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着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说:“阿婪,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这样做,真的。” 这话连玉璇玑都不知道究竟是跟谁说的,她的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雾气,云雾之中看不清苍婪的脸,她喃喃道:“不值得,阿婪,别为了我做这些。” 苍婪见玉璇玑的瞳孔微微张开,心脏猛地一抽,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心脏一阵剧痛,苍婪一只手捂着心口,愣愣地盯着玉璇玑,粗喘着气。方才眼前闪过的那一幕令她吃惊,她好像看到自己徒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究竟是过去还是未来,这些都不得而知,苍婪摸了摸心口的这道撕裂疤痕,仿佛一簇没有根,只有枝干的树长在她的心口上,延续至皮肉和心脏。 等苍婪愣过神来,却看见玉璇玑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她一阵毛骨悚然,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嘴唇动了动,苍婪没听到自己说些什么,突然她耳鸣了一阵子,看着玉璇玑张张合合的嘴唇,竟然读不懂她的唇语。 两人相顾无言,苍婪缓了一会儿,耳朵又能听见动静了,却发现玉璇玑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苍婪愣怔地问:“娘子,我方才是怎么了?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感觉刚才好像突然间被夺舍了似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玉璇玑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说:“没有,好着呢。” 苍婪笑了笑,继续回答玉璇玑方才的问题:“娘子为什么要说不值得呢,要我说啊,这世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就好比涂山白那样,为了让秀秀多活一段时间,不惜自断一尾为她逆天改命,后来放弃了族长的身份,被驱赶出青丘狐族——” 话说到这里,苍婪发现玉璇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她问自己:“阿婪,这些话都是涂山白和你说的吗?” 苍婪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我——” 涂山白好像从未和她说过自己之前的经历,那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好像这番话一直都在她心里放着。 苍婪的记性非常好,她甚至能记得一千多年前的事情,她和涂山白相识于八百年前,可她从未听对方说起过,自己还有一个爱人叫秀秀,也从未提过自己究竟是怎么断的尾。 见玉璇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苍婪假装一切都没看见,笑着说:“娘子,我想起来了,这话是前段时间涂山白跟我说的,她还说她为秀秀断了好几条尾巴,如今只剩下一条了。平时我总是欺负她,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可怜,就是有点贪财,爱占小便宜。” 苍婪说着说着,发觉到玉璇玑松了一口气,便将话题扯得越来越远:“娘子,老凤凰时常告诉我要活在当下,憧憬未来是没错,可若是一直自怨自艾,想的都是那些不好的事情,人就会越来越消极,越来越丧失对生活的乐趣?*? 。” 玉璇玑闭上眼睛,趁着夜色她死死咬着下唇,哽咽说:“嗯。” 苍婪笑着说:“娘子不要觉得我啰嗦,我其实一直觉得你应该是个先知,因为你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从容得很,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知性的人,就算是妖也没有。” 玉璇玑问:“那明凰前辈呢?” 苍婪想了个词,忍俊不禁地说:“老凤凰是闷骚,陆玄也是,你别看她们两个平时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背地里指不定干些什么坏事呢,我每次去她们家找老凤凰,她就衣衫不整地从卧房里出来,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璇玑无奈地说:“怎么能这么说明凰前辈她们呢,若说资历年龄,她们两人比我们都要大上好几轮。” 苍婪疑惑地说:“怎么会是大娘子几轮呢,娘子如今的年纪看着才二十出头,应该是大上几百轮才对。” 玉璇玑连声应和说:“也是,比我大好多呢。” 苍婪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如同白日一样,甚至比白天看得更清楚,她察觉到玉璇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 夜深了,苍婪没有睡着,怀中的玉璇玑早已熟睡,而她却睁着两只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那轮月亮。 