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八零,亲手救下丈夫的白月光 ----------------- 故事会_平台:离月书咖 ----------------- 1989年1月,春兰卫生院。 “姜婉华同志,你真勇敢,河水都结冰了,你还敢跳进去救人。真不愧是冰城铁路乘警,就是厉害!”铁路局领导探望姜婉华的时候说。 姜婉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追问。 “领导,苏梦娇同志怎么样了?” “放心吧,苏同志没事,你的丈夫周裕礼,周旅长正从军区往卫生院赶来,还有你哥,姜瀚文也正从铁路局赶来。” 闻言,姜婉华松了口气。 这辈子,苏梦娇没死,那丈夫周裕礼和哥哥姜瀚文应该不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了吧。 上辈子的今天,苏梦娇意外落水惨死。 她死的这天,是姜婉华和丈夫周裕礼领结婚证的日子。 周裕礼得知苏梦娇死讯后,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在这天去领证,如果他没去领证,而是去军区上班,那就能及时发现落水的苏梦娇,并救下她。 因为他上班路上刚好能路过那条河。 姜婉华至今还记得,周裕礼死后,自己整理他遗物时,看到那一摞摞写满后悔的日记本。 她才得知周裕礼心里一直对苏梦娇念念不忘,每时每刻都在后悔,甚至他们孩子的名字,都叫“念苏”。 怀念苏梦娇。 就连周裕礼弥留之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关于苏梦娇的。 “如果我那天没有去领证,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所以,这辈子,姜婉华推迟和周裕礼领证日期,及时赶去河边救下了苏梦娇。 这辈子,她不想和周裕礼领证,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她决定成全周裕礼对苏梦娇的心意。 思索间,一个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年轻男人大步走进病房。 正是她还没领证但是办过酒席的丈夫,周裕礼。 现在的周裕礼还很年轻,薄唇高鼻,五官深邃分明,身姿笔挺。 他后面跟着的是,身穿深蓝色制服,姜婉华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姜瀚文。 周裕礼快步走到姜婉华病床前,握住她的手:“媳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姜婉华摇摇头:“没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哥哥姜瀚文眼中也满是担忧:“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哥哥来的路上多担心,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姜婉华抬眸看向年轻的哥哥,眼底都是平静:“以后不会了。” 这次救过苏梦娇后,自己就会开始新生活。 不要丈夫和哥哥了。 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一身单薄病号服的苏梦娇面色苍白的站在病房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条蓝色围巾和搪瓷饭盒。 “裕礼,你的围巾落我那了,我给你送来。” 话落,苏梦娇把围巾递给周裕礼,随后又把饭盒递给姜瀚文。 “瀚文哥,谢谢你给我带的鸡汤,很好喝。” 周裕礼并未接过围巾,皱眉看着苏梦娇,语气有些不悦。 “你能不能别再给别人添麻烦?明知自己发着烧还穿这么少出来!”说着,他毫不犹豫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苏梦娇身上。 而哥哥姜瀚文同样语气不善。 “不是说一会我去取,你还出来干什么?” 苏梦娇瘪了瘪嘴。 “裕礼,瀚文哥,我是想和姜婉华同志道谢。” 她看向姜婉华:“姜婉华同志,谢谢你救我,等我好了,我一定登门感谢。” “行了,你别在这待了,要是感冒传染给我媳妇怎么办,我现在送你回去。” 话落,周裕礼对姜婉华道。 “媳妇,我把她送回去,你在病房等我。” 姜瀚文也说:“婉华,我也过去一趟,等会儿回来。” 三人走出病房,姜婉华看到周裕礼把围巾围在苏梦娇脖子上。 而姜瀚文揉了揉苏梦娇的头说:“身体这么单薄,也不知道多穿点。” 三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姜婉华才发现上辈子的自己有多蠢,反应有多迟钝。 周裕礼和姜瀚文嘴上说着很难听的话,但对苏梦娇行动上的关心,一点没少。 上辈子,在苏梦娇落水死后,丈夫周裕礼为此大病一场。 而自己的哥哥姜瀚文更是因为她的死,三年没有和自己串过门。 墙上三五牌挂钟的时针从上午11点走到晚上8点,周裕礼和姜瀚文还没回来。 姜婉华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等最后一瓶点滴打完,姜婉华独自离开。 姜家和周家都住在平安胡同。 刚到家门口,姜婉华就看到一辆豪车停在自家门口。 车边还站着一个梳着大背头,一身挺拔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转身的一瞬间,姜婉华愣在原地。 “爸!” 姜婉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十年前,母亲病逝后,父亲抛下她和哥哥姜瀚文,一个人去了国外。 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十年。 上辈子,直到她死,都没见过父亲姜大山。 这辈子父亲怎么会回来? 