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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快穿之千娇百媚系统_御书屋 > 第57章

第57章

什么,安帝连忙开口:“朕知道了,朕会遵照医嘱,秦娘子放心。” 可别说了。 秦娘子闻言也没再多说,留了药方答应明日进宫替安帝请脉之后,就继续回去替萧厌看伤。 安帝见人走了才松了口气,无视了顾鹤莲和荣玥眼中古怪,轻咳了声后才对着棠宁说道:“秦娘子既然说萧厌无事,那他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接下来这段时间让他好生在府中养着。” 棠宁眼里蓄着泪:“多谢陛下,只是我方才来时途经那边坊市,瞧着马车都被砸扁了,还好阿兄和陛下都无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姑娘像是水做的,眼泪说掉就掉,小脸也白的可怜。 荣玥见状满是心疼地揽着自家外甥女,脸上也满是后怕:“你这些时日几乎都会乘车往返书院,每一日都会从那坊市经过,那些疯马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怎就突然冲撞了过来。” “还好有虞统领和萧督主跟着陛下,若今日换作是棠宁,她怕是……” 只要一想着那马车里的是棠宁,她就害怕的厉害。 顾鹤莲显然也是惊着了,别说棠宁是荣家阿姊的孩子,就是这段时日相处,他也早就将她当成自家姑娘,不过他却比荣玥想得更多:“这个时辰,城南的坊市早就散了,哪来的疯马?还同时好几匹马一起发癫?” 安帝想起那朝着他径直撞过来的疯马,神色阴沉下来:“你是说,今夜之事是有人行刺?” 顾鹤莲:“应该不是冲着陛下来的。” 安帝看向棠宁:“你是说有人想害她?” “陛下身边禁卫云集,若是想害陛下就不会只是区区三匹疯马。”顾鹤莲沉着眼:“棠宁这段时间忙着书院的事情,每天一早就出府擦黑才回来,书院回积云巷都得经过那片坊市,如果是有心人自然能查到。” 棠宁神色越发的白,似是吓到了。 原本只以为是一场意外的安帝也是眉心紧拢。 那三匹疯马出现的太过突然,如果真的不是“意外”,那摆明是冲着马车里的人来的。 安帝去书院虽然是临时起意,可身边带着那么多禁军,若不是头疾突然发作要来积云巷寻医,他早该乘坐御辇,由萧厌等人护送回宫,而他离开之后,就该是眼前这小姑娘乘坐那马车回积云巷。 他头疾发作十分突然,只有书院那些人知情,乘坐宋棠宁的马车过来求医,也不可能被旁人知晓,如若那些疯马闯过来不是意外,那暗中动手的人想要害的怕就是宋棠宁了。 今夜要真是棠宁乘坐了马车,没有萧厌拼死护着,这小姑娘怕会命丧当场。 好歹毒的心思! 见棠宁惨白着小脸身子发颤,荣玥也是脸色难看,安帝沉声道:“别怕,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暗中捣鬼。” 他扭头寒声道:“虞延峰,去给朕查,查清楚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肆意行凶!!” 虞延峰闻言迟疑了下。 安帝抬眼:“怎么?” 虞延峰:“陛下遇袭之后,隐卫就已经封了城南坊市,那三匹马是被人喂了大量的三枝九叶草,这东西牲畜吃了会发/情,而且隐卫也在当场抓住了个可疑之人……” “为何不早说?!”安帝顿怒。 虞延峰:“属下见陛下担心萧督主伤势,没心情顾及其他,而且那人……”他看了眼安帝,有些迟疑着没开口。 安帝:“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虞延峰朝着棠宁他们看了一眼,这才垂着头迟疑:“那人是陆家二爷身边的人…” 安帝脸色顿变。 荣玥听闻是陆家干得顿时气得发抖:“陆家,又是陆家,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居然敢用这种手段来害棠宁,他们当真是以为荣家无人了吗?!” 顾鹤莲也是阴沉着眼:“好一个陆家,那陆崇远口口声声说对棠宁有愧,转眼就让儿子来要棠宁的命,这群无耻之徒,亏得还是什么狗屁世家,简直就是不要脸的王八蛋……” “舅父。”棠宁拉着暴怒至极的顾鹤莲,轻抿着嘴唇看了眼安帝之后,小声说道:“兴许是误会,此事算了吧。” “算什么算,那陆钦都想要你的命了,还说是误会?”顾鹤莲伸手就戳了她一指头:“你平日里不是挺精明的,这会儿怎么就蠢了,人家刀子都放你脖子上了,要不是你今天命大,这会儿早就死在那坊市里了,你还替他们说情!!” “我没说情,只是…陆家犯不着要我的命,也许是别人嫁祸。” “你是不是蠢?人都抓到了,还不是他们?除了他们这些把自己当成土皇帝的世家,谁敢这么大胆子当街伤人……” “舅父!” “放肆!” 虞延峰的呵斥,跟棠宁的急呼几乎同时响起。 棠宁连忙朝着安帝说道:“陛下,舅父不是有意冒犯陛下,他只是一时情急,陆家,陆家应该不会的……” 安帝原本听闻听着那句“土皇帝”还动怒,可瞧着棠宁明明受了惊吓,含着眼泪却还说是误会,甚至替陆家开脱,他只怔了片刻,就明白她在顾忌什么,她是知道陆家有罪他却放过了陆崇远,也知道他不欲问罪陆家。 先前马车之上,萧厌满是苦涩自嘲,安帝还觉得恼羞成怒,可这会儿他却突然明白了萧厌那番话的意思。 