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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快穿:扮演男配的我竟成了万人迷 > 第112章

第112章

那里的人物分量越重,三大疗养院都位于这一片,京城医院自然是要越靠近越好。 “这个绝对不行” 没等李伟才开口,桃子就讲话了,而且是直接告诉王副院长,道:“京城医院的分院,只能设在月湖一带。” 李伟才有些意外,心里稍微一琢磨,他有点眉目了,看来只要牵扯到南云医学院、南云医学慈善基金,这姑奶奶就不愿意开口,而只要跟这个没关系,这位姑奶奶还是很给力的。 “小吴山脚下已经没有空地了,这个真的没有办法,能在那个地段的,哪个没有背景,谁都不能得罪。”李伟才便出来唱红脸,道:“月湖一带环境好、风景美,也是上佳的疗养之地,今后小吴山的建设重点也在月湖一带。在这一带,王副院长地段任选,不管选中哪里,我们都再额外赠送20的地皮。” 李伟才在选址问题上,是绝对不会让步的,小吴山脚下已经有医院了,分别是大军区的医院和老年人健康服务中心,就算还有空地皮,也绝不能让京城医院再挤一块去,那将是资源的重置和极大浪费。 经过这么多年的独立锻炼,李伟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管委会的办公室主任了,眼光也不再局限于那巴掌大的地方了。 这次引来京城医院,李伟才就已经有了打算,要让京城医院设在月湖一带。有京城医院的名气和带动效应,月湖一带的建设和发展将会更为迅速,能够将小吴山的版图再次扩大,继而和白阳市高新园区连成一片,甚至往南再吃掉清池区的一部分,最终实现和荣城的无缝对接。 如此一来,小吴山今后的发展将无障碍,也不用再受制于清池区。 所以,李伟才是绝不会让步的,哪怕是在其它方面让步到底,这一块也绝不能让步。 王副院长当然不肯放弃,道:“京城医院最擅长的便是保健,只有靠近小吴山,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作用。”在王副院长眼里,京城医院的发展自然比小吴山发展更重要。 桃子便道:“从小吴山到月湖,也没有几步路,交通很方便,王院长完全不必有这方面的顾虑。” 李伟才苦着脸道:“山脚下真的是没地皮了,真的” 王副院长也不肯退步,京城医院去小吴山设立分院,就是要为三大疗养院的老干部服务,建在月湖边,距离老干部几里路远,那算怎么回事啊 事情又陷入僵局,这次换了是李伟才看向曾毅,他向曾毅求援了。 曾毅不得不咳了一声,道:“王院长,前段时间中办的领导在电话里联系我,说是中办的疗养基地搬到小吴山之后,老领导都很满意,却唯独有一件事让老领导们觉得不方便。” 大家便都看向曾毅,心道究竟是什么事会让老领导感到不方便呢 曾毅便道:“老领导们到小吴山疗养,未免有些孤单了一些,所以很多老领导是带着家里小孩一起去的,小吴山现在只建了幼儿园,唯一的一所小学还是由原来的镇小学改建的。原先建设疗养基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机关幼儿园没有搬过去,这每天的接送,对于老领导来说就是个很头疼的事” 在场三人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很多老领导都是配有生活秘书和保姆的,接送孩子根本不是个负担,主要还是老领导对小吴山的教学水平不满意吧。难道中办是准备在小吴山建学校了 “在电话里,我向中办的领导提了个建议”曾毅也不卖关子了,道:“可以由中办出面协调,让京城最有名的曙光小学和101中学在小吴山设立分校,一来就近解决机关子弟的入学问题,了却老领导的后顾之忧;二来学籍可以保留在京城,不影响这些小孩将来再考回京城读大学。” “啊”李伟才就发出一声惊呼,这事真要成了,那对小吴山的好处就太大了。 曾毅接着道:“前两天接到中办领导的消息,这事已经是定下来了,相信很快就能进入筹备建设阶段,眼下学校的校址还没定呢” 李伟才哪能不明白曾毅的意思,立时接上一句,道:“山脚下真的没地皮了,要建也是在月湖边一带。” 王副院长哭笑不得,指着曾毅道:“你呀,总是让我想坚持都没办法坚持啊”其实京城医院除了负责在职卸职领导的保健之外,其它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承担机关子弟的就医工作,这也是一项不成文的福利。 如果不能跟老领导靠得近,那跟学校靠得近也行。 李伟才当即表态,道:“王院长,按照对月湖一带的规划,学校和医院是要建在一块的,这点您尽管放心。” 王副院长苦笑着道:“我知道了,除了这个,相信我们双方也没有什么大的分歧了,那就祝我们此次的合作成功” 桃子此时撇了撇嘴,道:“人看着老实,鬼点子倒挺多” “哈哈”王副院长笑了起来,道:“要说点子,就属曾局长多,都是好点子” 此时菜正好上齐,王副院长提起筷子,道:“来,我们边吃边谈,这里的菜式可不简单,厨子都是做过国宴的。” 其他三人举起筷子,晚宴正是开始。 西山别墅,谢老家中,邱建廷陪着谢老等了有四十分钟,就有人进来通报,说是翟老的贴身警卫张杰雄来了。 张杰雄走进谢老家里,就看到了邱建廷,先把手里的礼物放下,然后打了敬礼,道:“首长好” 邱建廷还了个礼,道:“杰雄也是来看望谢老的吗我们正好是个前后脚啊”邱建廷一句就打消了张杰雄的猜想,表明自己也是刚刚到。 张杰雄点了个头,道:“知道谢老回到了京城,翟老特派我过来看望。”说着,张杰雄便上前向谢老打招呼。 助理去给邱老行针了,现场也没了翻译,不过凭着谢老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倒不至于有什么交流的障碍。 转达了翟老的问候之意,张杰雄又道:“听说谢老回来之后托人询问浩辉的病情,翟老让我表达谢意。” 谢老含糊讲了几句,意思是问翟浩辉现在的情况。 张杰雄便道:“感谢谢老的关心,浩辉现在已经彻底好了,重新回到了部队。” 旁边的邱建廷便笑道:“谢老怕是还不知道吧,浩辉不光是彻底康复了,前两年还结了婚,生了个虎头虎耳的儿子,叫做翟谦高。翟老现在得享天伦,好生令人羡慕呢” t1706231537: ===第八八五章 站出来!=== 坐在轮椅上的谢老便露出笑容,显然是为这事感到高兴,然后又含糊不清地讲了几句。 张杰雄连连点头,他没有听明白,但按照理解,这应该是谢老对翟浩辉康复的事情表达祝贺。 此时坐在一旁的邱建廷主动承担起了翻译的职责,道:“谢老的意思是,浩辉能够痊愈,他很高兴,也为翟家感到高兴。除此之外,谢老说是如果方便透露的话,他想知道一些治疗时的细节。” 张杰雄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谢老讲的具体是什么,自己全神贯注去听,也都没有听明白,而邱建廷又是怎么听明白的除非是整天跟在谢老身边的人,否则根本听不明白,而邱建廷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不过再一想,张杰雄又觉得可以理解,谢老和邱家走得非常近,这次谢老回京,听说下飞机后直接就去了邱老那里,很可能是谢老在邱老那里就听说了翟浩辉病愈的消息,而且对这事比较感兴趣,所以邱建廷能够知道谢老的心思,也就不奇怪了。 这么一想,张杰雄也就知道为什么谢老关心浩辉病情的消息会传到自己耳朵里了,多半这也是邱建廷安排的。谢老想知道治病的细节,又不方便去翟宅,所以邱建廷就想办法让自己过来主动讲给谢老听了。 “我不懂医术,不过当时治好浩辉的病并不容易,前前后后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痊愈。期间要按时服药,还要配合药汤洗澡,以及针灸治疗。”张杰雄看着谢老。道:“吃的药,还有泡澡的药,方子我记不住,不过家里留有药方呢,谢老感兴趣的话,回头我给您送来。” 谢老点了点头,他对这个病案确实有些兴趣。当年谢老也是给翟浩辉诊过病的。那个疯病确实很不好治,而且是被治坏的,加上当时谢老精力不济。也没办法亲身为翟浩辉治病了,所以只给了个办法,让翟家停止给翟浩辉延医用药,等翟浩辉的疯劲发泄得差不多了。那时候再用药不迟。 这个治病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放在患者家属的身上,他们肯定不会坐视患者就整天那样疯疯癫癫而不管不顾。后来翟家果然继续给翟浩辉延医用药,以至于翟浩辉的疯病越来越严重,直到南江省亲时碰上了上山打猎的曾毅。 谢老又讲了几句,意思大概就是要麻烦张杰雄了。 “那明天我就让人把药方给谢老送过来”张杰雄就给了个具体的时间,翟浩辉的病早已经好了,药方也不再重要,而且谢老当年给翟浩辉诊过病。知道详细的情况,给谢老看药方也无不可。 邱建廷这时候说道:“曾毅的医术我听人说起过。都说他是大名鼎鼎的曾三剂,他的药方肯定是有独到之处,不过曾大夫会用针,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张杰雄便解释道:“曾毅的针术其实也很精湛,只是很少用,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原来是这样啊”邱建廷微微颔首,不形于色,他侧过头向谢老问道:“听保健委的人讲,说是针术高明的大夫,能用尺许长的针给人治病,不知道谢老当年能用多长的针” 谢老举起右手,比了个八的手势,意思是自己以前能用八寸针。 邱建廷便笑道:“谢老不愧是大国手,这么长的针扎进去,岂不都把人给扎透了曾大夫的针术,应该也差不多吧” 张杰雄只得再次解释道:“曾毅具体能用多长的针,我还真没留意过,不过想来应该是有六七寸长吧”这是谦虚的说法,张杰雄自然不能讲曾毅用的针比谢老还长,不过具体有多长,张杰雄确实没量过,但根据他的目测,他曾毅那根针肯定是不会低于八寸的。 邱建廷心里便有了底,他很清楚说话之道,既然张杰雄敢说曾毅能用六七寸的针,那曾毅至少就能用七八寸的针,看来这次为大伯治病,多半还得要请这位曾三剂出马,只是要费点周折。邱建廷便在心里盘算了如何去请曾毅的事。 张杰雄也在琢磨,他觉得今天邱建廷的话有点多了,而且好像很关心曾毅的针术,这有点奇怪。 其实邱建廷不明说,张杰雄也知道肯定是邱老病了,多半还有些严重,否则就不会把年逾百岁的谢老大老远请回京城了。只是邱家不提,张杰雄也不能问,再者,就算邱建廷言明邱老病重,张杰雄也绝不会去推荐曾毅的。 因为邱家已经请了谢老,其他人就是有心给推荐大夫,怕是也没法开口。 谢老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国手了,你推荐别的大夫,那就是不信任谢老的水平,话反过来讲,连谢老都束手无力,还有哪个大夫敢接手 不过,既然邱家请了谢老出马,相信邱老的病应该不是问题。 “杰雄,你坐”邱建廷拍了拍旁边的沙发,道:“既然谢老有兴趣,你再详细讲讲当时的情况” 张杰雄进来看到邱建廷在,就想着要尽快告辞,免得耽误了邱建廷的事,不过邱建廷这么讲了,他就不好走了,只好坐到一旁仔细回忆当年的情况,然后讲给谢老听。 吉祥饭店胜意厅,谈妥京城医院在小吴山设立分院的所有细节,李伟才很是高兴,只要此事一宣布,小吴山必定再上一个大台阶。 高兴之余,李伟才不断地站起来向曾毅和王副院长敬酒,这件事最终能够确定下来,得感谢曾毅和王副院长的帮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曾毅和王副院长在上下沟通。 饭局接近尾声,李伟才便有些憋不住了。站起来说了一声抱歉,便出门去找洗手间了。 如今一些高档的饭店,都会在包间内另设洗手间。以方便顾客,但吉祥饭店没有这么做,毕竟这是饭店的包间,不是家里的饭厅,在饭厅里单独设一洗手间,这算怎么回事 真正讲究的人,宁愿多走几步路去专门的洗手间方便。也不愿意在洗手间的旁边用餐。 吉祥饭店如此,京城的王府饭店、京华国宴也是如此。 “曾毅,那这件事就定下来了”王副院长也喝得差不多了。端起茶杯来醒酒,道:“等明天上班,我就拿着具体的细节去向院里部里汇报,争取早日开工。” 曾毅微微点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王副院长直接找我就行。” 旁边的桃子有点无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杯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在放空,还是在想什么事情入神。 等了有七八分钟,还不见李伟才回来,曾毅便道:“我去个洗手间”他看李伟才今天喝得有点多,怕李伟才是喝迷糊了。 正要起身。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露出靓丽服务小姐的面庞。她道:“前面洗手间起了冲突,好像是胜意厅的客人。” 曾毅一听,就立时起身往外走,心道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也不知道李伟才起了什么冲突。 