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还有的时候,她们围堵那种看起来乖乖巧巧又毫无反手之力的好学生——她们最看这种人不顺眼,像是老师的尾巴,老师说什么都听,马屁至极。 于是趁老师顾不及这些“小马屁”的时候,她们就会把人堵进厕所,拳打脚踢,主要是扇耳光,一群人实施,另有一个人手持相机录下全过程。 血腥暴力的画面里,充斥着挨打的孩子的哭泣求饶,也满是她们畅快得意的笑声。 如果不是因为有陈许泽在,这一套,她们原本考虑过用在周窈身上。可惜她整日和陈许泽等人走在一起,几乎很少落单,目标太多,所以只能放弃。 江嘉树回家时还和父亲聊了这件事,校董成员里,有不少是他父亲年轻的旧相识,平时他有一点不规矩,就会被这帮“老朋友”们打小报告,没少挨罚。 这回说起邓佳语,江嘉树纳闷:“她家里不是挺厉害的吗,好像很有钱,又有势力,以前惹了那么多事,也没见把她怎么样——” 江父毫不留情训斥:“你怎么小小年纪满口这种话!不学好!他们家是什么烂根子家庭,你也跟着学?!” “我只是说事实,她确实一直没被逮啊……” 江父舒了口气,平静道:“听你隔壁张叔说,他二姑是负责接待巡视组的。我们这本来是第一站,谁想到巡视组就接到这种恶性事件的举报。当然要重点处理。今年起原本就在严抓校园暴力这一项,省会上个两个中学发生这种事,就判了一桩未成年人恶性暴力事件。我们这刚好赶上了,按这里力度看,你们学校这个学生应该会从严处理。” 江嘉树想了想,问:“那举报信是谁写的啊?” “谁知道。”江父道,“你们学校那个女孩子,不是说经常发些欺负人的照片和视频在网上,都是想现成的证据,还用别人特意去找?” 江父对这种人这种事十分看不上眼,端起茶杯,摇着头往房间走,嘴上叮嘱:“你可得给我皮紧着些,别学这些渣滓,要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 邓佳语上传在空间和贴吧的那些照片以及视频,成了压死她自己这头骆驼的稻草。两天之内,邓佳语的父亲来了学校七八趟,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脸色晦暗。 学校这一次决定从重处理——开除,没有商量的余地。 班上的女生兴灾惹祸地讨论着,瞥见坐在位置上认真写作业的周窈,想问:“哎,周窈,你觉得……”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原本是觉得,邓佳语把周窈曾经是个跛脚的事情宣扬地全校皆知,现在人人看到她,总时不时就会注意她的脚,等着她什么时候露出窘状。 要说周窈对邓佳语没有怨恨,她们大多是不信的。但看周窈的样子,镇定自若,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们一时又拿不准她心里对邓佳语究竟在意与否。 “算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会对这种事有兴趣啊?” 旁的女生提醒,原本想问的那个人只好打住,“也是,她眼里就只有书本,被邓佳语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这么镇定,我是真服了。” 周窈是个跛脚的事,在邓佳语被退学这件大八卦面前,冲击力淡了许多。 …… 江嘉树坐在陈许泽前排的位置上,侧身面对他,“哎你看,得罪咱们的人一个一个都倒霉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陈许泽用铅笔在选择题正确答案上勾选圆圈,没理他。 江嘉树又道:“我挺好奇的,你对刘浩怎么看?” 陈许泽起身,“我去厕所。”临走前补充一句,“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江嘉树只好去找其他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快聊着聊着,说起先前陈许泽没回答的那个话题。 “我觉得许泽哪都好,就是性格太冷淡,容易让人欺负。” “欺负?你开玩笑呢吧?谁敢欺负他啊!” “他对什么都几乎没反应,情绪淡得空气一样,别人不就觉得他很好惹么?” 几个朋友觉得江嘉树形容的陈许泽和自己认知中的陈许泽出入实在太大,其中一个忍不住道:“你想多了吧。陈许泽明明是那种,你不惹他,他就不惹你,但是你惹他,他看心情,如果心情不好,你就完蛋了的类型好不好!” 江嘉树还没说话,有人道:“那你们说,要是有人去惹周窈呢?” 自从周窈转来以后,他们渐渐看出,周窈对于陈许泽的意义,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一群人沉默几秒。 江嘉树也想了几秒。说真的,他也想不到确切答案。 他蓦地嗤道:“谁知道啊!问这种傻逼问题!” …… 大课间,周窈去小卖部买水。刚下完实验课,还没来得及回教室,笔袋拿在手里,浅蓝色的布料,上面有一个可爱的白色北极熊图案,拿在她手里显得特别可爱。 