萧厌说想要借他震慑陆家,保全棠宁,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天子脚下,无人敢肆意伤人。 可是如今呢? 今日他去了书院,已经表明了看重棠宁和荣晟书院,但陆钦依旧敢让人去杀棠宁,甚至用这般粗暴恶劣的手段,他眼里哪有他这个皇帝?陆崇远是不是以为,他们陆家当真拿住了他的把柄,就能无视皇权君威,肆意妄为?! 他们真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 “行了,陆家的事情朕自会查清楚,你们好生照看萧厌。” 安帝满身寒气地从棠府出来,上了御辇之后,朝外寒声道:“陆钦行刺圣驾,图谋不轨,虞延峰,你亲自去陆家将人拿下。” “陆家若有人敢拦,一概同罪!” …… 第297章 “你说什么?怎么会是陛下?!” 陆钦从荣晟书院回来之后,就大发脾气,晚间喝了些酒后,只要一想起宋棠宁那副得意嘴脸,就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醉醺醺的在府里等着外头的好消息,想着那宋棠宁被乱马踩死,就算不死也缺胳膊断腿,她敢嘲笑于他,他就让她非死即残,最好别真死了,弄残了之后再毁了她那张脸,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钦只要一想到宋棠宁下场就觉心中爽快,可谁能想到,派去的人回来时,却说受伤的是安帝。 那跑回来的人哭丧着脸:“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马车里明明是宜阳县主的,她日日都会乘坐,而且赶车的也只有一人,周围连个侍卫都没有,可谁知道马车翻了之后里头出来的却是陛下和冯公公。” “那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无事,倒是萧厌为了护着陛下被疯马冲撞受了重伤,被人抬着回了积云巷……” “好,好!” 陆钦顿时笑起来,弄不死宋棠宁,弄残了萧厌也是好的,他最好伤重不治直接死了,那他们陆家也算是少了个心腹大患,可是一旁那人却是笑不出来,见自家主子满脸喜色,他颤声道:“可是二爷,吴三被抓了。” “你说什么?”陆钦脸上的笑猛的僵住。 那陆家下人“噗通”跪在地上:“当时事发突然,瞧见马车里是陛下之后我和吴三就立刻想走,可谁知道被人拦了,我拼死才逃了出来,可是吴三却被砍伤了腿,叫陛下身边的人给抓了……” “废物!!” 原本还得意的陆钦瞬间慌了,身上酒意也散了个干净。 陆钦第一时间看向身前这人,就动了杀意,想要直接灭口,可是想起被抓的吴三却又颓然,杀了一个能有什么用,那个被抓的才是最要紧的,他虽然是派的身边亲信,可他根本就不确定那吴三能守得住嘴。 跪在地上那人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晃了一圈,只急声道:“二爷,那吴三不是什么骨头硬的人,您去求求郎主,郎主定然是有办法的,要不然宫里万一查过来就全都完了……” “什么完了?” “二郎君……” 那下人顿时一哆嗦,陆钦看到站在门外自己的“庶子”,脸色顿变:“陆九安,你敢偷听我说话?!” 陆九安容貌不显:“我是奉祖父之命,来请父亲去议事的,只是你们谈话时门窗未关,我凑巧听到了几句。”说完他看着陆钦道:“父亲做了什么,会让宫里查过来?” 陆钦脸色有些难看:“没什么…” 陆九安见他不愿意说皱眉:“父亲,你该知道陆家如今处境,大房几乎尽绝,族中为保大局也舍弃了埋藏多年的数条暗线,祖父虽然回朝,但陆家之势大不如前,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我方才听他说,你有事要去求祖父,还跟宫中有关,父亲若真有什么麻烦定要如实告知,祖父若能解决定会提前解决,否则若出了祸事再想挽救就已经迟了。” 陆钦不喜欢陆九安,更极为厌恶这个“庶子”的说教,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人并非真的是他儿子,他脸上神色变化了会,才低声道:“我叫人去解决宋棠宁。” “宋棠宁?”陆九安顿时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陆钦:“我叫人去弄翻她马车,想要教训一下她……” “父亲你糊涂!” 陆九安出声:“祖父早就已经交代过府中,叫我们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做,也别去招惹萧厌和那宋棠宁,那萧厌睚眦必报又狡诈狠辣,要是不能一击毙命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你怎么就!” “我也是一时冲动,那宋棠宁今日当众羞辱你祖父,还拿着陆家私事几番嘲讽。”陆钦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举的事情,只能恶狠狠地道:“我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免得他们爬到陆家头上,谁知道会出了差错。” 陆九安急声问:“什么差错?” 