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桃花眼弯弯,像是月牙一样温柔极了,总让青竹想到月亮,心尖都软了。 “可是....” 江姜道,“乖。” 青竹红着脸不说话了。 江姜拿过油纸伞,一个人出了门。 雨来得突然,街上的人都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显得江姜十分突兀。 江姜早就问清楚了药馆的位置,走过去要一炷香的功夫。 走到坊市那条街的时候,突然听见惊马的声音,嘶哑的马叫声响起,江姜还没缓过神来,就突然被撞了一下踉跄着倒地。 他轻呼一声,接着手臂被一只大掌抓住,转瞬之间,他到了马背上。 江姜怔愣的朝上看去,看到了男人冷硬的下巴。 男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向身旁的人,“京中纵马,自己去狼骑领鞭子。” 江姜适才发现男人周围聚了有十几匹马,其上是着玄色铠甲的将士。 “是。” 男人说完看向他,“没事?” 江姜怔了一下,“...侯爷?” 第104章 朋友的丈夫(4) “多谢您搭救。” 贺敛“嗯”了一声,“去哪里?” 江姜抿唇,“麻烦您了,我就去医馆。” 医馆的位置就在面前,江姜被男人带下马,道谢后就进去医馆。 里面的老大夫摸了摸胡子,看了一眼医馆外虎视眈眈的狼骑卫,“走吧。” 江姜出门后看到仍等在门口的贺敛,“您?” 贺敛直接道,“送你。 “可是...” 京中哥儿都教养的内敛守礼,江姜更是浑身光风霁月,一看就是大家出身。 贺敛本来以为江姜会拒绝,那他就让手下雇个马车送他。 江姜的亡夫是他手下的将领,为了死守城池以身殉城,留下孤儿寡母他不可能不照顾。 但没料到江姜道,“好。” 贺敛诧异的垂眸看了江姜一眼,江姜打着油纸伞来的,那雨水还是打湿了他的衣衫,朦朦胧胧的透出雪白的皮肉。 他本就白,又因为雨水冻得脸色愈发苍白,衬的那殷红的唇,乌墨般的眉眼愈发出彩,在昏沉的雨幕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濡湿的发丝有一缕黏在殷红的唇间,他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挑来,垂眸温温柔柔的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侯爷。” 他嗓音清冷,但语调都是柔柔的,“侯爷”那两个字像是含着情意一般,但分明他又没任何不该有的意思。 贺敛移开目光,冷声道,“走。” 最终为了顾及年过半百的老大夫,贺敛还是让手下找了马车送几人回家。 当马车停在那处小院子时,贺敛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他抬手让几个侍卫守在门口,自己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门。 厢房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青竹在看到江姜和老大夫的时候惊喜极了,忙带着那老大夫到床前。 江姜也半坐在床头看着脸色酡红,有些低烧的江麟,“劳烦您看一看,麟儿他身子骨一向很好,但大概是赶路加上淋了雨,现在下发起了烧。”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开始摸脉,良久在江姜忐忑的神情中道,“没什么大事,抓两剂药煎了喝,再好好的出出汗就好。” 江姜这才轻呼一口气。 老大夫笑呵呵的写了方子,在江姜让青竹给钱的时候,那老大夫道,“老夫在京中开药馆受了不少侯爷的庇护,只是开个药而已,不必破费。” 江姜还想推辞,但老大夫不由抗拒的弓手告辞。 青竹跟着老大夫去拿药,贺敛也掀开帘子不知去了哪里,江姜垂眸担忧的看着捂在薄被中的麟儿。 他突然想到那老大夫临走时说要多出出汗。 又想到自己幼时发烧,母亲会抱着自己,那股温暖的感觉让人像是回到了未出生的时候。 江姜抿唇手搭在扣子上,轻轻的褪去外衫。 ... 贺敛还有要事,身边的侍卫已经低声催促了几遍,“侯爷,苏将军和慕容将军到了城外,想问问您何时过去。” 贺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让他们等着。” 