姜大山看着姜婉华双目含泪,哽咽道:“婉华,十年没见,没想到你还认识爸爸,爸爸这些年在美国一直在想你。” 说着,他想去握姜婉华的手。 姜婉华却后退两步收回手,冷声问。 “当年你丢下我和我哥,一个人去了美国,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姜大山讪讪收回手,语气带着一丝讨好。 “婉华,爸在美国的生意做的很好,现在是有名的企业家。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爸这次回来,是想带你去美国,接管我的生意。” “你哥是我和你妈收养的孩子,他不适合继承家产。我想教你做生意,你跟我回美国,会比这里好很多,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听到这些话,姜婉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 “我不去。” “爸,老话说的好,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虽然我们国家现在还不富裕,但只要我们大家努力建设国家,国家终一天会变得强大。” “爸,我管不了你出国,但是我可以守住自己的底线。” 姜婉华说完,就要走。 姜大山闻言,忙道:“爸爸这次回来只能待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就要回美国了,在这期间,你好好考虑。” 姜婉华没有回头,转身走进了她和周裕礼的家。 姜大山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开车离开。 而姜婉华锁上院门,走进堂屋。 上辈子,她和周裕礼是一年前结的婚,婚后她就搬进了周家,两人打了结婚报告,办了酒席,只是一直没去领结婚证。 姜婉华简单吃了点东西,洗漱完回房休息。 这一夜,丈夫周裕礼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 姜婉华起床后,走出主卧才看到坐在堂屋的他。 周裕礼走到她面前,关切问:“媳妇,昨天你怎么一个人走了?我和你哥回病房没看到你都吓坏了。” “我太饿了,就先回来了。”姜婉华回。 周裕礼或许是才想起来自己去照顾苏梦娇,忘记自己媳妇都没吃饭。 他眼底都是愧疚:“对不起,媳妇。昨晚我回部队处理工作,忘告诉你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不舒服?我给你买了麦乳精,你一会喝点。” 姜婉华听他现在还在撒谎,只觉心凉。 “谢谢,不过,不用了。” “跟我客气什么,我们不是夫妻吗?”周裕礼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低头便要去吻她。 姜婉华抬手抵在他的胸口:“我还要去上班。” 周裕礼却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不做什么,我就抱一会。” 他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夫妻事上,他的精力永远用不完。 可姜婉华没有兴致,再次推开了他。 “我要上班了。” 她说完,去换了乘警制服,骑上二八大杠前往铁路局。 冰城铁路局黄墙红瓦,醒目的大红标语写在墙上。 “人民铁路为人民。” 姜婉华锁好自行车后,直奔所长办公室。 张所长看到姜婉华,疑惑:“小姜同志,有什么事吗?” 姜婉华开门见山。 “张所长,我申请去西藏铁路局。” 张所长面色严肃:“西藏条件艰苦,好多同志因为高原反应,去了没两天就回来了,你真的要去?” 姜婉华眼神坚定:“嗯,就算我不去,也总要有别人去,现在正是国家发展阶段,我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条件再艰苦,我也不怕。” 张所长面露难色:“可周旅长会同意吗?毕竟你们才刚结婚一年。” 姜婉华坚定回:“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他同意。” 张所长沉默一瞬,递给她一张纸。 “好,既然决定了,就在申请表上签字吧。” 姜婉华接过申请表,毅然决然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婉华。 姜婉华将签好字的申请表交给张所长。 张所长接过申请表:“你回去准备一下,等手续办好,就可以离开了。你昨天救了人,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来上班吧。” “谢谢所长。” 姜婉华道谢后,走出所长办公室,骑上自行车回家。 到家后。 姜婉华拿出行李箱,提前收拾了去往西藏的行李。 收拾到晚上八点,姜婉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洗漱睡觉了。 而周裕礼依旧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早。 姜婉华起床后,换上乘警制服,骑车去火车站上班。 她刚走进火车站,就看到三道熟悉的身影。 周裕礼、姜瀚文和苏梦娇三人并排走来。 苏梦娇走在中间,周裕礼和姜瀚文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护在她身边,两人手里都拿着行李箱。 即使离的很远,姜婉华也能听见两人‘训斥’苏梦娇的话。 周裕礼:“这么一点小伤,还要麻烦我们送你,你也太矫情了。” 姜瀚文附和:“佳市这么近,你有演出,自己不能去?” 两人虽嘴上这么说,可步伐却没停。 也就是这个时候,三个人和姜婉华目光相对。 丈夫周裕礼脸色微变,快步走到她面前。 “媳妇,昨晚队里临时有任务,所以没回去,你没生气吧?” 又是一样的借口。 哥哥姜瀚文也提着行李走过来,关切道:“婉华,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没再休息一天?” 