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月如疯_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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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她的印象也逐渐消散，她只记得，妈妈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妹妹。她们生活的地方是邶海的一个小角落，若妈妈真的是族群的巫医，想必也有能力制造一个屏障，防止被族群找到，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二十多年来，她们从没遇见过一个同类。可，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族群呢？又为什么不想让族群找到她们呢？疑惑终究没有解开，她的防备也没有松懈。苏忆倾听吉澜一番话，已信了对方的说辞，可看阿姐仍是那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决定不动声色。 “以你的说法，她既是族群的巫医，受全族信仰，为什么要离开族群？”程柚初拉着苏忆倾往后退一步，进一步拉开距离。中间的空隔位置是她对他们划分的界限，也是化不去的防备和不信任。尽管种种迹象表明她和妹妹与吉澜有血缘关系，但仅凭妈妈离开族群这一点，就疑点颇多。想必是族群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一个以族群为重的巫医决定放弃守护族群，并带走了自己的孩子，彻底远离。族长和吉澜将她们后退的动作收入眼底，心里一阵刺痛。程柚初问出的那句话更是对他们的精神和内心造成巨大的冲击。那些往事，整个族群知道的，又有谁能提起勇气拿出来说。不堪的事迹被掩埋，在他们心中，只余下无尽的后悔。 “桑榆，我知道你有诸多疑惑，但那些事不是几句话便能说清的。”吉澜避重就轻道。 “是吗？”程柚初可不信她的说辞，“是无法说清，还是你们根本就说不出口？” 吉澜噎住，垂下眸子，也算是默认。程柚初看穿了，讽刺的勾了勾唇。 “我们的母亲的确是叫吉馨，或许如你所言，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来，没有族群，我们姐妹俩也能生活得很好，而且从你们的表现来看，妈妈的离开不是意外。” “如今妹妹的伤已经好全，我们也没必要继续留在族群里。”程柚初拉上苏忆倾的手，“南氤，我们走。” 族长和吉澜想挽留，手已伸出，却没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宫殿门重新关上后，族长自我懊悔的叹了口气，坚挺的身形有颓丧的迹象。 “桑榆和姐姐的脾性还真有几分相像。”吉澜似感慨似感伤。间隔一会儿，她看向族长，询问：“真让她们就此离开吗？我们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 族长望着宫殿门，针落可闻的寂静更添几分神伤。 “即使强行留下她们，她们也未必会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不会认我这个父亲。”他的声音裹携浓郁的落寞，“先由她们去吧，这事急不得。” “但是，南氤没有了血珠，万一……” “桑榆在她身边，以桑榆的能力能够护好她，她的能量本就比其他族人强。” “那南氤的觉醒仪式呢？她并非是在族群出生，还未被赐福，若是能进行仪式，或许……” 族长缄默片刻。吉澜虽看不透他内心在想什么，但看他的神情，有些许松动。人鱼一族的觉醒仪式，对其他人鱼不能带去多大的好处，但对于南氤这类失去了血珠的人鱼而言，祝福能够达到最大化。想必，族长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毕竟人鱼失去了血珠，当真是处处受限，何况，那还是他的女儿。哪能置之不理。 “我追上去问问，尽管她们不愿意认，但仪式少不了，也算是对她们的一点弥补吧。”吉澜朝族长行了个参拜礼，急急追出去。走出宫殿没多远的程柚初和苏忆倾两人，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唤。