念安时候的眼神。 钟予离开医院的时候才是下午,她正要开车回家,却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原来是升职正教授的消息下来了。 这五年间,沈念安为自己找了很多人脉。 在之前,沈念安一有时间就带着她到处去应酬、去认人。 为自己喝酒喝到住院更是常有之事,那时候所做的一切、积累的人脉就是为了在五年之后的今天评正教授的时候。 如今,钟予终于成为了正教授。 钟予马不蹄停赶到了学校,接受着同事们的祝福。 所有人的祝福钟予都听得心不在焉,此时此刻,钟予心里只想着要马上见到沈念安,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等沈念安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他的心情是不是就会好受一点了? 钟予这样想着。 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花多点时间陪伴在沈念安的身边。 终于,同事们几乎都寒暄过了一遍,最后到了校长。 熟悉的一套说辞过后,校长欣赏地拍了拍钟予的肩膀。 “你说你啊!真是嫁了一个好老公,要是没有你老公的帮助,你的职位不会下得这么快!” “恭喜你啊!顺便也帮我给念安问下好,他国外的工作还顺不顺利?” 话落,钟予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校长,您说什么呢?念安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校长迟疑了一下,又恍然大悟起来。 “念安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还没有告诉你吗?” “念安现在可发达了,国外的俱乐部都邀请他过去呢!!” 钟予一路狂飙,驱车赶回了家。 校长刚才说的话还时不时重复在脑海里。 沈念安出国?国外俱乐部? 她从未听沈念安提起过。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沈念安的手机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终于,钟予回到了自己和沈念安的家。 她不停输入着记忆里那串熟悉的门锁密码,却一直显示密码错误。 好久,她才恍然想起。 门锁密码早就换成了自己和陈东升的生日。 她生硬地输入那串别扭的密码后推开家门,家里还保持着那天自己离开后的模样。 客厅上还留有打斗过的痕迹,一地的镜子碎片,上面还滴落着渗人的血。 “念安!沈念安?!” 钟予一遍遍喊着沈念安的名字,偌大的房子里荡着回声,答案自然是不会有人回应。 紧接着,她冲进沈念安的房间,想要找到一点关于自己丈夫的蛛丝马迹。 可她怎么也找不到,肉眼可及之处的各个角落的照片都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自己,她出轨了。 他背叛了自己的爱人,背叛了曾经最爱自己的人。 事到如今,钟予才开始悔恨。 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情想再多了。 一通电话很快就打乱了钟予的思绪。 校长全然不同刚才客气的语气,大发雷霆: “钟予!网上的视频都是什么东西?!你现在立马赶回学校!” “学校现在已经报警了,如果你真的做了那种事,别怪我不客气!!” 没等钟予反应,对面的电话就掐断了。 她疑惑地打开手机,一个接着一个的弹窗都冒来出来。 大量的弹窗弹个不停,钟予的心也逐渐落在谷底。 钟予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与此同时,我已经降落了A国。 下了飞机后,我从彭叔给我的信封里取出了A国本地的电话卡安上。 在接机口,我看到了来给我接机的彭姨,还有旁边的……她的女儿,彭舒仪。 彭舒仪比我小了一岁,在父母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她陪着我互道心肠。 彭姨不停摩挲着我的脸颊,她注意到我额角的伤口,看着我拄着的拐杖,轻声细语地说: “遭罪了我的孩子,这让你爸妈看到了不得在上面急得团团转啊……” 我从小在体育局的家属院长大,和彭家是领居。 在我五岁那年,我的父母出了车祸,从那以后我原本以为在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人。 后来整个家属院的人都成了我的爸爸妈妈,彭家人更是将我视为己出,将只有我一个人的户口本迁到了他们沈家底下。 从此,我便成了‘彭家的那个小儿子’。 碰面之后,彭舒仪红着脸和我打了招呼,但很快,她就见到了我缺失的右脚。 