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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墨微雨吧。”金色的火焰很快就燃烧到了他的指端,而后,吞没了那年轻而英俊的脸庞,“别做踏仙君。” 话音落了。 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天音阁的密室刹那被刺目金光所照亮,明如白昼,刺得师昧一时睁不开眼。他猛地抬起袍袖遮住脸庞,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强烈的光芒才慢慢熄灭了下去。 师昧之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蓦地挥落衣袖,苍白着脸朝冰棺内望去—— 蓦对上一双黑到发紫的眼。 踏仙君自棺椁中缓缓坐起,他脸庞冰白,嘴唇也尚未恢复血色。他像是由冷玉雕成,由幽泉凝成,就连黑色绣金丝的衣袍都洇着丝丝寒雾,光辉洒在他身上也像是冻住了。 踏仙君抬起手,细长苍白的指尖搭在了棺材的边沿,接着他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了师昧身上。 “……” 饶是知道自己是他的主人,但在这样森寒的目光注视下,师昧仍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喉结攒动,师昧强自镇定,“总算醒了。” 踏仙君不答话,他面目极其阴鸷,甚至比之前更为桀骜莫测。 他喘息着,背后被冷汗浸透,眼前竟仍晃动着墨宗师最后的笑容——他闭上眼睛,试图感知自己体内究竟有没有多出那不必要的三魂六魄,可这显然不是靠感觉就能得到答案的。 师昧立在旁边,见他神情有异,忙伸出手覆在他额头,口中默念法咒,抚平踏仙君内心的躁动不安。 “怎么样?”镇灵咒念了一轮,师昧紧盯着他的脸,问道。 踏仙君并没有立刻回答,良久后,他抬起手,动了动五指,那修剪匀称的指甲盖犹如凝冰,不透半点血色。 他从棺材里站起来。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踏仙君开口,嗓音嘶哑地说了这第一句话。 师昧的眼神很警惕:“都是假的。” 帝君黑袍如云,金丝如水,他迈出棺椁,神情有些阴霾:“我想也是。” 他盯着师昧,师昧也紧盯着他。半晌之后,师昧低声试探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 几许沉默。 那个冷酷英俊的男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薄唇启合:“怎么不记得。踏仙帝君,墨燃墨微雨。” 他微一凝顿,垂落睫帘,对绷到极致的师昧行了个懒洋洋的礼:“愿为主人效力。” 师昧眼中似闪过一丝狂喜,但他仍不敢放松,他从乾坤囊里摸出一颗晶石。那东西闪着青碧光辉,模样诡谲,正是用来测试修士灵力的最强晶石。 他喉结攒动,怀着某种殷切期待,走过去将晶石递到踏仙君手里。 “能点亮它吗?” “……”踏仙君眼波流转,冷冷淡淡地瞥了一眼这块石头,慢条斯理道,“这有何难。”话音方落,已是双指捏紧,手上经络暴突。 只在瞬间,世上最强悍的灵流灌注其中,那晶石瞬息大放光华且不说,表面竟还出现了丝丝裂痕。 师昧屏住呼吸,眼睛紧盯着那块石头,半刻不曾挪移。 忽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这青碧顽石竟在踏仙君苍白修狭的手指间爆裂粉碎,继而被悍猛的灵力震得灰飞烟灭—— 成灰!! “这算什么?”踏仙君随意一撮指间粉末,冷笑一声,“不经把玩。” 师昧蓦地一松,他往后走了几步,几乎是脱力般地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这……便是人间最强的战力……此时此刻,终于重新归他所有了吗? 师昧按捺不住,颤抖从细微变得剧烈,石室内的幽光映照着他风华绝代的脸,是狂喜?亦或是释然?光线摇摆不定,照的并不那么清晰,甚至是诡谲的。 良久之后,才见得师昧将面庞埋入双手之中,低哑地喃喃了句:“母亲,你瞧见了吗?我做到了。” 他忽然像是有些疯狂,倏忽起身,朝着这空荡荡的四壁,朝着这除了他与踏仙君没有第三个人在的石室,近乎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瞧见了吗?就快了!你们都瞧见了吗?” 没有人应和他,他在这空寂的密室内纵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潸然淌落——那是一滴金色的泪水。 和曾经的蝶骨美人席宋秋桐,一模一样。 第289章 访旧半为鬼 修真界的梦魇在这几日愈发张狂。珍珑棋局犹如瘟疫般在尘世间蔓延,幕后之人像是疯子,根本不挑剔宿主的身份,无论是耄耋老人还是黄口小儿,尽数收于帐中。 这样广撒网地布子,没有人能猜得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有人哀哀地向天音阁求助,但天音阁主忽然称病不出,哪怕有人逃难饿死于阁前,亦是大门不开。渐渐地,这些人终于极不甘心地明白过来——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墨宗师死了,楚晚宁下落不明,死生之巅垮了,各大门派自顾不暇,越来越多失去神识的珍珑棋子在人间游走,杀人纵火,战势犹如枯草烧灼,已经以极惊人的速度弥漫了整个修真界。 江都、扬州、蜀中、雷州……雕梁画栋,楼船夜雪,都在炽热枯焦的火焰中发出沉闷悲叹,墙垣坍圮,多少人间风月,都在这劫火纷飞中庄严地大去。 天音阁的观星台上,师昧望着远山近水一片混沌,他独自站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女人的丝履踩着细细积雪,一双手覆上,木烟离替他披起寒衣。 “踏仙君呢?” “他今早出发了。” “……你已经派他去做那件事了?”木烟离微微错愕,“怎么这么快?” “没什么好等的,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他的。” 师昧说完这句话,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那素来冷静地嗓音里有一丝颤抖。 “姐姐。”他对木烟离低喃,“那么多年了,两辈子了,我终于做到……” 木烟离侧过脸,见他桃花眸眼里闪着湿润水汽,似极是激动,又似极委屈。 师昧闭了闭眼睛,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走吧。” 他低沉道:“时空生死门就快开了。我们把所有做好的棋子都带上,都送到那边去。” “所有的棋子?” “所有的。” “可是那么多人……”木烟离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瞧见了师昧既是痛苦又是激动的神情,她便仍是坚定地说,“……好。我知道了。” 她转身离去,即将步下观星台边缘的时候,师昧忽然叫住了她。 “等等!” 她回头,看到昏黄的天幕之下,师昧侧着身子,大风猎猎吹拂着他的斗篷,他望着木烟离,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眼眶红红的,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木烟离就这样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而后木烟离道:“你放心,就算残忍,我也不会背叛你。” 师昧蓦地闭上了眼睛,人在紧要关头似乎总是这样的敏感而脆弱。 他嗓音微有发抖:“这一世的我都叛离了我自己……” “他不是背叛了你。”木烟离道,“他是背叛了整个蝶骨族,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他的手上是不染修士的血了——但他从此把我们判入了地狱。” “……” “我明白你的无奈。”木烟离对师明净说,“阿楠,无论这世上的人怎么说你。在蝶骨美人一族里,你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她离去了。 师昧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行远,而后转身,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雕栏玉砌上,冰冷冷的触感,一直蔓延到心里。 “英雄?”师昧仰头,瞧着空中郁沉沉的阴云,半晌叹息,“英雄是做不成了,没有哪个英雄背负了这么多人命债的。” 他的眼眸里似有一瞬怅然,随即又凝成了寒冰。 “我华碧楠费尽心机两辈子,与天争与地斗,我不信天道不可改——如今时空生死门,珍珑棋局,这些禁术皆已在我掌中,我倒想看看,这世上还有谁能拦得住我。” 指节捏成玉色。 “英雄就算了。我只想讨个出路。” 三个字,散入风中。 “为我们。” 苍茫昆仑雪域上,疾掠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疾风劲雪像刀子般刮着他的面颊,但他眯着黑到发紫的眼瞳,似乎并不能感受到这种砭骨的寒意。 他像峭壁上的兀鹰在翱翔盘飞着。跃上碧瓦飞甍,脚步轻盈,身手迅敏。昆仑踏雪宫那么多巡逻的高手,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他走过的雪面,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很快这个男人就掠到了踏雪宫的最高顶,从这里可以眺望见风雪中的天池,朦胧岑静,水雾弥漫。 黑色闪电般的身影停了下来。 男人立在昆仑之巅,直挺挺地站得像一柄刺刀,黑眼睛望着天池湖面。风起了,很急,吹落了他的斗篷,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俊脸。 是踏仙帝君。 经历过师昧第二次淬炼的他,拥有了墨宗师的灵核,恢复了一如从前强大的力量。并且不再忤逆“主人”的命令。 他终于成了令师明净满意的杀伐凶刃,以及灵力源泉。 但是,自天音阁醒来之后,踏仙君的脑海里总会浮现一些零落散乱的碎片——之前他一直都认为他恨楚晚宁,他爱师明净,他的喜怒爱憎都与这两个人有关。 可是他又隐约觉得不对。 最近他时常会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 他看到楚晚宁在孟婆堂里细细包着抄手,听到自己对楚晚宁说:“师尊,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你理理我……好不好……” 他看到海崖一轮月,唯照两人心,自己紧握着楚晚宁的手,而楚晚宁一直低着头,那素来凌厉的凤眸眼尾竟似湿红。他听到楚晚宁对自己说:“我不好的。我没有被人喜欢过……” 他看到他与楚晚宁在客栈的床榻上抵死缠绵,外头风雨交加,皆与他们无关。 他瞧见红莲水榭楚晚宁抬起睫帘,朝着自己看过来—— 忽然心悸。 踏仙君猛地睁眼。 这些都是什么? 他看到楚晚宁那样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是曾经情药折磨囚禁凌辱软磨硬泡却死都换不回来的那种眼神。 踏仙君觉得自己头很疼,他抬起手,白昼光晕照着他护腕上的森寒尖刺,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低声咒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站在屋顶上发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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