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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逆之言,他撑着跪在地上急声道: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怕父皇被人欺瞒,儿臣只是想替父皇分忧……” “啪——” 先前二皇子递上去的那叠东西被甩飞了出来,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分忧?” 安帝怒极时,眼神阴沉至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替朕分忧?你真当朕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往日藏着掖着勾连朝臣,朕都睁只眼闭只眼未曾追究,可你如今竟敢连朕都算计。” “你明明早就知道铖王之案有隐情,哄骗老四拿到证据,可你一直隐而不发,反跟崔林联手欺君。” “谢平嘉,朕当真是小瞧了你,竟是连朕这后宫里的人都能搭上关系,居然敢将凤禧宫的女官瞒着所有人弄出宫去,为着就是等到今日落井下石。” “你想踩着陆家让天下人嘲笑朕这个皇帝有眼无珠,娶了个破鞋当皇后,你是要叫所有人都讥讽朕替铖王养了二十年的野种?!!” 安帝越说越怒,越怒就骂的越狠。 只要想起早朝之上那些朝臣隐晦的目光,想起二皇子和崔林一个接着一个抖露皇后和铖王私情,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样子。 先前服用金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戾气再次升起,安帝眼里杀气腾腾,光是嘴里骂着已不解恨。 他起身“噔噔”朝着二皇子走了过去,萧厌见状默默提着衣摆朝旁挪了挪,而安帝到了近前抬脚就猛地踹在二皇子心窝上,将本就流血头晕的二皇子踹翻过去。 “你是不是恨不得让朕丢脸?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当了二十年的绿毛王八?” “你把整个皇室的脸皮都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让人践踏,朕只恨不得当年从来都没有你这个种,你那个贱人生母怀你时朕就该下令让人将她乱棍打死,也不至于生出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二皇子摔在地上,心口和额上都疼的厉害,可却不及安帝口中的话狠。 他几乎从头到尾否定了他这个皇子,甚至说出他母妃下贱,后悔让他出生,那一句“不孝”更是几乎断了他将来。 “父皇,父皇息怒……” 二皇子连忙翻身爬起来,想要抱住安帝的腿。 “儿臣绝无不臣之心,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父皇丢脸,儿臣……儿臣只是怕父皇被陆家蒙在鼓里……” 他涕泪横流,眼泪混着血落在脸上,瞧着狼狈至极。 “父皇信重陆家,对他们从无怀疑,皇后更是欺瞒父皇多年,儿臣是见父皇到了现在还想着要放过陆家,对他们顾念君臣之情,替父皇觉得不值,儿臣才会一时糊涂当朝说出皇后的事情。” 二皇子这会儿哪还敢想着什么功劳,安帝那些话将他骂的浑身发冷,也同样反应过来早朝之上他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陆皇后跟铖王的事可是皇室丑闻,父皇被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替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他居然当众捅了出来…… 二皇子死死抱着安帝垂落龙袍的腿,脸色惨白地哭声哀求。 “儿臣不敢勾连宫中的人,那金枝真的是儿臣意外查到的,儿臣绝不敢蒙骗父皇。” “儿臣只是怕父皇被人骗了,怕皇后瞒过了枢密院的人,混淆皇室血脉,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求父皇饶了儿臣……” 二皇子不提枢密院还好,一提简直捅了安帝的心窝子。 安帝猛的抬脚就踹开了二皇子,狠狠甩掉被他拽着的龙袍。 “你以为全天下就你能耐?还是以为你一个废物蠢货,能胜得过朕那枢密院无数枭卫?” “你都能查得出来的东西,枢密院会查不到?!” 二皇子脸色剧变,忍不住侧头看向萧厌。 萧厌面色冷然幽幽说道:“臣早就跟二皇子说过,陛下已有旨意,陆家的案子不准任何人插手,也提醒过二皇子,不要去查不该查的东西。” “陆皇后的事情臣在陆家入狱之后第三日就已经知晓,只是还差证据便能将铖王之事彻底理清。” “臣知晓此事之后就立刻将相关知情之人全数关在枢密院暗牢,命人严加看守,就是怕他们会走漏消息污及皇室声誉。” “皇后母子的事本就是皇室丑闻,一旦传出伤的是陛下颜面,臣昨日理清所有之后,原是打算早朝后再私下将此事禀明陛下,暗中处置皇后母子,可谁能想到二皇子和崔尚书这么大的本事。” 二皇子听着萧厌的话,看着他满是冷漠隐隐厌恶的脸,突然就想起那天从宫中出去时,萧厌跟他说过的话。 