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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别废话,赶紧找,客户说了绝对不能让她们母子活着离开湖州!” 我出了一身冷汗。 昨天我开了直播,沈墨寒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 所以只能是苏曼柔,她查到我的目的地,派了人来想至我们于死地!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人提出搜洗手间。 我屏住呼吸,心跳声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外面没有,肯定在这里!” “挨个搜!” 我听到凌乱的脚步声,用力抓住细小的把手。 突然间一个脚步声停住,门被猛地拉开,我差点被惯性拉出去! 但很快我站定,发现是个染着红毛穿着运动服的男生。 他先是诧异看我一眼,然后低头发现我怀里的小孩,双眉拧住。 “进去。”他小声说。 说完他走进来关了门,对外面喊:“哥们,带纸了吗?” 准备搜这道门的男人不耐烦喊:“没有没有!” 他们骂骂咧咧走了,男生迟疑着问:“姐姐,你这是……带球跑?” 我抹了把眼泪,神经松懈之后我双腿都软了。 “不是,我是因为……” 我说不出口。 男生不再追问,等男人们都走了,他手机响起。 那边有个女人的声音:“出来。” 男生撇撇嘴往外走,我也急忙跟上去。 出了网吧,路边的宾利摇下车窗,一个女人严肃盯着他:“回家。” 男生嘟嘟囔囔,女人正要拉下车窗,却忽然和我对视。 “姑娘,这么巧。” 我也愣住了,她正是昨天在医院里给予我善意的中年女人。 女人让我叫她江姨,见我没地方住,干脆也带我回了家。 她家住在市郊,车子开进小区后转了几个弯,停在一栋别墅楼下。 下了车,她对我温柔说着: “这里房间多得很,你随便住。” 我感激不已,抱着安安不停向她道谢。 江姨笑了:“别跟我客气,我是觉得跟你有缘。” “我曾经也有个女儿,如果她安稳长大,也该跟你一样的年纪了。” 我看着她脸上蔓延的愁绪,贴心安慰:“阿姨的女儿也会很想您的。” 江姨笑笑,吩咐人去准备母婴用品,带我去房间。 男生抱着一个小熊玩偶跑过来:“给孩子玩!” 我笑起来。 这是自生产以来,第一次由衷笑出了声。 “我替安安谢谢你。” “好好听的名字,我洗了手,能抱抱她吗?”男生跃跃欲试。 得到我的允许后,他才小心翼翼抱过去。 神奇的是,安安刚到他怀里就咯咯笑,江姨也万分欣喜,连忙也要抱。 安安笑个不停,江姨又惊又喜。 “如果我女儿还在,我也是当外婆的人了……” 我想要安慰她,刚刚见过的年轻佣人急匆匆跑上二楼。 “太太,您不要被骗了,这个女人我认识。” C_兔Zz兔2j故lL事?屋Z^提S0]取M本GM文U勿H|私l自-5搬I运E “她是沈氏集团总裁的前妻,婚内出轨还生了私生女!” 6 沈墨寒还没出手,爆料苏曼柔是小三的内容就都被下架了。 他有些疑惑,让秘书去查才知道,那些爆料就是苏曼柔自己发的! 正惊讶间,苏曼柔推门进来,扭着腰肢坐到他腿上。 “沈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参加国际时装周啊?” 她额头的伤口浅了很多,明明医生说要修养半年。 沈墨寒的视线下移,注意到她的小腹平坦,身形曼妙,脸色也很红润,不像刚生产的样子,再回想秦璃那臃肿的身形…… “曼柔,你真的只比秦璃早生产一天吗?” 苏曼柔一愣。 沈墨寒明白了,她在说谎!孩子早就生了,按时间推算也不是他们领证的时间。 所以早在他和秦璃结婚前,她就已经怀孕了! 但他没有愤怒,反而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和苏曼柔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亲眼看着她从小天真烂漫的长大,带着一腔热情勇闯娱乐圈。 因为心疼她,他用沈氏给她砸资源,揽人脉。 即使她演技平平无奇,也把她捧到影后的位置。 娶秦璃之前,他曾经想找她私奔,去国外隐姓埋名。 但她说不想放弃已经得到的一切,他只好顺从爷爷娶了秦璃。 却不料她伤心欲绝买醉被人凌辱,失踪了十个月! 