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鲁玉龙就推门而进,门开的一瞬间,就看鲁玉龙的腰就弯了下去,笑哈哈地道:“过科长,我给您贺寿来了恭喜恭喜,祝您永葆青春,步步高升” 过三亮此时喝得有些多了,等鲁玉龙走近了,他才看清楚是谁,道:“是小鲁,难得你有心啊” “过科长您就是太低调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通知我们一声,今天我也是凑巧在这里吃饭,才知道您过生日。”鲁玉龙赶紧让服务员端着酒过来,满满斟了一杯,双手捧着到了过三亮面前,笑道:“过科长,我敬您一杯酒” 过三亮拿起自己的酒杯子,挺着油水肚站起来,道:“今天已经喝不少了,就杯子里的这些吧,意思到了就行嘛” “过科长您随意,我一口干”鲁玉龙脸上喜气连连,哪怕过三亮今天只是举一下杯子,他觉得都值了。 过三亮倒是说到做到,把酒杯里剩下的那一点都给喝了,然后就要坐下。 鲁玉龙趁机上前一扶,顺势把红包就塞进了过三亮的兜里,动作很隐蔽,没让任何人看到。 过三亮还是感觉到了,心道小鲁这个人不错,会来事,就在鲁玉龙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坐嘛,坐下来吃点菜,顺便也给在座的几位领导都敬杯酒。” 鲁玉龙正有此意呢,在座的还有局里其它科室,以及区防疫、检验、医院的头头脑脑,都是平时跟过三亮走得近的。 “我敬在座领导一杯酒,还请领导们赏脸”鲁玉龙就让服务员再倒酒,结果一回头,看到曾毅就在包厢里站着,他有些意外,这小子竟然真得走进来,还以为他要临阵脱逃呢。 敬完第二杯酒,鲁玉龙就道:“过科长,这里还有我的一位老同学,说是也跟过科长认识,我带他过来敬您一杯酒。” “你看看,都说了不能再喝了嘛”过三亮摆着谱,抬手随意一招,“坐,都坐酒是不能再喝了,心意我领了” 曾毅在那边背着个手,淡淡笑道:“过科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过三亮虽然喝了不少酒,耳朵还挺灵光,心道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这才定神往那边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就觉得脑门冰凉,这酒也醒了大半。 “曾曾曾领导”过三亮象火箭发射一般,抬着双手就直奔这边过来了,因为起身过猛,他撞在了桌上,把桌子上的酒瓶子都震翻了好几个,可过三亮一点痛觉都没有,几步到了曾毅面前,谄笑着道:“曾领导大驾光临,小过我有失远迎,真是罪过,大罪过” 说完,过三亮左右一瞄,抄起服务员托盘里的那瓶茅台,道:“这瓶小过我全干了,就当是给曾领导赔个不是” 曾毅心道一年多不见,这过三亮还是旧习不改,又拿这一招吓唬自己,当年过三亮当着陈龙的面,一口气喝掉三瓶酒的事情,曾毅至今记忆很深。 “酒就免了”曾毅一摆手,道:“过科长今天是大寿星,哪能罚你的酒啊” 过三亮今天喝了不少,也确实不敢再喝了,只是一看到曾毅,他心里头莫名发怵,就又端起了酒瓶子。现在看曾毅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也就顺势说道:“看到曾领导,小过我实在是高兴,心里头激动万分。今天趁着过生日这个机会,斗胆请曾领导上座,酒一定是还要喝的,我敬曾领导三大杯的。” 旁边的鲁玉龙已经完全傻掉了,刚才过三亮还使劲说自己不能喝了,这一转眼却要拿瓶吹,曾毅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过三亮畏惧到这种程度。 曾毅往饭桌上看了看,脸上笑着,却没有丝毫要走过去的意思。 过三亮就赶紧解释道:“曾领导,这都是我自费掏的腰包,绝不是公款吃喝。” 不说还好,这一说,反把满桌子的人都给吓懵了,着急忙慌地都要起身去站着,包厢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大家心道这年轻人是谁啊难道是市局纪检组的吗,可也不至于让过三亮这样着急去解释吧,纪检委管天管地,还能管着大家吃饭喝酒吗 一时大家心里全都忐忑不安。 “还愣着干什么”过三亮满头汗地吩咐服务员,“赶紧着呐,动作麻利点,把桌上的都撤了,重新上” 六千字送上,是昨晚的那章ro t1706231537: ===第二五六章 小过=== 第二五六章小过 “不用麻烦了”曾毅一摆手,道:“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你们继续” “这哪行呢”过三亮恳请着,“曾领导您是小过我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今天遇上了,那是我的福分,请一定要给我一个表达敬仰之情的机会。” 说完这句,发现曾毅纹丝不动,过三亮才有些回过神来,急忙伸手一拽鲁玉龙,连打眼色,道:“小鲁,还不快请曾领导入席” 鲁玉龙根本就弄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他已经被过三亮那一口一个“小过”,给弄得心惊胆颤了。在他眼里,过三亮这位顶头上司就已经是很大的领导了,可以跟局领导随意说话,又可以肆意训斥科里这十几号人,平时见面要是喊你一声小鲁,那都是极大的恩赐了。 谁知今天见了曾毅,竟会是这副模样,就是比起自己平时见到局长时的样子,还要不堪啊 鲁玉龙呆若木鸡,嘴里有些语无伦次,道:“曾曾,请”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曾毅了。 过三亮就接过话茬,汇报道:“曾领导,玉龙是我们科里最优秀的人才,文化水平高,专业知识过硬,脑子活,人缘也好,局里上上下下的同志都很喜欢他。当初他考进局里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与众不同,将来必定前途远大,果不其然嘛我已经向局领导请示过了,要把玉龙当做局里的重点人才来培养” 鲁玉龙傻眼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曾毅淡淡一笑,道:“玉龙在过科长的手下做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缘分,这就是缘分,其实我也就是比他多做了两年而已,平时都没帮上什么忙”过三亮笑得极其灿烂,伸手继续邀请曾毅上座。 曾毅一摆手,道:“就不坐了,我那边还有几位老同学等着呢。这样吧,大家一起举杯喝一个,能在这里遇上,挺难得的。” 过三亮喜出望外,他可没想到曾毅会答应喝酒,立刻就喊服务员倒酒,道:“满上,都满上”说完,自己亲手斟了一杯,颤巍巍地端到曾毅跟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曾毅提起酒杯,道:“这杯酒,就祝大家都有个好前程” “曾领导的金口一开,那前程肯定是差不了的,小过我这里先干为敬”过三亮举起酒杯就是一口闷,其他的人也赶紧陪着把这杯酒喝了。 鲁玉龙的酒喝进嘴里,心里却是觉得一阵发苦,他觉得曾毅这句祝酒词是对自己讲的,就像是毕业时的临别赠言一样,祝你有个好前程,下一句就该是此后相见无期了。 他也看出来了,在场没人能勉强曾毅喝酒,他喝这杯酒,纯粹是就为了同学的这份情谊,但这杯酒喝过之后,这同学的情分怕是也就尽了,自己今天真不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人家啊。 “好,大家继续,继续”曾毅放下酒杯子,转身就往外走。 过三亮送到门口,道:“曾领导,今天能够敬您一杯酒,小过我此生足矣了,此刻我这心情激动得都想掉泪,实在是情难自抑” 曾毅一皱眉,虽然早就知道过三亮是个没皮没脸的人,但听他这么讲,还是会觉得浑身发紧,“别送了,忙去吧” 过三亮就拽住鲁玉龙的手,命令道:“玉龙,一会要代我多敬曾领导几杯,一定要把曾领导招待好,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 鲁玉龙应了一声,却感觉毫无底气,想起自己和王彪之前对曾毅的冷嘲热讽,还有自己带曾毅来这里的目的,他背上的冷汗就一层一层往下掉,放着这么一尊大神在眼前,自己怎么就能没看出来呢 趁着这工夫,过三亮又把刚才的红包给塞了回去,笑呵呵道:“明天上班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科里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换了以前,鲁玉龙早都乐得心花怒放了,这是组织上要重用提拔啊可现在他哭的心都有了曾毅往这里一站,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让自己获得提拔,这是多大的能量,可现在却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曾毅踱步离去之后,过三亮仍旧是一脸谄笑、躬着身子站在包间门口,双眼盯着曾毅消失的方向,仿佛那目光能穿透阻隔似的。 “过科” 后面有人清了一声嗓子,小声问道:“这位曾领导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做什么的”过三亮直起腰杆,粗声粗气地道:“说出来,怕吓死你” 众人一阵咂舌,来头有这么大吗 过三亮此时再看包厢里的这些人,一种优越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感觉自己跟这些人完全不是一档次了,老子现在可是能跟曾领导说上话的人了,你们中间谁过生日的时候,能把曾领导请到场吗笑话,别说是你们,就是局长,乃至是区长,怕是都没有这个面子啊 “过科,你就给我们透露透露吧,让我们也开开眼嘛” 众人把过三亮又请到了酒桌的上席,一脸希冀地看着过三亮,如果知道刚才一起喝酒的那年轻人是谁,以后拿出来讲,那也是一项炫耀的资本啊。 “你们先猜一猜嘛”过三亮伸筷子夹了一片牛舌,却不着急揭晓答案,“把胆子放大些,往大了猜,往高了猜” 就有人猜道:“难道是区里哪位领导的秘书” 过三亮很是不屑,心道你也就这么一点见识了,区长的秘书想给曾领导提鞋,怕是都不够资格呢,他一摆手,往包厢的天花板上指了指,意思你猜的太小了。 众人就有点惊骇了,试探着问道:“那是市里领导的秘书” “再猜”过三亮一声冷笑。 包厢内一阵嘶嘶抽冷气的声响,过三亮的这一声冷笑,把大家惊得是三魂出窍,市里再往上,那可就是省里了,难道那年轻人是省里某位领导的秘书,而且还是重要领导 这一下,大家都不敢轻易去猜了,省一级领导,那可是自己望都望不到的一个世界。 过三亮看着这些人惊愕的表情,心里非常满足,以你们这些人的见识,就是往死里猜,也猜不到曾领导是南江省一号大老板方的心腹亲信。一个区领导的秘书,就已经把你们骇个半死了。 “这么讲吧”过三亮志满意得地在自己的油水肚上抹了一把,道:“别说是市长,就是省里的副省长见了曾领导,那也要亲切地招呼一声:曾老弟” “噗通” 防疫站副站长的椅子就倒了,他没想到自己刚才竟然会跟这种通了天的人物一起喝了酒,一时激动难抑,把椅子都给弄倒了。 过三亮更是不屑,看看,我就说嘛,你们这种人,也只配认识那些区领导的秘书了。 众人此时再看过三亮,眼里就带着一丝畏惧了。 连省长都要喊一声曾老弟,那过三亮刚才一口一个的“小过”,就实在是很保守了。那些之前还在心里鄙视过三亮不堪的人,现在一阵阵后悔,要是自己能攀上这样的人物,别说是“小过”,就是喊“曾爷爷”也行啊 曾毅回到之前的包厢,一进门,就听鲁玉龙的老婆尖声问道:“曾毅,王班长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以前真把省长的千金给踹了” 鲁玉龙一听,头皮都炸了,怒不可遏地喝道:“你给我闭嘴” 包厢里的人都被鲁玉龙这过激的反应给吓住了,鲁玉龙的老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鲁玉龙,你吃过药了吗,发什么神经”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要不是众人在场,鲁玉龙都恨不得要抽自己老婆一巴掌,王彪已经把我害很惨了,你还想把老子彻底害死吗 王彪此时道:“玉龙,你这是做什么嘛,弟妹不过是跟曾毅开个玩笑。都是老同学了,一个小小的玩笑难道都开不起吗曾毅,你说是不是” 鲁玉龙此时再看王彪,把对方挫骨扬灰的心思都有了,要不是你小子挑头怂恿,老子怎么可能会去嘲讽挖苦曾毅,老子的前途,就是毁在了你这狗日的手里还开玩笑开你妈的头去吧 曾毅没有理会王彪,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大家都还得上班呢” “你看你这人,一提冰凌的事你就恼,真是一点都开不起玩笑”王彪连番揭曾毅伤疤,还要怪曾毅开不起玩笑,道:“再坐一会嘛,老同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 “那事都过去很久了,有什么好聊的”鲁玉龙发火了,对王彪道:“要聊的话,王班长就给大家讲讲你和孔教授千金的事吧”他这是要跟王彪划清界限,免得再被这小子拖累。 