他很认真的叮嘱过他,让他不要插手陆家的事情,也别接触陆家的人,免得惹来祸事。 是他。 是他贪图陆家倒下带来的利益,是他想要推人强占陆家空缺出来的位置,才将萧厌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背着他暗中调查陆皇后。 他甚至在知道陆皇后跟铖王的事后想尽办法的瞒着萧厌,不曾跟他商量,怕萧厌抢了他功劳,还自以为得了天大的把柄喜不自胜。 第423章 萧厌提醒过他,他早就跟他说过这些,他早就说过让他别去插手陆家的事情,让他避嫌,可是他从没有听进心里。 二皇子嘴唇颤抖着。 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安帝在旁听着萧厌的话,就气的忍不住朝着二皇子又是一脚。 “你当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觉得朝中就你厉害,你个蠢货!” “徒有野心,不知深浅,蠢得离奇还自负自狂,就你这种没脑子又恶毒不孝的蠢货,居然还敢肖想皇位。” 安帝嘴里骂的狠毒,说完后怒声道: “传旨,二皇子蠢钝不孝,勾连朝臣,目无君上,着,废其皇子身份,贬为庶人……” “父皇!” 二皇子没想到安帝会这么狠,竟是要直接废了他。 他猛地起身想要求饶,却不想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就闭眼倒了下去。 安帝避让不及,被他脑袋上的血蹭了一身。 萧厌低头看了眼拢在腿边的衣角,还好他退的够远。 殿中几人都是因为二皇子突然晕过去吓了一跳,见安帝脸上怒气凝滞,萧厌哪怕嫌恶至极,到底还是起身上前,他蹲在二皇子身边看了一眼,隔着他衣领摸了摸他颈侧。 “陛下,二皇子应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可要传太医?” “朕管他去死!” 安帝本就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二皇子这次是真的惹怒了他,让他动了杀心。 他如今本就极易动怒,性子更是阴晴不定,此时他恨极了二皇子让他帝王颜面扫地,让皇室成了天下人眼里的笑话。 他哪还能记得眼前这人是他亲儿子,别说只是晕在他面前,此时二皇子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懒得理会。 梁太师不敢上前求情,那外头站着个崔林不比二皇子干的少,他怕一开口,安帝怒气能直接落他身上。 曹德江到底还是上前:“陛下,二皇子虽然言行不当,也擅自插手枢密院查案,可他毕竟是皇子,而且今日早朝之上他才刚揭穿皇后母子之事,陛下若此时严惩,恐会惹来闲话。” 安帝猛地扭头瞪他。 曹德江身为御史,脑袋本就比旁人硬些,往日被皇帝瞪也不是一回两回,他早就习惯了。 曹德江说道:“真论起来,二皇子查出皇后与铖王之事,是有功于朝堂的,虽然当朝揭穿行事不当,可是在宗室那边,怕是对他肃清混淆陛下血脉的举动是极为满意的。” “陛下虽然气怒,可也不能让二皇子血流不止死在这里,更不能因此事将他贬为庶人,否则怕是不到明日,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因皇后之事迁怒二皇子,宗亲那些个老王爷也会找上门来,言及陛下为君不当……” “曹德江,你放肆!” 安帝被曹德江的话说的怒火升腾。 萧厌看过二皇子之后,就顺势站在一旁,懒得再重新跪回去。 这会儿见安帝动怒,他才开口:“陛下息怒。” “曹大人说话虽然冒犯,但不无道理,二皇子对外言说是怕陆家欺瞒陛下才插手此事,陛下若因此惩戒,难免被那些嘴碎之人说您不慈,道您是恼羞成怒,迁怒二皇子。” “皇后之事陛下本就是受害之人,是陆家欺上瞒下,皇后不知廉耻,加之铖王有意隐瞒,才让陛下蒙在鼓里多年。” “此事虽说传扬出去伤及皇家颜面,可说到底错在旁人,陛下大大方方处置,该诛杀的诛杀,该问罪的问罪,宗室那边也不会有人敢置喙。” “若有人敢以此攻讦皇室、嘲笑陛下,那才是该死,朝中那些大人们也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二皇子若是出了事,或是被一贬到底,反倒落人话柄,光宗室那边的人怕是都会让陛下烦心。” 萧厌的话刚开始时安帝是格外震怒的,可听他说到后面,他脸上怒气倒是缓和了些。 他太清楚那些个宗亲了,平日里瞧着没什么正事,大多也都安生,可一旦皇帝有点错处那些人便仗着身份,一个比一个跳得高。 偏他们身份贵重,有好些都是长辈。 除非他彻底不在意外间人如何看他,直接将那些人弄死,否则他行事“越界”,他们便会一直叽叽歪歪。 还有关于陆皇后母子…… 这世间人大多都喜欢窥探隐秘,他越是遮掩,这事只会闹的越大。 若未曾当朝闹出就提前摁住也就算了,可早朝之后此事明显瞒不住。 与其遮遮掩掩让外间瞎猜乱说,倒不如像是萧厌说的,索性将陆皇后母子和铖王、陆家罪状公之于众。 固然会惹来议论,可皇家的事情谁敢多嘴? 安帝想通了些,可看着地上的二皇子依旧厌恶:“那他呢?” 萧厌说道:“陛下将陆家事交由微臣,特意下旨不准任何人插手,二皇子违逆圣旨,擅自插手枢密院查案,私藏宫中女官……” 安帝目光微动,这才心平气顺起来。 “冯来。” “奴才在。” “将憎郡王带出去,传太医。” 憎郡王? 冯内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安帝说的是二皇子。 