王副院长是东道主,李伟才跟别人起了冲突,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当下也跟着站起来,心里暗道可别是邱大军故意找茬,脚下便往外面走去。 桃子的动作比王副院长还快,王副院长刚站起身,她就已经到了包间门口。 出门往右走了一截,拐过弯,就看到前面洗手间的门口站了七八个人,正在大喝大叫,还有动手的声音。 “我看你他娘是活腻了”有人高声喝着,揪着李伟才的领子抬手就是一巴掌,道:“信不信我今天就灭了你” 这一副狠劲,一看就是部队大院混出来的,换了别人,绝对没有这个狠劲。 李伟才现在的样子非常惨,脸颊肿得老高,全是红彤彤的手印,嘴里鼻里全淌出血,含含糊糊地道:“我真真没有” “妈的,还敢说没有”那人反手又是一耳光,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曾毅三人赶过来,就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形。 王副院长心里是暗暗叫苦,他恰巧认得这个正在殴打李伟才的人,这是京城有名的大院纨绔,四九城里横着走的主,也不知道李伟才怎么会惹到他,王副院长早提议换个地方吃饭,曾毅三人不肯,偏偏就出了事,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往前一看,王副院长又吃了一惊,曾毅此时已经靠近人群,右手已经捏在一起,这是准备要揍人了。 这还了得,曾毅真要是再打那位大少给揍了,今天的事可就彻底没法收场了。 想到这,王副院长立时大喊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那边曾毅看到李伟才被打,早就忍不住了,正要伸手去抽那位殴打李伟才的家伙,没成想王副院长就喊了起来。 这一喊,自然是所有人都停了动作,也包括那位殴打李伟才的人。 他把李伟才往地上一推,侧身盯着王副院长,恶狠狠道:“怎么,你要替他出头”很显然,王副院长认得这家伙,这家伙却不认得王副院长。 “张少,容我说两句”王副院长急忙挤到那位张少面前,他生怕曾毅动了手,让今天的事情无法收场,所以还特意站在曾毅的面前挡住曾毅,然后才对那位张少道:“张少,我是京城医院的副院长,我姓王,半年前张老爷子住院疗养,还是我负责的。” 曾毅只得先按下心里的怒火站在王副院长的身后,桃子气得俏脸通红,看样子也冲过去,被曾毅一伸手给按在了肩膀上,就算动手,也先还得考虑这两位的周全。 “原来是王院长”那位张少的语气倒是缓了一些,不过眼色依旧狠戾,道:“王院长要说什么。” “这位是我今天请来的贵客,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和张少起了冲突”王副院长指着李伟才就问事情的经过。 “他是你请来的客人”张少抬起手。作势还要打李伟才,道:“这王八蛋吃了豹子胆,竟然敢调戏我的女人”说着。张少一抬手,揽住旁边一位妙龄美女的腰,示威性地看着王副院长,道:“王院长,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这这肯定是误会”王副院长直道倒霉,心里想着要怎么把这事翻过去,这位张少自己拿不住。说不给自己面子,也就不给了。 “你放屁”桃子此时实在忍不住,她推不开曾毅的手。只得站在曾毅身后指着那位张少,道:“我们李主任不是那种人” “呦”张少拉长了声音,斜眼看着桃子,道:“又出来个多管闲事的” “张少。张少”王副院长急忙把桃子挡在身后。这位姑奶奶要是再搅和进来,事情就更不好收场了,他用恳求的语气对张少道:“张少,不管今天谁对谁错,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张少显然是不把王副院长放在眼里,不过眼光从桃子身上扫过,他又道:“算了也行。这王八蛋调戏我女人,你把他女人给我留下。大家两清了” “把你的狗嘴给我放干净点”桃子怒不可遏,一听就炸了,道:“有胆你再说一遍,别猖狂得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口气还不小”张少嗤了一声,继而发狠道:“今天你还就走不了了,看老子等会怎么玩死你” 王副院长气得脸都白了,他原本是想息事宁人的,没想到姓张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当下沉声道:“张少,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里可是吉祥饭店”王副院长的意思很清楚,这里是吉祥饭店,不是想闹事就能闹事的地方,你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齐少的面子吧。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留下她,你走人”张少不耐得一甩手,道:“换了是别人,老子就一块揍了别说是吉祥饭店,就是在国宴厅,老子也是这句话” 桃子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推曾毅,就要再挣出来。 曾毅此时再次按住桃子,然后走到了最前面,面色冷冷地看着那位张少,道:“张少是你动的手” “是”张少毫不示弱地看着曾毅,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家张爷爷就是我,是我动的手” 李伟才此时终于缓过劲了,他看曾毅来了,就道:“曾曾局长,我真没有” “还说没有”张少顿时大怒,又是一把揪住李伟才的领口,抬手一个巴掌抽过去,道:“难道老子的眼睛是长着出气用的” “啪” 一声脆响,这次可不是李伟才又挨了一耳光,只见揪着李伟才衣领的张少捂着脸就倒在了地上,一松手,脸上五个手指印红得直滴血。 曾毅的眼神此时很是骇人,甚至都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他往前一步,冷冷地对躺在地上的张少,道:“我看你的眼睛不光是出气的,还瞎了你的狗眼” “曾曾局长,我真真没有”李伟才眼泪都快下来了,脸颊肿得话都说不清楚。 曾毅扶住李伟才,面无表情地指着倒地上的张少,道:“你讲,除了这个狗东西,还有谁动了手” 王副院长此时倒抽一口凉气,心道曾毅这是要干什么啊难道他不知道张少是谁,怎么说打就打啊,难道真为了一个李伟才,就要把天给捅破吗 完了,完了,曾毅这一动手,今天的事是没法善了了 王副院长虽然很生气张少不给自己面子,但更清楚曾毅这一动手的后果是什么 “你敢打我”张少瞪了眼睛,似乎是根本无法相信自己被打的这个事实,长这么大,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打他的份啊,愣了半响,这家伙才嚎了这么一嗓子。 “我再问你,还有谁动了手”曾毅压根没理张少,而是黑着脸继续问李伟才。 李伟才也四十的人,听了曾毅这话,眼泪都下来了,还是老领导仗义啊,敢为自己主持公道,他道:“曾局长,是他们故意找我的茬” “妈的,你敢打我”张少终于接受了事实,猛地发起狠来,道:“老子今天要灭了你” 说着,张少就要爬起来,旁边几个人也要围上来。 这些人脚下刚动,曾毅就大手一抬,用一根手指指着指着对方一伙,狠狠地道:“我看谁敢动,别说你们不认识我曾毅” 话音刚落,张少爬起来了,正好就在曾毅的手指前,曾毅反手就是一抽,一巴掌就抽得张少一头撞向洗手间门口的镜子上,镜子轰然碎裂,张少一头血又倒在地上。 “还有谁,给我站出来” 曾毅的手指继续指着其余几人,一声怒喝。 清脆的耳光声就在耳边响起,加上这一声怒喝,那几个家伙顿时给吓清醒了,齐齐站住了脚。要说大家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胆子更不小,但此时也被曾毅的样子给吓住了,这完全就是个疯子啊 曾毅说的没错,这几个家伙确实早就知道是曾毅,他们敢闹事,但怎么也想不到,曾毅竟然会为了一个昔日的手下,就当场两记耳光打得张少七荤八素,非但如此,曾毅还准备对大家都大打出手呢 这不是失心疯的行为是什么难道曾毅不知道打张少耳光意味着什么吗他肯定是疯了疯了 “站出来” 曾毅再往前踏了一步,手指尖只差戳到那几个人的脸上去,脸上的杀气也几近实质化。 几个家伙骇得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有人甚至脚下一滑,嘴里不由自主地叫道:“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吉祥饭店” 刚才王副院长还拿这话要让张少冷静呢,没想到只是一眨眼,这话竟然从张少一伙人嘴里冒了出来。 “啊” 躺在地上的张少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嚎,他的手被曾毅狠狠给踩住了,这就是曾毅的回答。 “动了手的,今天一个都别想走”曾毅冷冷说道。 t1706231537: ===第八八六章 叙交情=== “这群蠢猪” 站在包间里,透过门缝瞧热闹的邱大军此时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一帮货真价实的大少去收拾一个小小野郎中,非但没占了便宜,还被野郎中一个人就给吓得集体成了软脚虾,甚至连“这里是吉祥饭店”的怂包话都讲了出来,这德行,就连邱大军都觉得看不下去了。 太他娘丢京城大少的脸了,以后真的没法再跟这帮蠢猪一块混了 “邱少,这事还得你出面啊”旁边有人说到。 邱大军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道:“看看再说吧” 那人似乎有点不肯甘心,道:“姓曾的太猖狂了,今天真让他这样威风了,那以后这京城地界还不由着他平趟吗” “是啊,必须灭了他的威风”有人附和,道:“我可不想以后见了姓曾的躲着走” 不管其他人怎么撺掇,邱大军始终不为所动,只是道:“再看看,再看看” 洗手间门口,曾毅已经把一群人给逼到了角落里,愣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齐齐往后缩着,这时候谁出来都是被打一脸血,大家宁愿当一会狗熊,也没人会傻到出来逞这个英雄 大家只盼着齐少赶紧到场,不然姓曾的什么事都会干出来的 曾毅从鼻孔冷冷嗤了一声,不屑地扫了一眼,然后放下那根手指。反身一弯腰,就把那位张少给捞了起来,死猪一样拖到李伟才面前。道:“他刚才怎么打的你,你就给我打回去” 李伟才哪有这个胆量,曾毅让他打,他也不敢下手,道:“曾局长,我” 王副院长也傻了,心道就点到为止吧。曾毅你这不是疯了吗,难道还真让李伟才一巴掌一巴掌给打回去啊,这跟街头小混混打架有什么区别。他低声道:“曾毅,你冷静一下,事情应该能” “给我打”曾毅狠狠地喝到。 李伟才是真不敢动手,曾毅敢动手。那是曾毅有动手的资本。李伟才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他哪敢在京城地界上惹事,真要敢动了手,以后怕是会麻烦不断啊。 “我打”桃子一捋袖子,上前就是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敢占你姑奶奶的便宜” 话没骂完,反手又一个巴掌。只打得那位张少眼冒金星。 噼里啪啦七八个耳光甩过去,被逼在洗手间角落的几个人竟然没一个敢出来。与其说是他们不敢,不如说是他们已经懵了 王副院长更是胆颤心惊,桃子每甩一个耳光,他的心就猛地直跳一下,只差没从嗓子眼跳出来,我的个天爷啊,这是要做什么啊 邱大军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几人,发现那几个也是面若呆鸡,大家怕是谁都没想到曾毅会这么横吧 “张少完了”邱大军兔死狐悲地道了一句。 其他几人心里也是这个念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少死猪一般地让一个女的给来回甩着耳光,这要是传出去,张少指定是不能再出来混了,别说是脸面了,裤衩都不留一丝了。 大家也不由庆幸,刚才张少主动提议出去挑事,好给邱大军出气,幸亏自己没跟着一起出去,不然现在也要倒大霉了,就算没挨耳光,让人吓得躲在洗手间角落里不敢出来,眼看着张少在挨打,这本身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邱少,你得出去帮帮张少啊”此时有人再次撺掇。 邱大军却摇了摇头,沉着脸道:“再看看,还不到时候” 大家都有些疑惑,平时邱大军可不是这个性子,今天怎么转了性要知道张少出去挑事找茬,那也是在帮邱大军出气呢,现在张少挨了打,邱大军却躲起来不管不顾,这事传出去,邱大军可就威风扫地了,说轻了,是邱大军是见死不救,说重了,那就是邱大军也怕了曾毅,所以躲起来不敢出去。 真要是这样,以后谁还跟邱大军混啊。 邱大军看着门外,始终沉着个脸,让大家谁也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住手都住手” 齐少终于现身了,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姗姗来迟的保安们。 “谁也别动” 保安们也喝了一声,摆出要接管现场的架势。 “啪” 又一声响亮的耳光,桃子才不甘心地收了手,一边甩着发麻的胳膊,一边道:“狗东西” 齐少脸色微变,他已经喊了住手,张少照样还挨了一耳光,他感觉这一耳光不像是打在张少的脸上,反倒像是打在他自己的脸上。 “齐少”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就要从洗手间角落里走出来,千盼万盼,终于是盼到救星来了啊。 刚迈一步,曾毅的手指又戳了过来,冷声喝道:“是你动的手” “啊”那人吓了一跳,立时又跳回洗手间角落,站在人堆里朝齐少喊道:“齐少,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得说句话” 齐少也跟邱大军一样,觉得眼前一幕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就你们这怂包样,也敢出来闹事,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齐少当下看着曾毅,道:“曾毅,我跟你没仇吧” 曾毅放下手,道:“没有” “既然你我没仇,那你在我的饭店里,把我的客人打成这样,你得给我一个解释吧”齐少冷冷问到。 曾毅双手缓缓往背后一负,淡然问道:“齐少,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吧” 齐少脸色便沉了下去,道:“曾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毅便道:“我的人被打了,是你齐少没有看到呢,还是看不到” “只要进了吉祥饭店。就都是我的贵宾,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齐少说到。 曾毅往旁边站了一步,道:“我相信齐少会公平处置的,怕就怕有人不给你齐少面子。” 齐少的牙关便咬了一下,他哪能不明白曾毅的意思,这不是说你齐少摆不平眼前的这件事,而是说如果你齐少处置不公平的话。那么第一个不给你面子的,就是我曾毅了。 “先把张少扶起来”齐少对身后的保安吩咐了一声,然后站在那里想着今天的事情怎么解决。张少被打成这样,齐少显然没想到,如果仅仅是曾毅的人被打,齐少还有办法解决。但眼下不好办。张少吃了亏,岂肯罢休啊。 那张少被桃子噼里啪啦一顿耳光,已经彻底打蒙了,被保安扶起来,还半天回不过身,直觉的天旋地转。 曾毅冷冷看着一切,他不是故意要给齐少难堪,吉祥饭店是什么地方。真要发生什么冲突发生,保安肯定是第一时间到。以防事态变大,而今天李伟才被打,吉祥饭店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值班经理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事情很简单,不是姓齐的故意想坐看自己吃瘪,就是他早就会有这件事情发生。 既然姓齐的不怀好意,那我曾毅也比没要给你什么脸。 王副院长站在一旁直捏手,大少打架他还是头一次见呢,谁能想到会是这场面,噼里啪啦的耳光是打爽了,可事情要怎么收场呢,真真是要了老命啊 齐少站在那里,看了看张少的惨样,又看了看李伟才,道:“这样吧,双方都有人受了伤,我们就先送伤者去医院,今晚双方所有的消费,以及后续的医疗费,都由我来承担。请大家看在我齐某人的面子上,今天这件事就翻过去,双方互不追究,你们看如何” “不行”张少第一个叫了起来,发狠道:“老子非灭了他不可” “我看你狗东西的打是没挨够”桃子立刻接了一句,作势还要再打,被王副院长给死死按住了。 齐少面色再沉,心道姓张的真不上道,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要灭谁,曾毅不灭你就烧香吧,他转过身,准备先做曾毅的工作,道:“曾少,你看呢” 曾毅也不说同意不同意,而是指着李伟才,道:“我给齐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南江省白阳市小吴山新区管委会的主任李伟才,小吴山是什么地方,殴打国家干部又是什么行为,相信齐少不会不知道” 齐少一听直道倒霉,他没想到被张少殴打的,竟然是小吴山管委会的负责人。小吴山是什么地方,齐少自然是知道的,那是三大疗养基地所在,里面住着很多影响力非同小可的老同志呢,李伟才身为小吴山的实际负责人,自然有很多机会见到这些老同志,这要是李伟才告起状来,那着实够人头疼的。 毕竟殴打国家干部,性质十分严重,影响极坏,李伟才抓住这一点,到哪里都有理 当然,齐少也明白曾毅这么介绍的意思,他直接道明李伟才的身份,那就是明明白白告诉现场所有人,如果今后李伟才遭了报复,那就是跟你们这些人脱不了的关系,我曾毅势必追究到底。 再一个,如果你齐少不能保证李伟才不遭报复,那就别在这里充什么和事佬,免得今后大家面上不好看。 齐少站在那里,再无刚来时的那个自信了,今天这个事还真不好摆平啊,曾毅这是裸的威胁,我的人不能白白挨打,大不了就把事情闹大,我曾毅有这个能耐 王副院长心里直着急,心道这都是什么主啊,各退一步不好吗,非得闹大吗难道闹到不死不休,对你们都有好处吗 和这帮大少闹翻了脸,对曾毅确实没什么好处,天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个冷子,不过今天却未必。 刚才那位张少提出要把桃子留下的时候,曾毅就清楚是什么怎么回事,今天这事跟邱大军绝对脱不开关系。看到李伟才被打。曾毅原本就忍不住了,一听张少来了那么一句,曾毅当即就决定打。不但要狠狠地打,还要往大了打。 打到邱大军不得不出面,那是最好的结果,就算邱大军不出面,曾毅的目的也照样是达到了。 道理很简单,眼下京城的局势波诡云谲,连翟老都闭门拒客了。曾毅原本想低调来低调走的,谁知道偏偏又碰上了这种事。不管今天的事是不是邱大军挑起来的,但姓齐的姗姗来迟。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一些有心之人,怕是早就打着了要趁这个事件来探探水深水浅的主意了。 如果邱大军今天不出面,那邱老闭门拒客的目的就达到了。连邱大军这种不可一世、一点就炸的主都不敢出来。那邱家肯定是出事了 如果邱大军今天出面了,曾毅和邱大军一番混战,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都只会让京城的水更混,让人更看不清眼前的局面,要知道邱大军的背后是邱家,而曾毅的背后也不弱,那是翟家。这两家要是起了冲突。怕也是很多人所乐意看到的,更会让很多人觉得有机可趁。 不过。曾毅也很纳闷,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邱大军还不露面,如此耐得住性子,这根本不是邱大军的风格啊难道这小子也看破了眼前这个局,挑起事就选择隔岸观火,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唱戏 真是如此的话,倒省了曾毅很多麻烦,让曾毅都不得不高看邱大军一眼。 齐少拿不定主意,眼前就陷入了僵局,张少想让乔少出面收拾曾毅,可又怕放狠话又遭暴打,就没有吭声,而曾毅则是很淡然地站在那里,等着齐少拿出个解决方案,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事情拖得越久,曾毅的目的就越能得到贯彻,他自然是不急。 此时的西山别墅,张杰雄起身告辞,邱建廷站起来送到屋门口,道:“回去代我转达对翟老的问候” 张杰雄点头,然后敬了礼,就转身出了门,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出门上车之后,张杰雄便掏出电话拨给曾毅,他觉得有必要把今晚的情况告诉曾毅一声,让曾毅自己判断,好有个心理准备,电话拨通,张杰雄道:“回东江了吗” “打算明天回”曾毅电话里道。 “你出来,我们见一面”张杰雄吩咐道,他这么讲,曾毅肯定会明白是有事情要讲。 不料曾毅电话里道:“我现在走不开。” 张杰雄有点奇怪,自己讲了话,不管曾毅现在有什么事,肯定都会推开的,在这一点上,曾毅还是很有数的,他要是走不开,那恐怕就只有一个情况了,就是真的走不开。 “你在哪里”张杰雄便问道。 曾毅电话里道:“吉祥饭店,遇到几个老朋友,非要留我” 张杰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道:“邱大军” 曾毅不置可否,道:“跟老朋友叙完交情,我联系你”说完,曾毅便挂了电话。 张杰雄收好电话略作思索,突然对司机道:“调头,再去谢宅” 邱建廷看着张杰雄离开,便转身回到屋里,坐在了谢老跟前,道:“谢老,如果张杰雄所说不假的话,那曾毅应该是能用七寸针的。” 谢老点了点头,肯定了邱建廷的说法。 邱建廷心中有了底,便往沙发里一靠,眉头一锁,道:“只是让谁去请曾毅合适呢,不知道谢老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邱建廷为这事很犯愁,邱大军和曾毅是不死不休的架势,曾毅就算能来,肯不肯尽力还两说呢,你不能知道曾毅有多宽广的胸怀。邱建廷并不知道曾毅为邱老盲诊的事,否则他也就不会为此发愁了,因为大公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谢老坐在轮椅里思考良久,一字一句,慢慢地道:“李钊雄。” 邱建廷没有听清楚,凑过去让谢老再讲了一遍,他听清楚了,当时眼前一亮,心道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李钊雄呢,这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曾毅跟翟家关系非同一般,但跟乔老的关系也不浅啊 如果自己上门去说此事,李钊雄绝对不会推辞,他肯定也愿意当这个中间人。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李钊雄说这件事”邱建廷便打定了主意,琢磨着要怎么向李钊雄开口。 正想着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邱建廷抬头去看,发现是张杰雄又返回来了,当时觉着奇怪,道:“杰雄,你还有事” 张杰雄道:“有一件事,我觉得首长应该知道,是跟曾毅有关的” 邱建廷的身子立刻离开了沙发靠背,道:“你讲” “刚才看谢老对曾毅很感兴趣,所以离开之后我就联系了曾毅,如果方便的话,由曾毅亲自讲述最合适。”张杰雄看着邱建廷,道:“谁知曾毅眼下正好就在京城里,说是在吉祥饭店遇到几个老朋友,被留下来要叙叙友情。” 邱建廷觉得奇怪,曾毅和他朋友叙交情,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张杰雄讲完这事,又打了个敬礼,便转身又走。 邱建廷觉得莫名其妙,张杰雄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吗,为何行为举止如此奇怪。看着张杰雄走去大门,邱建廷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了一声“不好”,就赶紧起身去追张杰雄。 当年常洪赢常老病危,按照军总院专家的说法,如果曾毅能够及时赶到的话,或许常老能抢救过来,可曾毅那时却被一位“老朋友”留在了派出所里叙交情,等大家找到曾毅的时候,常老已经撒手而去。 邱建廷可还亲自参加了常老的遗体告别仪式呢 t1706231537: ===第八八七章 两巴掌=== 在谢老的门口,邱建廷追上了张杰雄。 张杰雄笔直站在车旁,回身看着邱建廷,道:“首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邱建廷想了半天,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开诚布公,道:“杰雄,谢谢你了” “我不明白首长的意思”张杰雄故作糊涂,再向邱建廷打了个敬礼,道:“如果首长没有的其它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邱建廷也没有再讲什么,只是微微颔首,还了一礼,便看着张杰雄乘车离去。 张杰雄刚离开,邱建廷一招手,他的座驾便到了跟前,邱建廷抬脚登车,沉声吩咐道:“以最快的快速,赶到吉祥饭店” 司机得到命令,就狠狠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发出轰隆之声,朝向前蹿射了出去,轮胎发出很尖锐的摩擦之声,等出了西山别墅的大门,司机拉起警笛,速度更快,风驰电掣般朝吉祥饭店去了。 