王彪顿时脸一黑,孔教授的千金,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当时学校出了名的野蛮东施,又凶恶又霸道,别人唯恐躲之不及,却被王彪一追就给追到手了。 妈的,鲁玉龙这小子果然是吃错药了王彪差点就把手里的杯子给掐碎,鲁玉龙一定是上赶着去拍领导的马屁,结果让领导撅了回来,无能啊。 范万勤一看情势不对,就拽着自己女友站了起来,道:“是啊,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忙了一天,也怪累的,来日方长,咱们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那就这样吧”鲁玉龙说到,用凶恶的眼神制止了自己那还想再多几句嘴的老婆。 王彪让鲁玉龙一激,喝酒的兴致也没了,当下也站起来,很不高兴地往外走。 到了楼下,鲁玉龙去结账,结果被服务员告知:“曾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鲁玉龙拿着账单看曾毅,“咱们两个都是荣城的,接待老同学,应该对半摊分才对” 曾毅摆了摆手,刚才他一进门,就被饭店的老板认出来了,于是打了个招呼,今晚消费都算自己账上,“计较这么清楚干什么,这次我请,下次你请好了” 鲁玉龙心中苦笑,哪还有下次啊,自己就是想请曾毅再吃饭,怕是也没机会了。 出了李氏鱼府,迎面是鲁玉龙的车子,来的时候,他载着五个人,人数刚刚好,现在多了一个曾毅,就不好安排了。 王彪一看,心里的坏主意又来了,摆出一副高姿态,道:“这样吧,玉龙你去送万勤和曾毅,我自己拦个车回酒店就行了,这么大的人,还送什么送,丢不了。”他这是以退为进,一来撒撒气,让鲁玉龙也为难为难;二来是给曾毅一个难堪。在王彪想来,最后被丢在车外的,肯定是曾毅。 谁知鲁玉龙接口就来一句:“好,那就委屈王班长自己去拦辆车。” 王彪先是一愣,脸上全是不可置信,随即气得拳头都捏紧了,他没想到鲁玉龙会当场给自己这么大一个难堪,这岂不是说自己在同学中的人缘最差,谁都不待见。 疯了,这小子一定是疯了王彪恨恨想着。 曾毅此时道:“我也带了车过来的,这样吧,咱们分一下工,玉龙去送王班长,我送万勤和小茹” 鲁玉龙的心就沉了下去,曾毅这样的分工,远薄一下就看了出来,自己真是活该啊。 两位女士今晚都没有喝酒,当下鲁玉龙的老婆就发动车子,载着王彪和鲁玉龙先走了。 看着鲁玉龙的车子离去,范万勤道:“曾毅,刚才王彪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不至于,都是喝多了说醉话”曾毅笑着一摆手,他并不会因为冰凌这件事生气,而是因为王彪的态度,自己拿对方当同学,而同学却视自己如仇人。 “那就好,一场同学,其实也怪不容易的”范万勤没有那么多心机,但也看出刚才王彪和鲁玉龙是故意的,句句都是针对曾毅,他也有些看不过去,可惜想替曾毅维护,却是有心无胆,最后选择了转移话题,和稀泥。 曾毅心道范万勤永远都这个老好人的样子,跟上学时一模一样,这种性格,怕就是王彪等人拿捏的对象,“住的地方安排好没有没有的话,我来安排。” “安排好了,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快捷酒店。”范万勤说到。 “要是还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老同学你难得来一次荣城,我一定得招待好。” “没什么别的事了,你不用太客气”范万勤其实还想说一说南云医学院的事,他也知道王彪和鲁玉龙的品性,两人在酒桌上的话,估计有很多敷衍撑场面的成分,他想再跟曾毅认真说一说,看曾毅能不能帮上忙。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面皮薄,觉得说过了再说,这很不好。 “那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回头把简历准备好,等我的电话,我介绍医学院的几位负责人给你认识。” 范万勤就有些吃惊了,难道曾毅真有办法,他不是不在卫生系统了吗 正在疑惑间,一位黑衣大汉走到曾毅面前,“曾先生,韦总知道你今晚有同学聚会,怕你喝多了,吩咐我过来接你” 曾毅也没多说,把车钥匙直接递给了对方,司机就快步过去发动车子。 范万勤瞪大了眼睛,这才毕业一年多,曾毅连司机都有了,说不定他刚才酒桌上并不是虚言,而是真有办法,范万勤对这次荣城之行,就充满了几分期许,道:“谢了,曾毅。” “谢什么,太见外了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谁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何况你的中医水平我是知道的,性格也比较适合当老师。我只是顺手帮你推荐一下,至于成与不成,我也不敢打包票。”曾毅笑着一抬手,“走吧” 等到了住的地方,看着曾毅离去,范万勤的女朋友小茹就道:“你的这个同学,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怎么会认识医学院的负责人” 范万勤也是一头雾水,道:“刚才不都介绍了吗,在白阳市上班” 小茹想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了,道:“南云医学院,是不是就建在白阳” 范万勤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哼,你看看你另外两位同学都是什么德行,一个只是潘保晋的助手,做派都能赶上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局长了,另外一个不过是小干事,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卫生厅厅长呢。”小茹不无埋怨,埋怨范万勤刚才没在酒桌上替曾毅出头,道:“你再看人家曾毅,闷不吭声就能帮你把大事办了,谁真的拿你当同学看,你自己心里要分得清楚” “我有数,我有数”范万勤也是有些惭愧。 那边鲁玉龙把王彪在清江大饭店门口放下,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让他老婆踩油门就走。 “你怎么回事”他老婆就问了,“从过科长那里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东西过科长没收吗” 鲁玉龙往椅背上一靠,表情懊悔到了极点,道:“收了,又退回来了” “连红包都送不出去,你还能做成什么事啊”他老婆埋怨到。 “你知道个屁”鲁玉龙就发火了,“过三亮不是不收,是不敢收我今天算是被王彪这王八蛋给害死了你知道人家曾毅是做什么的吗,就揪着人家的旧事死缠烂打” 他老婆有些纳闷了,“不是你说的,曾毅就是一个老老实实上班的窝囊废。” 鲁玉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道:“人家曾毅一过去,过三亮吓得都不敢坐,说是有失远迎,要拿着酒瓶一口吹,给曾毅赔罪” 他老婆的车子立刻就熄了火,停在路边,惊声问道:“不会吧” “我亲眼看到的”鲁玉龙拿出一根烟闷头抽着,“这回完了,原本就和曾毅关系一般,现在更是把人得罪死了” 他老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谁能想到曾毅有那么大的来头,现在一想,人家连省长的闺女都不放在眼里,这岂是一般人啊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否则她肯定买一包吃,“要不再找个机会,把曾毅约出来吃饭,当面道个歉” 鲁玉龙叹了口气,心道哪有这么容易啊。 他老婆到底是脑子活一些,道:“你不行,我看那个范万勤可以,要不找他说说” 鲁玉龙眼神一亮,这倒是个办法啊,范万勤是个老好人,找他出面说和的话,一定不会拒绝的。 第二天下午,黄灿抵达荣城,曾毅亲自去机场迎接,同去迎接的还有郭鹏辉,两人一个是代表私人,一个代表官方。 黄灿看到曾毅,非常高兴,道:“我看用不了多久,东江医学院的中医招牌,就要让贤给南云医学院了。” “黄老说笑了,南云医学院还要多多仰仗您的支持呢”曾毅笑着,请黄灿上车。 “与会的专家,都基本到齐了吧”黄灿问到。 “正在陆续到达,明天正式开会前,应该都能到的。”曾毅道。 黄灿微微颔首,这他就放心了,名单上的很多人,都是他亲自打了招呼的,要是临场不到,那可就太对不住曾毅了。 回到清江大饭店,曾毅跟黄灿留在房间里聊着天,提前交流着一些看法,顺便把蔡成礼的事情讲了一下。 黄灿想了一下,道:“研讨会结束之后,不是还有个关于中医教学的专题讨论吗这两个会议中间,刚好是个空挡,我看就安排在这段时间吧。” 曾毅就点了点头,“那我就去跟其他几位名医沟通一下,没问题的话,就按黄老您的意思来安排。” 黄灿笑道:“蔡成礼孩子的病情很复杂吗我看由你出手就可以了嘛” 曾毅笑着摇头,道:“我毕竟是资历浅,难以取信于人啊。”说着,他就准备把那天观察到的蔡致中情况向黄灿介绍。 此时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砰,砰砰” “请进”黄灿只好先放下这个话题。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脸谦恭的笑意,“黄老,我来向你请安了” “保晋也到了啊”黄灿笑了笑,“也就是你,敢开我的玩笑了,坐吧” 潘保晋是中医界的一个奇人,不同于其他大夫的严肃,他是个很开朗活泛的人,虽然是拜在水行舟水老门下,但跟其他名医的交流也很频繁,平时没少得黄灿等人的指点,他看着曾毅站在那里,就道:“这位是”ro t1706231537: ===第二五七章 脑袋被门夹了=== 第二五七章脑袋被门夹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曾毅”黄老一抬手,“曾毅,这位是潘保晋教授。” 曾毅笑着上前两步,伸出手道:“早就听闻潘教授医术高明,有小叶天士之称,今天能够认识您,是晚辈的荣幸。” 叶天士是清时的大名医,被誉为中国古代十大名医,所以“小叶天士”算是对一名中医大夫的极大褒奖了。 潘保晋笑道:“我知道你,能够得到黄老的赞赏,可是很了不得啊。” “坐吧,坐吧”黄老呵呵一笑,“坐下说话嘛一见面就互相吹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些中医大夫都改行说相声了呢” 潘保晋大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道:“国内中医目前是日渐势微,在这种情况下,能举行这么一场大规模的中医研讨会,非常难得。我的老师也很想出席,可惜临时有任务,没能来成,所以他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当面向黄老解释一声。” “他真是太客气了,电话里都解释过了,却还要叫你再专门解释一声。”黄老摆摆手,“有这个心就行了。其实这次研讨会能够办得起来,还要感谢曾毅,毕竟是他提供了会议的全程赞助嘛呵呵。” 曾毅客气笑道:“具体的事务统筹工作,都是由南云医学院来做的,我就是个提议,这还要多谢黄老的大力支持,没有您出面,也不可能有群英汇聚的盛况。” 潘保晋就又看了曾毅一眼,心道这年轻人不简单,黄老身在医政两界,所以平时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也很少出席一些可有可无的会议,而这次黄老为了研讨会的事,却是尽心尽力地奔走呼喊,可见这年轻人对黄老的影响力。 什么时候中医界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一位人物,自己竟然不知道,潘保晋心里想着。 黄老又问道:“听说这次出席会议的,还有美国戴维医学基金会的代表” 曾毅点了点头,“美国戴维家族的小戴维先生会亲自出席,除此以外,韩国平海集团的崔恩熙小姐也会出席,这两人目前已经抵达荣城。” 黄老微微颔首,好啊,有国外的大型财阀关注中医,想必可以给国内卫生系统的一些当权者予警醒,这也是黄老非常愿意出席这次研讨会的一大原因,为改善国内中医的现状,黄灿可谓是不遗余力。 潘保晋问道:“戴维医学基金会是做西医的,不会” “有什么关系,反正国内也有人准备把中医当歪门邪道给抛弃掉了,既然有人愿意接收,就让他拿去好了。