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然后亲他,慢慢地亲,细细地亲,半天才说:“哥哥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什么?” “我知道你需要男朋友和家人,就像我爸妈需要儿子。但你多爱我一点,爱我,不要爱那个身份,好不好?” 纪决的话有点绕,左正谊听明白了。他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竟有些语塞。 他觉得纪决说得不对,他爱的当然不是男朋友和家人的身份,或者说,这个“身份”只有纪决才成胜任,不能一分为二来看待。 但既然纪决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心里有过怀疑。 “我爱的当然是你,不是别的。”左正谊迫不及待安慰纪决,就像纪决上回安慰他那样,“我好喜欢你,爱你,我也是你的。” 左正谊贴住纪决的鼻尖,吻他的唇。 热烈的爱意从唇齿间倾泻流淌,汩汩注入纪决的心。左正谊把他前半生的甜蜜都汇入这一吻,直亲得纪决头脑发昏,神魂颠倒,险些被溺死。 再也没人比左正谊更会撒娇了。他表露自己的需要时,四肢便如藤蔓,往纪决的身上攀。眼神黏稠得像糖浆,挂了纪决一身。 还要怎么承诺呢? 爱只能被体验,不能用言语解释。 “我真虚伪。”左正谊忽然说,“刚才听见你和你妈因为我吵架,我觉得很抱歉。但又有点开心,我好自私。” 他是亲得上头了,忍不住吐出实话。 纪决一顿,被他罕见的“阴暗”和独占欲包裹住,幸福得有些熏熏然,情难自禁道:“我也干过自私的事,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你在说什么呀?”左正谊推了推纪决的胸口。 “没什么,不重要了。”纪决狠狠地亲了他一口,“怎么办?亲不够……” 亲不够也没办法,左正谊艰难地从纪决怀里挣脱出来,坚定的意志都快被搅和散了:“还得训练呢,下回再亲。” 第94章 温驯 虽然左正谊和纪决相处时气氛总是甜蜜得要命,但其实他们每天讨论最多的话题是游戏相关,不停地练习,不停地复盘,公开场所如此,私下也如此。 但选手一味埋头苦练的作用很有限,教练组和数据分析师也至关重要。 然而,蝎子的教练组以孙春雨为首,水平叫人难以评价,左正谊对他们已经不抱太大期待了。他们能保证下限,提高上限的本事约等于没有。 数据分析师中规中矩,每逢赛前,会把对手的数据整合出来,拿给教练组用。也会阶段性整理我方选手的数据,给教练组当评估和改善的参考。 这些数据极其庞杂,囊括好几个方面。 拿左正谊举例,数据分析师会记录他的操作习惯,比如他一局游走多少次,通常在第几分钟去游走,游走路线是什么,先升级哪个技能,团战走位……所有一切,全部整理出来,加以分析。 只要样本足够多,就能用大数据来研究出他的弱点。 蝎子研究他的弱点是为帮他提高,研究对手的弱点则是为了打针对。 每个战队都有数据分析师这一职位,但只要是人,就会有水平的差距。有的分析师水平较高,有的一般,有的连“一般”都达不到,基本是凑数的——这种情况多出现在小战队身上,没钱就养不起专业团队。 总而言之,“团队”绝不仅仅是指五个打比赛的选手,教练,数据分析师,甚至队医等后勤人员,都对输赢有一定影响。 今天下午,左正谊就被蝎子的队医警告了。 队医是个年轻姐姐,具体多少岁左正谊不清楚。她不常出现,每周按固定时间来为他们检查身体,了解他们的训练状况,主要是强度方面的。 队医说,训练要适当,避免腰部、颈椎、手臂等过度劳损,否则适得其反,也会影响竞技状态。 这些话她基本每次来都要说,左正谊都会背了。 左正谊并非不当回事,但职业选手没伤病的反而少,尤其是年龄上去之后。大家不是不懂,只是很多事身不由己,不得不为之。 电竞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行业。 左正谊才二十岁,还没到该“留力”的时候。 但可能是他和纪决这几天确实太卖力,队医格外多叮嘱了他们几句,还跟教练谈了一会儿,以至于队医一走,孙春雨就来做思想工作。 孙春雨这人,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执教水平一般,所以听得进批评,谁的意见都会参考一下,被当众挑刺也不生气,人生信条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事难两全,性格太钝就少几分锋芒。 没锋芒没胆量,即便有新奇的战术,他也不大敢用,总是怕搞砸了背锅。 