吉祥饭店里,齐少已经站在那里十来分钟了,却纹丝不动,他到现在依旧没有想出对策呢,眼前这局面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本想着是等曾毅吃瘪之后自己就出来收拾局面呢,谁知道事与愿违,曾毅非但没吃瘪,反倒把一众公子哥给揍破了胆,成为了缩头乌龟。 齐少很郁闷,自己今天这一出场,时机压根就不对,或者说自己根本就不该出场,现在被架到火上去烧的已经不是寻事双方了,而是自己这个吉祥饭店的大老板。 你不出场的话。还能以不知道这件事为由推搪过去;而你一旦出了场,就必须把事情摆平,否则不光是丢面子。吉祥饭店的招牌也要跟着倒了,基本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以后谁还敢来你吉祥饭店吃饭。 可自己能摆平事情这件事吗 齐少心里苦笑,答案显然是不能,曾毅是铁了心不肯放过这几个闹事的公子哥,要为自己的手下找回场子;而这几个公子哥更扯蛋了,你们要是想收拾曾毅。那你们就动手上去揍人啊,我齐少给你们站脚助威,你们没有胆子动手揍人。又不愿意就此罢休,甚至还想找回自己丢掉的面子,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你的事。 惹事的是你们,又不是我齐少。我凭什么给你们出头啊 事到如今。齐少也是有苦说不出,这曾毅不好惹,今天这事如果摆不平,搞不好吉祥饭店也要步京华御宴宫的后尘了。 “这该死的邱大军,怎么也当起了缩头乌龟” 齐少心里恨恨骂道,自己没有料到曾毅会把一众公子哥吓破胆也就算了,怎么邱大军这王八蛋也跟着躲了起来,这根本是想都想不到的事啊。这还是邱大军吗 今天这事要想收场,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由邱大军出面,也只有邱大军,才能迫使曾毅退步了。 可邱大军这王八蛋怎么就不出来呢 不远处的包间里,邱大军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心道终于轮到自己出场去收拾局面了 邱大军可不像曾毅想的那样,他之前一直不出面,可不是看破了这个局,他还没有这个眼力,就算有这个眼力,他很难有什么大局观。他躲着不出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想让张少出丑丢面子。 之前在包间里,张少就积极怂恿邱大军去教训曾毅,甚至还放言要给邱大军找回面子,这让邱大军很不爽,我堂堂的邱大少,什么面子找不回,还需要你姓张的帮我去找面子,你算哪棵葱啊 既然要帮邱大军找面子,那自然会提到让邱大军丢了面子的事情了,这就让邱大军更不爽了。他哪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上次庞乃杰不过提了“龙美心”三字,邱大军就差点拍桌子要跟庞乃杰翻脸,张少当着一众公子哥的面,左一句的曾毅,右一句的面子,邱大军哪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他觉得自己的面子都丢光了,没有亲自去扇张少两个耳光,这都已经是很克制了。 也罢,既然你姓张的要帮我找回面子,还要去找曾毅的茬,那老子就顺水推舟,一百个表示赞同 邱大军深知曾毅是个什么角色,姓张的要找曾毅的茬,那根本就是屎壳郎进茅房找死 果不其然,张少还没嚣张几下呢,就被曾毅两巴掌给面子打得稀碎掉了一地,后面桃子再接着噼里啪啦一顿走,张少的面子就不止是稀碎了,那简直就是荡然无存啊 躲在包间的门后面,邱大军始终面色不变,心里却早就乐开花了,要不是立场问题,他甚至还要出去帮曾毅再踹两脚呢。妈的,你姓张的算什么东西,用筷子都夹不到桌面上的玩意,也敢帮你邱爷爷去找面子。 我呸你配吗 压住心里的喜悦,邱大军清了清嗓子,已经借曾毅的手把姓张的给收拾了,现在也该自己出去收拾残局了他很有自信,就是借姓曾的十个胆,也不敢冲自己动手的,今天这事哪怕最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那我邱大军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姓张的那几个怂包,还指望姓齐的给他们撑腰呢,也不看看姓齐的早已经是六神无主了,今天除了我邱大军,还有人能降得住曾毅嘛 “走出去看看” 邱大军很是豪气地道了一句,就推开了包间的门,大摇大摆地朝洗手间方向去了。 “这里很热闹嘛”邱大军到现场站住脚,啧啧地嘬了两声,道:“难怪我吃顿饭,总觉得耳根子不清净呢” 齐少一听,牙根咬得直痒痒,邱大军这王八蛋出来倒是出来了。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张少这顿耳光算是白挨了。 “邱少,你来得正好”齐少生怕邱大军跑了。赶紧上前招呼一声,道:“今天这事,只有你才能主持公道了” 这话让邱大军很受用,他微微颔首,道:“说说,怎么个情况” 齐少心里都把邱大军给骂翻了,究竟怎么回事。你邱大军心里不比别人清楚吗不过,他现在只能压住心里的怒火,和声细气地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邱大军不出面,他根本摆不平这事。 邱大军听了有点为难,道:“这不好吧,事情是在你吉祥饭店发生的。当事双方我又都认识。我怎么能做这个主” “这个主,除了邱少,也没人能做主了”齐少一指猪头样的张少,道:“张少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邱大军看了一眼,心里更高兴了,要不是自己始终就在现场,现在张少就是站在眼前,自己也绝对认不出来。这哪还有什么人模样啊,他道:“如果让我做主。那就得都听我的” “唔,听邱少的”张少含含糊糊说着,他牙都掉了几颗,说话直跑风。 邱大军又看了一眼,发现曾毅只是冷脸站在那里,并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这跟邱大军料想到的场面是一样的。 曾毅倒不是默许,而是他想看邱大军到底要做什么,邱大军出来后的表现,完全就像事不关己一样,这让曾毅完全看不懂,不知道邱大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今天这一切不是他搞出来的 邱大军看谁都没有反对,便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让我来做这个公,那我就说两句吧” 邱大军的心里很是高兴,他的公断,无非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感觉今天所有人都被自己耍了,这感觉很爽 谁知话音刚落,走道的另一头传来威严声音:“好啊,我也很想听一听,你邱大军究竟能有什么公断” 这声音让现场很多人不爽,大家齐齐回头去看,脸上的不爽顿时消散不见,因为大家都看清楚了,讲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邱大军的亲生父亲邱建廷邱大将军。 大家齐齐吃了一惊,心道邱建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要给邱大军撑腰吗 邱大军也很意外,愣了足有十秒,才巴巴迎了上去,笑着脸问候道:“大伯,您怎么来”邱建廷是邱大军的亲生父亲,这一点邱大军也知道,不过他已经过继给邱老,所以只能称呼邱建廷为大伯了。 “啪” 那“来”字还没讲完,邱建廷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邱大军的脸上。 “啊” 现场的人齐齐跌碎下巴,邱建廷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邱大军一巴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邱大军也傻了,捂着脸半天没回过神,不过很快那脸就有些涨红,不服气地道:“大伯,您您为什么要打我” “啪” 我字还没讲完,邱建廷抬手给邱大军另外半边脸又来了一下。 “嘶” 现场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懵了,不是邱建廷疯了,那就是自己眼花了。 “我”邱大军捂着两边脸,心里犹自不服,还想再争辩几句。 “给我滚回去”邱建廷雷霆怒喝,将军的威势显露无疑 邱大军顿时蔫了,连争辩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相信自己再多讲一个字,邱建廷会毫不犹豫再甩自己几个巴掌。 想了片刻,邱大军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耷耳,捂着脸就顺着墙根溜进了电梯,生怕自己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到。 就在一刻钟之前,看到张少被曾毅甩两个耳光,邱大军还直高兴呢,谁料转眼之间,同样的事情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这还真是世事难料、乐极生悲啊。 现场静得吓人,掉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气氛更是冷得离谱,喘口气都能凝结在空中。一来是事出突然,大家全都懵了,二来是邱建廷这位将军身上的那股杀气,让大家各个噤若寒蝉。 曾毅很是纳闷。心道就算要来,那也是张杰雄过来啊,怎么会是邱建廷呢以张杰雄的地位。根本就指挥不动邱建廷的,今天这事怎么处处让人看不透呢 现场足足冷寂了三分钟,最后还是齐少反应过来了,他上前向邱建廷问候,道:“邱伯伯,您过来应该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啊” 邱建廷没有搭理齐少。而是冷眼看着现场的一切,道:“这里是什么情况,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齐少显然吃了一惊,心道邱建廷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甩了邱大军两巴掌,这也太霸道了吧。有邱大军的例子在前。他哪敢有所隐瞒。当下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殴打国家干部”邱建廷剑眉竖起,不怒而威,喝道:“你们想干什么啊,要造反吗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 齐少噤若寒蝉,背上冷汗直流,嗫嚅道:“邱伯伯,您看这事怎么办” “让警察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邱建廷的右脚在地上一跺。道:“谁去要人,让他来找我邱建廷” 说完这句。邱建廷便转身拂袖而去,直到邱建廷进了电梯,众人仍旧能感到那股寒气。 齐少有些犯愁,但不管怎么讲,有邱建廷讲了话,事情总算是有了结局,就是自己这次也得罪不少人,要把张少这几个公子哥都送进局子去,这点齐少不敢犯糊涂,要是事后让邱建廷知道了,那就是给自己找事 “对不住了”齐少朝张少几人拱拱手,道:“邱将军发了话,做兄弟的我也不敢背着来,就委屈哥几个到警局先待几天吧,相信他们也不敢为难你们的” 张少几个此时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谁能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局啊,偏偏肇事者邱大军挨了两个耳光反而是脱身了,自己这些人冤不冤啊 曾毅也没办法了,邱建廷都讲了话,他肯定没办法继续追究了,不过好在邱建廷这个处置方案是公允的,甚至还有些偏袒自己这边了。至少有邱建廷那句话,今后是没有人敢背着邱建廷去寻李伟才的麻烦了。 齐少便向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让保安看着现场,然后打电话通知警方来人接管。 “齐少”曾毅此时看着齐少,道:“事情是在吉祥饭店里发生的,等会还麻烦齐少过去给做个证” 齐少牙根直痒痒,曾毅的意思很明白,别到时候警方来了,你又说酒店的监控坏了,或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甩开手摆个与己无关的架势。 “那是自然”齐少咬碎呀往肚里吞,不得不答应下来,你不答应,曾毅这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端,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事情处理掉。 吉祥饭店出了事,警方自然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来了之后一看情况,警察也是吓了一跳,这哪是自己能管的事啊。 齐少在带队警官耳边讲了几句,那警官才将信将疑,让人客客气气地“请”这几位公子哥回警局接受处理。 