月亮前些日子还是镰刀形状,时间渐渐推移,它也从弯月变成了半圆月。 玉璇玑躺在苍婪怀中,呼吸均匀绵长,似乎睡得很熟。苍婪轻轻地在她发顶亲了亲,偷梁换柱一般将自己的身体悄悄换掉,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玉璇玑。 心脏传来一阵钝痛,苍婪摸着那道贯穿心口的伤疤,坚决地转过头去,悄无声息地出了卧房。 她决定回到邓林的那座小屋中碰碰运气。 月色莹润,均匀地铺洒在大地上。 苍婪身轻如燕,眨眼间便来到了竹屋外。她环顾着这片竹屋,竟然发觉这是常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地方。 一时间心跳加速,苍婪摸着心口,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她没什么目的性地在房间里乱转,很快,苍婪理了理思路,目光落在书房的那张书桌上。 打开抽屉一看,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之前她明明记得里面有一些古籍,可是如今竟然连一张纸都看不见,当真是邪了门了。 苍婪离开之后,卧房内是一片寂静,原本熟睡的玉璇玑猛然睁开了眼睛。 睡在她身侧的分.身有呼吸有心跳,可玉璇玑知道这并不是苍婪,真正的苍婪用了金蝉脱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潭,如今不知去向。 苍婪蹲在地上,托起手中的掌心焰照亮眼前的事物,却发现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消失了,难不成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来到院内,原本一片晴朗的夜色,渐渐地笼上一层浅白色的云雾,将整个小院都笼罩起来。 苍婪看着周围浓郁的雾气,走着走着竟然在院内迷路了,似乎是遇到了所谓的“鬼打墙”。 这种所谓的雕虫小技,对于苍婪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便能将其灰飞烟灭,可是如今她身在院内,却害怕伤害到这里的一草一木,于是便只身站在雾气当中。 察觉到这些雾气似乎是在阻拦自己,苍婪便闭上眼睛,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前走,走着走着,苍婪脚下拐了个弯,她走到一扇门前,信手将其推开,两只眼睛也似乎被烟雾笼罩了。 苍婪重新闭上眼睛,她慢慢张开,入目却是一间少女所住的闺房。 房间内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清苦的药香,苍婪转头一看,一名轻罗衣衫的少女坐在梳妆台前,一个人摆弄着桌上的首饰和胭脂。 苍婪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不受控制一般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少女走去。铜镜映出来少女的容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清晰,苍婪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须臾,苍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看见少女的容貌和玉璇玑别无二致,她就是玉璇玑。 苍婪轻轻地喊了一声:“娘子,你不是在睡觉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冷,快跟我回家吧。” 右手刚握住少女的手腕,手心的肌肤在挨着少女肌肤的那一瞬间,苍婪顿时一阵心惊肉跳。少女的手腕比寒冰还冷上几分,似乎将她的手连同手腕和胳膊都冻住了。 苍婪的目光紧盯着铜镜中少女的脸颊,发现对方的面容虽然和玉璇玑一模一样,可她却的脸却青涩稚嫩许多,根本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苍婪心乱如麻,想松开握住少女手腕的手,手掌却不听使唤似的,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是何方妖孽?还不快现出原形!” 少女终于缓缓地转过头,和苍婪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那张脸重合,她不由得愣怔在原地,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璇玑,你是谁?” 任凭苍婪知道她不是玉璇玑,却还是舍不得下手将其打散,举起来的左手又慢慢地放了下去,无助地看着她,不知道究竟是进还是退。 听到这番话的少女弯了弯唇角,她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搂住苍婪的脖颈,熟练地依偎在她怀中,呢喃道:“阿婪,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千多年。” 第69章 阿婪,抓到你了 耳畔是少女逐渐清晰的哭声, 苍婪听着无比熟悉的嗓音,垂眸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少女,不由得心头一颤。 