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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了个身。 萧驰野把帕子搁一边,让开了身,示意孔岭进去。待孔岭掀帘进去,他也跨出了门,站在檐下冲近卫们打了声哨。 “尸体让骨津处理掉,最迟今晚,该洒醋点水的就问颜氏要。”萧驰野看了眼天气,“虽说入秋了,没那么热,但昨晚看敦州的官沟也堵得死,不通掉就易发病,你们留意着点。” 敦州没有衙门管理,底下的官沟早都乱了套,跨沟建屋的人多了去,堵得比阒都还严重,今早血流成洼也是这个缘故。入秋了是没夏天那么热,但太干燥了,昨晚的火烧那么久,也是因为民区都屋檐抵屋檐,全部挨在一起了。 他站门口吩咐事情,里间沈泽川也在和孔岭谈事。 孔岭坐在床边的小椅上,说:“我们在茨州收到府君的信,马上就开始检查守备军。当时是元琢要守备军出城东行,在边博营南边的边线上等着禁军,说禁军要是来了,那就齐力南下,要是没来,那就静待不动。”他讲到这里,露了笑,“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因为府君当时在信里嘱咐我们没命令就不要擅自行动,得亏元琢坚持。” 沈泽川半靠着枕,看着孔岭带来的信,道:“元琢是看懂了那封信的含义。” 沈泽川写不了信,好些东西都是口述的。当时马车周围还有受俘的土匪,其中有不少人是六耳的旧部,而六耳又是雷惊蛰的信鸽,沈泽川信不过这些人,所以在给茨州下命令时说的是“无命令不乱动”,但他紧跟着就下了去往敦州的命令,在这里头玩了个文字游戏,姚温玉一听就懂。 “府君深谋远虑,前些日子咱们谈敦州,还想着要等明年春后才能来,不想府君已经筹谋得当了。”孔岭说道。 “这次是碰了巧,”沈泽川很清醒,“我劫了那批辎重,只知道敦州还留着四百个蝎子。我暗示茨州出兵,原本是想借着这个理由让守备军试探一下敦州的深浅,能够活捉雷惊蛰就可以了。谁知他还带来了万余骑兵,正撞到我手里了。” 早在茨州商谈时,他们就说过要先稳住樊州翼王的小朝廷,再谋取敦州,因为翼王能够替沈泽川挡住启东的戚竹音。沈泽川如今手里握着茨、茶两州,靠商路起势,在中博只能算是一隅之主,东边的敦、端、樊、灯州各有其主,沈泽川想要拿掉他们,必须得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否则他一旦动兵,戚竹音就有了打他的理由。 雷惊蛰恐怕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来剿除海日古的,却成了沈泽川攻打敦州的最佳理由。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件事情,就是雷惊蛰在端州混久了,已经忘记了中博如今还是大周的土地,他带着一万骑兵深入敦州,算是肆无忌惮,根本没有把樊、灯两州的翼王放在眼里,更没有把茨州的沈泽川放在眼里。 孔岭原本还有事想禀报,但听着窗外起风,没片刻就沙沙的下起了细雨。他连忙站起身,替沈泽川关上窗子,说:“府君此行着实危险,有些话,本该由元琢来说,但他不便远行,就由我斗胆代劳。” 沈泽川似是知道孔岭要说什么,把信搁在了被子上,看向孔岭。 孔岭走了两步,说:“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府君屡次深入险地,实在不妥。茨州的基业才括出雏形,茶州的入籍还没有完善,离北的互市也没有开始,府君是家中的主事人,这样做,悬的是后方诸君的忠义之心。” 孔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就是沈泽川如今已是“府君”了,他手里握着茨、茶两州的命脉,背后还卧着离北这只老虎,所谓的大业才露尖角,往后还有许多事情都要他拿捏决定,他绝对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沈泽川和颜悦色,对孔岭微微俯了身,说:“先生教训得是,我此番必定会诚心反省,不再轻易涉险。” 待孔岭出去后,沈泽川把信折好,收回床头小案上。他右手重新包了起来,双指受力变形,大夫正的时候流了满头大汗,这会儿还在生痛。 外边下了雨,像是要替敦州清洗街道,好些事情沈泽川还没有做,但他此刻靠在枕上,除了萧驰野谁也不想见。他等了小半个时辰,萧驰野都没进来,最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沈泽川再醒时是被热醒的,他已经被挪到床里边了。