总比我们这些人都死了后,中医就此灭绝失传要强很多”黄老说起这个,情绪就有点激动,他这些年为中医四处奔走,多少有些心力交瘁。 这世上哪有包治万病的医术呢。 可很多人就是从骨子里对中医存在偏见,眼里只能看到中医治不好的案例,却对中医治好的案例视而不见,到了西医上,态度又截然相反,每年那么多的人因为治疗而死亡,他们看不见,不认为是医疗手段的缺陷,反倒是处处为西医的错误进行辩护,好像西医治不好病那是应该的,而中医治不好则是不可饶恕的。 潘保晋看黄老发火,也就不再说话了。 曾毅则是笑道:“黄老有些悲观了,有些东西不是想拿就能拿走的,有些东西也不是想消灭就能消灭的,世间万物都有一个兴衰进退的过程,现在有大财阀关注中医,就说明中医的形势开始好转了。” 黄灿心里着急,是怕在自己有生之年都难以见到中医崛起,他叹道:“但愿如你所说吧” 曾毅就转移话题,把蔡成礼的事又向潘保晋提了一下。 潘保晋立刻表态,道:“好啊,我个人没有任何问题,能让蔡家束手无策,想必这个病比较麻烦,我很有兴趣去见识一下。” “见识是假”黄灿笑了一声,“我看是你又技痒了,想跟我们这些老骨头切磋一把啊” 潘保晋笑了笑,倒是毫不掩饰,道:“医术就是要经常切磋交流,才会有新发现、新进步。” 黄灿微微笑着,不置可否,他不反对切磋,但不认同潘保晋的这个观点,中医是一门治病救人的医术,没有那么多新发现,她不是体育竞技,非要分出个冠军亚军;也不是街头耍把式卖艺的,非要让人看得热闹。只要能治好病,解除病人的痛苦,哪怕是个赤脚医生,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切磋的目的,是为了把更好更妙的医术传播给大家,而不是分不出个高下。 潘保晋热衷于切磋,除了喜欢交流医术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要证明自己水行舟的亲传弟子很七八个之多,潘保晋虽然资历最老,但未必后就能接了水行舟的班,如果能在医术上压倒其他人,那么的希望就会大增。 对于潘保晋心里的这点小盘算,黄灿等人很清楚,不过也都理解,谁能没有一点小私心呢,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说明潘保晋是个上进心的人,而且潘保晋的医术也确实了得,所以黄灿等人也不介意扶他一把。 “那这次你可要过足瘾了,曾毅一会还要去跟其他几位大家去沟通这件事。”黄老笑着。 潘保晋一听,就主动揽过来,道:“我看会诊的事,就由我去沟通安排吧” 曾毅笑道:“潘教授愿意帮忙,那就最好不过了,晚辈正担心人微言轻,不好跟几位前辈沟通呢。回头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转告给蔡先生。” 潘保晋一摆手,“我又不是为了攀富,就这样吧,我一会就先去忙这件事。” 在这里坐了一会,潘保晋就告辞走了,大概是着急安排会诊的事情去了,能够和这么多高手一起同场切磋,潘保晋有些兴奋,可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曾毅就笑着对黄灿道:“潘教授这个人可真是风风火火,前几天我见过蔡致中,正准备把自己看到的一些情况向大家介绍一下呢,他就走了” 黄灿就摆了摆手,笑道:“那就不必说了。你这一说,岂不成了我作弊,到时候保晋又要开我的玩笑了。” 曾毅呵呵笑着,黄灿是他见过的所有大名医里,最真诚坦率,而且没有什么架子的,换了是其他的名家,多半不可能陪着潘保晋这么一个晚辈去搞这些名堂的。 “晚上我给黄老接风洗尘,小戴维先生和崔恩熙小姐也想借这个机会,正式地拜访一下黄老。”曾毅说到。 黄灿就微微颔首,“好啊,到时候你来接我” 曾毅就不再打扰黄灿了,毕竟黄灿千里迢迢而来,人也上了岁数,得让他先休息一下,“那我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戴维先生和崔恩熙小姐,让他们先高兴高兴。” 黄灿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曾毅可以去忙了。 出了门,曾毅打了几个电话,把晚上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就下楼。 到了楼下大厅,他遇到几个熟人,都是南江省中医药学会的理事,大概是来酒店拜访已经抵达的名医,此时正围着王彪,坐在大厅里的休息区内聊天。王彪一脸春风得意,坐在那里挥斥方遒,众人只能陪着笑脸。 “曾毅”王彪眼神真好,一下就看到了曾毅,抬手招呼。 曾毅便走不掉了,只好笑着走了过去。 王彪站起来,双手往肚子上一捧,道:“又在这里遇见你了,今天你运气好,我给你介绍几位南江省中医界的大人物” 几位理事就揣测着曾毅和王彪的关系,他们是来拜访潘保晋的,可惜潘保晋出去了,只找到潘保晋的助手王彪,坐在这里等了有好半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潘保晋。 曾毅笑了笑,道:“谢谢王班长了不过我和几位理事都是老熟人,就不用再介绍了吧,呵呵。” 几位理事就一起笑着,“是啊,大家都认识。” 王彪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还要在曾毅面前表现一番呢,谁知曾毅竟然认识这些人,这一炮打出去竟放了个空,真让人郁闷。 曾毅没有理会王彪,笑着问道:“几位理事来找潘教授的吧” 几位理事说道:“是啊,我们也是搞伤寒的,潘教授是伤寒的大家,现在他到了南江,我们理应过来拜访一下。” 曾毅就道:“我之前还遇到了潘教授,他去拜访几位老前辈了,这会估计差不多该回来了。” 几位理事就有些意外,潘保晋的行踪,这位王助手都不清楚,曾理事竟然会一清二楚。曾理事的交游可真是广泛啊。 王彪的脸色就更差了,右脚轻轻在地上跺了一下,道:“那可要谢谢曾毅你了,我这会工夫都还正在找潘教授呢”,言语之间不无讽刺嫉恨之意,怎么走到哪,提到谁,就没你小子不认识的呢,既然你小子如此能耐,干脆去给卫生部的部长当助手好了。 几位理事听王彪说话,又有点摸不清这两人的关系了。 大厅里的电梯门此时一开,潘保晋走了出来,看到王彪,立刻道:“小王” 王彪一扭头,颠颠小跑过去,脸上灿烂得像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潘教授,您有什么吩咐。” 潘保晋摸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整的递给王彪,道:“你出去帮我找找看,这酒店竟然没有君山烟卖” 王彪就一脸邀功请赏的得意劲,道:“来之前,我就为您考虑到这个事了,特意多带了一条君山烟过来,就在楼上,我马上去拿”说着,王彪就要往楼上去,完全把那几位理事给忘记了。 几位理事一阵着急,心道这位王助手办事太不靠谱了吧,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呢,他竟然为了一盒烟,就把这么多人给晾在这里了,难道就让大家在这里等着你把烟取过来吗 曾毅此时打了个招呼,“潘教授,又见着了” 潘保晋看到曾毅,就一招手,笑道:“曾毅,我正要找你呢” 王彪的脚一只刚迈进电梯,听到潘保晋的话,就站住了,随即就听“咔蹬”一声响,他探进电梯的脑门,正好被要合拢的电梯门给夹住了,疼得王彪叫唤了一声。 潘保晋回头一看,就皱眉道:“你看着点,怎么办事总是毛毛躁躁的呢” 王彪脸色一通窘红,赶紧进电梯锁门,心道太丢人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门给夹了脑袋。 潘保晋道:“曾毅,那件事我已经办好了,回头就按照那个时间来吧,张老和刘老都会参加的。” 曾毅赶紧道谢,道:“太谢谢潘教授了,也就是您出面,这件事才能这么容易就定了下来,之前我都还为这事犯愁呢。” 潘保晋一摆手,笑道:“你又在说相声了啊” 这笑话黄老才刚说过,潘保晋就拿来“活学活用”了。 曾毅笑了笑,道:“潘教授,南江中医界有几位搞伤寒研究的同行,知道潘教授到了,特意过来拜访,我向您介绍一下吧。” 潘保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曾毅就把几位理事都介绍了一下,道:“这几位都是我在南江中医药学会的同事,是南江中医界的佼佼者。” 潘保晋笑着跟众人一一握手,然后陪着几位理事就在大厅的休息区坐下,道:“今天碰上几位同道众人,机会难得,咱们可得好好交流一番才行,以后也要勤联系,勤走动啊” 几位理事大喜,他们没想到潘保晋会主动提出交流,还说以后要联系,这正是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所在,还是小曾理事的面子大啊,就那么一提,万事大吉 曾毅站在一边,看到潘保晋这副热情谦逊的模样,心道难怪潘保晋这几年在中医圈声名鹊起,有这么多的人都愿意为他背书,先不管医术如何,光是这份说话办事的态度,就是很多人办不到的。 潘保晋被称为“小叶天士”,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不仅是指他的医术可以媲美叶天士,还指他的交际能力。历史上的叶天士,有“师门深广”之称,在成名之前,叶天士曾经拜过十七位名医做师傅,博取众长,最后独成一家。潘保晋比起叶天士,也是不遑多让,虽然拜在水老门下,但蒙受指点的业师,也差不多有十多位。 就拿安排会诊的事来说,对曾毅来说可能有点难度,但对潘保晋来说,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曾毅附在潘保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潘保晋就道:“好,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跟大家聊聊天,不用特意照顾我的。” 曾毅就跟几位理事拱拱手,然后出了酒店。 他前脚刚走,后脚王彪出了电梯,快步走到潘保晋跟前,递上烟,送上火,然后站在一边,密切观察着潘保晋的表情变化,眉头一皱,就立刻递上烟灰缸,嘴上一咂巴,就急忙端来茶水杯。 旁边几位理事都是在心里摇头,跟着潘保晋做助手,这是多么好一个提升医术的机会,可这年轻人却用来搞这套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事情,真是浪费啊 第二天上午,清江大饭店门前热闹非凡,巨大的彩球条幅,几乎挂满了楼前的每一寸空间。南云医学院中医分院的成立仪式,将要在这里举行,仪式之后,就是中医研讨会。 南江省主管文教卫的副省长舒明亮今天出席成立仪式,另外还有卫生厅、教育厅的厅长,以及白阳市的相关领导。 看看时间差不多,王彪跟在潘保晋后面走入了会场,会场的每一张桌子上,此时都已经摆上了铭牌,写着每一位领导和专家的名字,大家对号入座即可。 王彪就开始帮潘保晋找座位,很好找,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因为潘保晋的位置就在第一排,紧挨着南江省卫生厅的厅长陈高峰,王彪对这个安排很满意,潘教授在君山省,那也是厅级干部。 “潘教授,您的位置在这边,请入座”王彪指了一下那个位置。 潘保晋跟场内认识的人打过招呼,就朝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他一坐下,王彪立刻送上专用的水杯,把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灌进去,又帮潘保晋把记事本拿出来摆开,再抽出一支钢笔,在手心划了连下,确认书写流畅,然后放在了记事本上。 做好这些,王彪笑着道:“潘教授,我就在旁边站着呢,您有什么事,就吩咐一声。” 潘保晋微微颔首,“辛苦了,小王” “不辛苦,不辛苦”王彪笑着往旁边走,一抬眼,看到第二排某桌上的铭牌,王彪就一脚踩空,绊出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回过神,王彪再去看那铭牌,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曾毅的名字竟然出现在了第二排的桌子上,紧挨他的,竟然是国内某中医院的院长。 王彪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绝不可能自己作为潘教授的助手,今天在这会场里都没有一张凳子坐,只能站在过道上旁听,曾毅又怎么会坐在第二排呢,第二排至少都是位处级干部,要么就是国内的大专家,曾毅什么也算不上,怎么能让他做第二排。 这肯定是同名同姓王彪心里想着 最近时间宽松一些了,争取白天更,晚上太冷,还没送暖气,银子实在熬不住,也不想让大家跟着一块熬。