到警局做完笔录,曾毅等人自然是无罪开释,其他几位公子哥则要继续在局子里待段时间了。 “伟才同志,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警局门口,曾毅在李伟才的胳膊上拍了拍,有些愧疚,李伟才今天是被无辜殃及的,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听王副院长的提议。 “老领导千万别这样说”李伟才急忙摆手,道:“事情已经得到公正处理,我心里一点委屈都没有。” 王副院长一旁有些感慨,曾毅动手的那刻,他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李伟才真是幸运,碰到如此仗义真性情的一位老领导,换了是别人,就算有心要为李伟才撑腰,那也绝对不敢当场打人,更不敢以牙还牙,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回去。 虽说今天受了点委屈,但李伟才的前途,以后怕是更宽广啊 “李主任,你这个样子,怕是一时也不能回南江去了要不这样吧,你就先在京城医院住段时间,等养好伤再回去,正好设立分院的事情,我还有些细节要跟你商量呢”王副院长开口说到,他今天没帮上忙,有些很不好意思,毕竟他是东道主。 李伟才也知道王副院长能力有限,并不怨他,当下道:“那就给王副院长添麻烦了” 桃子此时道:“李主任,那我先回南江去” 李伟才直点头,道:“恩,你回去向市里解释一下,另外帮我盯着小吴山的工作” “行了,这时候还管什么工作啊,先养你的伤吧”桃子摆摆手,她觉得李伟才今天就该狠狠甩那张少几个巴掌,只是这话她没讲出来。 一切安排妥当,回到驻京办,已经是快到子夜了。 曾毅刚出现在驻京办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暗影中缓缓驶了出来,车子没有开灯,看起来有些鬼魅。 停在曾毅跟前,车窗慢慢滑下,邱建廷的脸就露了出来。 曾毅有些意外,道:“首长你好” 邱建廷点点头,道:“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明天有空的话,请到家里来一趟,我让大军向你赔罪” 曾毅摆摆手,事情已经解决,没有追究的必要了,他道:“今天的事跟大军无关” “就这么定了”邱建廷没给曾毅推辞的机会,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了一句,便升起车窗,车子随即无声无息地离开。 t1706231537: ===第八八八章 好见=== 站在驻京办的门口,曾毅有些纳闷,自己跟邱建廷可没有任何的瓜葛,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自己去邱家做客呢 难道是邱老病了 这是曾毅的第一个念头,不过很快又被他否决了,如果邱老真的生病,那潘保晋应该会给自己一些提示啊可今天在卫生部遇到潘保晋的时候,潘保晋还表示邱老一切如常呢。 难道是邱大军病了 这就更不可能了倒不是说邱大军不可能生病,而是即便是邱大军真生病了,那邱家也绝对不会请自己过去的,谁都知道自己跟邱大军是不死不休的。 想来想去,曾毅也没有想明白,只好掏出电话先打给张杰雄。 在很多人的眼里,曾毅跟翟家走得非常近,算是翟家的一份子了;而同样在很多人的眼里,翟老和邱老虽然同为军中元勋,但两人在治军强军的理念上有很多不同,算是有些不和吧。 当然,曾毅是知道的,邱老和翟老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私人恩怨,而只单纯是政见不同,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和与不和,相反,翟老私下里还常常提起邱老当年打仗时的英雄往事呢。 不过,曾毅要是就这样去了邱家,还是要给很多人误会的,所以,曾毅必须把这件事提前告诉张杰雄一声。 张杰雄很快接起了电话,道:“叙完交情了” 曾毅苦笑,道:“哪有什么交情啊。别提了” 张杰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顿了一下,在电话里问道:“邱大军最后是怎么罢休的” 曾毅便道:“邱将军过来了” 张杰雄有些意外。没想到邱建廷还亲自过去了,本以为邱建廷会派秘书过去处理这事呢,如此看来,邱老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啊,他道:“没事就好” 曾毅又道:“邱将军让我明天过去一趟” 张杰雄就知道曾毅的意思了,这是询问方便不方便去邱家。 按道理讲,曾毅确实应该算是算翟家的人。但曾毅又极为特殊,真要论对翟家布局的重要性,曾毅的分量甚至还不如孙友胜的重呢。可你要说曾毅对翟家不重要,那又大错又错了,翟家能有眼下的稳定局面,曾毅居功甚伟。 真要说的话。那就只能说曾毅游离于翟家的布局之外。他不是翟家棋局上的任何一颗棋子,他有很强的独立性,但对翟家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无可替代。 对于曾毅这种另类,张杰雄也只能是表示惊叹了,怕是在派系林立的官场之上,也只有曾毅这么一个另类了吧。 “邱将军相约,却之不恭。那你就去一趟吧”张杰雄就表明了态度,曾毅的特殊性。决定了他去不去邱家,影响都不会很大。不过顿了一下,张杰雄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大国手谢全章谢老回到京城了,谢老和邱老是生死之交。” 曾毅意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十有真是邱老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道:“我知道了” “量力而行”张杰雄又叮嘱了一句。 “那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曾毅挂了电话,心道这都是怎么回事,邱家都把谢老请回京城了,那还请自己过去干什么,曾毅间接地接触过几个谢老以前的病案,从病案看,谢老的水平不在自己之下,要是谢老都没办法,自己多半也很难有什么法子。 转眼间,曾毅又想起一件事来,李钊雄曾经对自己讲过,谢老有一本以六瓣梅花为封皮的医书,这或许跟自己爷爷的来历有很大的关联,之前李钊雄曾经答应帮忙询问,可惜一直没有面见谢老的机会,明天到了邱家,自己多半能够见到谢老。 如果能够见到谢老,那就再好不过了,也希望谢老能够给自己一些线索。 这么多年,曾毅一直没有忘记寻找自己爷爷的过去,可惜除了李钊雄提供的线索之外,就再无收获了,现在掌握这条线索的人即将出现,曾毅的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回到房间,曾毅躺在床上许久都没有睡着,直到天色微亮,他才合眼眯了一会。 吃早饭的时候,张卫正道:“曾毅,你好像没有休息好啊” 曾毅笑道:“昨天在王副院长的饭局上喝多了,头疼,没有睡好。” 张卫正微笑点头,道:“喝酒这件事,还是要量力而行的,尽兴便可,尽兴便可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有些酒不喝不行”曾毅苦笑说到。 张卫正便拿筷子指着自己眼前的早饭,只有一碗白粥,配两碟咸菜,他道:“外人都道我们这些人每天海吃海喝,却不知我们心里真正所求的,不过如此而已” 曾毅跟着点头,就是铁打的胃,让他每天海吃海喝也受不了,就是再好吃的佳肴,天天吃那也腻了,如果不是自己想吃喝,而是不得不吃喝,那就是一种痛苦和折磨了。 饭厅除了曾毅,也没有外人,张卫正就端起碗吸溜着白粥,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等吃过饭,我们就返回东江。” 曾毅只得道:“我正要向张市长您汇报呢,我可能还要在京城待几天,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张卫正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等你一起了,你事情办完之后就立刻回来,市里的创卫工作现在一刻都离不开你” 曾毅点着头,道:“办完事我就回,绝不耽搁一分钟” 张卫正又笑了笑,道:“没有那么紧迫,我又不是周扒皮,你尽管放心睡到天亮再起来干活” 吃过饭。驻京办主任就亲自去送张卫正去机场,而曾毅则借了辆车,亲自驾着往邱老家里去了。 到了邱宅门口。照样是警卫值守,曾毅报上姓名来历,警卫便向里通报。 很快,邱宅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大校军衔,来到曾毅面前一敬礼,就伸出手。道:“曾局长里面请,首长已经在等着了。”估计这大校是邱建廷的秘书吧。 进了邱宅,曾毅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布局很随意,甚至还有一亩见方的一块菜园子,里面种了各式各样的菜,现在的时节。长势正好。开着五颜六色的花。 当年开国的元勋,绝大多数都是穷苦出身,他们在家里不建花圃而开菜园子,这已经见怪不怪的事情了,一是习惯使然,二是老同志依旧保持了朴素不忘本的作风。而再往后,大多数的领导则都有很高的文化造诣,兴趣更多的是书法字画。围棋京剧,或者是古董收藏。 进了屋。邱建廷已经站在沙发前了,看见曾毅便大手一伸,指着一旁的沙发,道:“小曾来了,快坐吧,不要拘束” “首长好”曾毅向邱建廷打了个招呼,拿出自己准备的两样简单礼物交给那位大校,然后等邱建廷坐下之后,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旁。 大校把礼物往旁边一放,就有保姆把沏好的茶送到了曾毅面前。 曾毅一闻,当时眉毛就动了动,不用尝曾毅也已经辨出来了,这是将军茶的味道,邱建廷很有心啊。 “喝茶”邱建廷大手一摆,侧身看着那位大校,道:“大军在不在家” 大校便道:“吃过早饭,就进楼上卧室没出来” 邱大军被打了两个巴掌,又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就算脸上不留痕迹,他也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出去了。 “去把他叫下来”邱建廷说到,看架势,还真打算让邱大军给曾毅道歉了。 大校闻言便要往楼上去,曾毅赶紧说道:“首长,昨晚的事情警察已经调查清楚,并且有了结论,不关大军的事” “即便不关他的事,那也绝对脱不了干系”邱建廷说到。 曾毅便站起来,道:“首长,你这样做,就让我和大军今后再无好见之日了。” 邱建廷微微一滞,似乎是有些意外,不过倒没有再让那位大校去叫邱大军下来,而是对曾毅道:“你坐吧” 曾毅便坐了下去,他和邱大军是不死不休的梁子,就算没有今天的道歉,那也是永无好见之日了,而有今天的道歉,梁子还是那个梁子,无非是更加不死不休了。 话又说回来,已经是不死不休了,还有比这更大的梁子吗 所以,道歉不道歉,根本就是表面工夫,没有任何的意义,曾毅懒得费这工夫,他也不想见邱大军,免得影响了心情。 邱建廷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曾毅的说法让他很意外,根本没有好见的可能,曾毅的意思却是希望今后能够好见。唯一的解释,就是曾毅已经猜到今天请他过来的目的,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一码归一码,自己不会因为和邱大军之间恩怨,就影响了和邱家其他人的“好”见。 想到这里,邱建廷也就决定不再隐瞒,直接开门见山,道:“小曾,今天请你过来,一是到家里做客,认个门;二来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首长言重了”曾毅看着邱建廷,道:“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尽力。” 邱建廷微微颔首,想了一下,道:“实不相瞒,家里有位老人最近旧伤发作,很是痛苦,家里请了不少的大夫,不过效果实在一般。知道小曾你医术了得,又正好在京城,便想请你给诊治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曾毅便敢确定,一定是邱老病了,邱建廷不直说,是因为邱老身份特殊,如果言明病人就是邱老,那对双方来说都很麻烦,倒不如不言明。只是“家里老人”四个字,也足以说明身份了,从这点看,邱建廷倒很磊落。 “没什么不方便的,都已经来了。要不就先看看病人吧。”曾毅说到,他和邱老没有仇,相反。他还很敬重这位征战一生的开国元勋,不管他和邱大军之间有什么恩怨,曾毅既然已经知道邱老病重,那就肯定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当然,曾毅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谢老。 