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邱书慧轻轻拉住李楚楚的手,闲聊一般道:“我听说你家还有个哥哥,还是个将军呢,真是厉害。”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李纤纤哧哧笑了两声,转过来眼珠。见李楚楚默不作声,邱书慧也没叫她冷淡的态度吓退,谈话的兴趣颇高。 李轸的事情官家子弟谁不知晓,何必来问?邱书慧捧着一杯茶继续说:“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哎,赶明儿我去找你们吧,我也没什么手帕交,咱们一处也热闹。” 不经过李夫人同意,李楚楚本来不敢随意应承,可她转念想了想,便也同意了。李纤纤瞪大眼睛,等邱书慧走了忙问:“你答应她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还把她请进家里。” 李楚楚有自已的想法,敷衍道:“咱们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人家要来,接待就是了,有什么要紧?” 李纤纤听她这么说,只好气哼哼的,不说话了。 在林府一待就是大半天,晚上几人回府时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李夫人今日很是高兴,陪着林夫人前前后后地招待宾客,醉得靠丫鬟扶着才进得了门。 几人在花园月洞门边分开。夜晚的凉风一吹,李楚楚摸了摸发烫的脸,清醒了几分,她轻呼出口气。如月陪着她往回走,还没进门,屋里的小丫鬟先迎了出来:“姑娘可回来了,姨娘都等了半个下午了。” 李楚楚还没问话,张姨娘便出来了,一把拉住李楚楚,险些拽得她一个趔趄,如月忙在后头扶着。一句话没说,张姨娘先哭上了。 李楚楚和如月手忙脚乱地劝着,好不容易安顿好张姨娘,她这才开始说缘由。 张家儿女不少,张姨娘的哥哥张善荣借了妹子的光,早几年在李家铺子里做个掌柜,后来张姨娘去了庄子,李夫人自然将张家人清了个干净。 张家背靠李家这么多年,一时没了主意,家里人见天儿地闹腾,张善荣不知怎么搭上了一个通往西域的商队,在里头谋了份差事。日子长了,他便自已跟人合伙帮忙运货。前些时候局势紧张,货物稀缺,张善荣跟人从内地贩了一批上好的药材准备弄出去,谁知商队刚走到嘉同,就叫巡检的营缮郎给查了出来,说里头私藏了兵器。这下一顶通敌的大帽子扣下来,张善荣立时便被逮捕扣留了。 “……你外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儿,家里就靠着你大舅舅。本来丢了掌柜的差事就够要命了,如今这不是雪上加霜?咱们要不帮一把,不定怎么叫人戳脊梁骨。” 李楚楚头疼得很,拉住张姨娘道:“那倒是要怎样呢?总要先把人弄出来,外家就没找人去打点?既然是李家的姻亲,断不该连面都见不到。” 张姨娘眼神闪烁:“我倒是想找夫人呢,只是你也知道她是最不愿意见我的。何况这个事情落在她手里,万一夫人大义灭亲,就更糟了。” 说到底她还是怕夫人借机整治她,毕竟依着李夫人面甜心苦的做派,也保不准。李楚楚定定地坐着,脸色沉静。 张姨娘怯生生的,看李楚楚似乎很为难的模样,忍不住出主意:“我想你自小养在夫人身边,跟你大哥总比我们亲近,你去找他说说。我是不相信你舅舅胆大包天,知法犯法。” 张姨娘盯着李楚楚,见她似乎往后缩了一点,原本恬淡安宁的气质瞬间也沉郁了些,但还是继续劝说:“你要不搭把手,你亲娘我可是半点退路也没有了,好歹那是你亲舅舅。” 如月一直陪李楚楚听着,张姨娘不知道李楚楚的难处倒也能理解,可这话说得也太理所当然了些。她见状忍不住道:“姨娘这话叫人听见该打姑娘脸了,姑娘正经的外祖家可不姓张。” 张姨娘眼睛一瞪,随即又蔫下来,讪讪道:“不管什么身份,总归是你嫡亲的亲人,你可不能不管。” 如月看了一眼李楚楚,替她作难。李楚楚粉白的指尖掐住手指,低声道:“那我明日去问问。” 张姨娘朝她跟前靠近了些,急道:“你舅舅都没消息一天了,我在这儿等了半日,这会儿左右还早,不如现在就去问问。” 她心里想的是,时间长了传到夫人耳朵里,那她跑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张姨娘见李楚楚身上还是赴宴的打扮,衣裳也都还整洁,又道:“这样就挺好,不必收拾了。我算到你们回来定是喝了酒,早叫人熬了醒酒汤,你送去给你大哥。” 李楚楚道:“姨娘想得周到。” 张姨娘笑了笑,将丫鬟送上来的篮子递到李楚楚手里,拥着她出了门。 刚过酉时,府里巡夜的婆子将灯笼高高地挂起来,橙黄的光照亮门前的一片。夜里寂静,李楚楚站在树下,清透的月光被树木筛在她身上,像一层薄薄的纱衣。 她静静站了一会儿,就在如月要问她打算的时候,她突然出声叫如月去叫门。等了一会儿,开门的是戚嬷嬷,见她主仆二人,有些诧异。 李楚楚绕过她走进里面,在院子中间站定,先打量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人才问:“大哥呢?” 戚嬷嬷屈膝道:“大爷在林府吃醉了酒,这会儿正歇着呢。” 李楚楚点头,晃了晃手上的醒酒汤:“我去瞧瞧。” 