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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 这小家伙真是眼睛毒。 她笑着摇了摇头,直起身子,拍了拍箭囊里瑙白金的毛绒脑袋:“走啦,还看什么?” 瑙白金:“嗷呜呜呜!” 起风了,槐树叶沙沙作响。 说书人在讲折子,正讲到蛟山一战,南宫驷投血池镇妖邪,众人一片哀哭。 她倒是没有再哭了,她腰背挺直,独自向远山走去,身后响起小丫头和小男孩的甜稚嗓音。 “夫妻对拜——” 她恰好在此时走出槐树的树荫,刺目阳光拂面而来,不知为什么,她竟笑得弯了眼睛,心中充满着欢乐与清甜。 孩提时真是一生中极好的岁月,她想,海誓山盟三跪九叩都是那么轻而易举。 走了一段,忽有小家伙急嚷嚷的脚步声:“大姐姐!你的手帕!” 她没有回头,释然般摆了摆手,豪杰模样。 瑙白金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她,似乎在询问她:“那是阿驷留下的东西,你不要了吗?” 她笑了起来,目光很温柔:“不要啦。” 说着,她转眼看向榛榛莽莽的草场,春日万物初生,然后她毫不意外地看到南宫驷的身影就立在自己身边,依旧是桀骜不驯的眉眼。 有些嚣张,又有些沉稳。 她说:“我知道你在。” 南宫驷的幻影也皱着眉头,仿佛在责备他。 她温和地说:“你不要生气。他们拜堂,缺了个盖头。” “……” “所以我给了他们你的手帕。” 南宫驷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块手帕换一场好姻缘,你就笑一下吧。” 阳光金灿灿的,南宫驷满不乐意地挤出了一个笑脸,不过比鬼脸更难看。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垂着睫毛,等她重新抬眼的时候,南宫驷的影子已经不见了。但她知道他还会回来。 那不是鬼魂也不是幻觉。 他在她心里,所以她永远都能看到他。 ——他一直都会是最意气风发时的英俊模样。 转眼到了这一年的除夕,按修真界的规矩,父母孝丧可除。所以在除夕前月,薛蒙终于正式加冠死生之巅尊主位,四方来贺,蜀中大庆。 在那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里,薛蒙依璇玑长老所述礼制,戴玉华冠,佩掌门戒,丝帛绡纱里里外外九重华裳,加冠服侍精致到袖口腾龙细饰的眼睛都要用火炼珠镶绣。 他站在庄严恢宏的丹心殿里,面目如昆玉,俊美又成熟的模样。 那双眉眼里,若仔细分辨,多少能看出些姜曦的影子。只是他永远也不会姓姜,也永远不愿和姜曦一样。 “恭贺,掌门仙君。” 璇玑长老率门徒率先拜下。 死生之巅的弟子如碧海翻浪,甲光潋滟,依次拜跪,其他来相贺的宾客也一一低眸行礼。 声音轰轰隆隆,如同雷霆,响彻云烟缭绕的山巅。 “恭贺——掌门仙君。” 花火在夜空粲然盛开,仿佛宣告属于死生之巅的金碧辉煌的岁月就此开始,而昨夜的黑暗也好,温馨也罢,都再也不会回头了。 薛蒙微笑着,黑眼睛很深,很沉静,却不那么亮。 他举杯,与众相饮。 极妥帖的举止,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闹出那些荒唐又可笑的差池。 梅含雪在座下遥遥叹了口气,闭上了眸子:“这小子啊……终于要成为南宫柳了。” “慎言。” 梅含雪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我不是说他人有问题,我是说他今天的位置。” “那也不是你该多嘴的。”大哥冷冷地,“还有,从晚宴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六个姑娘来找过我了。摘下你的人皮面具,我受够了。” 梅含雪立刻苦恼地将脸皱成一团。 筵席散了,因宾客太多,死生之巅照顾难周,只得安排弟子分级接待相应的掌门、长老、弟子。 众人喝的醉醺醺的回去,江山改朝换代,各有各的心事。 薛蒙回了房里。 他今日果真没醉,贪狼长老的醒酒汤比什么都顶用。 他坐下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骨,想要摘掉身上繁重的饰物,可是对着铜镜看了一会儿,却又觉得满身坠饰玉佩,也不知该从何摘起。 璇玑敲门进来。 “尊主。” 薛蒙恹恹地:“嗯?” “这是各门所赠礼单,戒律忘了给您送来。”璇玑将厚厚一沓金红册子递给他,“记得要仔细看,偿礼要想清楚。” 薛蒙只觉得愈发倦怠:“知道了。” “还有,姜掌门说想单独见见您。” “……不见。” 璇玑也不勉强,他一直是死生之巅所有长老里最后察言观色的。他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一会儿去回绝他。” “还有别的事吗?” 璇玑道:“没有了。” 薛蒙其实是希望他说还有别的事,最好直接告诉他“外头忽然来了两个神秘宾客说要见你。”,可是并没有。 璇玑走了,合上了掌门卧房的雕漆朱门。 偌大的屋里,薛子明一个人孤独地站着,他站了很久,最后走到桌前,挑亮了灯火,去看那些厚厚的礼单。 