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姜离一愣之后,惊喜地瞪大眸子,“这是……哪里来?的?可是找到了她?!” 姜离当年与小薛泠在济病坊共苦三月,后来?薛泠被?收养便断了联系。 她本不?知?小薛泠是谁,可前岁筹谋该以何?种身份回京时,忽然得知?薛氏有个孩子被?拐走多?年未归,一番打探之后,方?惊觉幼时相逢的伙伴正是薛氏大小姐,后又让沧浪阁帮忙找人,几月没消息后,才有了冒名之行。 这块玉牌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年薛泠贴身佩戴,像护性命一样护着玉牌,因薛泠“不?会说话”,常常遭人欺负,她替薛泠出了两?次头?之后,得了其信任,薛泠便将此物?给她看。 这玉牌乃简老太爷亲手雕刻,世上只此一块,她当年觉得精美至极,心中暗暗羡慕,模样便记得格外清楚,因此防制之后才骗过了薛琦。 她万万想不?到忽然找到了玉牌,惊喜之余又道:“她在哪里?现在薛氏被?抄家,此事?只能秘而不?宣,是曲叔给你的消息?” 姜离太过激动,待话音落定,才发现几人面色愈发难看。 裴晏默了默,道:“昨日傍晚我们找到了安业坊的祭祀地,这块玉牌是在死者骸骨旁找到的,如?果猜的没错,当年的薛泠不?是被?收养走了,而是被?邪道所害。” 姜离如?遭雷击,“安、安业坊?尸骸?!” 裴晏点头?,“宋亦安验过尸体了,死者是个七八岁的女童,当时的身量应在四尺左右,骸骨并无残疾,若并无残疾,那多?半是耳聋、眼疾、口?疾之类,也对得上,当然,最要紧的证据还是这块儿玉牌。” 姜离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明?明?是被?领养的,她是被?领养走的啊——” 说至此,她忽地惊醒,“是了,阿彩也是被?领养的……若阿彩也出了事?,便是说,这领养不?过是邪道拐骗孩童的幌子?” 姜离惊的无以复加,紧紧攥着玉牌,仍不?愿相信。 她这么一说,宁珏将一旁的小包袱打了开,“昨夜我探了长安沈宅,找到了沈二爷近日所用之药,他?的确在服用丹丸,但我还看不?出来?这丹丸有何?异常,不?过,我在他?内室搜的仔细,还找到了一样东西——” 宁珏这时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鉴,打眼看去,似是一面铜镜,但将正面一翻,这正面之上刻着的竟是那副八卦凶兽神像! 姜离惊道:“他?真与邪道有染!那我那日看到的花车便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裴晏转身拿出一个锦盒来?,“昨夜宁珏去探沈氏宅邸,我则让九思去坊间收了仙楼的绒花回来?,这绒花栩栩如?生,因是绢纱制成,有不?少人专门?留着赏玩,九思收了数十朵,又在其中找到了你说的那种印痕,你看看——” 锦盒内堆着不?少绒花,最上面几朵和姜离那日所见一模一样,花瓣之上正有胖乎乎的云彩印痕,且每一片的印痕都不?相同,仔仔细细对比后,似是被?指甲掐出来?的。 姜离呼吸急促起来?,“不?是巧合,那我那日便真的遇见了阿彩!也就是说,阿彩被?领养也真是邪道骗局,她现在就在邪道手中!!” 她看看绒花,又看看玉牌,一时急得眼眶都赤红起来?,“难怪……难怪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我只以为领养她的人也搬了家……” “我……我记得景德二十六年也有花魁巡游,当时我初入长安,甚至还跟着师父在御街旁看过热闹,倘若那时……” 倘若那时小薛泠就在花车中,这冥冥中的命数该是怎样残忍?! 姜离心痛难当,背脊阵阵发凉,见她如?此,裴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阿彩姐妹很危险。” 姜离牙关紧咬,逼自己冷静下来?,又道:“如?果这沈二爷一早入了邪道,那只怕登仙极乐楼已经参与多?年,阿彩上花车,可是那乩童之礼?” 裴晏颔首,“极有可能,我已布了人手,但眼下不?好贸然行动。” 姜离心念百转,“登仙极乐楼……竟是登仙极乐楼,当年那林瑕最终入了的便是仙楼,且若我没有记错,七年前的瘟疫便是在当年的花魁巡游之后爆发的——” 虞梓桐和玄灵道长也在一旁,此刻她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连瘟疫也是邪道所为?” 