他深知对不起她,所以当她打电话说生了孩子的时候,他迫不及待找秦璃离婚,就为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可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苏曼柔不断挑衅秦璃,带他一起讨伐秦璃。 他为了苏曼柔和别人的孩子,害得秦璃处处受辱,他亲生的女儿也差点死在自己手里! 眼前的苏曼柔越发陌生,沈墨寒推开她。 “网上说你是小三的几个账号,真是秦璃发的吗?” “按照你的热度,几句话就能上热搜才对。” 苏曼柔慌了,忙去拉他的手:“沈哥哥,我是有苦衷的……” 沈墨寒躲开她,绕过她要走,却又被她从后面抱住。 “沈哥哥,我知道你生气,可我也是因为爱你,我怕你会对她心软……” “我知道错了,你别走……” 她边说边走到他面前,声泪俱下道歉,同时快速解开他的腰带,仰头迫切吻上去。 沈墨寒一脸嫌恶地推开:“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苏曼柔狠狠咬住了嘴唇。 她已经用尽手段,没想到秦璃这么命大,能一次次逃脱。 现在还让沈墨寒责怪她! 手机传来消息,湖州那边说没找到人。 “这帮废物!” 苏曼柔脸色狰狞,低吼一声摔了手机。 但很快她强打起精神,追出去上了沈墨寒的车。 沈墨寒不停打电话让人去找秦璃,苏曼柔又气又急。 “沈哥哥,秦姐她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才跑的那么快,怕你发现。” “你现在去找她,万一坏了她好事怎么办?” 他冷眼瞥过来:“你怎么知道她外面有人?” “她不是直播的时候……” “直播是为了给你澄清,词是照着读的。” 苏曼柔不死心:“是王姨告诉我的!她亲眼看到秦璃偷男人,还不止一次!” 车里陷入可怕的寂静。 片刻后,沈墨寒抽走她手机,打给王姨。 电话刚接通,王姨乐呵呵的声音就传过来: “苏小姐,现在该叫你沈太太了吧?还是你有办法,假装秦璃去找小混混,把他们叫进来玩,再栽赃到秦璃头上,啧啧,这一招太高了。” 苏曼柔瞳孔放大,一张嘴就被沈墨寒死死捂住。 王姨继续说:“但是可惜在医院里我没有捂死那个孩子,都怪秦璃那么快就跪下,只要再拖十秒,那个碍事的孩子就必死无疑!” “唔……唔……” 苏曼柔的声音引起王姨怀疑,电话挂断。 沈墨寒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敢指使王姨,杀我的女儿!” 7 天亮了。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 这个月里我睡得很安稳。 不用担心有人闯进来,也不怕孩子被人抢走。 生产后疲累落下的病,也慢慢好了很多。 我出房间时,五个月嫂正在隔壁房间照顾安安。 回想起江姨对年轻佣人的训斥,我的心里一阵温暖。 “不用解释,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秦小姐是我的客人,以后,谁都不许议论这件事!” 年轻佣人已经被辞退,其他人见我出来,都向我投来善意的笑容。 “姐姐早!” 江姨的儿子叫江明,我们来的第二天就把头发染回来,也没心思去网吧了。 “安安醒了吗,我给她买了好多玩具!” 江明脚步不停,拎着玩具去哄安安。 不多时,房间里传来安安咯咯笑的声音。 我只是在门口看着安安被逗笑的模样,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过往从来都是我照顾别人,小时候照顾养父母,他们去世后我照顾爷爷奶奶。 养父一家都去世后,我遇到了沈爷爷。 于是我嫁给沈墨寒,他不让我抛头露面,只能在家等他回家,让他发泄。 可现在我却遇到江姨母子,感受着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他们还给了我住处,让我不用在外漂泊。 “怎么哭了?”江姨过来帮我擦着眼泪。 我摇头:“我只是……很感激你们。” “傻孩子,我喜欢你,江明喜欢安安,我们还高兴遇到你们呢。” 我笑起来:“我们也很高兴,遇到你们。” 下午,警官打来电话让我过去。 江姨在忙,江明送我出门。 路上我觉得口渴,经过超市想去买水。 