魏朝皇子封王,大多都是亲王,只有一些年岁较小未曾成婚的才从郡王封起,而且一般储君未定之前,宫中是不会给皇子封爵的,为的就是怕有爵位之后起了异心名正言顺拉拢朝臣。 二皇子是如今朝中唯一一个封爵之人,虽是郡王也算是殊荣。 可这份殊荣…… “二皇子为朕分忧,彻查皇后母子有功,赏赐爵位是他应得的,但他行事狂悖,忤逆朕意,不尊圣旨擅自干涉朝堂,插手枢密院行事,实乃让人憎恶之举。” “朕赏他憎字,望他往后能谨记今日之过,也警醒其他皇子朝臣,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憎忤。 因忤逆而厌恶。 冯内侍满是怜悯地看了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二皇子……不对,憎郡王。 得了这封号,他的前程算是彻底完了。 安帝犹嫌不够:“憎郡王心性不稳,难当重任,撤掉他朝中所有差事,好生在府中修身养性,往后,不必入朝了。” 冯内侍:“……” 雪上加霜,不外如此。 “奴才遵旨。” 第424章 二皇子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崔林站在外面只听到殿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隐约还有安帝怒骂,他原本的好心情早已经没了,当看到二皇子满头满脸的血被人抬着出来时,心中更有慌乱,想要上前询问,却被殿前禁卫挡了回来。 “陛下旨意,让崔尚书在此等候召见。” “二皇子他……” 崔林想问话,只还没开口,就被硬梆梆地顶了回来。 “还请崔尚书遵圣意。” 崔林不情不愿地退了回去,在殿前禁卫虎视眈眈看守之下,站回了外间太阳之下,他只想着难道陆家的事情出了意外?想着安帝要是传他进去之后该怎么做,可谁想到久久无人传他。 他站在大太阳下,从早朝结束一直到正午之后,梁太师跟曹德江才从殿中出来。 “太师……”崔林连忙开口想要打探消息。 梁太师冷冷看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转身离开。 “太师!”崔林脸色难看,不得不扭头看向曹德江。 曹德江“啧”了声:“崔尚书,大才啊!” 他满是敬佩地朝着崔林竖了竖了手指,然后没等崔林说话,就抄着手慢悠悠地跟上前面的梁太师。 两人隔得近了,曹德江直接被梁太师狠狠剜了一眼。 曹德江无辜:“太师这是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梁太师牙疼:“装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德江翻翻眼皮:“你这可就是无理取闹了。” 梁太师:“……” 呸。 老匹夫!!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才殿内他跟那姓萧的眉来眼去,真当他瞎了! 只是当御史的人大概都脸皮子厚,见曹德江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梁太师气得脑仁疼,甩袖子就想走,却不想曹德江突然凑上前来。 “这次崔林做的事缺德,陆家又闯了滔天大祸,太师想必头疼的很,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先前枢密院那边查陆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萧厌的手段也久久不曾查到确凿证据,谁想这次短短几日就掀了个底朝天,太师说奇怪不奇怪?” 梁太师心里一咯噔,脸上却没露分毫:“你想说什么?” 曹德江笑道:“我就是好奇,世家向来护短,太师居然没替陆家求情,陆家做了什么让您舍了他们?” 梁太师没想到曹德江这么敏锐,沉着眼冷道:“陆家倒行逆施,落得今日罪有应得。” “是吗?”曹德江意味深长。 梁太师不想跟眼前这老狐狸多说什么,况且陆家至此有些事也瞒不了多久,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开口就是嘲讽:“曹公要是好奇,怎不去问问萧督主,陆家事谁能比他清楚?” “不过老夫倒是替你可惜,你抛却往日清高替他一个阉人鼎力相助,也不见得他对你有多实诚,曹公可别遭鹰啄了眼。” 梁太师说完后冷哼一声离开。 曹德江侧着头看着他背影神色微深,他倒没信梁太师挑拨之言。 他跟萧厌本就是“人情往来”,算不得有多真心,他贪人家的孤本,承了人家人情,顶多也就是替那兔崽子背了两回黑锅。 只是陆家…… 能叫梁广义这老东西都舍了陆家的,陆家干了什么捅破天的事儿了? 曹德江抄着手想了想,萧厌那厮不好糊弄,棠宁那丫头也是鬼精鬼精的,他家倒霉孙子更是个蠢蛋,想去套消息怕是裤衩子都能被骗没。 想要打探消息…… 曹德江原本打算回府的脚一转,径直朝着户部去。 正在整理东西的钱宝坤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 崔林站在御龙台外,见萧厌没有出来心中还有期望,觉得安帝可能跟萧厌在商量事情,可谁知道没多久后。 禁军副统领虞延峰过来了,进去领了三十大棍的责罚出来,连带着看守凤禧宫的禁卫都挨了罚。 刑部、大理寺的官员相继进宫,宗室那边几位老王爷也是怒气冲冲的进去。 