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侍读(H)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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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看着言顺心的父母，在她的墓碑前哭得几乎晕厥。而言顺心的妹妹言书仪眼尾发红，却没有流泪，只是冷静地扶起她的父母。抱着她的母亲，温柔安慰。姐妹俩的侧脸很像。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言顺心。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夏媛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一向穿得火红的夏媛，今天换上了黑色的缎面裙，眼睛红肿。池问乾清冷开口。 “毕竟曾经是同学，应该来送她。” 他想了想，又问：“她，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夏媛红着眼，一字一句。 “她是被顾辰安，活生生打死的。” 说到这儿，她紧攥手中伞把：“池问乾，你知道吗？如果你没有临时毁约放弃顺心的案子，按照原计划把顾辰安告上法庭，也许她就不会死！” 池问乾拳头紧攥。 “顾辰安已经被拘留了吗？” 夏媛摇了摇头：“证据不足，顾辰安已经被保释出来了。” “但我绝不会让顺心白白丢了这条命。” 她说完，转身离去。而后，众人开始默哀。池问乾的脑子里很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果他没有放弃这个案子，结果真的会不一样吗？默哀结束后。等来祭奠的人们纷纷离去，池问乾才上前，把手里的一捧紫色风铃花放在言顺心的墓前。 “我带了你以前最喜欢的紫色风铃。” 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他问言顺心最喜欢什么花？她说：“我最喜欢紫色风铃。” 而后，她不满的嘟着嘴：“因为紫色风铃象征着无法圆满的爱，我以为我追不到你了！天天对着紫色风铃触景伤情！” “现在得到了，你喜欢的花，是不是就变了？”他问。言顺心笑了笑：“但我还是喜欢紫色风铃，因为它还有一层含义，代表深沉隐秘的爱意。” “以后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会悄悄地，爱着你！” 想到这里，池问乾看着言顺心墓碑上，她笑得明媚的照片。他的心像是被千斤巨石，细细碾过。痛意经久不散。良久，他才开口：“言顺心，你问我分手原因的时候，我骗了你。” “在你眼里，我是高贵的雪松。” “可在我眼里，你才是天上的皎洁的月亮，而我只是一颗深陷在沼泽里的腐树。” “我从没想过月光有一天会照到我身上，更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 “我知道你有多爱我，可是我，不敢私藏月亮。” “对不起。” 说完这些，池问乾只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墓碑上的言顺心，笑容中，又像是多了一缕怜悯。池问乾不敢再看。他转身，快步离开了墓地。只是越走，越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牵扯着。池问乾开车去了洛家。他可以放任自己两天，处理情绪。但洛小蝶的病情，反复了很多年，不能一直放着她不管。来到老城区。他在洛家门外，一直敲门，都没人来开门。池问乾以为没人，正要离开。手机却亮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他按下接听，正要说话，就听到洛小蝶娇媚的声音。 “辰安，不要了……嗯……我不是让你别来找我了吗？” “我要结婚了，这一次之后，就不要再见了。” 接着，就听到顾辰安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你从大学就是我的女人，还想嫁给谁？” 洛小蝶连忙说：“我大学就跟你在一起，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和言小姐有婚约还结了婚，我为你当了那么久小三，你连名分也没有给过我。” “我可以一次两次情不自禁，但我没有办法，和你一直这样下去。” 顾辰安沉默片刻，说：“言顺心已经死了，现在你可以成为顾太太。” “不过，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和池问乾有瓜葛。” 洛小蝶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学的时候你就说要娶我，可我们还是被你爷爷拆散了。” “这一次，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 顾辰安轻笑：“现在顾氏是我说了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洛小蝶说。