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途汽车上面,居然也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唉,都怪我鬼迷心窍。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货色,绝对不可能这么便宜的,但男人就是这样,那啥来了,脑子就变成了浆糊。 我坐在床上,望了一眼墙上的钟,显示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用枕巾抱住头,毯子包裹住身子,然后走出了房门。 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四角裤,我这样的形象实在是很挫,不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倒也没有太多担心的事情,跟酒店前台那里说了一下,对方帮我报了案,趁着等警察过来的时间里,我又打电话把银行卡和支付宝这些都挂了失,连手机号码也给停了。 忙完这些,饭店前台给我找了一套衣服来,是他们厨房帮工的破工衣。 我也不敢嫌弃,刚刚穿好,警察就过来了。 警察是附近乡派出所的,领头的一个他们叫王所,不知道是正职,还是副职。 其余几个,我看着估计都是协警,不在编制里的,都没有跟我作笔录,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也没有多谈,反而板起脸来,把我训了一顿。 我自然知道这是我的不对,不过老子现在都这样了,教训有个毛用啊? 王所训完我之后,就去酒店前台打电话,过了二十多分钟,这才晃晃悠悠地过来找我,说我们那一班车已经到了晋平,问了司机,说没发现少人,不过清点行礼的时候,的确有发现多余的。 他跟我讲的对了一下,确定行李是我的,至于我说弄仙人跳的那女的,早就下车了,谁知道到哪儿去了。 他们大概不太想立案,问我都损失了些什么东西。 我说既然行李都在,那就损失不大,一千多现金,手机,至于其他的都可以补办,王所问我要不要立案,我犹豫了一下,他对我说要不然就算了,下一班去你们县的大巴,跟司机讲一声,免费搭你过去就行了。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省事,我也不想把这丢人的事情胡乱宣扬,就点头同意了。 当天傍晚我搭上了下一趟大巴车,并且在次日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到了我们县,在车站等了三个多钟,终于拿到了我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少什么。 那一次经历,不但让我损失了一笔钱财,而且好多证件都得补办,麻烦得要死。 当时的我,只以为麻烦会很快结束,并没有想到,这才是倒霉的开始。 回到家,我根本就不敢提被人“仙人跳”的事情,只是说我的钱包丢了,包括身份证和驾照在内的好多证件都得补办。 我母亲自然是把我一通埋怨,完了之后,又火急火燎地帮我安排相亲。 说句实在话,我对相亲这事儿并不反感,首先是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要是碰到个好女人,娶了也行,至少不会独守空房,夜夜寂寞,其次也算是让我父母安心,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我是回到家的第二天,被母亲带到亲戚家跟人见面的。 听人讲那女孩条件蛮不错的,凯里师专毕业后一直在南方打拼,听说一个月收入过万,什么都好,就是一直没有男朋友。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恐龙妹呢,结果在亲戚家堂屋的时候瞧了一眼,轻施淡妆,温温柔柔的,长得还算是不错,哎呀呀,弄得我心里痒痒,觉得老娘这回总算是做了件靠谱的事。 是我否极泰来了么? 我母亲生我养我二十多年,自然知道我心里什么想法,跟几位长辈找了一个借口,就让我跟那姑娘在小院子里单独会儿聊天。 我刚才人多,没好意思看,结果单独相处,相互一望,就感觉怎么看都有点儿眼熟。 又问了对方几句话,我突然就是一阵冷汗流出。 介绍人说的那些消息,都没有假,而且说这女孩月收入过万,肯定还不止。 我为什么知道呢? 这女孩我曾经在老友阿龙的qq里面瞧见过的,是江城附近一家桑拿会所的技师。 说是技师,其实就是小姐,她还加了阿龙qq,我见过两人的聊天记录,那火热开放的骚劲儿,看得我大冬天都人忍不住去冲冷水澡,根本把持不住。 姑娘的身份让我满腔热情都降了下来,想起刚刚遭到的仙人跳,我什么兴趣都没有了,随便敷衍两句,就借故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我母亲还传来消息,说人家姑娘特别满意,问我要是同意,年中的时候结婚成不? 我哪里敢答应,要是真结了,那脑袋岂不是绿油油的了? 或者再来个买一送一,我就真的有苦说不出了。 我母亲特别热衷于促成此事,但我却死不点头,问我愿意,我也不敢告诉她,怕她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那女孩也不容易,咱也不能坏了人家姑娘名声是不? 结果我母亲唠唠叨叨我好几天,听得我烦了,借故假期到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南方去。 我母亲不让我走,说既然回来了,不如去走走亲戚。 