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然超脱的样子。 没有预想中争执死斗的画面,让本就惭愧内疚的仙门修士纷纷垂头不语。 属于神魂的灵光在林妙玄迈步走入阵眼时,便不断地逸散,他盘坐而下,长长的衣摆遮住了颤抖的膝骨。 所有人才发现,原来林妙玄穿了一套华美的雪裳。 他之后再没盘坐住,松了身形,手掌下意识抓起了颈间的一枚铃铛。 一切都如虚柏尊者所想。 除了没有真正开启的分流大阵,还有林妙玄倒在阵中的身躯。 虚柏尊者不敢上前试探阵法的深浅,他甚至不知道林妙玄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没有生机。 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消失?”高高在上的仙门尊者最终还是踉跄着,靠近了阵法的阵眼边缘。 虚柏尊者死死瞪着眼,紧盯着那灵秀苍白的面目。 “你为什么不上前呢?虚柏。”随着一只手掌搭在肩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钻入虚柏尊者的耳朵。 平淡得恍若凡俗间照面后,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却让人毛骨悚然,发须根根炸起。 虚柏尊者想要回头,肩颈落在那人的掌中,不得不面对着林妙玄静谧的脸庞。 他想要用神识去探究,又顷刻间被搅碎了,痛得额角青筋暴起。 是…… “血河魔君……!”远远坠在其后的仙门中人骇然。 虚柏尊者耳边的话平静无波,反倒是后面的修士们看得清楚。 只听过血河这等外号的仙门修士,不少也在之前的坤元秘境见过其人,当时虽然因为名声惧怕谢绻,在谢绻说话算话退去后,那点惊惧也随之消退了。 而现在他们才真正明白,人的名树的影,为什么血河魔君会是这样的名号。 最接近谢绻的修士不禁伏倒在地,被冲天的血气逼得干咳流泪,几近呕吐。 而后便不再起身,生怕受到谢绻的注视。 谢绻抓着虚柏尊者,一步步往前走,将人随手拖行。 像是手里的东西很重,他走得极慢。 谢绻的视线有些模糊,神思已经陷入了极尽的混沌。 他另一只空余的手紧攥着,铁环碎裂的瞬间,在掌心压出血痕。 现在已经显出了原本的样子。 一截莹莹的绳带。 谢绻摇晃了脑袋,耳边一片嗡鸣。 他说:“别吵。” 可烦人的响声依旧,谢绻躁动着,一把丢开了手里的虚柏尊者。 好一会他才惊觉,原来吵闹的是自己鼓动的心跳声,还有破风箱似的喘息。 谢绻捂住嘴,也似被自己周身的血气呛住了,几乎要咳出干呕声。 他佝偻着肩膀,那张被狠厉破坏了清正五官的脸,一时间心态摇晃,变得愈发成熟,甚至破败。 “妙妙……”所有人都听到他这样叫着。 谢绻似乎和虚柏尊者一般,不敢踏足阵眼。 而是跪倒在边缘,视线锁困在林妙玄的身上。 曾经会羞怯会恼怒的脸失去了神光,有种冰冷的玉质感,仿若一尊精美的刻像。 这刻像倚在手臂的线条中,被起伏的衣褶遮住了些。 有着若隐若现,无法探究的神秘,未知的让人惶恐,让人神往。 谢绻伸出手,像是想要为神像拂去灰尘的信徒,害怕多有冒犯,又心念往之。 谢绻将林妙玄小心抱揽在怀中,眼眶充盈着血气,已经没有一丝空白。 说话却还是带着轻忽的笑意:“你说要对阿绻负责,原来是说谎的。” “但是,阿绻怎么会怪妙妙,妙妙只要起来说一句话,我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怀中人十分安静,尖俏的下巴乖驯无比,随着谢绻身躯的颤动,蹭着脆响的灵铃。 谢绻嗅到了一阵冰凉的香气。 从那枚仍旧流动着光晕的灵铃中。 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一瞬,他晃着眼,迷瞪瞪的。 “啊。” “妙妙睡着了,不能太大声。” 疯了。 就连虚柏尊者站起来,也是这般想法。 林妙玄分明只剩下一具身体。 谢绻是不是疯了。 