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暴起,手剧烈颤抖。 “我来帮你吧。” 辜黎镜偏头一看,一位西装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在了自己旁边。 这么猝不及防地近距离看,没有一丝防备,对上一颗铮光瓦亮的大光头,以及他的凶神恶煞的脸。 他的心猛地咯噔一声,手一抖,差点把两个人扔下去,他连忙松开抱着树干的手,双手一起重新抓住了他们。 辜黎镜趴着的地方也是土块,经过雨水的冲刷,不断往下流,他迅速觉察到不对,已经为时已晚,拉着两人一起缓缓滑落。 最后,坠落。 西装男大惊失色:“嚯!” 他遇到命案现场了! “你们两个!!白痴!!!”关妤忍不住怒骂一声,抵抗不住地心引力,在斜坡上不断翻滚下落。 三个人一起滚落悬崖。 好在这并不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至少有斜坡缓冲,虽然滚了不知道多少圈,还是停了下来。 嘿,没事。 关妤迅速坐直身子,晃了晃脑袋,立刻起身去找其他两个。 “喂,没死吧。”关妤扇了扇厉霆南的脸,又去看辜黎镜的,两个人都没有反应。 看着昏死过去的两人,关妤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虽然后脑,额头,颜面,手和腿均不同程度受了点伤,但只是昏死,没完全死。 放了心的同时,她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一人踢了一脚。 差点坠崖,厉霆南拉她的。 完全坠崖,辜黎镜拉她的。 要是没有他们,她早就脱困了。 难道这两个男的克她吗? 越想越心气不顺,她又一人补了一脚,才觉得稍稍畅快了一下,打算找个地方躲雨求救。 她一没注意脚下,被某个人的脚绊了一下,直直扑到地上,半边脸戳进泥水坑里。 “……” 关妤咬牙切齿地爬起来:这两人昏倒了都不让她好过,再踹几脚。 她在附近找到了个洞口,似乎是游客驻留过的地方,地上有火柴烧过的痕迹,她吃力地把两个大男人拉到洞口。 忙活完,她把头靠在枯木上,居然觉得有些疲惫,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还要去找出口呢……但是好困啊……对了求救……真的好困……不管了……先睡一觉…… 她迷迷糊糊地想……反正洞口有门铃……有野狼野熊野猪什么的踩到或者咬他们……惨叫声应该能叫醒她…… 她昏昏沉沉地合上眼,陷入梦乡。 与此同时,他们所在的山洞最上方,那些西装男撑伞站着。 黑蝎皱着眉,“你确定,他们滚下去了?” “确定。”其中一名黑衣人点点头,“我本来想搭把手的,但是他们好像被我吓到了,直接滚下去了。” 黑蝎嘀嘀咕咕:“这些太不惊吓了。” “对啊。”黑衣小弟深以为然,“我这么帅。” 黑蝎:“……” 他目露不善,啧了声,“给你脸了是吧?下去!” “是。” 琼桂深深不解:“他们这么拼干什么?不就是要他们的……” “闭嘴。”黑蝎冷冷横了他一眼,“那种东西对有的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对我们来说是至高荣耀,你放尊重一点。” “是。”琼桂低下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他们死了,那我们不就是故意杀人了吗?” 黑蝎口吻沉重,“打电话。” 第343掌:脸上有帝王之相 琼桂脸色一白:“报警电话吗?” 他其实没有那么想坐牢。 “急!救!电!话!” “好的好的。”琼桂忙不迭。 黑蝎居高临下地看着山谷,喃喃道:“希望你们不要有事。” 身旁小弟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觉得他这话中有点故事,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老大,你认识他们吗?为什么希望他们不要有事?” “因为啊……”黑蝎拉长声音,语气中满是深沉和怀念,“这样我就要坐牢了。” 小弟:“……” 他以为是故事,没想到是怕事。 —— 关妤沉沉陷入梦乡,似乎察觉到有轻柔的触感在自己脸上。 她想,好像有熊在舔她。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抬了起来,扛向某个地方。 熊把她扛起来了。 再后来,身子一阵颠簸。 熊的家还挺远的,回的老家吗? 然后,身边的两个人被抬走了。 熊把她的两个朋友抓去当干粮了,她是储备粮—— “啊。”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她突然惊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腿部隐隐作痛,像是被刀划了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她低头看了一眼,干涸泥泞的痕迹牢牢扒在衣服上,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衣服连带着大腿被树枝割破,微微渗出血迹。 