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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快穿之千娇百媚系统_御书屋 > 第46章

第46章

挪出。 陆皇后皱眉许久,总觉得下人口中那个人,全然不像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好拿捏的小女娘。 “宋家那边居然允了?”陆皇后问。 金枝低声道:“不允不行,听闻不止那位顾家家主去了,就连萧督主也带着黑甲卫一并同行,宋家失了国公府后也就是寻常官宦人家,哪能挡得住那位煞神。” 她迟疑了下:“娘娘,当年您派人去过宋家祖坟,他们突然挪坟,会不会……” “本宫何曾派过人?” 陆皇后冷淡回眸,那目光让得金枝后脊一冷。 当年办事的人早就死了,况且她虽派人去寻物,可也叮嘱过无论东西找不找得到,都要扫干净尾巴,那回来复命的宫人也说的很是清楚,他将后面的事交给了宋家。 有那位老夫人在,总不至于连自家儿子的坟冢都打理不好,更何况昨夜挪坟之后,宋家那边没什么反应,宋棠宁也安安静静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能知道有人动过那坟冢棺木? “金枝,本宫发现你近来话越发多了,你是年岁大了,记性也乱了?” 金枝被陆皇后的话说的脸色微白,连忙低头:“是奴婢记差了,娘娘跟宋家从无交集。” 陆皇后这才收回目光,拿着手中的金剪落在身前那株芍药花上:“别自己乱了分寸,叫人误会了。” 见金枝低头,她才低叹了声:“以前总觉得棠宁那孩子是个性子倔的,眼里只有陆执年,没曾想,她居然还能入了那萧厌的眼。” 早知道那小女娘有这般本事,能讨了这宫里宫外权势滔天的阉人的欢心,她早该将人多留于宫中。 哪怕陆家的婚事不成,那东西找不到,若能哄得萧厌为她所用,她又怎会处处受限,连个谢天瑜在狱中的消息也探听不到半点。 “可惜了,那孩子因陆家厌了本宫。” 陆皇后满是惋惜,手中剪刀合拢,那本是花团锦簇的芍药顿时被剪掉了几朵。 金枝捧着托盘将剪下来的花放在上面,见皇后神色恹恹,她低声说道:是“那宋小娘子冷情,娘娘往日待她不薄,她不知惜福。” 陆皇后说了句:“到底是年轻小女娘,气性大,有时间唤她进宫坐坐吧,总不能叫她误会了本宫。” 宋棠宁手中那东西尚且不知有没有,光是她如今在外的名声,那即将建成为京中“圣地”的书院,还有那些清流文臣的好感,甚至是萧厌,都丝毫不输当年荣家能带来的好处。 小姑娘总不能不嫁人了,她既然保错了媒让她受了委屈,那就还她一桩好亲事。 陆家不成,还有别家,退一万步,也还有四皇子。 陆皇后沉着眼看着身前的芍药,浑身上下皆如往日精致,要是不看她眼下那抹脂粉都遮掩不住的青色,当真会以为她岁月静好,毫不在意外间的事,可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紧迫。 陆家失势,她和皇儿也不如从前,她总得想办法才行。 比起其他人,一个小姑娘,总好拿捏些。 “娘娘!” 殿外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得沉思中的陆皇后手中一抖,剪断了一束枝叶,整盆芍药都变得难看起来。 金枝扭头呵斥:“大喊大叫什么?” “是早朝的消息。” 陆皇后放下金剪:“进来。” 外头匆匆进来的,是凤禧宫里的掌事太监,也是那夜打探来铖王消息的那人,他脸上有些慌乱,到了近前没等陆皇后开口,就急声说道: “刚才前面散朝,奴才躲在出入宫的甬道那边听到了几位大人谈话,说是铖王招供了。” 陆皇后手指曲起:“他招供便招供,你慌什么?” 那小太监说道:“铖王招供,说他跟兵部、军器司的人勾结都是陆家牵线,还说他囤积军械所用炼制宿铁的矿石也都是经陆家的手所得,而且往日也是陆家商船帮忙转运进京,陛下极为震怒,说要严查此事。” 他话音刚落,殿外就有人通传。 “皇后娘娘,萧督主求见。” 第233章 萧厌? 陆皇后心中一咯噔,朝着金枝看了一眼。 金枝连忙示意让那太监出去,闭嘴不要胡言乱语,然后自己则是走到了殿前,稳了稳心神朝着萧厌一福身。 “奴婢见过萧督主,娘娘近日身子不爽,不知萧督主所来何事?” 铖王入狱之后,皇后就突然染疾,太医署的人进出凤禧宫的事萧厌也知道,他淡声说道:“本督奉陛下之命,严查陆家与铖王勾结一案,有些事情想要询问皇后娘娘。” 金枝说道:“娘娘久居深宫,鲜少过问朝政之事,陆家的那些娘娘也并不知情,萧督主若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去陆家。” “陆家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此事皇后娘娘先该知情。”萧厌见金枝不为所动,抬眼看向紧闭的殿门:“铖王招供,他与陆家勾结,谢寅也并非皇室血脉,而是以陆家子嗣冒充……” “萧督主!” 金枝险些稳不住脸上神色,连忙打断了萧厌还没说完的话,一改方才态度:“还请萧督主稍候,奴婢这就去通传。” 金枝匆匆进去,片刻后,萧厌就进了殿门。 