ro t1706231537: ===第二五八章 稻草神仙===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会议室辑门被推开,重量级人物开始登场。 南江省卫生厅、教育厅的厅长,白阳市的市委书记廖天华,市长赵占兵,中医药管理局的局长,以及白阳市高新园区党工委书记胡开文,都在会议主持人的陪同下,陆续走进了会场。 这几人入座后不久,黄灿迈步走了进来,陪在他旁边的是南江省副省长舒明亮,身后是几位的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以及小戴维、崔恩熙。 曾毅拖在这些人的最后面,像是一名随行工作人员似的。 王彪的眼睛就瞪大了,怎么可能,曾毅怎么会真的出现在这里了呢,而且还跟在最后一波最重要人物的后面。再看到崔恩熙,王彪吐血的心都有了,这个女孩不就是前天在楼下大厅遇到的吗,曾毅不是说是业务上的合作伙伴吗,这王八蛋到底做什么业务啊 众人进场,按照各自的名字入座。 曾毅在第二排那个位置坐下的一刹,王彪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猛然遭受了一记重拳,瞬间停止跳动,他赶紧扶住身旁的墙壁,否则就要跌倒在地。 坐在曾毅前面的,正好是崔恩熙,崔恩熙旁边是小戴维,两人不时回头与曾毅交谈着什么,看样子很是愉快。 说不定就是个翻译 王彪心里这么想着,但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会议的主持人走上前台,简短几句热情洋溢的话之后,开始介绍今天到场的重要人物。 讲到崔恩熙时,主持人只讲是医学院捐建方韩国平海集团的代表,但很多人还是猜到崔恩熙的身份了,能够代表平海集团,又姓崔,这很能说明问题了。 王彪脸色发青他站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崔恩熙在起身向大家致意时,还特意投给曾毅一个温柔淡雅的笑容,这哪是合作伙伴,分明就是一对狗男女,这奸情藏都藏不住马匹的难怪这小子当年会拒绝冰凌,原先早都找好退路了。 心里刚骂完主持人就介绍到曾毅了:南云医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白阳市高新园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曾毅 王彪瞬间脑子就完全空了,这两个副主任的职衔,彻底把他打懵了。王彪也算是半个体制内的人对于职务和级别之间的关系非常了解,曾毅能担任这两个职务至少证明他已经是一位副处级的丰部了。 同一天毕业,同样进入体制的鲁玉龙,现在还只是个办事员呢,副科级都没争到手,而曾毅就已经爬到了副处级的高位上了 王彪心里涌上一股失败感,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学校里各方面都比曾毅优秀的自己,却处处都争不过曾毅,过去如此,现在依旧如此好不容易给潘保晋做了助手自以为终于可以在曾毅面前扳回一城了,谁知前两天的一番嘲讽炫耀、趾高气扬,如今却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至于后面那些领导上台讲了什么,王彪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空空的驱壳满脑子都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副省长舒明亮上台,正式宣布南云医学院中医分院成立。 南江省政府对于这所即将成立的医学院给予了极大的重视,只是一所中医分院的设立,就动用到分管的副省长,将来南云医学院正式成立,至少就是由省委常委这一级别的领导来宣布了。 舒明亮宣布完毕,讲了一番勉励和期待的话,随后相关部门上台,颁发中医分院的招牌,宣布中医分院的领导任命。 这次只任命了一位行政副院长,是原先省卫生厅中医药管理局的副局长,暂时分管中医分院的组织建设、人员招聘等工作:正式的院长,可能要等中医分院基本建设完成之后,才会进行任命。 中医分院的成立仪式之后,就是中医研讨会了,舒明亮又上台发表了一段对中医事业勉励和支持的讲话,中医研讨会就正式开始了o 第一天的会议,是由几位大家做专题性的学术报告,比如黄灿讲的就是自己在使用经方时的一些思路和成熟经验;潘保晋讲的是自己在对伤寒病判断和治疗上的好办法;陈说峰讲的是骨伤的判断依据和慢性骨伤的治疗;刘风杰讲了对于一些常见病的针灸治疗;张青来讲中医在参与急救工作时常用的手段、方剂、以及重症判断原则 这些都是平时很难见到的大专家,又是这一行业的泰山北斗,经验可谓是极其宝贵,如果能够理解到位的话,就可以省去数十年的苦功,所以在这些大专家做汇报时,会场只责台上的讲话声,以及下面沙沙做笔记的声音。 会议第二天,安排的是专题专项研讨,由大专家带头,分别计对几个医学分科,比如骨科、儿科、妇科;或者是针对几种常见病,比如高血压、糖尿病、肝炎,组成一个个小型的分会场,进行有针对性的砰讨和经验交流。 而暂时没有被安排到专题研讨会的大专家,就在清江大饭店坐诊,现场为患者接诊,解除病痛。 这个接诊,才是研讨会的重头戏,毕竟那些专题性的研究距离大众太远了,报告做得再多,最后还得落实在疗效上,否则就是空谈。 为了扩大研讨会在民众间的影响,曾毅特意做了安排,第一天负责接诊的是京派骨伤专家陈说峰,因为骨科的见效最快,只要不是骨碎骨裂骨折,一般的骨伤经过推拿正骨,当场就能出效果。 这一招果然管用,陈说峰只接了不到十位患者,电视台的直播车就开过来了,他们是接到了被治愈患者的热线电话,说是清江大饭店有神医,就赶紧过来进行采访报道。 经过一番协调沟通,陈说峰答应让电视台拍一个病案,而且只能拍一个因为很多手法,都是京派陈氏的不传之秘,陈说峰不想暴露在镜头之前。 拍摄的那位患者,是个七八岁的小孩,爬树的时候跌了下来,头着地结果脖子出了问题,不能往外伸也不能转动,由家长带进来的时候,小孩耸着两边的肩膀夹着脑袋,连眼神都无法正常流转,时不时向上翻着白眼珠,现场的人都以为着小孩是先天性脑缺陷”以致发育不正常。 陈说峰听了家长的诉说,伸手在小孩脖子上摸了片刻,然后把家长叫到外边,道:“这个病可以治,但过程比较吓人。” 家长就表示:“只要能治好,大夫你尽管放手去治。” “治死也能接受吗”陈说峰问到。 家长直接就愣在当场了,我这小孩只是伤了脖子,其它方面完全正常,就是换一个实习大夫来治,也肯定治不死”你到底是不是大专家啊”一出手就往死里治。 陈说峰就道:“不是真死,是假死脖子这个位置比较特殊,气血都从这里走,而且直通猛海,这孩子受伤有一段时间了,一会我帮他把骨头正过来”气血必然一时难以贯通,小孩会假死过去一段时间,等气血复通之后,就会苏醒。” 家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他们的心随即又悬了起来,专家说得这么严重,不是孩子假死过去就醒不来吧 陈说峰把话讲清楚之后,就道:“我来治肯定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们是孩子的家长,自己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治” 家长就有些为难了,这很不好抉择,他们带孩子看过很多地方了,都没有办法,大医院的专家倒是说有办法,要在孩子的脖子上开刀,给颈椎安装什么支架,安装支架之后,孩子的脖子就可以伸出来了。 伸脖子的问题倒是给解决了,但脖子不能转动的问题却没有解决,这样治的后果,还不如不治呢如果将来谁要是不小心拧拽一下孩子的脖子,就会留下更大的创伤,说不定脖子就此作废。这不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最后两边的墙都塌掉嘛 家长肯定是真心想把自己的孩子治好,可又担心陈说峰万一失手,再把孩子治出个好歹来,那还不如在大医院作手术呢 陈说峰等了一会,看这两人做不了决定,就道:“你们慢慢考虑吧,我后面还有病人,如果决定了要治,就告诉我一声。”说完,陈说峰进了房间。 电视台的人只好把机器挪到外面,等待这位小孩家长作出决定,顺便拍摄外面等候区其他患者的情况。 看骨科的患者,大多数都是腰骨疼痛,或者四肢无法活动,门口很多患者都是由身强力壮的亲属给架着进来的,有的甚至还随身携带椅子,到场就把椅子一摆,然后赶紧坐下,因为病人要么是不能站,要么就是站着就会疼痛难忍。 电视台的人在外面拍摄,起初也没有在意,只是想多拍一些画面,看回去有没有可能剪出点东西。 不过随后他们就发现陈说峰的厉害了,这些站都不能站的病人,在走进那个房间之后,几分钟、顶多十分钟,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能自己迈着轻快的步子了,整个人容光焕发,脸上挂着舒心满意的笑容。 这是国手神医啊电视台当下主动出击,认真核实这些患者的资料,并拍摄他们走进这房间前后那截然不同的表现,一边怂恿着那个小孩的家长。 小孩家长看这么多人都被治好了,心里也有些松动,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再多观察观察。 一上午过去,陈说峰挂出的五十个号都看完了,他捧着个竹节杯从房间走出来,准备走人。 小孩家长这才着急了,道:“陈大夫,实在是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耽误您一会工夫,看一下我小孩的病。” 陈说峰就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治了呢。” 小孩家长一咬牙,道:“治,我们相信陈大夫” 陈说峰微微领首,把竹节杯递给助手,就背着手走到了小孩的身边,弯着腰要去检查他的脖子,身子刚弯”陈说峰却突然说道:“咦,酒店里怎么来了一只喜羊羊” 小孩一听,就要回身去看,他身子刚一动,陈说峰猛然一伸手,用胳膊肘环在小孩的脖子上”一使劲,就听“咔嚓”一声响。 等陈说峰一松劲”小孩就软绵绵朝地上躺了下去。 “好了”陈说峰甩甩袖子,重新从助手那里接过竹节杯捧着,淡然道:“都不要动他,就让他在地上躺一会,醒了就没事了”说完,陈说峰抬腿就要走人”此时楼上的专题会估计快结束,累了一上午,他也想吃饭休息了。 小孩的家长这才反应过来,治疗这是结束了吧,他们赶紧过去看小孩,却发现小孩死死躺在地上,拿手放在鼻子下,竟然感觉不到呼吸。 “你不能走” 小孩的家长就尖声喊了起来,虽然陈说峰早就交代过会这样,可他还是很激动”“你不能走”我小孩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说峰一皱眉,道:“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他这是假死” “不行,你必须等在这里,我家小孩醒了你才能走”小孩家长把陈说峰给拽住了,脸上不是感激,而是愤怒。 那边电视台的主持人此时小声问道:“刚才那一下拍到子吗” 摄影师一拍脑门,道:“太快了,说动手就动手了,我还没开机呢” 主持人火了,“你干什么吃的,就这一个能拍的,你还没拍到”看摄影师愣着没动,主持人又道:“开机啊” 摄影师慌忙开机,然后就冲上前去,本来是要拍医术场景的,现在可倒好,拍成一起医疗纠纷了。 陈说峰的助手,看家长把陈说峰给拽住了,就很生气,过去一把推开家长,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刚才陈专家明明告诉你们了,还征求了你们的意见,你们不说要治,陈专家能给你治吗” 家长更生气了,道:“我们要治,但也没说往死治” 小孩的母亲趴在小孩的心脏位置听了听,脸色就白了,几乎听不到心跳了,很微弱,她的声音都因为害怕担心而变调了,道:“贝贝好像不行了,赶紧打120啊” 陈说峰一跺脚,厉声道:“我说过了,谁也不能动他” 家长眼睛红了,指着陈说峰道:“我告诉称,要是我小孩出事,我就跺了你” 陈说峰毫无惧色,道:“他死了,我偿命但你们要是动了他,我概不负责” “你们这些无赖” 陈说峰的助手上前一把拍掉家长的手,喝道:“你们知道陈专家是谁吗我告诉你,陈专家平时在京城给人看病,挂一个号就要两千块钱,还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今天只收你们二十块钱就把你小孩给治好了,你们都不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呢,现在不知道感激,竟然还恐吓陈专家,无耻卑鄙” 说完,助手一回头,对陈说峰道:“陈老,早知这样,你刚才就不该发慈悲心” 陈说峰一摆手,黑着脸道:“也罢,我就在这里等他小孩醒过来”让家长这么一闹,陈说峰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饭店的张经理听说这边闹了纠纷,很快带着保安到了现场,一边拨打120救电话,以防意外,一边赶紧通知了曾毅。 