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暧昧,上下热闹得像是过年,连新兵也破天荒分到酒肉。 督粮官喝得面红耳赤。 仍不忘暧昧:“弟弟可有喜欢?” 林风起身捏着其中一人下颌仔细端详。 督粮官一瞧就知道什么意思。 冲身侧的人挥了挥手。 “没眼力劲儿的,还不过去陪着。”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营帐之内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营帐之外,不少士兵泛起了困意。 黑暗中,一根根细窄的黑色藤蔓沿阴影爬行,钻入粮库。那些困得直打哈欠的守兵并未察觉。他们只觉得今日格外没精神,但也没怎么怀疑,只以为是吃多了喝多了。崭新厚重的棉衣穿在身上,加上篝火烘得人浑身发热,犯困正常。不多时候,鼾声如雷。 |w`) (本章完) 984:烧,烧得再大一些 林风与督粮官等人谈笑风生。 身侧肌肉健硕的年轻兵卒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给她斟酒。他此前献舞,未着上衣,此刻也只是披着一件单薄外衫。衣衫很清透,肉眼可见布料下的肌理随着呼吸起伏。 嗯,确实有些赏心悦目。 此人也很会察言观色,无需林风出声吩咐,仅需一个余光落来,他就主动给斟满。 督粮官看着二人发出嘿嘿笑声。 透着一股子的猥琐与暧昧。 末了还露出一副都是过来人的表情,面上写满“我都懂”三个字,体贴地道:“贤弟啊,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你明天要赶路,还要早些歇下呢,要不今儿就先到这里,来日若有机会,哥哥再做东好好请你一回。” 说完,他给林风身侧的兵卒使眼色。 那名兵卒强行按捺下隐约的激动。 军营这地方,固然是以军功和实力说话,但人脉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若自己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不就顺理成章入了上峰们的眼?要是身边这位念在一夜恩情的份上,替自己多美言几句,他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 收到督粮官眼神,他刻意让自己嗓音变得柔和,贴近林风的耳畔,暧昧的热气若有似无擦过她脖颈:“标下护送使者回去?” 林风用盈满水雾的澄澈蓝眸看着他。 倏忽漾开笑容,将身体重心略微挪向他。 兵卒察觉到这个小细节,顿时心花怒放,搀扶着喝了不少的林风离开宴会营帐。当营帐厚重的帘幕在身后放下来,还能听到督粮官几个大笑着互相劝酒:“咱们继续。” “哈哈哈,继续继续。” “那话叫什么来着?不醉不归?” “对对,就是不醉不归。” 这些声音在身后逐渐远去。 兵卒将林风带回她落脚的营帐。 林风坐床榻边缘,双手撑着,坐姿大马金刀。原先白皙的双颊因为醉意,被朝霞般的红晕浸染。随着呼吸,那犹如蝴蝶一般的稠密纤长睫毛一颤一颤。兵卒看着这样精致如玉的人,忍不住放缓了动作。他半蹲着要帮林风将皂靴脱去。双手捧靴,任由鞋底踩在他半跪支起的膝盖之上。而此时,手掌下的脚略微用力,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头顶。 兵卒抬起头,对上那双迷人的蓝眼。 他心中微微一动,双手作势要将人推倒。 北漠女子不多,军营更是男人的天下,兵卒阳气充裕,燥热之下互相慰藉也是常事,并无上下内外这样的讲究。在兵卒看来,使者此刻喝了酒怕是不好主动。自己先服侍对方,待对方尽兴,酒醒点再调换也一样的。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对方肩头,便有精瘦有力的手抓住他手腕,巨大力道往前一带,迫使他向前栽。 随后视线就天旋地转,使者一只手擒着他,一条腿曲起,膝盖顶着他胸腹位置。 一看二人的姿势,兵卒他懂了。 很显然,使者不喜欢被动。 他笑声暧昧道:“使――” 剩下的话没来得及出口,使者另一只手如闪电探出,在靴子位置拂了一把,黑暗中隐约雪白亮光一闪而逝。兵卒脑中刚萌生亮光为何物,脖颈陡然剧痛。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却摸到一手温热黏腻和坚硬冰凉。黏腻温热的是他的血,坚硬冰凉的是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柄位置在使者手中握着。 