陆皇后脸上早不如之前沉稳,哪怕竭力稳着神色,眉宇间也透出一抹急切。 她不知道谢天瑜到底吐露了多少,也不知道萧厌来找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既然来的是萧厌一人,而非直接查抄凤禧宫的禁卫,她就竭力告诉自己莫要先失了分寸。 陆皇后靠坐在椅子上皱眉沉声道:“萧督主方才在外间的话是何意,什么叫谢寅是陆家子嗣?” 萧厌神色散漫:“早朝上的事情皇后娘娘可曾知晓?” 陆皇后愣了下:“本宫不知前朝之事……” 萧厌若有似无地扫了皇后一眼,也没揭穿她这话,他只是开口说道:“先前铖王因谋逆被捕入狱,经审问吐露他与陆家暗中勾结,早朝之上微臣已将此事呈禀陛下,只是还有一事未曾告知旁人。” “先前审问铖王时,铖王除却吐露与陆家勾结之外,还曾交代他与陆家女子曾有苟且,当年他哄骗荣二娘子下嫁之前,就已经跟陆家女子欢好,后来贪慕荣家之势,既舍不得荣家带来的助力,也不想轻易放弃陆家那边,便在荣二娘子生产之时,将恰逢落地的陆家血脉换成荣家血脉。” “这孩子,便是如今的谢寅。” 陆皇后似是被他的话震惊,猛地起身:“不可能,那谢世子怎会是陆家子?” 萧厌淡道:“此是铖王亲口招认,他跟陆家勾结也多有这女子从中牵线,就连兵部侍郎侯瑞也是因她才助铖王,微臣奉陛下之命严查铖王一案,所以特意过来询问娘娘,娘娘可知道陆家上下谁有可能与铖王奸情?” “铖王难道未曾招供?”陆皇后掐着掌心。 萧厌说道:“他若是招供就好办了,此事还是我从他言语之间猜测得出。” “他虽因一时失态被我抓住马脚诈出此事,可事后却半句不肯多说,如今只知道谢寅是陆家血脉,可是生母是谁,又是谁跟铖王暗中奸情苟且,却无从得知。” 陆皇后几乎跳到了喉咙口的心这才稍稍缓了下来,竭力不露声色地道:“此事实在太过惊人,可是本宫嫁入皇家多年,陆家的事本宫实不知情……” “娘娘当真不知?”萧厌皱眉:“娘娘若真不知情,那我就只能带着人去找陆家了,只是到时候干戈一起,世人皆知陆家行此苟且之事,皇后娘娘清誉必受牵连,陛下那里恐也会盛怒。” 陆皇后自然也知道萧厌如果找去陆家会有什么后果,她沉着眼看向殿前之人:“萧督主跟陆家不死不休,若将此事捅破,陆家定成众矢之的,无缘无故,你为何要帮本宫?” “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陆家是陆家。” 见陆皇后满是不解,萧厌说道:“当初棠宁与陆家之事,若非皇后娘娘派人赠了凤钗,又允诺会替棠宁讨回公道,陆家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拿捏,那半数藏书也不可能给了棠宁。” “棠宁借此洗刷恶名,也有书院能护她余生,她在陆家之事上欠您一份情,本督曾答应过她若有合适的机会,会替她将这份人情还给您,这次便当是还了那凤钗的情分,往后棠宁便不欠娘娘。” “至于陆家……” 萧厌神色冷漠了些:“那人既能指使侯瑞,又能触及陆家隐秘,暗中替铖王牵线,她在陆家的身份定然低不了。” “本督手上既有谢寅,又有铖王口供,就算皇后娘娘知晓,也不过是能提前抽身不被陆家牵连而已,待到寻出跟铖王苟且之人,陆家依旧会声名狼藉,本督也能得到本督想要的东西。” “你就不怕本宫告知陆家人?”陆皇后沉声说道。 “皇后娘娘会吗?”萧厌扬唇,眉眼间带着笃定:“皇后娘娘和四皇子早就舍了陆家,不是吗?” “你们若真一心,本督今日也不会来找娘娘。” 陆皇后原本的疑心在他这满是冷厉的话中散了个干净。 她既是庆幸当初毫不犹豫舍了陆家送了凤钗服软,也是庆幸那宋棠宁够蠢,要不是她跟荣家那老家伙一样重情义,萧厌直接当朝将此事曝出,那她怕是连半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陆皇后脸上厉色软了下来:“本宫只是不屑陆家所为,棠宁是个好孩子,当初的事情是陆家对不起她,本宫向来是将她当成女儿疼爱的。” “至于今天的事情,多谢萧督主告知,本宫虽然不知道那与铖王苟且的是什么人,可是萧督主救了本宫母子一次,无论如何本宫都记你一份恩情。” 萧厌抬眼看着她:“陆家的事皇后娘娘当真不知情?” 陆皇后摇头:“本宫实在不知。” 萧厌闻言皱眉:“那看来微臣只能亲自去陆家查了。” 陆皇后连忙开口:“萧督主贸然去陆家,陆家那边定不会承认,此等攸关宗族声誉之事,若叫陆家提前知晓怕会想办法灭口。” “届时寻不着跟铖王有私情的人,就算有铖王口供在手,陆家也能反咬一口说萧督主严刑逼供,毕竟谁能证明谢寅是陆家血脉?” 萧厌扬眉:“那皇后娘娘觉得微臣该如何?” “自然是谋定而后动。”陆皇后说道:“与其让陆家和那人有了防备,萧督主不如先暗中查访,本宫也会想办法在族中查探,若是能一举将人擒获,陆家有再多借口也狡辩不了。” 萧厌微眯着眼:“皇后娘娘对此事倒是上心。” “萧督主也说了,本宫险些被陆家牵连。” 陆皇后沉着眼:“本宫跟皇儿只想安稳,可是陆家屡屡生事,先前将荣氏之物交给皇儿就险些害他身败名裂,如今更是出了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就如萧督主所说,陆家是陆家,本宫是本宫,他们虽然是本宫族人,可若是危及本宫和皇儿周全,阻了皇儿的路,那也怪不得本宫绝情。” 