除了这个地方,关妤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完好无损。 她实在是太强了,关妤心里。 “你醒了?”年轻护士推门进来,见她坐在床上,眼中迸发出几分惊喜。 “我这是,在医院吗?” “是啊。”护士姐姐给她解释,“你们坠崖了,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你的两个朋友伤得都比较重,医生给你检查了一下,只有你没有事,只是晕过去而已。” “我没晕。”关妤强调,“我很厉害,我只是有些疲惫,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护士看着她,莫名一笑,“知道了。” “姐姐,你别笑,我真没晕。” 关妤觉得她在嘲笑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从两百米的山路掉下来都没事,我那男伴当场进急诊,我都没事。” 护士姐姐又笑,“好好好,你没晕,只是累了,可以了吧?” 关妤郁闷地鼓了鼓腮,随后又自己想通了,眉目舒展,得意地眯了眯眼: 她已经强到没人相信她的地步了。 “你脸上有东西。”护士姐姐指了指自己的脸。 关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嘴快地接话:“有帝王之相吗?” “……” “……对不起。” 护士姐姐叹了一口气,“等下洗澡的时候,记得和脸一起洗了,你的脸都是泥土,还有头发也是。” “哦,好。”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都有泥土干掉的痕迹,浑身上下都很狼狈。 关妤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怎么会被送医院啊?是民宿的老板喊的救护车吗?” “我们去的时候,是一群穿着西装的人叫的救护车。” “那些西装男?” 关妤皱了皱眉,要追杀他们,又救了他们,这是什么企业文化? “护士姐姐,那他们有说什么其他的吗?” 护士仔细回想,“那些人挺奇怪的,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他们拽了那两位男生的衣服纽扣就跑,怎么叫都不回头。” 关妤:? 就为了两颗纽扣?!什么奇葩组织。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但是关妤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回头就找季二叔告状,端了他们老巢! “我给你包扎一下大腿上的伤口吧。”护士姐姐把清创的工具盘放在一边,用镊子夹起棉花。 关妤随口问了一嘴,“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中午。”护士姐姐小心地用蘸了酒精的棉花在伤口周围打着圈消毒。 “那还好。”关妤满不在意地点点头。 “怎么了?”护士姐姐看到她的表情,笑着问:“等一下要去约会?” “应该,算吧。”关妤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无所谓地摸了摸鼻尖,含糊不清,“星期六才去。” “星期六?”护士姐姐扔了棉花,打开碘伏,“今天就是星期六啊。” 关妤错愕地微仰起头,“星期六不是在明天吗?” “加上搜救和急救时间,你们晕了一天了,现在是周六的中午。”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墙上的时钟,“喏,刚过十二点。” 完了! 完蛋了! 季锦洲说,他和他叫来的亲戚朋友都会在君悦等她——周六的七点! 而她彻夜不归,不接电话,直接失联。 季锦洲不会以为她和阿祁跑了吧! 关妤蹭地站起,顾不上大腿的疼痛,直接冲出门,“姐姐我先走了,等他们俩醒了让他们付钱哈。” “你的伤口还没包扎呢!”护士姐姐叫住她。 “不用啦!” 关妤跑出门的拐角,正好撞上了一处胸膛,带着浓浓的消毒水气味,不明所以地仰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清潭似的眼眸。 “阿祁,你醒啦?”关妤松了口气,“你还挺能活的。” 辜黎镜笑了笑,唇瓣苍白,“嗯,就是胸口还有些不舒服。” “不好意思啊阿祁,我还有点事,先走。”关妤撒腿就要开溜,被他攥住手腕,她不解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眉头微蹙,“我胸口好像不太舒服,你能扶我去病房吗?” 关妤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恰好刚才的护士姐姐从病房内走出来,在他震惊又难过的注视下,轻轻挣脱开他的手。 “护士姐姐,这里有个病人,需要你扶他回自己病房,我有事先走啦!” 她对着辜黎镜点了点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义无反顾地离开,朝电梯口跑去。 辜黎镜怔神地看着她着急按电梯的背影,他缓缓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动作很轻,轻得像……他抓不住她那样。 