陆钦心虚:“我派去的人弄翻了宋棠宁的马车,谁想里面坐着的是陛下和冯来,不过萧厌为了护驾受了重伤,也是好事一件,就是派去的人倒霉被人给抓了一个……” 哪怕陆九安城府不比常人,闻言也差点没被陆钦给气翻过去,他怎么能心安理得说出“好事”二字的。 陆九安张了张嘴,到底将到了嘴边的骂言给压了下去,只脸色难看:“立刻去见祖父!!” 陆钦说道:“你急什么,陛下又没出事,况且陛下又不敢动咱们陆家……” 他虽然不知道父亲上次到底拿着什么事情逼着安帝退让的,可当时那般情况安帝都只能服软,不仅让父亲归朝,还强行压下了漕粮一事,那就说明父亲手里定然是有安帝见不得光的把柄,就算他不小心伤了安帝又能怎样,安帝还能真跟他们鱼死网破不成? 陆九安听到他的话却只觉得陆钦蠢得厉害,陆家是有安帝把柄,可那把柄却不是能轻易用的,只能在关键时刻保陆家全族性命,要真是鱼死网破陆家死的只会比谁都快。 况且安帝不动陆家,不代表他动不了陆家的人,特别还是陆家有错在前,陆钦凭什么以为堂堂皇帝当真就能被陆家拿捏在掌心之中,他以为那把柄在手就能次次奏效吗?! “你……” 陆九安刚想跟陆钦说话,就突然见着外间有人闯进来。 “二爷,二爷不好了,禁军进府抓人了。” 陆钦脸色顿变:“怎么会……”这么快?! 陆九安也是心里沉了下来,哪怕刚才就有预料也没想到禁军会直接闯进来抓人,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扭头朝着陆钦沉声道: “不管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管别人问什么,你一定要一口咬定你只是想要宋棠宁的命!” “陆九安……” “父亲,你要记住我的话,无论是谁问你,你都要说是你跟宋棠宁的私怨,绝对不能牵扯到祖父和陆家其他人,你只要咬死了今夜你是冲着宋棠宁去的,陛下只是意外,就能保命。” 陆九安声音疾厉:“不准提及陆家跟陛下的事情,也不准提上次祖父回朝的事,更不准要挟陛下,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砰!! 陆九安的话还没说完,外间院门就已经被人撞开,只见全副盔甲的禁军闯了进来,快速将想要拦着的陆家二房下人全数押解在旁,而虞延峰则是大步走了进来。 “陆钦行刺圣驾,图谋不轨,奉圣上旨意将其拿下。” “凡有阻拦者,一律同罪!” 第298章 陆钦被抓,陆家没人敢阻拦,就连陆崇远也只是安静站着,任由禁军的人闯进后宅将陆钦带走。 虞延峰领着人退走时,陆崇远叫住了他。 “虞统领,那孽障所为老夫并不知情,不知陛下现下可还安好?” 虞延峰对于陆崇远的识趣还算满意,若他拦着今日在陆家恐怕得大动干戈,所以对着陆崇远时态度还算可以:“陛下受了些伤,好在萧督主拼死相救才未伤及陛下性命,只是萧督主却因此重伤。” “知晓并非意外而是人为,陛下震怒异常,命下官前来拿人,至于别的,下官就不清楚了。” 陆崇远知道虞延峰能说这么多已是不易:“多谢虞统领。” 虞延峰带着人离开,禁军也随即撤走,先前被陆家下人捂着嘴压在后面的陆家四郎不断挣扎,寻着间隙朝着他手上就是一口,那下人顿时吃痛被陆家四郎趁机挣脱,他红着眼就跑到了陆崇远身前。 “祖父,你为什么不救父亲,你不能让他们抓走父亲,父亲他是冤枉的,他不可能行刺圣驾,他不可能谋害圣上的。” “四弟,堂祖父有他自己的顾虑。”陆家大郎低声劝道。 “有什么顾虑,那些禁军分明就是帮萧厌的,父亲肯定是被他算计了,陛下糊涂偏信阉人,祖父让他们带走父亲他们肯定会害死他的!”陆家四郎年少稚嫩,一双眼哭的通红:“祖父,祖父我求你救救父亲,我求你。” “四弟。”陆九安见陆崇远脸色不好,朝着陆家四郎说道:“是父亲自己做错了事情被人抓住了把柄,陛下既然命人来拿人,谁都阻拦不了,祖父得替陆家和族中上下着想……” 啪—— 他话没说完,就冷不丁被陆家四郎扇了一巴掌。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陆九安,父亲这些年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庶子就亏待你,可是你却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抓走,你就是个不孝的白眼狼,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行了,你闹够了没有?” 陆崇远猛地一巴掌拍在身旁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陆家四郎嘴里的骂声直接被打断,他看着神色冷漠的祖父,看着一屋子老老小小或是惊吓或是退避的眼神。 少年眼里一点点被怨恨染红:“我闹?我要是不闹,祖父是不是就要眼看着父亲去死?” “就像是当初对待三哥还有大伯一样,不管当初有多看重,可一旦他们没了用处,甚至可能会连累族中,祖父就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们,甚至连大伯母她明明不是跟铖王苟且,也被你们活活逼……” 砰!! 一个茶盏照着陆家四郎脸上就飞了过来,陆家四郎被打的脸上剧痛,那杯中茶水混着被砸破的脸皮渗出的血,浇了他一头一脸。 