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法。 自那夜差点掐死他,喉口便像扎了一根鱼刺,日夜噎着,拔不掉,也咽不下。 她连着几夜睡不踏实,一闭眼,就是他双目翻白、气息奄奄的模样,连睡觉时都像被什么死死缠住,喘不上气。 钟薏抱紧了膝盖,额头抵着冰凉的臂弯。 他是个疯子不假,可伤成这样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有责任照顾。 可是、但是。 就算他现在这幅模样缠着自己,就算她没有真正放下。 她不会,也不能再让他占据自己太多的情绪。她有自己的生活,事业,他充其量只能算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她慢慢站起身,拍去裙角的尘土。 * 卫昭最近被钟薏照顾着,看似对他态度越来越纵容。 他咳嗽,她第二日就给他熬了梨膏;他低烧,她整晚不睡地守着;甚至他试着在吃药时牵她的手,她愣了一下,最终只是皱眉抽回,并未发作。 药膏是她调的,纱布是她缠的,指尖带着薄荷的凉意,落到他皮肤上像是给他的赏赐。 她弯着腰靠近,鬓发垂下,滑到他肩头,拂过脸颊,又轻轻扫到他喉结。 他看着低头时颈侧的皮肤,细白绵润,看她锁骨埋在衣襟里,若隐若现,低眉时眉峰微蹙,睫毛垂落,纤长得不真实。 每次看到都会发热,发颤,像有什么东西快要从骨头里挣出来。 越是这样,他心底的不安便越膨胀—— 她好像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病患、一个需要暂时照料的负累。 和她平日里接待、关照的任何一个人,没有分别。 她每天看起来都很忙,就算他伤成这副模样,她也只是按时按点地来到他床前。 卫昭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再不久,她就会彻底从他手里滑走。 钟薏以为他痛,动作会更轻,直到他的气息贴着她耳尖,她骤然察觉,才冷着脸推开他。 他住在她的房里,躺在她的榻上,每日醒来睁眼便能望见她的影子,一举一动都落进眼底。 夜里她的气息弥散在房中,甜香混着草药气,从他鼻尖绕过,黏在他喉咙里,像勾魂的丝线,勒得他夜复一夜喘不过气。 他舍不得睡,总怕一合眼,她便会化成虚影。 于是夜越深,眼睛越亮,盯着她躺在不远处的榻上,睡姿乖顺,呼吸轻软。 像刚来时一样,他数着她的呼吸,确定她已经沉睡,再慢慢靠过去,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睫毛轻颤。 当时她对他太警惕,他还需要把门撬开,如今却不同,她就睡在几步之外,毫无防备。 可得而复失的恐惧,却比那时更剧烈。 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伸出手,先是靠近,鼻尖埋进她发间,嗅她枕边的气味,再一点点蹭上去。 慢慢地,蹭到她耳侧、颈窝,舔她露出的皮肤。 小心翼翼,贪得无厌。 不够。 永远都不够。 他时刻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眉头微蹙,喘息轻响,便暂时停住;等她重新沉睡,他再俯身贴上。 ——她不可能会发现,他做过无数遍,没留下一丝痕迹,每一寸力道都拿捏得刚好。 脖颈的淤痕已经逐渐消退,手臂上的伤却迟迟不见好。 因为他悄悄拆开她缠的纱布。那些她为他止血、细细包扎的地方,他一片片撕开,像小孩拆一件珍贵又脆弱的礼物,满怀亵渎又虔诚的心情。 刻的字早已结痂,他便小心翼翼地剥掉,露出下方嫩红的肉,再一刀一刀,在同样的地方,重新划开。 每一道伤口都在告诉自己——她曾经碰过这里,曾经那么温柔地关心过这里。 刚开始钟薏没有发现。或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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