但还有些人在生出这样的想法后,忽地发觉,虚柏尊者说得不对。 这样异常,又对林妙玄如此温柔爱怜的血河魔君,真的只是说了魔头的戏言么? 谢绻抛出一件东西,抱起了软绵的人形。 “看来已经没用了。” 明明周身的腥气愈发浓郁,谢绻反倒平静到诡异,只有视线回归到怀中人时,神色多了些人味。 可没人觉得,现在的谢绻好说话,除了身躯里躁动的心跳,整个道场死一般寂静。 “我谢绻承认,当日在坤元秘境说谎了。”谢绻轻声道,浓郁的血气顺着林妙玄摇晃的足尖往上缠。 一直纠缠至对方的全身都勾勒着猩红的丝线。 谢绻往前,踢垃圾一般,将刚才抛出的卷轴踢到虚柏尊者脚边。 那卷轴便滚动着展开,露出里面书写的东西。 他笑盈盈的,有些神经质地扬眉,低头凑到林妙玄的颊边,摩擦着依旧柔润的肌肤。 从心境、修行,甚至性格上拉开极大差距的相貌对比,看起来根本就不般配。 但谢绻偏生说:“我不只想要林妙玄做对手,我图谋着,要他做谢绻此生唯一的道侣。” “我说,我要将整个魔道打下来,送给妙妙做贺礼,只要他愿意,谢绻可以重新做仙门的门徒。” 这些话好像脱去了字句的含义,叫人放进耳中,却难以听懂。 活了三千年岁的仙门尊者本该事事通达,对修行之道了若指掌。 现在虚柏尊者一副茫然惊怔的神情,面对着地上那一卷延展开的卷轴,似乎看的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天外之物。 那卷轴是一卷沟通天地的凭证,写的是决不能背约的誓言。 虚柏尊者用视线描摹其上的真言。 竟然是一卷说要将魔道的地盘全权送与林妙玄的赠书。 他瞬间如坠冰窟。 谢绻站在虚柏尊者的面前,轻贴着林妙玄的面颊施舍了一分余光。 血河魔君的颈线上已经布满了暴突的筋络,让那张维持着笑意的脸愈发可怖。 他不以狡猾的辞令见长,却知道面前的人最害怕什么。 仙门的人,事到临头也依然是一副迫不得已,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态度。 恐怕还在想,要是能成功,没有得到魔道的地盘,也不算憾事。 这怎么能行。 他的妙妙,一定很痛很伤心。 毕竟,亲爱的师尊在妙妙的心里,一直都是那样重要。 比谢绻更重要。 谢绻勾起一个扭曲的弧线,他传音道。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阵法没有成功开启?那天你来妙妙的洞府,检查他是否是完璧之身,就是因为,这阵法的养料不能有缺,是么?可惜,当时我就在场。然后……轻易地骗了你。] 但是不够。 仙门自然有仙门的报复方法。 终于厌倦了的血河魔君面色疲冷,他张合着嘴,所有修士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我改主意了……” 谢绻选择开口,这一行为让虚柏尊者一阵心悸。 只听谢绻说:“既然仙门不想要,在妙妙醒来原谅你们之前,仙门同魔道就一起,当那份贺礼吧。” “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虚柏尊者不相信妙妙的话呢。那个时候不是都告诉过你,我在追求他么?”轻飘的疑问,惊雷般撞在虚柏尊者的心口。 谢绻深知,仙门中人自诩清澈正道,其实与魔道也没什么两样,因为大家都是人在修行,根子不会因为修仙修魔转变。 甚至于太过于冕堂皇,不完全依靠武力做依仗,仙门对于名声流言在意得不得了。 他们不会把主要矛头转向力压当世,武力空绝的谢绻,也不会对准已经没有生机,又被谢绻护在怀里的林妙玄。 他们只会责怪虚柏尊者的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做了错误的判断。 尤其在没有了尊者的实力修为之后。 谢绻破坏了虚柏尊者的丹田识海:“你对他来说那样重要,我很妒忌。” 现在更是。 如果是谢绻的话…… 就算是下一刻,所有人都将死去,他背负千万的人骂名,也不会让林妙玄去做牺牲的那个。 