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眼神逐渐深邃。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按照吉澜的话,人鱼一族看重血脉,若非南氤和迟陌忱的事,她们找的不只是自己,还极有可能会找上南氤。 为什么是她和南氤? 因为她们的母亲是族群的前一任巫医? 答案显然不止如此。 她倾身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喉咙的干燥感缓解不少。 她将水杯握在手里,手腕轻轻一动,里面剩余的水晃荡、旋转。 她看似游神了,可问出的话却证实她思路无比清晰:“你们族长和我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中间停顿了下。 没有吉澜的回答,她也已经猜到八九分。 吉澜诧异的张大双眸,表情僵在脸上。 桑榆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太多。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程柚初冷哼:“我母亲当年离开族群的原因,与他有关?” 吉澜低下头,逃避她追问的目光。 沉默形如一层透明的薄膜,悄然间裹住整个空间。 便连空气都被逐渐稀释。 程柚初见状,有些发自内心的想笑:“既然想让我回去继承族长的位置,难道这些事不应该让我知道吗?” “你不是和我母亲姐妹情深吗?不是很敬重她吗?如今难以说出口,是因为导致她离开的原因里,也有你的贡献?” 吉澜指尖小幅度抖动。 有时候,桑榆聪明到让她难堪。 好半响,她才露出复杂的神情,整张脸像是被各种情绪侵占,分割她的面庞,窘迫、懊悔、尴尬…… “你说得对,是我对不起姐姐,是……整个族群都对不起姐姐……” 程柚初保持缄默,眼神催促她继续说。 “我们族群讲究一夫一妻,族长一脉和巫医一脉结合是整个族群都希望看到的,那个时候澹寇还不是族长,他和姐姐很恩爱,姐姐先他一步继承责任,然后有了你,你出生那日,也是澹寇继承族长那日。”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的,直到姐姐帮助了一个族人,她叫伊,一直以来都没住在中心区域,她受伤很重,被姐姐留下养伤,也因此认识了澹寇,她……喜欢澹寇……” 程柚初眉毛一挑,抬手叫停她,言简意赅的总结故事的后续:“然后他俩背着我母亲搞上了,我母亲伤心欲绝,失望透顶。” 末了,她嘲讽:“这不就是出轨吗?” 吉澜忽然情绪激动的反驳:“这并不是,澹寇只是看在她受伤且没有生存能力的份上,才稍微对她关心了一点,他是族长,照顾族人也是他应该做的。” 程柚初哑然。 三观快要被震碎了。 她并没有和吉澜辩驳,反问:“在你心中,我母亲是怎样的人?” 吉澜不明所以,却还是如实答:“温柔、善良、宽容、有责任心,她爱族群,也爱所有族人。” 程柚初点头赞同。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的确是温柔的化身。 那时候她年纪小,可也懂得母亲的美好。 “你也说了,在你心中我母亲这样的好,身为巫医,她必然也懂得顾全大局,可你口中的澹寇究竟照顾那个叫伊的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让温柔善良宽容博爱,懂得顾全大局的母亲彻底失望?” “她甚至要脱离族群独自疗养心伤,她是巫医,她的本意就是帮助每一个族人,她的丈夫选择和她一起帮助照顾族人,我相信她应该很乐意,而不是失望,所以你能说说,你们的族长澹寇是怎样照顾那个叫伊的吗?” 吉澜被这番话噎到无法反驳。 所有言语都被封锁在了喉咙以下,她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唯有精神受到冲击,出现了近乎崩溃的表情。 她的思绪也于一瞬间轰然崩塌。 即便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姐姐面带笑容的脸,她也再没有勇气去看她。 程柚初对此不屑一顾。 第190章 番外二:程柚初篇(二) “其实这个故事只讲了一半吧?后半部分才是真正导致我母亲离开族群的真正原因。”程柚初唇边嘲讽的笑容赤裸裸的,让吉澜感到一阵又一阵难堪和狼狈。 “不如我来猜猜?” 程柚初凝视着吉澜。 吉澜没有吭声。 