陆家四郎抬头就对上陆崇远那双满是寒霜的眼睛,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心生恐惧:“祖父…” “把四郎君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他出来。” “父亲!” 陆二夫人冲了出来,夫君被人突然带走,还涉及谋害圣驾,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原是想要儿子闹一闹,磨缠着府里去救她夫君,可万没想到公公会这么冷漠,不仅不救人还要将她儿子关起来。 “父亲,景儿只是一时情急怕他父亲出事,他不是有意顶撞父亲的,求父亲饶了他。”她哭求。 陆崇远却丝毫不心软:“身为陆家子嗣,不顾大局,不懂分寸,口不择言,冒犯尊长。” “你若要替他求情,就跟他一起去,把二夫人和四郎君一起送回祥安院,禁足一个月!” “父亲?!” 陆二夫人满脸震惊。 陆家其他人也都是心中惊然,谁都没想到陆崇远居然会连二夫人一起关了起来。 眼见着下人将哭闹的陆二夫人,还有神色恍惚的四郎君一起带走,堂内安静极了,谁也不敢说话。 陆崇远寒声道:“陆家如今是什么处境,你们应该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想清楚了,想要做什么之前都过过脑子,要是真有人敢牵累府里族中,休怪我不留情面!” 所有人都是一激灵,谁也不敢怀疑上首那老人心狠,当初老夫人只是做错了事情,便一直“病了”休养到现在未曾出来,大爷顶了漕粮的差错问斩,大房只剩下个仿佛失了喜怒呆呆的小儿,如今连二爷也是如此…… 如果他们真做错了什么,陆家绝对会毫不犹豫舍了他们。 陆崇远冷声道:“我说的,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众人齐齐应声。 陆崇远才道:“都下去吧,各自安分些。” 厅堂里所有人都散了,陆家大郎走到门外时脚下停了停,就见刚才还满身威势骇人的堂祖父脸上陡然一白,而二房庶出的陆九安则是快步上前将人扶着,隐约还能见到堂祖父像是吐了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堂祖父吐血晕厥,就大病一场,如今又…… 看着陆崇远突然佝偻下来的身形,想着陆家近来接连不断的变故,陆家大郎忍不住眼神暗了几分,只觉得心中不安,他总觉得陆家越走越像是败落了…… 这边陆九安见陆崇远又吐血了,脸色稳不住。 “祖父,我去请大夫…” “别去。” 陆崇远嘴边挂着血迹,脸色煞白:“陆家已经够乱了,你父亲又刚被禁军带走,要是再让人知道我身子不行了,只会雪上加霜……” 他说话时有些气喘,不复在朝堂上人人可见的强势,喉间呼哧呼哧的像是随时都会散架的破旧风箱。 陆九安见他不愿意请医,只能将人扶着靠坐在椅子上,伸手替他顺着气,等瞧着他缓和了些后,又取了些水过来扶着人饮了些,待陆崇远压住心口绞痛之后,才按着陆九安的手。 “行了,我好些了。” 陆九安这才停了下来:“祖父莫要急,父亲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不用想了,他中了人算计,想要保他,就得赔进去陆家。” 第299章 陆崇远面色苍白,满眼的怒其不争:“我早跟他说过让他稍安勿躁,暂时别去招惹萧厌他们,可他倒好,他怎么能想出这种蠢主意,居然敢在京城里就朝着那宋棠宁下手。” 他一边说一边懊悔:“也是我糊涂,竟没好生看着他,我早该想到那萧厌怎能是个吃亏的,他无缘无故怎么会那般当众下我的脸。” 陆崇远原以为萧厌当众羞辱他,是因为不忿安帝突然退让,让他本来大好的局面一遭成空,还叫陆家脱身,他以为萧厌只是为了泄愤,哪怕难堪事后也还暗自嘲笑萧厌不过如此,到底年轻忍不住气。 可谁能想到,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陆家脸面,他逼死了他一个儿子,如今又想要他另一个儿子的命。 这才是萧厌的报复! 陆崇远只要一想到因他一时大意就让陆钦栽了进去,就气得胸口起伏,呼吸越发的急促。 陆九安连忙伸手替他顺气:“祖父别气,这不是您的错,那萧厌能算准了父亲动手,还能让陛下换乘马车,就定然不可能只是今日书院那一遭,父亲虽然性子冲动易怒,可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动手,他们怕是还用旁的事情激怒了父亲。” “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该想想怎样能保父亲。” “保不住的。” 陆崇远满脸苍然:“先前我以旧事逼迫陛下就已经惹怒了他,他暂时忍让服软却早就积怨在心,陆家无错尚好,可如今犯到陛下手上,还是行刺的大罪,陛下定不会饶了钦儿。” 众目睽睽,安帝险些身死,陆钦行刺又罪证确凿。 这不像是陆肇的事情事关陆家全族,而且没有确凿证据可以逼迫安帝退让,如今人人皆知的罪名,他若再让安帝放过陆钦,那就等于是逼着安帝玉石俱焚。 安帝怕旧事暴露,陆家一样怕,因为一旦暴露陆家只会死的比安帝更快。 陆崇远心口绞痛,唇上都白得看不到血色:“萧厌是打定了主意,要废了钦儿。” 要么,扛着行刺圣驾的罪名,陆家全族去死。 要么,陆钦亲口承认命人谋害宋棠宁,意外伤及圣上,陆钦是死还是流放,全看安帝心意。 “那萧厌,简直就是祸害。”