周窈正走着,旁边一群追打的女生,突然撞上她。 周窈差点绊了一下,站定后看去,撞到她的女生没有穿校服,脸上擦了一层淡淡的粉底,和周窈对视一刹,原本微愣的眼神片刻褪去那点几不可察的歉意。 “小心一点。”周窈垂了垂头,轻声说。她拍拍被撞到的肩膀,痛感些微。 女生因为她拍肩膀的动作,脸色霎时变了,一瞬间凌厉而又充满难以言喻的深长意味。 “我当是谁,是新转来的啊。” 周窈不欲多言,提步就要走,女生一步挡在她面前,“哎,听说你脚有点问题,是不是真的啊?你不上体育课的吗?我还想说和你好好认识一下呢,周末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啊?” 周窈不傻,听得出话里的恶意,没有搭理,绕开她就要往前走。 忽地,女生从周窈手中抢走蓝色的笔袋,往后跑了七八步远,“别这么闷嘛,来玩啊!” 她晃了晃手中的的笔袋,“你追到我我就还给你,来啊!” 和女生同行的其他女生全都带着笑看这一幕。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看似亲近的举动,实则满是恶意。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经过,女生站在不远前方,朝周窈朗声喊:“没关系的咧——脚不好也没什么,又不是不能走路的瘸子,我看你走的还是挺稳的啊,跑过来嘛!” 视线聚集在身上,周窈站在原地,沉默着一语不发。 探询的目光,带着恶意的话语,还有各色打量,从前,她也经历过这些。人对人的恶意,真的来的莫名其妙,明明是不认识也不相干的两个人,但偏偏就能因为一刹那的不愉快,肆无忌惮地释放心中的野兽。 周窈微微吸了一口气,忽地拔腿跑过去,在女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猛地一下从她手里夺回自己的蓝色笔袋。 女生愣了愣,因为抓的太近,笔袋上系着的那个卡通吊坠被拽下来,还握在她手里。 周窈漆黑的眼睛凝着她,“还给我。” 指的是那个卡通吊坠。 女生从一开始的怔愣中回神,退后一步,笑着说,“哎,我刚刚没看清楚,你竟然能跑步哎?要不然再跑一次我看看?你追到我我就还给你啊!” 周窈睇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不要了。”随后,她提步朝操场角落的小卖部走去。 一步一步,缓慢坚定。 女生愣了一下,“切”了声,“装什么逼啊!”言罢,将那个从周窈蓝色笔袋上拽下来的卡通吊坠一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们嘻嘻哈哈跑开,继续打闹玩乐,刚才的那一幕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周窈默默走向小卖部,没有到窗口前买东西,而是走到小卖部后方的石凳上,坐下静静出神。 远处,有打篮球的人在球场上奔跑,挥洒汗水。整个学校都充斥着人声,笑语、低谈、争吵。 纯粹又阴暗,这就是青春。 …… 陈许泽回到教室的时候,一个不太相熟的男生缓缓靠近他,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叫了他一声:“那个,陈许泽……我从楼下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周窈和四班的女生起冲突了。” 原本面色沉静如水的陈许泽蓦地抬头,眉头微微拧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小结。 男生道:“刚刚我从那条路上路过,看到那个四班的女生,抢了周窈的东西,要她跑过去拿。” 江嘉树一听,脸色都变了,“然后呢?!” “然后周窈就跑去拿了,但是那个笔袋上还有挂坠,被扯断了没拿回来,四班的那个女的就说要周窈再跑一次,抢到就给她,周窈说不要了,后来就走了。” “往哪走的?” “小卖部那边……” 话音刚落,陈许泽已经冲了出去。上课铃恰好响起,江嘉树几人想追,稍作犹豫,最后还是没追出去。 …… 陈许泽找到周窈的时候,她坐在石凳上,看着操场发呆。陈许泽慢慢走过去,她抬头,见是他,叫了一句。 “陈许泽。” “嗯。” 他停在她面前,阴影照下来,她又叫了一句:“十三。” 太阳光折射,照在她澄澈的眼睛里,一时间仿佛透明的湖泊,像盛着一汪湖水。不需全部,只要轻轻一滴,就足以将他溺死。 周窈没有哭,她不喜欢哭,也很久没有哭过。 陈许泽看着她被风吹起的些许发丝,太阳在下落之前,被晒了这么久,他想,温度一定很烫。 陈许泽缓缓在她身前蹲下,上体育课的班级在操场另一边,离得很远。被小卖部阻隔的这个地方,空无一人,安静地仿佛听不到任何外界声响。 他脱下她右脚的鞋子,把短到脚腕的白色棉袜也褪下,用手掌很轻很轻地揉她的脚掌。 周窈忽然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说:“没有。” “那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是他们的问题。”