护士姐姐无奈地走了过来,“谁说你可以下床了啊?” 他的神色恢复了冷淡,言简意赅,“我来看她。” “她可比你伤得轻多了,连皮外伤都没有。”护士姐姐伸手要来拉他,“我扶你回病房——” 辜黎镜冷漠地抬手避开了她的动作,“我自己走。” 护士姐姐在心里感叹:“刚下手术台就能走路,也是个神人。” 话没说完,她突然看到眼前高大身躯重重一晃,向前栽倒。 护士:“……”果然是个神人,神戳戳的人。 第344掌:赶去现场 关妤急匆匆跑到门口,裙摆有几道被划烂的口子,脸蛋和头发灰扑扑的带着泥土,在干净整洁的医院跑起来格格不入。 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手机早就不知道滚落到哪里了,身上身无分文,只能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她赶紧坐上去关上车门,报了个地址后长舒一口气。 关妤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叔……” 司机纠正,“大哥。” “大哥,你这里能让我赊账吗?我手机不在身边。” 司机丝毫没有停顿:“不可以。” 关妤不可思议:“大叔,你拒绝得也太干脆了吧!你犹豫个两三秒也好啊。” “你要让我给你赊账,还一口一个大叔的叫我,我才不干。”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哪来的小乞丐,没钱就不要捣乱,这年头还有谁出门没带手机。” 关妤:? 她一脸不服气,“大叔,你说谁是乞丐呢。” “什么大叔,大哥!”司机强调。 “最讨厌你们这种看人低的眼神了!”关妤把食指上戴着的金戒指往他身上一扔,“这个,够车费了没?” “够够够。”司机立刻换了副嘴脸,眉开眼笑地收起金戒指,“您坐好,我们准备出发。” 关妤:“……” 刚才好像有点上头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司机马上系好安全带,启动引擎开车。 关妤疲惫地把头靠在窗户上,飞快前驶的车辆在车流中左避右闪,连带着她的头不断轻磕着车窗。 司机不经意地从车后视镜中看到她,小姑娘瘦瘦弱弱,眼角带红,一滴泪从眼角滴落,越过鼻梁落到另一边眼睛,就这么安静淌泪,一言不发。 他被吓了一跳,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女儿,边开车边开口安慰,“小姑娘,怎么哭了?是失恋了吗?” 关妤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不是失恋,我就是有点心痛。” “心痛不就是失恋嘛。” 关妤忍了又忍,没忍住,声音带着哭腔,“坐一次车要我一个金戒指,心好痛啊。” 司机:“……” 他莫名有种欺负小孩的罪恶感,“要不……还你?” “不用了。”关妤擦了擦眼泪,兀自黯然神伤,“说了给你就给你,我其实不差这些钱。” 司机:……这里好像没有人问吧? 他心里还是有些心虚,主动找话题和她搭话,“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穿着乞丐装,从医院跑出来?” “坠崖,送医院,醒了。”她还深陷自己打了个天价出租的沉重打击中,失魂落魄地回答: “从高很高的山崖上滚下来,我毫无感觉,厉害吧?” “真厉害。”司机感叹。 “只昏睡了一天一夜而已。” “……” 这不是昏睡,是微死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司机大叔一路火花带闪电,接连超了不少的车,二十分钟后就安全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好好对它。”她低低扔下一句,沉重地推开车门,重重关上,转身准备进去。 “等等。”司机突然叫住她。 关妤顿住脚步,略带希冀地转过身看他,“什么事?” 难道是司机师傅心疼她一个小女孩太可怜,决定免除她的车费,把戒指还给她吗? “你过来一下。” 关妤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关妤:“……” “地方毛发支援中央秃顶的地中海大叔,”她报复性地留下一句话,“再!见!” 司机大叔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光亮头顶。 地方毛发,支援,中央秃顶,的,地中海——大大大大大叔?! 没礼貌! 关妤来不及为失去的金戒指哀悼,她连忙冲向前台,连忙问,“请问早上七点钟办的宴席在哪个大厅?” 前台诧异地看着眼前灰扑扑的狼狈女人,像是村里偷狗被当场抓包的,“小姐,你有邀请函吗?” “没有。”关妤摇了摇头,“但是……” 另一名前台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拉住同事,“您进去吧,从这个口出去的第二栋大楼,最顶层就是,不过……好像宴会取消了,好像都走了。” “谢谢。”关妤顾不上问她们为什么突然放行,简单点了点头,跟着前台小姐指示的方向追过去。 当她赶到现场的时候,意料之中的,里面空无一人,诺大的教堂空无一人,满面墙上全是娇嫩欲滴的粉色玫瑰,将原先雪白的场景强势染上了粉色。 