说到亲戚,她跟我讲,说大敦子镇的我那远方堂兄陆左,听说混得挺不错的,要不然去求求他,寻个差事,也好过在外面打工漂泊。 我那堂兄陆左发达了,这事儿我也是有听过的。 不过两家人来往本就不多,现在人家发达了,我就跑上门去,多少有点儿趋炎附势的感觉。 我自尊心强,不愿意去,母亲就有些发火,在院子里追鸡撵狗,好一通发泄,方才罢休。 我心里其实也蛮沉重的,自己这些年来在外面漂泊晃荡,其实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实在是惭愧得很。 相亲没有成功,我跟家里面关系就闹得挺僵的,气氛尴尬,待着也不舒服,请假的时间快过了,我就订了车,跟家人告别之后,匆匆赶往了县城长途汽车站。 我在此期间已经把相关的证件都补办起了,银行卡只有回去才能办理,坐车倒也还行。 依旧是长途卧铺,下午两点半出发,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等上了车,才瞧见我坐的位置,跟上次回来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的不同,是旁边卧铺坐着的,是一个估计才初中毕业的黄毛小丫头。 她好像是第一次出门,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就拿被子把头给蒙住了。 我没有多想,因为手机丢了,百无聊赖地拿了本杂志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被一阵啼哭声给惊醒了,睁开眼睛来,瞧见我旁边的那个黄毛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旁边有个中年女人应该是他娘,过来劝她。 黄毛丫头投入中年女人的怀里,然后指着我,抽咽地说道:“他头上,有东西,呜呜……” 第三章 小镇偶遇 我头上,有东西?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结果除了乱糟糟的头发之外,什么都没有,而旁边那中年妇女则一边呵斥那黄毛丫头,一边冲我赔笑,说小哥别在意,我女儿打小就神神叨叨的,一直都这样。 这女人挺拘谨的,人也老实,我也没有为难人家的意思,点头笑了笑,也没多说话。 那黄毛丫头闹了一阵,跟她娘换了一个铺位,这才慢慢消停下来。 我被她弄得心里面挺不自在的,看了好久窗子,也没瞧见反光里面,我脑袋上有个啥玩意儿。 不过这人啊,就是不经念想,自从那黄毛丫头闹过一次之后,我就总感觉脑袋上面沉沉的,好像有什么玩意儿在上面蹲着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等过了湘湖,到了广南通道县的时候,我突然间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咕嘟咕嘟,止不住地漏气。 坐长途车的时候,碰到人闹肚子,这是最难堪的事情,毕竟大巴上面没有厕所,很不方便。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一下子就坏了,强忍着便意,结果却忍不住屁,连着放了好几个没声没响的臭屁,弄得我尴尬不已。 没等我控制住,更加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长途大巴这样狭窄的空间里,空气又不流通,没一会儿周围的人就有些受不了,一开始还是嘀嘀咕咕说了两句,到了后来,感觉这气味不但没有消散,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大家都受不了了,纷纷出言指责。 我这肚子“咕噜”叫,根本停不下来,自然也遮掩不住。 周围的人很快就锁定目标了,有一个打扮得蛮不错的小姑娘再也忍不住,捏着鼻子对我说大哥,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照你这么搞,我们肯定都到不了广东,直接熏死在这里了。 我肚子里翻江倒海,本来就难受着呢,结果对方这么一说,胃部一阵痉挛,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憋住,嘴巴一张,一口呕吐物就喷到了对方的身上。 呃…… 那姑娘穿着白色的裙子,漂漂亮亮的,被我这么一吐,浑身都是黄白相间的汤汤水水,又臭又馊,顿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车厢里闹出这些动静来,前面副驾驶室就有人过来瞧。 长途大巴,两人轮流开,这人也是司机,走过来打量了一眼,然后伸手过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哎呀一声,说小伙子你头怎么这么烫? 我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有点热,难怪刚才浑身不得劲儿,估计是路上着了风寒,发烧感冒了。 被我喷了一身的小姑娘不依不饶地在旁边骂,我的肚子也一直在闹腾,不甘示弱地砰砰放屁,司机问了一下,就跟我商量,说瞧你这样,估计坚持不到广东,前面有一个乡镇,要不然先把你放下来,在那里先找间医院看看? 我不想折腾,求他,说反正到了半路,就直接拉到广东呗,我到了那里再去瞧。 司机不同意,说你这要是普通的发烧感冒还好,怕就怕…… 他话说到一半,大家顿时就浮想联翩,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们都不淡定了,纷纷出言劝说,我知道自己倘若要是赖在车上的话,估计要被人给当场轰下去了,没办法,答应在下一个镇子就下车。 