走了几步路,身后一只大手拉住我手腕。 “秦璃!终于找到你了!” 沈墨寒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拉着我就要走。 我已经出了月子,力气恢复大半,抬手就给他一巴掌。 “沈墨寒!你放开我!” 他怔住半晌,却不肯松开我:“秦璃,我们的孩子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的孩子!从她出生开始你有管过她吗!” “她还那么小,你差点害死她!” 沈墨寒嘴唇干涩,对着我低声下气:“秦璃我知道错了,都是苏曼柔在欺骗我!求求你带我去看看孩子,我带你们回家!” 祩势諪陒錅闐凮梗酮傑兮秳粬捩誳蟝 “不可能!” 我咬着牙说完,用力想抽出手腕。 沈墨寒也越抓越紧,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江明冲过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哪来的狗东西!敢碰我姐姐!” 四个保镖把沈墨寒按住,他扬声大喊:“放手!我是沈墨寒!谁敢动我!” 江明皱眉:“姐,这人谁啊?” 我揉着手腕,平静地说:“我前夫。” “就是那个非要给女明星当接盘侠的畜生?” 沈墨寒闻言忙说:“秦璃,我没和曼柔结婚!我把她赶走了!” “谁信啊?正好我们要去警局,把他一起带去!” 江明护送我上了宾利,让保镖把他塞进面包车。 车门关上前,他后知后觉:“姐,你去警局干嘛来着?” 8 “秦小姐,很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由于那一年湖州的人贩子太猖獗,同时丢了很多孩子,数据比对需要时间……” 江明今天穿着高中生校服,站在我旁边显得更加孩子气。 听到警官道歉,他张大嘴巴:“姐,你小时候被拐卖了?” “嗯,五岁的时候,所以我是来寻亲的。” “这么巧吗?”江明小声嘀咕。 这时另一个警官带着资料走过来给我。 “秦小姐,经过数据比对,您的父母很有可能是这两位。” 我接过来,看着资料上的两个名字,莫名有些熟悉。 “江华健,江倪……” 江明更是炸了锅:“这不是我爸妈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江明已经打完电话。 十几分钟后江姨冲进来,一把抱住我:“孩子,真的是你!” 我感觉到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交织,久久没有说话。 老天,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心心念念的亲生母亲,就是给我善意,带我回家的江姨! 而身边这个上蹿下跳,每天都在哄安安叫他舅舅的江明,就是我的亲生弟弟! 前半生受过的苦楚在这一刻化为强烈幸福感,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妈妈……你是我的妈妈……” 我们三个又哭又笑,惹得警官们也笑起来。 那边沈墨寒被带出来,随行警官问我要不要追究。 “妈!这就是我姐的傻缺前夫!”江明指着他告状。 妈妈把我护在身后,冷眼瞥着他:“沈总,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 沈墨寒看到妈妈,也愣住了。 虽然沈氏集团有钱有势,可人外有人。 为了公司发展,他也需要低头阿谀奉承,而江家就是他无数次阿谀奉承,都求不来合作的人。 “江总,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看来我们对于误会的理解,不太一样。” 我躲在妈妈身后看沈墨寒缩着头,心里一阵畅快。 再回到江家,我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 妈妈重新向大家介绍我的身份,佣人们都开心不已,抱着安安哈哈笑。 正在其他城市寻找我的爸爸和我视频通话,多年寻找让他满头白发,一看到我就痛哭流涕,不停道歉当年没看好我。 我也哭个不停,江明进来看到,干脆利落挂了视频。 “爸,我姐都哭一天了,你让她歇会。” “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前带个玩具熊,安安喜欢。” 