像是聚会的落幕,里面空无一人,她还是走进去了。 她想看看,季锦洲为她准备的惊喜。 关妤慢慢地走进去,认真地看着每一处地方。 每把来宾椅子上放着礼花炮,她看得想笑,季锦洲是打算让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下面给他们放炮吗? 她坐在礼堂的台阶上,撑着腮仔细地看着每一处地方,像是要把今天的场景都记在眼里。 季锦洲应该很失望吧。 他失望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 关妤尝试想象季锦洲等不到她的失望表情,却怎么都想象不出来,因为季锦洲从来没有对她表露出失望不满的情绪。 她答应了赴约,又放了他鸽子,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不知道是怎么一个个送走来宾的。 关妤把脸埋进膝盖里,深深叹了口气。 她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空灵的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教堂里清晰无比。 关妤猛地抬头,震惊地瞪大眼睛。 季锦洲……还没走? 沉稳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人找到了吗?继续找。” “什么叫有没有排除自愿和其他人走了的可能性啊?你意思是我老婆和别人跑了呗?你会不会说话。” “不可能!没有这种可能性!有也是那辜黎镜强迫软禁,我要告他!” “嗯,有什么进度随时和我汇报,我会随时接听。” 关妤慢慢起身,顺着声源绕过玫瑰喷泉,看到了在另一边台阶上坐着的季锦洲。 他挂了电话,手机就放在旁边充电,揉了揉眉心,闭眼靠着侧边花坛休息。 “季……季锦洲。”她清了清嗓音。 靠在花坛上的男人霎时睁开了锐利双眼,眼睛一下变得柔和,如冰雪消融。 第345掌:两个人的告白 “你……”季锦洲无措地站起来,随之对她展开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笑着走向她,“是不是睡晚了?” 走近了些,他才发现他昨天好好打扮送出去的小花仙,不仅衣服破了,脸上和头发也有干涸的土块。 他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贴近她的脖颈,指尖插入发梢之中,缓慢上移,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 “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出去的时候漂漂亮亮的,怎么好好的人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辜黎镜带她偷狗去了? “季锦洲……”关妤突然踮起脚,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她忽然就觉得可靠又很有底气,能把自己的委屈全部说出来。 “我有话和你说,你还愿不愿意听?” 季锦洲耐心地拍拍她的腰,任她整个人恨不得挂自己身上,“我在听,你说。” 他以为关妤会向他解释迟到的原因,或是道歉,可是两者都不是。 关妤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像是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声音带了点哭腔,从内心深处发出呐喊: “你弟弟……你弟弟!实在是太蠢了!!” 要不是厉霆南非要有义气地拉着她跑,她就不会掉入山谷,昏睡一天一夜,也不会错过了他们的约定。 季锦洲愕然:“……什么?” 昨天的朋友出行,还有他弟弟的份呢。 他失笑摇摇头,却感受到颈窝的温润热意,顿时严肃了不少,攀着双肩把她拉起来面对着自己,却对上了她带红的眼睛。 “怎么还真哭了?” 关妤本来不想丢脸掉眼泪的,但是对上他认真的眼睛,她不期然地想起昨天收到的委屈和后怕,以及她的金戒指…… 主要是想起金戒指。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不要钱地往下砸。 “你……”季锦洲错愕又茫然,用手背擦掉她悬在下巴,要掉不掉的泪水。 他犹豫地开口,“你是被厉霆南,还是季灵衡蠢哭的?” “厉霆南……厉霆南实在是太蠢了呜呜呜呜……”关妤越诉苦越委屈,抽抽搭搭。 季锦洲实在想象不出来,厉霆南到底得蠢成什么样,把关妤都气哭了。 “他现在在哪?”季锦洲准备拿手机找人算账。 “还在急救。” “……”季锦洲忽然沉默了一会,不可置信地询问,“你说在哪?” “他还在昏迷。” “昏迷?”他眉头微蹙,“你把他打进……因为他蠢?” 她气性挺大的,把人打进急救,自己还被气哭了。 “不是我打的。”关妤反驳,“我们三个都坠崖滚山谷里了,他们两个都昏死了,但我毫无感觉,睡了一觉就没事了。” “本来我们打算看完展就回来的,但是外边突然下雨,还有一伙追杀我们的装逼男。” 季锦洲眸中闪过冷色,“追杀?” 她接着解释,“我本来都和他们谈好了,我束手就擒等他们抓完人回来。 