她将一个为了儿子前程,可以舍弃任何东西的母亲演得淋漓尽致,抬眼看着萧厌时,脸上也是露出正色。 “本宫从不想与萧督主为敌,且也希望这次若真能帮了萧督主,还望萧督主清算陆家时,莫要波及本宫和皇儿。” 她顿了顿: “虽不知将来如何,可本宫可以予你承诺,若四皇子将来有望问鼎,萧督主可以依旧如陛下在位之时,在朝中地位比之如今,有过之,绝无不及。” 陆皇后说完后就直直看着萧厌,她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无宗无族的阉人,自然要寻求出路,他荣辱富贵皆系于皇帝一身,也自然要顾虑到安帝去后的退路。 她不信这样,萧厌会不动心。 果然,刚才还冷淡的萧厌脸上有所动容,他微眯着眼看了皇后片刻,才开口:“此事本督会好生考虑。” “那陆家那边?” “我会先带人暗中查探。” 陆皇后知道她说服了萧厌,神色放松下来:“好,本宫这里若有线索,也定会第一时间告知萧督主。” 萧厌低头:“那就劳烦娘娘尽心。” …… 萧厌并没在凤禧宫久留,将铖王之事告知,又让皇后生出他能拉拢的心思后就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陆皇后一直强撑着笑脸回到后间的寝殿,关上房门再无他人之后,这才脸色铁青地挥手打掉了桌上的杯盏。 金枝险些被砸到了脚,见陆皇后满脸沉鸷,她神色也是慌乱:“娘娘,那萧厌心思莫测,恐难收买。” “本宫知道。”萧厌那厮要是那么好收买,她何至于束手束脚! 陆皇后冷着脸:“只是他毕竟是没根的东西,总得找个依附之人,只要他不把事情做绝,本宫就有机会。” 金枝却心神难稳:“可是刑司的手段不是寻常人扛得住的,这才几日而已,铖王就已经吐露了这么多,如若再让他继续待下去,奴婢担心他早晚会扛不住。” 他们固然是有四殿下这个法宝在手,也知铖王为着这唯一的“血脉”绝不会出卖娘娘,可是那萧厌手段狠辣。 万一重刑之下,谁能保证铖王真能一直咬得住牙,他稍有松懈,那要的可就是她们的命! 陆皇后闻言脸色阴沉,她当然知道此事不能拖延,萧厌那人就是个疯子,为了讨好安帝,对付世家向来是不遗余力。 谢天瑜怕也是知道他自己承受不住酷刑,才会故意误导萧厌朝着陆家人身上去想,他是在想办法给她传递消息,让她尽早取舍。 陆皇后抓着指尖沉着眼。 侯瑞既然被抓,铖王府跟陆家的事就瞒不住了,可她往日所做都是避着陆崇远他们。 她一直暗中拿着陆家的东西“滋养”铖王,瞒着陆崇远跟铖王保持着“私情”,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反哺”皇儿,可是如今这却成了最要命的。 一旦让萧厌找上陆崇远,甚至不需要对质,以陆崇远的精明,顷刻间就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一旦让他知道她做的事情,陆家为了自保定会第一个舍了她,到时恐怕无须其他人动手,陆崇远就会第一个要了她和皇儿的命,免得他们拖累陆家满门抄斩。 陆皇后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就算这次已无退路,注定要跟陆家决裂,她也要保全自己和皇儿,让陆家不敢,也不能主动撕破这层窗户纸,替她将这罪名咬牙扛下来。 陆皇后站在原地来回走动了几步,心中思虑着对策。 谢天瑜是肯定保不住的,想要萧厌罢手,让铖王府的事情就此打住,就得尽快找个人出来坐实了跟谢天瑜的私情,也让萧厌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查下去,到时候谢天瑜成了没用的“废物”,自然也不会再受酷刑。 陆皇后心中很快有了计划,细想过陆家所有人,脑子里浮出一道身影,只瞬间就有了决定:“早朝之事,本宫甚忧,你替本宫走一趟陆家,去看看父亲他们。” “去陆家?”金枝愣了下:“这个时候?” “对,现在就去。” 陆皇后走到屋中藏物柜处,从最靠里的案匣里取出一串青玉镶金的手钏来,将其拿出来递给金枝。 “大兄入狱之后,陆执年又突然失踪,嫂嫂怕是心里难安,你去陆家见过父亲,跟他们问过早朝之事后,顺路帮本宫去探望她一下。” 金枝看着那手钏顿时脸色变化,这手钏…… “娘娘,您是要大夫人…” “本宫也是逼不得已。” 陆皇后将手钏放进了金枝手中,抬眼看着她:“若不尽快了结此事,所有人都难安稳,你跟着本宫多年,该知道怎么做吧?” 金枝脸色泛白,瞬间明白了陆皇后的意思,对上陆皇后满是沉厉的眼,她连忙低头:“奴婢知道。” “避着人,做的干净些。” “是。” 陆皇后说道:“去吧,从库中挑些东西,送去陆家。” “奴婢明白。” 金枝走后,陆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垂眼多了丝狠色,近来金枝办事不利,频频出错,她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等谢天瑜的事了了,金枝也不能留了。 她绝不能留任何后患。 第234章 早朝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陆家,那些世家前来问话的人更是挤满了陆家前堂。 