此情此景, 倒和苍婪做梦梦到的那些场景一模一样, 她愣怔在原地,注视着少女通红的眼睛和她眼梢晶莹剔透的点点泪珠,愣愣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眼前的少女和她梦境中那个年少的玉璇玑简直是一模一样,苍婪还以为自己又陷入了之前的梦境, 趁着少女不注意,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腰, 察觉到有丝丝的疼痛之后, 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少女依偎在她的怀中, 双臂紧紧地缠住她的腰,勒得苍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却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 苍婪问:“你是玉璇玑吗?” 少女仰头,愣怔地看着苍婪,呆呆地说:“阿婪, 你叫我什么?我们之间从来不互唤对方姓名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苍婪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少女的脸上,轻轻地说:“你不是璇玑。” 少女睁大眼睛,瞬间就急了起来:“我是!我是璇玑!我是你爱的那个璇玑啊!” 苍婪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对此表示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妖怪变的,可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样的梦, 又梦到什么样的人脸呢?” 说罢,苍婪轻轻地松开少女, 笑着说:“若是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凡是敢假冒娘子的人,都会被我亲自挫骨扬灰,可我总觉得你——” 苍婪欲言又止,少女虽然看起来不对劲,可苍婪用火眼金睛却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变的,只好说:“你说你是璇玑,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回家找我娘子对峙。” 少女眼巴巴地看着她,摸着自己的心口说:“我就是你娘子啊,除了我,你哪来的其他娘子?” 苍婪不语,顺手用身上的捆仙索将少女捆起来,她原本是想将少女收进乾坤袋里,带到龙潭去给玉璇玑瞧瞧,却觉得这样做不大妥当。 可若是真的像方才那样一点都不避嫌,苍婪做不到,除了玉璇玑以外,她不想和任何人有紧密的接触。 思来想去,苍婪还是决定把她收进乾坤袋中,带回去给玉璇玑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苍婪刚拿出乾坤袋,少女身上的捆仙索重新回到了苍婪的手里,她转头一看,方才的少女已经消失了,梳妆台面前只剩下残余的胭脂水粉。苍婪走过去用手拿过一盒放在掌心中,却发现里面的胭脂已经发黑了,看样子放在这里许多年没人用过。 前些日子苍婪和玉璇玑曾经来过一次这里,住了几天,可她从未来到这个梳妆台前,也从未打开过里面的盒子查看。 想到此处,苍婪便一个接一个打开抽屉,想找找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却都是徒劳无功。 正当苍婪觉得无功而返的时候,手指突然摸到了一处凹陷,指尖轻轻地一按,却发现梳妆台最下面的那层抽屉底下还有一个暗格。 苍婪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一下,将那只落满灰尘的小盒子拿出来放在手心里。 小盒子圆圆的,似乎是用纯金打造的,上面雕刻着镂空的龙凤花纹,下面使用彩色的牡丹花做托底。 苍婪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外壳,擦干净之后放在掌心中,用手轻轻一拧,这只镂空的金圆盒便打开了,里面装着一只红色香囊。 香囊的颜色变的有些暗红,苍婪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也不知这东西在这里究竟放了多少年,生怕轻轻一扯就碰坏了。 苍婪点起油灯,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将这枚香囊捧在手中,见上面绣着两只嬉水鸳鸯,总觉得这是成亲时候用的香囊,而且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忘记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香囊打开之后,竟然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苍婪凑近嗅了嗅,觉得这股幽香的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心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苍婪使劲儿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都清除掉,慢慢地展开香囊,查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香囊打开之后,苍婪愣住了。