当然,为了补偿,司机也是当场把车票钱退给了我。 大概下午十一点的时候,我被扔在了广南西部某个陌生的乡镇街头,看着那长途大巴呼啸而过,我回过神来,望着周围清清冷冷的大街,一阵发愣。 冷风一吹,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并没有瞧见什么医院或者卫生所,街上有个诊所也关门了,只瞧见有一个药店,我行李不多,背着个包进去,弄了点非处方的感冒退烧药。 弄了药,我就没有心思再继续找医院了,瞧见药店对门有一个酒店,就直接过去,找了个单人间住下。 这样的镇子上,条件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床单和被子上黏糊糊的,我闻了一下,有一股刺鼻的霉味,不过好在有烧水的壶。 我烧了一壶开水,洗澡冲凉,回来的时候按说明把药都给吃了,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药效上来了,就有点儿迷糊。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床头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一开始我还没有怎么清醒,只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那电话却很执着,一直都在响,叮铃铃、叮铃铃,吵得我脑瓜儿疼。 我迷迷糊糊接了电话,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就挂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刚才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好像是在问我特殊服务要不要…… 我迷迷糊糊地说了两句,莫不是应下了? 不会吧? 想起回程时遇到的仙人跳,我顿时就是吓得直哆嗦,一辈子胆小谨慎的我唯一动了点儿坏心思,结果就中招了,现在一提起这种事情,我就浑身发软,哪里敢再惹这一身腥臊? 不过,我到底是怎么回答的人家啊? 我吃了点感冒药,头昏昏沉沉的,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那房间的门,给“扣、扣”地敲响了。 我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想了几秒钟,慌忙地把衣服给穿得整整齐齐,这才走到门口。 我通过门口的猫眼往外望,瞧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正等在门口。 扣、扣…… 她又敲了起来,跟刚才的电话一样,有点儿锲而不舍的意思,我怕这声音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咬了一下牙,硬着头皮把房门给打开了。 房门一开,别的什么都还没有瞧见,就闻到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我抬头一看,瞧见守在门口的这个女人正值妙龄,长得还真的不错,瓜子脸丹凤眼,有点儿刚毕业女学生的感觉,让我多少有点好感,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一下子就挤进了我的房间里来,说先生你好,你要的服务…… 我没敢关门,慌忙把她给拦住,低声说道:“唉,等等,我们先把事情说清楚。” 那女人瞧了我一眼,十分平静地说道:“一次两百,包夜五百。” 我一脸汗颜,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讲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没有这个需求……” 这话儿我原本可以说得理直气壮,但瞧见出现在面前的这一位,长得颇有些邻家女孩的清纯,我就多少有些迟钝了,那女孩听到,一阵诧异,问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不是你? 我低头说是倒是我,不过我睡得迷迷糊糊,什么也不知道。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看出了我眼中的犹豫,问我是不是觉得她不漂亮,所以才临时反悔了? 说句良心话,这女孩子比我交过的几个女朋友都好看,要是能够跟她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关系,其实也真的是一件妙事。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我刚刚吃过亏、上过当,几天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坑里面连续跌倒两次呢,一想起这件事情来,我就变得无比坚决,咬着牙说道:“不是这样的,请回吧……哎呀!” 我话儿还没有说完,那女人却是腾出手来,一把掐住我的胯下,轻轻一捏,朝着我满脸媚意地说道:“哥哥,我的服务很好的,你试一试就还知道了,不爽不要钱的……” 她的声音带着点儿川音,又软又糯,再加上她手上的动作,弄得我一下子就直不起腰了。 本能,还是理智? 