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黎姝可的目光聚焦,因为聚得有些过分,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她低了低头,“他是怕我死了。”他还未尽兴,也没把花在她身上的钱赚回来,怎么能让她轻易死? “您不该打电话给他。”她伸手指了一下远处的刺绣,“也不该把这副东西再拿出来。” “小姐……” “吴妈,既然我说的话您都不听,那以后也不用您留心照顾我了。您多休息,平时有关于我的杂事,让其他佣人做。”她说完,掀开被子走下床。 脚还没碰到床边的地毯,整个身子一轻,被男人抱了起来。 傅绪寒将她抱在怀里,他让吴妈去拿件外套。 而后低下头,看着黎姝可,“去哪?” 她说:“有些饿了,想下楼吃饭。” ,content_num 第21章 你能不结婚吗? ** 吴妈拿了一件长款的毛绒外套。 傅绪寒将人放在床畔,而后接了衣服,微微弯下身子,给她穿好。 又要伸手去抱她的时候,女孩下一步下了床,穿好拖鞋。“我可以自己走,不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吴妈即刻走了过来,将黎姝可往傅绪寒怀里一推。 黎姝可刚,醒不久,身子力气不足,随便被这么一推,就倒在男人身子。不偏不倚,落进他怀里。 男人顺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你昨晚生病发烧,能不走路尽量不走,养好了身子再说。” 吴妈:“先生说得对。” 黎姝可长舒了一口气,手只是轻轻搭在男人肩上。什么也没再说,人凭他将她抱下了楼。 ** 餐厅里。 佣人做好了早餐。 做了一些清淡的小粥,汤也是冬瓜汤,十分淡。 黎姝可坐下后,就低头喝汤。她能感觉到坐在对面的傅绪寒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她也不说什么,也没任何反应。 餐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安静得,仿佛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先生,昨天小姐做了一个蛋糕,是给您的。在保鲜柜放了一天了,今天再不拿出来吃,可能要坏掉了。”吴妈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层安静的厚冰。 傅绪寒“嗯”了一声,他拿着汤勺盛了一碗汤,摆在黎姝可手边。 吴妈将蛋糕从保鲜柜里拿了过来,摆在餐桌上。一面拆蛋糕盒,一面拿着蛋糕刀说:“我记得小姐最开始学做烘培的时候,连打奶油都不会,把厨房里到处弄的都是奶油。” “先生的衣服上,也都是奶油和蛋糕液。后来次数多了,经验丰富,渐渐地就熟练了。” “昨天我看小姐烘培,就跟外面蛋糕店的师傅没什么区别。我听厨师们说,要想做出一道好的菜,就要明确这道菜是给谁做的。想着那个人,东西自然就做好了。” 吴妈拆开了盒子,将一块蛋糕切了下来,摆在傅绪寒跟前。 “先生,小姐一直记着您的喜好,蛋糕的调料也是少糖少奶的。放了一天,也许没有刚做好那么好吃,不过味道肯定不会差。” 傅绪寒拿起装着蛋糕的白瓷碗。 低眸细看了一眼,吴妈说的话确实好听,令男人嘴角染上一层淡笑,此时此刻也没落下。 随后,他抬眸,看向对面正在喝粥的黎姝可。“你尝过味道了?” 黎姝可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明确傅绪寒是在对她说话。她捏着勺子,慢慢抬起头。 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做的时候尝过了,味道不是很好,我让吴妈扔了,她可能忘记了。” 对于自己阳奉阴违,吴妈有些许的内疚。 她将蛋糕切刀放在,先一步离开了餐厅,旋即餐厅里的佣人也陆续离开。 餐厅的布局是简约的北欧风。 梁顶悬挂着几盏复古的吊灯,窗户贴着几块透明的窗花,外头正在下雪。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傅绪寒和黎姝可两人。 两个人,安静得不像话。 放在以前,黎姝可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后有一天,她与傅绪寒相对坐着,竟然会相看无言。 粥喝了半碗,黎姝可放在勺子。 擦手的过程里,她偏头看了几眼窗外的飘雪。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低头吃蛋糕的时候淡淡说:“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宜出门。待身体好些了,再出去走动。再过十几天,京城还会下一场大雪。” “知道。”她应着,“我没想要出门,只有小孩子,才成天想着玩。” 