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都很普通。此人不注意同行的祈元良,反而看自己,这就有些意思了,难不成真是奔着自己来的?崔徽脑中想了圈也没头绪。 祈善点点头,给了随行暗卫眼神。 那人发现崔徽看他,寻借口起身要走。 刚走到面馆不远处巷口就被人拦住。 他神色慌张:“你想做什么?” “呵呵,走一趟吧。” 与此同时,祈善和崔徽平静用餐。 崔徽眉头始终不曾舒展。 祈善问她:“你是猜到他身份了?” “有可能是崔氏的。” 祈善诧异:“你的前夫?” 崔徽点点头:“极有可能是他的人,虽然和离了,但分开的时候也算体面平静。不管怎么说,我也曾是崔氏主母,是他继承人的亲生母亲,哪怕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能出事,不能给孩子们留下污点。基于这点,他暗中派人保护我也是可能的。” 这个世道太乱了。 自己虽有些拳脚功夫,但碰上武胆武者也不是对手,敌人数量一多也要栽。在外流浪这些年不是没碰见过危险,她起初也以为是自己足够谨慎、运气够好,如今想来,或许也有前夫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的功劳?崔徽隐约有猜测,但没有证据,也不好下判断。 祈善:“听着还有几分人模狗样。” 崔徽冷笑一声:“也许吧。” 她的这位前夫是真正的世家族长。 若是大婚前,她还有几分对男女情爱的向往,也感动于前夫为了自己,顶着门不当户不对的压力给她正妻之位,婚后多年也不曾纳二色。一个男人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自己不是他的真爱是什么?但婚后的一些经历让她看清楚,自己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 真爱或许是有的。 但跟家族、利益相比又微不足道。 提到不开心的事情,原先勾得她胃口大开的面汤也没了滋味,她匆匆吃了个饱,想去置办一些生活物件。祈善道:“路我熟。” 尽管祈善离开浮姑城也有不少年了,但城内建设都是在当年基础上精修的,一些铺子还是当年模样,甚至有好几家老板认出他模样,或激动兴奋,或诚惶诚恐,无一例外都给祈善打了折扣。祈善并未占这点便宜:“正逢战时,小本生意做着也不容易……” 他全部按照原价付款。 崔徽跟在身后,看得啧啧称奇。 她没想到祈善离开多年还有如此声望。 自己与祈善同行,不少人还误会她是祈善的家眷,一口一个夫人喊自己。以她掌管崔氏中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商贩老板开的价格都接近成本价,还恨不得买一送一。 祈善道:“我也没想到。” 二人拎着战利品,满载而归。 祈善将她送至临时落脚的院子,不厌其烦地耐心叮嘱道:“你先在这里住着,有什么缺的就喊人去置办,遇见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大营找我,或者找你阿父。随着局势紧张,浮姑城的高国眼线也会越来越多,若无必要,尽量不要出门,以免陷入危险。” 崔徽一一记下。 冷不丁问他:“你是因为愧疚吗?” 祈善位高权重,这些事何须他亲力亲为? 除了愧疚,崔徽也想不到其他。 “有点愧疚,但更多还是因为感激。” “感激?因为我出面帮你劝住了阿父?” “这只是一部分,还要谢你当年开解。” 他一向爱憎分明。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唯独崔徽的恩,他以伤害回应。 “谢谢我当年的开解?但是,这也不影响你之后的决定。”崔徽发出无奈苦笑,“你、阿父、我的前夫,也许还有我的儿子,你们这些野心勃勃的人,似乎天生就在追逐利益和权利,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只要回报足以动心,便能牺牲任何人和事物……” 作为被牺牲的一方,她只能被动承受。 祈善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就在二人气氛僵硬的时候,一道人影悄然出现,祈善望向来人:“查出什么了?” 