望着那女人朝我渐渐考来的红唇,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想着来都来了,反正也不贵,要不然也别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就在我心智动摇的时候,那女人张开嘴,朝我哈了一口气。 这口气拯救了我。 为什么? 鼻子有点儿小灵敏的我闻到一丝不对,身为男人的我十分敏感,心理洁癖顿时就涌了出来,费了极大的毅力,才将这女人给退出了门外去。 那女人被拒,在门外骂骂咧咧几句,估计也是怕被围观,就灰溜溜的走了。 她走是走了,却搞得我辗转反侧,夙夜难眠,胡思乱想好久,一直等到那感冒药的药效上了来,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做了一夜香艳春梦的我不得不爬起来,换了一条内裤。 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勉强收拾了一下,到酒店退了房,摸了一下脑袋,感觉还是有点儿烧,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便问了一下附近的医院。 我问清楚之后,在附近的早餐摊子喝了碗粥,正准备去医院,却瞧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影,走到左边的小巷子去。 我一开始还没有注意,没一会儿却回过了神来。 刚刚走过去的那个身影,可不就是之前对我仙人跳的九分女夏夕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章 第十三个 我想起那天所受到的屈辱,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子活了这二十几年,就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而且还是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想到这里,我没有二话,就朝着那个小巷子跟了过去。 当我赶到巷子口的时候,正好瞧见那女人在前面的岔道转身。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感觉对方不过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弱不禁风,老子一把子力气,也不怕她,就快步赶了上去,结果没想到那女人穿着高跟鞋,但走得到挺快,三两下,居然就不见了人影。 我对这个陌生的小乡镇并不熟悉,在那乱七八糟的巷道里面转了一会儿,却发现把这女人给跟丢了。 找不着人,我顿时就有些慌了,四处张望,瞧见左边有一条小巷子可疑,就认准了跑过去,结果最后,却是跑到了人家的后院跟前来。 人不见了。 怎么可能跟丢了呢?那女人可是穿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难道还能够飞了不成? 我的心中又是懊恼,又是痛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高跟鞋底敲打石板清脆的声音,急忙扭身一看,看见我刚才一路追逐的美女,居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尽管被人发现了,但是我却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冲着那女人吼道:“你个贱货,连我你都敢……” 我的狠话都还没有撂完,那女人却是甜甜地说了一声:“你终于来了?” 她并不惊慌,而是微微一笑。 我之前说过,这女人长得贼拉好看,九分女,能戳死人的尖下巴,跟狐狸精一样,打扮得又时尚,就跟网上照片里的那些嫩模一样。 尽管不知道这些表象有多少是人工的,但她这么甜甜一笑,弄得我心里面痒痒的,顿时就有点儿直不起腰来。 我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终于来了”,不过想着那天早上光溜溜的我从浴室里爬起来的惨状,就上前两步,一把将她的胳膊给抓住,恶狠狠地说还我钱包。 女人被我控制住,依旧是笑得灿烂,冲着我吹了一口胭脂气,然后在我的耳朵边轻松说道:“钱包没有,我行么?不过你能抓得住我吗?” 我听到就来气——老子前几年可是在工地里实打实搬砖的,练得一身好肌肉,虽说这两年混上去了,不过锻炼却一直没落下,八块腹肌不敢说,胳膊上面,可全部都是结结实实的疙瘩肉! 我还弄不过你一卖肉的鸡婆子? 屈辱往事让我根本就顾不得怜香惜玉,下意识地就要把这女人给按倒在地。 当然,我之所以如此凶狠,倒也并非只是为了仇恨,还有一个我说不出口的缘由,那就是像这样漂亮高傲的女人,平日里走在大街上,甚至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现如今,老子把你按在地上,看你求不求俺! 没想到我胳膊刚刚一用劲儿,那女人的右手就像滑蛇一样出来,在我的胸口点了一下。 她这好像是*似的一点,却弄得我浑身一僵。 我的力气在一瞬间就溃散了,身子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样,而就在我咬牙的时候,突然间觉得后脑勺那儿的伤口一阵痒痒的,没几秒钟,突然有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感觉后脑勺儿就好像有人用电钻扎开一般,钻心地疼,不过身子动不得,只有睁开眼睛看。 