陆钦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后,回了陆崇远那里后就暴跳如雷:“萧厌那阉狗分明就是污蔑,我们府里何曾跟铖王有过往来?!” 陆崇远沉着眼:“可是侯瑞的确是陆家的暗桩。” 陆钦闻言更气:“父亲当初暗中扶植侯瑞,就是想要让六部有个不在外人视线下的人,可没想到他居然背叛陆家。” “要不是父亲,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库部主事,那白眼狼竟敢借陆家的势勾结铖王,如今还嫁祸我们!!” 陆崇远却不似陆钦震怒,他虽然不明白侯瑞为什么会跟铖王勾结,甚至还冒险替他牵线军器司,帮着他囤积那些军械,可是他却总觉得这中间有些不对劲。 当初他既提携侯瑞,自然就将他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莫说这么多年扶植之情,就说那侯瑞跟着陆家前程一片大好,最迟三五年定能坐上兵部尚书之位,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舍了陆家转投一个半废的亲王,难道只是为了点利益就敢冒这么大风险? 而且陆崇远最忌惮的是萧厌。 这么多次跟萧厌打交道,那阉人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既敢将此事禀于圣前,那就定然是拿到了切实的证据。 换句话说,这件事恐怕不只是铖王和侯瑞,定是有陆家人掺和其中。 可那人是谁? 外间有人来报,说宫里来人了。 陆崇远二人见到金枝时,陆钦就想起上次陆皇后派人来府里的事情,忍不住面露嘲讽:“怎么,皇后娘娘消息灵通,这就派你来落井下石了?” 金枝连忙说道:“二爷误会了,娘娘的确已经知道早朝上的事情,可她绝不相信郎主会跟铖王暗中往来,娘娘说陆家已有四皇子,断不可能舍近求远去攀附一个没有前景的亲王,这其中必有小人作乱。” 她朝着陆崇远福身说道:“娘娘是担忧郎主身体,所以特意让奴婢过来探望。” 陆钦闻言冷哼了一声,半点都不相信金枝的话。 倒是陆崇远神色和缓了下来。 他知道皇后派人过来未必是探望他,十之八九是想问陆家和铖王的事情,可至少她愿意表示信任陆家,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受人离间落井下石,这对于陆家来说已经足够了。 陆崇远看了眼想要嘲讽的陆钦一眼,止了他嘴里的话后,这才朝着金枝说道:“铖王的事陆家的确不知情,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攀咬陆家,可是还请皇后娘娘放心,不管是有小人作祟,还是族中当真有人敢暗中与人勾结,老夫都会尽快查清此事。” “听闻前几日娘娘病了,不知她在宫中可还安好?” 金枝苦笑:“郎主也知陛下心思,自从大爷入狱之后,娘娘为替他求情遭陛下申饬,陛下便厌了她。” “宫中屡进新人,娘娘处境尴尬,若非当真艰难,娘娘也不会称病留在宫中,借此来保中宫颜面。” 她未曾隐瞒皇后装病的事情:“娘娘也是盼着族中安好,盼大爷能早脱囹圄,郎主也能早日回归朝堂,她和殿下还得倚靠族中,若是族中有个好歹,她这个皇后……” 似是有些说不下去,金枝垂眼时满是苦涩。 陆崇远见状说道:“你让娘娘放心,陆家没那么容易倒下去。” 金枝跟陆崇远他们说了几句话,表示了陆皇后的关心后,就道不能出宫太久告辞离开。 陆钦见她离开后就忍不住嘲讽:“她这会儿倒是想起我们来了,当初眼见着陆家受困她不是舍的痛快?!” 陆崇远朝外看了一眼:“皇后到底是陆家出去的,陛下厌弃世家也不会善待她,她处境艰难自然就能想起族中的好来,若她能就此看清身份,跟族中一心,倒也是好事。” 陆家变故太快,先前派去四皇子府的女子也还没有传出有孕的消息,如果皇后当真能够迷途知返,跟陆家同心同德,那于陆家来说压力会小很多,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舍弃四皇子。 陆钦冷哼了一声。 陆崇远没再提皇后的事情,只沉着眼说道:“萧厌此人绝不会无的放矢,陆家内里怕是出了问题,你立刻去查族中的人,特别是与漕运有关的,如果真有不干净的,尽快处置。” …… 金枝离开陆家前,去见了一趟陆大夫人关氏,因为儿子失踪,夫君下狱,关氏短短时间就瘦的脱了形,容色憔悴,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病气。 见金枝过来,她仓促迎了出来:“金枝姑姑怎么来了?” “大夫人,您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金枝满脸惊愕,随即便是担心:“娘娘先前因替大爷求情被陛下呵斥,这段时间一直不好招您进宫,可她心中担心着您,今儿个特意让奴婢过来看看您,给您送些东西来。” “娘娘一直惦记着您,怕您被族中的人为难,也担心您身子,若是见到您这样子,还不知会有多痛心。” 关氏听着金枝的话眼泪瞬间漫了下来。 