陆陆续续有人得了安帝传召进了殿内,又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头顶的太阳从正午当空,到已经开始昏黄西斜,御膳房的人甚至送了两次小膳进了御龙台,崔林依旧还在外面站着。 他脸皮晒得通红,额上满是细汗,双腿发软时人更是摇摇欲坠。 想要挪动挪动,就有禁卫上前。 “崔尚书,陛下旨意,让您在这儿候着。” “老夫三急……” “陛下圣意,还请崔尚书莫要为难。” “我要见陛下…” “请崔尚书等候陛下召见。” “……” 崔林看着横手挡在他身前的人,再看周围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禁卫,哪怕再蠢也知道事情不对了。 安帝是故意的。 崔林脸色难看的舔了舔干燥了嘴唇,想要骂人却又不能直接抗旨,他忍着虚脱将脚收了回去,继续站着。 先前那人见状这才退回了廊下荫凉处。 …… 御龙台内,安帝半点都不想见外头的崔林,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忙碌,召见完所有人后只觉得身体虚乏的厉害。 冯内侍替他斟茶,站在他身后替他按了按肩膀,安帝才挥手让人退下。 殿内只剩安帝和萧厌二人。 安帝看着萧厌说道:“陆家的事,你怎么看?” 萧厌抬眼:“陆家所犯,罪不容恕,陛下若稍有轻饶,恐遭天下人议论。” 安帝依旧眼带犹豫。 萧厌直言:“微臣斗胆问一句,陛下何故对陆家处处宽纵?” 见安帝不言,他说道:“能让陛下这般避忌,无非是陛下有短处落于陆家之手,怕陆家鱼死网破危及陛下,可先前那些事情陛下纵容陆家一二,尚能用君臣之情遮掩,这次呢。” “陆皇后所为放在哪里都是大罪,陆家若早早坦诚,大不了陛下暗中处置了皇后母子此事也就过去了。” “可偏偏他们宁肯欺君,如今更是闹的满朝沸议,陛下拿何种理由饶恕陆家?” 安帝想起陆家简直厌憎至极,偏陆家那些事情不能对人言,哪怕信任萧厌也不行。 萧厌自然明白安帝不敢说,他也没打算追根究底,只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微臣不知陛下想如何处置陆家,但陆家对陛下已生异心,断不能留。” 第425章 安帝抬头:“异心?” 萧厌说道:“月余前,陆崇远让陆家庶出二郎陆九安暗中去了南地,私下见了平山王,后来没多久,平山王就开始私自囤粮买马,更偷偷派人去了其他几家藩王属地。” 安帝猛地坐直了身子:“你说的是真的?”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萧厌面色凝重:“平山王的人无意找去了钱家在南地的马场,引得钱尚书生疑。” “因着先前调查漕粮案时,微臣曾跟钱尚书共事过几日,钱尚书怕平山王对陛下不利,又恐是自己多疑误会了平山王,就将此事告知微臣,微臣也是派人调查平山王时才意外发现了陆九安的痕迹。” 萧厌并没有说太多,可他的话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安帝耳边。 平山王远在南地,陆家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找平山王,况且陆崇远向来知道他忌讳。 私联藩王,囤粮买马,陆家想干什么? 造反吗?! 还是他们想要像是当年对待戾太子那样,知道他容不下陆家,陆皇后事发之后他们难以活命,所以想要重新推一个皇帝出来。 他们是想要仿照当年的事情寻个新的庇护,好能继续维系他们陆家的荣耀?!! “他们好大的胆子!!” 安帝这次对陆家再没了半分犹疑,对陆崇远更杀心直起,他满是阴沉看向萧厌。 “陆崇远谋逆犯上,即刻处死,陆家上下罪不容诛满门抄斩。” 他原是想要诛陆家九族,但也知一旦诛九族,朝中怕有过半朝臣府邸都逃不掉干系,他如今只想尽快处置了陆家上下,免生后患。 “萧厌,这朝中朕最倚重的便是你,朕要你即刻派人捉拿陆九安归案,查清平山王所行谋逆种种。” “还有……” 安帝加重了声音:“除了皇后母子的事情,朕不想再听到外间有任何不利于皇室的谣言,特别是与朕有关的,你明白吗?” 萧厌目光微闪:“臣会将陆家处理干净,京中绝不会有不该有的传言,只是赵家那边……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安帝闻言寒声道:“赵元朗伙同陆家,谋害皇室中人…” 老四虽然是铖王的儿子,但是四皇子妃死的时候却还是皇家儿媳,赵元朗敢将人害死以图他利,更跟陆家的人勾结,安帝怎能轻饶了他。 “卸去赵元朗官职,杖责五十,嘉临郡主废去封号,除皇室玉碟贬为庶民,赵家上下与赵元朗同罪全数发配青州,家财充没国库,凡与赵、陆二家此事有关之人,一并发落。” 萧厌垂眸:“微臣遵旨。” 殿中安静下来,见安帝脸上疲惫之色越盛,而且放在龙椅上的手隐隐有些发抖,他提出告辞。 安帝正想答应,就听外间传话,说狄涛入宫。 “他来干什么?”安帝皱眉:“让他进来。” 萧厌主动避讳:“既然狄少将军来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不用,你先等等。” 安帝拦了萧厌,萧厌便也只能退到一旁。 等外面狄涛进来时,先是朝着安帝叩拜行礼之后,等得了平身见到一旁的萧厌,他直接朝着他咧嘴笑了笑:“萧督主也在?” “狄少将军。”