这样卑劣的虚柏尊者,却是林妙玄最敬重的人。 谢绻没有杀任何一个人。 反倒是在一众仙门修士惴惴的目光里离开了。 谁都知道,不是谢绻善心大发,突然与林妙玄感同身受,准备立地成佛。 恐怕是林妙玄还有一丝机会苏醒,血河魔君才并未当即大开杀戒。 对方只是在等一个结果。 等林妙玄醒过来,一切全由当事人定夺。 越是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这群修士越是惶恐,只盼着林妙玄能顺利复位,心中仍念有旧情。 谢绻将人带回魔道的寝宫。 他都还没准备好这座宫殿,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手指颤抖着,这才完全失态。 谢绻抓住林妙玄颈间的灵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神魂的灵光。 他埋在对方纤薄的胸口,感受不到心跳与体温。 这一现实叫谢绻炸开暴戾的凶狞。 那天他还能见到会说着无比可爱的话,冷着脸的林妙玄。 谢绻问,林妙玄愿不愿意跟他公开结为道侣。 说过要对谢绻负责的小修士犹豫着,说自己不能这样做,跟凶名赫赫的血河魔君在一起,会让虚柏尊者伤心。 刚才赶到的时候,谢绻甚至会想,会反思。 是不是当初在仙门做个修士,不叛宗,林妙玄就能稳稳当当做谢绻的道侣。 是不是他但凡没有血河魔君,这群人就不会逼着林妙玄去牺牲,就为了一个懦弱逃避的阵法。 正如谢绻为虚柏挑选的惩罚,他也不禁陷入了同样的境况。 祸患的根源已然致使谢绻无力,他便转向了可以追责怪罪的。 修魔的人只要能过自己道心那一关,再不会有任何惩罚。 因为天地无情,对一切斗争纷扰一视同仁。 谢绻现在却忍不住想。 是他杀了太多的人,才有这种报应,波及到心上人的身上。 谢绻嘶声。 只觉自己的道心在不断的后悔与痛苦里,一度几近崩毁。 却是触到了林妙玄松散的手指。 那里似乎留有余温,轻柔地压在谢绻的脸上,一瞬间勾回了他的心神。 谢绻沉静着,他伏在林妙玄的身躯上,一寸寸摸着对方的指骨。 将温度流逝的玉色揉开灼烫的热力。 “妙妙,你醒不过来的话,我只能去做很坏很坏的事。” “所以,你一定要,一定要……” 谢绻颓冷的脸压着林妙玄的手心,像是失意的凡俗在讨取少年神明的垂怜。 我:受死攻疯怎么写啊 基友:不造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 曾经写过,但依旧不擅长 只能用土狗剧情捞捞自己了,之后的土狗情节预备登场! 爸妈阳了,我还是趁自己身体没什么症状,能更赶紧更 争取日更到完结本单元……! 感谢吴昕庚、小狗立大功的礼物~ 第161章11老婆醒来之后被拐跑怎么办/被误解成魔道禁脔 在仙门第一宗的首徒‘沉睡’后,谢绻消失了几天,再出现在仙门时,带来冲天的血气与绝望。 他杀尽了除虚柏尊者之外的仙门尊者。 事件始末传出,魔道的人嘴上好听,为这段仙魔相恋的悲剧可惜哀叹,实则私底下拍手叫好。 他们深知谢绻无意权势,对占领资源一事向来倦懒无谓,早已按耐不住,心头为仙门的地盘火热蠢动。 在知道林妙玄遭受了分流大阵,现在死生不知时。 多数的魔君甚至期盼着,谢绻除掉了仙门尊者,最好就因为林妙玄的事,道心崩毁一蹶不振。 以免他们上头顶着一把锋利的剑,终日惶惶不安。 却不想,就连魔道的魔君,谢绻也一个都不想放过。 原本邪戾凶横的血河魔君现身,面色苍冷颓败。 他怀中抱揽着一名少年,头倚在胸口,始终看不清相貌。 那副心冷的样子,正如各位魔君期盼的,道心濒临崩溃。 却因为心中还有愿求,永远支撑着一口气。 “在他醒来之前,你们还是不在的好,否则吵起来,始终让人厌烦。” 谢绻知道,除掉了所有的尊者,几名魔君不会按捺住心思。 但他要送妙妙的东西,怎么能被血气洗成破烂不堪的模样。 更何况,魔道中人不会忍耐。 任由一个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人活着,放任下去,不过是留着以后来打扰。 