她满脸挂着心疼,想要帮助我,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帮助。 我笑着安慰告诉她,自己早就不疼了。 到了A国之后,我来不及倒时差,便跟着彭舒仪到了俱乐部谈签约的事宜。 由于身体的情况特殊,我向俱乐部的老板请求一段时间养伤。 俱乐部的老板在听到我的要求后立刻满口答应。 “沈先生,我们都不知道邀请过您多少次了,但次次都被你拒绝。” “这一次您能答应我们,我们就已经非常高兴了,我们会给您安排最好的理疗师,帮助您恢复到身体最好的状态!” 签约进行地很顺利,在来到A国的这段时间里,我积极地参与治疗,进行康复。 我一边学习着A国的语言,一边开始尝试一些简单的动作。 不知不觉,日子过得飞快。 在我到达A国的一年后,彭叔也来到了A国。 他给我带了国内有关于钟予的消息。 在这半年里,我一心不闻窗外事,全心全意得投入到做康复训练上。 在我将那些证据都发给彭叔后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去打听过消息。 彭叔告诉我后才得知,在我离开后的国内,由于钟予的案件,掀起了一阵严查的风。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讲述着自己的亲身经历。 原来,小时候受到过性骚扰是男女性之间共同的秘密。 陈东升趁机也装作了受害者的模样,混淆在其中。 他建立个人账号,在各大平台上讲述着自己被钟予性侵的经历。 “她是我的老师,她以学业的理由强迫我!” “我要是不乖乖躺在她的身下,她就要把我退学,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她!” 视频里,陈东升一个男人的模样却哭得梨花带雨,很快就博得了网友的同情。 他借此机会吸了一大波粉丝,就在准备开直播圈钱的时候,互联网上又曝出了一段视频。 这一段视频,就让整个案件迎来了大反转。 视频里是在幽暗的病房角落,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蹑手蹑脚地从外面推门进了病房。 很多人立马就认出,那是这阵子爆火起来的受害者男博主。 陈东升捡起了我的拐杖,又走到窗台。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很快就惊醒,大吼着让他把拐杖还给他。 可陈东升很快就发出了爆笑。 视频里咄咄逼人的男人,和在互联网上卖惨圈钱的男人,像是两个人。 紧接着,互联网上传出了多张钟予和陈东升各种尺度炸裂的私房照。 钟予的辩护律师当即就抓紧了这个证据,以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为由为钟予做无罪辩护。 很快,陈东升的个人账号就被网友冲破了。 最终,虽然钟予所犯下的罪行达不到坐牢的程度,但被教育局责令吊销教师资格证,被学校开除等多项处罚。 不单止被处罚,还要面临在给大学造成不好影响的资金赔偿。 她彻底成了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而彼时的我,已经在A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 复出之后,几年的时间过去,我装上了假肢不断活跃在各个赛场上。 时间越长,我越来越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不单止在残疾人比赛上,甚至在普通比赛中我都能获得前三名的成绩。 ‘单腿战神’的外号很快就在A国的体育界出了名。 只要有我在的比赛,一度出现一票难求的盛况。 在一次与平常无异的下午,我和彭舒仪正要从训练场回家,却在门口看到了钟予。 几年的时间不见,我居然已经快认不出来她了。 彭舒仪谨慎地挡在了我的身前,举起手警告钟予不要再靠近。 钟予也听话的站在离我们最远的地方,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们。 许久,他将一份文递给了彭舒仪。 “我不是过来骚扰你的,只是过来见你最后一面。” “你和我说过,要带我住进大房子,你说到做到了。” “可我......如今已经没有资格回到那个房子,这是你的东西,我该物归原主。” 彭舒仪将那本文件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正是我们在婚后买的房子。 现在脱手卖出去,还能赚个几百万。 我听说钟予后来面临巨额赔偿,为了还债,她只能放下身段去工地里做苦工。 但她并没有将我们的房子卖出去还债。 我看着钟予,眼前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曾饱满的面颊深深凹了进去,皮肤黝黑,背也变得驼了。 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 。 