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 台下学子与知州,还有学正,看着那个“永”字,只觉笔锋起复间,那永字随风摇曳、顾盼生姿,几要从白纸中脱出,化龙而去。 令人心惊不已。 陈晋昕落眼在永字第一笔上。 也就是:侧! 或者说,侧点。 陆安运笔,在这一点侧下其锋,笔锋似高峰坠石,一紧而收。 造就了一个完美,饱满且角度适当的“斜”势落笔。 陈晋昕写字最怕落点,他每次都落不好,不是弧歪了,就是转运勒回时行笔散了。但现在,他看到了一个完美的侧点。 戢仲澐的目光定在永字的第二笔上。 也就是:勒。 原本“横”为“鳞”,“竖”才是“勒”。但是在永字八法里,“勒”反而成了“横”。 戢仲澐是知道永字八法的,陆安大公无私透露这法门的那天,他也在场,但他其实并没有特别把这个法门放在心上。然而如今见识到这“永”字大成时有多美,他才知自己大错特错。 尤其是那一“勒”! 他亲眼见到,陆安纵笔一提一拉,分明看着是勒若横钉,却又能感悟到其中波折。 戢仲澐想起自己的书法老师曾经告诉他:“横画不是让你横着画,是让你上平、中仰、下偃间逐步顿挫,于不平之中呈现平衡之感。” 他一直练不好那一“横”,把握不住所谓的“于不平之中呈现平衡之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也不焦虑,他能看到他的同龄人们在笔画方面基本都各有不足,能书好这一“横”的更是寥寥无几——多是铺平着笔锋,见不到什么波折。 但,此时此刻,戢仲澐瞧着陆九思那神来的一“勒”,一时间喜忧参半。 喜是喜在永字八法真的有用。 忧是忧在自己已远远被陆九思甩在后头,以后恐怕难望其项背。 而熊士言(通州打腰鼓的那个)瞧着“永”字第三笔,那名为“努”的一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此次科举,他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书法。尤其是“努”这一笔,他写的大有缺陷。 ——竖写为努,“努”笔可是古往今来都最难的一笔,在千百年后的作书之法上,刘石庵善用偃笔,郑板桥善用蹲笔,王梦楼善用缩笔,惟努笔近人无善用者。 而千百年前,同样不善努笔的古人定睛看着自己的同龄人近距离给他们做示范,演示了什么是“努”如挽弓,还耐心告诉他们要点:“努不宜直,其笔直,则无力。” “陆兄……” “陆师……” 他们有感而发,又争先恐后地爬起来,挤到台下,疯狂地伸着脖子,只期望能离那“永”字近一点,再近一点。 就连应益之这般稳重的人,看到这“永”字,都呼吸急促,有一种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感觉。 他能看得出来,这一个“永”字,囊括了八法之势,能通一切字。恐怕天下学子都要为这个“永”字癫狂了。 一字之师。 这是真真切切的一字之师。 这“永”字一传,天下学子,尤其是寒门学子以及贫民学子,谁不念陆九思一份情? 要知道,寒门学子和贫民学子往往求学艰难,他们大多数人没有老师教,练书法连怎么悬腕都不会,更别提这些用笔窍门。 可有了这“永”字,他们模仿着硬练,也能练出来。 怪不得山脚下他写字时,房州人只有敬佩之意,无有惧意。 有陆九思在,书法一道,他们何惧之有? 应益之叹息一声,却也没有直接投笔认输,而是尽量放平心态,拿出最好的态度,去写上自己的书法。 ——这样才是向陆九思献上最大的敬意。 和应益之一样的,还有不少人。 都是读书人,自有傲骨,哪怕知道自己不如人也不会不战而逃。 但不论如何,陆安已是当之无愧的书比第一。 书比结束,就是画比。 “九郎,这场你还上吗?”房州有人问。 陆安想了想,自己虽然学了几年国画,但绝大部分心力都放在书法上,国画略显不足。而且,今日风头已盛,后面还有诗词一比使自己扬名,如果连画比也去争,反而过犹不及。 遂摇头:“画之一道,我只是略懂,便不登场了。” “略懂”二字一出,房州州学中人尽是神色扭曲,欲语还休。 九郎,别略懂了。你现在一说略懂,我就害怕。 * 陆安不上场,房州自有其他会画的人登台。 学正定下规定:“若是正式一些,一幅丹青至少要画个十天半个月,太长了。诸位简单画一画便是,正好,越简单越能显现功底。便限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不论有无画完,都要停笔。” 诸学子即应。 这一次是同时比赛,台子不够大,便在台下摆好十数案几给参赛者。 陆安和其他不参赛的学子漫步在其中。 看到一通州人选择了画梅花,那一丛梅花画得十分漂亮,绽苞怒放,远近浓淡各不同。 又看到一均州人在以水墨画人物,粗笔泼扫轮廓,细笔勾画五官,为了节省时间,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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