陆崇远满眼的后悔:“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没一早要了他的命!” 当初那阉人初露锋芒,与世家对上时,他就该不顾一切将他碾杀,也不至于让自己和陆家落到如今地步。 陆崇远抓着陆九安的手:“去找桓王,告诉他,他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陆九安惊然:“祖父……” 陆崇远死死咬牙:“我总要替陆家找一条退路。” 陆九安闻言沉默,他知道陆家如今处境尴尬,跟陆皇后翻脸,四皇子毁了,二皇子那边早跟崔家勾结,他们就算是想要转投也担心成了过河卒被利用干净后扔在一旁。 朝中其他几个皇子,要么年纪尚小,要不然就是各有依仗,早前因为四皇子早就跟陆家结仇,他们没别的路可走了。 陆九安低声道:“祖父,桓王不是好选择,我们为何不选自己?” 陆崇远愣了下抬头:“你说什么?” 陆九安沉声道:“我说,那个位置,为什么不我们自己来?” “与其尽心竭力辅佐一个外人,等他登基之后再被各种猜忌打压,为什么不直接将陆家的人推上去,所谓的皇权,也不过是谁身处那个位置,谁就为皇。” 陆崇远看着身边年轻人,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片刻后他皱眉:“你想当皇帝?” “我为何不行?” 陆九安褪去了平日里的温驯,眼中光芒流露时,整个人锋锐十足。 “祖父别忘了,谢家在登皇位之前也不过是平民,陆家比他们底蕴更深,为什么就不能争一争?我若坐上那个位置,不仅会报答祖父,亦会庇护整个陆家。” “我身上流的是陆家的血,我如今所有也全都是祖父所赐,我永远都不会背叛陆家。” 陆崇远看着锋芒毕露的年轻人,这是他给陆家培养的底牌,亦是他当初给陆家准备的后路,若无事,陆九安会成为辅佐陆家下一任家主最忠诚的暗棋,一身骨血全归于陆家。 若是陆家出事,退无可退之时,能拿他保全陆家。 可是陆崇远没想到,陆九安居然会生出这种野心。 他突然就觉得荒谬起来,可荒谬之后却又觉得陆九安说的未必不可以,眼前这人对陆家的忠诚毋庸置疑,这么多年被他亲自培养灌输宗族为上,让陆九安心里也只有陆家。 陆九安的才华心性陆崇远都看在眼里,若非他不是陆家子,他定然会让他来继承陆家家业,根本不会退而求其次去选择陆执年,如果推他上位,陆家的确不用担忧往后。 只不过…… 陆崇远看着陆九安被遮掩后略显平庸的眉眼,有些迟疑。 “祖父。”陆九安还想劝说。 陆崇远摆摆手:“你的心思我知道了,只是此事我得好好想想,眼下先顾全你父亲那边,陛下积怨,想要保他全然无事恐怕不易,你先扶我去书房。” 陆九安点头:“好。” 送了陆崇远去了书房,陆九安看着低头写着东西的陆崇远,脸上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祖父在顾忌什么,他自幼早慧,虽是二房庶出,可是祖父对他一直十分疼爱,而且也从未因为他庶出就对他偏见。 他自小得的就是最好的教导,阴诡算计,人心叵测,朝堂权谋,祖父通通都教给了他。 祖父说陆家不能有庶子当家,他也从未因为祖父要让他辅佐陆执年生怨,哪怕陆执年处处不如他,他也一直安心当着“暗棋”,等待陆执年成为家主之后,为族中效力。 可今时不同往日,陆执年废了,大房只剩幼子,二房的四弟又是个蠢的,陆家所谓的退路不过是依附旁人,那为何不能自己上位?而且祖父刚才明显是心动了,可却没答应他,难道祖父是觉得庶子不能登皇位? 陆九安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300章 陆九安想不明白祖父用意,只能告诉自己祖父在意宗族,此等谋逆大事必定要三思而后行,心底疑惑压了下去后,可到底还是留了痕迹。 “九安。” 那边陆崇远收笔。 陆九安连忙收敛心神上前:“祖父。” 陆崇远将手中的笔搁在案上,这才将写好的东西递给他:“你把这封信送去曹府,交给曹德江。” 曹德江? 陆九安满是莫名地看了眼信上所写的东西,随即惊愕抬头:“祖父,这……” 陆崇远叹了声:“早晚的事情,荣晟书院既建,世家又乱成一团,陛下也有意,此事拦不住的,既如此倒不如拿来换你父亲一条命。去吧,曹德江看了此信,会答应替你父亲求情的。” “可其他几家…” “他们早与陆家离心,也不缺这一桩。” 他是不想要让清流一派如意,可他更不想舍了陆钦的命。 陆崇远心中的确宗族为上,可他也是人,他已经舍了长子一家保全陆家,又怎能再将陆钦也舍了出去,他知道想要让陆钦全然无事不可能,可至少留他一条命。 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 曹德江知晓陆家人来找他时,十分惊讶,他已经知道安帝遇袭的事情,得知陆九安来意,看清楚那封信上内容后颇为动容。 等送走了陆九安,曹德江沉吟了片刻就直接让人驾车去了棠府。 棠宁见到曹德江时像是丝毫都不意外,她只是遣散了外间下人,亲自领着曹德江去了后院,等见到“重伤”的萧厌,曹德江脸上神色有些莫名:“萧督主胆子倒是大,就不怕老夫去见陛下?” 萧厌笑容苍白:“我知道曹公会来寻我,才勉强一见,曹公去见陛下做什么。” 装! 曹德江冷然:“你这般算计,就不怕陛下知道。” “何来算计,不过是你情我愿……” 咳! 