曾毅就在楼上,接到消息后快速到达现场,一看那小孩的样子,就大概猜出什么事了,他走过去,没敢动小孩,只是伸指摸了一下脉,然后观察了一下小孩的神色,道:“没事,只是假死而已” 陈说峰眼里就有些讶异,在西医的判断标准上,假死就等同于是真死,这个曾毅很了不得啊,只是一摸脉,就断出假死,可见他以前见过很多这种病例,那也就是说,这个年轻人拥有极其丰富的急救经验,常奋战在生死一线。 家长此时正对着镜头骂呢,“你们这群无良的记者,为了拍新闻,就怂恿我去治疗,现在还拍,老子让你拍,“” 说着,家长就要去揍那摄影师,被保安们上前立刻挡住。 摄影师和主持人都是狼狈地往后退了退,心道这都是什么人啊,刚才明明就是你求人家陈专家出手的,要不是如此,陈专家早就捧着水杯走了。 曾毅简单问了一下,等弄清楚情况,就道:“吵什么吵”这小孩都醒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就把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孩子家长也忘了跟谁拼命,急忙跑过来看自己孩子的情况。 曾毅就打开行医箱,抽出一根银针,想了想”觉得不合适,毕竟这是陈说峰的病人”就又把银针塞回去,然后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橡胶瓶塞,然后放在小孩的鼻下,用手扇了扇,让气味进去。 只不过十秒不到的时间,就听小孩嘤咛一声,鼻翼开始抽动了起来,很显然,这是醒过来了。 曾毅塞好瓶塞”也是生气”训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既然不相信大夫的话,那还跑过来干什么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这孩子要是被你们动一下身体,气血接不上来,可能就没命了”我告诉你,那就是你们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陈说峰没什么表情”他对自己出手后的情况了如指掌,就说明对这个治疗很有把握,他好奇的是曾毅刚才拔针的动作,以及那个小药瓶。陈说峰给人正骨,这种情况经常遇到,因为他对用药和针灸没有研究,通常情况下,就只能是静待病人自己苏醒。 现在看到曾毅的行动,他心里就有点活动了,如果能向曾毅讨教几个快速恢复气血流转的绝招,那今后就不会再有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小孩子喘了几口气之后,身体轻微颤动一下,随即就睁开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大概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看到没他的脖子已经能转动了”陈说峰的助手就道。 家长一看,果然如此,小孩躺在地上左右看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只是斜着眼睛,而是眼睛跟着脖子一起转动,而且也不会翻白眼珠了。 “还看什么,快向陈专家道歉”那摄影师窝着火,此时就大喝道,“都是什么人啊,陈专家早就给你说得清清楚楚,你不信就别治啊” 家长此时羞愧无比,搓着手走到陈说峰面前:“陈大夫,刚才我“我那是关心则乱,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你多原谅我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就是我家小孩的再生父母,我给你赔罪了,我给你鞠躬” 陈说峰一摆手,“没问题了吧没问题我就走了,让他在地上多趟一会再起来” 说完,陈说峰扭头就走,让刚才那么一闹,他觉得一点都没有治唐救人的成就感。 家长就拽住陈说峰,一脸焦急羞愧,“陈大夫,请一定给我们一个感谢和道歉的机会,刚才我们太混蛋了”家长确实很羞愧,如果动手术的话,至少需要二十万的费用,而且还会留下更大的隐患,现在只花二十块钱,人家就给你治好了,你刚才却威胁要跺了人家,这像人话吗 陈说峰的助手上前一抬手,拦住那家长,道:“陈老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没空接受你的感谢,留步吧” 家长都快哭了,“就给我一个机会吧,不然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助手毫不退让,那边陈说峰在保安的护送下,快步走进了电梯,等电梯门一关,助手才让开通道,道:“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说完,也快步跟了上去。 曾毅收拾好自己的行医箱,看到那家长的模样,也是直摇头,很多人其实并不相信中医,却又在骨子里把中医当作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把中医大夫看作是万能的阿拉神灯,于是看中医就变成了一种请神烧香的行为,大家来看中医,看的并不是中医的医术,而是看会不会灵验。 灵验了,那是自己运气好,不灵验,中医就是骗人的。 问题是,谁也不会真的把飘渺虚无的“神仙保估”当作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当成是一种心里寄托,是在“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此时酒店外面传来1力急救的声音,曾毅就叹了声气,迈步朝楼上走去,这才是真实的中医现状啊 t1706231537: ===第二五九章 神仙出手,不同凡响=== 当天晚上,荣城电视台播出了陈说峰治病的事情。 等第二天一早,清江大饭店的门口就挤满了人,大厅里也坐得满满当当,都是闻讯而来的患者,想要咨询接下来专家坐诊的情况,顺便看能不能挂上个号。 荣城其它媒体的记者和摄影队伍,也到达了现场,准备拍个头条。 今天接诊的是刘风杰和张青来,一个是当代针灸宗师,一个是有名的“张三剂”,也都是快手,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两人同意今天多接十个号,但再多是绝对不行了。行针、诊脉,不同于正骨,正骨是出了名的快,昨天陈说峰给那小孩正骨,快到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正骨就已经结束了。 而且大夫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不管是身体还是精力,都有疲惫的时候,就算是十分钟能诊完一个病人,那要把六十个号诊完,也需要十个小时,期间要是碰到个疑难杂症,就更慢了。 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拿出巨幅的专家海报放在酒店大厅里,上面清楚写了每一位专家的接诊安排,以及专家主治的方向,让大家根据自己的病情挂号,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也耽误别人的机会。 对于没有挂上号的患者,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也把这几位专家平时坐诊的地点和时间给予告知,如果在南江治不上也没关系,可以等专家回去之后,去专家所在的医院或者工作室接受治疗。 但大家肯定更希望今天就能挂上号,且不说专家的号难挂,有的甚至都排到了半年之后;也不说挂号费贵,陈说峰平时一个号就得两千块;关键是自己带着病痛千里迢迢地过去,哪有在自己家门口看病方便啊。 不过,现实就是,来到现场的人中间,绝大多数都是挂不上号的,而且专家也不可能留在这里把每一个人的病都给治了,这世上的病人,又哪能治得完呢,每天都会有人生病 “谁说做中医没前途,我看是好的中医太少了” 看着很多人满怀希望而来,最后又因为挂不上号而离开,黄灿叹了声气。 “是啊”曾毅点着头,这也正是他对医学院的事情如此上心的一大原因。 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一名国手就是再厉害,能力毕竟也是有限的,不管是解决“就医难”的问题,还是解决中医自己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培养出大量优秀的中医。 原先的中医培养模式,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这个时代也不可能再接受过去的那种培养模式了;而现有的培养模式,又很难培养出真正的中医。这就需要中医们自己去改变、去适应、去摸索出一条与时俱进的培养模式,而不是坐等上面的人帮自己规划,更不是要求回到过去。 时代是一种大趋势,这种趋势谁都无法去抗拒和逆转,你所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 “走吧”黄灿站起身来,“专题会要开始了” 曾毅便在前面带路,陪着黄灿一起朝今天的会场走去。 晚上电视台又播出了张青来和刘风杰治病的画面:刘风杰的针灸见效很快,很多病都是应手而除,当场见效;而张青来虽然是开方下药,也照样不慢。有一位患者长期低烧,至今找不到病因,久而久之,整个人被折磨得虚弱不堪,张青来诊完病,直接距离酒店不远的一间大药房去按方煎药,送来一大碗汤药,病人当场服下后,不过一刻钟就大汗淋漓,困扰许久的低烧当场就解除了。 电视节目刚播完,曾毅就接到了邵海波的电话,“师哥,这么晚还没休息呢” “刚回到家,正看电视呢”邵海波电话里爽声笑着,“研讨会的报道我看到了,果然是名医出手,非同凡响,今天我们医院中医科的门诊量都翻了一倍呢” 曾毅笑了笑,道:“这样的名医再多一些就好了” “是啊,我们医院的中医科,就还少一位压阵的大名家呢”邵海波的语气颇有些遗憾,顿了顿,道:“我明天去参加研讨会。” 曾毅就点了点头,笑道:“好啊,毕竟师兄你是中医的底子,应该的” 邵海波说完这件事,就道:“那就这样,你这几天忙着操持研讨会的事情,估计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研讨会第三天,清江大饭店门口的人更多了。 邵海波到的时候,曾毅就在楼下等着了,下车看到这种情景,邵海波笑道:“我都后悔了,当年应该把中医坚持下去才对。” “现在也不晚啊”曾毅笑着,“历史上很多大名医,可都是半路入行的。” 邵海波也就是说说罢了,他这个院长现在整天忙得连轴转,哪有工夫再把中医拾起来,他这次参加研讨会,也是忙里抽闲,不得不来。 南云医学院即将成立,院长一职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呢,邵海波也是有力争夺者之一,而且他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学贯中西医,既有实际临床的丰富经验,又有医院管理运作方面的经验,拿下这一职位的希望非常大。 今天他来参加研讨会,很大程度是在造势,中医分院虽然只是南云医学院众多分院中的一个,但按照“中西医并重”的原则,中医分院所占的份量却要比任何一个西医单独分院都要重,不能不重视。 邵海波跟着曾毅往酒店里走,一边看着那些排队等候专家接诊的人群,道:“小毅,这里人这么多,秩序问题还是要重视啊” 曾毅一愣,心道师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邵海波却是话头一转,“前不久我还参加另外一场研讨会,咳,现在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把心思放在提高医术上,整天就琢磨一些哗众取宠的歪门邪道”邵海波摇头叹气。 曾毅就有些明白邵海波指的是谁了,国内有一些西医专家,对中医始终存在偏见,恨不得将中医置之死地而后快,这次的研讨会闹出这么大的影响,怕是有人要坐不住了。 “我会让酒店方面注意维持秩序”曾毅道了一声,“上去吧,黄老这会正在用早饭,我带你过去认识一下” 两人就走进电梯,到楼上去了。 黄灿没想到曾毅还有一位师兄,详细问了问,才知道邵海波只是跟了曾毅爷爷一小段时间,便叹道:“可惜,如果你当年能一直跟着曾老学医,那今日在中医界的成就,定然不会输给潘保晋。” 邵海波也是觉得遗憾,可当年家里的条件,让他并没有多余的选择,“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你也不必后悔,都是为了治病救人,从这个角度看,学中医学西医又有何不同呢”黄灿倒是看得开,道:“想当年,我也是学了西医的。” 曾毅淡淡笑着,眼前这两人刚好是个相反,黄灿是先学西医,后学中医,师兄则是先学中医,又学西医。 “惭愧,我不能跟黄老您比,我是两边都半途而废了,现在又做行政方面的工作”邵海波道。 黄老一摆手,道:“曾毅的医术也很好,却从了政,我觉得这也很好嘛不一定非要坐在医院接诊,才是为人民服务,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工作,也需要有人去做,比如中医的培养工作。俗话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如果能把南云医学院切实办好,这就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比我们这些只会看病治病的大夫强了很多。” “黄老一番话,让晚辈明白了很多事”邵海波笑了笑。 邵海波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黄灿不知道,但他却是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同样跟着曾毅的爷爷学医,师兄弟两个的结果却完全不同,这可能是性格决定的:邵海波没有一个大的志向,为了上学,他放弃了跟曾文甫学医的机会;为了生活,他又放弃了多年研修的中医;现在为了升职,他连西医也快放弃了。 而曾毅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个大志,那就是中医。为了中医,曾毅去学了西医;为了中医,他去四处游历;现在为了中医,他又选择了从政。 从表面看,邵海波似乎比曾毅圆通多了,但从本质看,曾毅却比邵海波更加懂得变通。邵海波的圆通,更多的是一种对现实的屈服和妥协;而曾毅的变通,则是在尝试着融入现实、改变现实。 黄灿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人的性格和器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的前途和命运,“时间快到了吧” 曾毅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 黄灿就笑道:“那行,你们去听报告会吧,我也该去接诊去了” 今天是专家最后一天接诊,安排的是黄灿和潘保晋。潘保晋的接诊工作,原本是由他的老师水行舟来做的,后来水行舟不能到场,本来是要取消的,但潘保晋表示自己有时间来做接诊,组委会就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了。 两人把黄灿送进电梯,这才一起走向会场,曾毅还要向邵海波介绍其他几位大国手认识。 邵海波一一拜见了其他几位大国手,坐在那里听完上午的专题研讨,就又赶回医院去了,医院今天又来了很重要的病人,他不出面不好。 下午的研讨会是最后一场,由刘风杰领头专题研究针灸治疗疑难杂症的问题,曾毅也去听了,在会场碰到了陈说峰。 陈说峰见到曾毅,笑道:“小曾,你怎么场场不落空啊,针灸你也有兴趣” 曾毅笑道:“技多不压身,多学点肯定没坏处。” 陈说峰对针灸不内行,过来纯粹是听热闹的,他在最后面坐下,朝曾毅招手,道:“小曾,你就坐这里吧,我是个针灸外行,一会要是遇到听不懂的,还得麻烦你给解释一二。” 曾毅就跟陈说峰一起坐在了最后面,道:“我也是一知半解,就怕误导了陈老。” 陈说峰呵呵一笑,压低了声音,“我看你是过于谦虚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针灸还要强于方药”陈说峰的这双眼睛还是很毒的,那天他看得清楚,曾毅要让小孩快速苏醒,先拔出的是银针,之后才换了药瓶,这个顺序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医者出手,一般都是用自己最有把握的。 曾毅就道:“那天晚辈冒然出手,陈老勿怪” 陈说峰就笑道:“想让我不怪罪也好办,你的那瓶药,是不是要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啊” “那是应该的”曾毅笑了笑,把手伸进兜里,随即掏出一张叠好的纸片,双手递到陈说峰面前,笑道:“请陈老指正” 陈说峰接过来纸片,打开一看,不禁神色讶然,上面记载的竟然是一组药方,下面详细标准了用药的准绳,什么情况下该用,什么情况不能用,全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是”陈说峰有些不敢置信,曾毅竟然把这么一个速效的神方,就这样交给了自己。 “我偶然得来的一个方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去验证。陈老平时给人正骨,肯定有能用上这方子的时候,正好验证一下这方子是否有效,到时候还请陈老把验证的结果告知我,晚辈感激不尽”曾毅笑着。 陈说峰哪能听不出曾毅是在说假,这方子要是无效,曾毅也就不会在随身的药箱里备着这种药了。自己作为一个前辈,向晚辈讨药方,多少有些尴尬,曾毅这是故意反着说的,替自己化解了尴尬。 “那我就帮你验证验证,不过结果我可不告诉你,到时候你自己到京城来问我”陈说峰哈哈一笑,把药方收了起来。 曾毅也笑了笑,道:“如果有机会去京城的话,肯定是要去叨扰陈前辈的。” “不是如果,而是一定要来”陈说峰瞪着曾毅,“你让我帮你验证方子,自己却不肯来取结果,太没有诚意了嘛你说是不是哈哈” “是”曾毅笑着,“那我一定去叨扰陈前辈。” “唔,常来叨扰嘛”陈说峰开怀笑着。 下午的针灸研讨会上,曾毅基本没听到什么,因为陈说峰基本就是个外行,两人坐在后面,曾毅基本都是在给陈说峰讲针灸的基本原则,常用的办法,以及治病的原理。 研讨会快结束的时候,张总匆匆进来,走到曾毅身边低声道:“你去看一下吧楼下来了一个病人,我看着情况似乎不对。” 曾毅向陈说峰告罪一声,就站起身来,跟着张总往外走。 “是什么样的病人”出了门,曾毅问到。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有点胖,被七八个大汉抬进来的,保安没拦住。”张总有些忧心,道:“看起来挺严重的,喉咙里跟拉风箱似的,呜拉呜拉的,脸也憋得紫青,好像是呼吸困难,我看着不对劲,就赶紧来通知你了” 曾毅一皱眉,这种情况按说是属于急症了,换作是一般人,早就往医院送了,惟恐自己跑得慢,怎么反倒送到酒店来了,而且还是直闯而进,这情况很不对啊,曾毅就想起了早上邵海波的提醒,难道还真有人来捣乱 “人送哪里去了我去看看”曾毅问到。 “进来直奔四楼,应该是去潘教授那里了” 张总觉着这事不对,就是觉得这点不对,在这次坐诊的专家中,只有潘保晋的医术弱了一些,其余几人,可都是国手级别。可对方进来问也不问,直接就奔四层潘保晋接诊的那间小会议室去了,要知道今天坐诊的,还有黄灿黄老呢,经验可比潘保晋要丰富。 两人到了四楼,一出电梯,就听到王彪的声音:“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冒冒失失就自己跑了过来,潘教授很忙的,只接挂了号的病人,你们挂号了没有” 有人道:“我们没挂号我们是听说潘教授在这里接诊,就过来了,你看这人也已经送过来了,要不就请潘教授发发慈悲,给看一看吧” “不行,要是谁都这样弄,那挂了号的患者还要不要看病了啊”王彪呵斥着,“快走,快走” “就通融一下吧我们是没有挂号,但潘教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你看病人都成什么样了” “是啊,任何事情都要讲个轻重缓急吧,医院都还有急诊呢人我们已经抬过来了,要是再送医院的话,路上出个什么问题可咋办” “真要是出了事,对潘教授的名声也不好吧” “这里不是医院,也没有什么急诊,是你们自己瞎闯进来的,跟潘教授有什么关系”王彪不耐地挥着手,“赶紧走,别耽误了你们自己” 此时在外面等候接诊的,还有十多个人,看到那中年的妇女的样子,就帮着恳求道:“这位小大夫,你就进去告诉潘教授一声,让潘教授给看看吧,要是再不看,这人怕是就不行了。” “是啊,看看吧”人皆有恻隐之心,虽然自己也是带着病痛来的,但大家还是表现得很大度,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彪还是不行,他做大夫可能不称职,但做助手还是非常称职的,他必须帮潘教授把一切麻烦都挡在门外,道:“不行不行,潘教授很忙的,今天为了接诊,连中午饭都没吃呢,哪还有工夫治这么多人,你们到别处去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就有人恼了,“人家挂了号的人都同意让我们先看了,为什么潘教授就不给看呢” “是啊,难道大名医就可以见死不救吗” “就是,你要是说潘教授不会看病,不是个大夫,那我们立马就走” “是大夫就不能见死不救”有人说得斩钉截铁。 现场的气氛顿时就激烈了起来,那几个人一把推开王彪,就要自己把病人抬进会议室里面去。 张总一阵揪心,他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这病人可千万别在自己酒店出了事,那要是传出去,还有谁敢来住店吃饭啊 此时会议室门一开,潘保晋的声音传了出来:“小王,外面在喧哗什么呢,不知道我在里面诊病吗” 王彪把拽着自己衣服的大汉使劲推开,道:“潘教授,这里来了一群人,还抬着个危急的病人,他们没有挂号,却非要闯进去让您给治,我正劝他们离开呢” 里面稍微顿了一下,潘保晋就走了出来,道:“病人在哪” 那几个大汉立刻让开门口的通道,道:“在这呢” 潘保晋就朝那中年妇女走了过去,中年妇女此刻正躺在地上,正如张总所描述的,一副呼吸急促、气绝欲死的样子,旁边不知谁找来一个氧气枕,给她插进了鼻孔。潘保晋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个急症啊,于是他赶紧俯下身子,去查看病人的情况。 后面的人一看潘保晋肯治,就道:“潘教授不愧是大名医,仁心仁术” 王彪气得冷哼一声,觉得这话像是冲着他来的。 潘保晋一边伸手摸脉,一边仔细观察着病人的表面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外伤,看来不像是外伤所致,他就道:“把她扶起来,检查下后背” 就有一个大汉上前,把那位中年妇女扶着坐了起来。 王彪上前检查一番,道:“潘教授,病人的头部没伤,背部也没伤” 潘保晋就微微颔首,专心品味脉象,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谁知道这时候怪事就发生了,那中年妇女呼吸突然正常了,刚才喉咙里拉风箱的声音也没了,再一看,脸上神色似乎也有好了很多。 “好了” 旁边的人立刻发现了这一情况,惊喜道:“看到没,潘教授果然是名医,一出手就见效” 潘保晋有些失神,怎么回事,自己连病因都没有找到呢,就更不要提什么出手了,这病人刚才还一副马上就不行的样子,怎么一下又突然好了呢 “看到没,名医就是名医,我睁大眼睛,都没见着怎么出手,可这病就好了”有人夸着,“咱们今天挂潘教授的号,可算是找对人了” 昨天半夜,暖气管道咕噜响,哈哈,来暖了 t1706231537: ===第二六零章 悬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周围的人纷纷恭维,潘保晋却是神色严峻,站在人群边的曾毅,同样也是脸色不轻松,两人都觉得这个病有些蹊跷。 电视台派来的摄像组,此时也赶紧开机,把镜头对准了潘保晋和病人。 “什么时候发的病,发病时都有哪些症状” 潘保晋问到,从脉象看,很难看出什么异样,要想确诊,还得配合问诊。 中年妇女在那里坐了一小会,就恢复了正常,能自己回答了,道:“有一段时间了,起先就是干咳、气短、胸肋处有些疼,到医院看了看,大夫说是有痰,让我吃止咳糖浆和甘草片,说是可以化痰止咳。谁知越吃越严重,最近这几天,只要一躺下,我就感觉得喘不过气,今天往地上一倒,差点就没了命。” 潘保晋追问道:“只有躺下才会这么严重吗” 中年妇女点点头,道:“是,坐起来就能好一些,但一躺下,整个人就吸不上气,头晕目眩的,当时就感觉不行了。” 后面的张总就看了曾毅一眼,这天底下的病可真是千奇百怪啊 听说叶清菡的母亲以前也得过怪病,跟眼前的这个女人刚好相反,眼前这个是能坐不能躺,叶清菡的母亲却是能躺不能坐,但发起病来,两人倒是完全相似,同样都是心悸气短、头晕目眩。 叶清菡母亲的病,被曾毅诊为是摔跤后导致内脏移位,一顿好吃好喝就给治好了。难道眼前这个女人,也是摔跤摔出来的 张总就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先让人去准备酒饭,可看曾毅没动静,他只好先静观其变。 周围的人此时也明白过来了,原来这病不是潘保晋给治好的,而是病人躺下就发病,坐起来就变好,大家纷纷称奇,这种病倒是很罕见稀奇啊。 “得这个病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比如说摔倒了、发烧、或者是跟人生气”潘保晋又问到。 中年妇女就摇了摇头,“没有” 潘保晋道:“你再躺下一次,我看看” 中年妇女犹豫了片刻,又在被抬着进来的那张木板上躺下,不过二十秒的时间,现场的人就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象哮喘发作似的,喉咙里呼啦呼啦的,歇斯底里的。随后脸就变了色,整个人憋得开始浑身颤抖,似乎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力气起来。 潘保晋观察了一下,这是身体的真实反应,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就赶紧一搭手,把中年妇人扶了起来。 坐起来,那中年妇女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现场的人全都惊讶无比,纷纷议论着,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病啊,怎么会如此奇怪呢,躺下就要去死,坐起来就又没事了,那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咋办,难道就是坐着去睡的吗 “潘教授,你看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中年妇女看着潘保晋,“你给我治治吧,我都快被这病折磨死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躺倒,就这样睡过去了,我家里还有上中学的孩子呢。” “是啊,潘教授你是大名医,这病还得你来治,别人都治不了”那几个大汉附和。 潘保晋压压手,示意自己正在思索,然后就站了起来,背着手在那里思考着。 周围的人开始猜测了,“你说这到底是什么病呢” “不会是中邪了吧”有人猜着,“刚才他那个样子挺吓人的” “哪有中邪的事”有人立刻驳斥,然后指着自己的头部,道:“应该是这里被堵着了吧” “脑血栓吗”有人眼睛一亮,分析道:“说不定还真是这么回事呢你们想想看,这一躺下,血是不是都往脑子里流这可不就堵住了嘛,等一坐起来,血往下流,这又通了” 众人都觉得有理,肯定是脑血栓,但也有人质疑,道:“脑血栓怎么会咳嗽” 张总听着众人的议论,直摇头,你们就拉到吧,自己都是来找潘保晋看病的,现在倒给别人分析上病情了,你们要是真有这本事,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 “肃静”大汉回身呵止,“都别讲话,不要打搅到潘教授的思路” 众人只好闭嘴,静待潘保晋的结论出来。 潘保晋刚才摸过脉了,病人的脉弦,说明体内有淤阻,但至于是什么淤阻,哪里淤阻,就不好判断了,脑血栓也算是血瘀的一种,可病人的脉象并没有显示病到如此严重。 想了片刻,潘保晋问道:“最近还干咳吗” 中年妇女摇摇头,“吃了甘草片,倒是不咳了” 潘保晋就道:“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这句话一出,远处的曾毅就皱了皱眉,潘保晋这么一问,他就已经知道潘保晋的结论是什么了。 中年妇女道:“四十三了” “月事正常不”潘保晋问到。 中年妇女被问得有些尴尬,毕竟这里有很多人在场,她道:“还还算正常” 潘保晋就道:“你这个病,很有可能是更年期的病,我开个方子,你回去吃吃看吧” 曾毅一听,心道潘保晋这次怕是有些保守了。 大家平时去看病,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上了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去看病,不管是看中医,还是看西医,只要是有什么奇奇怪怪又无法解释的病症,大夫必然要开口问一句:“今年多大了”,然后下一句肯定是:“月事正常不”,最后,将病情归结为更年期综合症。 中医认为更年期妇女因为月事不正常,导致体内瘀血无法排出,血瘀在内,必然会产生各种病症;而西医也认为更年期妇女因为雌性激素降低,导致体内各种激素的平衡被打破,从而会引发各种怪证。 所以在遇到这个岁数段的中年妇女时,如果病症奇怪又无法解释,归为更年期综合症是最保守的一种诊断。 对于这个病,中医都是开一些解郁活血的药,诸如血府逐瘀丸、逍遥丸,病人吃了也大多都会见效,所以古时医生有“凡一切疑难怪症,皆因血瘀而致”的说法;西医对此倒是没有很特效的药,如果病情不严重,会吩咐病人注意保持心情舒畅,等更年期过去,这病就好了。 可更年期有长有短,有的甚至长达十年,谁能在十年里一直坐着睡觉呢 那中年妇女问道:“潘教授,这药吃了就能好吗” 潘保晋也不会打包票的,道:“先吃吃看,应该会有效果的。” “那要是没效果呢”中年妇女反问。 这倒把潘保晋给问住了,不等他回答,周围的人就纷纷斥责道:“潘教授可是大名医,他开的药怎么会没效呢” 潘保晋抬手摆了摆,道:“如果三副药后不见好转,那就是我技艺不精,你另请高明好了” 这句话说得极其坦诚,但看起来,又像是潘保晋因为自己的医术遭质疑而生气了,其实这是医生遭到质疑时的标准回答,就像是西医常说的那句“既然不相信医生,那你到医院来干什么”,一般医生这么说了,病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王彪此时高声喝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知道潘教授是谁吗,就是比你这更复杂的病,潘教授也都是药到病除。快走,快走,赶紧抓了药回家去吃吧,说不定一副药吃完,你这病就好了” 他这是为潘保晋抱不平呢,可却被抬着中年妇女来的大汉一下抓住了话柄。 “既然吃一副就能好,那要不就在这里吃吧”大汉们起哄,“如果吃了不见好,还能请潘教授再接着给看一看。” 这一下,现场的人就有点期待了,潘教授现场开方遣药治病,这场面必须得见识见识。 最激动的就要属电视台的人了,今天坐诊的黄灿和潘保晋,两人都属于是中规中矩的大夫,一天了,都是标准的流程:先是望闻问切,然后开方遣药,让病人回去吃药。 相对前两天那几位快手神医,今天就可以说是平淡无奇了,电视台的人在这里守了一天,一个有看点的镜头都没有拍下来,现在一听要现场试药,哪会不支持,当即把镜头对准潘保晋,主持人也活过来了,做着现场解说。 潘保晋就瞪了王彪一眼,你的脑袋让门给夹坏了吗,难道看不出这帮人是来者不善 大汉们就继续道:“潘教授,你这就开方子吧,酒店不远有一间中药店,我去让他们煎了送过来” 潘保晋想把这件事推过去,可没等他再开口,就一下被人给顶死了。 “听说前两天在这里坐诊的那几位大夫,可都是药到病除,疗效如神,我们在电视上可都看到了呢。潘教授是有名的大神医,肯定也一样厉害吧” 潘保晋心里就想骂娘,今天自己要是不让她现场吃药试效果,那就是自己的医术不如前两天的几位大夫,这明显就是要把我往火上架,让自己想拒绝都不能拒绝。 一剂见效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啊张青来昨天之所以敢现场试药,那是基于确诊的情况下才做的,他以前必定是见过同样的病症,所以很有把握。可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的病如此奇怪,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眼下也只是做出了最保守的判断,哪能保证一吃就见效呢。 首诊确诊率,一直都是医生们极力在提高的一件事,大家看病喜欢看老专家,就是因为老专家经验丰富,确诊率高。 现在大医院的首诊确诊率,勉强能到百分之二十,小医院就更差了,基本都需要多次诊断后,才能最终确诊,而且这还是普通的常见病。要是碰到疑难杂症,十个里面有一个能在第一次接受诊断时,就找到病因进行确诊,那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疑难杂症之所以被称为疑难杂症,就是因为它很难给予确诊。 王彪一看潘保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他没想到十拿九稳的潘教授,这次竟然没有确诊,当时心里一咯噔,心道完了,自己现在可怎么办啊。 “潘教授,您快写方子吧”大汉嘿嘿笑着催促,“您是大神医,肯定不会拿病人当药罐子来试药吧,这一副药下去,肯定见效” 潘保晋都想踹这家伙一脚,同时也是暗自后悔,心道自己就不该走出来,让王彪把这些人赶走就是了,现在可倒好,进退两难。 看潘保晋半天没提开药方的事,就有人道:“潘教授迟迟不开药方,是不是担心吃了药没效果啊”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潘教授可是神医,怎么可能会没效果”有人驳斥。 “那就赶紧开方子吧,也让我们见识见识神医有多神嘛” “潘教授,您就开个方子,给这些怀疑您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就是,让他们好好瞧瞧我们都支持你” “是骡子是马,那得拉出来才知道不过看潘教授这犹豫不决的样子,怕是有点玄啊” “闭上你的鸟嘴” 现场的人立刻分作两拨,一阵混战。 处于风暴中心的潘保晋,此时也是暗暗焦急,想着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这下棘手了,自己不答应不行,答应了也不行,如果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推脱过去,也交代不过去。 “到底行不行,潘教授你好歹给句话啊”大汉们提高了嗓门,“你要是说自己认不准这个症,我们可就去找别的大夫看了” “就是,病人可耽搁不起了,万一一会病情加重,再有个什么闪失,责任算谁的啊” 那些支持潘保晋的人,看潘保晋迟迟做不出决定,就都有些哑声,心道潘教授不会真的不敢现场试药吧,难道潘教授也治不了这个病吗 曾毅就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来闹事的。其实一到现场,他就想过去把这个病人接下来,自己接下来,肯定是要强于潘保晋接下来,不管这些人是不是闹事,事情都会有个转圜的余地。 可惜王彪也看到曾毅了,他当时挥着手,呵斥那几位大汉抬着病人“赶紧走”,虽然话是对那些人讲的,可眼睛却是盯着曾毅,分明是在警告曾毅别插手。 曾毅也就没有过去,心想潘教授在中医界名气这么大,说不定能把这个病治好了呢,何需自己做这个烂好人。但在潘保晋讲出“更年期病”这个结论时,曾毅就知道坏事了,这可是大夫在无法确诊的情况,才会作出的最保守诊断。 “张总” 曾毅低声叫了一声,然后拿出记事本,在上面快速写了两个字,撕下来交给张总,“到楼下去通知黄老一声,把这张纸条也交给黄老。” “好”张总留下保安维持秩序,自己就匆匆奔楼下去了,一进电梯,他打开曾毅的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两个字:悬饮。 悬饮 张总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难不成是什么暗号吗他也顾不上细想,匆匆下二楼去了,黄灿今天在二楼接诊。 现场这边的大汉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有人暴喝一声,道:“还等个屁啊光看他这怂样,就知道治不好,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到时候全身ct一做,什么病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就是,我说你们这些人也不要在这等了,这潘教授说不定就是个神棍呢。机看得清楚吗”有人开始起哄了。 “是啊,不敢开方下药,那就是看不准病,只好拿什么更年期来搪塞了。”有人笑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能当大夫了。” “要去医院,你们就去,也没人拦着你们不让走” “谁说潘教授治不好,潘教授只是在斟酌药方,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药效如神” 那大汉就冷笑一声,道:“潘教授可以慢慢斟酌,不过病人可就不能等了,潘教授最好还是快一点。” 现在就是这些人要走,曾毅也不可能让他们走了,他们这一走,那就形成了一种事实:中医不能治病,有病的时候,大家还是去大医院做检查吧 这才是这些人的目的 他们今天不是冲着潘保晋一个人来的,而是冲着这次的中医研讨会来的,你们前面搞得再好又如何,你们可以用很多个病例,向大众证明中医的神奇疗效,但我只需这一个病例,就能把你彻底搞臭看以后谁还会相信再中医 之所以选择找潘保晋,是因为潘保晋在这次坐诊的大夫里,资历最浅,也最可能出问题。 