陈许泽在这一刻抬头,很认真地对她说,“肤浅又愚蠢的人,并不会意识到自己令人恶心的地方。这是他们的问题。” 江嘉树知道,认识陈许泽的人都知道,他有洁癖。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食物也好,水也好。甚至有一次,江嘉树借了陈许泽一双球鞋穿,穿过以后洗得干干净净,至少刷了二十遍,就像全新的一样。江嘉树美滋滋地带来还给他,然而陈许泽只说了一句:“送你了。” 任何一点脏东西都不想碰的陈许泽,在这一刻,用手握着周窈鞋子底下的那一面,手掌被鞋周围一圈边缘沾上灰,也毫不在意。他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捏着她褪下鞋袜的脚掌。 “不痛——” “不痛了——” 就像念咒语,他反复咀嚼,不停重复这几个字。 他们两个人,在沐浴不到太阳金光的地方,感受着从缝隙透下来的那一点点,一点点光亮。 仅仅只是如此,就已经,很温暖。 …… 江嘉树一行人在下课后第一时间赶去找陈许泽,没有去操场或者小卖部附近,而是直接冲到四班门口。 四班门前围了一大群人看热闹,吵吵嚷嚷,走廊上几个班级的人出来了一半,有的怕事态失控会很严重,飞奔赶去找老师。 抢走周窈蓝色笔袋让她跑过来拿,后来又将周窈笔袋上的挂坠扔进垃圾桶里的那个女生,被陈许泽掐着脖子,摁在四班门口的墙边上。 他一向清冷的眼睛,弥漫起浓浓的狠意,手掌用劲,直掐得她面色涨红。 陈许泽睁着一双冷漠的眼睛,对她的痛苦不带半点感情,就像她作弄周窈那般。女生双手挥动挣扎,旁边的人见势不好都在拉架,奈何陈许泽力气大,几个人男生一起上,怎么都扯不开他掐着女生脖子的手。 四班门前吵吵嚷嚷,一副要出大事的样子。 陈许泽终于开口了,只有两句话。 “去跟她道歉——!” “去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捡回来——!” 女生痛苦地挣扎着点头,眼泪都要流出来,在她用力点头之后,陈许泽才放开了手。 女生失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张嘴大口喘气,嚎啕大哭。 周围站着一群不敢说话被吓到的人,而陈许泽,从始至终没有半点表情。 江嘉树也愣了,从到四班门口开始,连劝架都忘记。这一瞬间,他看着陈许泽的脸,突然想起先前和几个朋友谈及的那个问题。 好像找到了答案。 陈许泽这个人啊。 你不惹他,他不会理你。 你惹他,他理不理你得看他的心情。 可要是你惹了周窈,那么—— 他会要你的命。 第8章 四五六万 傍晚放学,周窈没有邀伴,独自一个人出了校门。 天气也像是凑趣,晴了几日的天,突然下起雨,淅沥沥转眼就将干燥的地面淋湿。 陈许泽知道周窈先走,眼色稍浓,表情仍算沉稳。旁边江嘉树几人脸上的担心倒是遮都遮不住。 “她不会干什么不该干的吧?” “不会。”陈许泽说的很肯定,“她今天应该回家吃饭了。没事。” 比起在意周窈,明显陈许泽更需要江嘉树等人的担心。 在四班门口聚众惹事,行为恶劣,性质恶劣,陈许泽被教导主任和自己班级的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接受批评。 “当众欺负同学!还是个女生,你怎么能这样子呢?” “掐脖子,掐脖子是小事吗?要是一个不当心力气用大,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 “本来以为你也是个懂事的好学生,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 “……” 江嘉树在办公室门口偷听,一边听一边暗暗生气,偷偷骂道:“狗屁!那些八婆乱作弄人的时候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女生了不起啊,女生就能欺负别的女生,妈的……” 不管如何,陈许泽被勒令写检讨,挨完骂以后,还被赶到师德楼前罚站,以儆效尤。 …… 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周窈买了一个三明治,蹲在门口的阶梯侧旁,小口小口吃着。 面前是接连不断落珠一般的雨幕,她没带伞,出来的时候雨尚且还小,没想到转眼就下大了。 雨声淅沥淅沥,周窈正吃着三明治,旁边屋檐下蹲着的一个老人,朝她看来。老人家看起来有点呆怔,目光无神。 周窈看了他一眼,老人家似乎注意到她,挪动步子一点一点朝她靠近。周窈一顿,没躲,只是怔怔看着他的动作。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十块钱……” “十块钱……” 老人家口舌有些不清楚,说话的时候,目光仍旧是呆滞的。 周窈一摸口袋,只有零星几个硬币,连十块都凑不齐。她没说话,无声地摇了摇头。 