萧厌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安帝早知狄涛那夜意外救了萧厌的事情,倒没奇怪二人熟悉,他只是问道:“你怎么这个时辰来见朕?” 狄涛抱拳:“微臣是来跟陛下辞行的。” 安帝眼神一沉:“辞行?” 狄涛仿佛没看到他神色,只声音朗朗。 “微臣本就是奉父亲之命,入京来跟陛下禀报西北战事和北陵异动,因为攸关边境安危,父亲才不敢将消息托于旁人,否则微臣此时本该在边境杀敌。” “如今差事已了,微臣日日闲在驿馆之中也实在无趣,想要跟陛下辞行返回落雁关。” 说完之后,狄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露出几分少年意气的羞窘。 “微臣自小就生在边境,五、六岁时就被父亲扛在马背上,跟着他上了战场,京中这些大人们都能替陛下分忧解劳,惟独微臣留在京中无所事事只能四处闲逛。” “这数日没操练,微臣这骨头都快生了锈了。” 安帝看着下方站着的少年。 狄双成这些年对皇室忠心耿耿,镇安军也是镇守落雁关砥柱,若无他们北陵早就越境南下,他对狄双成还算信任,也从没想过要动狄家的人。 见狄涛说要回西北,安帝正想开口答应,就见狄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而且最近龙庭卫的人不太安生,尚家的人好几次都跟父亲起了冲突,北陵与大魏摩擦频繁,我怕父亲被他们拖累分心,军中被他们搅出乱子,所以还请陛下能够准允微臣返回西北。” 安帝到了嘴边的话顿住,只皱眉沉声问:“尚钦跟你父亲不和?” 他知道龙庭卫跟镇安军互为牵制,二者都镇守西北,龙庭卫比之镇安军还要特殊一些,是专属皇家私军。 只是他登基这十余年西北一直不安宁,京中又没有值得动用龙庭卫的地方,他便从未召见过尚家的人。 狄涛愤愤:“何止是不和,我父亲先前还差点跟尚钦动手。” “太祖创建龙庭卫,本就是为了跟镇安军一起抵御北陵护佑大魏,可先前战事频繁,镇安军那边进了北陵细作,父亲想要让龙庭卫派兵支援,先行击退北陵闯入落雁关附近村落的两支骑兵,但尚钦却直接拒绝。” “那些骑兵杀人抢劫,掠走大魏女子,事后还屠了两个村子,父亲派人追击时就见那边血流成河,他当时气急,带人就找去了龙庭卫那边见了尚钦,责问他为何不肯出兵。” “谁知尚钦却说,龙庭卫只受龙玉令调遣,无令不出……” “慢着!” 安帝陡然打断了下方神情愤怒的狄涛,抓着龙椅把手时脸色难看。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龙玉令,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尚钦却说龙庭卫只受龙玉令调遣。 他沉着眼看向萧厌,萧厌自觉开口:“微臣先去处置陆家的事情。” 等殿内只剩安帝和狄涛时,安帝才佯装震怒说道:“是谁告诉你龙玉令的事情?” 狄涛愣了下,脸色一变连忙跪下:“是微臣那日陪父亲前往临平见尚钦时,无意间听尚钦提起的,事后父亲怕微臣不知道其中厉害,才提前告知微臣龙玉令的事情。” “微臣知道此事乃是镇安军和龙庭卫的隐秘,父亲从未外传半分,微臣刚才也是一时气愤才会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安帝听他的意思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脸色越发难看了些。 那龙玉令竟然不只是关系龙庭卫,就连镇安军也与其有关,可是他为什么半点都不知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426章 从未有过的不安让安帝心跳如雷,狄涛口中陌生之物更叫他心惊。 安帝强忍着想要追问的心思,只佯作气怒:“尚钦当日是怎么说的?” 狄涛似乎没听出安帝话中异常,只跪在地上回道: “尚钦说,太祖皇帝创建龙庭卫和镇安军时就曾有言,持龙玉令者才能号令他们,龙庭卫本就是皇家私军,只有龙玉令现才能让他听令行事,否则谁也不能命令他出兵。” “龙庭卫自成一军,既不归属朝堂,也高于地方守备,父亲拿尚钦根本没有办法。” “龙玉令由太祖传下一直都在天子手中,我入京之前原是跟父亲商议想要求陛下下一道圣旨,以龙玉令为号让尚钦助西北战事。” “可是父亲却说尚钦此人心高气傲、无心西北,强逼他出兵去落雁关反而会出事,而且陛下既然从未调动龙庭卫,想来对他们是另有安排,父亲不许我为难陛下。” 狄涛说的不算太清楚,可是安帝也从他话中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龙玉令是太祖皇帝所留,能够号令龙庭卫和西北镇安军二十余万兵力。 狄双成他们一直以为此物是在他这个皇帝手里,但他从十余年前登基到现在,从未听说过这东西。 安帝没有怀疑狄涛骗他,可龙玉令去了哪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先帝驾崩之前从未提及,就连宗室里头也无人知晓? 狄涛看着安帝变化不定的脸色,跪在地上有些不安的抬头。 “陛下,微臣刚才真的是无心之失,绝不敢将龙玉令的事情告知旁人。” “朕知道。”安帝强压着心中纷乱。 狄涛见他未曾动怒才松了口气:“那微臣回西北的事情……” “西北有狄将军足以,你暂时留在京中。” “啊?”狄涛满脸茫然。 