邱建廷也就不再多讲,起身领着曾毅往楼上去了。上楼往右一拐,走道尽头是一间书房,书房里有超大的阳台。此时两位老人正坐在阳台的沙发椅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聊天。 但讲话的只有一位老人,而另外一位则只是听着。不时点头。 邱建廷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便走了进去,道:“曾大夫来了” 两位老人闻言便转过头来,看向书房门口。 曾毅一看,当时就有些意外,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眼前那位穿着老军装的老人,自己去年在老人家那里见过,而且还给他把过脉。进行了一番盲诊。 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老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邱老了。难怪可以在老人家酣睡时他还能待在一旁,曾毅一下就确定了邱老的身份。 至于另外一位穿着老式中山装的老人,应该就是谢老了,曾毅已经闻到谢老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药草味道了,不是整天接触草药的人,是不会有这个味道的。 只是曾毅也有些疑惑,自己去年盲诊的时候,好像就对大公子讲了邱老很可能会在今天春天旧伤发作,按说大公子肯定会转告给邱老的。那邱老发病,邱家应该会第一时间来请自己才对,怎么会万里迢迢地把谢老给请了过来,以谢老眼下的这个状况,就是想亲自给邱老诊治,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转念一想,曾毅就明白了,大公子肯定是告诉邱老了,而邱老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邱老一旦讲了,那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曾毅什么时候诊的脉,在哪里诊的脉,熟悉邱老行程的人,一定能找出点蛛丝马迹的。 事关老人家的布局,邱老倒是宁可自己承受旧伤发作痛苦,也没有给任何人透露有关丝毫信息啊。 “两位老先生好”曾毅上前打了个招呼,这个称呼是他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才叫的。 邱老点点头,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道:“我知道你,酸辣汤同志”邱老反倒比曾毅更自如,他并没有摆出完全不知晓曾毅任何情况的架势,而是搬出曾毅的这个外号。 谢老跟着颔首,也没有讲什么,脸上古井不波。 “酸辣汤同志正好在京城办事,我就把他请过来了”邱建廷解释了一句。 邱老也没有讲什么,而是伸出手,道:“我这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死不掉,酸辣汤同志要是不觉得麻烦的话,那就给我看看吧” 曾毅也就走了过去,顺手搬过一张小凳子坐在邱老身旁,为了不让邱建廷怀疑,他在搭脉的同时,还专门问道:“先讲讲犯病的具体情况吧,都有什么症状” 邱建廷便在一旁讲了一下这个毛病的由来,是以前战争年代在战斗中负伤,因为弹片无法取出,就一直这样拖着,现在发作越来越严重。 曾毅摸了摸脉,便点头道:“没错,足少阴经神藏穴与灵墟穴之间气息不通,这块弹片的位置应该就在第二根肋骨与第三根肋骨之间。” 邱建廷心中惊骇,他可没有讲弹片具体在身体的哪个部位,没想到曾毅一搭脉自己便确定位置了,这太神奇了难道曾毅还有透视眼不成 坐在旁边的谢老却是点了点头,只露这一手,便知道曾毅名不虚传,这是有真本事的。 曾毅继续把脉,他也不能完全等着邱建廷来介绍,还是要适当地显露一些本事,如此才能让事情更没有破绽。外面都说自己医术厉害,要是自己表现得过于平常,那才更令人生疑呢。 足足诊了有五分钟,曾毅把手收了回来,道:“情况我大概清楚了,问题主要就是因为这块弹片了。” 邱建廷便道:“曾大夫有办法吗” 曾毅想了一下,道:“办法倒是有,不过不敢保证有效。” 邱建廷知道曾毅这是客气,这种事谁敢打包票当下他道:“曾大夫先讲一讲办法吧” 曾毅便道:“这是个外伤,又是旧伤了,只是用一些寻常药物,怕是很难奏效,最好是针灸加药物,双管齐下。如果能够坚持治疗的话,我相信还是可以减缓伤痛发作的频率。” 邱建廷便知道曾毅确实很有一套,针灸加药物,这不完全说到了点子上吗,这几十年就是这么治的,现在大伯的旧伤来回发作,就是因为缺少了针灸的配合。 “那现在可以进行针灸吗”邱建廷问到,他最关心的是曾毅有没有这个施针的能力,可不要给出了办法,最后又要自己去另寻施针的高人。 曾毅点点头,道:“如果首长您同意我这个治疗方案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进行针灸了。另外呢,我再开个方子,先给老先生连续针灸三天,等针灸完毕,再服上几剂药。” 邱建廷自然是非常同意,他道:“你是名医,就按你的方案来治疗吧” 曾毅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坐在那里拟了个方子,等拟好方子,曾毅交给邱建廷,道:“方子我拟好了,首长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照方抓药。” 邱建廷看了一眼,然后交给了谢老,请谢老把关。 谢老拿起方子一看,便不住点头,曾毅方子的思路也是加强血脉通行能力,只是少了几味药,分量也减半了,完全应了年老体衰去爬山,决不可脚下太急太猛。 就凭这个方子,足以看出曾毅水平之高了。 谢老点了头,然后要把方子交给邱建廷,抬头正好看见曾毅从手指上抽出金针,当时便有些激动,嘴里喊道:“慢” 这个字,现场所有人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不需要翻译。 t1706231537: ===第八百八十九章 痴道士=== 大家就看着谢老,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明明都已经点头同意药方了,怎么突然间又喊着“慢”呢,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曾毅便不着急施针,把金针拿在手里问道:“老先生,是不是我的治疗方案有什么问题” 谢老摇了摇头,然后讲了几句,可惜又含含糊糊的,在场没一个人能听明白。 邱建廷就转身出门,让人去把谢老的助理叫过来。 助理就在楼下休息,得到消息,不到一分钟就过来了,进门听谢老把话重复一遍,便道:“小曾大夫,你手中的这根金针,可否让谢老一看” “当然可以” 曾毅便把金针递给了那位助理,心里也有些惊喜,看谢老的这个反应,他应该是知道金针来历的,看来要弄清楚爷爷的来历,很可能就要着落在谢老的身上了。 邱建廷此时有些无奈,心道谢老这是干什么啊,就算对曾毅手里的那根金针感兴趣,也完全可以等曾毅施完针再看再问嘛,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治病,是看一看曾毅到底能不能施针。 助理拿到金针,转身交到谢老手里,谢老先是捏在手里感觉了一下,然后从椅子里摸出一副老花镜,仔细地观察了起来,足足三分钟,谢老放下老花镜,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曾毅就忍不住了,试探地问道:“老先生,是这根金针有什么问题吗” 谢老收回神思。摇了摇头,表示这根金针没有任何问题。 曾毅又道:“那是老先生以前见过这根金针” 谁料谢老还是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根金针。 曾毅就纳闷了。如果谢老不认识金针,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难道谢老只认得上面的六瓣梅花 想到这里,曾毅便再次试探,道:“老先生,” 话没讲完,谢老把针递给身边的助理。含含糊糊讲了几句。 “先施针吧”助理就把金针又还回曾毅的手里,并没有多讲什么。 曾毅接回金针,心里很是无奈。谢老明明是知道金针来历的,至少是认识六瓣梅花的,为什么看完金针之后,又变得如此冷淡呢曾毅还想再问。却看到谢老端起面前的茶杯。坐在椅子里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显然是不想再说话了。 “先施针吧” 邱建廷又道了一句,他对曾毅的金针也很好奇,还从没见过可以绕在手上当戒指的金针呢,但邱建廷更在意曾毅是否能够用了这么长的针,至于针的来历,邱建廷并不是很在意。 曾毅只好按下心中的纳闷,决定先施针再说。反正谢老已经回到京城,自己改天专程登门拜访便是了。或许是谢老上了岁数,一时想不起来呢。 助理此时告罪一声,便出门走了。 曾毅请邱老在椅子里坐直,解开外套,然后就把手里的金针一抖,那金针瞬时变得笔直,邱老还没反应过来,那根金针便扎了进去,并且转眼间就进去了五六寸。 等进去五六寸之后,金针进入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只见曾毅不断地施展各种手法,做出提、捻、按的动作,另外一只手掌则悬在针尾上方两寸处,不断感觉着针尾的抖动和频率。 如此三分钟过去,金针才进去了七寸。 曾毅又向邱建廷要了一包普通的银针,从胸前几个穴位扎了进去,最后是后背和臂膀,一包银针很快就被曾毅用光了。 而邱老的身体这时候也有了反应,一会喊着胸前有灼热的感觉;一会又觉得像掉进了冰窟;一会觉得胸腔舒服;一会又觉得胸口像是大石头,气都喘不过来;一会又觉得像是被勒了根绳子,胸口的肌肉都往一块挤。 等这股感觉过去,邱老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不过却感觉胸口没有之前那种难受憋胀的感觉了,他道:“没错,是这个感觉” 邱建廷立刻问道:“大伯,你觉得如何” 邱老颔首道:“以前全章和小莫给我针灸,也是这个感觉。” 邱建廷大舒一口气,看来曾毅确实能用七寸针啊,难怪他能治好翟浩辉的疯病,难怪那些老同志都夸这个年轻的大夫,这着实是有很深的道行啊。 “小曾,辛苦了”邱建廷就对站在一旁观察的曾毅道了一声谢。 曾毅摆摆手,道:“不敢称辛苦,举手之劳而已。” 邱建廷就在心里暗道侥幸,幸亏昨晚自己亲自赶到吉祥饭店去了,否则事情的结果难以预料啊。 昨晚那两巴掌,邱建廷确实是甩得结结实实,没有半点的含糊,邱大军这个混账东西,算下来已经是第二次差点陷邱老于死地了,这第一巴掌,邱建廷就是替莫思立打的,当谢老讲出七寸针的缘由时,他就恨不得要揍邱大军,可惜邱大军不在跟前;那第二巴掌,则是为曾毅打的,不如此的话,又怎能请得动曾毅,又怎能化解邱老的第二次求医危急呢,你就算托李钊雄做中间人,终究也没有亲自请更有诚意了。 如果要感谢的话,还要再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张杰雄,否则邱老就会成为第二个常洪赢。 邱建廷想来也是觉得后怕,如果自己昨晚有任何的迟疑和顾虑,那么就算托李钊雄做中人,也未必能让曾毅尽力;换言之,就算曾毅答应出手,自己也不敢放心让曾毅来治疗的。 谢老坐在一旁细细观察曾毅施针的动作,始终没有再开口。 如此过了有半个小时,曾毅上前开始起针。按照反过来的顺序,将之前的针一根根拔了出来,拔银针的速度很快。但那根金针,又是用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才拔了出来。 “好了”曾毅拔出金针,站直身子,很自然地又把金针绕在手指上,很快变成了一枚戒指,他道:“邱老注意休息。等再针上两回,应该就有点效果了。” “小曾大夫,请楼下用茶”邱建廷大手一抬。请曾毅到楼下去休息,今天曾毅这一针,扎得他是心旷神怡、无比舒爽。 “那我明天再来”曾毅向邱老和谢老道辞,准备跟邱建廷下楼。 话刚说完。谢老的那位助理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本老旧泛黄的书,看见曾毅要走,助理便说道:“小曾大夫请留步,谢老还有话要对你讲” 曾毅就看向谢老,心里有些疑惑,既然谢老都已经讲了没见过金针,现在要对自己讲什么呢。 谢老朝助理微微一颔首,助理便把手里的书递到曾毅面前。道:“这是谢老最为珍视的一本医术,小曾大夫请过目。” 说罢。助理把书翻过来,正好露出封皮上的那朵六瓣梅花。 曾毅一见就激动了起来,一把将书捧起,急声问道:“谢老老先生,这本书您是从何处获得的” 回答曾毅的还是那位助理,道:“谢老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四九城里的名医了,无人不识、无人不知。