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礼待的,此?番他若是请你帮忙查那毒物来处,你莫要推辞,这事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定西侯府你明白吗?” 姜离面?上一片恭顺,“父亲放心,我自然明白。” 薛琦松了口气,又道:“段霈是未来的段氏家主,更是肃王臂膀,如今他死了,这事无论如何平息不了,父亲会盯着,你是薛氏女?儿,你也当知道如何做。” 姜离再度应是,薛琦见她乖觉守礼,心底却漫起几分古怪之感,这个大女?儿本?事颇高,可?回长安之后,明明在行医为?善,却总碰上人命案子…… 他定了定神?道:“泠儿,你平日里治病救人,父亲不拘你,但若牵扯了朝堂与?太子,你可?得事事听父亲的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离继续应好,薛琦见她满脸真挚,心底那股子怪异便也散了去,见天色不早,直让她先回去歇下。 待出了前院,姜离面?色冷了下来,怀夕在旁道:“姑娘怎么看啊?今夜之事总不能真是定西侯府那两兄弟下的手吧?” 姜离拢了拢斗篷,也在想今夜之事,“谁下的手先不论,凶手如何杀人尚是未解之谜。” 怀夕也道:“可?不是,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刺的,除非当日楼里有武功臻入化境之人,但这样的人,我在江湖上都没见过,就更别说长安城这些世?家子弟,但一日查不出来,大家便会怀疑与?段霈不睦者,高世?子不是还和段霈打过架吗?” 怀夕说着段霈,姜离却想到了李策,此?前在庆春楼,李策也与?段霈生?过争执,此?事若传入肃王和段国?公?耳中?,自又是一番质疑。 回盈月楼时已近二更,姜离梳洗后无眠,便拿来纸笔,在白宣之上画起登仙极乐楼的布局来,画来画去,她仍是难以解谜。 罗刹的机关不易更改,她虽然未亲眼所见,但裴晏已经查过,若是机关出岔子,裴晏不可?能看不明白,若不是机关,那段霈胸前的刺伤从何而来? 苦思良久未果,姜离带着满腹疑窦歇下。 - 翌日清晨,姜离刚用完早膳,长恭便自外院而入,禀告道:“大小姐,裴少卿身边的九思来了……” 姜离有些意外,“请进?来。” 不过片刻,九思快步到了盈月楼,姜离站在门口问?道:“你家公?子有何事不成?” 九思拱手行礼,又笑道:“姑娘,我们公?子请您往大理寺走一趟,昨夜您走之后,段氏硬要把段霈的尸体接回去,公?子后来允了,那之后我们又里里外外搜了多遍,仍没有找出毒物的线索,如今证物都被?我们带回了衙门,公?子说还得请您相助,因您说的那种毒物产自西夷,我们问?过了长安大大小小药铺几十家,都没有这种毒物的。” 姜离眉头轻拧,默了默才吩咐怀夕,“把我的斗篷拿来,我们走一趟。” 怀夕应是,九思兴高采烈起来。 姜离披上斗篷朝外走,九思落后两步,脚步轻快地打量薛氏的府邸,怀夕瞥他两眼,“如今死了一位世?子,你怎么还这般开怀?” 九思耸耸肩,“我们和段氏并无深交,莫不是我还得为他悲痛些?” 怀夕轻哼一声不言,九思又看向姜离的背影,“我是因有姑娘相助,才觉得高兴。t?” 怀夕翻了个白眼,更懒得说话,待出府门上了马车,直奔大理寺衙门而去。 今日时辰尚早,马车行至顺义门时,下朝的官员车马尚未散去,几人步入大理寺衙门,待到东院时,只听见卢卓和冯骥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公?子,薛姑娘来了——” 九思禀告一声,又掀帘请姜离入内,进?了门,便见果然是卢卓二人再向裴晏禀告什么,裴晏看了一眼姜离,对他们道:“继续说。” 卢卓应是,“那致幻鼠尾草只怕要去长安黑市上找,外头几乎没有卖的,且这毒无色无味,我们的仵作也未见过,实在难寻蛛丝马迹。” 卢卓说至此?一笑,“不过薛姑娘来了,想来能为?我们解惑!” 姜离走上前见礼,一抬眼,便见裴晏身前书案之上摆满了文?书卷宗,除了昨夜新誊录的证词之外,还有数本?陈旧卷宗,裴晏道:“这案子疑点甚多,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姑娘昨夜说的致幻之毒,但你也听到了,衙门的人不擅辨此?