她便自顾自往下说:“当澹寇和伊的事情被母亲无意发现后,她选择揭露,但这时候,全族没有一个人站在她那边,包括你,因为伊怀孕了。” “大家都劝她大度,劝她容纳伊,对她说‘你是巫医,你忍心赶走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族人让她死去吗,而且伊还怀孕了,就算她留下,也威胁不到你的地位,你还是族长唯一的妻子’。” “而你,吉澜,身为我母亲唯一的妹妹,同样劝她留下伊,让伊生下澹寇的孩子,又或者,你会和母亲说‘这只是一件小事,澹寇可能只是一时糊涂,他还是爱你的,这并不算背叛你’,再或者,你们全族会用巫医的身份道德绑架她,如果她不接纳伊,她就是违背了巫医天生该守护族人的责任。” “她若执意赶走伊,就相当于是她害死了伊和伊肚子里的孩子,但身为巫医,她不能害死任何一个族人。” “我猜得对吗?” 程柚初始终面带笑容,可那笑容瘆人。 充满冷意。 她用极度轻快的语气讲述了那段被全族合力掩盖的可悲故事。 虽说这段讲述只是猜测,但根据吉澜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讲得大差不差。 “不是说澹寇只是对伊稍微关心了一下吗?怎么就怀孕了呢?” “你们不是讲究一夫一妻吗,为什么到了母亲那就不是了?就因为出轨的人是族长,而被出轨的是巫医,受限于责任使命,所以处理也不一样吗?” 面对桑榆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吉澜心口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桑榆说得越多,她越难以维持当下的表情。 她想深呼吸,却迫于桑榆满是压迫的眼神,最终连深呼吸都做不到,只觉得窒息,越来越呼吸困难。 “这个故事还没完呢。” 程柚初突兀一句,惹得吉澜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 “因为你们的道德绑架,母亲不得以留下了伊,但她和澹寇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她不愿意再见到澹寇,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再给澹寇见面的机会。” “后来,伊不小心被卷入一个要命的漩涡,母亲救了她,但伊的孩子因为落入漩涡没有了,族人也因此埋怨她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伊,甚至怀疑她是故意报复伊,所以害死了伊的孩子,你虽没明面上怪母亲,可你的一言一行都是这个意思。” “之后,母亲带我离开了族群,可你们并不知道,伊怀孕的时候,母亲也怀孕了。” “这就是整个故事。” 程柚初眉目平静。 平静得仿佛只是她随口编造了一个故事。 相比于她,吉澜满脸不可置信。 “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后面的故事对吧?”程柚初笑了笑,将手中握了许久的杯子放下。 “母亲没离开族群时,我仅有3岁,自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但我6岁那年,母亲逝世,给我留下了一个水晶球,我在里面看到了母亲的一部分记忆。” 可也只能看到母亲救下伊之后的记忆,前面的,只是依据各种细节进行的猜测。 可笑的是,竟然猜对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一直都知道族群的存在,也通过母亲留下的水晶球知道许多东西,譬如从莲可以医治她的皮肤问题、人鱼一族和人类不能相爱等等。 但她并不清楚母亲是族群的巫医,更不清楚澹寇就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她本来就不稀罕族群。 如今得知全部真相,只会更加厌恶。 “你们将母亲的责任感当成利器刺伤了她,她太傻了,帮助了太多族人,大事小事都尽力,以至于在族人眼中,她给予的帮助显得太渺小,太平常,你们根本没当一回事,如此便罢了,你们竟还反过来埋怨她不大度,埋怨她恶毒。” “现在还恬不知耻的来找我回去继承族长之位,怎么想的?” 吉澜早已麻木,浑身泛冷。 她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桑榆的轮廓。 耳中一阵刺痛,仿佛隔绝了周边的声音。 而桑榆的话是那么的清晰,一点一点的剜着她的心。 最终剖出了她那颗糜烂、泛黑的心。 桑榆总是能一语中的,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与全族人的狠心和令人作呕的行为。 姐姐离开后,族群失去了巫医的庇护,这才显得姐姐的存在有多么的必要。 她却从未想过,她才是真正伤害姐姐最深的人。 她本该坚定的站在姐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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