萧厌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咳了起来,那惨白的脸上有潮红涌了上去,低头咳嗽时嘴边更是溢出血迹。 “阿兄!” 一旁的棠宁连忙拿着帕子上前扶着他,而萧厌咳地伏着身时,那后背白色亵衣上也似乎因为牵扯染了一大团的殷红。 曹德江方才还冷怒的脸上瞬间变化:“你真受伤了?” 萧厌松开捂着嘴的帕子,那上面染着大片的血:“曹公说笑了,若不受伤,怎能瞒得过陛下。” “你疯了!” 曹德江原本以为今夜是萧厌做局,只为了算计陆家,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受了伤,而且光看着他身上那血迹斑驳就知道伤的不轻。 他皱眉瞪着萧厌说道:“你想算计陆家,做局也就算了,怎么能拿你自己的命去赌,你这般精明的人脑子是进水了,不知道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萧厌呼吸有些急促,棠宁扶着他眼圈通红:“曹公,阿兄伤的很重,您别训他……” “你倒是护着他,知不知道这么胡闹不要命了?!” 棠宁像是被他怒声惊到。 萧厌见老爷子脸铁青,低咳着说道:“不关棠宁的事,陆肇的案子陆家全身而退,漕粮一事也被按了下来,我本欲暗中继续去查,可陛下知道后呵斥了我不说,还对我生了疏远和防备,我总要想办法替自己脱困。” 他说话时中气不足,唇色也白。 “曹公也知道我在朝中处境,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我不能失了陛下圣宠,况且漕粮的案子死了那么多人,陆家手中染了那么多人命,总不能让他们白白逃脱,如今能废了陆钦,我只不过躺上月余而已,也算是值了。” “你……” 曹德江听着萧厌毫不掩饰目的睚眦必报的话,头一次觉得这人可当真是不服输到了极点,被陆家将军一回,他就非得立刻找回去,哪怕拿命去换都得咬掉陆家一块肉。 曹德江瞪着萧厌半晌:“你这人可真是……” 想要骂他,可话到嘴边,瞧着萧厌苍白带笑的脸又骂不出来。 半晌才啐道:“犟骨头,早晚得折你自己手上!” 萧厌难得露出病弱模样,一张俊颜带着浅笑,声音积弱:“不会的,我有分寸。” 曹德江闻言冷哼了一声。 萧厌讨饶:“曹公别气了,我虽然手段卑劣了些,也落了这么些伤,可到底也替您和朝廷讨了些好处,您就看在那些好处的份上,别念叨我了。” 曹德江瞪眼走到床前坐下:“你知道陆崇远会来找老夫?” “不知道,不过他要是不想连死两个儿子,总得寻个人在朝堂替他说话。”萧厌虚弱笑了笑:“陆崇远终究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总不能送了陆肇去死,又眼看着陆钦跟着赴死。” “陛下虽然放过陆家,可对陆崇远怨恨着呢,巴不得能杀了陆钦泄恨,陆崇远自己求情便是逼着陛下鱼死网破,他只能去求旁的人帮忙,朝里能劝得了陛下的也就那么几位,算来算去,曹公最合适。” 曹德江没好气:“你倒是算无遗策!” 说完叹口气,从袖中取出先前陆家送给他的书信。 “陆崇远让人送信给老夫,说老夫只要出面求陛下保陆钦一命,他便答应不在科举之事上阻拦,朝中开科取士虽是早晚的事情,可世家那边一直从中作梗,若是陆家先行退让,此事便会容易许多。” 虽然还是会困难重重,可少了陆家,就少了最大的阻碍。 曹德江见棠宁接过信纸展开给萧厌看后才道:“陆崇远不求陆钦无罪,只求保他一命,事后他愿意进言朝中开科取士。老夫原是想要来问一问你们意见,看能否想办法说服你们放他一回,可如今瞧着你怕是早就猜到了,只等着老夫过来。” 萧厌温声道:“用陆钦一命,换天下学子登云之路,很值。” “你愿意饶陆钦一命?” “本就没想着能弄死了他,一个废物而已,比不上开科取士的大事,曹公尽管答应陆崇远就是。” 曹德江看着萧厌满是虚弱却温声言笑的样子,心中忍不住软了几分,往日他一直觉得萧厌精于算计,行事有些不择手段,可如今想来以他身份若是纯善,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比起世家强横侵占民脂民膏,毁朝堂根基,萧厌所做从未越过底线,他并非极恶之人,亦有大是大非。 曹德江低声道:“天下读书人都欠你一个人情,老夫亦然。” 第301章 萧厌闻言笑起来:“曹公可别这么说,我可当不起。” 他看向身旁眼圈红红的小姑娘:“曹公若真觉得欠我,那往后便帮我多照拂几分棠宁和荣晟书院,而且我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是难以入朝,若有攻讦,还麻烦您帮我挡着些。” 他面色苍白有些无奈:“我家小姑娘听从医嘱,不允我下床。” 曹德江见他虚弱模样忍不住大笑,笑完后啐道:“就该盯着你,省得你乱来。” 嘲笑了一句后,他神色才正经起来。 “你拿一身伤换陆钦一命,总不能几日就下床行走,小心陛下到时候疑心你不说,回头陆家还能拿此事做文章,你既然受伤就好生在府里养着,多养些时日,陛下才能多记着你的救命之恩。” 他也才能多给陆家上些眼药,至少能压着陆崇远一些。 曹德江难得真心替萧厌着想,说话也多了几分推心置腹:“书院那边就算你不提,老夫也会盯着,定不会叫人乱了进学的地方,至于朝里的事情你放心,没有你萧督主也能好生运转着。” 萧厌无奈低叹:“知道了,我好生养着就是。” 曹德江:“这还差不多。” 