可是厉霆南和阿祁突然折返来救我,还不如不救,我们仨全掉山谷里了,我把他们搬到没雨的山洞里,忽然觉得很困,就睡着了,一谁就是一天一夜。” “坠崖?”季锦洲捉住她的手仔细翻看,再看检查一下身体,看到了掩盖在裙子下的伤口,血红的伤口像是血蜈蚣,突兀狰狞地趴在白皙大腿上。 “怎么没有包扎就跑过来了?我带你去处理伤口。”他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被她拉回来,“不用,护士姐姐帮我处理过了。” “不能放着不处理,你昨天应该是伤口碰到雨水发炎了,所以有些发烧,才睡了那么久。” 关妤毫不退缩地对上他的眼睛,“可是我想看看,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季锦洲耸了耸肩,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圈礼堂,“没关系,我能准备一次,就能准备第二次。” 关妤还是有些在意,故作不经意地提起,“你本来,是要在他们面前告……吗?” 出乎意料的,季锦洲没有否认,轻轻点点头,“嗯,我一直有些话想和你说,总是担心委屈你,担心你会难堪,担心你不答应,担心你误解我的心意,所以一拖再拖。” “那你……不打算和我说了吗?” “现在?”季锦洲失笑,“那我要把他们全叫回来才行。” “不用他们。”关妤口吻坚定,眼眸中带着些希冀,“就现在,就我们两个。” 季锦洲微愣,呼吸变得有些局促,在脑子里天人斗争了一会,他扯唇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其实,你说的没有错,我是个胆小鬼,远没有你勇敢,我一直以为我永远不会爱上别人,但是你出现在我循规蹈矩的生活中,我发现我开始在意你,喜欢你,然后爱你。” 他又轻轻笑了笑,“我也以为自己爱人的方式,会想那些电视上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霸道强势,无所畏惧,但其实我格外的小心,怕你不喜欢,怕太过出格。” 关妤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我今天想和你说的是,我喜欢你。”季锦洲深吸一口气,他捉住关妤的一只手,展开五指。 “如果你愿意抛开合约,抛开结婚证,和我一起了解彼此的话,你就折一根手指。” 关妤毫不犹豫地弯下大拇指。 季锦洲弯了弯眉眼,接着道,“如果你现在对我有喜欢的感觉,就折一根手指。” 关妤在他希冀的眼神中,折下小拇指。 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如果你愿意一直一直吃我做的饭的话,就折一根手指。” “你做的粥,勉强符合我的胃口吧。”关妤故作思考地点点头,弯下无名指。 季锦洲眸中笑意点点,“如果你愿意爱上我,并且和我一直走下去的话,再折一根手指。” “勉为其难。”关妤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会,眨了眨眼,笑着弯下食指。 只剩一根中指对着他。 “……不要这样。”季锦洲把她的无名指掰起来,把中指按下去。 “说吧,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关妤笑意盈盈。 “没有问题留给季太太了。”她指尖一凉,季锦洲往她手指上戴上了钻戒,笑着弯下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 “大钻戒!”关妤眼神放光,“值很多钱吧?” “不值钱,路边随便捡的。”季锦洲哼了一声。 “不信。”关妤眼睛亮晶晶地端详着大钻戒,又忍不住好奇,“如果我今天一个指头都不折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季锦洲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从西装口袋里抓了一把东西出来,摊开手,还有四个钻戒: “我准备了五个。” 要是五根手指一根都没弯的话,那他就给她都戴上。 不就是糖衣炮弹吗?他轰死她。 第346掌:补考与压轴题 关妤不死心地问,“季老师,刚才的问卷,我还能再补考吗?” “同学,你的成绩已经记入档案,不能补考了。”季锦洲正色,在她脸上露出懊悔神色后,又意味不明地轻笑。 “不过你可以取悦我,获取再答题的机会。” 关妤揪住自己的衣领,目光带着防备,一脸吃惊:“季锦洲,你这个禽兽。” 季锦洲指了指自己:? 说他吗? 他不就是想听几句好听话吗?怎么就禽兽了? 她的脸上更是深恶痛绝,“你居然肖想我的肉体,用钻戒这种肮脏世俗的东西,用这么无理的要求逼我就范,想强制爱我。” 季锦洲:?? “我……逼你就范?”他神情古怪地回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你不是让我取悦你吗?”关妤理直气壮。 “……我让你说几句好听的。”他戳戳她的脑袋,“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想你……” 关妤满意地看到季锦洲呼吸一滞,得意地弯弯眼睛,不紧不慢地补充,“手上的大钻戒。” “关妤同学。”