毒,因此?有劳姑娘相助。” 裴晏有礼有节,姜离当着卢卓几人,也仪态娴雅道:“大人客气了,能为?衙门尽绵薄之力是我之荣幸。” 裴晏唇角牵了牵,又沉吟道:“昨夜在你上来之前,他们已经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遍事发时的景象,彼时未解毒,几乎每个人的说法都含糊变幻,后来解了毒,他们十个人的说法也颇不相同,分明是一样的幻术,可?所见却多有不同。” 顿了顿,他又道:“证供只是其一,宋仵作后来又反复验看了三遍段霈的尸首,却也只发现了一处古怪,段霈胸口两处锐器伤,靠右的伤口极深,靠左的伤口则浅,好似凶器中?途有了折损,而他判断,凶手行凶的凶器形状极像一把双刃短匕。” 姜离不解道,“折损?现场可?发现什么?” 裴晏摇头,“演台之上只有大片血迹,并无任何可?疑锐物。” 凶手是否真的下毒,若下毒,用了何种下毒之法? 下毒之后,凶手如何杀人,以及用了何种凶器? 案发已有一整夜,大理寺却并未查出有效线索,姜离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卷宗,道:“还是先去看证物吧——” 裴晏颔首,“你们在此?候着,薛姑娘请随我来。” - 今日是个阴天,穹顶上铅云密布,姜离披着月白曲水竹纹斗篷跟在裴晏身后,待走进?一条处在风口的甬道时,姜离的斗篷瞬间?被?吹得鼓胀,寒风亦刀子一般割人,她吸进?一口冷气,差点呛咳出来。 她微微侧过身避风,可?下一刻风忽然消失了,转眸一看,便见是裴晏挡在了她身前,他身量英武,背脊挺括,往前一立似堵人墙。 此?刻四下无人,姜离拢紧斗篷,背脊也笔挺似剑,有暗嗤一声,六年已过,裴晏到底还是有些变化,从前的他可?没有这般体贴。 裴晏瞟见她神?色,略低声道:“怎么?” 姜离眉头扬起,“没什么,看的有趣罢了。” 裴晏深深看她,姜离不知想到什么,神?容微肃,“段霈之死若查不明白,段氏和肃王应该只会怪在高家身上……” 裴晏默然一瞬,“你想问?什么?” 姜离想了想,还是道:“我虽不知段霈这几年来与?李策私交如何,但数日之前,他们在庆春楼生?过一场争执,当日在场之人不少,万一有人因此?做起文?章,李策只怕要引人怀疑,且他行事素来无忌……” 裴晏看向无垠的铅灰天幕,开口时语气也染上了寒肃之意,“他贵为?郡王,肃王不会动他,你与?我说这些,是想提前打消我对他的怀疑?” 姜离话头一堵,“难不成你认为?李策会害段霈?” 裴晏目不斜视道:“万事皆有可?能,你若是因为?……因为?当年故人之谊偏信于他,实在是草率了些。” 姜离横裴晏一眼,“那我自是比不上裴大人公?允严明,大人尽管按章程疑凶,咱们拭目以待。” 她说着加快步伐,迎着冷风出了甬道,裴晏欲言又止一瞬,到底没再说下去,二人几乎并肩而行,再走了一段积雪未化的小径便到了存放物证的库房,见裴晏过来,守在外的武卫忙上前见礼,待门打开,便见屋内摆满了沾着血污的家居摆设。 大到露台上的桌案,小到用过的杯盏烛台,皆被?搬了回来,姜离挽起袖子,倾身一件一件检查,见她默不作声,裴晏挥退武卫,问?道:“你怎知他们争执之事?” 姜离头也不抬道:“因那日我也在庆春楼,我与?阿桐她们相约庆春楼,却不想遇到了李策他们,因他们未提前定下席案,便与?我们合席同饮了,他和段霈的争执,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日还有孙蓁和殷嘉宁。” 姜离一边查证一边说,说完心觉过于详细。 裴晏接着问?:“那昨夜呢?” “昨夜便只是巧……” 姜离话答的利索,话至半途才觉不对,她抬头看裴晏,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严肃模样,颇有些不忿道:“怎么了?登仙极乐楼我自己去不得?今时不同往日,可?别拿那夫子做派指点江山,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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