彭舒仪朝我伸出手。 “走吧,我们回家。” 在钟予哭红的眼睛下,我回握住彭舒仪的手。 “嗯,回家。” 老爸谈了个女朋友,第一次带回家和我正式见面。 可她看见我背的爱马仕却立马黑脸,摔下筷子立马离开。 我爸追问,她却说: “她年纪轻轻凭什么要背那么贵的包?这么大了还啃老!” 我笑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能啃老也自然不能啃小,那我就把我爸的信用卡停了哦!” 1. 我刚结束公司会议,就接到我爸电话。 “闺女,今晚有时间不?你看我和你秋姨谈了快一年了,她提出想正式吃顿饭,你看?” 我看了日历,今晚正好没安排。 “行,那晚上在家吃吧,我回去。” 我爸一听我回家,兴高采烈地说晚上让阿姨给我做我爱吃的竹荪乌鸡煲,这才挂了电话。 我六岁那年,妈妈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爸就一边工作一边带着我。 不是没人给他介绍过女朋友,但他怕影响我,说什么也不同意。 直到我大学毕业,他才在朋友的介绍下谈了一个女朋友。 我因为工作忙,也没什么时间问,偶尔会从我爸的电话里得知这个叫袁慧秋的女人有多么温柔体贴。 想着这是第一次见面,我交代助理去买了一款香奈儿的女士包,准备当做见面礼。 下班后,我开车直接回到了我爸的房子。 我爸退休后,就回到了曾经的老房住,我为了工作方便干脆就住在了公司附近,算一算也有小半年没有回去了。 到了地方停好车,我刚打开门,就和一张保养得当的面容对上。 对方看见我愣了一下,很快堆出笑脸。 “这就是绾绾吧?我是你爸爸的女朋友,喊我秋姨就行!” 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却见她目光转移到我的包上。 直到身后我爸的声音响起,才慢半拍地让出地方让我进去。 和老爸有两个月没见,他看见我明显很高兴,不停问我最近怎么样,感情上有没有动向。 我有些好笑,“您呀,把自己顾好就行,我还不急!” 老爸呵呵一笑,目光自然而然看向厨房里和阿姨一起忙碌的秋姨。 上了饭桌,我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我爸立即说道:“你看我闺女就是贴心!第一次见面还给你买了包,快看看喜不喜欢!” 从我上桌开始,态度已经淡淡的秋姨脸上露出笑容,殷切地将礼盒接过去,同时还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了?诶呀都怪我疏忽,忘给绾绾带礼物了,回头补上,补上啊!” 对此我只是笑了笑,对于什么礼物不礼物的我倒是不在意,在我看,只要我爸这段恋爱谈的舒心就行。 我低下头,喝着阿姨炖的汤,却听见我爸有些不解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2. 听到声音,我下意识抬起头。 只见刚刚还满脸笑容的秋姨脸上带着不愠,眼神中也带着不满。 “没什么,吃饭吧。” 秋姨将包有些蛮横地放回礼盒里,直接连同礼盒一起扔在地上。 动作之大,声音之响,很明显就是故意宣泄我的不满。 这时候我再怎么也意识到,她就是冲这份礼物来的。 “秋姨,这款香奈儿的包你不喜欢吗?” 我懒得遮掩,直接询问。 秋姨动作一顿,放下勺子,挺直腰板看向我。 “绾绾,按理说第一次见面我不该说,但你是不是做的也太明显了?” 她不满地指向地上的包,“这个包还没有你背的包十分之一贵吧?你一个晚辈,第一次和长辈见面就送一个价值不如自己的包,你是多看不起我?” 天地良心,我可完全没想到这层。 我爸明显也愣了,连忙拉了拉秋姨的袖子,低声道: “绾绾可没那个意思!再说孩子送多送少都是一份心意,你这是干什么?” “你女儿看不起我,这你还看不出来吗!”秋姨扭过头看向我爸的时候,一脸的委屈。 “她要是真尊敬我,就会也给我买一个爱马仕!再说了,都是花的你钱,怎么就还分高低了呢?” 袁慧秋似乎真的很不满,越说越起劲。 “再说了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背什么爱马仕?这么虚荣以后哪儿有婆家要?要我说老杨,你不能这么惯着绾绾,这么啃老下去,这孩子以后算是完了呀!” “说够没?” 我冷笑一声,直接将筷子摔到桌上,连我爸也被吓了一跳。 “这包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就拿走了,还有,你以为这包是我爸给我花的钱?” 袁慧秋哼了一声,“不然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买得起!” 我笑了笑,“你说得对,既然你说了不能啃老,那也不能啃小,那我就把我爸的信用卡停了哈!” 3. 说完这话我就准备起身,袁慧秋有些发愣,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拉住我爸。 “什么意思?你的信用卡是你女儿的?” “对啊。”我爸一脸的无奈,“绾绾擅长理财,我就把钱都给绾绾打理了,她给我开了一张信用卡,花销挂她账上。” 袁慧秋还有点懵,见我直接将地上礼盒拿走,袁慧秋眼疾手快地摁住我。 脸上的表情又要发怒又有些谄媚,怪异的很。 “绾绾,刚刚都是误会,你给阿姨买的包,阿姨其实很喜欢的!” “是吗?”我笑笑,“可我不想送了。” 我手上一用力,将包直接扯走,和我爸摆了摆手当做打招呼就离开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憋了一口气。 每次我爸和我提起这个袁慧秋的时候,总是夸个不停,让我真以为这个袁慧秋是个心地不错的。 今天这么一看,一个包就能暴露贪财的面目,指不定以后还会惹出多少乱子! 我打定主意,今天过后找机会单独见一下老爸,这段恋爱,一定得劝他慎重考虑! 意外的是,第二天我还没联系老爸,他却直接来到了我的公司。 大学毕业后我和几个朋友白手起家,创立了一个投资公司,收益很不错。 因此我爸才放心把自己的所有积蓄交给我来打理,平时也从来没有来公司找过我,说怕影响我工作。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匆匆前往会客室,就看见我爸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我进来,才反应过来。 “绾绾,”我爸想起身,被我摁下,又继续说道:“你秋姨昨天只是心情不好,没有别的意思,你走了以后,你秋姨昨天还哭了好久,说自己说错话,你别和她一样的。” 我看着老爸还在为袁慧秋说话,有些无奈。 “爸,你的恋爱我不想插手,但你也看到了,一个包就能让她开始比较,现在就能自顾自说我啃老,说话难听,进门以后这个家我还能回去吗?” 我爸一听,连忙说道:“怪我怪我,这点怪我,我和她没说过你是干什么的,昨晚都解释清楚了,她人不错,就是以前穷怕了,总想过的再好一点,不被别人看不起,但你秋姨是真的喜欢我,这点你爸明白。” 我看着我爸脸上带着明显的忐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这么多年来,老爸好不容易有个相中的,不止一次和我说想和这个袁慧秋结婚。 如果只是一点贪财,我也不缺那点,随便她折腾也翻不出浪,大不了我以后少回去就行。 见我态度有所缓和,老爸明显高兴很多,还提出明天晚上在市里的一家饭店再吃一顿饭,说是袁慧秋对我的道歉。 我勉强答应,叫人送我爸离开。 到了第二天,我按照我爸发给我的地址到了一家饭店,直接前往包厢。 等包厢门打开的一瞬间,除了我爸,身边的袁慧秋,还有一个黑矮的小胖子坐在一旁,此时正拿着筷子吃的满嘴流油,看见我出现后,眼睛明显一亮。 对于有外人出现,以及他们提前开席,我下意识皱起眉头。 我爸刚要开口,袁慧秋立即迎上来,拉着我坐在一旁,也就是她和小黑胖子的中间。 “诶呀绾绾,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迟到了? 我呵呵两声,亮出手机屏幕,“今天路上没堵车,十五分钟就到了,没想到这家饭店效率这么快,十五分钟就全部上菜,劳你们苦等了。” 手机屏幕上是我和我爸的聊天记录,他在十五分钟前说他们也刚到,让我慢点开车不着急。 袁慧秋脸上有些讪讪,又坐了回去。 很快,她又想起什么,满脸热情。 “绾绾,你看你爸,一直没和我说你是做什么的,害我对你有误会。但是真没想到,绾绾你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了,真厉害!” 袁慧秋眼睛一转,身子朝前倾了倾,做出一副亲昵的姿态。 “绾绾,我听你爸说了,你现在还没对象呢是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你可不能不想着点!” “这不,我有个侄子也单身,你们两个正好了解了解,到时候呀,咱们两对一起结婚,亲上加亲,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这话一说完,我身边的小黑胖子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伸手抹了两把嘴上的油,嘿嘿一笑,冲我伸出手。 “你好,我叫袁纯刚,你身材可真好!” 我看了一圈,又将目光定在眼神闪躲的我爸身上,忽然明白了这顿饭怎么回事。 4. 有人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这句话我是一直不信的,以前我也问过我爸,他恋爱了会不会就不疼我了。 当时我爸很生气,说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他的绾绾更重要。 现在看来,已经有了。 “好也不关你事。”