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良久后,她低低地苦笑了几声,眼里蕴满了悲伤。 “你不醒来,是想要我和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我来陪你好不好?一切的事情都到此为止终结了。” 说着,她抱着谢淮序,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外走。 一旁看守的警察见她状态不对,连忙上前拦住她。 “江女士,你节哀顺变,谢先生虽然离开了,但日子还要继续,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要好好珍惜,生命很珍贵,不要冲动!” 江照雪眸色微垂,签下谢淮序的死亡确认单时,她的手还忍不住地颤抖。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离开她的世界了。 她沉默着,抱着谢淮序离开。 心里却忍不住地想,要是她昨夜没有去找陆言旭,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要是她没去,说不定此时谢淮序会在家里,可能在吃早餐,可能在修剪花枝,总之无论在做什么,至少都还活着。 不像现在,再也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将谢淮序放进冰棺里后,她额头抵在冰棺上,闭上眼睛藏起所有绝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的。” “我知道,你最怕冷了,又不会游泳,死在江里的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很冷吧?如今将你留在冰棺里,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想你离开。 她有些贪心,因为现在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她不能任性地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她只想他能再多陪她久一点。 她还没走,他不能离开。 整整一天一夜,江照雪都陪在谢淮序身边,不吃不喝。 第十章 陆言旭实在坐不住了,特意换了一身谢淮序从前最喜欢的休闲装,无论是穿搭还是发型,都像极了从前的谢淮序。 他满意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才推门进来找江照雪。 “照雪,你应该饿了吧?我肚子都饿扁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陪你!” 陆言旭揽住她的腰,轻轻在她侧脸落下一个吻。 江照雪回过头,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谢淮序。 他没有死? 恍惚一瞬,她又瞬间清醒过来,面前的是陆言旭,不是谢淮序。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拂掉陆言旭的手,声音破天荒地冷得出奇。 “滚出去!谁允许你来这里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言旭,合约到期了,以后我不需要你再来模仿谢淮序刺激他了,你该走了!” 江照雪的眼神凉得像是刀子一样,将陆言旭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照雪,你别这样,你在说笑对吧?” 陆言旭勉强扯了扯唇,心里越来越慌乱。 “我们当初不是这样说的,更何况淮序哥已经不在了,我和他长得很像,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以后你把我当做他,我们幸福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你都有了我们的孩子了,我们的念旭念雪再过几个月就能出生了,你别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他眼眶通红,还牵过她的手去触碰江照雪的小腹。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腹部时,江照雪的眸色更凉了。 “你提醒我了,这个孩子不该留下。” 她死死地攥着陆言旭的手腕,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陆言旭瞬间清醒了,眼里满是惊慌。 “江照雪,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不能动他!” 手腕火辣辣的疼,他却根本顾不上了。 为了江家女婿的身份,他的孩子绝对不能被打掉! 陆言旭拼命地挣扎着,通红的眼眶中布满泪水。 江照雪看见了,却没有一丝心疼,反而满脸不耐烦。 “谢淮序不在了,这个孩子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你也是如此!” 她冷漠至极地刷刷两下,签好了手术同意单,让医生把自己推进了手术室。 “不!不要打掉我们的孩子,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别这样……” 陆言旭拼命地摇着头,声嘶力竭地哀求着,可还是无济于事。 医生有些不忍,进行手术前最后问了江照雪一次: “江女士,你确定要打掉你和丈夫的孩子吗?这次流产后,你可能会很难有孩子。” “我确定要打掉他的孩子,还有,他不是我的丈夫。” 江照雪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更没有一点心疼。 医生和护士听见这话,都有些尴尬。 他们深深叹了口气后,连忙进行手术。 手术结束,陆言旭知道已成定局,脸色惨白至极。 江照雪只冷冷地扫了一眼,确认孩子真的没了,扔下一张卡转身离开。 即便打掉这个孩子,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沉重得喘不上气来。 “淮序,你不喜欢陆言旭,我赶走他了,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不会再惹得你吃醋了。” 她望着远方,失神地呢喃。 第十一章 回到家里时,佣人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幅装裱好的遗照,一个黑色骨灰盒和一份墓地购买协议。 “江女士,这些是在整理先生房间时发现的。” “先生他……他早就准备着离开这个世界了,他可能早就不想活了。” 听见这话,江照雪瞬间红了眼眶。 她连忙从佣人手中夺过这些东西,难以置信地盯着看。 “谢淮序,为什么?我都没有过想死,为什么你这么不想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怎么办?” 江照雪死死地盯着那张遗照,哑着声音吼道。 