有一天,当铺着人上门,说是他们收了一本医书,但是到期无人赎当,成为了死当,他们就想问问谢老有没有兴趣收藏。谢老看这书有些年头,便出钱买了回来。后来越看,谢老就越觉得这本书里的针术玄妙,用来治病也是奇验无比,以至于是书不离手。谢老曾说,他此生的一桩愿望,便是找到这本书的主人。所以刚才见到小曾大夫的金针,谢老便有些难以自抑,让大家见笑了。” 曾毅听到这句话,满腔的激动顿时变得冰冷,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本以为能从谢老这里得到一些重要线索,甚至是希望谢老知道自己爷爷的来历,谁知道最后得到的答案竟是两个字死当。 一个死当,便彻底断绝了曾毅所有的希望和念头,当铺这个历史的产物,早已经深埋于历史长河之中了,自己又要到哪里去找什么当铺,又要到哪里去打听这个死当的物主呢 辛辛苦苦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曾毅心里唯一仅存的线索,也跟着断了。 谢老看曾毅半天没讲话,便对助理讲了几句。 助理翻译道:“小曾大夫,谢老想知道你师承哪位名医,有何渊源” 曾毅刚刚受挫,有些精神不振,道:“我的医术是跟我爷爷学的,不是什么名医,也没有什么渊源。” 谢老似乎略有失望,随后又对助理讲了几句。 助理翻译道:“不知道令祖高姓大名谢老很想想见一见。” 曾毅黯然道:“我爷爷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谢老讶然,坐在椅子里凝滞许久,对助理讲了几句。 助理便道:“能培养出小曾大夫这样的大名医,令祖在九泉之下也当含笑了。”说着顿了一下,助理又道:“虽然不能见到令祖,但今天能够见到小曾大夫,谢老也很欣慰,这本医书谢老决定送给你了,请收下吧” 曾毅很想收下,但助理刚才讲了这是谢老最为珍视的医书,他也只好道:“这使不得” “谢老说了,这本书送你,一来是了了他的心愿,这本书说不定便是曾家某位先祖一时受困,当给了当铺;二来没有深厚的施针本事,这书留着也是摆设。小曾大夫医术高明,又能使得了长针,这本书送给你最合适不过,谢老希望你能用书里的针术为更多的患者解除病痛”助理解释道。 曾毅拿着那本书,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长者赐,不能辞我看小曾你就收着吧”最后还是邱建廷开了口,道:“我也觉得这医书你留着最合适。” 那边邱老没说话,但也微微点头,换了别人。根本无法使用七寸针,即便有这医书,那也是枉然啊。 曾毅便不再推辞。道:“曾毅感谢老先生的厚馈。” 谢老摆了摆手,又恢复到了那一副不愿讲话的模样。 曾毅便收好医书,跟着邱建廷下楼去了。 “小曾啊”邱建廷下楼坐好,端着杯子想了很久,突然叫了曾毅一声。 曾毅正捧着那本书发楞,闻言便站起来,道:“首长有什么吩咐” 邱建廷赶紧压手。道:“坐,坐,坐下说嘛” 曾毅只得坐下。然后把那本书装进公文包,免得看见这本书又让自己失神,他打起精神,等着邱建廷的下文。 “还是关于家里老人的病情。今后还得麻烦小曾大夫常来施针。”邱建廷看着曾毅。道:“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你的正常工作” 曾毅便道:“其实针灸不用那么频繁,大概半年针一次就可以,这次需要连针三天,是因为最近发作比较频繁。今后只要注意调理,按时用药,相信发作不会很频繁的。” “那就好,那就好”邱建廷放了心,道:“我还怕会影响你的工作呢” “等下次来京城的时候。我会再来看望老先生的首长请放心”曾毅说到。 邱建廷这就算是跟曾毅订下长约,免得以后要用到曾毅。又得想着如何去请,他想了一下,道:“听说你在东江的工作成绩可是很不俗呐” 曾毅便道:“只能说是在其位、谋其事,不敢说有成绩” 邱建廷哈哈一笑,道:“能文能武,小曾你倒是个多面手,出成绩那是迟早的事情” 曾毅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东江省的大老板李德群原先曾经担任过邱老的秘书,邱建廷说这句,难道是指这个吗曾毅并不指望邱建廷能帮自己什么,也不希望邱建廷帮自己,但邱建廷这么讲,倒是很好理解,自己帮邱老治了病,邱家自然要有所表示。 陪着邱建廷在楼下聊了有十来分钟,曾毅约好明天再来,便提出告辞。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再提到邱大军,曾毅不想提,邱建廷也不愿意提,现在邱家和龙家的婚事,已经不是邱建廷能做主的,既然捅到老人家那里去了,他只能等老人家的答复。 回到驻京办,曾毅接到了张杰雄的电话,张杰雄在电话里问道:“事情办得顺利吗” “挺顺利的”曾毅说着,道:“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后天我回东江” “顺利就好,我也好回报老爷子一声”张杰雄也不多说,道:“就这事,挂了” 放下电话,曾毅又拿起谢老送给自己的这本医书。 从封皮看,这上面的那朵六瓣梅花,不管是形状,还是花纹,都跟曾毅行医箱和金针上的梅花是一模一样的,这绝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而从内容看,里面记录的针术也跟曾毅从小学到的针术是一脉相承的,只是书里的内容没有曾毅学到的更为详细,而里面记录的针术,也没有曾毅学到的细腻。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针术和曾毅学的绝对是同一种针术,你可以伪造一朵六瓣梅花,但这些历经检验的针术是绝对不可能编造出来的。 这么一本极其珍贵的医书,怎么会被送到当铺里,而且还成为了死当 曾毅对此感到不解,虽说那个年代是有些兵荒马乱,但物主也绝不会粗心大意到把能这本书给彻底忘掉吧,而且曾毅也从没有听自己爷爷提起有这回事,那当这本书的人,究竟是谁呢 想来想去,曾毅都有些头疼了,以谢老的地位和身份,他应该不会说谎,可这个死当,实在令人想不通啊 苦苦寻求多年,最后竟成了无头官司,这让曾毅有些苦闷,索性倒头睡在床上,细细翻起医书,看字里行间,是否会有什么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曾毅都去邱宅给邱老施针,等针完第三回,曾毅便向邱老道辞,带着无奈和苦闷返回了东江。 此时的邱宅,邱老已经没了之前的痛苦,他让助理推着谢老到外面去散步。 邱老平时很少有说话的对象,出门这一散步,边走边说,便走得有些远了,直到觉得有些乏了,邱老才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凉亭,道:“全章,我们到那边歇歇脚,这许久不走动,反倒有点乏了” 谢老笑了笑,这并不是因为许久不走动的原因,而是因为邱老今天走太多路了。 到凉亭坐下,谢老对助理吩咐几句,说是自己觉得有些凉,让助理回去拿张毯子过来。 助理锁好轮椅,便往邱宅去了,小凉亭里就只剩下邱老和谢老。 “全章,虽然不想让你回到京城来,但你这趟回来,我的心里着实快活了很多,很久都没讲这么多话了,也没人听我讲这么多话了。”邱老坐在那里讲到,脸上带着笑意。 谢老听了这句话,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反而脸色严肃,道:“邱老,有件事我要对你讲。”谢老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费气力,也有些含含糊糊的,但比起平时那根本听不清楚的话,这句却是清晰了很多,不至于听不明白。 邱老听清楚了,便笑道:“想讲就讲嘛” 谢老坐在那里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前几天我送给曾毅的那本医书,并不是我买来的死当。” 邱老便有些纳闷,谢老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要对一个年轻的晚辈撒谎啊,邱老也不明白谢全章对自己讲这件事情的目的,他道:“你接着讲,接着讲” “我怕再不说出来的话,这件事就要被我带到棺材里去了。”谢老看着邱老,突然有些激动,伸出手拉住邱老的胳膊,道:“邱老,你还记得三十年前的那位痴道士吗” t1706231537: ===第八九零章 追悼=== 听到“痴道士”三字,邱老的身子猛然一硬,然后直直地坐在了那里,这三个字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谢老稍顿,道:“三十年前,邱老也有一次旧伤发作得非常厉害,我当时用尽了一切方法,却没有什么效果。于是我瞒着所有的人,偷偷去了一趟劳改农场,去找痴道士想办法。” 邱老一下想起了很多往事,他的伤是抗日战争时代留下的,以那时候的医学条件,是很难取出这块至关重要的弹片的,而那时候邱老也年轻,就算弹片留在体内,也很少发作,发作了吃点止痛药就扛过去了。一直到了建国以后,准确说,就是三十年前,邱老那一年的旧伤突然发作得非常厉害,几次差点要了命。而弹片存在体内数十载,跟血肉长在了一起,又压在十分危险的位置,这块弹片就变成了永远无法取出的东西了。 当时谢全章试了很多办法,前前后后花了半年的时间,才用针灸加方剂的办法,稳固住了邱老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年,才再次发生了旧伤反复发作的情况。 谢老继续说道:“那时我的医术虽说已经是臻于完善了,但却精于方剂、疏于针术。痴道士听我讲完治疗方案,便送给我一本梅花针术,也就是我送给曾毅的那一本。” 邱老虎目圆睁,像是听到了不敢置信的事情,道:“那那书是痴道士送你的” 谢老缓缓点头,脸上出现十分愧疚的表情。道:“不是我要故意隐瞒,而是那时痴道士正在改造,我偷偷去见他。已经是犯了大忌,又哪敢再声张。” 邱老的手有些颤抖,在谢老的手背轻轻一拍,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谢全章为了治他的病,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邱老道:“全章。苦了你啊” “后来,痴道士从劳改场逃走,成了轰动一时的案子。大风波结束之后,我一直等着痴道士平反,可因为始终找不到痴道士本人,加上痴道士没有后人。他的平反案一次次被搁置。最后束之高阁,如今怕是再也无人记起了。”谢老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愧疚之色更盛。 邱老也是不住感慨,真正论起来,痴道士的资历其实不比自己差,甚至痴道士参加革命的时间比自己还早,如果痴道士能够活到今天的话,相信他的分量比自己只重不轻。 投身革命前。痴道士是道观里的一名舍药道士,因为非常痴迷于医术。加上为人耿直、心肠慈悲,所以大家都叫他痴道士,时间一久,甚至都忘了他的本名。 建国之后,天下收兵,痴道士辞去军职,在四九城里坐堂开诊,重新干起了治病救人的老本行,不然凭着痴道士的资历和功绩,至少是可以获得将军衔的。 然而时间不长,随着改造中医运动的开始,痴道士连坐堂的机会都没有了,后来,痴道士又站出来为一些遭受冤屈的老同志讲话,并且反对以阶级斗争为纲,他认为天下战乱已久,如今人心思安,不应该再搞任何形式的斗争了。 这一下,痴道士便闯了大祸,加上战争年代时痴道士曾经直言某些将领有装病畏战的情况,也得罪了一些人,于是在有心人的作用下,痴道士就成为了改造的对象。 好在痴道士活人无数,欠了他人情的数不胜数,所以在劳改场也无人为难他,痴道士还成为了劳改场里的大夫,借着这个便利,痴道士当时救护和保护了很多人。 “再后来,大军过继到了这边,时间一久,这个秘密就更没有办法说出来了”谢老叹道。 邱老闻听此言,身子猛地站了起来,大手微微颤抖,指着谢老,道:“你你是说当年建岳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 谢老重重点头,长叹一声气,道:“梅花金针是痴道士的珍爱物件,当年赠书的时候,我亲眼见到痴道士手指上戴着梅花金针,那天见到曾毅,我便知道这个秘密是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邱老站在那里,不知道是惊、是怒、还是喜,以至于嘴唇颤抖良久,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当年痴道士从劳改场逃走,一起消失的还有邱建岳夫妇的那个孩子,可惜那时邱老本人也在改造学习之中,等大风波结束,已经是四年之后了,邱家再去寻找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线索,也无人能够说清楚那孩子是怎么消失的,甚至连邱建岳夫妇的坟冢,邱家也是费了很多周折,在一年之后才寻到的。 谢老坐在轮椅里,情绪也有些激动,道:“邱老,这么多年你心里的孤独,我是很清楚的,现在我的时日不多了,实在不忍心看你再如此凄凉下去,才说出了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即便是莫思立他们,也是毫不知情。