姜婉华没有回答,视线落向两人手里的行李箱。 她心里自嘲,原来不管苏梦娇死还是活,周裕礼和姜瀚文都放不下她。 周裕礼解释:“苏梦娇细胳膊细腿,提个行李都提不动,我只是顺路过来送她。” 姜瀚文同样一脸嫌弃:“是啊,苏梦娇跟你比差远了,你不仅能制服罪犯,还能下河救人。” 苏梦娇听着两个男人的数落,小脸微红。 “我知道我没有婉华姐厉害……,你们不要说我了……” “知道就好。”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姜婉华再也忍不住打断了三人。 “该进站了。” 她随后转身准备往站台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苏梦娇的一声尖叫。 “啊,你耍流氓!” 姜婉华回头就看到苏梦娇指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而男人顿时怒了。 “你瞎说什么!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诬陷好人!” 男人说完,直接掏出了刀对准苏梦娇。 “臭娘们,让你胡说,我杀了你!” 电光石火间,姜瀚文一把将苏梦娇拉到怀里,周裕礼也护在苏梦娇面前。 男人见伤不到苏梦娇,便把刀对准正在一边疏散人群的姜婉华。 “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老实人!” 姜婉华躲闪不及,就看到男人的刀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进来! 这时,周裕礼才反应过来,上前一脚将男人踹倒,按住。 姜瀚文也松开苏梦娇,和周裕礼一起将男人制服,交给闻讯赶来的警察。 男人被带走后,周裕礼和姜瀚文将受伤的姜婉华送去卫生院。 春兰卫生院。 “幸好姜同志穿的厚实,只是皮外伤,如果没有衣服挡着,可能命就没了。” 医生给姜婉华处理完伤口,感慨后离开。 周裕礼听到医生说的话,一阵后怕,语气里满是自责。 “婉华,对不起,是我不好。可他本来刺的是苏梦娇,怎么伤到你了呢。” 哥哥姜瀚文也满眼心疼:“都怪哥哥没保护好你。” 而苏梦娇走到姜婉华面前,开口道。 “姜婉华同志,还好有你,要是你不在,他伤的就是别人了,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 话落,她又一脸惋惜:“可惜表演赶不上了,而且我的行李还在火车站,里面都是我演出用的东西,应该不会被人拿走吧。” 周裕礼闻言拧紧眉头,语气不悦。 “你能不能改改丢三落四的毛病,多大人了,自己的东西都看管不好。” 苏梦娇一听,瞬间红了眼眶:“我又不是故意的。” 姜瀚文冷声打断她的抽泣:“行了,别在卫生院哭哭啼啼,影响我妹妹的心情。我送你去火车站拿行李。” 周裕礼不赞同道:“苏梦娇,你就不能一个人去吗?现在婉华都受伤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还非要麻烦她哥。” 苏梦娇瘪了瘪嘴,带着哭腔开口。 “我又不是故意落在那的,不用你们陪,我自己去!” 话落,她哭着跑出卫生院。 见状,两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 姜瀚文转头看向姜婉华,眉宇间满是焦急:“婉华,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而且她也没有你坚强,我去看看。” 周裕礼同样满脸焦急,将衣服递给姜婉华,开口:“媳妇,我也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话落,两人匆匆离开卫生院。 姜婉华看着两人的背影,又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伤。 心,彻底死了。 …… 姜婉华穿上外衣,走出卫生院,回到铁路局,直接找到张所长。 “所长,我想快点去西藏,您能不能帮我催一下进度。” 张所长满脸疑惑:“怎么这么着急,马上要过年了,过完年再去不好吗?” 姜婉华攥紧了手。 “我今年想换个地方过年。” 张所长闻言,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我去催催他们,最快一周就能走了。藏区条件艰苦,说不定一年都回不来一次,你……” “我很确定,麻烦所长了。” 姜婉华打断他道谢后,走出铁路局,一个人回家。 周裕礼第三次,一夜未归。 睡前,姜婉华的BB机收到他发的寻呼信息。 “有事明日回,照顾好自己。” 姜婉华收起BB机,看了眼墙上的日期。 1月27日。 马上要过年了。 希望能在过年前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周裕礼都没回来。 姜婉华按部就班去铁路局上班、下班。 直到第三天,姜婉华下班后,刚走出铁路局,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周裕礼。 周裕礼见姜婉华出来,赶忙迎了上来。 “媳妇,我来接你回家,上车。” 姜婉华上车后,周裕礼递给她一个皇后牌珍珠霜。 “这是我在佳市给你买的。” “你去佳市做什么?”姜婉华随口问。 周裕礼回答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苏梦娇太笨了,我和你哥找到她的时候,她差点被车撞倒。毕竟是文工团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好交代,所以我和你哥就陪她一起去佳市演出了。” “媳妇,你都不知道苏梦娇有多不让人省心,这一路要是没有我和你哥,她自己肯定不行,还是你懂事,不用让人担心。” 懂事…… 姜婉华听到这话,感觉心口的伤更痛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懂事的孩子没人疼。 姜婉华低头看着手里的珍珠霜,这就是她懂事的奖励吗? 