安帝看着下方神情不解的少年人,见他脸上没有怀疑龙玉令的事,只有疑惑他为何不让他回西北,心神放松下来的同时,却又沉重的厉害。 他以前从不知龙玉令的事情,也因西北战事不断,京中从未用上龙庭卫和镇安军的人,因此尚钦和狄双成才会误会那龙玉令在他手中。 狄涛刚才说的清楚,那龙玉令是太祖传下来的,本该由先帝再传给他以此号令西北军中,可偏偏那东西他闻所未闻更从不曾见过,此等如同“虎符”一样的东西下落不明。 安帝怎能心安? 若是之前让狄涛回去了也就回去了,可现在有这么大的隐患,他哪敢放人离开。 狄双成只有一子一女,将狄涛留在京中,若有万一也能当成“人质”拿捏狄双成,到时有镇安军钳制,龙庭卫那边也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 他若能找到龙玉令最好,若是找不到,也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了这隐患才行…… 安帝心思千转,面上却是温和:“西北固然重要,但再过两月便要入冬,北陵人以放牧为生,不会选择天寒地冻的天气进犯大魏,落雁关那边有你父亲镇守就已足以,朕对他也放心。” “你虽然入京不久,可想必也应该知道近来京中发生的事情,朝中乱象横生,世家蚕食朝权,加之京中武将多与文臣勾结,就连宫中禁军也不太安稳,朕身边群狼环伺实在难以安心。” 狄涛闻言挠挠头:“可是微臣除了会带兵打仗,其他事情什么都不会。” 他跪在地上嘟囔: “京中人都不好相处,也瞧不上我这种粗鄙武将,这段时间我在驿馆里住着,除了祥宁郡主念着那夜我救过萧督主性命,偶尔派人送了两回吃食和衣物过来,其他时候就我一个人,那驿馆里连个练武的地方都没有……” 安帝失笑:“你跟你父亲镇守边境,杀敌护国,谁敢瞧不上你?况且你若留在京城,朕自然不会让你再住在驿馆之中。” “朕赏你一座宅子,予你官职,你就留在京中替朕办差。” 狄涛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微臣真的什么都不会。” “小时候父亲拿着棍子追着我都没让我把四书五经念全,而且我打小在边境长大,没规矩惯了,对京中礼仪更不熟悉。” “陛下让我带兵打仗还行,让我在京里办差,我怕不出半个月就能将人给得罪遍了,到时候还会惹出祸事来。”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少年人跪在地上满脸抗拒,对于留在京中入朝为官敬谢不敏。 安帝闻言却极为满意,能得罪人好啊,愣头青惹出是非,总比跟人走得太近彼此勾连来得强。 只会带兵,又没心眼,年纪小好掌控,留在眼皮子底下能牵制狄双成,又能替他办事。 安帝说道:“你怎知朕让你留在京中不是带兵?” 狄涛“啊”了声:“京中哪来的兵?” “谁跟你说京中没兵?这偌大京城无人驻守,岂不是谁都敢乱来?” 安帝被狄涛逗笑,先前阴霾散去,心情好了起来。 “朕知道你在边境长大,跟你父亲学的也是带兵打仗的本事,自不会将你留在京中浪费了你的才能。” “京郊四营前些时候出了些问题,领头的人犯了事,朕正需要一个会领兵的人,京中这些年安稳,四营的人闲散安逸惯了,你便当个骑都尉,去替朕练练他们,省得那些个庸才回头连刀剑都扛不动了。” 狄涛听到让他带兵心动了一瞬:“骑都尉是几品?” 安帝见他少年心性哈哈笑起来:“从五品,虽比不得你父亲官职,可在这京中你这个年纪当中也算是头一份了。” 狄涛听到从五品时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蠢蠢欲动,可半晌后却又沮丧垂着脑袋。 “不行,父亲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他说我年纪小不经事,在西北才只让我当个九品校尉……” 安帝闻言乐了:“朕是皇帝,你父亲也要听朕的。” 狄涛犹豫不决。 安帝说道:“怎么,不相信?” “不是,我自然是相信陛下的,只是……”狄涛低声说道:“我就是怕我不懂京中规矩,回头要是招惹了麻烦,陛下怪罪。” 第427章 安帝笑起来:“规矩这东西要是不懂,寻个人教教就好,况且你只要办好差事,不故意惹是生非,其他如果有人敢为难你,你尽管进宫来寻朕。” “真的?” “君无戏言。” 狄涛闻言迟疑了下,这才没再拒绝:“那我得先写封信送去给父亲,要不然我久久不回去他会担心。” “这是自然。” 安帝见他答应留下来,心中愉悦,怕狄涛不安还出言宽慰。 “你也不用担心,京里头的规矩就那些,你先前不是救过萧厌,瞧着也跟他算是相熟,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他就好。” “萧厌那人护短又恩怨分明,有这份救命之恩在,这满京城没几个人敢越过他来为难你。” “不过有一点,龙玉令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萧厌。” 狄涛连忙说道:“微臣明白。” 留下了狄涛,对西北多了一份保障,安帝放心了一些。 又叮嘱了少年几句之后,见他想要告辞离开时,安帝突然问了一句:“对了,你父亲跟你提起龙玉令时,可曾说过龙玉令的样式?” 狄涛摇摇头:“没有,父亲说这事本就不该我知道,而且龙玉令从太祖病逝之后就没再动用过了,是何模样他也没有见过。” “不过父亲说,他跟尚钦手里有上一任镇安军和龙庭卫之首传下来的信物,若有人持龙玉令现身,他们立刻便能验证真假,但那东西我也没见过,父亲不肯给我看。” 