意识的最后,也只看到使者唇角勾着的醉人笑意,只是这些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不知道使者为何突然袭击自己,想发出声音求救,等来的却是一片无尽黑暗。林风瞧也不瞧喷溅在自己身上的血,拔出匕首,收回靴子内的刀鞘。她从容起身,掀开厚重布帘。 营帐门口有火把照明。 她顺手从里面取出一根拎在手中。 走两步停下,苏释依鲁阴仄声音从身后黑暗处传来:“根据你的计划,动手了。” 林风侧过身来。 火把照亮半张春水俏面,她含着笑。 另外半张被阴影掩埋,杀意毕露。 她道:“嗯,动手。” 苏释依鲁是提前过来接应林风,留下的部将按照约定时间动手,这会儿已经能听到那边的动静。哪怕林风提前神不知鬼不觉在后厨饭菜下药――用的还是乌州特有植物,可使人麻痹昏睡,这种植物经过刑部姓虞的狠人提纯改良,药效霸道――也拖延不了多久。 粮仓别处守兵听到动静过来,扛不住。 “林令德,那你倒是动啊!” 让苏释依鲁不爽的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林风不想着抓紧时间火烧粮仓,还有闲工夫杀个想爬床撅屁股的男人。她知不知道时间紧迫?苏释依鲁内心脏话骂得非常难听。 林风将手中火把往黑暗处一丢:“好。” 火把落地摔出火星子。 夜风不小,火把却未熄灭。 妖娆吞吐的火舌在原地飘摇了一会儿,跟着便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噗嗤”脆响。 火舌沿着不知什么东西,以其为核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仅是两个呼吸功夫,燃烧网络扩散至附近二十多个营帐。若从上空往下看,就能看到一张巨大的,复杂“蛛网”! 火焰所过之处,火势惊人。 不多会儿便将附近可燃物都点燃了。 粮仓起火,火势蔓延迅速。 快得连起火点在哪里都难以分辨! 因为这一幕,苏释依鲁面皮狠狠一抽――他视力极佳,清晰看到让火势传遍各处的媒介,那是一根根漆黑瘦小的“麻绳”。 这些“麻绳”是抹了猛火油吗? 林风淡淡道:“那是一种特殊植物。” 这种植物跟属于近亲,不过它的应用范围比小,更加不容易生存,因为它能将吸收的能量变得极其活跃不稳定,遇火即燃。效果堪比另类猛火油。 传闻,鲛人油灯,亘古长明,这种特殊植物的“油”虽不及鲛人油,但也很耐烧。 林风折腾它,初衷只是想降低照明成本。 若是照明成本降低,不知能造福多少寒门和庶民出身的学子。学习开销除了正常的笔墨纸砚,油灯也是一笔大支出。林风跟着褚曜求学没怎么吃苦受罪,但身边的虞紫不一样。 虞紫有一段时间不敢用油灯照明,大晚上都是借着月色学习,林风都看在眼中。 微恒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这种植物所制的照明灯很受外界欢迎。 物美价廉还经久耐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好熄灭。 远处,苏释依鲁的部将已经杀了出来。 粮仓各处都烧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舔舐之处,亮如白昼。 不少北漠士兵被诡异升温的空气热醒,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有人在清醒之前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刀锋收割了性命,也有人运气比较好,惊吓暂时压过了困意:“火!着火了!” “走水了!” “快救火啊!” “醒一醒,都醒一醒――” “救――救命――” 火势蔓延的速度超过了他们的认知,有不少兵卒还未反应过来,火焰已经蔓延到身上,迅速化成火人,惨叫着打滚呼救。只是这个节骨眼,哪有人有功夫去救人?他们只想着去救粮仓!一旦粮仓烧没了,他们的命也要没了! 人影混乱,嘈杂声传遍粮仓营帐。 呼救声、救火声、惨叫声…… 好些个北漠士兵去救火反而引火烧身。 混乱之中,有人趁机杀人。 这些杀人的动静也不能完全掩盖,很快就有目击者发现不对劲,临死之前发出了敌袭的信号。只是,这道信号的出现是乱上加乱。 敌袭? 敌人是谁? 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地可是粮仓核心位置啊! 要是敌人打进来,外边怎么没一点征兆? 好些个北漠士兵怀揣着这样的疑惑,不是被火焰吞噬,就是被陌生面孔斩断脖子。 苏释依鲁部将率人杀过来会合。 