几秒钟之后,我瞧见两条蜈蚣一样的虫子,顺着我的脸,一路爬到了我的鼻子尖来。 窸窸窣窣…… 这蜈蚣跟尾指一般长度,浑身血淋淋的,泛着黑色光泽,最顶端是嘴巴,也叫做口器,像锯齿一样不断开合,好像随时都要咬人一样。 我吓得魂飞魄散,而这个时候,那女人从随身的坤包里摸出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来。 烟点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紧接着从红唇里徐徐吹出一团浓烟来,喷在我的脸上,我顿时就感觉一阵眩晕,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那女人笑,笑声之中,又好像念了一句话:“十三个了,还有五个,就算齐活了……” 黑暗。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是黑的。 我是躺在一团湿漉漉的稻草上,四下黑乎乎的,几乎没有一点儿光亮,过了好久才回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先是高烧被赶下长途汽车,紧接着半夜住店遇到流莺,早上起来碰见暗算我的女人,再然后…… 再然后的事情,莫非是梦? 我几乎不敢相信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就能够用一根手指将我给制服,再想起从我后脑勺那儿拿出来的两条黑蜈蚣虫,整个人就直发抖。 这是真的么? 可要不是真的,我现在是在哪儿呢? 我满脑子疑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后脑勺,结果摸到黏黏糊糊的,放鼻子下面一闻,有血腥味,再接着我伸展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住。 我全身虚弱无比,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了墙。 结果我的手指刚一摸到墙,就感觉有一阵阴嗖嗖、滑腻腻的东西从手掌便滑过。 是蛇的触感! 这感觉吓得我慌忙缩回手,朝着后面退了两步,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叫了起来。 啊…… 我歇斯底里地叫了好几声,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于是冷静下来,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衣服还在,但是背包和其他零碎都没有了。 黑暗中,我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但是多年在外的经历却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吵大闹,耗尽自己所有的精力,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我要冷静,我要冷静!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过刚才指尖上面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却还是让我止不住地浑身哆嗦,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左边的角落处,传来了一声很轻微的声音:“新来的?” 我吓了一大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了过去。 然而在这绝对的黑暗之中,我是什么都瞧不见。 瞧不见归瞧不见,但是这样的声音,让陷入孤独和绝望的我重燃希望,朝着那边轻声说道:“对,我新来的,大哥,你是谁?” 角落处那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是谁?呵呵…… 那声音却是有几分悲愤,听得我莫名其妙,想要往他那里走过去,没想到那人却出声拦住了我:“你别过来,这里好多毒蛇,你乱动,一不小心就咬到你的。” 我生在山里,虽说对于蛇虫鼠蚁并不陌生,但是想起刚才的那触感,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尽管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地询问对方的信息。 我心里有好多疑问,比如: 这里是哪里? 那女人是谁? 到底是谁在关押我们? 把我关着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找我家里人要钱? …… 我问了无数的问题,然而那人却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道:“老兄,你这几天,是不是被人仙人跳了?” 我使劲儿点头,想起这里黑乎乎的,他未必能够看得见,赶忙出声说是。 得到了我确定的答案之后,那人长叹了一声,居然没有再说任何话。 这是什么意思? 我脑子有点儿懵,还想盘问,结果这个时候,右边的不远处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有光亮传了过来。 