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荀引鹤只是稍加利用,在他们面前夸了几句沈知涯后,那种优越感与不服气就被膨胀成了奚落,继而变相为一种霸凌。 荀引鹤也很清楚,人不是一天就能从心思单纯的少年郎变成卖妻求荣的小人,可是他也知道,只要刺激足够得多,一样可以催化加速这种转变。 而此时对于沈知涯来说,能继续慰藉他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他的成绩,另一个则是阿月。 成绩给了他出人头地的可能,而阿月则是他现在就可以拿出去炫耀的资本,只要逐一刺破,就能刺激他在同窗的花言巧语下迷失心智,走进赌坊。 因此荀引鹤要做的事真的太简单了,江寄月与沈知涯目前的感情基础丝毫不稳固,而且江左杨还在,江寄月有底气有退路,不至于像前世般,明明察觉到了沈知涯的异样,但为了一个容身之处,在沈知涯还未触及底线前,她还会不断催眠自己,给沈知涯找各种的理由。 所以他只需要略加挑拨,就能离间动摇他们二人。 而成绩则是更为简单了,那些学生想要赢过沈知涯,会把作业拿来问他,他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心思,只需要给出精妙的回答,就足够让那些学生在课堂上大放光彩,而把沈知涯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而那些学生受了他的恩惠,自然而然地会多多夸奖他,沈知涯那样的性子,越听到那些夸奖,越会觉得自卑,也就越难以忍受出人头地的渴望。 这时候,身边的人再劝一劝,就会立刻被猪油蒙了心,去走了所谓的捷径。 说到底,沈知涯现在也才是个十七六岁的少年郎,说他心思单纯与骂他蠢并无区别,毕竟受出身限制,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事也就是同窗的排挤和村民的奚落,这种事放在刀光剑影的朝廷上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所以荀引鹤要算计他,真的是太简单,可以说毫不费神的事了。 荀引鹤换好衣服,带上银票,和江寄月下山去了。 江寄月再三问过他:“叔衡,你真的打算帮知涯吗?” 荀引鹤道:“嗯,毕竟他还年轻,他的人生不能被一次冲动给毁了,但如果下一次他还如此,那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江寄月想,能赔完家产,还倒欠万两银子,可不止是一次冲动而已。她很想问问沈知涯当初是怎么想的,可她又不想问,因为不用问也知道,那些欲望一定很丑陋。 他们到村里去了,村口大树下向来是村民的聚集地,看到她来,都很兴奋:“阿月你来了?欸,你不知道啊,刚才有赌坊的打手怒气冲冲地来,说沈知涯欠了他们万两银子,要把他和他娘拿去卖了呢。还说光卖他们两个不够,以后每一代人都得给赌坊干活,直到能把银子还清。欸,万两银子呢,这得干到猴年马月去啊。” 江寄月心头一紧,看了眼荀引鹤,荀引鹤会意道:“我们走快点。” 两人到了沈家门前,小小的院子,原本就很简陋,如今被人砸过,还搜走了为数不多的值钱的东西,就更加破败了。 江寄月瞥了眼,养了快一年的猪没了,木板车没了,种子也没了。有的只是沈姨的哭嚎声:“你个畜牲,败家子!你怎么想的,你去赌!你有多少银子让你去赌?连江先生给我们买猪崽子的银子都还没还清,你还去赌!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沈知涯一声不吭,只有沈姨的哭嚎声一声响过一声。有几个村民站在外面听得津津有味,看到江寄月来了,都道:“沈家嫂子别哭了,阿月来了,你们家有救了。” 沈姨愣了下,很快冲出来:“阿月你回去!这事和你没关系,江先生哪有那么富裕,别沈知涯一个混账造的孽还拖你们家下水。” 沈知涯原本被沈姨骂得一声不吭,一听江寄月来了,倒是恢复了些精神。 江寄月果然是爱他的,虽然昨晚走得不留情面,而且这些天还与荀引鹤不清不楚的,可是听到他出了事,还是愿意来帮他。 他忙从地上爬起来道:“娘,阿月是来看我的,你把她赶出去做……” 下剩的话堵在咽喉里,让他觉得恶心至极,就见荀引鹤站在江寄月身后,朝他淡淡地笑着,似乎是一种挑衅。 沈知涯永远记得昨天大家都从山洞离开后,荀引鹤一脚把他踩在地上,道:“沈知涯,不妨告诉你,你那万两银子的真正债主是我,若没有我事先安排好,你以为赌坊能让你一个穷鬼输那么多吗?你连那个资格都没有。” 这简直是一种屈辱,万两赌债能让沈知涯堕入万丈深渊,明明是件悲惨的事,可荀引鹤偏偏要告诉沈知涯,以你的出身,你连这种惨事都遇不到,所以你应该感激他,让你有生之年还能尝尝背负这么多债务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相爷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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