而后，又是一阵云雨的声音传入池问乾的耳中。他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的了。是顾辰安。池问乾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显示“录音已保存。” 对于洛小蝶和顾辰安的事，他已经有些厌倦。只是，他想起了夏媛的话。顾辰安想示威，也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池问乾给顾辰安回了一条消息：消息发送出去后，他关闭手机屏幕。去了咖啡厅。半小时后，老城咖啡。顾辰安一身深色休闲服，走到池问乾对面坐下。 “池律师，有事？” “如果你是为了小蝶，我和小蝶像你跟顺心一样，就是老同学见面。” 池问乾知道他话里有话，没有在意：“顾先生，言顺心的死和你有关，对吗？” 顾辰安听到他这么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没有。” “另外，顺心已经死了，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 池问乾唇角勾起一抹冷意：“顾先生，我是为了帮你。” “帮我？” 顾辰安疑惑。池问乾开门见山地说：“我接近言顺心，无非就是为了钱，现在她走了，我们天弘律所当然要另寻大客户。” “这京北，除了言氏，就是顾氏。” “顾总现在只是保释，嫌疑还没有洗清楚，所以顾总有兴趣跟我合作吗？” 顾辰安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原来你和言顺心是为了钱。” “那洛小蝶呢？你也不要了？” 池问乾顿了顿，说：“没有男人，能忍受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背叛。” “顾总，你说呢？” 顾辰安听到这话，脸上浮起嘲讽：“当然。” 而后，他问池问乾。 “池大律师，你想怎么合作？” 池问乾对上顾辰安探究的目光，开门见山。 “言顺心找我办离婚案的时候，为了保住言氏不被顾氏侵吞，做了一份脱离言家的公证。” “一旦有这个公证，她就不是言家的人，言家的财产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死了，她的丈夫继承不了任何财产。” 听到这话，顾辰安眉头微蹙：“那份公证书现在在哪儿？” “在她的房间的保险柜里，密码，除了她就只有我知道。” 顾辰安却满眼防备：“你这么做，想要什么？” 池问乾轻笑一声。 “我要顾氏取缔法务部，所有法律相关的事宜都外包给天弘，费用我定。” 顾辰安也听笑了：“是你疯了还是你觉得我疯了？” “为了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让你把顾氏当血包吸。” 池问乾不以为意。他拿出手机，放在桌上，屏幕里是一张做了公证书。和池问乾说得内容，一模一样。顾辰安脸色微变：“先跟我去拿到公证书，其余再谈。” “好。” 顾辰安退了一步，池问乾也就退了一步。而后，池问乾跟着顾辰安，来到了森然别墅。一进言顺心的房间。池问乾进门后，就看到桌子上还散着纱布和碘伏，而垃圾桶里，也还有没有倒掉的沾了血的纸巾。他攥紧了手心。拿出手机，拍了照。池问乾走到言顺心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言顺心的密码，是他的生日。当初听言顺心说起的时候，他有些诧异。但她只说：“以前设置的，懒得换罢了。” 池问乾按下开锁。保险柜里，静静地躺着一串四叶草手链，下面压着一张公证书和U盘。这串手链是他曾经大学的时候，做兼职送给她的。她直到现在还留着。 “池律师，楞着干什么？” 顾辰安不耐烦地催促。池问乾敛眸，不动声色地拿过U盘。而后拿出公证书，递给顾辰安。倚在门边的顾辰安，快步上前接过，纸上赫然写着： ——言顺心与言家断绝社会家庭子女关系公证书。顾辰安看到公证书，神情松缓了不少。他轻笑：“池问乾，你就这么把言顺心卖了，不怕她做鬼也不放过你？” 池问乾攥紧手中的U盘，不以为意：“怕鬼的人，怎么混我们这个圈子？” “顾总，我把言家当成投名状送给你，只不过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 顾辰安面露嘲讽。 “我就是替言顺心不值，为了你这样的人，竟然要跟我离婚。” 他握紧手中的公证书，又说。 “不过，你这样利益熏心的人，我用起来反而放心。” “池律师，合作愉快。” 池问乾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时，就听顾辰安又对他说：“我还有另一件事要交给你，帮我做关于言顺心之死的无罪辩护。” “她是怎么死的？” 池问乾面露疑惑。顾辰安看了看手中的公证书。 “夫妻之间难免吵架动手，到时候，就麻烦池律师了。” 