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笑道:“我姓玉,名璇玑,是苍婪明媒正娶的娘子。”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位歌姬都大吃一惊,不过很快,牡丹也举起酒杯,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们姐妹几个留苍姑娘在席间吃酒,她一直推脱说自家娘子身子不好需要人照料,匆匆吃了一杯酒就回去了。” 玉璇玑愣了一瞬,牡丹见她面色稍缓,便继续说道:“我们几个怎么都拦不住苍姑娘,便由着她去了,走之前我见她脚步虚浮踉跄,大约是吃醉了,也不知有没有安全回家,我们姐几个在京城找了好一会儿,天黑宵禁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玉璇玑转头看向苍婪,苍婪低垂着眸子点点头:“嗯,我不胜酒力,一路上昏头转向,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乱坟岗,倒下之后闷头睡着,第二天一觉醒来睁眼一看,竟然抱着一座墓碑睡了整整一夜。” 说到此处,苍婪的手被玉璇玑渐渐握紧了,她一言不发,将面前这杯酒一饮而尽:“怪不得你回家的时候,身上脏兮兮的,手脚又冰又冷,脸上还沾了些露水,是我错怪你了。” 苍婪笑道:“娘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夫妻之间向来是要知无不言的,可我却对娘子有所隐瞒,娘子不生我的气也就罢了,怎么偏偏还自责起来了。” 牡丹将苍婪面前地那杯酒水换成茶水,笑道:“既然苍姑娘不胜酒力,我们姐妹也就不强人所难了,那便以茶代酒吧,也算是相识一场。” 苍婪笑了笑,端起茶杯放在唇边,两只手握住酒杯:“好,那我便一饮而尽了。” 玉璇玑见苍婪喝下茶水,一只手放在下面,戳了戳她的手背。 苍婪将手心摊开,玉璇玑的指尖在她的掌心中画着什么,苍婪心知肚明,笑着说道:“多谢姑娘们的招待,娘子,既然酒吃好了,那我们就再去别处逛逛吧,买些家中添置。” 离开花楼后,牡丹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倚靠在栏杆上,捏着方才那朵还未来得及抛下去的牡丹花,别在耳后。 芍药看着二人紧紧交握的手,吃惊道:“牡丹姐姐,她们这是磨镜之好呀!” 牡丹笑道:“磨镜有什么稀奇的,若说龙阳磨镜是异于常人之癖,那也是先人自己定义的,谁还不能求个倾心的相好了?” 芍药点头笑道:“牡丹姐姐说的极是。” 青阳县的街坊比不过京城的繁华,自然也有不少让人眼花缭乱的好东西。 玉璇玑从未见过这些小玩意儿,她在前面走着,苍婪便跟在后面,左手右手都不空着。她左手提着胭脂水粉,右手拎着刚裁制好的新衣,看着玉璇玑蹦蹦跳跳的灵动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娘子,你慢点。” 果真是天子脚下,民风淳朴商业富庶,苍婪觉得这里的花销比在青阳县的时候要大上不少,不过只要玉璇玑喜欢,哪怕倾家荡产,苍婪都能拿得出来。 身后跟着一名小厮,他两只手推着一车糖葫芦,在经过一个巷子时,突然涌上来许多蓬头垢面的小孩子。他们垂涎三尺地盯着一车的糖葫芦,饿得眼睛冒着绿光,站在墙根直勾勾地盯着苍婪她们瞧。 推车的小厮说:“二位雇主,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这群小流氓们天天聚集在此地讨饭,小心惹得一身骚。” 玉璇玑见孩子们可怜,便贴到苍婪耳畔,小声说:“阿婪,他们好可怜啊,我见他们无父无母沿街乞讨,饿成这个样子,应是多日没吃过饭了,要不我们把后面这车糖葫芦送给他们吃可好?” 苍婪皱眉道:“娘子,糖葫芦是山楂裹着糖,山楂乃是开胃良药,只会越吃越饿,万万不是填饱肚子的好东西。” 玉璇玑忧心道:“那该如何是好?” 苍婪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小厮,笑道:“你帮我买些包子馒头能填饱肚子的吃食,用推车送到这里,记得多买一些。” 苍婪又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在小厮手中:“这是你的赏钱,快去办吧。” 小厮走后,苍婪蹲在地上,随便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娃,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脏兮兮的脸颊,轻声细语地问:“你们的爹娘呢?” 小女娃揉揉眼睛,哭着说:“我们没有爹娘,是从别的地方跑来讨饭的。” 