这三年时间,她一天到晚便只知道玩,她真真实实被傅绪寒宠成了一个小孩。 做小孩,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前提是,有人宠,有人爱,有人细心呵护,有人妥善安放。 她曾经在福利院顾身一人时,无数遍想过——她希望遇见那么一个人,他能将她宝贵收藏,细心呵护,妥善安放。免她苦,免她累,免她四处流离,免她无枝无依。 遇上傅绪寒的时候,她曾以为他就是她寻的这个人。 终究还是在做梦。 “……” 傅绪寒有过一瞬间的恍惚。 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与往昔一般无二的脸,总觉得哪里变了,变得不太一样了。 也许是笑容。 往日的黎姝可,对着他永远都是一张美好的笑脸。她单纯得,像一幅画,不受外界污浊的玷污。 他看着她,说:“怎么感冒了?” “贪玩儿吧。”她说,“昨天回梅园的时候,见雪下得大,下得很好看,就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也许就是那一会儿,就感冒了。” 她又说:“吴妈过于紧张了,其实没必要告诉你。只是小风寒,一两天就好了。” “不告诉我告诉谁?”男人似乎突然间有了些怒气,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冷了一些。“告诉席家的小少爷,像上次那样来梅园照顾你?” 黎姝可觉得有些累。 这些天,傅绪寒除了与她吵,便是相看两厌。 她有些无奈,也许是昨晚生病连夜整宿做那个梦,将她对傅绪寒最后那些舍不得,也敲得七零八碎。 她起了身,“难道指望你来照顾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和傅绪寒顶嘴,语气不善,略带尖锐的回话。 黎姝可低了低头,她没想过要和傅绪寒闹得难堪。毕竟黎母还病着,她只是个小人物,对抗不起他。 她说:“对不起,不是有心与你冲撞。傅先生我吃完了,先走了……” “是为了你母亲的医药费,才把自己冻病了?” 听到他这句话,黎姝可抬起的脚蓦地停了下来。只是愣在了原地,并没有说话。 男人将刀叉放在,起了身。走到她身前,将人拉进怀里。“你知道我没有义务赡养你的母亲。” 黎姝可抿了抿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 “但是如果你听话,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赡养你的母亲,继续疼你。” 黎姝可站在他怀里。 她出口的声音很小,小到不认真去听,几乎听不见。“你能不结婚吗?”她抬起头,望着他,又问了一遍:“能不结婚吗?” ,content_num 第22章 一切都是报复 男人低头凝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说:“我结不结婚,和你有关系?没结婚的时候,你住在这里,结了婚,你还是一样住在这里。” 黎姝可摇了摇头,绕过他身侧,往餐厅外走去。 “去哪?”傅绪寒喊住她。 “有些累了,上楼休息。”她说。 黎姝可上楼不久,就听见窗外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傅绪寒的车子,离开了梅园,他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黎姝可过得很安静。 一连三天,她都没有看见过傅绪寒。 据吴妈说,他是出差了。 休息了几天,黎姝可的病也好了不少,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今天她起得早,准备上午去京城医院看看黎母。从楼上下来时,没有见到吴妈,黎姝可刚想喊吴妈,妇人便从客厅的方向走了过来。 小声地说:“小姐,老夫人来了。”吴妈也没见过傅老夫人,此时脸色这么紧张,多半是被傅老夫人那严肃的模样给吓的。 “老夫人?” “是啊,是先生的奶奶,傅家的老夫人。我刚想上楼去叫您下来,老夫人来了五分钟,指名说想见您一面。” 听着吴妈的话,黎姝可多半猜到了几分。 傅老夫人找她的目的,应该与她的猜想一致。 黎姝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吴妈您先出门买菜吧,我和老夫人说说话。” 吴妈皱了皱脸。 那老人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友善,吴妈走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小姐,您小心些。” “嗯。”她应了一声。 黎姝可抬脚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沙发上,傅老夫人坐在那。