崔徽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来人:“那人确实有问题,只是……” 祈善似乎明白了什么。 使了个眼色,示意进去再说。 祈善本以为只是凑巧抓了条小虾米,孰料扯出不少大鱼线索:“说,怎么回事。” 来人详细道来。 被抓的那人确实是眼线,但不是崔氏派来的人,而是隶属于梅氏家臣。祈善听到这个姓氏,并未第一时间联想到当年故人,毕竟天底下姓梅或者同音姓氏的人太多太多。 倒是崔徽蓦地白了脸色。 祈善注意到她:“梅氏,你认识?” 崔徽颔首,脸上浮现些许苦涩味道,无奈扶额:“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梅氏应该就是她没错了。我那位前夫和离的原配,她身边有个得用的左膀右臂,此人就姓梅。” 祈善:“……” 这关系听着怎么这么复杂? 他简单捋了一下,无语:“你的意思是说,是崔氏家主原先的夫人派人监视你?” 崔徽为难:“表面上似乎如此,但依我看,那位不像心胸狭隘,耽于情爱的人。”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只要她想,崔氏家主也会是她的男宠,而自己不过是崔氏家主后娶的妻子。对方想弄死自己,太简单了。 何必派人跟踪监视? 未免太看得起她崔克五了。 事实证明,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 眼线确实跟崔氏家主前妻有些干系,但不是奔崔徽来的。根据暗中刑讯逼供得到的消息来看,暗线坐在这里是为了跟上家接头。只是凑巧崔徽过来,而他认出崔徽身份。 崔徽怎么说也曾是崔氏主母,而崔氏又跟梅氏辅佐的主公有关系,梅氏自然而然会注意到崔氏主要成员。那名眼线是见过崔徽的,起初还以为是酷似崔徽的妇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跟着才认出崔徽就是崔氏主母,身边跟着的男性也不简单,他匆匆收回视线。 可就是那么一眼,便让祈善注意到了他。 崔徽听得有些发懵。 祈善问:“你对这个梅氏了解多吗?” 崔徽回过神,努力回想梅氏相关的消息:“若真是那个梅氏,那应该是梅惊鹤。” “梅惊鹤?” 崔徽道:“我对她的了解多源于道听途说,也不准。只知道她是西北来的,祖籍似乎在四宝郡还是什么地方,因为战乱跟随家人一起来的戚国。她才情极高,没多久就成了王都世家贵女争相效仿的榜样,引来无数勋贵子弟倾慕。她与世家子弟交往颇多,之后入了王姬幕府,随王姬去了封地……戚国大乱,王姬率兵勤王,摄政辅助新君……” 新君体弱多病,三月就禅让退位了。 禅让对象就是那位王姬。 祈善回忆人物关系网。 也就是说,崔氏家主的前妻就是戚国曾经的王姬,如今的国主?他心中明了几分。 注意力重新放回这位梅惊鹤身上。 “如此说来,这位梅氏倒是奇女子。”对方的姓氏和经历,让他想到一个人,“我认识一个故人,过往经历跟她大致对得上。” 崔徽闻言,露出一抹微妙神色。 祈善干咳道:“我可没招惹对方。” 暗卫顺着这条线索继续盘查,只是那名眼线却在关键时期挣脱言灵控制,自尽了,己方所得情报有限。祈善道:“这名暗线不是要跟上家接头?伪装一下,去蹲上家。” 的伪装堪称天衣无缝。 只要能抓住所谓上家,线索就能续上。 祈善耐心等了一刻钟。 暗卫姗姗来迟,却只带回来一具尸体。 祈善走到担架跟前,掀开白布,露出一具还保留温热的尸体。崔徽凑前一看,仔细辨认几眼,倏忽小声惊呼:“真的是她――” 她去梅氏赴宴的时候见过这张脸。 问题又来了―― 梅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抓住就干脆自尽? 究竟为了守住什么秘密? 祈善倒是想通了大半:“有意思。” 梅惊鹤如今为戚国国主效力,听崔徽意思还是心腹。如此重要人物,她的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浮姑城。联想众神会西南分社暗中的小动作,以及西南大陆国家的蠢蠢欲动,这些眼线究竟奔什么来的,一目了然。 崔徽不解:“什么有意思?” 祈善拍了拍手:“哪里都有意思。” 这事儿要尽快传回大营。 “将尸体看好,好好保存。” 在这个言灵世界,死者嘴巴未必牢靠。 只要上手段,尸体也能开口说真话。 