戚嬷嬷轻声应了一声,随后被如月拦下:“嬷嬷您就省事些吧,姑娘难得来一回,大爷指定高兴,咱们何苦做恶人呢?” “不是,彩云在里头伺候呢。”𝔁ᒑ 屋里也安静,树林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远远的,听不真切。彩云坐在床边,在无人的时候,藏不住满眼的痴迷,迷恋的视线一遍一遍扫过床上男人的脸。 李轸眼睛轻合,长长的睫毛轻颤一下。他精致的嘴角紧闭,牵动微蹙的眉心,在灯下俊美得犹如天神。 彩云慢慢凑上前去,紧盯着李轸的嘴,余光忽然瞥见一道俏丽的影子,吓得她连忙惊呼一声,跌在地上。她随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面容通红,束手立在一边,等李楚楚走上前来,忙先开口道:“姑娘怎么来了?我正打算给大爷洗漱。” 戚嬷嬷从门外探头进来,身后的小丫鬟端了热水和帕子,有条不紊地将盆子放在桌上后,又整整齐齐地退了出去。 彩云见李楚楚脸上毫无异色,想是没看清她在干什么。她将帕子在水里浸湿,拧干了为李轸擦脸。 李轸似乎真醉得厉害,却也还有意识,帕子一挨着脸立马偏头躲开了。彩云换个地方擦,他躲得更厉害,折腾许久,彩云愣是一点没擦到。 彩云脸上冒汗,又窘又委屈,快速瞥了李楚楚一眼,后者权当没看见。谁能想到,夫人专程将彩云送给李轸做通房,几个月了,她连人衣角都没碰到。如今好不容易得来个亲近的机会,李轸就算喝醉了,也是极不配合。 他分明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可对彩云丝毫不动心。一次李轸沐浴,彩云打着送衣服的幌子进来,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偏生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李轸睡着的时候,剑眉凌厉,仿佛一柄无鞘的宝剑,寒光内敛,光芒深藏,叫人不敢逼视。只是此刻由于被人打扰着,他轻蹙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我来吧。”李楚楚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立时便想反悔,然而彩云已将帕子递到她手边。 她只好坐到彩云原先的位置,尝试着帮李轸擦脸。她没干过伺候人的活,想来擦得也不是很舒服,李轸却没有躲开。 他的眉心渐渐舒展,甚至追着她的手,将脸埋在李楚楚的手心轻蹭了一下。李楚楚一怔,往身后看了一眼,如月连带着彩云早不见了踪迹。 睡着的李轸没有清醒时锋芒毕露,头发软软地贴在脸边,特别安静乖巧,没有那股子压迫人的气场。 桌上的灯烛“啪”的一声炸出一朵烛花,李楚楚将帕子又换洗了一道,转头发现李轸已经醒了。那漆黑的眸子在夜里发出微弱的光,正静静地看她。 李楚楚下意识后撤,正准备站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感受到皮肤上烙铁一样的滚烫,她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哑,似乎尚未从酒后的迷蒙中回神,低语道,“怎么做梦了?” 李楚楚将帕子放进盆里,张姨娘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可是此时此刻,她实在说不出来。她站起身,低声道:“我喊彩云进来,这儿有醒酒汤,你喝一点吧。” 她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便被人一把拉过去,天旋地转跌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他扭过她的脸,满是酒气地感慨:“我没做梦啊。” 这一声喟叹竟然有几分庆幸高兴的意思,李楚楚一时间有些慌:“你先放开我,丫鬟们都在门外。” 李轸轻笑,声音低沉悦耳,似乎感到畅快:“阿楚,你自已送上门,我怎么能不解风情?” 李楚楚有些着恼,闹腾一通,脸也折腾红了:“我说真的,彩云还在,被她看见了怎么办?” 李轸把脸埋在她头发里,着迷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有些赌气道:“知道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最好,我们为什么要躲着?” 这可真是趁醉撒泼了,李楚楚被他禁锢在怀里,胸口起伏不定,低声呢喃:“你别闹了,我真要走了。” 可他舍不得让她离开,仍将人困在怀里。李楚楚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她紧紧闭上眼睛,心里跟自已说,她是有求于人的,就顺着他这一回。 或许心上的禁锢松动,身体便不再一味抵御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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