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当然已经看不出来了。她用手给自己扇风,扯开话题:“我们来下棋吧。” 他又黑又亮的眼底像有一汪清澈的水,“好。” “让他们三个也过来吧。” 他眼底浮光闪烁,仍是轻轻笑着:“好。” 骤雨初歇,雨雾后掩着一片黛青色的屋檐廊宇,瓦片上残留的雨水从两侧倾斜,汇聚成银亮的一线,朦朦胧胧的天光从窗户里斜漏进来,给棋盘铺了层细霜。 五个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对弈,她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和他们相处时仿佛依旧置身于旧时光。 姜别寒眉头紧锁,一步三思,被开玩笑打岔、或是遇上对手是绫烟烟后,就会自乱阵脚,草草投子;绫烟烟则是慢条斯理,一面落子一面解释为何要这样下,滔滔不绝;夏轩完全是在瞎摆棋盘,倒也自得其乐。 三人挨个指点白梨,一片热热闹闹的讨论声。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应当秋月春风等闲度。 白衣少年坐在一旁,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三人身上时不时飞溢出来的细碎泡沫,在这场谎言织成的幻梦中,只有他一个人洞明而清醒,在这片春花秋月旁,也只有他一个人游离在枯萎的暮色里。 第一场棋局,是白梨和夏轩对弈,夏轩落子的手上缠着白色发带。 薛琼楼目光微微一顿:“夏道友,你受伤了?” “哦,这个啊,早上喝茶不小心泼手上,烫着了。”夏轩随意看了眼,继续落子。 白梨垂眼专心致志地看棋盘,她在胡乱下棋,但目光不给旁边施舍分毫。 薛琼楼打开手掌,掌心被鞭笞留下的伤疤纵横交错,犹如白玉上的刀斧凿痕。他百无聊赖地撑起脸,目光在四人之间逡巡。 桃源乡里,只能有一个人。 “阿梨,”他拂袖起身,走到夏轩身后,笑道:“我陪你下一局。” 她捏着白子的手顿在半空,“你会手下留情吧?” “当然。” 棋子与棋盘撞击声时不时响起,其余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似是在谈论,但只是他们三个之间在交谈,而不会打扰到正在下棋的两人。 白梨破罐破摔,胡乱落子,但无论怎么走,她的白子都被包围在里面,走不出去。 云蒸雾绕的棋盘上,那一片黑如暗昧的夜,将垂死挣扎的白色一点点围困、吞噬,逼着它勾勒出一个字的轮廓。 这回是她的名字,梨。 “这是你教我的。”坐在棋盘对面的少年和那日一样,举手之间有一片行云流水。 “不对。” 薛琼楼抬起目光,她揉着眼睛垂着头,目光有些呆滞,伸出一指,缓缓沿着那个字的边缘描摹:“我教你的,应该是相互相成,现在它被困在里面,是死局。” 他手心里的黑子在棋盘边缘轻敲:“我会让它活过来的。” 叮一声,棋子轻轻落下,云雾四散。 坐在一旁的“夏轩”慢慢垂下脑袋,细碎如米粒的泡沫从他手指尖飞出来,消散在空气中,紧接着是他的衣袍和头发,整个人在逐渐淡化。 屋内静如空谷。 棋盘两侧的人相对静坐,薛琼楼波澜不惊地盯着对面的少女,她目光还若有所思地黏在棋盘上,似乎没有察觉到身侧的异样。 泡沫越来越多,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消片刻,她身旁的人像蒸发在旭日中的露珠,无影无踪。 窗户中涌入的清透的天光,如一层轻纱将两人轻轻笼住,少女低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棋盘,少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窗外小雨如酥,三两声鸟鸣,窗内梦幻泡影,两人如屏风上的画。 原本坐着人的地上,只留下一根白色发带。 “阿梨。” 她如梦初醒般抬头。 薛琼楼将发带捡起来,重新执起棋子:“我们继续。” 她这回却有些心不在焉,没走几步便哈欠连天,最后直接倒在棋盘上睡着了。 薛琼楼悄然起身,轻轻将她横抱起来,四周灰蒙蒙的木板墙壁闪烁了一下,如油料剥落,露出金碧辉煌的原貌。 罗帷织金流玉,缀满珠贝,他手伸到少女发间,扯下她的发带,她躺在这张象牙床上,也像一个用象牙雕成的假人。 帷幔外还站着两个人。 “姜别寒”的身体也有些透明,站在他身旁、由泡沫塑成的少女似有所感,悲伤地看着他。 薛琼楼这次没有将他们打散,只是与他们擦肩而过。 不出几天,第二个人也能抹除。 薛琼楼再次经过那面铜镜,那缕枯萎的银发卷缠在牙梳里,藏着一段生死纠缠。 镜中少年面色惨白,仅仅维持两天的洞天幻境便让他心府间腥血翻涌,他擦了擦嘴角,面无表情地从铜镜前走过去。 他不会步任何人的后尘,总有办法,让死局起死回生。 — 姜别寒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夏轩火速到白鹭洲就近的驿站联系剑宗,师兄们已经千里御剑赶来。四人与玉灵道别,准备回宗门。 杏色罗裙的少女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发间一枚梨花华胜熠熠生辉。 “喂,”玉灵喊住她:“你等一下。” 少女转过头,迎着日光的眉眼弯似钩月,笑起来连酒窝里也盛着日光,“前辈,怎么了?” 玉灵坐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冷的,“你胆敢有不轨之心,就算离我千里之外,我也能让你魂飞魄散,连这张仅剩的皮囊都没有。” “前辈,我怎么敢。”少女露出惧怕的神色,“我现在就是无根之萍,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要饱受春风春雷的鞭笞,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玉灵的脸对准她的方向,静了半晌,“走吧。” 少女喜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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