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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随手把它放进了袖袋里,问道:“离收假还早,去城里玩玩吗?” 谢杳听罢,才想开口,便又听他道:“阿玉这几日低落得很,整日闷在寝舍里,同寝的人也不大敢打扰他……我想着除去绮月他们,再约上阿玉一起,我是真怕他闷坏了。” “……”谢杳沉默半晌,简直要疑心是谢霭玉派孔谌来传话,帮着他装可怜的了。 可他又想起了谢霭玉在他面前无声地落泪,心又不免软了几分。 他把眼泪和记了不知多少笔的仇放在秤上——眼泪还是太轻,于是他摇摇头,沉默着回绝了孔谌。 一个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兄长”,俨然已经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了。 * 收假后,他又逐渐忙碌起来,早已将这事抛在了脑后。事后,陈琢光同他道:“谢霭玉兴致不高,萎靡得很,于是绮月拽着我去了别处,我们便分开了。” “汀芳和他一起。”陈琢光又道,“绮月事后同我说,汀芳似乎把他带去了南风馆……” 谢杳抬起头,“南风馆?” 陈琢光便解释道:“京城唯一一家南风馆。好男色的都爱去那儿。” 他微微愣住,看向谢霭玉。 谢霭玉低垂着头,一旁的孔谌同他说话,可他显然是没听进去,静静地坐在那儿,当一个漂亮花瓶。 漂亮花瓶如有所感,终于抬起头,恰好与谢杳四目相对。 谢杳觉得荒唐。 谢霭玉眼角微红,衬得面色苍白几分,像是一朵萎靡的花。他僵硬地提起嘴角,似乎想对谢杳笑。 可与谢杳四目相对不过片刻,便又把头低了回去,嘴角的笑也不见了,像是察觉到自己太僵硬,这样的笑也不太体面,便干脆收了起来。 谢杳忽地想起,谢霭玉露给他的笑,向来都是温文尔雅、游刃有余的。 此刻却这样的僵硬,没了平日里那一点点秾丽,也不温柔。 他站起身,鬼使神差地走向长桌。 孔谌喋喋不休的嘴停了下来,见他来了,只耸耸肩,去找陈琢光,二人一起走出寝舍,留他们独处。 谢霭玉仍旧低着头。 眼角似乎还是红的,可怜巴巴,谢杳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雪狸。他同谢霭玉一起捡到了雪狸,脏兮兮的——谢霭玉和它一样的可怜巴巴。 酝酿半晌,他最终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不尽人意,“……你哭什么?” 这话好像质问,可谢杳的本意却并非是质问。 于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谢霭玉看向他了,可那双眼里却仿佛碎了一池的水,下一刻便会漾出来,脆弱得谢杳不忍再说话。 他向来是受不了眼泪的。 谢霭玉却道:“……我哭了吗?” 谢霭玉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眼睛一眨,眼泪便掉下来了,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他又低下头,于是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手心里,碎成了八瓣儿。 他不想看谢霭玉的眼泪,因为他可耻地心软了。 谢杳怕极了,他本就如履薄冰,而谢霭玉将他压得不敢动弹,于是脚上便如灌了铅、捆了重重铁链,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谢杳神思恍惚之际,听见他闷声道:“啊,哭了。”但他好似不在意,却把眼角擦得更红,眼泪仿佛止不住,打湿了他的衣袖,“杳杳。” “——那天我没有骗你,我看着你走远,我真的……心都要碎了。” 29 谢杳思虑许久,最终轻轻地抱了他一下,随即落荒而逃。 真奇怪,这里分明是他的寝舍,可逃走的人却是他。 直到立冬,谢杳都没见他,谎称病了,在寝舍里窝了许久,课业是由陈琢光帮着带回来,再替他交上去。 刘远檀来探望他,也说过不必强撑着做这些课业,他心中一阵愧疚,把头低下去,不敢抬头看刘远檀。好在先生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孔谌与陈琢光回来时,他正好起身去送先生。 两人同刘远檀问好,侧身让路,等他走远,才钻进屋子里。孔谌做贼似的问:“刘先生怎么过来了?吓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来看阿杳吧。”陈琢光关上门,瞥他一眼,“你别跟做贼似的。” 孔谌笑着踢他一脚,又来问谢杳,“称病好几日,打算什么时候去上课?” 谢杳又钻进了被子里。冬日里他惯常爱赖在被窝里,此刻将自己裹得像是一只团子,闷闷道:“明日去。” 孔谌逗他,“躲什么豺狼虎豹啊,这么怕。” 谢杳就不说话了。 其实他心里门儿清,故意逗谢杳一嘴罢了。 谢霭玉让他帮着试探一下,不多问,只问谢杳何时来上课便可。于是孔谌也没画蛇添足,就替他问了这一句,谢杳答了,那他再逗一句玩,也没事儿吧? 他懒骨头又犯了,没说几句便回了榻上,哼起小曲儿来。 陈琢光问道:“你这几日落下不少,要我替你补一补吗?” 谢杳从被子里探出头,“好。”他踩着木屐下榻,披着被子往长桌那儿去。 寝舍里便只余下陈琢光为他讲课的声音。 谢霭玉打了个哈欠。 他与金宸是同一寝舍的,自尤溪被他打了一记黑拳后,二人私下里是彻底闹掰了。然而他并不在意,金宸如今是块绊脚石,于他而言也仅仅如此——况且,金宸还对谢杳怀着龌龊心思。 谢霭玉对此厌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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