老人家看看她,过了一会儿,又问同样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十块钱……” 他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周窈想了想,往旁边移动,稍稍离他远了一点。 许久没有声音,除了雨滴落在地上,车水马龙的喧闹与他们无关。 老人家蹲在那,就像一个雨幕下的缩影,周窈忍不住看他一会儿,忽然慢慢地挪过去,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蹲着,将手里的三明治撕成两半,“吃吗?” 她给他的是干净的,没有咬过的那一半。 老人家嘿嘿笑起来,周窈这时候总算看出,他明显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像是患有有老人痴呆。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她想帮他联系家人也只能作罢。 雨慢慢下,一会儿忽然变大,风把雨丝吹进来,周窈的发丝都被染湿了些许。又一会儿,雨慢慢减小,滴在地上的声音变轻。 周窈和老人家并排蹲着,一人分吃半个三明治,谁也不嫌弃谁。 手里的半个三明治还没吃完,一群人朝着老人家匆匆赶来,从言谈中可以听出,似乎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着急忙慌查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看到他手里吃了几口的三明治,忙转头连连向周窈道谢。 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便利店门口的阶梯上,只剩周窈独自蹲着。店里有座位,但她不想进去,吃完三明治,她拍拍手站起身,抬头看向将晴未晴的天。 街上经过的所有人好像都带了伞,而没有伞的,站在各个店门找牌下,等着人来接。 她没有。没有伞,也没有谁会来接。 周窈将包顶在头上,毫不犹豫地冲进雨幕之中。 …… “回来了?怎么一身都是湿的!” 周窈一进家门,周妈妈瞥见她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眉头当即一皱。 “下雨了。” “让你带伞不带伞!真是,又要多洗一件衣服。” 前头麻将馆声音吵杂,每一桌应该都坐满了,周爸爸在馆里喝着茶和牌友们聊天,周妈妈趁空,在屋里处理家务。 “赶紧把你的试衣服换下来,我好洗了,听见没。”她道。 周窈哦了声,回房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淋湿的那件放进收纳筐。 “给你哥哥上香了没有?”衣服刚放下,周妈妈突然问。 周窈顿了一刹那,“没有。” 周妈妈扭头斜她一眼,带着不赞同,“那还不快去!这么大了,一点规矩都不懂,你哥一个人孤零零的,那台子上香火都快烧完了,赶紧给他续上!” 周窈未言,走到客厅靠墙的柜前。柜子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后是一张孩童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和她长得很像,甚至比她还要漂亮。 说是兄长,但其实周窈对他并不熟,在她记事之前,她这个哥哥就已经出车祸死了。他是周妈妈的心头宝,他离开之后,周妈妈甚至有整整一年,差点因为抑郁自我了结生命。 周窈点燃三根香插上,“叩叩”两声,门被敲响。周妈妈去开门,一看,是隔壁邻居,送来了自己亲手做的糍粑。 妇女之间的寒暄很快结束,周妈妈谢过邻居的好意,收下那盘糍粑。周妈妈从盘里夹了一个到自家的碗里,让周窈送去前面麻将馆给周爸爸。 糍粑做的很大,但只有四个。周妈妈用刀将一个切成两半,一半自己吃,一半给周窈。盘里正好还剩两个。 周窈喜欢吃甜食,小时候差点因为贪吃糖果把牙齿给蛀了。吃完碗里的那半块糍粑糕,周窈的筷尖朝着盘里剩下的两个动了动,却没有直接夹,动作稍显犹豫。 在她的筷尖落下之前,周妈妈端起糍粑,走向柜前,将那一盘两个糍粑,正正地摆放在她大儿子的遗像前。 她带着心疼念叨着: “乖乖,你最喜欢吃甜的了,多吃两口。想吃什么记得来梦里告诉妈妈……” 周窈捏着筷子搓了搓,走到水池前,将它们洗干净,悄无声息地放回筷兜里。 …… 周窈知道陈许泽肯定被罚了,离开学校的时候也有所耳闻。掐同学的脖子,尤其对方是女生,而他是个男生,不管发生什么事,做出这种行为,在师长看来,无论如何都不占理。 陈许泽被罚写检讨,要求写够五千字,明天下午交到他们班主任手中。而今天,他被剥夺了去吃晚饭的权利,班主任虽然心痛,但不得不做出态度,让他在师德楼前最外面的走廊下罚站,直至上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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