于是安安见到了五米高的超级大熊,当场吓哭。 爸爸被妈妈追着骂,江明抱着安安在一旁观战。 而我在一片热闹中,看到守在外面的沈墨寒。 他眼底带着憔悴,见我出来身子都在抖。 “秦璃,求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们复婚,我一定会对安安好,对你好,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我余光看着几个保镖蓄势待发。 “沈墨寒,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跟你复婚。” “可是安安需要爸爸!” 我觉得可笑。 “安安最需要爸爸的时候,你在忙着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 “而我刚生产完,最需要丈夫陪伴的时候,你让我给别的女人伺候月子!” 说完我回头走开,身后响起沈墨寒扑通跪倒在地的声音。 “我都查清楚了,苏曼柔那晚不是伤心欲绝去买醉,她根本就是去点男模!” “孩子也不是那天怀上的,她成天厮混,早就怀上了!” “还有其他的事也都是她故意骗我,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有眼无珠!” “秦璃,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放过她的!” 保镖护送我进门前,我对他说:“那我就考虑考虑吧。” 9 沈墨寒欣喜若狂,立刻回去,却刚好抓到苏曼柔约了当下最火的导演,在别墅房间里颠鸾倒凤。 王姨在外面给她望风,见他回来魂儿都被吓掉了。 他一抬手,几个人按住王姨,其他人冲进房间拍照录像。 当天苏曼柔和导演的高清无码视频就传遍全网,还有不少照片被印成小广告,贴在大街小巷。 苏曼柔塌房,被无数网友追着辱骂,还有人扒出她过去经常去酒吧玩,十几个鸭子发视频证明她是自己的客户。 墙倒众人推,她的黑粉一拥而上爆出更多黑料,让她彻底在娱乐圈销声匿迹。 沈墨寒通过集团的账号,发了长文。 文章里写着他和苏曼柔青梅竹马的故事,和我结婚的原因。 也写了我生产后苏曼柔如何欺骗他,他如何对待我。 他写得情真意切,三句不离后悔,十句不离对不起。 最后是:“秦璃,我爱你,却又伤害了你。我愿用我的一生,向你和女儿赎罪。” 不少新闻号转发之后,沈墨寒的深情告白轰动全网。 网友们被他感动,呼喊着让我原谅他。 可我看完就被无语到笑出了声。 他说他爱我,可我自始至终都没感觉到他对我的爱。 他娶我是因为爷爷的逼迫,我怀孕是因为他不能忤逆爷爷,所以把愤怒都转为情欲,发泄在我身上。 就连我们的孩子他也不管不顾,他只想着苏曼柔,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过安安的样子。 现在却说,他爱我? 妈妈给我端进一杯热牛奶,见我还在看新闻,心疼地抱住我。 “好孩子,别看了,你爸已经去处理了,他不会让沈墨寒好过的。” 但我不想只让爸妈出手。 在沈墨寒的道歉信的热度到达顶峰时候,我注册账号发了新的内容。 离婚协议里,他只给我一百万,可至今这一百万也没到账。 别墅的监控里,我被强行拖进面包车。 月子中心里,他命令我给苏曼柔伺候月子。 医院监控里,苏曼柔授意王姨捂死我的孩子,而沈墨寒在逼着我下跪。 还有豪华病房里,我被人压着直播,当时我看的不是镜头,而是举着词的保镖。 这些视频激发了网友们的情绪,大家群起而攻之。 “这不是畜生吗,让自己刚生了孩子的老婆,给别的女人伺候月子?” “可笑的是苏曼柔的孩子还不知道是哪个鸭子的!” “沈总好大气,上赶着给人当接盘侠。” “他大气什么,口口声声说给了一半财产,结果才一百万,还赖着不给!” “深情告白?见鬼去吧。” 沈氏集团的账号被网暴,不出两天就注销了。 江明最近忙着给安安布置婴儿房,看完新闻不屑地冷笑一声。 “一百万?亏他说得出口!” “姐你来看看,这大熊放左边合适,还是放右边合适?” 我笑着指指右边:“放在婴儿床旁边吧。” 账号注销之后没过几天,沈氏集团暴雷。 先是有财务实名举报集团偷税,接着各大集团取消合作,之前的项目也都合作不下去。 