潘保晋当然也看出这些人的目的了,绝不能让这些人走在心里一咬牙,潘保晋道:“小王,记方子” 王彪心中一凛,潘教授这是要搏一把了,他赶紧拿出记录本,准备记药方。 那边的大汉看潘保晋下了决定,道:“潘教授,开方下药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赌气儿戏,千万别逞强啊要是一会吃了没效果,我们倒是可以再找别的大夫看,但潘教授您可丢不起这个人呐” 潘保晋心里愤恨,这帮人是早有预谋,哪有大夫总能做到药到病除,真要是有这样的大夫,也就不会有“复诊”这一个词了。 把心一横,潘保晋就要开药方,道:“红” “有人今天肯定是要丢人了,但这个人,绝不会是潘教授”电梯处此时突然传来苍老威严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看过去,只见一位面相威严的老者,背着手朝这边踱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像是酒店的经理。 潘保晋一看,眼里透出一丝惊喜,不过嘴上却道:“黄老,您看就这么一点小事,怎么还惊动你了。” “不是有人讲了吗,人命关天”黄灿看着那位搅事的大汉,道:“两个大夫一起会诊,相信对病人会更负责一些吧” 大汉的脚往后缩了一些,黄灿的身上,有一股让人无法与他对视的威严,“你是什么人” “放肆”张总断喝一声,“这位是黄老,是专门给中央领导看病的神医” 在场的人顿起畏惧之心,专门给中央领导看病,那不就是太医吗,现场谁见过中央领导啊,那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人,只能在新闻联播里见一见。 电视台的人一听,当即就把镜头对准黄灿,先拍领导 潘保晋就道:“黄老,我正要开药方呢,您来了,刚好给我把把关” 黄灿就点了点头,朝那位中年妇女走去,“是你能坐着,不能躺着” 中年妇女眼里也有些慌张畏惧,普通人面对这么一位气度不凡的副部级高官,大多数都会紧张的,“是是。” 黄灿就俯下身子,伸手按在对方胸肋处的一个位置,道:“疼不疼” 中年妇女道:“不疼” “现在吸气”黄灿说着,过了十秒,又道:“呼气感觉怎么样” 中年妇女道:“稍稍有一点疼” 黄灿又连续换了几个位置,让中年妇女不断吸气呼气,一边仔细听着对方胸腔内的动静,最后道:“张嘴” 中年妇女张开嘴,黄灿看了一下舌苔,再凑近听了一下,发现喉咙里汩汩有声,犹如水在里面流动。 “好了”黄灿示意对方可以合上嘴了,然后道:“你这个病,我可以治,两个小时就让你躺卧自如,你可愿意治” “愿意,愿意”中年妇女忙不迭地点头,两个小时就能让自己恢复正常,谁不愿意啊。她现在都快被这个病折磨死了,再累再困,都不敢躺,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躺倒就离开人世。 黄灿站起身来,双手往身后一背,沉声道:“记一下” 王彪赶紧拿着记事本上前几步,作出一副谦恭聆听状。 黄灿单手一抬,道:“记:证,悬饮;方,加量十枣汤先煎一副,病人热服,两个小时后再服一副” 潘保晋一听“悬饮”两个字,就忍不住在额头上敲了一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是这个呢 张总瞪大了两只眼睛,他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简直是惊得要死,曾毅刚才交给黄老的纸条上面,可不就写得是这两个字吗可刚才曾毅明明就跟自己站在一起,根本都没靠近病人,只凭远远一看,就知道病人得了什么病,这眼睛岂不成透视机了。 这个悬饮,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张总不明白 悬饮,就是“胸水” 潘保晋此时摇头顿足,这病人可不就是有胸水吗,坐起来的时候,胸水下坠,整个人和常人无异;可一躺下,胸水倒流,堵住了气管,当然就要气绝欲死了 t1706231537: ===第二六一章 鞋底灰=== 黄老讲完方证,对电视台的人道:“两个小时后病人要是还无躺卧自如,刚才的画面,你们就不用做任何修剪,直接播出” 电视台的人只是笑着,没敢应声。黄灿是给中央领导治病的,他们哪敢得罪,一会要是治好了,绝对是要大加宣传,多给特写的;要是没治好,就只当是没看到。 “保晋,你继续接诊吧不要被某些聒噪的人,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黄老冷冷扫了那几位大汉一眼,背起手,朝电梯踱了过去。 潘保晋在后面跟上几步,道:“黄老,辛苦您了”潘保晋有些感激,按照黄老诊病的习惯,必然要给病人解释清楚这个病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如此症状,让病人做到心中有数,可他今天只提悬饮两字,却没有做任何解释,这就是给自己保存了颜面啊。现场也没人知道悬饮是个什么病,自然就不知道两人得出的是不同结论。 黄老一摆手,进了电梯,“时间不早了,抓紧吧” 潘保晋回过身,现场等候的病人就道:“潘教授,您不要理会这些捣乱的人,我们一直都相信您的。” 那几位大汉就瞪起眼,道:“谁来捣乱了他开药慢,还不兴我们说几句吗”说着,这些人却要离开现场。 大家就明白了,这些人是故意来捣乱的,道:“怎么不留下来看看,说不定吃了这药,两个小时后还好不了呢。” “好不好的,关我们屁事”大汉们面相凶恶,“老s子们是见义勇为,看见她倒在路边没人管,就帮着抬过来的” 这些人骂骂咧咧要走,推开众人,却看到曾s毅站在过道中间,没有丝毫让道的意思,就喝道:“闪开好狗不挡道” “嘴巴放干净点”张总就喝到,“知道在跟谁讲话吗再敢放肆,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帮人盯着曾s毅看了半天,却被曾s毅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盯得很不自在,就道:“我们走”说着,也不要曾s毅让道了,就要从曾s毅的身旁溜走。 “站住”曾s毅这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现场的保安一听,立刻上前,把这些大汉挡在了过道上。 大汉们一看这阵势,脸色就变了,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啊” “这么慌张干什么,是不是做贼心虚啊”曾s毅冷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几个大汉。 “我们有什么心虚的”大汉们嘴上强硬着,彼此打气。 “没有就最好”曾s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对王彪道:“王班长,潘教授平时的诊费是什么样的标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个人好像没有挂号吧” 王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潘教授平时的诊费两千块一位”王彪这时候脑子不糊涂了,潘保晋平时接诊费用是两百块一位,他一开口就在后面加了个零,非得好好出出这口恶气不可。 张总一皱眉,心道王彪这人怎么回事,也太保守了嘛,他道:“这几个人好像是急诊吧” 王彪一听,就改口道:“急诊的话,那就要八千块一位了” 现场那几个大汉齐齐脸色煞白,潘保晋不过是抬脚走了两步路,就敢收八千块,妈s的,这比医院还黑啊。不过他们也不敢还口,人家这是把自己故意的伎俩给看穿了,摆明了要反宰一刀,今天不把钱留下,怕是走不成了。 “张总,让他们把诊费交齐了再走别忘了,还有黄老的会诊费”曾s毅一甩袖子,转身进了电梯。 张总把肚子挺了挺,对保安道:“听到没就按曾主任说的办没有个规矩,那还不乱了套” 保安们就从屁s股后面甩出棍子,握在手里晃了两晃,道:“怎么着,哥几个是在这里交呢,还是要到后面的保安室去交” 大汉们傻眼了,心中暗道晦气,自己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谁成想还要倒贴自己的钱,这不是倒了血霉嘛怎么这“见义勇为做好事”,也要付出代价啊,可看这保安的架势,并不像是开玩笑的 领头的人一想,道:“我要打个电话” “打吧随便打”保安一抬手,嘿嘿笑道:“保安室有电话,你想打几个都行” 看着保安们把那几个人领走,张总冷哼一声,道:“敢在这里,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说完,也背着手进了电梯。 过了有十分钟,领头的大汉从清江大饭店走了出来,跑向马路对面。 马路对面此时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等大汉走近了,驾驶位的窗户摇下一条缝,有人从里面递出两沓钱。等大汉接过来,那车子就摇上窗子,迅速离开了现场。 曾s毅在楼上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可惜有点远,看不清楚,而且对方扔下钱,眨眼就消失了。 这种事也没有办去追究,就算知道是谁指使那些人把患者抬到清江大饭店的,你又能如何把人揪出来,难道你还能把对方暴打一顿吗,这不现实潘保晋既然是大夫,那就不能见死不救,治不好,那是水平不行,但不能怨病人不该上门。 张总在旁边道:“果然是有人指使的曾主任,要不要查一查” 曾s毅一摆手,“算了,给他一个教训就是了” “那可太便宜他了”张总说了一句,就转移话题道:“曾主任,这悬饮到底是什么病啊” 曾s毅笑了笑,道:“饮就是水啊,悬饮就是胸水嘛。” 张总恍然大悟,原来是胸水啊,这倒是挺形象的,悬在半空的水,所以就叫悬饮,平时那些冷饮、热饮,好像都是这么起名的。 “饮悬在喉间,坐起来就往下坠落,躺下就倒流,堵塞气管肺窍,所以才能坐不能躺”曾s毅解释了两句。 张总就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自己看到这个病的时候,惊讶到匪夷所思,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谁知谜底揭开,却又觉得是顺理成章,看来这天底下的病虽然千奇百怪,但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嘛。 那边王彪亲自去药房拣药,然后把药汤带回来给中年妇女喝下,旁边其他的病人,在看完自己的病之后,也不着急走,都想看看两个小时后的效果。 两小时后,王彪又去煎了一副,等给中年妇女喝下,里面的潘保晋也看完了最后一位病人。 “药都喝了过吗”潘保晋走出来问到。 王彪赶紧答道:“第二副刚吃下,药是我亲自捡的” 潘保晋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十枣汤是逐水的经典方剂,两剂加量服下后,病人喉间的汩s汩声就已经几乎不可闻。潘保晋就放了心,看来是极为对症啊,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黄老一下就切准了病症所在。 “好了,你躺下看看”潘保晋就道。 电视台的镜头就立刻对准病人,想把她的每一个表情跟动作都记录下来。 中年妇女躺下,等了有一分多钟,也没有觉得气闷气短,更没有头晕目眩,就惊喜道:“好了,好了,我的病好了。” 周围的人就赞道:“看到没,这就是神医啊,来的时候病得都快没命了,一转眼就好了。” “以后生病,我就看中医,这笔打吊瓶还快,还不用扎针” “就是这诊费太贵了,要两千块”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潘保晋看病人已经好了,也就不再多待,临走对王彪吩咐道:“你把十枣汤的方子写给她,让她回去再吃五副,巩固一下疗效。” 晚上吃饭的时候,潘保晋坐在黄灿身边,向黄灿道谢,顺便讨教悬饮这个病的诊断原则。 黄灿就把自己的一些判断依据,对潘保晋讲了讲,道:“保晋,你的经验其实不差,只是临证的时候,还是要放开一些。” 潘保晋就道:“是,以后我会试着放开点,今天要不是黄老,我可就要栽大跟头了。” 黄灿一摆手,最先看出这个病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曾s毅,他想着是不是要把这个情况告诉潘保晋,最后还是作罢了,怕潘保晋会受打击,也怕他会多想。 通过今天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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