周裕礼把车停在国营饭店,转头又对姜婉华道。 “苏梦娇演出成功,请我和你哥吃饭,不答应她就又哭又闹的。我怕和她吃饭,让你误会,就带你来了。” 姜婉华本来以为他是带自己回家,此刻还能说什么? “身子不怕影子斜,你为什么要怕我误会?” “你们吃吧,我自己回家。” 话落,姜婉华开门下车,准备步行回去。 她刚下车,国营饭店的门从里面打开,苏梦娇和姜瀚文走了出来。 苏梦娇看到姜婉华,上前拉住她,热情招呼。 “婉华同志,你怎么也来了?那就和裕礼一起进去吃饭吧。” 苏梦娇正好扯住了姜婉华的伤口绷带,疼的姜婉华嘶了一声。 周裕礼和姜瀚文异口同声对苏梦娇喝道。 “你干什么?” “她有伤,还绑着绷带!” 苏梦娇吓的赶忙松手:“对不起,我忘了。不过伤的不是胸口吗?” 姜瀚文不满的看着她:“你那个脑子,还能记住什么?胸口也会扯得疼啊!” 周裕礼转身从吉普车上拿出医药箱:“媳妇,我车上有药箱,先进屋,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姜婉华不想在饭店门口纠缠引人注意,便跟着周裕礼进了饭店。 周裕礼给她重新包扎换了药。 换好药后,饭菜也上了桌。 苏梦娇对姜婉华道:“婉华同志,你多吃点,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国营饭店,你一定没吃过吧,这次好好尝尝。” 话落,她又指着一道红烧鱼:“这个鱼特别好吃,你尝尝。” 苏梦娇夹了一块鱼肉,刚吃一口就咳了起来。 周裕礼和姜瀚文赶忙询问。 “怎么了?” 苏梦娇哑声道:“卡到鱼刺了。” 周裕礼皱眉,夹了一块鱼肉快速挑完刺,放到苏梦娇碗里。 “真笨,没刺了,吃吧。” 一旁姜瀚文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苏梦娇碗里:“都说吃鱼聪明,你吃了那么多鱼,怎么还这么笨,我看你以后还是别吃鱼了。” 姜婉华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她不喜欢吃鱼,和周裕礼结婚一年,两人也没吃过鱼。 可周裕礼挑刺的动作却十分娴熟。 她想起,周裕礼和苏梦娇曾经谈过两年男女朋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了。 再见面,周裕礼就对苏梦娇就没了好态度。 虽然没好态度,但该有的关心可不少。 两个男人边说苏梦娇笨,边给她夹菜。 他们都没注意到,姜婉华碗里的饭菜根本没动过。 苏梦娇这时看向姜婉华:“裕礼,瀚文哥,你们都别顾着照顾我了,给婉华同志也夹点菜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多可怜啊。” 闻言,周裕礼和姜瀚文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妻子,妹妹…… 随即两个人开始给姜婉华夹菜。 只是两人夹的菜,都是姜婉华不爱吃的。 姜婉华看着那些菜,从始至终没有拿过筷子。 她对三人道:“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话落,她起身走出饭店。 姜婉华刚走出饭店,口袋里的BB机响了起来。 “婉华,爸还有4天就要走了。”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 “爸带你离开,去过好日子。” 姜婉华看完父亲姜大山发来的三条寻呼信息,走到路边的电话亭,拨通了他的电话。 “爸,我们见一面吧。” 一个多小时后。 兴宏大酒店。 服务生将姜婉华带进包间。 父亲姜大山早就点好菜坐在包间里等她。 姜婉华进门后,就看到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她上辈子年老时候才见过的菜。 “爸。” 姜婉华和父亲打了声招呼,坐到他旁边。 姜大山夹了一只蟹腿,放到姜婉华碗中。 “婉华,你知道吗?蟹一般只有秋天才能吃到,但只要有钱,你想吃什么时候都能吃到。” 姜大山又指向桌上其他美味佳肴。 “你看,有钱就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再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只要你跟我去美国,你还能过得更好。” 姜婉华没说话,将每道菜都夹了一点到盘子里,放到姜大山面前。 “爸,我这次见您,不是要答应跟您去美国,而是和您见最后一面。” “虽然您没有尽到养育我的责任,但您毕竟是我的生父,我应该尽孝。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您尽孝道。” “我们好好吃这最后一顿饭吧。” 姜大山怔住,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姜婉华将剥好的虾蟹放到姜大山碗里,又不断给他夹菜,倒酒。 姜大山眼眶慢慢变红,嗓音沙哑。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是不愿意跟爸爸离开?爸知道你结婚了,你是不是舍不得你丈夫?要是舍不得他,我就把他也带上。” 姜婉华眼眶微红摇摇头,放下筷子。 “我是舍不得我们的国家,我不想离开我的国家,永远也不会离开,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她的眼中都是坚定。 “爸,这片土地养育了我们长大,难道您想离开人世后,埋葬在别的国土吗?” “我不想。” 姜大山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只感觉杯里的美酒变的苦涩起来。 这顿饭,父女俩都没吃多少。 走出酒店,姜大山将一沓钱和粮票递给姜婉华。 “闺女,这些年是爸爸亏欠了你,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走,那我也不强求,但是这些钱和票你拿着,就当爸对你的补偿。” “不用了,您还是把这些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姜婉华推开钱和票,打开停在酒店门口的奔驰车门,送父亲上车。 “照顾好自己。” 姜大山喉咙哽咽,坐上车前,深深地看着姜婉华,视线久久不舍离开。 直到女儿笔挺的身影消失眼前,坐在豪车里的姜父才对司机说。 “这就是我的闺女,比我强……” 奔驰车开远。 一小时后。 姜婉华才走到家。 冰城的夜晚很冷,姜婉华到家时已经快冻僵了。 刚推开家门,周裕礼就迎了上来,关切问。 “媳妇,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姜婉华搓了搓冻僵的手。 “路上遇到了一点事,又没有车,所以回来晚了点。” 闻言,周裕礼拉着她坐到餐桌前,打开桌上的搪瓷饭盒。 “我看你都没动筷子,就给你买了点饺子,趁热吃吧。” 姜婉华抬眸对上周裕礼关切的神情,心情复杂。 周裕礼揉了揉她的发顶。 “明天有时间吗?马上要过年了,年前我们把证领了吧。” 姜婉华却摇头拒绝:“我现在没时间,以后再说吧。” 周裕礼有些意外,姜婉华之前总是催着他领证,现在怎么不着急了? “那等你有时间再说。” …… 第二天。 姜婉华照常去铁路局上班。 只是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同事小声议论。 “姜婉华她爸回来了,听说她爸是从美国回来的,我昨天看到她和她爸从兴宏大酒店出来,她爸开的还是奔驰,听说现在可有钱了。” “她爸现在就是资本家,姜婉华得和她爸去美国了吧?” “肯定啊,她可是资本家的千金大小姐,肯定看不上铁路局的工作。” 姜婉华没有和她们解释,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因为她知道,就算现在和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一定信。 等自己出发去西藏那天,一切都明了了。 一整天下来,铁路局的同事,看到姜婉华都忍不住指指点点。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姜婉华走出铁路局,就看到站在大门口脸色难看的周裕礼。 周裕礼将她拉到一边,开门见山。 “姜婉华,你真要跟你爸去美国?去当资本家?难怪我说去领证,你一直在推脱,原来,你早就打算离开了。” 姜婉华这一刻才发现,周裕礼从来不了解自己。 她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周裕礼接着说。 “你要是真决定去美国,那我们也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叫到此为止?”姜婉华问。 周裕礼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复杂:“我们没有领证,如果你去美国,就当我们的婚姻不作数。” “我周裕礼,绝不做裸兵。” 裸兵的意思,就是家属在国外,自己在国内当兵。 姜婉华眼底都是悲凉。 “周裕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如果她想走,早在父亲回来的第一天就跟着走了,为什么等到现在? 难道在他周裕礼看来,只有他才爱国,其他人都是小人吗? 两个人结婚一年,他从来都不了解自己。 周裕礼沉默许久,才开口。 “我也希望你不是为了钱就背弃国家的人,如果是,我接受不了。” 说完,周裕礼握住姜婉华的手。 “走吧,我们回家。” 周裕礼开车,姜婉华坐在副驾。 车里很安静,周裕礼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苏梦娇的家庭条件很好,但她并没有小资习性,反而凭自己的努力进了文工团,她为了留在文工团,还放弃了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姜婉华默默听着,她知道周裕礼不信自己不会去美国。 但她也不想解释了,因为她已经决定不要周裕礼了。 所以就没必要解释。 姜婉华敷衍回:“苏梦娇同志很厉害,她真的很爱我们的国家。” 周裕礼察觉出姜婉华的敷衍,没再说话。 到家后,姜婉华洗漱完就躺下了。 周裕礼上床掀开被子,刚把手搭在姜婉华腰上,就被她推开。 “我累了,想睡觉。” 周裕礼闻言收回手,看着姜婉华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姜婉华最近变化太大了,对他越来越冷淡,他感觉姜婉华真的会像别人说的去美国。 但她真的去了,他想自己和她的感情也就到头了。 第二天。 姜婉华刚到铁路局,张所长就叫她到办公室。 “小姜同志,去西藏的手续办好了,两天之后出发。” 话落,他又试探的问:“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真要去美国了吗?” 姜婉华摇头:“我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国家。” 张所长露出赞赏的表情:“好,这才是我们铁路乘警,人民的子弟兵。明天我就发字报,帮你澄清。” 姜婉华开口制止:“所长,身正不怕影斜,等我走那天再澄清吧。” 张所长想了想,点头。 “也好,等你走那天会发进藏名单,到时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这两天你来局里把工作交接一下就行了。” “谢谢所长。” 姜婉华道谢后离开了所长办公室。 刚出门,就被哥哥姜瀚文拉到一边。 姜瀚文开门见山。 “我知道爸回来了,你真要和他去美国?” “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姜婉华眼中都是失望。 姜瀚文叹了口气。 “毕竟你是爸亲生的,他带你离开,也是应该,哥不会怪你。” 姜婉华听到这些话,眼眶瞬间就红了。 周裕礼和自己只是从陌生人到夫妻,他不理解自己,很正常。 