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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祁县已经死了三任父母官了,只是前两任未在祁县扎下根基就横遭匪祸,县丞把他们的死修饰成了水土不服,才瞒住了上面。 而第三人上任的那位官员,看着两位前任不足月的任期,心里起了疑,上任后处处小心,周旋各人,才震惊地发现衙门里的人基本都与匪贼有勾连,若是新来的县太爷愿意同流合污,那便一起发财,若是不愿,那就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什么朝廷命官,他们根本不在乎。 “说起来,此事还要怪陶都景,他的变法太不切实际,把很多百姓都逼上了梁山。”镇南王对荀引鹤道,“以前祁县也有小股山匪作乱,可绝不是像现在这般,闹到官兵就是匪贼的地步!” 变法那几年,地主不愿交的税都压在了更下一层人的身上,别说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了,就是衙门里的差役也交不起,于是祁县的官吏索性白天穿官服,晚上蒙上面,打家劫舍,也不怕暴露,毕竟有县丞为他们兜底,抹去惨案记录。 要不是这位县令拼死把消息送出来,朝廷还被瞒在鼓里,以为祁县的匪患已经平得差不多了,那里一片太平。 只是可怜这位县令还是被发现了行迹,最后在匪贼的虐待下惨死,差点连尸体都没了,还是由邻县的人捞上来后,认出他来,忙层层上报。 朝廷一是感念他忠义,要为他风光大葬,二也是为了拿祁县作筏,杀鸡儆猴,于是命军队运回县令的尸首。 这是发生在大半个月前的事了,祁县的事传回上京时,恰逢科考放榜,很多怨恨陶都景的大臣都在说,既然这件事是陶都景惹出来的,那就该让另一个江左杨的学生去负责把这场祸事了了。 但这种埋怨也很快被荀引鹤压了下去。 如今镇南王再抱怨,荀引鹤道:“祁县的形势复杂,就算由王爷带兵平了匪乱,也该由经验丰富的官员接手,才能彻底避免死灰复燃。沈知涯之才只能守成,难堪大任,让他去,只会让朝廷的努力付之东流。” 镇南王道:“你一直都没有同意让沈知涯去,那你说,你打算把他外放到哪儿去?” 荀引鹤道:“此事我已与吏部尚书知会过了,丰县很适合沈知涯。” 镇南王道:“丰县啊,县如其名,丰饶富足,便宜那小子了。” 12、12 荀引鹤没有接话,他远远眺望去,长街街口渐起骚动,是前县令的棺椁被运了进来。 镇南王也没有在说话,两人沉默地看着,只以目光对这位英雄致以敬重。 等马车缓缓走出了视野,荀引鹤方道:“至于祁县,我想起用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江左杨的学生,我已去信给他,他也同意了。” 镇南王道:“看起来,你和朝中众臣的想法很一致,沈知涯不过是你没有看上的意外罢了。” 荀引鹤道:“王爷误会了,我想用他,首先是他才干合适,且本人脾气硬,猛药适合去重疾,而且我相信,他有本事让世人重新相信,学生如何,与老师无关。” 镇南王诧异:“你竟然想替江左杨平反么?” 荀引鹤淡淡的:“有何不可。” * 沈知涯挤在人堆里,看那口漆黑的棺椁从自己面前过去,耳畔是纷纷的议论声。 “都听说了吗?这县太爷死得很惨,还没断气就被人砍成好几段呢。” “可不是,听说捞他上来的那人是在湖里捞鱼,那鱼网打捞上来一节腿,他还当是牛腿,拖到岸上才知不是,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跑去报官。衙门也是捞了四五天,才把尸块捞全了。” “我怎么听说是没全的,好像是耳朵和舌头没找回来。” “也难怪,毕竟湖那么大……欸?你怎么吐了,要不要紧?” 沈知涯弯着腰,摆了摆手,可他的脸色难堪,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恍惚,实在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那几个大哥很热心,把他扶到路边的茶摊上坐下,给他要了壶浓茶压嗓子里的恶心感。 沈知涯拉着那位说耳朵和舌头没有找回来的大哥的手道:“那县令的家人如何?” 那大哥叹气:“要是他家人都还活着,你刚才就该看到扶灵的人了,一家子都死了。” 沈知涯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在不停地晃,开始他以为是地龙动了,可见身侧的人都很平静,他这才发现是自己在发抖。 “都死了吗?” 那个大哥很奇怪地道:“小兄弟你害怕什么?祁县离上京十万八千里,只要你避开不去那儿,那儿的匪贼再厉害,也伤不到你一分。” “可我就是要去那!”沈知涯嘶哑地吼出声,双手拍重重地拍在桌上,很快又痛苦地用手抱住了头,“我知道我家没权没势,也没有那么多银子走动,但也不能这样害我的性命啊。” 他还那么年轻,前途无量,就要以这样极其惨痛的方式死去吗?凭什么?没有人愿意去祁县,就让他去,就因为穷人的命不算命吗?他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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