左正谊想不通,背锅又能怎样?无非是被骂两句,都进电竞圈了,谁能不被骂呢?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 孙春雨却说,也不全是怕被骂,主要是觉得责任太重了。 他害怕自己的选手因为他而失败,不想当对不起他们的“罪人”。 这些话孙春雨并未直说,他拐弯抹角地跟左正谊聊天,含含糊糊地带出几句。虽说得委婉,但难得有了交心的气氛,左正谊便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只能安慰他。 末了,孙春雨又保证,虽然他的水平没有汤米那么强,但现在进入赛季末冲刺阶段了,他一定竭尽全力,付出自己的全部,多加班多学习,不拖队员后腿。 他就差直接哭出来了,左正谊又无奈又好笑,感觉蝎子这帮人净是奇葩。 以前在WSND没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当时周建康的管理水平好,所有“场外因素”都被他拦住,不能出现在左正谊面前。 蝎子的战队经理杜宇成相比之下不太爱管事,颇有几分“懒政”作风,喜欢大事化小,小事装瞎。 至于老板方凯,一年也不来基地几回,开俱乐部是业余爱好,见成绩不好就找到“罪魁祸首”炒鱿鱼,买人,换管理,直到成绩好起来。大多俱乐部的老板都一贯如此。 股东什么的,就更不管事了。以纪决他妈为代表,他们可能都分不清什么叫打野什么叫中单,只会闭眼掏钱。 按摩的时候,左正谊想了想这些事,很快又抛到脑后了。 ——按摩师也是战队配备的,和队医分工配合,帮他们维护身体状态。 全队都按了一遍之后,到训练时间,还是照常训练。 蝎子的下一场比赛是4月3日的晚上,冠军杯八进四淘汰赛。 蝎子以B组第一名的成绩出线,对手在另外三个小组的第二名里随机抽签——这是小组第一的特权,有优先选择“较弱”对手的资格,这是凭实力为自己争取来的优势。 但实际上,小组第二未必比第一弱。 比如上赛季的WSND,就在小组赛发挥失常,以C组第二名的成绩出线。但他们一点都不弱,最终还夺冠了。 蝎子抽到的是XYZ战队。 如果说国内第一梯队的强队是“四大豪门”加一个CQ,那么XYZ就是第二梯队中的佼佼者。 XYZ原本排在EPL积分榜第六名,前天一场大胜,反超XH,成了第五。 他们在上半赛季的状态不算好,下半赛季反而稳定了不少。尤其是在版本更新后,一贯热爱打架的XYZ无比契合刺客版本,贡献了好几场精彩卓绝的比赛,让观众大呼过瘾。 比赛日前夕,也就是4月2日的晚上,打完最后一场训练赛,复盘结束,已经凌晨了。 平时这个时候左正谊会去打高分局单排,但他想起队医和教练的嘱咐,而且明天就是比赛日,所以决定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早点睡。 他摘掉耳机,给电脑关机的时候,纪决还在看视频。 看的是DN8战队的比赛视频。 DN8战队,是目前ECS(EOH韩国赛区冠军联赛)排名第一的队伍,也就是上回教练组给他们找来的中野“教材”战队。 “有什么感想?”左正谊走到纪决身后,盯着他的屏幕问。 纪决道:“打野很强。” “中单呢?” “没有你强。” “……” 左正谊被逗笑了,没把他的花言巧语当回事,俯身趴到纪决肩头上,伸手去够他的鼠标。 左正谊把视频进度条往前拖了几分钟,说:“这场我也看了,我觉得DN8中单最厉害的是‘贪’,你看,他不管去哪儿都不走空,什么都要蹭,什么都要偷。有的团战没他什么事,他也能莫名其妙地混到助攻。他的经济总是很好,很少被压,多么逆风的局都能发育起来。但他的个人操作不算最顶级,是用脑子玩游戏,不是用手。” “打野呢?” “打野你应该比我懂吧?”左正谊懒懒地压着纪决,呵欠连天,揉了揉眼睛。 纪决道:“我觉得打野也差不多,操作很强,但意识比操作更强。听说他们是同一个青训营出来的,十三四岁就开始当搭档,好多年了。” 纪决的口吻中不无羡慕,转头看左正谊一眼,缓缓地道:“十三四岁时我们也在一起,但我当时没想到你以后会打职业,如果我们也能从小一起训练——” “哎呀。”左正谊打断他,佯装生气,“还不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气走的,别提了,想打你。” 纪决低声一笑。 左正谊却道:“虽然有误会的成分在,但你那个时候真的很过分,好像个心理变态的叛逆儿童。” “我本来就是。”纪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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