苏将军是苏落的弟弟,本是还想要培养一番,但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次城破主将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源自于苏际。 苏际竟然凭借着与苏落的裙带身份,以参将的名义,多次干扰援军的行进方向和安排,致使援军赶到不及时。 匆匆赶来他军中,也是为了朝他要恩典,不想受罚。 但是,慕容津竟然也为了给他求情? 贺敛背过手,看来是他最近太纵容,才让这些废物以为军中是他们可以随意插手的地方了。 他在外边站了一会儿,给足江姜可能垂泪不想见人的时间,才掀开帘子走进去。 这小院收拾的很好,小屋也能看出主人的生活情趣。 内里小木桌上摆着支瓷瓶,里面插着柳枝,边上还放着一本看了一部分做好标记的游记。 厢房被帷幔分成两部分,他走进来时没发出声音,听着床那边似乎是睡着了。 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撩开帐幔打算确认一眼没出问题,他还没掀开,只是随意看着那帷幔。 但在透过帷幔看到里面的身影时顿住了—— 床榻是常见拨步床,床帐一半开一半合着,雪青色的床帐床幔露出里面的玉人。 那人背着他的方向在脱衣服,分明只是朴素的衣衫,却在缓缓滑下肩头露出雪白肌肤时,有种丝绸般的华丽。 那人的手指修长,松开发丝的束缚,伏下身子大概是轻轻的吻上了床上孩子的额头。 一阵风轻轻的吹开那帐幔。 江姜唇红齿白,雪肤花貌,松散的衣衫堪堪遮住几处,他白皙的手搭在麟儿的小脸上,蹙着眉担忧极了。 他环着麟儿时有种母性的圣洁,像是悲悯的菩萨。 他大概是感受到了男人的视线,抬头跟男人对视时怔楞了一下。 在贺敛的注视下,江姜那双桃花眼微微睁大,有些难为情的红了眼尾。 他大概是有些局促,但还是按照礼仪,想要起身行个礼。 “不必。” 贺敛喉结滚动,快步上前按住江姜的手腕,移开视线看向一直躺在床上昏睡的麟儿,“还好吗?” 大概是离得太近,江姜身上那股幽香从他的身上缠缠绵绵的透过来。 贺敛觉得有些不妥,打算一会儿就离开。 江姜轻轻的“嗯”了一声,跪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麟儿,“大夫看过,大概不会有事的。” 贺敛看向那小孩儿。 五岁的小孩儿白皙又乖巧,躺在枕头上,有些胖嘟嘟的脸颊,因为发烧微粉的眼皮,以及那红润润的唇和细长的眼尾,是一个五官精致可爱的小孩儿。 贺敛一向不喜欢小孩儿,本想要象征性的看一眼就离开,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孩子面善,让他倒是有几分好感。 大概是两人挨着麟儿太近。 江麟居然睫毛微颤,迷茫的睁开眼,那双黑眸像是盛在银盘的墨一般,他依赖的抓住江姜的指尖,“娘...” 江姜还没来得及应,江麟那双懵懵懂懂的眸子扫过贺敛,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叫,“父亲...?” 第105章 朋友的丈夫(5) 贺敛顿了一下。 江姜脸色倏地苍白,有些无措的道,“侯爷,麟儿他估计是烧糊涂了。” 他忙半跪起身,抿唇看向贺敛,大概是担心加上后知后觉的羞耻,他耳尖有些红。 贺敛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姜那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眼,垂眸移开视线,他“嗯”了一声,“起来。” 江姜还想说些什么,烧的脸颊红红的小孩儿就皱着眉头含含糊糊的道,“娘...” 小孩儿长得粉雕玉琢,这样昏沉懵懂的模样,都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江姜为难的垂眸,还是顺着的贺敛的话半倚到麟儿的旁边,手轻轻的拍着麟儿的背。 他低头声音很轻的哄不舒服的小孩儿,“麟儿舒服一点了吗?” 麟儿大眼睛眨了眨,伸出小肉手环住江姜的脖颈,白软的脸颊蹭上去,“娘...” 贺敛在一旁看着。 在他的视线中,一团小家伙被高挑白皙的人抱在怀中,那清冷美人垂首长长的睫毛微颤,即使只是侧颜,也能看出那股子温柔缱绻的模样。 清冷美人分明是不染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此刻却轻轻的拍着麟儿的背部,揽着小孩儿哄他,“宝宝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大概是哄人,他声音很轻很低,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语调,温温柔柔的叫着人“宝宝”。 