可是眼前的人,是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 他竟然也不信自己! 姜婉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姜瀚文看到她哭瞬间慌了:“婉华,你怎么哭了?是哥哥错了,哥哥再也不提你去美国的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笨拙得替姜婉华擦眼泪。 “马上要过年了,今天下班后,哥哥带你去买点新衣服。没有爸,哥也能把你照顾的很好。” 姜婉华喉咙很疼,很痛,一个字也回答不出。 下班后。 姜婉华在铁路局门口等姜瀚文。 父亲去美国后,苏梦娇出现前,哥哥姜瀚文一直把她当成最重要的人。 今天是二月一日。 还有四天过年。 还有两天,她去西藏。 在离开前,姜婉华想和哥哥正式道别。 可是她在铁路局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天都黑了,都没能等到姜瀚文。 BB机响起,她才看到姜瀚文发来的信息。 “今天有事,明天买。” 姜婉华只能离开。 可是回家路过百货商场的时候,她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周裕礼,姜瀚文和苏梦娇。 两个男人看到姜婉华,脸色都是一变。 周裕礼快步走到姜婉华面前,解释。 “文工团需要买点东西,苏梦娇买不好,非要我陪着。” 姜瀚文也跟着解释:“苏梦娇要买的东西有点多,哥哥明天再来陪你买衣服,好吗?” 明天,明天…… 姜婉华看着自己的爱人,亲哥,许久才开口。 “不用了,以后我要什么东西,都会自己买。” 说完,她不顾两个男人诧异的目光,转身离开。 没听到背后苏梦娇小声嘟囔。 “裕礼,瀚文哥。婉华同志,现在是美国资本家的女儿,应该看不上我们商场的东西。” “等她去了美国,可能和我们这些普通人,都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 姜婉华一个人回到周家,推开卧室的门。 她看向照片墙,第一张照片是她和养兄姜瀚文小时候的唯一一张合照。 上辈子,苏梦娇死后,姜瀚文一蹶不振,经常酗酒。 有一次,姜婉华去照顾他,却被他推倒在地。 姜婉华至今记得姜瀚文当时双目赤红指着自己,怒道。 “姜婉华!要不是你,苏梦娇能死吗?你和周裕礼就非要在那天领证吗?河水那么凉,梦娇死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姜婉华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姜瀚文一直在怨恨她,觉得是她害死了苏梦娇。 那天后,姜瀚文离开了冰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两人也再没联系。 只是在20年后的一个雪夜,姜婉华收到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卡里的钱留给你,就当是报答爸妈的养育之恩。” 后来,姜婉华才知道姜瀚文自杀了。 姜婉华又看向照片墙上其他的照片,一部分是自己和丈夫以及哥哥的合照,另外一部分是自己和丈夫周裕礼拍摄的结婚照。 她眼尾泛红,将那些照片一一取了下来,然后一张张的撕碎,丢进了垃圾袋里面。 上辈子,因为苏梦娇的死,周裕礼和姜瀚文对她都有怨气。 这辈子,苏梦娇还好好活着,就让他们三人去纠缠吧。 周裕礼很晚才赶回来。 他的手里提了大袋小袋,没有注意到照片墙上的照片都没了。 “媳妇,今天我和你哥都错了,不该丢下你,陪苏梦娇。你看,我和哥给你挑的衣服。” “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挑,你看看喜欢不。” 周裕礼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款式的新衣服。 姜婉华只是看了一眼衣服上标的尺码,脸上没了血色:“这些衣服不是我的尺码,应该是苏梦娇的。” 她比苏梦娇要高,身材要丰满一些。 可周裕礼手里的衣服,都是最小码。 周裕礼一愣。 “那我明天就去换……” “不用了。明天我要回乡下,给我妈上坟。你陪我一起去吧。” 后天,自己就要离开了。 离开前,她想要去拜祭母亲。 带上周裕礼,一来是因为没有车过去,二来也是为了告诉母亲,这个人不再是她的女婿。 周裕礼一口答应:“好。” 晚上。 姜婉华合衣睡着。 周裕礼上床后,自然而然把她搂在怀里。 “媳妇,你答应我,千万别去美国,好不好?” 姜婉华听到他的话,心口堵得慌。 周裕礼见她不说话,亲了亲她的额头。 “媳妇,我以后都会对你好,要是有什么不满,你就说,我一定改。” 姜婉华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突然忍不住说出藏了两辈子的问题。 “周裕礼,我救了落水的苏梦娇,你把我一个人病房。在车站,遇到危险,你本能保护苏梦娇。我受伤住院,你却陪着苏梦娇去佳市演出。” “我想问问你,我和苏梦娇,在你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你到底更爱我,还是更爱苏梦娇?” 难不成,一个男人真的心底可以装下两个女人吗? 周裕礼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抱了她。 “婉华,你最重要,我当然更爱你,我和苏梦娇早就没关系了,我只是觉得她这个人太笨了,什么都不会,所以才帮她。如果你是因为这些事生气,那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掺和苏梦娇的事了。” 姜婉华没说话,只在心里回应。 “周裕礼,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一夜,周裕礼把姜婉华抱得很紧,一刻舍不得松开。 姜婉华还听到他说梦话。 “媳妇,你别走,别离开我……” 第二天。 姜婉华和周裕礼准备好了祭祀的用品,就出发了。 