里面是被红绳缠绕在一起的两绺黑发,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变得枯槁,反而还异常的黑亮。 苍婪慢慢地将黑发放进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瘫软了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在自己来到邓林之前,这里住着一对恩爱异常的夫妻,而玉璇玑就是其中一个。 苍婪的心差点被冻住了,她试图闭上眼睛慢慢捋清楚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可是越想越心乱如麻,甚至连清明的神志都快消失了。 如果玉璇玑真的和那个人隐居在这里,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从未发现过,难不成,玉璇玑也是活在千年前的人? 苍婪心乱如麻,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香囊,试图让自己慢慢清醒过来,不要胡思乱想。 玉璇玑是她的娘子,而且还是个凡人,倘若真的是千年前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时代呢。 苍婪咬着下唇,决定回去查探查探玉璇玑究竟是不是凡人。 等苍婪走后,梳妆台前出现了一抹白影。 年少时的玉璇玑站在镜子前,背对着身后的白衣女人,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衣女人正是玉璇玑,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稚嫩的面孔,慢慢地闭上眼睛:“阿婪已经生疑了,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少女转过头,紧盯着玉璇玑,笑道:“我是你的执念,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难道不知执念也会随着宿主的强大而幻化成型么?” 玉璇玑牙关紧咬,问道:“你对她说什么了?” 少女笑了笑,嗓音在空旷的房间内似乎像是银铃一般悦耳,她说:“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诉说这些年来我对她的思念。” 玉璇玑掌心凝结出灵力,试图将眼前笑吟吟地少女打散,可少女却看出了她的意图,笑着说:“璇玑,我是你的心魔,你杀不掉我的。” 少女见玉璇玑的右手悄无声息地蜷缩在一起,弯了弯唇角,靠近她,抱住她:“是你成就了我,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玉璇玑睁大眼睛,摇摇头:“我不是这样的,阿婪说我很温柔体贴,我怎么会变成变成和你一样的恶魔呢?” “温柔体贴?”少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璇玑,别自欺欺人了,你的所有想法我都了解,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玉琳琅说的不错,你果然疯了。” 少女的掌心温柔地贴着玉璇玑的小腹,她怜爱地用掌心轻轻抚摸着,笑意盈盈地说:“璇玑,难道你想一直这样藏一辈子么?其实要我说啊,倒不如直接把人抓起来,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她。” 玉璇玑动了动嘴唇,摇摇头:“我们说过两人之间不会有所隐瞒,可我骗了她那么久,万一她——” “嘘!”少女用染着豆蔻的指尖抚摸着玉璇玑的嘴唇,莞尔一笑:“这有什么,若是她接受不了,或者是恨死你了,那就把她抓住锁起来,慢慢消磨。” 玉璇玑还是摇头:“不,我不能这么做。” 少女却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心口,笑着说:“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是你的心魔,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啊,心里早就想这么干了吧。” 玉璇玑又惊又恼,不由得厉声斥责:“你住嘴!” 少女还是微微一笑,唇角慢慢勾起,站直身体和她四目相对:“你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我,璇玑,去做吧,你已经骗了她那么久,再骗骗又有何妨。你不用在我面前讲什么道德感,我就是你,难道你还不了解你自己么?” 玉璇玑慢慢闭上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少女头顶,少女慢慢消散,化成一道淡淡的黑雾。将玉璇玑整个人笼罩包裹。 踏着朦胧的月色,苍婪回到了龙潭,蹑手蹑脚地来到卧房,苍婪发现玉璇玑正背对着她熟睡,于是松了一口气,将分.身藏起来,从身后拥住她。 刚一抱紧玉璇玑,对方却似乎有所察觉似的,转过身往她怀里靠拢,紧紧地拥着她的腰肢,把连贴在苍婪的胸口。 苍婪毫无困意,方才的香囊此刻还在她的口袋里装着,苍婪抱紧玉璇玑,嗅着她脖颈的味道,与方才那枚香囊的味道似乎一模一样。 趁着玉璇玑熟睡没注意,苍婪便轻轻地将怀里的香囊拿出来,放在鼻尖下方嗅了嗅,又闻闻玉璇玑身上的味道,果然是一模一样。 