麟儿身体不舒服,蹙着眉头也不闹,只是乖乖巧巧的睁着眼看着江姜。 江姜垂着眸子,唇角勾起,缓声给他讲着睡前故事,“从前啊,有个....” 他温柔的嗓音在瓢泼大雨的背景下十分柔和,让人心中不由得软了下来。 麟儿还小,尤其生了病更爱撒娇,他肉嘟嘟的小手攥成拳抵在江姜的胸口,随着闭上眼的瞬间,迷迷糊糊的踩了踩奶,像只小猫儿一样。 江姜耳尖倏地的通红,他玉白的脖颈都红了一片,揽着麟儿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最终还是贺敛目光淡淡的移开,在里面静下来的时候悄声坐到了屋内的木椅上。 他视线从屋内的角落一一扫过,搭在木桌上的指节有规律的轻叩。 ... 过了一盏茶的工作,一个衣衫有些凌乱的清冷美人才撩开帷幔走出来。 他的垂着眸子,耳尖还带着点红,能看出衣服是刻意收拾整理过的,但还有些许方才哄孩子带出的皱褶。 他抿唇行了个礼,声音温温柔柔的,“侯爷,今日多有得罪,但家中没有准备什么,只有些粗茶招待了。” 他走到桌前,素手为贺敛倒了杯茶,澄亮的茶汤被放在白瓷茶盏中,玉白毫无瑕疵的手指端着送到贺敛的面前。 贺敛军旅出身,祖上从开国就是武将,平日都是喝酒,倒是很少有人烹茶。 他接过茶汤品了品,倒是格外鲜甜,不似惯常茶叶的苦涩,“什么茶?” 江姜声音很轻,有一缕发丝滑到耳侧,衬的那沾上水光的唇更加殷红,“只是些自己做的花茶,但是用北地崇关北的雪水烹煮的,侯爷可还喜欢?” 即使在这种场合,江姜也不卑不亢,让贺敛很有几分好感。 “不错。” 在大雨磅礴的背景下,两人坐在破败的小屋内品茶,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 不像是偶然巧遇,倒像是特意来品茶的。 直到天边乍起轰鸣的雷声。 “轰隆隆——” 江姜手中的茶盏直直的落在地上,发出咔哒的碎裂声。 贺敛看着江姜脸色苍白,那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眼都失了几分颜色,他指尖攥住木椅,怔愣的看着那被摔碎的茶盏。 “轰隆隆——” 江姜脸色毫无血色,贝齿轻咬下唇弯腰直接用手想要捡起那碎掉的瓷片。 贺敛皱眉攥住他的手腕,“胡闹。” 他吃住在军营,两个字像是训斥下属,让江姜猛的愣住了,手腕被抓住的地方有些烫。 他低着头没吭声,只是轻轻的挣开了男人的桎梏,有些固执的用手指捡起那一片片的白瓷。 直到那瓷片上染上猩红的血迹。 贺敛自认一冷血,有人自讨苦吃他也不会插手,但此刻却模样的看着那瓷片不舒服。 江姜把瓷片放进随身带的手帕上,细致的包起来才又坐回木椅,他抱歉的看向贺敛,“让侯爷受惊了。” 他眉眼弯弯的朝着贺敛笑了笑,“只是这雷声总让我想起北地那次攻城...反应有些大。” 贺敛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桌旁的手帕,上面都沾上了血。 江姜睫毛微颤,这次的他的笑意缱绻起来,垂眸的时眼尾都带着温柔,“这个吗?这是我丈夫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遗物,是在北地一次集会上买的,当时觉得精巧,还说着等下次集会再买一套。” 说到这里,他轻轻的吸了口气笑了下没再说下去。 贺敛当然知道后来如何,后来他的丈夫死于那场战争,一切都物是人非。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沉寂起来。 直到雷声再起,江姜面色苍白静静的垂眸愣神。 天气说冷就冷下来,江姜身子骨不太好,一受冷就有些咳嗽,他轻轻的咳了几声。 江姜捂着自己胸口缓了缓,就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突然站起身,解开身上的披风。 他诧异的看着男人把披风递给他。 江姜想要拒绝,“您...” 还没说出口,还带着热意的披风就到了他的肩头,他怔愣了一下,才弯着眉眼朝着贺敛笑着道谢,“我会洗好还给您的。” “多谢您。” “哐当——” 木门被撞开,青竹有些焦急的走进来,“主子,小公子——” 没说完,青竹就被面前这有些暧昧的一幕惊到了。 江姜本算是哥儿里面高挑的,但跟高大的侯爷比起来,似乎娇小玲珑了几分。 江姜披着那黑绸披风时,都拖到地上。 