季锦洲迅速调整过来,严肃地板起脸,“请你端正考试态度,不要调戏考官,考试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 “那我认真答题了。”关妤摸着下巴思索,“你长得特别帅。” “还不错。”季锦洲挑了挑眉,挑挑选选,把符合她中指尺寸的钻戒套在她手指上。 “这么简单?”关妤眼前发光,一点都不在意那个离她而去的金戒指了,兴奋地扯着他手臂晃,“你故意放水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嘛。” “考生严肃答题。”季锦洲装作听不懂,“第一道题嘛,都是送分题,不算放水。” “你……做饭特别好吃。” “勉强。”季锦洲给她戴上一个小指的戒指,“这道题是论述题,有写就有分。” 还有两个。 关妤冥思苦想,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的腿很长,手也很长,手指也很长,该有的器官五官也都有,分布的位置也好。” “懂得发散思维,统筹全局,这分你应得的。”季锦洲把食指的戒指也给她。 “不过怎么都是外表的,我的内在呢?内涵呢?气质呢?” 关妤抬头看他:“……” 季锦洲垂眸看她:“……” “……” “……” “……算了你自己想,我不划范围了。” “……” “还是不知道?!” 关妤:“嘿嘿。” “别嬉皮笑脸的。”季锦洲面无表情地卡住她的下巴,“看得我一股无名火。” 关妤下意识回答:“小腹吗?” 季锦洲气得笑出声:“……” 呵,还小腹。 他松开她的下巴,“还不答题,就当你弃权了,这个戒指我给思莱当磨牙棒。” “别啊,我,我想到了!”关妤拉住他的手,“你还是个表里如一的男人,看着不好相处,其实也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表面不像好东西,内里也是个坏玩意儿。” “这是……夸奖还是骂我?” “嗯!”关妤面不改色地辩解,“我这是高级的大学考试答法,与其写下不确定的答案,不如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坐等老师捞捞。” “理由还可以,老师决定捞你了。”季锦洲把最后一个戒指给她。 “谢谢老师。”关妤笑吟吟地在灯光下欣赏手上满满当当的五个钻戒,又突发奇想,“那要是我双手摆手,当众拒绝你的表白呢?像这样。” 她怕他没有代入感,故意在他面前演示一遍摆双手拒绝,“不要,我不喜欢你,我不要接受你的戒指。” “敢拒绝我是吧?”季锦洲冷冷哼笑着攥住她没有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手腕。 不就是总裁的强制爱吗?他爱死她。 “干什么?”关妤试着拽了拽手腕,没拽开,畏缩地缩了缩脖子,“你不会气得想打我吧。” 季锦洲扯了她一把,把人拽到自己面前,低下头把脸凑近她,“其实,我做了十手准备。”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他在她震惊的眼神中,从口袋中又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五个,把空落落的手一个个戴上。 反正就是别想拒绝他。 他会像男鬼一直一直缠着她。 “季锦洲!”关妤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手指,“你知道钻戒这种东西吧,一个贵,两个阔,三个豪,五个土,十个,那就是两元店批发产品。” “人家会以为我去拼多多买的2.99十个塑料大钻戒的。” “那就以为啊。”季锦洲满不在乎,“他们说说就算了,你可别傻了吧唧的就相信,我光是从全球各地搜罗过来这些戒指,就花了好几个月,所以那天在海边……” 再肉麻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抬了抬下巴,“总之,你懂吧。” 关妤装傻,“我不懂诶,季老师讲评一下卷子。” 季锦洲也不恼,反而笑得开心,“我这里还有一道压轴附分题,你要不要挑战一下?” “好啊。”她心知肚明,也欣然答应。 和侵略性气息一起迎面压下来的是浴室里的沐浴露花香,像是身处在被热水水雾爬满了镜子的浴室,灼热,迷蒙,出不去,透不过气。 他张开双手,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碎在骨血之中,手攀在她的肩头,似乎用一点力就能捏碎。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却是两颗带着洞悉对方真意的心最近的一次接触,彼此都能感受到胸膛里不正常跳动的心跳声。 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锦洲
相关推荐:
朝朝暮暮
永乐町69号(H)
抽到万人迷但绑定四个大佬
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
剑来
掌中之物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被恶魔一见钟情的种种下场
病娇黑匣子
试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