她坐上车后才发现姜瀚文也在。 “听裕礼说,你要去看咱妈,一起吧。”姜瀚文说。 姜婉华没说话。 姜瀚文又拉住了她的手,打趣:“我们小婉华昨晚上是不是吃苏梦娇的醋了?” 上辈子,哥哥不管怎么惹姜婉华生气,只要他稍微示弱,姜婉华就会破涕为笑。 可今天,姜婉华却冷淡的抽出了手。 “没有,哥哥你也到了要成家立业的年纪,如果喜欢苏同志,就和她表白在一起吧。” 姜瀚文手中一空。 他听到姜婉华的话,只觉心好像是缺了一块一样。 而坐在驾驶位的周裕礼神情微变。 “媳妇,你别打趣瀚文哥了。” 姜瀚文回过神,也立马说:“是啊,哥哥才不喜欢苏梦娇,她那样弱不禁风,哥哥要是把她娶回来,就和娶祖宗有什么区别?” “如果哥哥要娶媳妇,也要找像我们婉华一样懂事乖巧的女孩子。” 懂事乖巧…… 什么时候算不得上夸赞了? 姜婉华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不想懂事了。 如果可以被偏爱,无理取闹,谁会愿意懂事? ……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乡下。 姜婉华拿了纸钱和香烛正准备上山祭拜母亲,可就在这时,口袋里面的BB机响起。 她收到了一条讯息。 “我让你看看,他们更爱谁。” 不用猜,就知道是苏梦娇发来的消息。 果然。 一分钟后。 周裕礼脸色难看地走过来,对姜婉华说。 “媳妇,部队临时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姜婉华还没回答。 姜瀚文也连忙过来说:“婉华,哥哥这边也接到消息,要回去一趟。” “山路不好走,要不咱们明天再来看妈吧?” 明天。 又是明天! 他们知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不再会有明天了。 姜婉华看着撒谎的两个人,眼中是彻骨的悲凉。 “你们去吧,我自己去看妈。” 人在心如死灰的时候,反倒生不起气来。 周裕礼见姜婉华这么懂事,眼底划过一抹愧疚:“等我们处理完工作,下午过来接你,好不好?” 姜婉华没回答,独自提上祭拜用的东西上山。 半小时后。 抵达母亲的坟前。 姜婉华独自将枯草和积雪清理干净,而后跪在母亲坟前烧纸。 “妈,我准备去西藏了,对不起,以后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 姜婉华眼眶慢慢湿润。 “女儿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我没有选对丈夫,现在准备放手,以后独自生活……” “至于哥哥,希望他能够幸福吧。” 姜婉华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就是把这些年发生的事,都悉数告诉了母亲。 临别时。 她朝着母亲的墓碑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才下山。 到了山下,没有车,姜婉华知道这次不能等周裕礼和姜瀚文来接自己了。 因为从今往后,她都只会靠自己。 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去乡村大道,路上寒风肆虐。 路不好走,姜婉华几次摔倒又爬了起来。 在一条大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老乡的车,载着她去到城里,天已经有些黑了。 路上。 姜婉华果然没有看到周裕礼的车,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食言了。 怀里的BB机响起。 姜婉华拿起一看,上面显示着两条讯息。 “来冰城大剧院。” “我让你看看,他们有多爱我。” 又是苏梦娇发来的…… 姜婉华没有去剧院,而是先回了一趟周家,她把收拾好的行李带上。 然后才去往大剧院。 等她赶到时,苏梦娇刚结束演出。 姜婉华隔着人群,看到了周裕礼和姜瀚文正簇拥着刚下台的苏梦娇,将怀里的鲜花递给她。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强烈,周裕礼和姜瀚文齐齐转身。 两人转身的一瞬间,就看到站在剧场门口,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的姜婉华。 姜婉华眼中满是失望。 周裕礼和姜瀚文面上闪过慌乱,就要过来,可现场的人挤人,他们根本过不来。 而姜婉华站在原地,无声地对周裕礼和姜瀚文说。 “我们完了。” “再见。” 说完,姜婉华提起行李,背着背包转身去了火车站。 然后买了最近一趟去西藏的火车票,提前一天离开,前往西藏。 绿皮火车就这么一路向西,载着姜婉华驶向新方向。 等周裕礼走出冰城大剧院时,已经找不到姜婉华的身影。 这时,姜瀚文和苏梦娇也走了出来。 苏梦娇怀里抱着两人给的鲜花,不满道:“裕礼,不是说好一会请你和瀚文哥吃饭吗,你怎么走了?” 周裕礼回想刚刚姜婉华满脸失望的表情,心底升起一丝烦躁。 “花已经送到了,演出也结束了,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我走了。” 他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就被姜瀚文叫住。 “裕礼,我刚看到婉华来了,她去哪了?” “可能回家了,我去看看。” 周裕礼说这话时,心里隐隐透着不安,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姜婉华肯定是生气回家了。 姜瀚文开口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和婉华解释一下,毕竟是我们不对,没和她说一声就把她自己扔在百货商场。” 一旁的苏梦娇闻言,赶忙说道:“我也去,去帮你们和婉华同志解释一下。” 周裕礼没说什么,开车带着两人回到平安胡同。 到家后,周裕礼迫不及待开门。 “婉华,对不起,是我不好,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了。” 