没一会儿，吉澜停在面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追这一段路程，她的气息竟没有丝毫紊乱。 “还有什么事吗？”程柚初面无表情。吉澜维持着面上的温和笑容：“我知道你们对族群没有多少眷恋，此次拦下你们并非是要劝阻，而是为了南氤。” “她不是在族群里出生，还没受觉醒仪式的赐福，桑榆，赐福能够给她带去最大化的好处，我知道你很疼爱你的妹妹，不如先让南氤接受了仪式的赐福后，你们再作其他考虑？” 第165章血珠凝结程柚初略有思考：“什么好处？” “对她的身体各方面都能进行增强，而她本身特殊，失了血珠，这个仪式或许能让她再生出一颗血珠。”吉澜尽可能地劝说，“桑榆，你出生时就受过赐福，因此你的血珠能量远比南氤强。” “血珠的能量强弱并非是通过修炼而生，而是根据天赋决定，但真正的天赋要在经过赐福后才能彻底觉醒，这个仪式便是要觉醒她的天赋。” 程柚初暗暗斟酌一番。不得不承认，吉澜的话让她心动了。妹妹失去血珠一事，是她心头永远的痛，她没有一刻忘过那日的场景。如今看着妹妹因为失去血珠后处处不方便，更是倍感愧疚。而吉澜竟然说，南氤还有恢复血珠的可能。这时，苏忆倾探出脑袋：“难怪我一直打不过阿姐，我还以为是她比我年长，血珠存在的时间比我长，原来是因为我的天赋没被觉醒。” 吉澜微笑着点点头。南氤对她没有桑榆那般抗拒，或许是因为她在姐姐的羽翼保护下长大，心思较为单纯。但也意味着，她于桑榆而言，是重中之重的人，无可替代。她能决定桑榆的去向，也能改变桑榆的决心。譬如当下，得知她有恢复血珠的可能，桑榆松口了：“进行这个仪式，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 吉澜还未回答，她又事先声明，“如果是要求我们永远留在族群，那……留我一人便好，我妹妹喜好自由，不愿受束缚。” 吉澜内心大受震撼，看着桑榆，久久说不出话。苏忆倾亦是如此。阿姐的话在她心口凝聚成一股暖流。她补充：“不，我阿姐也不喜欢被束缚，如果要她留下，那我宁愿不接受这个仪式，如此生活也挺好的。” 吉澜被她们的姐妹情所感动，不知不觉中回忆起过往。那时姐姐吉馨也是永远将她放在第一位，尽管后来她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桑榆，也仍是最疼爱她。可她辜负了姐姐。想罢，她收起多余情绪，道：“不需要你们付出任何代价，这本该是我们应该为南氤做的，何况，你们是姐姐的孩子，没有人能够让你们付出代价。” 程柚初提起的警惕稍弱：“好。” “随我来。” 三人再一次进入宫殿。族长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见她们返回，眼底划过惊喜。吉澜朝他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在族长所站的方位还要往上一些，中央位置有一颗水晶球，散发着蓝光。苏忆倾一人前往，程柚初则留在下方观察。仪式由族长开启。开启之初，哪怕是地位高如吉澜，也跪伏在地，庄重的行了一个特殊且虔诚的礼仪。程柚初默默看着。看来族群中，在巫医和族长之上，还有让族人更加信仰且绝对不容忤逆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不清楚。上方的水晶球随苏忆倾靠近，蓝光越发旺盛，忽然，光芒刺目，四周的一切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一分钟左右，光芒收回水晶球中。程柚初看去，苏忆倾竟飘浮在半空中，双臂展开，似乎是正在接受仪式。约莫十分钟，仪式结束。苏忆倾重新落地，感受着身体涌动的能量。这就是仪式过后带来的变化吗？身体更加轻盈了，浑身都充满能量。这样的感觉，即便是当初她还拥有血珠时也不曾感受过。太美妙了。下一秒，周身能量朝着胸口位置凝聚，身上包裹着她的蓝光，肉眼也能看见。没多久，胸口的能量逐渐化为实质，凝结成一颗散发着红光的圆珠子。苏忆倾大喜。哈！竟真的是血珠！待能量全部转化完毕，血珠亮于胸前。她将血珠收回体内，兴奋的朝程柚初奔去：“阿姐，我又有血珠了！” 程柚初比她还开心，对吉澜和族长的戒备也在此刻消解大半，她由衷的道谢。族长嘴角微微弯起，少见的露出了来自父亲的慈和。但程柚初并不清楚他和自己的关系，只当他那抹笑是来自人鱼族族长的欣慰。吉澜趁此机会侧面打听她们是否愿意在族群里多待些时日，但苏忆倾婉拒了。她生出了血珠，该回去见迟陌忱了。她意已决，吉澜也不勉强。出了宫殿。程柚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