谢绻竟是一点翻盘的余地,都不曾给仙魔两道留下。 数来数去,原本的至强者,最后仅剩下虚柏尊者。 可虚柏尊者现在也不过是个修为尽废,难以为继身躯寿数的普通老者。 不敢追究谢绻的众人,一开始还能对虚柏尊者有几分恭敬。 对仙门的处境有了愈发清楚的认知后,便再难维系这份表面上的尊崇,变得怨恨冷漠。 不过四五年,昔日高不可攀的尊者,就成了一具尸骨。 谢绻重整仙魔两道,强行将二者混绞在一起,做了那个压在众人头顶的修士。 两道的修士混杂之后,天地中的灵气与魔气也交杂着,各处的气机变得混沌起来。 从来秉承着奢靡无用的血河魔君,在灵气最盛的玉隐宗建起一座行宫。 人人都知道,那里是用来安放最后一位仙门首徒的地方。 谢绻将之建造成不曾有过的仙灵模样,选进去打理的人,大都是些仙魔混杂后,才登上修行之道的修士。 偶尔才会来几个魔道修士,传报手中收集的唤魂之法,通传完毕后,便不得逗留。 如果说天底下,还要找一处只有仙门修士存在的地方,就只有这座不曾命名的广袤宫殿。 偏偏里面住着当世最凶戾的魔头。 时岁已过去三百余年。 曼纱提着篮子前往主殿。 那里栽种着最娇贵的纱雾树,每天都需要修士前去照看修理,少一天都会萎靡不振,然后日复一日衰败下去。 娇气的灵植还能在世间留种存活,自然是因为美得极有仙灵之气。 一如名字,开花的时候,风一吹来,飘扬的花苞如纱如雾,漂亮得叫人无措心折。 但它们就栽种在主殿的外围。被当成守卫一般,围立在院墙边缘。 途径的修士远远望去,便觉得自己望见了一团不散的仙雾。 曼纱被挑选到行宫里,当然听过主殿睡着什么人。 恐怕在那位魔君心中,纱雾树也不过是因为珍贵,或者与那人有几分相似适配,才有资格种在主殿周围点缀。 曼纱放下提篮,刚准备开始今天的护养,忽地一下,在团团的花雾里瞥见了一截略有不同的颜色。 乌黑的发丝摇摆,隐隐绰绰的缝隙里,对方似乎抬起了手,正抚摸着树干。 有人也在主殿。 曼纱大惊,心神惶恐,连忙喊起来:“那边的人,别碰!” 虽然平日里,整座行宫都有修士走动打理。 但主殿对血河魔君来说,近乎是他与心上人的私密住所,旁人通通窥探不得。 一个照看灵植,修为低劣的女修日日于外围行走,就已经是勉强忍受。 行宫的主人甚至在主殿内围设下阵法,以曼纱的修为,就算真的靠近,也会被阵法拦住。 不提现在这里多了一个人,已经犯了魔君的禁忌。 要摸纱雾树的举动,更是让曼纱嘴巴发苦。 她瞧那人被自己叫停,步子简直要飞了,钻着低垂的枝丫掠过。 只是见了对方偏头望过来,人的腿脚渐渐迟缓,一时间心中的惊惧被另一种情绪冲垮替换了。 仙雾渺渺的纱雾树,或许就是要与这样的人做景致,才算相配吧。 也不知道睡在主殿深处的那位,是不是也是如此漂亮。 曼纱根本没想过眼前的少年,就是她思绪中一闪而过的当事人。 因为他太年轻了。 尽管修士修行到一定境界,寿数就不再是凡俗的百年,相貌也会随着心境变化成相应的样子。 像是现在的魔君,曼纱在来行宫之前,听过修魔的人谩骂,了解到对方原本是成熟的青年模样,因为死了老婆,面目变得愈发苍冷深刻。 但是修行得道的人不说心境成熟老练,最少也该是几近弱冠的样子。 眼前人身体穿得单薄,没有内衬,侧身时露出一截莹润的锁骨。 他看起来像是一簇含苞的纱雾花序,脸颊略显青稚幼态,似乎将将十五六岁。 望过来的眼神一片纯澈,将这柔嫩的稚相,摩擦得朦胧,更是把握不准对方的真实年龄。 除非是一朝得道,否则怎么也不该是这幅样子。 可现在哪还有这样的天才,就算有,也不会出现在要求修士修为不能过高的行宫里。 至于那个虚无缥缈的选项,就更不可能了。 魔君的心上人曾是仙门首徒,不会是如此稚嫩的相貌。 曼纱没来得及想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张嘴,一时都怕自己声音太大,吓坏他。 好一会才艰难出声:“我先带你离开,好不好?” 此时朝阳东升,一天时间,耽误一些尚在忍受范围。 曼纱说罢,无比顺利地将人带出了主殿。 