自从陆家出事之后,大房就成为众矢之的,所有陆家的族人都觉得族中的灾难全都是因陆执年而起。 若非他险些害死宋棠宁,就不会被萧厌抓住机会拿捏陆家,若非他屡屡犯错落在萧厌手里,也不会牵连出后面那么多事情。 陆家本是望族,如今却落魄成这样,先前陆肇还在府中时,大房的处境还算好,那些人也不敢当面如何。 可是自从陆肇因那本漕粮账册被捕入狱,公公陆崇远也因此禁足府中,大房就几乎成了所有人宣泄怒气的地方。 陆崇远忙着族中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关氏本就不是个强势的人,这段时间护着幼子尝尽了人情冷暖,却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还会记着她。 关氏哭声道:“多谢娘娘还记着臣妇。” “您与娘娘是至亲,娘娘自然一直挂怀着您。”金枝拉着她手安慰道:“娘娘早前就想来看您,只是她身处宫中不便外出,郎主他们因先前的事对她多有责怪,她也不好伸手来管府里的事,不过娘娘特意让奴婢来给您送一样东西。” 她自怀中取出那青玉手钏:“这是娘娘还在闺中时,寻高人开过光的手钏,曾得高人祈福,佩戴之后能诸事顺意,护人平安,当年娘娘便是戴着此物才能得先帝青眼指婚给了陛下,这些年也一直都放在身边。” “府中接连出事,三郎君和大爷都遭小人陷害,娘娘特意让奴婢将这手钏给您送来,但愿您戴着之后能够让大爷化险为夷,庇护您和小郎君周全。” 关氏看着那精致至极的青玉手钏,连忙摇头:“这,娘娘的贴身之物,臣妇断不能要……” “您就戴着吧。” 金枝拉着她的手,将手钏扣在她腕上:“这是娘娘的心意,也是她盼着您好。” “娘娘说,世家人情淡泊,也向来是利益至上,大爷出事之后您必会受了委屈,她虽然不能跟郎主他们如何,可往后您若有麻烦,便带着小郎君进宫去,哪怕是看在大爷的面上,她也会庇护你们。” 关氏感受着腕间温暖,听着金枝口中承诺,眼泪越发汹涌,只觉得皇后才是这陆家最好的人,她握着腕间的手钏低泣:“多谢皇后娘娘。” 金枝柔声叮嘱:“奴婢不好久留,得先回宫了,手钏的事还请大夫人莫要张扬,否则若是二夫人她们知道此物只给了您,怕是会埋怨娘娘。” 关氏连忙道:“臣妇知道的,臣妇不会给娘娘惹麻烦。” 金枝说:“那奴婢就先走了,大爷的事娘娘会尽心,大夫人放心。” 关氏连连点头。 金枝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握着手钏满脸感激的关氏,眼底划过抹不忍。 大夫人是极为和善的人,往日待下人也很好,想着她之后的下场,她就只觉愧疚,可想起皇后娘娘,金枝只能硬了心肠扭头离开。 关氏送走了金枝,才抹着眼泪抱着宫里送来的那些东西回了房中,还不到八岁的幼子见她落泪连忙上前。 “阿娘,您怎么哭了,是谁欺负您了?” 关氏抱着小儿子哽咽:“没人欺负阿娘,阿娘只是觉得,这陆家并非没有好人,翾儿,你要记得皇后娘娘的好,长大了后好好报答她。” 小孩儿满脸懵懂:“皇后娘娘?” 他知道姑母是皇后,以前也曾跟着兄长进宫,可是兄长不见了后,皇后娘娘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召见过他们了。 在小孩子的心中,皇后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他眼中稚嫩,靠着母亲软声道:“那皇后娘娘能救父亲吗?” “能的。” 关氏眼中泛红,将腕上的手钏朝着袖中藏了藏。 皇后娘娘那般好,她定会救夫君出来,就算真的不能……她低头看了眼怀中还年幼的孩子,若夫君当真出事,皇后娘娘也能庇护她们一二,让翾儿平平安安长大,不至于被陆家所弃。 “翾儿,你要记得,若是哪一日府里容不下你,去找皇后娘娘。” 小小的孩童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将阿娘的话记在了心里,他乖巧点头:“阿娘,我知道了。” 记皇后娘娘是个好人。 …… 金枝从陆家出来后,就坐上马车返回宫中。 外间青石墙边,一处摊贩抹了抹腰间挂着的兜布朝着身旁人说道: “去回禀督主,鱼儿咬钩了。” 第235章 明月西斜,外间有更鼓敲响的声音。 鹤唳堂里,缙云和沧浪正在小声回话,隔着些距离,跃鲤台边的小姑娘一边作势抱着手里的书,一边悄悄朝着里间探望。 或是察觉那边人抬眼望过来,她“唰”地收回目光想要坐直身子,谁知腰间襟扣径直挂在了桌角上。 那本就不大的小桌瞬间被她拉歪,棠宁连忙起身想要压着,手里的书却来不及抓稳落在地上,连带着桌上的小盏落在毛绒绒的毯子上,咕噜着朝前滚了一截。 屋中三道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这边看过来,棠宁满是尴尬地僵在原地。 萧厌眼底染了笑:“想听就过来。” “不听!”棠宁嘟囔。 “真不听?”他抬眸:“跟陆皇后有关……” 棠宁眼神动了动,她知道萧厌已经布局,也知道他拿铖王在钓陆皇后,可他到底做了什么她却不怎么清楚。 她想知道陆皇后到底做什么,可是抬眼对上萧厌灯下俊逸的脸,就猛地想起先前在书院外脱口而出的那些“孟浪”话。 棠宁扶着桌子脚尖挪了挪,脸皮都涨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大胆。 