我一直在黑暗中,骤然看见光,颇有些不适应,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才睁开了,然而就在我睁眼的那一瞬间,却瞧见一条硕大的蛇脑袋出现在我面前的不远处,黑黝黝的眼珠子冰冷,死死盯着我。 突然间,呲的一声,它竟然吐出了信子来。 我吓得一阵哆嗦,而在此时,有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喊道:“吃饭了,你们这些猪猡,赶紧起来!” 第五章 粥中藏虫 我循声望去,却瞧见自己被困在一个木笼子里,笼子外有一个女人,左手提着一个手提电筒,右手则拎着一个铁桶,正怒气冲冲地喊着。 我听着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忍着强光,眯眼瞧去,却发现这女人,可不就是我住店的时候打电话上门来做服务的小姐么? 怎么会是她? 我心里面震撼得很,眼睛却一直借着那手提电筒的光亮打量四周,瞧见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四面都是墙,一点光都不漏下来,又潮湿又闷,应该是地窖之类的地方。 有木栅栏将这空间分割成大大小小不同的牢房,而在这些木栅栏上面,有好多黑色、绿色、褐色的蛇在游动着。 这些蛇缓慢的蠕动着,悄无声息,然而看得人却是浑身发麻。 天啊,我们难道是在蛇窟里面么? 看着这些木栅栏和墙上的游蛇,我浑身发凉,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一直骂骂咧咧的女人走到了我的跟前来,打量了我一眼,突然指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问她笑什么,那女人冲着我吐了一口唾沫,哼声说道:“你这个瓜皮,昨天求你干,你他妈的还跟我装纯洁,现在还不是在这里?艹,男人都特么是一个操性!” 她的话语粗俗,又颠倒黑白,弄得我顿时就有些不爽,直接顶了一句道:“什么叫一个操性?老子什么操性?” 那女人听到我顶嘴,三两步走到我跟前来,隔着木栅栏,用那手提电筒照着我的脑袋,似笑非笑地说道:“能躺在这儿的,还不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几把?你要是管得住,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 这女人说得我一阵无语,被强光照着眼睛的我舔了舔嘴唇,试图争辩,不过想想又算了。 我现在是案板上面的肥肉,阶下囚,跟她争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务之急,是我得把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给弄清楚。 我坐着长途汽车,吃着饼干,一不小心突然就失联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见心头的怒火给压住,然后给那女人赔笑道:“这位姐姐,能问一下,你们把我关这里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这女人颧骨有点儿高,人虽然漂亮,但多少有些刻薄,看着我的笑脸,气呼呼地骂道:“少跟我套近乎!叫什么姐姐,谁他娘的是你姐姐?我有那么老么?” 我一阵气急,叫你姐姐是尊重,难不成我叫你小姐? 不过想归想,我又慌忙赔笑说道:“不老,不老,你这看着刚满十八呢……” 尖嘴女人打量了我一眼,拎着手中的铁桶就往旁边走开,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少嬉皮笑脸,老规矩,新来的饿两天,免得你们折腾。靠,谢兰那婆娘怎么这个时候就病了,要不然,老娘怎么可能来伺候你们这帮死鬼?” 她手脚倒是利落,挨个走过去,将铁桶一放,从里面弄了个勺子出来,打出一瓢稀拉拉的粥。 粥是甩在地上的一个大碗上的,刚刚一打好,我就瞧见有一个黑影连滚带爬地过来,捧着那碗,稀里哗啦地喝了起来。 我想起对方的位置,知道刚才跟我说话的,应该就是这个人。 那人吃得狼狈,没一会儿就将那碗稀饭给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碗沿,又求那女人多给一勺,那女人朝着地窖里面一直打过去,听到了,回过头来,满脸不客气地说道:“吃什么吃,反正也没有几天活头了。” 我透过栅栏,能够瞧见那边还有好几个人,也像我们一样被关着。 我旁边的这个人被训斥一番,灰头土脸地缩回来,我借着那边的光瞧了一眼,发现他年纪并不大,估计也就十七八岁,衣服虽然脏兮兮的,但是我却认出来是牌子货,国外的。 这样的衣服,一整套,在大商场里面没有六七千,是拿不下来的。 即便六七千,那也得换季打折的时候才有。 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我是刚刚进来,一肚子的油水,挨两顿饿其实并不妨碍,也不稀罕那脏兮兮的粥,有心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悄悄地靠近那人,隔着栅栏,轻声问道:“嘿,大兄弟,问你个事儿!” 年轻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缩在了草堆里。 一直等到那尖嘴女人离去,我再缠上他的时候,他才回了我两句。 我没有敢一开始问太多,就寒暄两句,等到了后来,他主动跟我讲起,说起是不是遇到那个叫做夏夕的女人,最后被带到这里来的。 