安帝说道:“那就好,毕竟事关兵权,你父亲不叫你打探是为了你好。” 他笑着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出宫去吧,给你的宅子明日让人带你去看,等你安顿好住处之后,歇息几日就去京郊四营当值,到时候朕会派个人帮衬着你。” “是副将吗?”狄涛好奇。 安帝问:“怎么,不喜欢?” “没有啊,我对这里不熟,陛下派个人帮我正好,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狄涛像是半点都不知道安帝派人到他身边是为了什么,反而极为高兴。 “多谢陛下。” 殿门打开,狄涛离开时背影都带着欢喜。 安帝见状笑了笑,只片刻后,脸色却阴沉下来。 龙玉令……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龙玉令来。 安帝原是想着狄涛若知道龙玉令的样式,他好想办法仿冒一个出来,可谁知道狄双成他们虽没见过龙玉令,手中却有信物能验证真假。 他根本就不敢去冒险,万一让狄双成察觉到龙玉令不在他手中,到时候西北怕是会大乱。 “陛下。” 外间已经夕阳漫天,殿中光线也随之昏暗下来。 冯内侍走到一旁点上灯后,就瞧见安帝坐在那里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他小心上前:“可还要传召别的大人?” 安帝揉了揉眉心:“不用了,你让人在京中替狄涛选处宅子,再去库中挑些珠宝玉器,并一千两黄金给他送过去,用以他在京中安顿,除此之外,册封狄涛为从五品骑都尉,过几日让他去京郊四营上值。” 冯内侍心中一跳,居然是京郊四营? 那可是原本赵元朗的位置,没想到居然给了狄涛…… “陛下要赏狄少将军多大的宅子?”冯内侍问。 安帝思索了片刻:“就比照三品朝臣的来办。” 冯内侍顿时了然,陛下这是打算让狄少将军在京中“安家”,他心里有谱之后,见安帝起身想要朝后走去,连忙快步跟上伸手扶着。 “陛下,湘水殿那边传话,说皇后娘娘想要求见您……” “见什么见!” 安帝一听陆皇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就升腾起来。 那个该死的贱人,两边投注还佯装对他深情,让他以为当年她付出极多才让陆家偏向于他。 这些年哪怕再有不满也没动过废后的心思,可谁知道她暗地里跟铖王媾和勾连,还生下个孽种让他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还有脸求见他? “陆氏不知廉耻,勾结铖王,混淆皇室血脉,废其皇后之位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其子谢广峥废皇子之位,赐鸩酒!” 冯内侍听出安帝话中杀意,身子躬的更低:“是,只是外面的崔尚书……” 安帝这才想起外头还有个同样惹人厌的崔林,那老东西跟二皇子一起让他丢人现眼,当朝扒了皇室脸面扔在地上。 安帝没办法直接要了崔林的命,甚至打他板子都不行,可是想要折腾他却是容易的很。 “朕还有要事处理,让他在外面候着。” 他没传召,敢离开就是抗旨。 冯内侍听出安帝是想要折腾崔林,默默怜悯了片刻,却没想要凑上去替人求情,他只是扶着安帝走过甬道进了里间。 等服侍安帝洗漱,替他按摩让他安稳歇下之后,冯内侍才重新点上了熏香,交待人好生守着殿前,然后转身出去处置安帝刚才交代下来的那些事情。 …… 最后一抹晚霞褪去之后,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宫中也变的静谧。 崔林从天亮站到了天黑,御龙台前的禁卫都已经换了两拨人当值。 等月上中天,殿内已经暗了下来依旧不见安帝传召他进去,硬挺着站了一整天,粒米未进的崔林到底没扛住,又饿又渴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 萧厌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崔林的事。 他跟棠宁正用早膳,旁边杵了个厚脸皮一大清早就找上门来的狄涛,连带着抱着碗默默缩在棠宁身边,一副觉得狄涛有大病对他避之不及的薛茹。 “昨儿个过了子时,崔林晕在了宫里,等被抬回崔家的时候说是摔折了一条胳膊,脑袋上也有血。”沧浪说道。 狄涛塞了一嘴包子:“平地都能摔这么惨?” 沧浪满脸正经:“可不就是惨吗,听说送他回去的是虞延峰的手下,好几次都手抖将人摔了。” 扑哧—— 棠宁顿时就笑出声:“虞延峰这是在报那三十大棍的仇呢?” 昨天早朝那事,要说最倒霉的大概就是虞延峰了,什么都没做就挨了三十大棍,失了安帝的信任被骂的狗血淋头,连带着手下不少人也跟着受了责罚。 对于“罪魁祸首”的崔林,不折腾他才怪。 第428章 沧浪笑眯眯地说道:“二皇子昨天半夜也醒过来了,只是知道自己被封了郡王,高兴的又晕过去了。” 棠宁笑声更大了,薛茹也是弯着眼。 狄涛咽下嘴里的包子:“你们可真损。” 萧厌看着风卷残云跟讨饥荒过来似的,片刻就已经干掉大半桌子早膳的狄涛,快速将他想要伸手去拿的那碟子金丝红豆卷放到了棠宁面前,又快速将玉米奶糊舀了一碗,递给棠宁。 “本督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少过来。” “是皇帝说让我有什么不懂就来问萧督主的,我过了明路的。” 