沈墨寒四处求人,也无法挽回破产倒闭的结果。 听说还欠了不少债,卖房抵债也偿还不了。 这些都是爸爸乐呵呵告诉我的,我明白,这都是他在替我出气。 吃完饭,我抱着安安在院子里晒太阳。 佣人贴心给我披上外套,我说了声谢谢。 一抬头,看到沈墨寒又站在外面,被保镖拦住。 他瘦了很多,皮肤惨白,嘴唇上也没有血色。 “秦璃……我让苏曼柔付出代价了,你能不能……” 他看看我,又低头看着我怀里的安安。 安安睡得正熟,我挡住他的视线。 “沈墨寒,以后你不要再出现了,我考虑过,我不可能原谅你。” “可是安安……” “我改回江姓了,安安也随我姓,叫江岁安,她有爱她的妈妈、舅舅、外公外婆,不需要你。” 沈墨寒喃喃几声,在保镖的震慑中,恋恋不舍转身离开。 第二天,传来苏曼柔精神失常,捅死沈墨寒后又自杀的新闻。 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忙着和我的家人一起,过幸福无忧的好日子。 夫君高中探花,却杳无音讯。 我去寻他,只见轻纱扬起的马车里,被长公主擒住的一节雪白脖颈。 如引颈悲鸣的鹤。 我的夫君,被长公主囚做禁脔。 那日过后,我又捡起了刀。 我曾是个杀手,有一把薄如蝉翼的刀。 终有一日,这把刀,会架在长公主的脖子上。 1 「丫头,快跪下,你不要命了?」 衣袖被人拉扯着,我顺着这股力道跪伏在地,却不肯低头,死死地盯着长街中央那架轻纱扬起的马车。 马车里是一姿容华丽的年轻女子,外衫松松垮垮披散在身上,露出光滑雪白的胳膊。 染着豆蔻的指甲抓拢,狠狠掐在身侧男人的脖子上。 「那是摄政长公主吧,又新得了个男宠?」 「这个可了不得,当朝探花,听说长得极好看,公主可是喜欢得紧呢。」 「探花郎,还是个有学问的,竟像个女人一样出卖色相。不知羞耻,我呸。」 耳边是低声谩骂的声响,一句句钻到我的耳朵里。 我一个字都不信。 十日前,有皇家暗卫夜半踏进我屋门,一招一式间皆是杀招,誓要取我性命。 我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反杀。 他们誓死不肯说出受谁命令,只是衣物上绣着的摄政长公主府的暗纹,我是认识的。 毕竟,八年前,我从这群人手里,死里逃生。 2 我紧紧盯着马车上几乎被公主揽在怀里的男人。 当朝探花郎,顾寒越,我的夫君。 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安静地伏在公主肩头。 长发披散,着一身白衣,被迫仰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如被囚的鹤。 曾经惊才绝艳,光明坦荡的少年郎,硬生生跌落在泥潭里,沾了满身的污泥。 被缚住手脚无法逃脱。 受万人唾骂。 3 我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三个月前,送顾寒越进京赶考的时候,我不曾料到,他会一去不回,再无音讯。 就像顾寒越也不曾知道,他捡回家悉心照料的姑娘,其实,曾是一个暗卫。 被皇室暗中培养的暗卫。 我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远远跟在长公主的车架后面。 我得去救他。 也要去报仇。 4 我埋伏在公主府外多时,终于摸清楚了这里的布防。 趁着换防的时候摸了进去,爬上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树。 攀着枝丫,我敲了敲窗子。 没有人应。 我用了些力气,将窗户从外推开,屈身跳了进去。 里面没有点烛火,我只隐约看到床榻上伏着的黑影。 我摸索着走过去,黑影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问:「你是谁?」 声音沙哑,像含了沙砾。 我捏紧了手里的匕首:「寒越,我来带你走。」 那黑影起身的动作僵住,半晌都没有动弹。 我耐心地等着,终于等到他喊我名字:「阿絮?」 声音颤抖,似是不敢确定。 我应了一声:「是我。」 顾寒越骤然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我奔过来,一把把我揽在了怀里。 肩膀上有热泪滴落,我听到顾寒越压抑着的声音:「阿絮,你没事儿,你还活着。」 