天黑漆漆的,风雨声急促。他一偏头,看见萧驰野靠坐在床外沿,借着微弱的烛光在看信。 沈泽川一见萧驰野,就哪儿都疼。他才睡醒懒得动,贴着枕懵了会儿神,被子里的脚滑过去,轻轻碰了碰萧驰野的小腿。 萧驰野没理他。 沈泽川撑起身,探过去,看那信,哑声说:“元琢的……回头得给他回封信,让高仲雄马上写篇告示,要跟启东讲明白,这次茨州出兵打的是边沙骑兵。” 萧驰野侧眸瞧着他,把那信折了,丢一边,没吭声。 沈泽川顺势趴萧驰野手臂上,埋着头说:“策安。” “过几日我跟你回茨州,”萧驰野垂眸盯着沈泽川,“又是折指又是跳楼,纪纲师父得把马鞭抽断了。” 沈泽川闷声说:“别打。” 萧驰野沉默须臾。 沈泽川脸蹭着萧驰野的手臂,轻声说:“阿野。” 萧驰野觉得沈泽川真的该打,他这回铁了心不吃这套,便抬起另一只手,拎住了沈泽川的后领,把人提起来搁一边,说:“阿什么野?没这人。” 沈泽川说:“二——” 萧驰野直接给沈泽川把被子罩上了,然后吹灭了烛火,也不抱人,背过身和衣躺下了。他还记得飞奔出去的时候的感觉,他真的是拼了命,那会儿就是前面横着刀山火海,他也顾不得看,他快被沈泽川捅死了。 沈泽川扒开被子,磕在萧驰野背上。他一路磕到了萧驰野的肩头,贴着萧驰野的鬓角,说:“你不抱我,我睡不着。” 萧驰野躺平,把沈泽川抄着腰拖到了身上。沈泽川看他,他也看着沈泽川,但是就是不松手,把沈泽川固定在这儿,让沈泽川动不了。 “你睡啊。”萧驰野说道。 “这姿势怪卡的,”沈泽川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前胸,“还悬着呢。” “这不挺好的么?”萧驰野似笑非笑,“我一直这么悬着呢。” 沈泽川抬掌盖在萧驰野的胸口,揉了揉。 萧驰野把他举高,说:“别乱摸,生气呢。” 沈泽川像只落水的猫,被萧驰野拿捏在手里,晃着前爪,挠着萧驰野的胸膛,又轻又痒,又坏又娇。萧驰野被他挠得牙也痒,看他的含情眼懒着,分明就是耍赖的样子,有恃无恐。 萧驰野生气,但是脾气被挠没了。沈泽川这副模样哪都找不着,这是待在萧驰野怀里,被惯出来的,萧驰野心知肚明,但是他没打算就这么让沈泽川蒙混过关。 “这是搓澡吗?”萧驰野无情地说,“我两天没洗了。” 第176章 浪花 萧驰野从边博营往南走, 在离北边线上和茨州守备军会合, 然后没有继续南下,而是选择了和沈泽川相同的路线, 绕到了敦州西面。为了不惊动樊州的翼王, 他只能晚上行军, 好在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沈泽川凑首过来,闻着萧驰野。 萧驰野不给闻, 要把人举高, 沈泽川就揪他前襟。他看沈泽川右手裹着纱布,怕用力再给伤着, 只能放低了由着沈泽川闻。 “我也两天没洗了, ”沈泽川膝盖上顶, 陷在被褥里,挨着萧驰野,“一起洗。” 檐间的雨声唰唰作响,像是无数把茂密的小刷子。萧驰野把胸膛敞给沈泽川, 沈泽川就趴在上边。那松开的领口流露出散漫, 他每一寸肌肤都在索求着萧驰野。他这么放松, 仿佛那些溜出来的暧昧都是无心的,这些情色都是天真的。 沈泽川有把呵气变成呢喃的能耐,他在萧驰野眼里就是天生的美人。那眼神撩在萧驰野的心窝,像他温热的指尖一样,蹭在萧驰野内心的湖面上,划出了一下一下的涟漪。他有过乞求的时候, 每次耐不住了,就湿乎乎地喊着萧驰野的所有称呼,可是他连乞求都能喊得像沉酣。 他们在床榻间一直配合绝妙,连轻微的哼声都能相互读懂,那无上的欢愉来自于彼此的完美契合。萧驰野要招架这样的爱侣,他得像堵墙,抵得住波浪。 “行啊,”萧驰野忽然一改前色,轻佻地说,“我带你一起洗。” 沈泽川在那眼神里觉出不妙。 * * * 敦州位置偏东,天易冷,天记别院内设的浴室不像阒都那般通着窗子,它们都修得严实,里间不仅澡具齐全,还花样繁多。门一开,把竹帘卷上去,湿热的水汽就扑面而来。 沈泽川衣裳都没脱完,浸在水里。双腕被腰带束缚起来,美其名曰是伤口不能沾水,被萧驰野顺手挂池边的小架上,还从藤筐里给沈泽川挑了只小金铃,悬空挂着,只要沈泽川动,铃铛就清脆地响。 沈泽川衣裳湿透了,耐不住这浴室的热。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耳根红透了,衬得玉珠格外白润。萧驰野蹲在他跟前,架着他的腿。 “说什么都不长记性,”萧驰野赤着半身,把那小刀用帕子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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