沧浪和缙云见她羞窘的样子忍不住肩膀抖了抖,倒是萧厌瞧着那边小女娘一副快要钻回乌龟壳里,打死不肯露头的架势,他藏着笑意轻咳了声,朝着沧浪二人扫了一眼。 小姑娘脸皮子薄,再笑该真恼了。 “过来吧,正巧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棠宁悄悄抬头,见萧厌神色正经,一旁沧浪二人也是没什么异常,她才挪着脚迟疑道:“问我什么?” 萧厌见她走到台阶边缘,脚就像黏着地上,丝毫不肯再挪半分,他半点不急,也没逼着她,只是说道:“跟陆家的人有关。”看了缙云一眼,他道:“把陆皇后的事跟女郎说说。” “是。” 缙云如今瞧着眼前小女娘,已将她当成未来主母,虽不知她知道督主多少事情,可却不妨碍他神色恭敬。 “先前督主和女郎猜测宫中有人与铖王私情,谋害与铖王定亲之人,且与谢寅身世有关,桓王妃那里盯梢多日,基本已经可以排除她跟铖王往来的嫌疑,唯有陆皇后。” “她身上嫌疑极重,可是因为身份无法轻易试探,后来督主借铖王入狱之事想要激她自乱阵脚,谁知她依旧不为所动。” “那后来呢?”棠宁问。 “后来就有了那夜的刑讯。” 缙云将铖王被捕之后,萧厌审讯的事情娓娓道来,包括铖王咬死不肯吐露与他私情之人,后来被萧厌诈出了破绽,又在萧厌刻意引导之下,将与他苟且之人嫁祸给陆家其他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厌伸手支着额边一侧:“我今日特地去了一趟凤禧宫,将铖王招供的事告诉了皇后……” 棠宁歪着头想了想:“阿兄是想探她底细,她如果不为所动,或是直接将此事告诉陆家,就代表她跟铖王之事的确无关,是我们找错了方向,她可以拿此事跟陆崇远表功,缓和跟陆家关系,保住她身后氏族。” “可是她如果隐瞒了陆家,甚至顺水推舟想办法将此事坐实,在陆家找一个替死鬼替她揽下所有事情,保她和四皇子抽身,那就等于是坐实了我们之前所有的猜测。” 跟铖王苟且的是陆皇后,害了姨母多年的,也是陆皇后。 见小姑娘只瞬间就想到了关键,萧厌眼底划过抹赞赏,曾经只会鹦鹉学舌般跟在他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蜕变的灵敏聪慧,越发让人舍不得放手。 萧厌“嗯”了声:“我出宫之后,陆皇后就派了贴身心腹去了陆家,待了近三刻钟才出来,但是她走后陆家那边没有异常举动,陆家上下所有女眷都未曾遭人责问。” 棠宁脸色一冷:“她找好了替死鬼?” 萧厌扬唇:“你猜是谁?” 棠宁将陆家上上下下所有女眷都想了一遍,排除掉身份不合适的,还有没资格揽下铖王这罪过的,加之既能替陆皇后去死,又不能当真激怒陆家,让他们不顾一切跟陆皇后撕破脸皮的…… 棠宁睁大眼:“陆大夫人?” 萧厌陡然低笑,一旁沧浪露出抹惊叹:“女郎居然能猜到?” “我早跟你说了,咱们家女郎聪慧。” 萧厌这话说的自得,他朝着棠宁招招手,棠宁这会儿也顾不得先前羞窘,就快步走到了萧厌身旁,满是震惊。 “她当真选定了陆大夫人?怎么做的,她难道不知道没有证据之下,陆大夫人不可能认了这罪,铖王那边也嫁祸不到陆大夫人身上。”棠宁问道。 “所以她那贴身心腹不就去送证据了。” 萧厌示意小姑娘坐在身边后,这才淡声说道:“自从陆肇入狱之后,陆崇远就清洗了一遍陆家,陆家如今防的铜墙铁壁一般,我们先前埋进去的钉子也早被清理的干净。” “我虽然不知道那女使去了陆家后做了什么,可无非是想办法将证物不着痕迹地送到陆大夫人手上,而且还得让她心甘情愿好好收着。” 棠宁闻言就低骂出声:“她简直是无耻!” “能跟铖王搅合在一起,将人耍弄的团团转,她何止是无耻。”萧厌嘲讽。 棠宁问:“那阿兄现在准备怎么做?直接揭穿她?” 萧厌摇摇头:“现在还不行,证据不够,且此事关乎皇室声誉,陛下那边心思莫测,贸然揭穿皇后和铖王奸情未必是好事,这个头不能我们来出。” 皇帝的绿帽子一戴戴了二十年,亲口册封的皇后跟自己的亲弟弟奸情,莫说证据不足,铖王和皇后只要咬死不承认此事就难以坐实,就算是证据足够,安帝脾气暴烈阴晴不定,帝王的颜面受损,陆皇后和铖王活不了,揭破这层隐秘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萧厌说道:“而且我想要的鱼儿还没全部上钩。” 棠宁愣了下:“阿兄还想钓谁?” “陆肇。” 萧厌没有瞒着:“陆家的事,必须找一个缺口,借这次将他们置于死地,才能让他们无法反扑,否则一旦陆崇远腾出手来定会死咬着我不放,以他老奸巨猾,未必不能对付我。” 第236章 棠宁闻言沉思:“阿兄的意思是,想要拿陆大夫人来让陆肇开口?” 她顿了顿就觉得这办法可行,那陆崇远向来以家族利益为上,他能舍了培养多年的陆执年和他的长子陆肇,恐怕也能舍了一个非陆家本族的儿媳。 如果陆家其他人他未必不会出手,可换作是陆大夫人,陆崇远就算气怒皇后所为跟她决裂,也不会彻底撕破脸皮,捅破皇后苟且之事,拉着皇后母子跟陆家一起去死。 那最后身败名裂的,就只有陆大夫人。 萧厌看着想通了其中关窍后就有些沉默的棠宁:“可是觉得我心狠?” “没有。”棠宁摇摇头:“如果有朝一日,陆家脱困,他们对付阿兄时,不会顾及谁人无辜。” 