曹德江本就因为荣晟书院和太皇太后的事情对萧厌改观了些,这一次更是对他温和下来,他跟萧厌商议了一下陆钦的事情,见他强撑着脸色极为苍白,人也虚弱的很,便没再多留。 棠宁送了曹德江出去,曹德江见小姑娘眼圈通红问了句:“今日的事你也掺和了?” 棠宁绞着手指:“我只知阿兄要引陆家,不知具体。” 见她实诚,曹德江到底不好多说什么:“老夫看得出来萧督主待你不同,你二人既亲如兄妹,你就该好生规劝他一些,如今日这般冒险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若当真伤了性命,后悔都来不及。” 棠宁眼睛更红,似是蓄泪。 看她脸色发白,显然是被吓着了,曹德江缓了口气:“好了,别送了,回去吧。” 曹德江上了马车之后,棠宁才返身回了后院,等进了屋中,就见刚才还虚弱至极的萧厌,已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拿着帕子正擦着嘴边血迹,见小姑娘回来,有些嫌弃地说:“秦娘子这吐血丸苦的慌,下次让她做成甜味儿的。” 棠宁只走到他身边没说话。 萧厌抬眼就瞧见她眼圈发红,那眼尾哭过的痕迹还没散去,整个人显得蔫蔫的,他伸手将人拉到了身边:“吓着了?” “阿兄没说这般冒险。” 天知道当棠宁听说他被疯马撞了昏迷不醒,哪怕早知道他安排也忍不住心悸难安,匆忙跑回来瞧见他一身血时吓的心跳都差点停了,到现在脑子还嗡嗡的满是心慌害怕。 萧厌听她说话还带着泣音,忍不住软了眉眼。 “想要骗过陛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身边时时都有隐卫跟着,而且虞延峰那人极为谨慎,我如果不真受点伤根本瞒不过他们。” “不过你放心,我穿了金丝软甲,被马撞上时也用巧劲卸了力,那些血多半都是糊弄人的……” 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眼尾:“只是想让他们亲眼看到我伤重,好能换离京周全,没想着惹你哭。” 小姑娘的眼泪,比他身上的伤还让人疼。 棠宁不是不知道萧厌这么做的目的,见他苍白着脸还要哄着自己,她强压下心头难受,伸手碰了碰他肩头:“还疼吗?” “有一点。” “那我替你上药。” “好。” 烛火摇晃,屋中光影朦胧,萧厌褪去了身上衣衫,只着长裤坐在床边,露出劲瘦修长的背脊来。 他后背之上青紫交加,大多都是被撞击后留下的痕迹,一大片一大片的看着格外骇人,还有些地方破了皮,伤口还渗着血迹。 棠宁小心翼翼替他上药,素白手指沾了药膏落在他后背青紫之上,温热伴着一丝冰凉,让得萧厌背脊一凛,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棠宁有些慌:“要不然我叫沧浪进来……” “不用。” 萧厌眸色微暗,用理智克制着自己让声音尽量如常:“瘀血而已,揉开自然会疼,想要早些得用力一些,你继续。” 棠宁迟疑了下,想起之前她受伤时阿兄的确是替她揉过瘀血,而且稍稍用力些将伤势揉开之后反而好的要快,她这才定下心来:“那我替你揉一揉,要是阿兄疼得厉害就叫我。” “好。” 萧厌背对着棠宁,谁也瞧不见他脸上克制的复杂,他努力平衡着心中理智和欲望博弈,竭力忽略身后如同羽毛一样,不断轻揉着伤处时,那几乎要越过疼痛压垮他引以为傲自制力的柔荑。 他早知道小姑娘对他的吸引力,可从未想过只是这般接触就险些溃不成军。 萧厌任由小姑娘在后背上点火,喉间滚动时,嘴唇轻抿着,似为了转移注意力,朝着身后的人儿说道: “陆家这次服软,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异动,有曹德江帮忙留意朝中和书院,钱宝坤从旁遮掩,我离京后你便能更安稳些。” “到时候我会留一暗卫在府中佯装是我养伤,他会口技易容,虽不能扮个十全十美,可只要不近身便不容易认得出来。” “你只需要假作每日探望就能瞒得住外间的人,如果有实在拦不住的,就带回府中,届时寻个借口隔着屏扇也能应付一二。” 棠宁揉好了一处,又弄了些药膏抹在掌心,落在另外一处:“好。” 萧厌低声道:“我原是想过寻个借口替陛下办差出京,可是陛下先前对我疏远猜忌,加之陆家处处盯着,我不管寻什么借口都难逃他人监视,而且若让外人知道我不在京城,我怕他们会趁机对你和书院下手…” “我知道阿兄是怕你不在京城,他们会趁机作乱。” 萧厌知道小姑娘聪慧,柔声道:“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若真有什么事,你随机应……唔。” 后腰处突然被手拂过,那隐约的刺痛伴随着一股酥麻让得萧厌凤眸突睁,他喉间忍不住溢出一丝闷沉低哼,后背肌肉更是猛地绷紧。 “怎么了…” 棠宁吓一跳,以为自己碰到了他伤口,连忙低头凑近去看:“是不是碰着伤口了,我看看……” 她说话时温热、软绵的呼吸落在萧厌后背肌肤之上,让得他脊椎骨都升起酥麻,下意识朝着旁边转身,却忘记身后之人靠的极近。 棠宁猝不及防之下,嘴唇直接印在了他后腰上。 第302章 所有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腰间那温润碰触之地,温温凉凉的软绵带起一阵颤栗,萧厌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棠宁整个人也瞪圆了眼,万没想到自己会轻薄了阿兄,她仓促起身时就瞧见他后腰处留下的那一抹口脂,那是她今日因为书院开院场合隆重早起时亲自抹上的,如今却落在了萧厌身上。 