而在他进来时,不知那侯爷做了什么,手还停在半空中。 青竹看着主子微红的耳尖,总害怕面前位高权重的侯爷欺负了他们主子。 于是,在江姜接过那药汤,去给麟儿喂药时,青竹恭恭敬敬的行礼,“侯爷,我们主子这一路上都不容易,还请您能给我们主子几分颜面。” 第106章 朋友的丈夫(6) 贺敛冷声道,“什么?” 青竹急的眼眶都红了,“这一路上那些所谓的风光霁月的世家子弟看我家主子是独身带着小公子,都想...” 他对后边的简直难以启齿,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打着为他家主子好的名义,接近主子,都想着折辱他的主子,想带到床上当外室。 他这样的表现,贺敛即使不近男色,也知道那些败家子纨绔子弟私下的做派,顿时皱了皱眉。 他想到江姜那长相,以及孤零零带着孩子赶路的情景,又到了京城,却无处可以投奔,确实太不容易。 而且,江姜还是他麾下牺牲将士的遗孀。 他必须护着几分,于是他淡淡的扫了青竹一眼,“在京中如果有要事,可以去镇北侯府找本侯。” 这算是给了孤儿寡母一个护身符。 得了贺敛这么一句话,青竹心中踏实了几分,等躬身看着那位高权重的镇北侯出了门,他心中愈发忐忑焦虑—— 那镇北侯是给了他们主子一个承诺。 但是...方才他也只是故意激一激镇北侯,只要打听过镇北侯的都知道,镇北侯最是深情,后院多年来只有那一个王妃,再无姬妾。 但镇北侯竟然没有否认他对他们主子有心思的叵测,难道是忘了? 青竹越想越为难,他轻手轻脚的到了床边,看着穿着里衣温温柔柔的哄着小公子喝药的主子,担忧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主子,您歇一歇吧,我来...” 他是家里闹饥荒被爹娘给卖到了人市,还是当时是将军夫人的主子救了他,把他带在身边,让他活了下来。 他被江姜温柔的模样俘获,这么多年来看着主子生下小公子跟林将军琴瑟和鸣,以为那幸福平静的生活就是以后长久的底色。 但没料到,破碎的如此容易,只不过一场战争,他们主子被迫带着小公子千里赴京,亲人皆在北地,一个人在京城孤苦无依。 他们到了京城两天,林将军的本家竟像是没听到他们的消息,拿着朝廷给林将军战死的抚恤金享受。 “主子...” 江姜放下喝完药迷迷糊糊的麟儿,无奈的看向青竹,“怎么哭了?谁欺负我们青竹啦?” 怕吵醒麟儿,他声音压得很低,温温柔柔的直暖到人心里,他摸了摸青竹的头,“不哭好不好?” 青竹眼眶顿时就红了,他死死的咬住牙忍住哭声,他们主子太温柔太好欺负了。 要是...要是真被那镇北侯看上可怎么办。 他服侍主子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主子身子骨不好,那腰身只堪盈盈一握,怎么能... 怎么能承受的了镇北侯那种...那种体型啊。 江姜实在是无奈,把哭了的青竹也抱进怀中安慰。 555也哭唧唧,“涨了涨了10,现在到15了...呜呜呜...” 它也好想哭,宿主美人这次开局太苦了,而且宿主美人也太温柔了,简直就是温柔男妈妈,他也好想被宿主美人抱进怀里啊啊啊。 ... 第二日,天已经放晴,阳光洒在小院里,江姜牵着已经痊愈的麟儿出来。 青竹把昨日弄湿的衣服洗好晾上,有些犹豫的道,“主子,今天要去林家吗?” 江姜轻轻点头,“今日去看看吧。” “好,”青竹收拾好衣物,跟在江姜身后,“那我和小公子跟您一起去!” 麟儿严肃的小脸儿都压不住了,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江姜,“娘,我也要去!” 江姜眉眼弯弯,点了点两人的额头,“滑头精,走吧。” 几人雇了一辆马车,朝着林家老宅所在的方位去。 林家曾经是诗书世家,但已经好几代没有在朝为官的子孙,早已经落败,只这一代有了个林固安这个庶子竟然当上了北地的守将,才算是给林家挣上了脸面。 林家一边儿看不上林固安庶子出身,一边儿又享受着林固安给林家带来的福利,接着林固安的名头让家里的哥儿出入宴会—— 他们想着,林家的男子没法子靠自己取得功名,但靠着哥儿联姻,靠上其他世家,或者当上贵妾,也能给林家脸面。 当江姜几人敲响林家的大门时,林家小厮打着哈欠推开门,“谁啊?” 林家小厮挠着后背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青竹,青竹道,“我们主子是林将军的遗孀,来...” 话还没说完,那小厮就不屑的笑了笑,朝后退了一步要关门,“啊,打秋风的啊。” 