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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在杀死他们。一个精神病患者心里想什么的可能性都有。 艾略特低低地、喜悦地笑了一声,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你在吃醋吗?” 是了,在这个连环杀手眼里,他们显然理应陷入热恋。或许,那些受害者正是他按照自己的标准所选择的“恋人”;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被杀了,也许是就算艾略特疯到了这种程度,最后也意识到那些可怜的家伙只一心想从他身边逃离。 “我不能吗?”赫斯塔尔面不改色地反问,他给那些黑帮成员做辩护的时候说出过许多比这违心多了的混账话,这根本没什么,“毕竟,现在我无处可去了。我不应该在意这种问题吗?” “噢!”艾略特小声说道,他手忙脚乱地把快餐盒子放在边上的折叠桌上,然后迅速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赫斯塔尔的肩膀。 那干裂的嘴唇充满热情地落在他的下颔和脖子上,带来一阵令人不喜的触感。赫斯塔尔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激怒对方,看看对方把那些受害者的颈部割成什么样子吧。他慢慢地、慢慢地向后仰头,坦露咽喉,精心计算出表现顺服的角度——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那个男人说,他头发沉浸在玻璃花窗一片模糊神圣的光芒之中,“我亲爱的孩子,我正在洗清你的罪孽。” 赫斯塔尔的喉咙里哽着毒辣的词句和作呕的欲望,但是两者最终都没有一丝泄露出来。艾略特埋首他的颈肩,轻柔地咬着一小片皮肤,把那里舔得湿漉漉的。 他狂热地要求道:“再说一遍。” “哪一句?”赫斯塔尔问,然后他顿悟了,“哦。” 他在心底某处冷笑,因为自己正中红心感觉到了冷酷的喜悦。他开口的时候把声音压得低之又低,就好像没注意到对方下身精神起来的器官和逐渐粗重的喘息。 某种意义上,赫斯塔尔知道必然会发生什么,毕竟对方确实也是个强奸犯;不过他也拿到了那把钥匙:也就是那把用于保命和摧毁对方的钥匙。 夺取一个人的性命是多么容易啊。 赫斯塔尔顺从地重复道:“现在我无处可去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又加重了筹码,说:“显然,我只有你了,艾略特。” 这年轻人在他颈窝之间喷出声狂喜的哽咽,赫斯塔尔能听见对方手忙脚乱带来的布料磨蹭声、还有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这事早晚要发生,他无心也无力阻止。 那年轻人紧紧地搂着他胡乱顶弄胯部,把湿淋淋的前列腺液蹭在他的腿上,嘴唇擦过他的嘴角。一个人紧挨在他身上对着他——违背他意愿地——手淫只会给他带来一种熟悉的反胃感觉,在这种时候他宁可把思绪沉向别处。他想,这可悲的妄想症患者,显然入眼之处皆是微妙的暗示;对这种人而言,一定深信着他选中的那些金发猎物正深深地与他相爱。 这样的故事结局往往会非常悲惨。 “你这样说我好高兴。”艾略特在他的耳边说,吐息灼热,声音破碎,他的手指之间挤出黏腻的水声,“就这样留在这里,让我照顾你——” 赫斯塔尔稍微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艾略特对他的受害人的情感不仅仅是“爱”,他爱的方式是很怪异的。当赫斯塔尔对他说“我只有你了”的时候,艾略特显得异常兴奋;对方对他从自己手里吃食物的行为显得过分开心,那并不是为了让他的俘虏活下去的必要举措,他分明享受整个过程;他说,“让我照顾你”,是吧? 这可不是什么平等的爱情关系,就算是对深信不疑跟陌生人陷入热恋的妄想症患者也是如此。 ——显然,杀手强尼非常享受将他的受害者置于弱势地位、并且亲手照料他们的感觉。 而艾略特在他耳边发出一声颤抖的呻吟,射在了他的腿上。 这是寂静的一秒,这年轻人的手指颤抖着在他的西裤上抹开那些黏糊糊的液体,似乎想要让它们覆盖的范围更大,就如同赫菲斯托斯徒劳地追求雅典娜。 