那一抹红,在掺杂着青紫的冷白肌肤上格外晃眼。 棠宁脸上“腾”的热了起来,眼睫颤抖着,满脸红晕。 “我不是有意……啊!” 她刚想说不是故意,朝后退开想要站起来时,就脚下一滑朝后仰倒,眼见着脑袋就要撞在床柱上,萧厌忙一伸手挡在她后脑勺上,整个人倾身将人护着砰地撞了上去。 床上晃了晃,萧厌低哼了声。 “阿兄没事吧?” “有没有撞着?”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四目相对时,又几乎同时消声。 萧厌上身未着寸缕,半趴在她身上,而棠宁整个人都倚在他身前,鼻间是隐约的血腥,伴随着淡淡的药膏香气,熏的人面红耳赤。 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身上之人那宽阔健硕的胸膛下,心口剧烈跳动的声音。 棠宁微张着嘴唇仰头望着萧厌微垂的黑眸,如同被定住了似的任由暧昧在二人之间增长,她只觉得耳廓仿佛要烧了起来,整张脸逐渐滚烫炙热,眼睫不断轻颤着时,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 “阿兄……” 棠宁伸手轻抵在他身前,想说让萧厌起身,可就在话出口那一瞬间,萧厌突然低头。 唇齿相依时,棠宁眼眸睁大,长而密的眼睫似受惊不断颤抖,而嘴上湿濡的碰触让得她不敢置信。 她仰着脖颈,被动承受着突如其来的亲密。 片刻后,身上的人突然退开了些。 “小海棠,喜欢吗?” 暗哑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小小的钩子,在昏黄灯光之下莫名暧昧。 棠宁心脏“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了出来,整个人如同乱麻,那嫣红从脸颊一路蔓延进了脖颈,眼尾染着一丝媚色,脸上更是有些恍惚,殊不知她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有多诱人。 萧厌眼神微暗,只觉得浑身都在躁动,可他却依旧只是伸手轻抚着她嫣红嘴唇,低声诱哄:“小海棠可喜欢阿兄这般对你?” 棠宁只觉羞窘,她不讨厌萧厌这般亲近,也觉着灵魂仿佛都在颤栗。 可“喜欢”二字,却实在羞耻。 身上的人气息将她笼罩,任由暧昧不断增生。 棠宁手中想要抓着什么,却只触到他肌肤,脸颊红得仿佛快要滴血,却只如猫儿似的,唤了声“阿兄”。 萧厌蛊惑似的靠近:“不喜欢?” 棠宁羞红了脸讷讷:“没有……” “那就是喜欢。”轻笑声似羽毛挠着她心头。 棠宁有些无措:“阿兄……” 软糯娇唤全数被人吞进了嘴中,萧厌见她生涩害羞,却只靠着他未曾推拒,他低头轻啄了下她嘴角,靠近厮磨纠缠,一点点亲至耳垂,湿润包裹着她低低诱惑。 “唤我元晟。” 棠宁只觉浑身一激,神情恍惚着眼中都染上一层薄雾,似润了水一般波光流转,口中“元晟”二字更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那动情时细细软软又带着几丝颤抖的尾音微微拉长,仿佛世间最撩人的炙热,激得萧厌心口一麻,身形绷紧时,一股躁意从尾椎骨快速蔓延开来,顺着身体蹿升到了头顶。 萧厌看着她水蒙蒙的眼和艳丽的嘴唇,欲念翻滚着,心头躁意瞬间盖过了理智,高大身形欺身而上。 棠宁只觉得自己如同落入水中的鱼儿,几乎要窒息。 “小海棠……” 她只觉自己瘫软在床上,浑身上下都仿佛失了力一样,腰间的手轻抚着背脊,她不知何时仰着脖颈用力攥着身下的床被,胸口急速起伏着,一边急促喘息,一边被迫承受着身上那如同燎原的火。 也不知纠缠了多久,身上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下一瞬用力将她抱进了怀中。 棠宁听着耳边急促的呼吸,满是迷茫:“阿兄…” “别说话。” 她此时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娇媚,软软的,撩人心弦。 萧厌向来自傲自己的自制力,可这一刻对着心爱的人却才发现,所有的理智、克制都成了残兵败将,仿佛只需她一句话就能溃不成军。 萧厌抱着怀中娇软,听着小姑娘同样乱了的呼吸,二人心跳仿佛在这一瞬间重合。 他嗓音暗哑:“小海棠乖,再等等。” 他想要她。 想要的骨头都疼了。 可是他舍不得就这般要了她身子,他的小姑娘这般好,她值得一切尊荣和美好,不该这般不明不白的就失了身子。 哪怕他们在一起,也是光明正大的嫁给他,得天下人的祝福,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娘。 萧厌压着心头涌动的欲望,伸手替怀中小姑娘顺着气。 “等我娶你。” 棠宁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甚至能感觉到那一瞬间他们二人几乎压过理智的疯狂,她不怕萧厌,哪怕他身体残缺,哪怕他与常人不同,她也愿意接纳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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