不多时,小厮便推着车赶来,车上装满了笼屉,笼屉里是包子还有馒头。 三人便将这些吃食分发给流浪的孤儿们,这群小孩子虽然饿极了,却没有扑上来争抢,反而还乖乖地排起了队。 将推车上的吃食分发得差不多了,苍婪贴着玉璇玑的耳朵说:“娘子,他们都是孤儿,无父无母,我知道娘子心善,见不得他们孤苦无依,如今我们帮了他们一把,也算是救苦救难积德积福,将来会有好报的。” 玉璇玑点点头,紧接着,手上一热,她的手掌被一个小女娃小心翼翼地握住了。 小女娃拿着手里的白面馒头,慢慢地递给她,眼巴巴地盯着她瞧:“姐姐吃。” 玉璇玑蹲在地上,和小女娃保持平视,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姐姐不饿,你吃吧,多吃点才会长高长大,这样就有力气自己动手赚银子买吃的了。” 后来的日子里,这群小孩儿经常在苍婪家附近徘徊,苍婪也会吩咐府上的仆从弄些吃的给他们,久而久之,一群人慢慢过上了习惯的生活。 玉璇玑生日那天,苍婪趁着她在卧房睡觉,便小心翼翼起身下床,来到院内舒展筋骨,最后溜到厨房,将做饭的厨子“赶”了出去,自己琢磨着给她做碗长寿面吃。 苍婪之前在面馆学过阳春面的做法,她听面馆小二说,过寿的时候与其吃那些大鱼大肉,不如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这些天苍婪时常外出,每次都夤夜归家,玉璇玑问她去做什么了,苍婪一会儿找借口说是隔壁李大娘找她有事,一会儿又说是前街张员外和她谈地契,也算是糊弄了过去。 苍婪学了些揉面和拉面的技巧,轻轻松松弄出了一些细面条。她滚水下锅将这些面条煮熟,在碗里弄了些调料,又煎了个鸡蛋。 将煮好的面捞出来放在汤碗里,苍婪一勺原汤浇上去,将煮好的青菜和鸡蛋盖在上面,顺手撒了一把葱花。 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出锅了。 苍婪端着这碗面来到卧房,玉璇玑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闻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扭头一看,苍婪端着一碗面站在她身边,笑吟吟地说:“娘子,生辰快乐。” 玉璇玑愣了愣,她动了动嘴唇,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不由得愣住了,连手中的木梳都忘记放下来,就这么卡在头发上。 苍婪将那碗面放在厅堂的桌子上,笑着拿下挂在玉璇玑头发上的木梳,扶着她慢慢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娘子,我给你做了长寿面,等吃完再梳妆也不迟。” 玉璇玑长发披肩,穿着一身单衣坐在桌前,两只手捧着那碗长寿面,似乎有些无从下口。 苍婪见状,便笑着拿起筷子,递到玉璇玑手边,说:“娘子别光看呀,面等会儿就要凉了,趁热吃才好吃,一定要记得把所有的面都吃光,汤也要全部喝完。” 玉璇玑愣愣地点点头,夹起那块煎得焦黄的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第一口嘎嘣一下咬到了一块碎蛋壳。 “……” 玉璇玑一抬头就对上了苍婪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将那块碎鸡蛋壳嚼碎了咽下去,笑道:“好吃。” 苍婪笑道:“那娘子就全部吃完吧,不准浪费。” 玉璇玑慢慢地吞下鸡蛋,哽咽着点点头:“嗯,我会全部吃完的。” 苍婪两只手捧着脸颊,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玉璇玑吃面,有时候还不自觉地傻笑两声。 微风习习,眨眼间快到五月了,穿衣也变得单薄了许多。 苍婪一身淡紫色轻纱,胸前露了一大片雪白。 玉璇玑吃完面一抬头,目光被苍婪胸前的雪白吸引过去,不由愣怔了一下。 苍婪一扭头,玉璇玑连忙低垂着目光,将最后一口鲜香的面汤喝掉,然后用碗将脸遮挡起来,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却红了。 苍婪轻笑一声,一手托腮,拿出一把扇子扇风,笑道:“娘子方才看什么呢,怎么把耳朵都看红了,究竟是热的还是怎么回事呢?” 玉璇玑放下面碗,嗔怒道:“休要胡说,我只是刚吃完面热的,把耳朵热红了。” 苍婪脱下外面罩着的轻纱,露出雪白的胳膊和圆润的肩头,浑身仿佛像是一块雪白莹润的美玉雕琢而成,在清晨朦胧的光线下,散发着如玉一般透亮的光泽。 玉璇玑呼吸一滞,左胸胸腔那颗心脏砰砰直跳,两只手垂在身下,搅弄着衣裙,掌心捂出了不少汗水。 