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陛下,钟小姐今日与苏家小姐出街,途中偶遇一名卖货老妇,疑似故乡旧识,属下已将人送离。” 卫昭倚在案后,手中朱笔顿了顿,片刻才淡声道:“算了,把人赶出京城。” 关毅应下,又继续禀道:“随后二人前往醉云楼,恰与苏府公子相遇,席间寒暄。” 他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稳,唯独在“苏府公子”几个字时稍顿了顿, “……三人交谈甚欢,自诗书志怪而起,话题延展,钟小姐神色明朗,眼含笑意。苏大人,苏小姐亦频频回应,偶尔低声相笑,直到暮时三人才离开。” 桌上烛光悄悄晃动,映得那张玉刻般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卫昭垂眸听着,慢慢放下朱笔,指节轻轻扣在案面上,一下又一下,关节骨白如玉。 他听得极认真,连她喝了几口什么茶都不肯错过,可目光却渐渐冷下去。 “倒是……有些闲情逸致。”字句间似结着霜。 此人他记得,苏府嫡子,去年的殿试探花,如今不过是翰林院一名小小编修。 他不愿想她与苏溪惜对坐言谈究竟是如何场景,又心酸地回忆起她眼眸发亮,话语清脆的样子,像极了她初入他怀中、还未学会恐惧时的模样。 因为她同人说话时一直便是如此生动。 她会不会对那人动心? 读书人定是足够温文尔雅,正是她从前喜欢的模样。 如今……是要再来一回么? 他忽地觉得好笑。 喉间像堵着一把钝刀,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是不是还得像当初那样,把那人的头提来,放到她面前? 他想起她说自己疯,说自己不是人。 可如果她要再一次为了旁人逃开他……那疯又如何?不是人又如何? 嫉妒如水银般缓慢渗入骨血,将他全身都灌进一种冷而克制的躁意中。 他忽地勾唇。 笑意极轻,却凉得叫人胆寒。 他永远不会怪漪漪。 他怎么会舍得怪她? 只能怪那苏溪惜不知检点,一个靠着书生皮相沽名钓誉的庸才,仗着两本诗书便敢在在外面随意抛头露脸,勾引别人。 没关系,漪漪。 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你会回到我身边。 卫昭慢慢舒了口气,脸色平静下来,像是方才所有可怖的阴鸷与疯魔从未存在过。 “退下吧。”他淡淡道。 * 或许是因为今日得了太多与她有关的消息,心火攻心,夜里卫昭便顺理成章地梦见了她。 不是那些过往重复千遍的亲密缠绵,而是回到了三年前他们的初遇。 那时他年纪尚轻,才从冷宫中挣脱,又仗着一场胜仗得了些许权势甜头,便自觉羽翼初丰,意气风发地与皇弟明争暗斗。 为了尽快掌控沧州兵权,他不惜亲自西下,日夜筹谋,步步推进。 一切都如他所愿,直至归途中突遭伏击——直到归途中突遭伏击——杀手藏得极深,出手之狠,分明是奔着要他命来。 身边人尽数殒命,连最忠心的影卫都替他挡下了最后一刀。他身中剧毒,拖着残躯跌入山林,最后藏身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血流不止,寒意蚀骨,死亡掐着他的咽喉,他连哼都不肯哼一声。 她便是在那时出现的。 被一条狗引着,跌跌撞撞闯进他藏身的洞穴。 卫昭突然在睡梦中笑了出来。 他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几乎疯魔,手中仅存的匕首毫不犹豫擦着她的面颊飞出。 她吓了一跳,脚下一滑,那条狗也“汪”地一声跳了起来,一人一犬手忙脚乱。 他不愿让人看见他这副狼狈快死的模样。 他以为她会跑。最好跑。别留下来。别看他。 可她只是盯了他许久,没说话,转身走了。 梦中,他靠着潮湿冰冷的石壁,呼吸急促,思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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