这一点姜离前日便和裴晏推想过,如?今沈二爷既入邪道,此推想便只真不?假。 虞梓桐又道:“若瘟疫与登仙极乐楼有关,那当年那场大火,是不?是为了毁尸灭迹?却将你和其他?人连累了?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景德二十六年被?活祭的是淮安郡王,景德三十三年被?活祭的当真是皇太孙?” 诸问一出,姜离忽然看向沈二爷服用的丹丸。 这丹丸赤褐色,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姜离不?知?怎么,这时道:“先让我验一验他?用的药,拿清水和干净茶盏来?——” 裴晏心知?她如?此必有缘故,立刻吩咐九思去拿。 一旁宁珏和虞梓桐对视一眼,皆有些不?解,宁珏问道:“已经找到这铜鉴了,还验药丸做什么?他?定是邪道之徒无疑了啊。” 姜离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双眸直愣愣的,更像是着了魔一般,待九思将茶盏等物?取来?,她立刻去一旁的案几上细究起来?。 虞梓桐看不?明?白,忧心道:“就算我们知?道那沈二爷有问题,但如?今怎么找到阿彩姐妹呢?如?果打草惊蛇,岂不?是害了她们两?个?” 宁珏也道:“我昨夜都想再探一次仙楼,可我想起此前去搜查时,那楼台里里外外都搜完了,根本就没发现任何?与邪道有关之物?,他?们一定藏得很好,我们若要出击,只能一击即中,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裴晏这时肃容道:“还有一种更棘手的可能——” 宁珏定定看向他?,裴晏道:“若此前仙楼花魁巡游便是乩童之礼,那乩童之礼已结束三五日了,今岁的布阵活祭又会在何?时?按前两?次来?看,大规模的死人并不?在特定的时辰,但之后的数次活祭只怕不?会间隔得太久——” 二人说着话,不?时去看姜离,便见姜离面色专注,眼神迫切,像急于确定某一个结果似的,虽是不?明?白,他?们也尽量不?打扰。 这时裴晏又走向舆图,道:“景德二十六年的祭祀,如?今只剩下北面难已确定了,包括庆阳公主府在内的五家都十分配合,却都没找到线索。” 宁珏这时看向玄灵道长,“你就没有别的法?子?” 玄灵道长叹道:“我只精通五行八卦之论罢了,一定就在这条轴线之上。” 宁珏又看向舆图,“这些地方?范围还是太大了,且这些府邸皆是王公宗室,我们总不?能掘地三尺的搜吧,除非有切实证据,不?过……这些人各个身份不?凡,邪道首领会不?会在他?们之中呢,敢拿郡王活祭,这首领本身定是非富即贵。” 虞梓桐道:“不?是盯着仙楼吗?看看那沈二爷在与何?人有连络不?就成了?更甚者,万一头?领就是沈二爷呢?并且——” 虞梓桐话音未完,忽然看向了远处的姜离,“你怎么了?” 众人回头?看去,便见不?知?何?时,姜离已停下了验药,她面无血色地坐在桌案边上,顷刻功夫,额上已溢出了一片冷汗来?。 裴晏连忙近前道:“怎么了?” 姜离没答话,她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杯盏,眼底又t?是震惊又是骇然,口?中更是喃喃有词,“原来?是这样……” 此言道出,她忽地咬牙道:“原来?这才是要我性命的原因……” 裴晏面色一变,“你想明?白了?” 姜离当年不?过是追着林瑕闯入了登仙极乐楼,直至如?今,她都不?明?白何?以要至她于死地,可就在刚刚,她似乎想通了一切。 她看一眼裴晏,再看一眼窗外天?色,见日头?西垂,天?边晚霞似火,便强逼着自己定下心神,“我明?白了,我一直不?敢相信,但现在我不?得不?信了,只是……” 虞梓桐不?解地上前,“什么不?信?又什么信了?” 不?知?怎么,姜离语声发哑,双眸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竟隐隐发红,见虞梓桐发问,她看向虞梓桐的目光竟带着两?分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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