康国最精锐的刑部人员还在赶来的路上,掐指算算时间,应该能赶在尸体情报消失之前抵达。祈善预备天一亮就回大营,孰料半夜时分,他被一阵喧哗动静从睡梦吵醒。 这阵动静是从河尹府衙传来的。 祈善赶忙起身披上衣裳。 “外头发生何事?” 暗卫匆匆赶来回禀。 重兵看守之下,两具尸体不翼而飞了! 这个消息并未引起祈善情绪,他似乎早有预料,摆了摆手:“此事我知道了,今日守夜的士兵可有看到盗窃尸体的歹人模样?” 暗卫道:“属下无能。” 放置尸体的屋子,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 他们全程盯着,不曾阖眼。 两具尸体凭空消失。 现场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文气波动。 他们想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结果转一圈又回到放置尸体的堂屋,这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再想找歹人,线索已断了干净。 祈善道:“罢了。” 暗中之人夜盗尸体,他早有预料。 “时候不早,先休息。” 祈善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慢腾腾回营。 回到大营就直奔伤兵营。 昨晚消失的两具尸体正躺在此处。 他昨夜让人寻了两具死尸伪装成梅氏的眼线,暗中让人将尸体提前转运出城,提前送回大营。他刻意在浮姑城停留一晚就是为了迷惑暗中的人,让他们误判自己留下是为了保护尸体。果不其然,尸体半夜就被盗了。 “主力何时能到?” 祈善好奇尸体有什么秘密。 居然值得对方冒险盗回。 “还有两日。” 祈善只能耐心等着。 想到梅惊鹤,他就不免想到吕绝。 “吕守生将军此刻在何处?” 如此好消息,应该告诉吕绝才是啊。 他算了算时间,想着的效果也该消失了,心下生出期待。不知道那位毒蜘蛛看到尸体大变样,会露出什么表情。 故人相逢,总要打个招呼。 梅梦没什么反应。 因为尸体刚被带回来,她就发现了异常。 昨日本该是眼线传递情报回来的日子,梅梦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消息,过去接头的人也没回来,她便知道底下出事。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一查才发现事情有些戏剧性。 她的人在浮姑城发现崔氏前主母踪迹。 对那个女人,梅梦印象不深。 只知道她出身民间,是崔氏家主顶着压力迎娶回来的妻子。主上得知此事,消沉了两日,嘲道: 如此情深,崔氏家主还是跟她和离了。 主上心情复杂,恼恨又不爽,道: 梅梦猜测: 主上不可能跟姓崔的旧情复燃,二人回不到过去,但架不住旁人揣测圣心。崔氏担心这位主母引主上不快,于是想办法将对方逼走也不是不可能。在梅梦看来,那位崔氏主母也是个可怜女子,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坏事。 崔氏前主母为何会出现在浮姑城? 她身边的男子又是谁? 这些眼线可都是自己精心养出来的,这些年没出纰漏。只因多看一眼崔氏主母就被男人抓走盘问继而暴露,这未免过于可笑了。 一番调查,她的脸都黑了。 (ノ ̄�� ̄) 今天突然在作者群吃到一个好离谱的瓜啊…… 1043:又是故人(下) “这简直是荒唐!” 记载情报的纸张在梅梦掌心攥成了球。 上面的内容不断在她脑中盘旋闪现。 梅梦宁愿是敌人技高一筹,眼尖发现己方安插的密探眼线,也不愿意承认眼线暴露行踪就因为那一眼!她闭眸按揉发胀的太阳穴,平复内心憋屈情绪――从调查上来的消息来看,眼线在崔徽出现前一直隐藏很好,并无破绽,也不曾被浮姑城守兵发现端倪。 崔徽出现,眼线就诧异看她一眼。 就一眼,居然暴露了。 崔徽身边的男人派人盘查眼线。 只要盘查,眼线必然暴露。 截止这一步,若只是简单的询问盘查,眼线还能用丰富经验和精湛演技蒙混过关,偏偏盘查他的人不是普通人!祈善作为一国中书令,他身边的保护级别岂会简单糊弄? 眼线猝不及防被言灵短暂控制,吐露不少机密内容。