苍婪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么久,香囊的味道还未消散,她摇了摇头,劝自己这并不是玉璇玑的东西,而是制作香囊的香料恰好和玉璇玑身上的味道一样罢了。这世上一模一样味道的香料有很多种,说不定这个恰好就是这样呢。 骗了一会儿自己,苍婪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抱紧玉璇玑,贴着她的脸颊,缓缓闭上双眼。 翌日。 苍婪趁着玉璇玑还没醒,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给她做早饭,结果却被对方手臂紧紧地缠住腰肢,根本就无法动弹。 “……” 苍婪又不动声色地将被子慢慢往上一拉,正好对上玉璇玑那双清亮的眸子,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娘子。” 玉璇玑弯弯唇角,贴着苍婪的颈窝,笑着说:“阿婪,昨夜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家了,甚是想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这里,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苍婪愣了愣,问道:“娘子所说的回家,指的可是你那个世界的家?” 玉璇玑点了点头:“嗯,其实我记不太清了,可是梦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回去了呢。” 听着玉璇玑这番带着点空落的话,脸上那份淡淡的愁容,苍婪咬着嘴唇,过了片刻,问:“娘子是想离开蛮荒了吧?” 玉璇玑垂下眸子,欲言又止:“阿婪,其实我在这里挺开心的。” “娘子不必说了,我都知道。”苍婪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笑着说:“我知道这里并不是娘子真正的家,若是娘子想出去,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法子,带着娘子离开这里。” “可是。”玉璇玑顿了顿,说:“我听黄六说,蛮荒有进无出,不可能有人活着出去。” 苍婪笑道:“娘子不必忧心,区区一个蛮荒,若是凭我的力量强行攻破,也不是不可以。” 玉璇玑摇摇头:“万万不可,若是强行攻破蛮荒结界,那些穷凶极恶的妖兽都会趁机逃出,万一为祸人间,那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苍婪勾起唇角:“娘子,若说穷凶极恶,这蛮荒还没有妖兽能比得上我呢。” 见苍婪一副骄傲的模样,玉璇玑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好啦,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攀比的,既然你说有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 苍婪思索片刻,说:“蛮荒的结界需要用外力才能打开,不过若是以极为强悍的灵力强行打开也不是不行,不过耗费的灵力太大了,若是被有心之人盯上,趁虚而入,那我只能变成一只瓮中之鳖,任由对方宰割。” 玉璇玑皱了皱眉,问:“除了强行打开,可还有其他法子?” 苍婪摇摇头:“不知道,前些日子老凤凰曾经出去过,我忘记问她究竟是怎么打开的结界,如今我找不到她的下落,唉。” 听着苍婪唉声叹气,玉璇玑眼皮轻轻一跳,说:“若是不行,那就不出去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就算是穷山恶水又怎样呢。” 苍婪想起玉璇玑给自己看的那些照片,与自己的地盘相比,显得就像是鸟不拉屎的蛮夷之地。她轻柔地抚摸着玉璇玑的小腹,说:“娘子,我听岸芷说你们那个世界很先进,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是不是真的呀?” 玉璇玑点头,弯了弯唇角:“是啊,她们没有骗你,确实是高楼林立,美食遍地。而且那里还有专门为孩子提供念书的地方,叫做学校。后来人妖两界合并在一起,妖怪们便藏起自己的身份,和人类孩子一起读书学习,一直发展到现在。” 苍婪的手在玉璇玑小腹上贴了贴,感受着里面那颗龙蛋的动静,察觉到它好像变得大了一些,而玉璇玑的小腹似乎变得稍微鼓起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苍婪有些别扭地垂下眸子,说:“娘子,你方才说的学校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我在蛮荒为何从来没见过?” 玉璇玑思索片刻,解释说:“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教孩子写字念书画画,培养一些兴趣。” 苍婪想了想,说:“是像娘子一样厉害吗?不仅会念书讲故事,还会写字画画,什么都会,是这样吗?” 玉璇玑笑了笑,说:“就是你说的这样。” 苍婪咬着下唇,很快就笃定地说:“娘子,我们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玉璇玑愣住了,问:“为什么啊?这里挺好的,有那么多可爱的妖怪,若是崽崽出生了,岂不是很热闹?” 苍婪摇摇头:“娘子,此事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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