苍婪见玉璇玑盯着自己看,似乎有些看呆了,便握着手中的轻罗小扇,轻轻地划过手臂上的肌肤,又用扇子挑起玉璇玑的下巴,站起身弯下腰,慢慢地贴了上来。 玉璇玑嘴唇紧闭,梗着脖子,不受控制地吞了吞喉咙,在苍婪嘴唇贴上来的那一刻,慢慢地闭上眼睛。 这个暧昧含蓄的吻一触即分,仿佛蜻蜓点水般轻快,快到玉璇玑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苍婪唇上的香气,玉璇玑抿着嘴唇,下意识地舔了舔,在对上苍婪那双笑意吟吟的眸子后,生气地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玉璇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 她气苍婪如此熟练地勾引她,结果却在自己意乱情迷的时候浅尝辄止;她又气苍婪做这种事情是一把好手,除了她之外,若是再没有旁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摄人心魄,让她心乱如麻。 苍婪见玉璇玑背对着自己,似乎是又生气了,便从身后拥住她,呢喃道:“娘子今日过生辰,为何要与我怄气呢,是我那碗面做的不合娘子胃口么?” 玉璇玑摇摇头,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心里不舒服,想发泄又找不出个源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苍婪紧贴着玉璇玑瘦削单薄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轻声说道:“今日是娘子生辰,娘子若是不高兴,便将自己觉得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 玉璇玑回过头,搂紧苍婪的腰,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方才确实是生你的气,可我又不知道在气什么,现在一想到方才生你的气,我又开始自己气自己。” 苍婪一只手轻轻地贴在玉璇玑的小腹上,笑道:“娘子能将心中所想与我一字不落地说出来,这才是真心实意,若是你一直瞒在心里,久而久之便会化成沉疴,于身于心都不利。” 玉璇玑走到庭院的秋千旁,拉着苍婪的手坐在上面,低着头晃了晃秋千,迟疑道:“其实我气的是,我们在一起这些天,你从来不与我洞房,甚至连亲吻也都是浅尝辄止,所以才——” 苍婪恍然大悟:“娘子这是在怨我不与你亲近么?” 玉璇玑垂眸,脸颊变得红彤彤的,点点头羞怯道:“嗯。” 苍婪握住她的手掌,将五指慢慢插.入玉璇玑的指缝,郑重道:“之前我是觉得娘子身子不好,怕经受不住龙的力量,若是娘子想要,那我们今夜洞房,待我稍作准备。” 玉璇玑急忙揽住苍婪的手臂,呢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有些若即若离,患得患失的错觉。” 苍婪捧着玉璇玑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笑道:“娘子,此生我唯你一人。” 玉璇玑在仓皇之下,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若是我死了呢!你会不会爱上别人?慢慢地把我忘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玉璇玑哆嗦着嘴唇,将堵在嗓子眼里那番阴暗苦涩的话说出来:“你之前跟我说,你是为了找到伴侣,与她共同孕育子嗣才出了仙岛,你有你的责任和追求,我只不过是你漫长岁月中一个举重若轻的人罢了,时间会慢慢消磨一切,或许你慢慢地就把我给忘了。” “不会的!”苍婪攥紧玉璇玑的双手,柔声道:“娘子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么些天的相处,难道你还不知我究竟是什么品性么。我知道娘子患得患失,可我只有一句话,你放心。” 苍婪一开始不知道玉璇玑为何总是杞人忧天,时不时地半夜偷偷起来叹息伤心,后来她终于明白了,在绝对的实力和寿命悬殊之下,弱小的人往往更自卑更痛苦。 可苍婪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看着心爱的人渐渐老去,才是这天底下最惨烈的酷刑。 苍婪抚摸着心口,一转头对上了玉璇玑那双有些淡淡红血丝的眸子,慢慢站了起来。 头有些晕,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苍婪一只手捏着太阳穴,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退,后背撞在玉璇玑的胸口。 