我点头说是,年轻人就打开了话匣子来。 他告诉我,说他姓刘,是广东省城人,家里面父母都做生意,还挺大的,条件好,他在江城那边读了个野鸡大学,平日里也没啥事儿,整天泡妞打架,还特别喜欢去澳门,不是为了赌钱,而是因为那儿有各种各样的美妞,明码标价,只要有钱,甭管你是日本韩国还是俄罗斯乌克兰,都能上。 他这次是跟同学过来旅游的,结果也是在半路上无聊玩微信,给人弄到了这里来。 他已经该给困了一个多星期,以前挑食得很,一顿饭没有几百块钱下不来,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算是那粥里面有老鼠屎,照样吃得倍儿香。 我听到这话就有些想笑,感觉湖南电视台那个变形记,要是把那些城里孩子弄来这里住几天,说不定啥都解决了。 不过笑归笑,我还是想知道这些人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年轻人没有告诉我,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能够给我说的,是千万不要试图靠近那墙和栅栏,上面的蛇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咬一口,没一会儿就会死掉的。 他亲眼瞧见有人被蛇咬死,然后给拖出去了。 不过这地上好像撒了雄黄还是啥玩意,那些蛇凶归凶,但是并不爬进来。 我听到年轻人说死了人,整个人顿时就有些慌张。 这帮人,还真敢玩命儿? 他的精神似乎并不太好,讲了一会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亮光又起,却是又有人过来送饭了。 不过这回来的并不是先前的那个尖嘴女人,而是一个长得粗手粗脚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不说话,一板一眼地打饭,路过我这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打了一瓢。 看得出来,她的心,比之前那个刻薄的女人要强上许多。 我一天一夜水米未进,饥渴难耐,虽然不至于像旁边那个年轻人那么急不可耐,但也是赶忙走到了跟前来,然而当我捧起那碗来的时候,却愣住了。 碗里面是稀粥,但是除了稀粥之外,我还看到了一点儿别的东西。 虫子。 这些虫子很小、很细,如果不仔细看,其实是看不出来的,又或者绝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来,不过我以前在某个工厂里面做过质检员,专门看缺陷的,出于职业的习惯,一眼就能够瞧得出来有不对劲。 再仔细看,就能够瞧见细若游丝的小虫子,在热乎乎的稀粥里游来游去。 还没有等我再仔细看,那灯光就已经随着送犯人,走到了地窖深处。 我坐在地上,耳边传来好几个人稀里胡噜的喝粥声,感觉到浑身冰冷,下意识地伸手回来,摸了摸脑袋后面结痂了的伤口。 这些人,如此诡异神秘,到底想要干什么? 虫子…… 难道她们是我们老家传说中的养蛊婆? 第六章 一劁猪匠 什么是养蛊婆? 我老家晋平位于十万大山的门户,湘西交界处,是少数民族聚集之地,那里有很多关于鬼神巫蛊的传说,什么蛊毒啦、落花洞女和山魈野怪什么的,流传甚广,几乎每一个老人家都能够说出一肚子的故事来。 其中传得最广的,就是生苗寨子里,能够养蛊祛疫的神婆。 当然,神婆是神婆,养蛊婆是养蛊婆,传说中的养蛊婆是用很多蛇虫鼠蚁等大家为之恐惧和憎恶的东西,炼制之后,用来害人的家伙。 老人的口中,这蛊毒的传言神乎其神,不过在我看来,用来当成毒药,或许有点根据,但迷惑人的心志,实在有些吹嘘。 那些都是传说,我在外多年,见识多了,也就越发不相信。 不相信归不相信,此时此刻蹲在这里,到处都是蠕动的长蛇,我也没有多余的办法。 我不想死。 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走了之后,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瞧见我没有吃粥,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跟他说粥里有虫,就说不饿,他立刻兴奋起来,说要不然给他吧。 我有些犹豫,不过在对方再三的催促下,还是递给了他。 年轻人接过碗,三两口就把这粥给吞进了肚子里,而且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将整个碗舔得干干净净,这才还给了我。 我有点恶心。 按理说,一个出身富贵家庭的人,就算是因为饥饿,也绝对不至于如此。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没有自尊呢? 我想到了吸毒。 吸毒的人,别说自尊,就连性命都几乎不在乎,完全就是苟且于世,满脑子的心思,就是抽一口。 那情形跟现在很相似。 难道,这粥里面的虫子,就是导致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么? 接下来的两天,我依旧一口稀粥都没有吃,全部都交给了那个年轻人,他对于我的这种照顾,简直就是感激涕零,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出去找他刘兵,他带我去澳门最好的米其林餐厅吃大餐,龙虾鲍鱼随便点。 说着说着,我肚子咕咕叫,而精神极度萎靡的他又睡了过去。 