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白露,是两人的生辰。谢霭玉回到东临后便与孔谌说清了,自己并非是谢忠庭的亲生子,谢杳才是。孔谌被震得缓不过神,好几日都没来他府上,但没过多久便又没心没肺地来了。 谢霭玉难得不忙,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没自己的份儿,单独给谢杳的。 这几年的白露,他都会亲自下厨为谢杳下厨做一碗长寿面,哪怕谢杳并不会动筷子,他也雷打不动地做。 他如今厨艺渐长,比起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好了不知多少,摆在谢杳面前的那碗长寿面做得有模有样。 两个寿星,却只有一碗长寿面,谢杳叹一声,转身去小厨里又拿来一只碗,用公筷挑了面,放到碗里,递给了谢霭玉。 几年来他头一回动筷,分了一半给谢霭玉。 谢杳道:“……我们的生辰,每年你只做一碗,自己不吃吗?” 谢霭玉抿了一口酒,朝他笑,说出口的话却驴唇不对马嘴,“杳杳,你好久不对我笑了。” 蒋德承只觉气氛微妙,看向孔谌时,见他摇头,便没说话。 随后便看见谢杳的手轻轻一颤,朝谢霭玉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转瞬即逝。 谢杳道:“嗯。” 谢霭玉笑得更开怀了,眼角被酒气熏得微红。 32* 几杯酒下肚,谢杳有一些头晕目眩,却没有太醉。 但谢霭玉显然醉得比他厉害,步子虚软漂浮,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似的。 孔谌看不下去,去到一边扶他,却没在他身上嗅到太浓的酒气,心下了然,又看见他尚且清明的眼神,默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往他的袖袋里塞了一盒脂膏。 他道:“哎哟,又不能喝,非得去喝那几杯酒,醉成这个样子,倒也不嫌丢人。”他看向蒋德承,“赶紧的,把他俩搬屋里去,我们也回家去了。” 蒋德承默默点头,便去扶谢杳,随孔谌一起,将这二人送回了卧房。 等蒋德承回过味儿来,孔谌已挟着他离开了谢霭玉的府邸,他呆呆道:“怎么把他俩送进一间屋里?” 孔谌道:“眼下也说不清,等下回再跟你说。紧着点,快走快走,我要困死了!” 蒋德承呐呐地“喔”一声,两人便上了马车,行进夜色里。 谢杳醉得不重,只是晕眩,谢霭玉在一旁倒着,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他揉揉额角,想就近唤个下人来,叫他们去厨里煮碗醒酒汤,可还没等他动起来,倒在榻边的谢霭玉便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猛地将他拉入怀中。 谢杳道:“你发什么酒疯,松开我,我得去弄醒酒汤……” 谢霭玉默不作声,沾了酒气的唇胡乱地在他面颊上亲,手也不安分地解开了他腰间的系带,轻轻道:“杳杳。” 他昏沉地从谢霭玉怀中挣出来,皱眉道:“我原以为你早不想这茬子事儿了。” 谢霭玉哼笑一声,想去捉他的衣角,却落了空。他不气馁,反而笑起来,“可我早疯魔了呀,”他声音轻渺,仿佛在引诱谢杳,“杳杳,你过来,我不拽你疯。你就当是施舍我,只亲一下,不成吗?” 谢杳顿住,忽地想起去年中秋时,碍于面子,谢忠庭不得不让他们到谢府来,那时谢霭玉万般不愿,竟出奇地将自己灌醉,借口说生意上诸多应酬,今夜醉得不轻,实在无法前去。 他与谢霭玉难得像从前那般,亲近地靠在一处,谁也没说话,而谢霭玉偷偷地勾住他的小指,却也没再进一步。 断袖之癖,又是明面上的兄弟。谢霭玉哪里来的胆子,敢有这样的心思呢?他就不怕摔进深渊里,万劫不复吗? 如今他们不比从前,他们早已与谢府闹得翻了脸,为的是林云晴。可谢霭玉是真心为她吗?谢杳不知道。 这等违背人伦的事若是传进谢忠庭耳朵里,他们必然是要翻船的。 可谢霭玉仿佛不在意,他的目光骤然清明起来,像是一把利剑,剖开谢杳内心所想,“你怕万劫不复,可我们不会。”他提起了那串被封存已久的铜钱手串,“你记不记得那时我未说完的话?” 谢杳呐呐道:“……记得。” 谢霭玉抚上他的面颊,轻笑,“我原想说白头偕老,可你似乎不想,那便也作一句吉祥话吧。” “四压……谢杳一生顺遂,桃李满天下。” 他捉住谢杳的手,从袖袋里摸出一枚铜钱,压在谢杳的掌心,一如那个除夕夜,连那灼烫的目光都未曾变过。 * 脂膏的香气在帷幔中漫散开来,谢杳一时鬼迷心窍,不知怎么的,就被谢霭玉勾去了魂。多年来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他伏在榻上,神思恍惚,又想起谢霭玉头一次疯魔般地同他说,我早就想拽着你同我一起发疯了。 他真是疯了,他真是鬼迷心窍了。 那脂膏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槐香气,他伏在榻上,背对着谢霭玉,瞧不见他的脸,忽地生出一种诡迷的惧怕。 脂膏热融融的,他不禁羞红了脸,被三根指头弄得哭出声,又不敢声响太大,忍不住咬着唇珠,含混地呜咽,呻吟哭声全闷在嗓子里。 谢霭玉俯下身,吻落在他的后颈与脊背,印下不知多少红梅,在他的耳畔轻声细语,“哭什么?” 谢霭玉唇齿间还有一点酒气,很淡。那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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