腰肢蓦然软了下来,苍婪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后,头痛欲裂。她捂着脑袋沙哑着嗓子喊娘子,脸颊上贴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 距离苍婪醉酒醒来,已经过了三天,玉璇玑没想到只是一杯酒下肚,竟然让苍婪睡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内,苍婪一直在说些梦话,玉璇玑不眠不休地陪在她身边,越听越惊心动魄。 明凰三天没回家,玉璇玑便将苍婪背回龙潭,照顾她三天,期待着她早日醒来。 床上的苍婪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了玉璇玑有些憔悴的面容,她动了动嘴唇,嘤咛一声,用手臂撑着身体坐起来,沙哑着声音说:“娘子。” 玉璇玑惊喜道:“阿婪,你终于醒了。” 苍婪愣了愣:“娘子,我睡了多久啊,我记得你好像过生日,我在秋千上谈天,结果说着说着你就哭了,我安慰你,然后……然后……” 玉璇玑蓦然睁大眸子,哽咽着说:“你忘了吗,三天前我们在明凰前辈家里做客,你喝了点酒喝醉了。” 苍婪揉揉脑袋,晃着头说:“可我明明记得是你生日,我给你做了一碗阳春面,难道我又做梦了?” 玉璇玑咧开嘴角,笑着说:“大概是把梦境和现实弄反了吧,你睡了三天,嘴里还说着梦话,吓得我都不敢离开你。” 苍婪躺回床上,头在枕头上撞了几下,笑着说:“让娘子担心了,我的酒量怎么这么差,喝一杯竟然睡了三天三夜?” 玉璇玑无奈一笑,说:“你何止是喝了一杯,我还记得你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往自己的琉璃盏里倒了好几次酒。我想着梅子酒是果酒,喝完应该没什么事,便纵容你多喝了几杯,谁料喝完以后就开始撒酒疯,头还撞到了柱子上,你摸摸你额头上是不是还有个包?” 苍婪一摸,疼得“嘶”了一声:“果然,还真有个包。” 玉璇玑笑着说:“酒量差就少喝点,再好喝也不能贪杯。明凰前辈将另外一罐还未开封的梅子酒送到了我们家,我已经将它埋起来了。” 苍婪一听,眼睛一亮,试探着说:“娘子埋到什么地方了?” 玉璇玑忍俊不禁:“我不告诉你,万一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挖出来喝掉,那岂不是又要睡个几天几夜?” 苍婪闷闷不乐:“好吧,那娘子就将酒藏起来,切勿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黄六她们。黄六最喜欢偷喝酒了,之前老凤凰院子里,那棵腊梅树下的梅子酒,就是她闻到味儿之后告诉我的。” 玉璇玑笑了笑:“所以你就喝掉了整整一坛?” 苍婪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倒是想带些回去给她们尝尝鲜,可喝了一点就醉倒了,还被阿玄发现,将我丢出了门外,当真是可怜极了。” 玉璇玑抿着嘴唇,苍婪却抓住她的手臂晃了晃,说:“娘子你说是不是,我真是又惨又倒霉,老凤凰平时挺疼我的,那些就她肯定让我喝,都怪阿玄,实在是太讨厌了。” “不如,我们自己酿酒吧。”玉璇玑笑着说:“我之前学过一些酿酒的技巧,无论是白酒还是葡萄酒我都会,还有上次汀兰说炸鸡配啤酒,啤酒我也会酿,你还没喝过吧。” 苍婪馋得舔了舔嘴唇,狠狠地摇摇头:“没有,从来没喝过!” 玉璇玑笑了笑:“好,那你先把衣服穿好,等会儿叫来岸芷汀兰她们一起帮忙。” 苍婪有气无力地往前一倒,正好趴在玉璇玑怀里,撒娇说:“娘子,我没力气,要娘子帮我穿衣服。” 玉璇玑无奈地笑着说:“好,我来帮你穿,先穿胸衣好不好?” 苍婪坐在床上,一件衣服都不穿,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着。 玉璇玑将遮盖住她小肚子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嗔怪说:“遮一下,不冷么?” 苍婪抓着玉璇玑的手按在上面,笑嘻嘻地说:“娘子摸摸,是不是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 玉璇玑指尖蜷缩着,面上做出一副嗔怒的表情,实际上心里恨不得多摸几下。可她知道,若是真的上手了,恐怕酿酒这件事就要耽搁好几天了。 苍婪舔了舔下唇,故意咬着嘴唇慢慢地磨蹭着,抬起头用一种纯洁无辜的眼神盯着玉璇玑瞧,嗓音又轻又暧昧:“娘子喜欢吗?” 玉璇玑猛地把手缩了回去,扭头去拿她给苍婪做的内衣,扔下三个字就走了:“不喜欢!” 