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满殿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惊得几位老臣险些打翻酒盏。 “后来呢?”六皇子脱口问出才觉失态,俊脸涨得通红。 新昌郡主绞烂了手中丝帕。 她本是要看这丫头出丑,怎料此刻自己倒成了笑话!方才故事说到齐天大圣被压五指山时,连太后都遣嬷嬷来添了盏参茶。 沈嘉岁朝御座方向盈盈一拜:“坊间说书先生都要留个扣子,臣女斗胆学个样。”眼波流转间扫过新昌郡主铁青的脸,“若诸位贵人得闲,不妨移步沈家戏楼,下月初三开演全本《大圣传》。” “好个刁钻丫头!”皇帝抚掌大笑,眼尾笑纹里藏着精光,“赏!” 八名太监抬着缠枝牡丹纹大缸进来时,席间响起整齐的抽气声。 这是前朝画圣唯一存世的雨后天青瓷,釉面裂冰纹间能映出九天星河。 沈嘉岁叩首谢恩的刹那,瞥见燕回时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 那人玉冠下的眉眼沐在烛影里,恍如她昨夜在藏书阁翻到的前朝孤本——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千年光阴。 “沈小姐好手段。”新昌郡主拦在她跟前,丹凤眼淬着寒冰,“只是这泼天富贵,也要有命消受。” “郡主说笑了。”沈嘉岁指尖拂过瓷缸冰裂纹,惊起一线泠泠清音,“您瞧这雨过天青,越是烈火淬炼,越是显出本色来。” “牙尖嘴利,咋不去天桥底下说书!”新昌郡主拂袖离去! 沈嘉岁方在锦凳落座,便觉有灼灼视线烙在脊背。 她抬眸望去,正撞进六皇子凌驰似笑非笑的眼波里。 “难怪沈姑娘的大戏楼名动京城。”凌驰忽而拊掌大笑,金丝蟠龙纹袖口滑落半截,“改日定要备上三车明珠,换姑娘亲自唱一出《游园惊梦》。” “殿下说笑了。”沈嘉岁执起青瓷茶盏,盏中碧螺春映着她眼底冷色,“戏楼里自有当红的角儿,何须臣女献丑?” 凌驰喉结滚动两下。 这半月他在京城猎艳无数,偏这永定侯府的嫡女最是难驯。他忽地倾身凑近郦妃耳畔:“母妃,儿臣想纳沈氏为侧妃。” 郦妃染着丹蔻的指尖在护甲上轻叩:“正妃未立,何来侧室?” 她瞥向沈嘉岁月白襦裙下窈窕身段,“永定侯府门第,终究是矮了些。” “待父皇赐婚后再议?”凌驰焦躁地扯松玉带,“可儿臣迫不及待了…” “糊涂!”郦妃将玛瑙佛珠拍在案上,“若叫世家瞧见你抬个绝色侧妃进门,谁肯将嫡女嫁你?”她压低嗓音,“你当学你三哥,娶个家世显赫的正妻,才是正途。” 凌驰撇撇嘴,垂眸不语。 丝竹声里,各家贵女轮番献艺。 长公主独女紫嫣执玉笛吹罢《折柳曲》,皇后抚掌而笑:“紫嫣这气度,倒比本宫膝下的公主更胜三分。皇上何不赐个公主封号?” 长公主手中茶盏蓦地一颤,碧色茶汤泼在孔雀蓝宫装上。 几日前驸马与嫡子两条性命被锦衣卫夺走,如今又要用这虚名来剜她的心么? “传旨。”景仁帝捻着翡翠扳指,“长公主之女紫嫣温良恭俭,特封为紫嫣公主,赐居玉芙宫。” 紫嫣伏地谢恩时,金步摇在青砖上敲出清响。 周遭命妇们簇拥着道贺,却都默契地避开长公主猩红的眼尾——这染着至亲鲜血的荣宠,谁敢要? 宴罢移驾御花园,红梅映着残雪开得正艳。 永定侯夫人被奉国公夫人拽着叙话,沈嘉岁故意落后几步,仍能感受到凌驰黏腻的目光如附骨之疽。 她忽地折进梅林,绯色斗篷扫落枝头积雪。 正要松口气,却见青石径上立着道玄色身影。 “燕大人这是…”沈嘉岁仰头望他,鼻尖沾着片红梅花瓣,“迷路了?” 燕回时抬手拂去她发间落雪,指尖在触到金海棠簪时顿了顿:“大理寺刚呈了秋决案卷。” 他解下墨狐大氅为她披上,“碰巧路过梅园。” 沈嘉岁拢着犹带体温的大氅轻笑:“上元灯会说查走私案,端午宫宴道是追逃犯,如今连宫宴都能‘碰巧’。”她忽然逼近半步,“燕回时,你莫不是对我…” “皇上封赏紫嫣公主之事,你怎么看?”燕回时蓦地转身,腰间鱼袋撞在梅枝上。 几片红萼落进他肩头积雪,倒像溅了血。 沈嘉岁敛了笑意:“皇上若当真愧疚,何不处置慕容指挥使?”她折断一截枯枝,“驸马与儿子惨死,慕容晟仍是天子近臣,这公主封号只怕太廉价了。” “慎言!”燕回时突然握住她手腕。 他掌心粗粝的茧子磨着她细腻肌肤,声音却放得极轻:“梅林东南角第三个石灯,藏着影卫。” 沈嘉岁顺势将枯枝掷向溪涧,惊起两只寒鸦:“燕大人这般紧张作甚?” 梅枝上的积雪簌簌坠落,燕回时摩挲着腰间玉牌,压低声音道:“西南战事胶着,西晋连失三城,东陵密使递来和谈书——以和亲公主换十年止戈。如今圣上突然封紫嫣为公主,只怕是为了拿她当挡箭牌。” 沈嘉岁喉咙发紧,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 长公主府早已门庭冷落,如今连掌上明珠也要送去蛮荒之地。 她望着枝头将开未开的红梅,恍惚看见那位金尊玉贵的帝姬跪在朝堂的模样。 “圣上......不是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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