我三天没吃没喝,其实也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好几次,我都把手伸向了那饭碗的边缘,然而想起里面翻滚蠕动的虫子,却又止住了那不断弥漫的心思。 反正都是死,我宁愿饿死,也不愿死浑身长虫而死。 然而人被逼急了,终究还是会发疯的,我前两天瞧见那木栅栏和墙上的长蛇还胆战心惊,然而当饿得慌了的时候,看什么都有一种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就再也不觉得可怕了。 夜里的时候,我终于动手了,饥渴交加的我将一条手腕粗的长蛇给一把拽了下来,随手用石头将这蛇头砸得稀烂。 简单的几个动作,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模拟了上百回。 饥饿的力量简直强大,使人疯狂。 将这蛇给弄死之后,我都顾不得腥臊,直接将稀烂的伤口往嘴巴里面放,使劲儿吸了一口冷冷的蛇血,当那血腥味充斥弥漫在我的鼻子尖的时候,几乎快要瘫软的我终于缓过了劲儿来。 在之后,我生吞活嚼,将这条蛇给吃了大半,然后把剩余的藏在了发霉的稻草堆下面。 因为在深夜,大家都在昏睡,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这里的情况。 地窖里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时间,只能够凭着送饭的次数来推算,大概第三天的时候,又来了新人,是个四肢粗壮的男人,给几个人倒拖着进了来。 跟我死狗一般的模样不同,那人进来的时候,大吵大闹,将整个地窖都给闹翻了。 拖他进来的有好几个人,我瞧见了那个尖嘴女人和平日里给我们送饭的中年哑巴,还有另外两个,都是女的,而且长得普遍都很漂亮。 尽管不如把我弄进来的九分女,但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的那种。 这个粗壮男人在几个女人的控制下,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最后给人一棒子敲在了后脑勺上面,一声不吭地昏倒了过去。 他被安排在了我右边的隔壁。 我感觉他明显跟我们有些不同,不仅是进来时的大吵大闹,而且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果然,当那些人都走了的时候,他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他闹腾了至少有一个多小时,等到口干舌燥了,这才停歇下来,左右四处张望,而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感觉他有点儿不同。 黑暗中,这个人的眼睛好像能够生光。 当然并不是亮光,而是比黑色要稍微亮一点的眼神,当他瞧向我的时候,我觉得他似乎能够黑暗视物,把我瞧得分明。 我跟那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要吃的。 我一开始还不想承认,结果他却让我把藏在稻草下面的蛇肉拿出来,给他吃。 那玩意我藏得隐匿,没想到却被他一语道破,犹豫了一会儿,我最终还是决定把那半条蛇肉交了出来,丢给了他。 那人拿过来,闻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大嚼起来。 他吃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最后还舔了舔手指,打着饱嗝说好久没有吃东西了,狗日的。 说完话,他又瞧向了我,笑着说道:“你小子不错啊,他们都只知道喝那虫线粥,唯独你晓得抓这周围的蛇来吃。只不过,这些蛇是最剧毒的烙铁头,稍微咬一口就立刻毙命,你是怎么弄死的?” 我一听这人的话,立刻就知道他应该是一些内幕的,于是就起了结交之心。 我讨好地跟这人说了几句话,突然问道:“大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们抓到这里来不?” 那男人正在黑暗中舔着手指,听我这么一说,诧异地问道:“你不知道?” 我苦笑着说道:“我被人迷晕了,醒过来就到了这里,哪里晓得?” 男人似乎左右张望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这里面锁着十几个人,全部都跟猪一样睡着,就你一个清醒,看得出来,你算是个不错的人。但既然到了这里,估计就出不去了,不过你若是不想做个冤死鬼,我倒是可以跟你讲一讲。” 紧接着,他跟我讲起了这个地方的缘由来。 男人叫做朱炳文,就是这附近的人,以前是个走街串巷的劁猪匠,专门给公猪割那玩意儿的,一把劁猪刀子,扛一副挑,走遍乡野,吃万家饭,过得自由自在。 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随着时代的进步,慢慢就没有了,农户们渐渐不养猪了,都出去打工赚钱了,而养猪场则嫌老朱这个不科学,没有人家农技站正规学校毕业的技术员好,于是就慢慢没落了。 老朱没有别的技术,又不愿意在田里面出死力气,于是就过得很落魄。 知道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个远方堂弟。 他这个堂弟朱炳义是个厉害人,听说在县城有好几套房,开得车四个圈圈,据说能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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