礼单名录按照送礼丰简排了顺序,富甲天下的孤月夜自然在第一位,单子上头都是“焰羽翎”“灵鲸珠”之类的奢靡宝物,有些东西以前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姜曦出手阔绰,也真是不差钱。 但对于这些华贵珍宝,薛蒙此刻并没有心情多看,他哗哗地翻着册子,试图在其中寻找到楚晚宁和墨燃的名字——很多散修即使没有来,礼物也会送到。这是薛蒙人生中极其重要的日子,如果墨燃没有死,如果楚晚宁仍在这个江湖,那么他们总会得到他即位的消息。 踏雪宫、火凰阁、无悲寺…… 一页页翻过。 散修私人贺礼那几页更是来回翻了数十遍。 可是没有。 到最后,薛蒙才靠在铺着软垫的红木雕花座椅中,抬手疲惫地揉着眉骨。 没有。 他的师尊,他的……堂兄,就真的像彻底归隐了一般,在那日大战之后,自江湖中销声匿迹。 外头是一片笑语欢腾,礼炮鸣声,死生之巅的尊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睫毛慢慢地就有些湿润。 他确实是接受不了楚晚宁和墨燃对自己的欺瞒,无法再毫无芥蒂地与两人相处,但不管怎样,他内心深处还是挂念着他们。 建祭祀宗祠的时候,所有人都跟他说墨燃已经死了,可他固执己见,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确切的消息前,那灵牌上的红布如论如何他也不会取落。 其实他也知道,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尝试着尽力去理解他们,但依旧无法释然,一想到他们瞒着他的事情,他就心头窒闷,五内纠结,甚至连一口气都上不来。 他也知道,因为这个原因,楚晚宁和墨燃或许再也不会回到死生之巅——没有哪对师徒之间的禁忌是能被真正宽容接受的。 但是,好歹给他送一封信吧…… 好歹报他一声平安。 薛蒙深吸一口气,抬手遮住自己颤抖的眼睑。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幽幽叹息,薛蒙一怔,猛地弹起身来冲过去,一把推开户牖。 外面此起彼伏的璀璨烟花映照在他脸上,他左右相看,不见来人。但窗外一株桃树上却悬着一只狭长的锦盒。 薛蒙颤抖地伸手,浑身绷紧,将那锦盒打开。 此时“咻”地有一朵烟花升空,在舒朗夜幕中碎开千万星辰。 晶莹流淌的光华里,薛蒙看到锦盒中躺着一柄新铸成的窄细弯刀,银柄长身,缀着的望舒晶石熠熠生辉…… 是一把重新淬炼的龙城!! 薛蒙几乎是栗然地将那锦盒揣在怀中,而后竟径直破窗跃出,在后花园中一掠而起,喊道:“师尊!!” 空寂的掌门后院,回应他的是呜呜风声。 他疯了般地唤道:“师尊!!墨燃!!” “出来啊!” 夜风清爽,吹在脸颊上又湿又凉,他在锦簇花丛中没头没脑地疾奔着,衣袍和手臂被树枝刮花了也毫不在意。 “你们出来啊!!” 声音到最后都有了呜咽。 哪里都找不到人,薛蒙停下脚步,慢慢地弯落身子,蜷在地上喃喃着:“回来啊……” 耳畔隐约响起了吹叶声,薛蒙一凛,循着曲声方向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但那两个人已经行的太远,停在了渺远的通天塔檐旁。飞翘雕兽的庄严塔角后面,两个昔日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倚一立。坐着的袖袂飘飞,膝头搁着神武九歌,倚着的夜衣修身,指尖执着枚竹叶在鸣奏。 “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河山清平中。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这悠然琴哨声回荡于泠泠月色里,飘向浩浩长空中。 一曲恭贺终了,但见得一阵金光闪过,楚晚宁的衔烛纸龙应召而出,两人跃上龙脊背,就此乘风远去…… 后来,薛蒙在锦盒中发现了两封字迹相似的书信。一封是楚晚宁的,一封则属于墨微雨。 墨微雨的那封信写的很长,讲了后来的种种故事,告知了他先前的许多隐衷,并说明了他们之前因为还并不清楚世人对他们的看法,所以不愿贸然出现,拖累死生之巅。至于这把新的龙城弯刀,则是这几个月来他与楚晚宁想方设法取得材料淬炼而成的,或许能用的到。 而楚晚宁的书信则短得多,信上工工整整的几行楷书: 尊主,玉衡心中有愧,故无颜与君相见。前路将长漫,望多珍重。龙城刀柄嵌了一朵晚夜海棠,可伴尊主一生。若他日尊主需取玉衡绵薄之力,尽凭差遣。 那天晚上,薛蒙对着“尊主”两个字看了很久。 直到夜深了,觥筹散乱,万籁俱寂,他也没有回过神来。想到从今往后或许再也听不到师尊叫他的名字,只能听到一声声尊主,他就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厌倦过这世上的繁多规矩。 但至少楚晚宁还在,墨燃也还在。他们或许今后会相隔千里远,或许好几年都未必能相见,不过这一片人间月色,他们终究还是能在天涯各一处共赏,这多少也算是宽慰了。 死生之巅山脚,无常镇。 两个披着帽兜斗篷的人自黑夜中走来,行至热闹欢腾的夜市,找了一家结彩张灯的宵夜摊子落座。 其中那个身材十分高大修长的男子开口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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