尽管这个眼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拼死挣脱控制,自绝心脉,但已经迟了。 这条暗线已经被人盯上。 后者还伪装成眼线去埋伏接头的上家。 要不是上家反应够快,足够机敏,恐怕祈元良还真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梅梦倒是不怕跟祈元良对线,她心疼的是耗费心血搭建的暗线废了,而一切源头仅是一个巧合。 这个认知让梅梦心中颇不畅快。 再不畅快也只能壮士扼腕。 她狠下心道:“收网,清扫干净。” 当断则断! 没有价值的东西就该尽早割舍。 手下有些心疼,迟疑道:“家长……” 梅梦神色冰冷:“现在不将尾巴清扫干净,难道要等人家拿证据上门兴师问罪?” 手下担心:“既如此,此地不宜久留。” 梅梦哂笑道:“走什么走?” 在暗线暴露的当下急匆匆离开,反而做实心虚,更容易被对方抓到。横竖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已经做的事情也能找借口圆过去。梅梦在心中将整个计划转了两三圈。 思索哪里还有纰漏。 她端着茶水轻抿,口中喃喃。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祈元良。” 手下好奇:“家主认识他?” 梅梦笑容莫名:“很多年前见过。” 当年只以为他是落魄潦倒的青年文士。 那年踏春回来路上,护卫长发现路边草丛有异动,原以为是山中毒虫野兽,凑近一看才知是一个满身泥泞的青年文士。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很小,衣裳湿漉漉地贴着肌肤。根据他的判断,青年文士昏倒时间超过一天一夜,伤口附近爬上了蚁虫。 要不是前两日暴雨冲淡了血腥,以青年这个情况,早在昏迷期间就被闻味儿来的野兽分食了。护卫长来询问梅梦怎么处理此人。 梅梦可不是天真单纯的闺阁女子。 昏迷路边的受伤男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放下车帘: 只要运气够好就不会死。 护卫长迟疑: 梅梦再次掀开车帘。 护卫长是个阅历丰富的,他凑近梅梦耳畔低语: 只用将人捡回来就算一次救命之恩。 运气好,说不定连医师都不用请。 梅梦心中不太情愿: 一个强大的文心文士是不会轻易陷入困境的,除非他的对手更加强大,或者他本身牵扯进巨大麻烦。不管是哪一种,自己贸然救人都会惹一身骚,倒不如装作没看到呢。 护卫长只能听主家的。 说来也巧,青年文士提前醒了。 倒不是他卡着点,而是陌生人气息会触发丹府自我保护机制,让身体提前苏醒。青年醒来是醒来了,被反噬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勉强动一动眼珠子。梅梦来不及走掉,只能让人将青年捡上马车,一路晃悠悠回城。 毕竟是文心文士,恢复速度确实快。 入城的时候,青年勉强能起身。 梅梦让人安排他在客院住下。 青年养好伤来道谢,梅梦才知青年身份,祈姓,名善,字元良。梅梦听到青年口音觉得亲切,便问他是哪里人。待祈善如实回答,梅梦道: 祈这个姓氏不多见。 祈善说的地方确实有一支姓祈的。 往上数两代,两家还有些往来。 待确定祈善的祈就是她口中的祈氏,梅梦待祈善的态度也没那么冷淡了――她跟随兄长远离故土,能在这里听到故地消息,如何不算喜事?祈善养伤的这几日,她也有派人外出打听符合祈善条件的文心文士,并未听到任何风声,祈善又亲口承认他的伤势不是因为仇家而是修炼引起的反噬,戒备放下大半。 打消送客念头,让他多住了几日。 尽管如此,二人也没多少交集。 直到管家领着祈善找到自己。 梅梦以为他是来辞行的,孰料管家却说祈善应下了补画的活: 前阵子突降暴雨,瓦片开裂,收藏书画的房间漏水。尽管仆人们第一时间抢救,仍有几幅画遭殃。其中一幅画还是她最宝贝的。 走到哪里就要带到哪里,时时打开欣赏。 她试图修补却无从下手。 无奈找了专业修补画卷的画师。 只是那幅画泡水严重,画师也不敢接活。 她不信邪,张贴了重赏告示。 告示贴出去好几天也没有人去揭。 好不容易有消息,还是熟人。 说实话,祈善也很意外。 他这会儿身无分文,伤势还未痊愈,便想着找点来钱的活儿。出门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份补画的外快。