池问乾按下心底的汹涌，回他：“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顾辰安闻言，轻笑：“巧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说完这话，他就离开了言顺心的房间。而这件房间的桌台上，还摆着一张言顺心大学时候的单人照片，她穿着一袭小白裙，青春洋溢。 “等我。” 池问乾看着她，在心底一字一句。而后，他也离开了森然别墅。回到家。池问乾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读写槽。点开了U盘，就看到里面有差不多100个G的视频。池问乾点开第一个视频。视频里，顾辰安拿起百达翡丽的手表，重重地在言顺心的脸上抽出一条又一条的红痕，还扯开了她的衣服。他们穿的衣服是洛小蝶住院的时候，言顺心来医院找他那天穿的。也就是她失踪的前一天。他忽然想起，那时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一想到言顺心坐在副驾上挨着打，一边看着自己的背影远去，他就不敢再想，那一刻言顺心该有多绝望。细密的痛感又开始一点一点地在他心底蔓延，连呼吸都有些凝滞。这时，他又听到视频里的顾辰安冷冽的声音。 “是吗？我突然想起，四年了你还没有履行过妻子的义务，现在正好我有兴致。” 言顺心四年没有履行过妻子的义务…… 那言顺心和自己的那一夜，是她的第一次吗？她把第一次，留给了他。池问乾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住了。缓和了许久，他继续往下看。是洛小蝶一丝不挂地坐在顾辰安身上，她神情迷离，和顾辰安激烈地拥吻。视频里，顾辰安撞得她花枝乱颤，一边问她：“小蝶，你更爱我，还是更爱你的青梅竹马？” 洛小蝶像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辰安，当然是你，我更爱的一直都是你。” 池问乾怔愣了许久，视频里这个放浪的女人，和自己平时看到的洛小蝶，完全无法重叠。他又往下翻了翻。只要是有言顺心的视频，都是顾辰安对她动手，把她打得浑身是伤。什么都能成为顾辰安施暴的工具。领带，手表，甚至是钥匙。而洛小蝶出现的时候，她总是开始都对顾辰安十分冷漠，而后欲拒还迎。最后都会被他压在身下颠龙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在这个车上出现的，除了她们，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的漂亮女人，甚至是明星和网红。池问乾是被手机的铃声拉回思绪的。他按下接听，是洛小蝶。 “问乾，你知道了是吗？” “你听我说，今天是顾辰安闯到家里，我爸妈把我们关到一起，不是我自愿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你原谅我，好吗？” 听到这话，池问乾语气冷得像是冬月的雪：“那在他的车上，你们每一次的欢好，你都不是自愿的吗？” 电话那头，洛小蝶一哽。良久，才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对不起，问乾，你相信我，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我是身不由己的。” “顾辰安查到我这些年一直和你在一起，他说他等了我那么多年，如果我离开他，他就会让你在京北市待不下去。” “我是不想你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真的对不起。” 池问乾的鼠标放在了视频上，他差一点就想点下去，拆穿洛小蝶的嘴脸。但他忍住了，他疲倦地说：“小蝶，你的话是真是假，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分辨了。” “你们洛家的恩情，我也早就还完了，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 “从此以后，我和你们洛家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池问乾就挂断了电话。他望向窗外，明月皎洁。他终于让自己脱离沼泽，可月光，已经不是从前那一束了。再也没有月亮，会照亮他。 …… 另一边，洛家。洛小蝶就那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从小到大，她不是没有做过让池问乾不能忍受的事情，但他总会算了。可这一次，她却觉得，真的会失去池问乾。洛小蝶的弟弟洛僮看着她：“姐，问乾哥虽然是金牌律师，也是合伙人，可他的身家怎么跟辰安哥比？” “我要是女人，我一定会选顾辰安的。” 洛小蝶脸色沉了下来。 “就是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才不想选顾辰安。” “我爱的是池问乾。” 这时，坐在一旁听着姐弟说话的洛父起来就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