我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儿。」 「我来带你走。」 顾寒越却没答话,黑暗的寝殿里,远远传来喧闹的声响。 他似是受惊,一把推开了我:「阿絮,你走吧,不必管我。」 「我知道你有能耐,但公主权倾朝野,耳目遍布,我们逃不掉的。」 他声音压得极低,呼吸急促,往外推我。 「公主十日前就派了暗卫取你性命,你快走,躲起来,别被她找到。」 我顺势攥住他手腕,如同攥了一把枯骨。 轻轻一折,就要断了。 5 我拗不过他,只得沿着窗户跳出去,藏在窗外的树上。 摄政长公主被人簇拥着进来,黑暗的寝殿被点亮。 顾寒越无处躲藏,又缩回了床榻里。 烛火摇曳间,我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抓伤,和脖颈处乌黑的指印。 公主染着豆蔻的指甲划过他苍白瘦弱的脸颊,嗤笑一声:「顾寒越,还是不肯答应吗?」 「本宫堂堂摄政长公主,愿意嫁给你做妻子,是你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 那声音轻轻柔柔,却阴鸷狠毒,如吐着信子的蛇,试探着要缠绕住重伤的鹤。 顾寒越有气无力,声音却冷冽:「公主,您有驸马,臣也有妻子,您何必强求?」 公主冷笑:「你妻子,一个卑贱的丫头,她怎么配?」 「她早就被我派人杀了,你现在没有妻子,本宫也早就休了驸马,你我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顾寒越于是闭着眼,不肯再说话。 公主在他身边坐下,笑:「顾寒越,本宫喜欢你,非你不可。」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答应本宫,不好吗?」 顾寒越睁开眼,恨恨道:「公主杀我妻子,却要求我一颗真心?」 「也太贪婪了些。」 公主变了脸色,一把掐住了顾寒越的脖颈,厉声道:「顾寒越,本宫耐心有限。」 「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一,乖乖做我的驸马,本宫知道你才干,哄得本宫开心了,给你个丞相做也是使得的。」 「二,若你固执不肯应,还妄图做什么诗文论什么朝政,且看你能不能逃得出去。」 公主脸色沉郁,指甲陷在顾寒越皮肉里,带出一抹血色来。 「你诗才着实出众,经史策问也学的透彻,但探花郎……」 公主带血的指甲拂过顾寒越清隽的脸,短促地笑了声。 「这些东西,通通比不得你这张脸,可真是叫本宫喜欢。」 四个月前,柳絮纷飞的时候,顾寒越忙着准备科考,我就在一旁撑着头看他。 他怕我无聊,提笔写了几个大字给我临摹。 却被我拂去一旁,笑着同他说笑:「读书识字,有什么用呢?」 顾寒越也不恼怒,把宣纸平平整整地铺在我面前。 「阿絮不识字就看不了话本子,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确实,之前顾寒越曾给我带回来好多解闷儿的话本子。 可无奈我不识字,只能等他闲暇的时候慢慢读给我听。 我乖乖拿起笔跟着笔画描摹,问:「那寒越,读书,是要做什么呢?」 彼时,顾寒越只笑着抚平被风吹皱的书页:「考科举,入朝堂。」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此乃经世大儒所言,亦是吾之所愿也。」 他望着远方,眉目静好。 昔日里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寒窗苦读的经史典籍,通通比不得他这副皮囊。 多可笑啊。 6 顾寒越睁开了眼,黑眸沉静。 「公主,臣寒窗苦读十余年,圣贤书读了许多卷,不是为了献媚取宠的。」 他一字一顿:「哪怕做不得朝臣,臣也绝不肯做个禁脔。」 「若走投无路,臣宁肯自裁,也算是干干净净。」 他竟露出个讥诮的笑来:「反正公主除了这条命,也再无其他拿捏臣的了,不是吗?」 公主极喜欢顾寒越的。 她奈何不得,又不敢逼得太紧,拂袖离去。 走之前,命人把寝殿里所有的摆设都拖走了,大概也是怕他自尽罢。 顾寒越手腕上被拴了铁链,动起来哗啦作响。 他目光悠远,望着我栖身的这棵枝繁叶茂的树,却再不肯与我说话。 伤鹤被折了翅膀,束缚在尘网。 挣脱不得。 