驿馆不管早饭,棠府的饭菜好吃得要死,他特地一早就过来蹭饭。 狄涛眼巴巴地看着棠宁跟前的那碟子金丝红豆卷,拿着筷子满脸委屈。 “叔,饿。” 萧厌:“……” 这叔他不想当了! 薛茹抱着碗忍不住吭哧笑了声,见狄涛亮铮铮的眼睛看过来,她连忙压下嘴角:“厨房还有些面条,狄少将军要是不嫌弃的话……” 狄涛:“不嫌弃,我要!” 旁边花芜嘴角抽了抽,督主这是从西北找了个饭桶回来吗? 她忙退了下去,不过一会儿就捧了一大盆青菜鸡蛋面回来,那盆瞧着两个脸大,放在桌上后狄涛就瞧了萧厌他们一眼。 “叔,我分你们点儿?” 萧厌嘴角一抽。 棠宁连忙道:“我们不要了,你吃吧。” 薛茹也连忙摆手:“我吃饱了。” 狄涛闻言这才直接端过了盆,就那么吃了起来。 他饭量大,吃相却不丑,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低头就着盆一筷子一筷子地捞着面条喂进嘴里时,也没发出什么难听的声音。 盆里的东西肉眼可见的变少,只片刻就见了底,等看着狄涛端盆,喝汤,一气呵成,那盆放下来时比舔过还干净。 哪怕见多识广的萧厌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当初你跟本督同路,也没见你这么能吃。” 狄涛嘀咕:“那我不是不敢多吃吗,本就是死皮赖脸才蹭上你的马车,要是吃的多了万一你半路把我扔了怎么办?” 说起那一路艰险,他就可怜巴巴:“叔你都不知道,我那些天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半夜饿的恨不得啃床板。” 回去西北,他都瘦了好大一截。 委屈~ 萧厌无语至极。 棠宁在旁捂嘴偷笑。 薛茹:饭桶…… …… 用完早饭,萧厌自然就打算送客,可狄涛继续死皮赖脸:“叔,陛下要赏我个新宅子。” “本督知道。” “那你帮我挑挑呗。” 萧厌看他:“我不是你爹。” 狄涛无赖:“那你是我叔嘛,这京城我人生地不熟,叔你不能不管我。” 萧厌:“……” 深吸口气,是他把人忽悠来的,是他骗过来的,不能打,打死了麻烦。 “沧浪,你跟他去。” 狄涛拒绝:“我不要他!” 拳头硬了,萧厌直直看向狄涛:“是不是本督让你有什么错觉,觉得我很好说话?” 狄涛头皮一紧,连忙谄媚:“我就是觉得沧浪是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不如让小……” 他一句“小婶婶”还没出口,对上萧厌目光,连忙咽了回去:“让郡主帮我。” “棠宁没时间。” “那就薛小娘子!” 狄涛语速极快。 萧厌瞬间眯着眼。 狄涛有些心虚:“薛小娘子也在京城很久了,她肯定知道哪里地段好,陛下既然赏我宅子那肯定要挑个最好,要不然多吃亏。” “而且我听说棠府这边好些事都是薛小娘子在帮郡主打理,瞧着井井有条的,我那宅子选好之后百废待兴,薛小娘子去正好……” 理由充足,每一条都冠冕堂皇。 萧厌看了眼坐在棠宁身旁的女娘,比起之前刚来棠府时,她模样好了很多,瘦弱褪去,脸颊上丰盈起来. 虽然容貌不及棠宁明艳娇美,却也是清秀好看,而且或许是跟着棠宁去书院进学,见的人多了。 薛茹如今没了当初在宋家时的小家子气和怯弱胆小,眉眼间多了诗书气,身上也自信坦然,而且萧厌是知道她并不蠢笨反而十分聪明,也难怪狄涛瞧上了。 萧厌对旁人不怎么在意,可薛茹不一样,她是棠宁在意的人,也曾拼死救过棠宁。 “你想让谁帮你,就自己去问,阿茹若是愿意本督没意见。” 薛茹还是第一次听萧厌这般叫她,她从不单独跟萧厌相处,大多时候萧厌在时她都会主动避开,她不想有半点让阿姊不高兴,今日若非萧厌来时她跟阿姊已在一起,而且狄涛也过来,她早就退走了。 薛茹看向棠宁:“阿姊要我去吗?” 棠宁失笑:“你自己的事情问我做什么,狄少将军邀的是你,你若想去就去,不想去回绝了就是,想必狄少将军也不会为难你。” 狄涛连忙表态:“对,随你心意。” 说的是随薛茹心意,但狄涛看着她时却眼巴巴的望着她,就差摇着尾巴说“去吧,去吧”。 薛茹垂眸片刻才抬眼:“那就去吧,只是如果选的不好,狄少将军别怪我。” 狄涛欢喜:“不怪不怪,选什么样都行!” 狄涛领着薛茹走了,棠宁让月见跟着一起去了,等人走后,棠宁才朝着萧厌说:“狄涛他是瞧上阿茹了?” 萧厌说道:“怎么,不高兴?” “不是,我当然高兴。” 棠宁是真的高兴,薛茹的身份放在那里,虽说当初她将薛茹从宋家划了出来,也让她改了母姓,可京中谁不知道她原本是谁。 高门大户不可能娶薛茹当正妻,愿意娶她的家世不错的多多少少府里都有些问题,而且大多还都是冲着她和萧厌来的。 最重要的是,薛茹的身子骨不好,幼时在宋家的那些磋磨让她留了隐患,虽然瞧着像是已经将养过来,可实则二十之前不能生育,否则会短寿。 薛茹已经十四,翻过年过几个月就该及笄,棠宁虽然不介意将她留在府里,可她将来总是要寻门亲事,说个人家。 这几日她对狄涛也算知道一些,他性子不错,家世也好,萧厌曾说狄双成是个忠耿聪慧也重情义的人,狄涛自然也不差,而且他比薛茹大不了多少,就算等到薛茹二十成婚生子,耽搁个几年他年岁也不会太大。 棠宁想得清楚:“阿茹的情况在京中寻亲事难免会受委屈,如果狄涛当真喜欢她,又愿意等她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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