苍婪像条水蛇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她紧盯着玉璇玑的背影,嘟嘟囔囔地说:“不喜欢还抓那么紧,口是心非的女人,心痒的恨不得吃进嘴里才对吧。” 玉璇玑拿出两条胸衣,一条粉色一条绿色,两只手提着站在苍婪面前:“喜欢哪条?” 苍婪勾着胸衣带子,将玉璇玑带到自己身边,用修长的手指飞快地解开她的腰带,轻轻拨开玉璇玑的衣领,指着里面那条她正在穿的雪白胸衣,笑着把沾了香气的食指放在嘴里,大拇指托着下巴:“我想穿娘子身上这条。” “……” 玉璇玑扭头就走,却被苍婪用尾巴勾住腰肢,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到床上。 苍婪欺身而上,将玉璇玑所穿的衣物一层层剥开,仿佛在剥一块用油纸包裹的可口小点心那样简单。她粗喘着气,说:“娘子方才明明是故意勾我,怎么现在又说起不要来了?” 玉璇玑蜷缩着身体躲进被子里,苍婪仿佛滑腻的水蛇一般也钻了进去,直接坐在玉璇玑的大腿上,两只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凑上去叼住她的下巴。 被褥内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急切,玉璇玑挣扎着想躲,足趾蹬在被子上,脚背崩得直直的。 苍婪舔着嘴唇,不去咬玉璇玑的嘴巴,此刻她分得清轻重,只是想过过嘴瘾,好好尝一尝玉璇玑和自己一样的地方滋味如何。 虽然她已经尝过很多遍了,可口腹之欲哪里是浅尝辄止能结束的,她需要慢慢地用唇舌去品尝。 岸芷和汀兰在厨房里做饭,汀兰炖好鱼汤盛出来,岸芷端着碗准备去卧房给玉璇玑送饭。 刚走到洞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甜.腻呻.吟声,听得她头皮炸开,手里的汤碗差点掉在地上。 岸芷蹑手蹑脚地离开洞口,无声无息回到厨房后,端起刚才的鱼汤放在鼻子下面,将鱼汤的气吸得干干净净。 汀兰见她又回来了,问:“你怎么不去送汤?主人该饿了。” 岸芷差点气笑了:“饿?那条龙现在正在吃她呢,饿什么饿?估计早就把饿肚子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汀兰皱了皱眉:“苍婪醒了?” 岸芷冷冷地哼了一声:“醒了,一睡醒就干这档子事,真是一条色龙淫龙!” 汀兰给自己喂了一口鱼汤,说:“担待点吧,这种事情以后多的是,谁让她们是合法伴侣呢。” 岸芷皱了皱眉:“什么合法伴侣?连结婚证都没有,顶多算是同居关系,天天这样早晚肾虚!” 把鱼汤放在锅里盖上锅盖,汀兰推着岸芷出门,说:“行了行了别生气了,再这么诅咒下去,万一显灵了,那主人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可就彻底泡汤了。” 岸芷一听,觉得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点重了,就在心里说了一句童言不忌,说完以后发现自己早就死了那么多年,说的话算什么童言。 出了厨房门,还没经过卧房门口呢,两人又听见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嬉笑声,估计已经完事了,现在正在做一些事后的暧昧安抚呢。 岸芷忍无可忍,站在外面咆哮:“我说她们天天干这事,怎么不在洞口修个门呢!” 汀兰捂住岸芷的嘴,把人拖了出去,小声说:“少说几句会死啊!” 苍婪吃完好吃的,趴在玉璇玑的胸口,听着她缓慢的心跳声,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说:“娘子,你心跳得好慢啊,刚才明明那么兴奋,怎么心跳得这么慢,该不会是没有爽到吧。” “……” 玉璇玑最近发现苍婪说话是越来越不着调也不避讳了,直言直语敢说敢做,什么私房话都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一点都不脸红心跳。 见玉璇玑嘴唇没有闭合,而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婪凑上去舔了舔她唇角的津液,舌尖在她的唇缝蹭来蹭去,想伸进去又不是很敢。 玉璇玑见苍婪想小宝宝饿肚子找奶吃一样馋,笑着说:“还想吃吗?” 苍婪眼巴巴地看着玉璇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话声音扭捏得很,眼神中却溢出满满的期待:“想。” 玉璇玑笑了笑,手指放在苍婪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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