换做以前她或许会心有不忍,可深知萧厌处境,知道他跟世家你死我活,早无半分退路,朝堂博弈生死只在顷刻之间,稍有踏错就是地狱深渊,她就不会那么单纯的觉得陆家之中谁人无辜。 她不曾因陆执年的事迁怒陆大夫人,哪怕她曾对陆家所为坐壁旁观不闻不问,可同样,她也不会因为一个外人,来责怪萧厌心狠。 因为她知道,一旦萧厌出事,陆家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姨母,甚至不会放过督主府和棠府所有人。 哪怕他们有人无辜,可陆家依旧会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阿兄所做,只是为了自保,跟世家博弈,容不得留情。” 萧厌看着眼神坚毅的小姑娘,心中泛着柔软。 沧浪和缙云对视一眼后也是松了口气,他们都挺喜欢这位主母,也欣喜她给主子带来的变化,让他身上多了些“人”气,可是他们却不希望棠宁一味柔弱善良,太过正直不懂变通,因为那将来可能会害死主子。 萧厌朝着沧浪道:“安排下去吧,等陆皇后送线索过来,就去陆家拿人。” 沧浪点头:“是。” “你们下去吧。”萧厌淡道。 谁知缙云却是开口:“督主,还有一件事。” 萧厌瞧了眼坐在身边的小姑娘,见她柔荑落在膝上,白皙小脸似是沉思,他还惦记着小姑娘在书院那边的“投怀送抱”,想着等下怎样能哄着她多留片刻,闻言随口道:“什么事?” “是宋瑾修的。” 棠宁诧异抬头,萧厌也是难得分出一些心神。 缙云说道:“宋瑾修今日午后带着宋姝兰去了西郊的通月湖,事后一个人返回了城里。” 棠宁惊讶:“他把宋姝兰留在了通月湖?干什么?” 缙云有些迟疑地看了萧厌一眼。 萧厌没好气:“看本督做什么?” 缙云低咳了声:“今日永顺伯府的七郎君罗云平,跟其他几位京中权贵府中的人,相邀在通月湖上泛舟赏荷,那位罗七郎君早前曾跟宋姝兰有过几面之缘,还曾救过她性命,听闻对她颇为赞赏…” 见棠宁像是明白了什么,满是错愕的瞪大了眼。 缙云斟酌着说辞:“那宋姝兰打扮的落魄柔美,惹人怜惜,去后佯装失意游船饮酒,然后失足落了水,恰好被同在湖中的罗七郎救了下来。” “听闻二人浑身湿透,宋姝兰纱衣落进了湖中,几乎被罗七郎抱着进的罗家船舱,后来直至天黑也没出来。” 棠宁震惊:“宋瑾修就走了?!” 缙云点点头:“他独自回京,被宋家那个宋文黎带人找上了门,宋家先前虽然划掉了宋鸿的名,却留了宋瑾修的,大概是见他还有前程,可这次不仅将他一并除了宗籍,还叫人狠狠将人打了一顿。” 棠宁满眼难以置信,那可是宋瑾修,口口声声将疼爱宋姝兰挂在嘴边,上一世将她一切拱手给了宋姝兰,这一世又为她闹的家破人亡的亲妹妹。 他居然亲手把宋姝兰送上其他男人的床?! 好一个君子,好一个玉台公子! 想起宋瑾修之前指责她和阿茹的那些话,棠宁就黑着脸寒声道:“他怎么没被人打死!” 缙云闻言顿了顿:“快死了。” “啊?”棠宁抬眼。 缙云说道:“宋家人拿回了先前赠给他的那些东西,连他身上衣物都扒了,等他们走后,那宋瑾修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赊住的那处房子主人突然不愿让他住了,被撵出来时马车轮毂又断了,好不容易找到处落脚的地方,刚一进门就撞上地痞寻事,被人一棍子失手敲在脑袋上,当场就晕了。” 那满脑袋的血,不死也得脱层皮。 棠宁讥笑:“那可真是老天有眼。” 萧厌闻言却是挑挑眉,老天有没有眼他不知道,可倒霉得这么清奇,倒像是有人替天行道了。 他对宋瑾修的事情不感兴趣,如今陆家的事用不上他,宋家那边也已经找人去让他们“假死”了,宋瑾修已经没了用处,他还得跟他家小姑娘琢磨他们的事,哪有功夫管个不相干的人死活。 萧厌说道:“行了,这事知道了,宋瑾修那头人若死了再来回,至于宋姝兰,让人看着永顺伯府,看她想干什么。” “是。” “下去吧。” 缙云这才跟沧浪退了下去。 棠宁跪坐在桌边,忍不住说道:“宋瑾修简直连脸都不要了,宋姝兰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亲妹妹,他当初可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将她捧得如珠如宝,如今居然送她去做这种事情。” 她满是不可思议,又带着鄙夷絮絮叨叨。 “那罗七郎是永顺伯府的人,宋姝兰这么直接委身给他,宋瑾修难道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聘者为妻奔为妾,她这以后连个妾都不可能,跟人私下媾和,失了清白,还当众勾引罗七郎,那人若有良心能将她当个外室养着,若遇到心狠的玩玩也就算了,那宋瑾修是不是疯了……” 棠宁正低声说话,冷不丁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热。 萧厌牵着她手说道:“宋瑾修本就是个走投无路的疯子,做什么都不足为怪,倒是小海棠,说说我们。” 