他的手指富有占有欲地在赫斯塔尔的腿上打旋,把那些液体揉进布料里,直到他的囚徒能感觉到湿淋淋的布料紧贴着皮肤,而赫斯塔尔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远方。 ——当阿尔巴利诺去和他吃晚饭的时候,对他说:“当追求美的享乐时,不理性的欲望战胜了引发正当行为的判断……它就是被称为爱的强烈热情。” 它就是被称为爱的强烈热情。 柏拉图的《斐德若篇》,当然了。但是阿尔巴利诺为什么要忽然引用那句话呢?他其实不认为阿尔巴利诺真的把他们之间的这种复杂关系定义为“爱”,况且阿尔巴利诺也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到在承认自己的心理缺陷的同时去谈论“爱”——他们都知道那毫无意义。 更况且,《斐德若篇》中谈论的爱是古希腊长者与少年之间的爱情,这种关系显然与现代人们对爱的定义天差地别。除非那是一句暗示,对阿尔巴利诺心知肚明会发生而赫斯塔尔本人尚不知情的事情的暗示。 柏拉图在《斐德若篇》里论述:爱人者喜欢比自己弱的人。 所有这些被爱人心灵上的种种缺点一定会成为爱人者的欢愉泉源;假如这些不是早已经是内在的特性,他也会加以培育,因为若是不如此,就等于是剥夺了他自己当下的乐趣。 杀手强尼非常、非常享受照顾自己的受害人的感觉。他喜欢对方被无能为力地绑在那里只能任他摆布;喜欢对方从他手上摄取食物;喜欢对方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只能等他归来。 艾略特在他耳边喃喃地告白道:“我好爱你。” 赫斯塔尔皱起眉头来,艾略特当然没看见冰冷的情绪在他眼里逐渐堆积,那是来自于维斯特兰钢琴师的嗜血杀意。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在整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注: [1] 真相很少纯粹,也绝不简单。 ——王尔德《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2]赫菲斯托斯曾经试图追求处女神雅典娜,并且把精液滴在了雅典娜的腿上。愤怒的雅典娜用羊毛擦掉了精液,把它丢到地上,便使地母神盖亚生下艾力克托纽斯。 当他们只能敞开身体任他予取予求… 那只手落在他的头上,手指有力,指腹粗糙;教堂的高窗之中正漏入清晨时刻昏茫的阳光,暗淡又阴沉;他站在祭坛之前的某处,光洁冰冷的地面上,就正在十字架之下,且被十字架后方的圆形玫瑰窗拢在一片无处可逃的光辉之中。 教堂侧面长窗上镶嵌的彩色玻璃图案是一个年轻人为埃及法老解梦,他向法老预言了埃及的七年饥荒——他是就约瑟,雅各与拉结所生之子,以色列十二列祖之一。他的父亲雅各爱他胜过众子,因此送给他一件美丽的彩衣,约瑟甚至因此被他的兄长们嫉妒。 “我的孩子,”那个人说道,声音里有一丝厚重的余味,“我爱你胜过众子。” ——然后赫斯塔尔猛然惊醒。 房间里除他之外空无一人,艾略特并不在。他躺在那灰扑扑的、绝不舒适的床垫上,因为急促的喘息而感觉到喉咙阵阵干涩发疼。他的双手依然被反绑在背后,随着意识回笼开始泛起一阵针扎似的疼痛。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一部分手指了。 赫斯塔尔这一晚上当然不可能睡好,虽然他知道艾略特不可能在他在睡梦中的时候杀他,但是他还是醒了好多次。这导致现在这一刻他比任何一个早晨都更加头晕目眩,伴着一阵想要干呕的幻觉。 他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动作,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所以,这就是阿尔巴利诺对他的报复,赫斯塔尔忍不住对着霉变的天花板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 在鲍勃·兰登那一案中,从审前听证会上治安法官禁止阿尔巴利诺取保候审开始,到CSI在兰登家中搜出了足以证明阿尔巴利诺无罪的证据为止,这位法医一共在新塔克尔联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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