我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往皇宫的方向掠过去。 长公主权倾朝野,但她囚我夫君之仇,我也是要报的。 哪怕以卵击石,哪怕蚍蜉撼树。 在被顾寒越捡回去之前,我曾是皇宫里圈养的暗卫,共二十三人。 天子耳目,替他监视朝臣,做些见不得人的杀伐勾当,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后来先帝驾崩,新帝年幼。 二十三个暗卫于八年前幼帝被刺杀时全员覆灭,这把刀已经碎了很多年。 我躲过皇宫侍卫,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承乾殿,摄政长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当朝皇帝身前。 皇帝未及弱冠,但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帝王的气魄。 他在我出现的瞬间就抽出了身旁的长剑。 原本只是用作祭祀的华丽的长剑被打磨出了锋芒,箭尖直指我眉心。 皇帝浑身紧绷着,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语调微微上扬着露出几分惊讶。 「十六?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如果不是被顾寒越救下,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死在长公主暗杀皇帝的时候。 7 皇帝十三岁出京祭天,在祭坛上孤身一人时,遭到长公主暗中截杀。 我挡在他身前,被长剑穿胸而过,血还洒了几滴在他龙袍上。 彼时公主府私下圈养的暗卫倾巢而出,誓要留下皇帝性命。 先帝留下来的二十三个暗卫,将年幼的君王护在中间,无一生还。 我昏死过去的时候,尚且留着一口气。 却被长公主府的人连同那二十二具尸体一同,抛去了乱葬岗,点起一把大火,意图毁尸灭迹。 我被压在最低端,竟也侥幸活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强撑着将压在我身上的烧焦的尸体推开,转头去看到了背着书箱提着烛火赶路的顾寒越。 彼时无风无月,唯一的光芒是他手里的那盏烛火,和我同伴身上未曾熄灭的火。 他分明是害怕的,却还是颤抖着声音问我:「姑娘,你需要帮忙吗?」 承乾殿内寂静,皇帝不曾放下长剑,皱眉问我:「你既已得了自由,还回来做什么?」 8 我俯身,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摊开给他看,表明我的身份和忠心。 「被长公主囚禁的当朝探花郎,是我的夫君。」 「我来救他。」 「也报我二十二个同伴枉死之仇。」 皇帝盯着我看,眼神平静,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时寂静无声,我浑身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不过是在赌罢了。 赌皇帝早就查清楚了祭天遇刺的真相。 赌皇帝在暗中筹谋着从长公主手里夺回属于他的权势。 长公主权势滔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兵行险招。 以命相搏,做皇帝手里刺向长公主的尖刀。 只是皇帝今年已至弱冠,韬光养晦许多年,威严愈盛,愈发像个人君了。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良久,皇帝嘴角泛起玩味的笑:「你倒是情深。」 「三日后是琼林宴,朕与长公主都会出席,恰是刺杀的好时机,你替朕去杀一个人。」 「左骑射将军,李应。」 那是将军府的独子,长公主的驸马,先帝赐下的亲事。 他跟公主青梅竹马,对公主百依百顺,哪怕被公主强行和离,也依旧护在她身旁。 他是公主在朝堂上的鹰犬,他手里的十万兵马是公主执政最大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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