那少年跟她一般高,果真年岁不大。 也格外好拐骗,她一说便眨眨眼,迈着步子走过来了。 曼纱走在路上一问,才知道少年没了很多记忆,一醒来就待在主殿了。 曼纱疑惑,瞬间塞了满嘴的问题。 只是她转头瞧他,却得到了一汪清凌凌的眼波。 那种信赖的样子,让曼纱只觉得心脏都跟着融掉了,泛滥出无尽的亲和。 她晕乎乎的,没再多问,一下子相信了这件事,把人带到了自己的住所。 照看灵植的修士,住的地方也堆满了各种养护的器具。 进了曼纱的洞府往里走,越是深越是难以下脚。 曼纱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在嘴上转移话题:“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跟在身后的少年乖得像只温驯的小动物,被脚边的什么挡了一下,轻声‘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很脆,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铃声。 他犹豫地开口:“我……不太记得了。” “但好像,跟猫的名字很像……”他的声音隐没在嘴唇里,似乎陷入了回忆。 “跟猫很像?难道说,你竟然叫咪咪,或者是喵喵?”曼纱瞪大眼睛,身体不禁转了过去。 哪有人给男孩子取这样名字的? 曼纱奇怪到极点。 只是不想,她的衣摆勾住架子上的东西,只听一阵摩擦拉扯声。 曼纱来不及说小心,却见对方抬手,准确地抓住了掉落下来的剪子。 单薄的衣袖顺着肌肤滑垂下来,疏懒地挤在肘弯。 曼纱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的血气尽褪。 一瞬间什么古怪都被她疏通了。 少年低头,又抬眼望住目前唯一能提问的人:“这些是什么?” 从腕子骨节凸起的地方开始,玉白的手臂上,一枚枚交叠的吻痕落下,径直蔓延到衣袖堆叠的肘部。 一眼就知道,里面只会更多。 曼纱脸色难看,咬牙道:“我知道了,昨天有几个修魔的来传报消息,说是找到了新的唤魂之法。” 不过两次唤魂都失败了,谢绻空等了一夜,事发突然,浪费了剩余的养神泉。 暂时找不到新的唤魂之法,谢绻自然还想要尝试,便启程去取新的泉水了。 那几个修魔的修士暂时于行宫角落修整,等待谢绻归来,再问他们关于秘法的事宜。 曼纱凝视着面前的这张脸,因为年幼,脸颊显得圆钝丰盈,看起来就会有种脆弱的漂亮,而非长大成人后该有的俊丽。 她想,要是对方褪去了青稚,应该会灵秀俊美得不得了。 但曼纱不会去想少年是谢绻带进主殿的,或者说她难以想象。 漂亮美丽对于血河魔君来说,是最不值得一提,最无用的优点。 这些年这唯一的魔君收手,不再像传说中那般杀气沸腾,但光说曾经,谢绻杀过的美人跟春日的落花一般,数不胜数。 尽管仙魔融合已有三百余年,但两道遗恨由来已久,区区数百年不可能磨灭。 篡改记忆,淫辱狎昵,换了猫的名字,甚至想要借魔君之手杀人灭口! 曼纱当即把罪过怪到了那些魔道修士头上,她感受不出少年的修为,以为面前的是个凡人,更是气得发抖。 曼纱这时候看少年身上的衣裳,一晃眼就能窥见那片柔润的肌肤,白玉似的,格外刺眼。 她见人看到身上的痕迹,依旧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满腔愤恨说不口,又怕说清了事情的严重性,带来更多的伤害。 曼纱只能郁郁道:“我,唉……我去给你拿身衣裳,你先穿着吧,总归比你身上的好,这件就不要再穿了!” 曼纱能拿出来的自然也是女修士穿的。 她平日需要修理灵植,不能穿的太繁复,好不容易才从箱底掏出一件曳地长裙。 反正男修士也是长裾飘然,大体上应该不差多少…… 曼纱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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