结果越走越熟悉,要补画的人居然是梅梦。他也不敢将话说太满。 梅梦知道文心文士的臭毛病。 略懂一二极有可能是极度自谦的话术。 她让人将旧画送过来,祈善只是看一眼便给予肯定回答: 祈善用了三日功夫将旧画修补。 他还技痒,补一送一。 除了原来的旧画,还有一幅一模一样的新画,两幅画只有纸质不同,其他的都是一比一完美复原。即便梅梦将这幅画看了无数遍,每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也无法一眼分出哪一幅才是原版。她珍而重之将画收起。 眼神暗示管事将报酬尽数奉上。 祈善并未收下,而是推辞: 因为旧画修复完美,梅梦心情大好,跟祈善也亲近了不少, 祈善好奇道: 梅梦坦荡承认: 祈善想到旧画上的言灵诗词,不再多问。 但他最后还是知道了画中人的身份。 倒不是他刻意打听,而是这事儿在城中不算新鲜。也许是那幅画的缘故,祈善在梅梦府上住到伤势痊愈,对方还帮了他一个忙。 总的来说,不管是祈善还是梅梦,双方对彼此印象都比较正面。只是二人谁都没想到,多年之后再收到彼此消息会是这光景。 梅梦自然是后悔的。 “果不其然,路边的男人不能救。”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人杀了。 省得今时今日给自己添堵。 当她知道尸体被人掉包,偷回来的尸体是假的,她便有种要跟故人见面的预感。这份预感很快也成真了。梅梦并未选择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她略作梳洗便出门了。 手下担心:“家长,您去哪儿?” 梅梦道:“自然是访友。” 此时此刻,大营。 吕绝表情完全放空,木楞的模样仿佛灵魂出窍,祈善抬手在他眼前比划了好几下。 叹气道:“吕将军啊,回神了。” 一声不奏效,他又凑对方耳边大喊一声。 这次终于奏效了。 吕绝跟屁股底下放了炸弹一样,惊得原地弹跳起来,忙抓住祈善的手腕,再三确认道:“祈中书,祈中书,你、你你确定――你确定真的是她吗?她现在就在河尹郡?” 祈善无奈道:“嗯嗯,确定呢。” 吕绝喜得语言系统紊乱。 他只能通过来回踱步、紧张搓手等动作缓解内心情绪,绕着祈善走了一圈又一圈。 祈善看他这反应,眼白都要翻上天灵盖,甚至有些后悔告诉吕绝关于梅梦的消息。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吕绝也不是当年的狸力,梅梦对他的影响应该没那么大,结果证明自己想多了。吕绝还是那个狸力,满脑子都是夫人梅梦,这厮真不会坏事吗? 祈善预备试探一下。 抬手压住吕绝的肩膀,泼一盆冷水。 “吕将军,你先别高兴太早了。” 吕绝反问:“为什么不能高兴?” 祈善:“你心心念念的这位夫人,来者不善,极有可能是咱们的敌人,你想――” 吕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这下轮到祈善不知道了:“你知道?” 吕绝神色坦然自若,了然道:“若非如此,何须祈中书亲自来说?若她还只是普通妇人,您多半派个人过来知会一声卖人情。” 祈善:“……” 他重新组织了语言:“既然如此,吕将军可有什么打算?从目前所知消息来看,你心心念念的这位夫人,似乎在西南那边有着不低的地位。西南的情况,想来你也懂。” 只差问吕绝会不会被对方用美人计勾走。 吕绝点头:“末将懂的。” 祈善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下文。 吕绝看懂他的脸色,忙补上一句:“不管祈中书信不信,末将都不会、也不可能因为夫人而背弃主上。说一句中书可能不信的话,听到夫人消息,末将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抢人。不管她是再嫁,还是怎么样……我要抢!” 他只想将人抢回来。 不过,这个念头在得知梅梦地位不一般的时候,他就改换了策略。现在不能抢,以后打胜仗了,再将人要过来也行。祈善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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