黑白照片上的谢淮序笑容惨淡,眼神有种令人心惊的悲凉,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或许,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硬生生地撕裂了一样,鲜血淋漓。 江照雪按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呼吸一窒。 他活不下去,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她活着的最后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只有看见他的时候,只有折磨他的时候,她感受着心里汹涌的恨意和爱意,才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这五年以来,她无数次想过,要是当初他们两家人全部死在车祸中,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不会感到痛苦,只有还活着的人会自责内疚痛苦一辈子。 当初,对于谢父谢母而言,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如今,谢淮序也解脱了,为什么要徒留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痛苦? 江照雪抱着照片,心如刀绞。 前来送文件的助理得知一切后,眼里也满是不忍。 他深深叹息了一声,没忍住出声:“江总,江家和谢家的恩怨,要是在谢父谢母去世后的那一刻就终止,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和先生都是苦命人,这样作茧自缚又有什么意义呢?要是老江总他们还在,一定希望你们两个能过得好好的。” “先生也没做错什么,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要是你当初对他好一点,或许你们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如今他离开,也不过是想早点解脱。” “江总,到了如今,你也该放过自己,放过所有人了,人生还有很长,还要好好过下去啊。” 江照雪听见了,却始终沉默着,心里苦涩至极。 他们都离开了,都解脱了,徒留她一个人要她怎么能活得下去呢? “陈特助,我做不到。” “伤害淮序最深的是我,我应该给他偿命的,别再劝我了。” 陈特助只觉得深深的无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他这话说的是事实。 沉默良久后,陈特助才勉强开口:“江总,你的确欠了先生很多,所以应该一点一点还回去,之后才能离开。” “否则若是你们如今在地下相遇了,他也只会恨你,毕竟从前他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 他努力想让江照雪找到活下去的希望和念头,毕竟江氏集团还需要江照雪,许多人还依靠江照雪。 听见这话,江照雪漆黑的眸子里透进一丁点儿光亮。 是啊,她欠谢淮序的太多太多了,谢家欠江家的,用死来还了,她欠他的又该怎么还呢? 她推开陈特助,抱着一堆酒,拿着骨灰盒,走进冷库里,在谢淮序的冰棺旁坐下。 第十二章 “淮序,对不起,我做不到成全你,送你去火化。” “无论是你的身还是你的心,又或者是你的灵魂,都只能留在我身边,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她满眼温柔缱绻,修长指尖轻轻触碰着冰棺,像是在温柔抚摸他的脸颊一样。 一瓶又一瓶酒灌入喉,她却没有一丝丝醉意,反而越来越清醒。 眼里明显的血丝和眼底的青黑昭示着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没办法,江照雪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谢淮序站在跨江大桥上决绝的眼神。 监控里模糊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头。 她在脑海里无数次拼命地伸手去拉他,去叫住他,可却都无能为力。 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留不住他。 心也早已千疮百孔了。 江照雪眼里满是荒芜,麻木地喝着酒,胡乱地絮絮叨叨着: “淮序,你知道吗,其实每次伤害你折磨你,我的心里也很痛苦。” “每一次折磨过后,我都疯了一样地自残自虐,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你看,我身上的伤也不比你少啊。” 说着,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扯开衣服扣子。 白皙纤细的腰身上,纵横斑驳的全是伤痕。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不光是腰身上,就连手臂上,脊背上都密密麻麻的全是伤。 每次她在床上折磨谢淮序,都会关着灯,死死地攥着他的手,不给他机会察觉到异样。 每一次他钻心彻骨的疼时,她也在体会着同样的痛。 那时,这些她都不想让他知道。 因为她只想折磨他,看见他痛苦,这样她才会好受。 但如今,江照雪后悔了。 这样让谢淮序误以为单方面的折磨有什么意思? 就算痛苦,他们也该永远一起共沉沦! 然而,不管她说了多少,谢淮序却再也不可能听见。 他依旧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江照雪醉倒在冰棺旁,身边多了一堆空酒瓶。 即便喝太多,胃里不断翻涌着绞痛,她脸色惨白如纸,却依旧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闭上眼睛,她却依旧睡不着。 “谢淮序,为什么你就不能在梦里见我一次呢?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为什么你就这么残忍?” 江照雪满眼绝望地看着谢淮序,声音嘶哑。 冰库里只有她的声音回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收拾好一切,像个冰雕一样,木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走上楼。 她找出了谢父谢母的遗物手串,当初被她从四楼扔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谢淮序在意这只手串,连命都不要了,跳下了楼。 江照雪心疼不已,可还是将这些手串碎片都捡了回来。 确认所有的碎片都在这里后,江照雪带着盒子去到京市最有名的修复师家里。 “张大师,只要能修复这个手串,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她将盒子打开,放到张大师面前。 张大师听见她这话,刚才还有几分高兴,看见盒子里细碎的小块手串碎片,瞬间怒气冲上心头。 “江总,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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