棠宁怔了下,对着他突然黏稠起来的眼神,连忙抽手:“我们什么,我们不就是这样……” 她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脸颊浮红,低声嘟囔:“天晚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姨母会担心的……” 小姑娘起身就想离开,却被拉着腕子轻拽了回来,脚下踉跄撞在萧厌身前,忍不住惊呼了出声。 不待挣扎,就被他长臂一展,直接困在了怀里。 “我们怎样,嗯?” 萧厌语气氤氲,染着撩人晃神的笑意:“小海棠与我说说。” 第237章 小姑娘耳朵通红,双手抵在他胸前,咬着唇不说话。 萧厌如同抱小孩儿似的,将人团抱着正对着自己:“怎么不说话,方才不是还侃侃而谈?” 见她脸透红却一声不吭,他垂眼佯装失落。 “还是小海棠先前说的那些,都只是哄我开心?” “阿兄……” 似气息不足,带着心虚:“我没骗你。” 棠宁到底羞怯,不敢对着他的眼,只扭扭捏捏地侧着脑袋,白皙小脸上似是醉了酒一样嫣红一片,那颜色一路蔓延到了脖颈,让她抓着他衣襟的手指都忍不住蜷了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我陪着阿兄。”她小小声的说道。 萧厌低笑了声:“那可不行。” 见她眼睫轻颤,他低头抵在她额间,啄了啄她鼻尖:“阿兄不能这样。” 又抓着她腰身贴着自己身前,低头碰了碰她嘴角:“阿兄也不能这样。” “还有这样……” 小姑娘粉嫩的嘴唇像极了她最爱吃的甜糕,香甜软腻的让人忍不住流连,身上甜软的气息引诱人深入。 萧厌只温柔徘徊在她唇上,轻柔厮磨,可哪怕如此,怀中小姑娘身子也是轻颤了起来,用力闭着眼,紧紧揪着他衣襟。 她本就生的白嫩,脸上伤痕褪去后,只剩浅浅几道粉色红痕,乌黑的发挽成小髻,轻仰着头被迫承受着身上之人的热烈,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明明紧张极了,女孩儿却似不懂拒绝,身形贴在他身上时,发间簪着的云贝海棠花随着烛影轻晃…… 萧厌突然停了下来,将人放开了些,就见怀中女孩儿茫然睁眼,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雾蒙蒙的,嘴唇微张着带着几丝疑惑。 那绯红的眼角似染着水渍,混杂着不谙世事的妩媚,让人瞧着都仿佛快要失控。 萧厌顿了顿,突然伸手挡住她的眼:“别这么看我。” 棠宁眼睫颤了颤:“阿兄……” 她感受到抓着腰间那只手的温度,脸上越发的红,连带着身子温度也骤然升高。 见他呼吸时胸前起伏,透过指缝瞧着他哪怕竭力隐忍,浓稠似墨的黑眸里依旧有些泛红,染着某种让人悸动的欲望。 棠宁小小声地说道:“阿兄,我不怕的。” 萧厌轻怔,低头看着怀中鼓足勇气,红着脸低声絮语的小姑娘:“我,我想陪着阿兄,不是骗你的,不管阿兄是什么样子,我,我都可以……” 似是有些紧张,她抓着他衣襟蜷着手指,脸上红得滴血。 “只是能不能晚一些,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上一世还没嫁进陆家,她就丢了性命,虽然追着陆执年跑了好些年,可对于男女情事她却是一知半解。 她不知道两情相悦的男女之间该怎么去做,不知道亲吻之后更亲密该怎样让人欢喜,而且,而且阿兄还是太监…… “我……阿兄等我学学……” 小姑娘红着脸声音极低,明明害羞的脚趾都恨不得蜷起来,却又直白胆大的让人瞠目。 萧厌看着她垂着脑袋的样子,突然就抱着她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荡时仿佛浸泡在温水之中,身体的欲望依旧还在,可心中满足和欢喜却是盖过了身体本能。 将小姑娘搂进怀里,他问:“小海棠想要怎么学?” 棠宁讷讷:“有书…” 她耳尖红的滴血,“我听说,女子出嫁都会看的,我,我悄悄去找找……” 萧厌笑的越发大声,胸口震动时让棠宁脸上越红,见她似是不知所措,他轻咬了下小姑娘白嫩的脸颊,满是促狭:“去哪儿找,原来小海棠这么不正经?” 没敢留下印记,松开口时就低头看着怀中人:“书上可不会教你怎么跟太监圆房,而且我身体不全,你当真不怕?” 棠宁老实道:“有一点,不过是阿兄。” 她靠近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知道他跟常人不同,她贪恋他的好,想要他目光永远都在她身上,那不是曾经一厢情愿的痴慕,而是不知所起的心动,无关他是不是太监。 虽然有一些害怕,可如果是阿兄,她可以。 萧厌抱着怀中娇小的女娘,桌边烛光从他身后逆光落下,他俊朗面容仿佛笼上了暖意,眸光轻柔却灼灼。 这么赤忱而又坦率的小女娘,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萧厌心口悸动着,却只是将人抱着轻放在了身旁,见她茫然抬头,他轻声道:“我可告诉过你,我字元晟?” 棠宁点点头,她记得。 “那你应该不知道为何以内侍的身份入宫廷,其实我……” 萧厌喜欢小姑娘,接纳了她的坦诚,就没想过要隐瞒身份,可刚刚才开口说了个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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