然后,话音落下,却并未得到回应。 周裕礼心里的不安慢慢放大。 他走遍家里所有房间,都没有姜婉华的身影。 看到姜婉华的衣服物品都在,周裕礼又松了口气,东西都在,证明人没走远。 姜瀚文见周裕礼满了急切,安慰道:“可能是去附近的小公园了,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去公园待着,我们去那找找吧。” 闻言,苏梦娇眼珠一转,开口道:“这么冷的天,她应该不会去公园吧,会不会是去找她父亲了,打算和她父亲去美国?” 周裕礼一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别胡说!婉华不是那种人。” 姜瀚文也不赞同的看着苏梦娇:“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这没你什么事了,你让我们去看到演出也看完了,我们去找婉华,你回家吧。” 说完,两个男人不再理会苏梦娇,转身走出院子,开车前往姜婉华可能去的地方。 苏梦娇看着两人的背影,使劲跺了下脚,眼里满是不甘。 可再不甘,现在也只得作罢,苏梦娇看着怀里的两束花,心情又好了不少。 “姜婉华,你再好也比不过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苏梦娇心情大好的走出平安胡同。 周裕礼和姜瀚文先是去了附近的公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姜婉华。 后又去了百货商场,也没找到。 周裕礼脑中响起苏梦娇的话。 “去找她父亲……去美国。” 想到这,他的心颤了颤,喃喃道:“不会,婉华不是那种人。” 随后,他拿出BB机给姜婉华发讯息。 “婉华,你去哪了?” 姜瀚文看他发完讯息,开口道:“去铁路局看看吧。” “对!还有铁路局!” 周裕礼回过神后,这才想起当时姜婉华拿着背包行李站在剧场门口,她很可能是要跟长途火车,所以才拿的醒了,而后立马开车带着姜瀚文前往铁路局。 两人刚到铁路局,就见铁路局门口的布告栏前,围了很多人,还没走进,周裕礼的一个战友就走了过来。 战友拍了拍周裕礼的肩膀:“周旅长,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不光给小学捐款,还主动申请去西藏,姜婉华真是个好同志啊!” “什么?!” 周裕礼赶忙抬头看向布告栏。 布告栏上红纸黑字写着进藏名单。 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姜婉华。 周裕礼愣在原地。 姜瀚文看清上的内容后也震惊的说不出话。 “西藏?婉华什么时候申请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裕礼回过神后,看向战友:“你刚才说捐款是怎么回事?” 战友见周裕礼震惊的样子,有些疑惑。 “周旅长,你不知道?” “我也是今天来铁路局办事,听他们所长说的,姜婉华同志给冰城小学捐了钱和粮票,还主动和铁路局申请去西藏铁路局,要建设我们的国家。” “之前听别人说她父亲在美国赚了大钱,成了资本家,现在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她是个好同志,思想觉悟真的很高。” 战友说完,又叹了口气。 “不过,你们这才刚结婚一年就分开,不会影响感情吗?” 周裕礼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听不到战友的话了,双腿不自觉走到布告栏前,一眨不眨的看着进藏名单。 铁路局里认识周裕礼的人,纷纷对着他夸赞姜婉华。 “周旅长,姜婉华是个好同志,之前是我们误会她了。” 周裕礼闻言,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想到之前他和姜婉华说的那些话,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这时,张所长走了出来,看到周裕礼后,开口道:“周旅长,你怎么来了?” 周裕礼看到张所长后,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拉到一边。 “张所长,婉华什么时候申请的去西藏,她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张所长满脸疑惑:“你不知道吗?她救人的第二天就申请了,我当时还劝她再考虑考虑,她没犹豫直接就签字了。” “什么时候回来,这个真的说不准。” 周裕礼闻言,双眸颤了颤。 救人的第二天。 原来,她早就决定离开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原以为姜婉华生气他们把她自己扔在百货商场生气,他只要好好哄哄就好了。 谁知道,姜婉华早就有了离开他的心思。 那天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气话。 他们没领证,分开不需要打报告,姜婉华是真的要和他分手。 张所长见周裕礼神情越来越低落,便开口宽慰:“周旅长,婉华同志没和你说,可能是不想离别时候难过,她也是为了国家建设,你们在休假的时候还是能见到的。” “我知道了,谢谢张所长。” 周裕礼勉强挤出笑脸,和张所长道谢后,边走向停在路边的吉普车。 姜瀚文从同事口中证实了姜婉华真的去了西藏,心情十分复杂。 两人男人坐在车上,姜瀚文率先开口。 “是我们不好,不该为了去看苏梦娇的演出,把婉华一个人扔在百货商场。” “本来想着接上苏梦娇去帮婉华选衣服,没想到最后还让婉华误会了。” 周裕礼沉默不语,开车回到平安胡同。 到家后,两人各回各家。 周裕礼推开家门,打开墙上白炽灯的开关,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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