不过有一件事,邱老必须答应我。” “你你讲”邱老一生戎马,就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也没有皱过一次眉头,但此时此刻,声音却有些颤抖。 “如果曾毅真是当年的那个孩子,那邱老有生之年,就绝不能为痴道士平反”谢老说到这里,有些气力不济,奋力讲出最后一个字,便靠在椅背里喘粗气。 过去的三十年,谢老天天都盼着痴道士能够平反,而现在,他却要求邱老不要为痴道士平反,因为他很明白一个孤独了三十年老人的心,如果曾毅真是那个孩子,邱老必定会做一些事的。 而这样做,恰恰会害了曾毅。 如今的邱家,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邱家了,如果突然冒出一个曾毅,必然为很多人所不容,邱老已经遭受了很多打击,实在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打击了。 邱老的脸上出现了很痛苦的表情,显然,他明白谢全章的用意,只是让他怎么能够忍下心答应呢,自己的这条命,也是痴道士给的。 凉亭外此时传来脚步声,助理拿着一张毯子走了过来。 邱老的脸色恢复如常,腰板笔直地站在那里,跟平时的样子毫无两样。 谢老却有些乏了,坐在轮椅里不讲话,让助理披上毯子后,便闭眼靠在那里养神。 “你送谢老回去休息吧”邱老吩咐了一声,道:“以后出门记得带上毛毯,免得着凉” 助理答应了一声,便放开轮椅的锁,推着谢老在前面走了。 邱老就那样站在凉亭里,足足十分钟后,才抬步往回走,脚步有些沉,但比平时充满了力量。 曾毅此时降落在了云海机场,顾迪得知消息过来接机,然后拉着曾毅要去喝酒。 推脱不过,曾毅便跟着顾迪去了,反正今天时间已经不早,就是赶回中化也无法工作了,倒不如明天早早起身返回中化。 既然是喝酒,两个人肯定不热闹,顾迪又叫了董力阳、张俊宇、王大志等人,满满开了一桌子。 董力阳现在已经跟菲菲彻底没有干系了,席间曾毅不提这事,他自然更不好意提,只说中化市创卫的事情他会力所能及地支持。 张俊宇倒是想起一件事,道:“下个月,就要开始新一年度的评优评模了,曾毅你有什么想法” 曾毅想了一下,道:“这几个月中化市治安情况的改善,张厅长你是清楚的,基层的同志们都出了大力气,我们也不奢望能够获得多少荣誉,但如果这次评优评模颗粒无收的话,那对士气的打击就太大了,张厅长到时候可得说句公道话。” 张俊宇举着酒杯点头,他提这个,就是要让曾毅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如今中化市局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可坏就坏在中化市局被撤消了一切荣誉称号,这到时候拿出来跟别人比,天然就矮一截。 “你把材料做充分一些,必须言之有物,到时候我会帮你们中化市局说话的。”张俊宇说了话,虽然不能帮中化市局拿回所有荣誉,但争取两三个个人优秀模范,相信还是可以办到的。 要是一点荣誉不给中化市局,那对曾毅就太不公平了,本来接手的就是个烂摊子,现在有了成绩还不给予肯定,那中化市局的队伍可就不好带了,曾毅刚竖起来的那点威信怕是也会没了。 “等见到于厅,我也得说说”王大治一旁也帮了腔,曾毅在中化市局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不给荣誉实在说不过去。 “谢谢,谢谢”曾毅举起酒杯,道:“有你们几位的肯定,那也是我的荣誉” 尽兴散席,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曾毅直接回酒店睡觉,第二天天刚亮,便启程往中化赶。 车子刚刚下了高速,电话就响了起来,曾毅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顾迪打来的,便道:“老顾,我已经到中化了。” “你这走得也太快了”听语气,顾迪似乎是才刚睡起来。 “没办法,我出去好几天了,今天必须得去点个卯啊”曾毅笑道。 “老曾,有件事要告诉你,谢全章谢老今天凌晨去世了”顾迪电话里说着。 “谁告诉你的”曾毅猛地吃了一惊,车子就刹死在了原地,这消息太突然了,自己昨天还见过谢老的,怎么可能今天就去世了呢。 顾迪倒是没有察觉到曾毅的异常,道:“我家老爷子刚刚打来的电话,他准备去京城参加谢老的追悼会,让我也去” t1706231537: ===第八九一章 荣誉=== 曾毅拿着电话凝滞了许久,他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他还想着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之后,自己再去京城拜访一次谢老,好好地询问一下那本医书的来历,谁知道这才刚刚道别,就变成了永别。 “老曾,京城地头你比较熟,有什么必须要拜访的人,你给我指指路”顾迪在电话里说到,他给曾毅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件事的,他平时很少去京城,人生地不熟,去了之后该见谁不该见谁,都需要提前做到心中有数,免得到时候弄出岔子,另外,就是根据要拜访的人好提前准备礼物。 曾毅这才回过神来,问道:“顾省长要亲自去参加追悼会吗” “电话里是这么对我讲的,应该错不了吧。”顾迪说到。 曾毅便有些好奇,问道:“顾省长和谢老以前认识” 顾迪道:“只是见过一两次吧,不过听我奶奶讲,谢老以前给我爷爷看过病。谢老在保健系统工作了几十年,底蕴深厚,他的追悼会应该很多人都会去参加的,我家老爷子不去不好吧” 曾毅沉吟着没有讲话,按顾明夫和谢老这点交情来讲,谢老的追悼会他应该是去参加的,但不一定非得本人到场。顾明夫要亲自参加,怕也是因为顾迪讲的第二个原因,那就是谢老底蕴深厚,参加追悼会的人会非常多。 想到这,曾毅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急忙说道:“顾迪,谢老的追悼会你去参加就可以了。” 顾迪讶异,愣在那里半天没讲话。心道曾毅这是什么意思,我去就可以了,难道是说让老爷子不要去吗,这是为什么啊,他道:“老曾,你刚从京城回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曾毅说道:“要是有消息。昨晚我不就告诉你了吗我就是觉得谢老的追悼会你去就行了,顾省长即便是要参加,也不一定非得亲自到场的。” 顾迪有点搞不懂曾毅了。既然决定要参加追悼会,那当然是亲自到场最好,而且到时候参加追悼会的人会非常多,说不定中央首长集体都到的。自家老爷子要是只派个代表去。怕是不太好吧 “曾毅,我不太理解”顾迪倒是实话实说,他真的是弄不明白。 曾毅就道:“就是我的一个感觉,也是个建议,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别啊,你得把话说明白”顾迪很郁闷,道:“不然我就这么对老爷子讲吗” “说不明白的”曾毅苦笑,道:“要是能说明白。我肯定会给说明白的这点你还不了解我” 顾迪就知道曾毅是不肯说原因了,或许曾毅是真的没办法说。他道:“行吧,我回头请示一下,让老爷子自己决定吧” “行,那回头再联系”曾毅说了一声,便挂了电话,顾迪还得去跟顾明夫请示,这去不去京城都还不一定呢,那去京城见谁不见谁,就是下一步才要考虑的问题了,这个事来得及,毕竟追悼会不是今天就举行。 重新发动车子,曾毅往市区驶去,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给方南国打个电话。 顾迪那边放下电话,人也完全清醒了,稍作洗漱,他就往省政府去了,这个时间,顾明夫应该已经到办公室了。 顾明夫此时刚到办公室,喝了杯茶提提神,正要翻看秘书送来的报纸,就看到顾迪敲门走了进来,当下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迪把门合上,然后坐到顾明夫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半个身子压在桌上,道:“我是为参加谢老追悼会的事情来的。” 顾明夫便放下手里的茶杯,道:“不是让你去准备东西吗有什么问题吗” 顾迪便道:“京城我不太熟,准备东西没什么头绪,所以我就给曾毅打了个电话,他在京城医院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京城的情况比较熟悉,我想听听他的建议。” 顾明夫脸上就露出笑意,而且点了两下头以示肯定,心道顾迪这段时间长进倒是不小。 “不过曾毅的建议挺奇怪”顾迪想了一路,还是没想明白,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他说谢老的追悼会我去参加就可以了,让你就别去了” “哦”顾明夫也稍稍露出诧异的表情,曾毅这是什么建议,为什么顾迪可以去,自己就不能去呢 身子往后靠了靠,顾明夫让自己坐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两手交叉攥在一起,轻轻地放在肚皮上,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表示他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需要斟酌琢磨。 如此过了一分钟,顾明夫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曾毅没有说别的吗” 顾迪摇头,道:“我说了这奇奇怪怪的一句,其它没说”说到这,顾迪又探了探身子,道:“爸,曾毅这是什么意思” “行,这事我知道了”顾明夫就结束了自己的思考动作,重新坐直身子,道:“你明天出发去京城,去准备准备吧” 顾迪诧异,道:“那你真的不去了”他还是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顾明夫想要点两句,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接起来,道:“我是顾明夫” “我是李德群”电话里传来东江一号李德群的声音。 顾明夫就提高了语调,在电话里笑道:“德群书记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李德群是个很干脆的人,直接道:“谢全章谢老去世的消息,明夫同志应该知道了吧,你是怎么考虑的” 顾明夫想了一下,道:“是这样的。我正要是向德群书记汇报呢,后来省里有一项重大活动,我必须参加。日程是早就定下来的,临时变更怕是来不及了,所以届时我可能无法亲自去参加谢老的追悼会了,我会安排人代我前去的。” 李德群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吧我明天下午出发,届时一起走。” 顾明夫道:“好的” 李德群说的一起走,自然不是和顾明夫一起走。而是和顾明夫的代表一起走,这是要以整个东江省的名义去参加谢老的追悼会,李德群这个人在外还是非常注意团结问题的。 放下电话。顾迪又问:“真的不去了” 顾明夫微微颔首,道:“到了京城之后,该见的人见,不该见的就不见。不要多作滞留。” 顾迪心里很是郁闷。怎么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偏偏自己就不明白呢,不过看自家老爷子不打算解释,他也没法再问了,只好点了头,然后起身出去忙了,去京城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他得先办这事。 等顾迪离开。顾明夫再次端起茶杯,心道这次多亏了曾毅的提醒。否则这次京城之行,怕是好去不好回啊 如今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怕是有人早就按耐不住了,只是还缺少那么一个机会。现在谢老突然去世,以谢老的底蕴,各方人物必然都会去参加追悼会,届时中枢大员和封疆大吏齐聚一堂,这对于某些有心人来讲,岂不正是一次奔走呼号、私下串联的千载良机吗 想明白这一关节,顾明夫果断决定不去京城了,自己和李德群不一样,李德群和谢老的关系非常近,所以必须亲自参加追悼会,而自己这边有顾迪去做代表,就已经足够了,没人会挑出理来。 曾毅只是一个市公安局的局长,却能够想到这一关节,实在是令人意外啊 顾明夫把茶杯端在手里转了两圈,他关注曾毅很久了,从南江他就注意到曾毅了,可直到现在,他仍然屡屡会有“又低估了曾毅”的想法,曾毅的眼光和睿智,每每都超过自己所想。 曾毅回到市局,进了办公室,还是决定给方南国打个电话,他总感觉这次谢老的追悼会不会太平静,还是提醒一下的好。 方南国此时也是刚上班,接到曾毅的电话,他有些高兴,道:“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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