他门差点要关上的前一瞬,江姜走上前,“麻烦替我们通报一声。” 他人长得清冷艳丽,抓人眼球,又礼貌温和,总是让人心生好感的,即使小厮嘟嘟囔囔的不乐意,但还是道,“成吧,我就说一声啊要是管家不愿意来也不管我事儿。” 管家通报到林老爷那边的时候,林老爷刚从妾室被窝里钻出来,剔牙迷糊了一会儿,“他说是谁?” “三少爷的夫郎,还带着个五岁的孩子。” “....”林老爷眯了眯眼,顿时乐呵呵的道,“请他们进来,这可是咱们林家的人诺。” 管家应了一声。 在管家转身打算去门口接人进来时,林老爷又道,“对了,那苏将军昨晚可是留宿了。” 管家肯定的点了点头。 林老爷摸了摸胡子,“在纯哥儿的院里留的宿?” 他碎碎念道,“好好地伺候着,跟纯哥儿也交代交代,除了身子不能破,别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来。” 那苏将军来头可大了,是镇北侯夫人的嫡出弟弟,在侯爷手下做事,要是林家能攀上镇北侯的大船,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江姜被带进林家时,林家的人差不多都聚到了厅堂中。 林家这一脉有三个少爷,一嫡子,两个庶子,还有两个哥儿,一嫡一庶。 这些人都听闻了那林固安的死讯,也知道有个林固安的遗孀赴京,但都懒得问,毕竟这是来抢他们财产的人。 但现下这人找到了他们林府,自然是要看看如何对待这位遗孀。 众人坐在厅堂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别苗头,突然,众人都看向突然出现的清冷美人。 江姜出现的一瞬间交谈声都停止了。 林老爷还没说话,从纯哥儿房里出来跟着凑热闹的苏际倒是先开了口。 苏际倒是风流少年的模样,挑着眉上下扫视一遍江姜,饶有兴味的道,“这是...哪位夫人?” 第107章 朋友的丈夫(7) 站在最中间的江姜还没出声,那纯哥儿就捂着嘴笑,“苏将军,您有所不知——” “这就是我那庶兄的未亡人啊。” 一句话点出了江姜尴尬的身份,纯哥儿嫉妒的扫视江姜,这个嫂嫂,早不来晚不来,怎么擎等着苏际来的时候登门呢。 难不成还是想要攀高枝吗? “好了,少说几句。”林老爷低声斥责了纯哥儿,“江姜是吧,怎么现在来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什么事就来跟家说就好。” 纯哥儿暗暗翻白眼,一个北地来的哥儿,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坐在最临近林老爷身旁的是林家的嫡子,林成是个读书人,但屡试不第,家里一直供养着他来参加科举。 林成早就对出风头的林固安不满,一个庶子一点分寸都没有,不过现在死了还好,就是这寡嫂... 林家人都暗中观察江姜,从他的玉白毫无瑕疵的肌肤到纤长浓密的睫毛,心中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都很难不承认,这江氏,倒是个难得漂亮的人。 江姜牵着麟儿,轻声道,“父亲,固安身死,我们再在北地待也不合适,又想起固安身前总是提到想念京中的父亲母亲,所以我处理好固安的后事,就带着麟儿返京到父亲母亲身前尽孝。” 他声音清雅,含笑垂眸的模样十分有雅致风韵,即使是自诩在京中见过无数美人的苏际也不由自主的走神了一番。 好美。 是那种不同于京中所谓清雅美人青涩的柔媚,他带着股子暗藏的缱绻多情,让人想要占有。 他的话说得好听,即使是林老爷也挑不出错来,“你...还是你和固安有孝心,你和麟儿是我林家的人,自然要由我林家庇护,但是...” 林老爷笑呵呵的道,“家里几个哥儿都要议亲了,你在家的话可能会不太方便,麟儿作为固安的嫡子倒是能在家中。” 江姜抿唇,脸色有些苍白,“可是...” “这样,你回去想想看,能不能把麟儿送到林家,家里有下人,时刻也能看顾着。” 林老爷早已视那抚恤金为自己囊中之物,吃下去的怎么还能掏的出来呢。 江麟还是个小孩儿,留下给下人带,养歪了也没什么大事,还能让人夸他们林家一句仁义。 但是,江姜可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是江姜有些心思,想要夺取那钱财可怎么办? 林老爷一番话直接不软不硬的把人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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