老人家虽然六十多岁,岁月却好像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眼神矍铄,令她更显得严肃刻板。 黎姝可走了过去,恭谨地朝傅老夫人弯了弯腰,“您好。” 妇人见人来,便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她先开眸子,上下打量了黎姝可一眼。“坐。” 听到她的吩咐,黎姝可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阿寒这几天出差,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你的事,起初傅家和夏家的人不清楚,外界也都不知道。但你前段时间私自去了宴席,你母亲的照片被曝光出来,虽然傅家及时压下了消息,但还是免不了小道消息外传。” “傅家与夏家的联姻,是一定会做。不会因为阿寒在外养的几个女人,改变这场联姻。” 黎姝可坐在傅老夫人对面,在老人的话语中,她始终垂着眸子。 在这件事上,无论是面对谁,她都抬不起头。 黎母是前车之鉴,她对小三行径这种事,打心里有阴影。今时今日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 黎姝可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你不知道。”傅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 妇人又继续说,“数年前你母亲跳了楼,你被社会好心人士送进了福利院。三年前阿寒在福利院找到你,将你带了出来,并把你的母亲从一个三流医院接出来,放在京城医院好生照顾。” “傅家是商业世家,阿寒是傅氏集团执行长,他是一个商人。这样亏本的事情,他去做的原因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黎姝可蓦地抬起头。 被傅老夫人这么一问,她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确是如傅老夫人说的这样,她没想过傅绪寒这么帮她的理由。 因为那男人自遇见她后对她太好,宠得她忘记了自己谁。 “毫不避讳地告诉你,你母亲就是当年我儿子婚内养着的情人。” 黎姝可瞪圆了眸子。“我妈……” “不错,就是你母亲。当年振华养着她,藏得很好。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很快就被阿寒的母亲知道了。因为这件事,阿寒母亲经常和振华吵架。日复一日,阿寒母亲的精神有些失常。” “有天晚上阿寒母亲跳了楼,抢救了十几天,还是没有救回来。阿寒母亲在医院去世那天,刚好是阿寒十八岁生日。自此,阿寒母亲跳楼的日子与他自己的生日,就都变成了他母亲的祭日。” “事后,阿寒与振华决裂,且轻而易举找到了你母亲,使了些法子让你母亲坠楼。没过几年,他收到消息,说那女人还有个女儿,便找上了你。” “你和阿寒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振华的女儿。也是基于这一点,我才任由阿寒养着你,没有多加理会。” 黎姝可坐着,身子如一具躯壳,神情都有些木讷。 她原以为,傅绪寒是喜欢过她的,至少曾经那三年是。此时此刻,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些什么。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是傅绪寒的报复。 黎姝可忽然笑了,她抬起头,看着傅老夫人,“那您现在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傅家和夏家的联姻,你的存在已经起了一部分舆论,我需要插手你和阿寒的事。我想让黎小姐你,尽早离开。” “那您应该跟傅先生说,与我谈没有用。” “都一样。”妇人道,“他养着你,不过是设计了一场报复。让你享受几日好的,再遭受最惨的,由此祭奠他的母亲。” “阿寒答应联姻,也是为了这场报复。大概在结婚现场,他会让人把你带过去,而后在所有宾客面前,将你和你母亲的一切曝光。让你和你母亲一起遭受世人的唾骂,背上小三的名号。” “原来……”女孩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眶涩疼。呢喃了两个字,便没了力气再将其余的字吐出来。 原来,他最终的目的是这样。 难怪,他不肯将她放走,就算是他要结婚也要绑着她。 “作为京城名门,我不允许阿寒这么胡闹,败坏傅家门风。与夏家联姻那日,也定不会让你入场。我来这趟,告诉你这些真相,就是想问你,你是想尽快离开阿寒,还是想和你的母亲一起离开人世?” 黎姝可蹙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傅老夫人。 “若你不走,为了阻止阿寒那一场闹剧,我会在他结婚之前将你处理掉。”妇人叹了一口气,“这几年傅家死了太多人,我也老了,不想再沾上血了。所以黎小姐,我好心提醒你,尽早走。” “怎么走?”她问。 ,content_num 第23章 离开 傅老夫人对于她的回答似乎有些吃惊,“你答应了?我以为生活在阿寒给你编制的童话梦,过着公主生活,你会舍不得离开。” 童话梦? 早就碎了。 只是现在,碎得更彻底了。 “他不过就是想替他母亲出口气,而你是那个出气口。怎么走,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傅老夫人起了身,“让他舒了那口气,你就没有用了。” 黎姝可听明白了。 就像傅老夫人说的那样,在傅绪寒和夏如许的结婚典礼上,她被曝光,被万千人唾弃。傅绪寒看着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口中厌恶的“小三”,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就气顺了。 黎姝可从沙发上站起来,喊住傅老夫人。“我知道该怎么尽早走,只是我想请您帮个忙。” 妇人停了停脚,转过身,“你说。” “这两天我想把我母亲从京城医院接出来,送去其他地区的医院。我想请您费些功夫,让傅先生的人不要发现。” 傅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可以。” ** 傅老夫人走后,别墅安静了下来。 今天雪停了,积雪未化,窗外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北风还是很大,“呼呼”的风声从窗户外传进来。 黎姝可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接连二三的打击,她以为自己已经能承受,这番打击袭来,她还是受了伤。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窗外的阳光泄了进来,落在她眼角,刺了她的眼睛她才回过神。 黎姝可上了楼。 她给席嵘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接通得很快。“姝可怎么了?我刚到医院,正准备去看看伯母。” “席嵘。”黎姝可喊了他一声,“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你说,你说的我都会尽全力去做的。” 听着席嵘温柔的声音,黎姝可想起往昔在福利院里,席嵘作为她的哥哥,时常护着她的样子。 他走后,她便又开始被人欺负。可能是欺负受多了,才会那么容易被傅绪寒骗。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到了手,掏出了心。 黎姝可抿了抿唇,鼻尖有些涩。她说:“席嵘,我想让你把我妈从京城医院送走。” “可是傅总……” “我知道。”黎姝可打断他。 前段时间,席嵘试着将黎母从京城医院接走,不再受傅绪寒的控制。但他还没移动黎母,傅绪寒那边的人就接到了消息,提前便有人守在黎母的病房外。 “姝可,他肯放你走了?”席嵘问。 黎姝可站在窗户边,窗帘拉着一半,她一只手搭在窗柩上,语调很轻地“嗯”了一声,“很快就肯了。” 她又说,“傅老夫人与我谈了话,我的存在对于傅家来说,是摸黑。她不会允许我出现在傅家和夏家的联姻上,所以她会尽快赶我走。她已经答应了我,这几天会让人看着傅绪寒的人。” “所以席嵘,我想让你帮我把我妈从京城医院接走。还要麻烦你,替我们找一个远离京城的地方,我走了,再也不想回来了。” “你不是摸黑的存在,这都是他们傅家人弄出来的事情。”席嵘有些生气,但又忍者气,尽量宽慰她,“我会想办法把伯母从京城医院接走,至于安置在哪,我还需要好好想想。最迟后天,我会办好。” “姝可你别担心,等我办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谢谢你了席嵘。” “没事。”她说,“你自己注意些。” “我知道的。” 挂了与席嵘的通话,黎姝可握着手机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 窗外是花田,种植了很多玫瑰花。她喜欢玫瑰花,红的很烈,粉的很纯,白的很净。 这几亩玫瑰花田,是前年她过生日的时候,傅绪寒送给她的。 望着这些玫瑰花,黎姝可突然想起傅老夫人几十分钟前说的那句话——阿寒母亲是在阿寒十八岁生日当晚,跳楼身亡的。 他的母亲,是在他的生日那晚跳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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