我直接站起身,压抑着火气,“我还以为这是家宴,看来是相亲的鸿门宴,我没兴趣作陪,先走了。” 见我离开,袁慧秋一急,直接朝我方向跑来拦住我的去路。 “什么鸿门宴,你这孩子说话也太难听,老杨,你快说说呀! ” 袁慧秋声音尖利,搬出了我爸。 一直当鹌鹑的我爸这才抬起头,笑容明显有些不自然。 “就,就是吃顿饭,顺便认识你秋姨的家人,至于以后……交个朋友也行啊!” “不对啊?” 袁纯刚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了,“姑,你不是说给我介绍个白富美当我孩子的妈吗?这咋又当朋友了?你不是说不能比我前妻差吗?” 我真是纯纯气笑了,感情不但瞒着给我找相亲对象,还给我找了个离异二婚男。 都说给你介绍什么人,就代表你在对方眼中就是什么人。 袁慧秋也就算了,对于全程知情的我爸来说,我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这下我彻底火了,一把推开拦住我的袁慧秋,将门摔的震天响。 袁慧秋是怎么安抚自己的好侄子的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上,我手机一直没停过,我爸给我发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 回到我住的公寓,我才有功夫翻开草草看一眼。 大概意思是他也是为了我好,以及我今天这么做实在是对长辈太不客气,最后总结了一下,委婉提出想让我把这些年他在我这里理财的钱还给他。 我给我爸选了一款很不错的理财产品,还有一年到期。 他现在急着管我要钱,不用问就知道是谁的主意。 我也懒得解释,直接把他当初给我的十五万以及三万二的利息全部转了过去。 收钱很快,也就两秒不到,看样子一直守着手机。 我心里还不解气,又给我爸发了条消息。 “你的钱还你了,以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找我了。” 发完这话,没一会儿我就收到了我爸的回复。 “好。” 气的我又是一个倒仰。 5. 次日,我立马通知银行锁了我给我爸的那张信用卡,银行告知我需要还一下上个月的消费,并且已经将记录发到我邮箱。 我忙着工作草草应下,空闲下来才想起来这回事。 一打开邮箱的消费记录,惊得我又给银行打了一个电话确定真伪。 一个月的时间,我爸用那张信用卡刷了十七万六。 消费内容五花八门,大到家用电器,冰箱电视洗衣机,小到内衣内裤还有成人用品?! 我倒吸一口凉气,想了想,还是将账单给我爸发过去。 这次却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你好端端的去拉什么单子?” 我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你现在不光不尊重长辈,连别人的隐私都不尊重了吗?” 我真的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我感觉好笑。 “是你上个月的消费太多,银行才特地给我列的单子好让我还款,这些东西你都买哪儿去了?家里我没看有添置的东西啊!” 我爸那边传来些微的动静,很快我爸的声音传来,只是明显是压低了声音。 “你秋姨之前的房子一直空着,什么都没有,我想着自己也经常去住,就买了点东西。”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我爸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没啥事我先挂了。” 我听着电话里的回声,气的胸口不停起伏,差点没喘过气来。 花我的钱去讨好自己的老女友,还放任自己的老女友来对我指指点点安排我的以后? 袁慧秋有问题,我爸问题更大! 我冷静了下,立马打出另一通电话。 “喂?是我,帮我查个地址,然后带些人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刚要继续工作,助理小安就敲响我的办公室,一脸的为难。 “杨总,有人在楼下,说是你男朋友,要你下去见他……” 我和小安赶到楼下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工作装扮的男人正交头接耳地说什么,时不时将目光落在身边路过的女生身上,脸上露出淫贱的笑容。 被围在中间的袁纯刚正好看见我,立即拨开身边的朋友,朝我走来。 “老婆,你可下来了,我正好带兄弟们来附近,你第一次和他们见面得请他们吃点好的……” 袁纯刚这一声老婆喊出来,不光是我惊到了,身边的其他人也震惊了。 “谁特么是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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