路径之上的敌人? 有一个算一个都砍了。 赶来的时候,心中还有些不真实――放火杀人这事儿应该是交给他们执行的,杀人容易,但想不惊动敌人就将火势搞这么大却不容易。只要火势大得无法控制,这场行动才算成功八成!剩下两成就是顺利突围! 如今火势大成,只需要集中兵力突围。 难度一下子小了八成啊! “将军!” 苏释依鲁看了一眼林风,心中不知想了什么东西。他敏锐感觉到有一股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气息正在靠近,当机立断,点了两个心腹指挥作战,按照既定的路线进行突围。 心腹部将大骇:“将军,这怎么成?” 苏释依鲁:“火势还不够!”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粮仓,准确来说是粮仓内部起火位置升起冲天屏障。屏障被火焰渲染成了晚霞一般的橙红。这玩意看似脆弱,却实打实将火势拦截在屏障之内! 火势若被控制,粮仓顶天损失两三成! 这跟烧毁整个粮仓的军功相比,是打了折扣又打折扣,苏释依鲁自然不甘心――他最不甘心的是目前这些都是林风一人布局!自己带着乌州健儿来这一趟是当观众捧场? 今天,这粮仓不烧也得烧! 心腹部将也没有多劝。 这种时候自然要彻底执行军令。 苏释依鲁足下一蹬,迎面杀向飞速靠近的陌生气息:“林令德,老夫只帮你拖延一刻钟,一刻钟还搞不定你就自己留下来!” 下一秒,他表情古怪。 为什么呢? 因为他感觉自己本就充沛的武气跟坐着窜天猴一样暴涨,不仅是武气增长,连战意也像是干柴碰到烈火,烧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这种滋味不陌生,但也不算多么熟悉。 ,五德齐出! 这还是仇家的增幅言灵。 一时间,苏释依鲁内心骂得更难听了。 只是他这会儿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眼前源源不断赶来的敌人才是要紧。只是一个眨眼功夫,一连七八道武气砸在他身上。武气与武铠鳞甲、武器相撞,发出刺耳声响。 苏释依鲁也被逼得小退几步。 他手中武器一横,气刃在地上扬起数丈高的沙尘,石块砂砾随着半丈厚的地皮被武气掀起,犹如巨浪般铺天盖地涌向敌人。 轰―― 两道武气冲破地皮。 一人目标是苏释依鲁,另一人目标是林风。林风是文心文士,武胆武者一人足以。 其他武将全部冲着苏释依鲁杀来。 看架势是想将他留在这里。 数把武器携带压顶之势,齐刷刷砸下。刀刃破空之时,隐约有雷霆相伴。苏释依鲁半截脚腕被迫没入地里,但还招架得住。他此刻虽无拼命打算,也不想被林风小瞧,便分出心神阻拦落单的武将――林风就算要死,也得烧完粮仓再死!而且,还得死在他的手中! 林风一心多用,一边注意苏释依鲁的情况,一边将视线落向那面屏障,从容浅笑。 “大风起兮云飞扬!” 狂风骤起,云雾随着风势翻腾。 数十条赤色火龙从火焰中浴火重生,踏云而行,向着四面八方没有被火焰覆盖的地方撞去。火龙落地,似漫天星光跌落凡尘。 它们并未就此陨落。 而是在火焰中酝酿着又一轮新生。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又一道言灵落在苏释依鲁身上。 澎湃燃烧的武气沿着四肢百骸乱窜。 他此刻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水盈满的容器,外头还有源源不断的液体涌入,亟待着找到一个发泄口宣泄。苏释依鲁有种自己一张口,多余的武气就会从口中喷发的错觉。 “实在是狂妄!” 火龙肆虐,自然要用水扑灭。 此地毕竟是北漠最重要的粮仓之一,自然也有派遣文士驻守。只是他们没想到火势蔓延会这么快,完全没有反应缓冲的余地。 水柱四起,头顶还有浪涛汇聚。 林风神色始终从容不变。 看了一眼天幕和地下混乱的人影,在赶来的文心文士惊恐眼神下,出手施展言灵。 “沉水入火――” 让这场混乱来的更加彻底吧! 所有人,全部下地狱! 灰色的风雪以她为中心开始肆虐,顷刻便汇聚出了一道似虚非虚的龙影。龙影绕着林风盘旋着向天空飞去,龙吟响彻夜幕! 林风抬手拂去金发碧眼的伪装。 露出本尊,俏丽芙蓉面尽是森然杀意。 |w`) 985:加了料的 “外头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情了?” 大火刚起的时候,督粮官等人所在营帐离得远,自然没第一时间发现。待有所察觉就看到营帐外头透着不正常的光,营帐内的空气也升温焦灼。他们今夜喝酒放纵,纵容酒意侵略全身,反应迟钝。待脑中萌生“这么亮是着火了”的惊悚念头,浑身打激灵。 此时,帐外传来凌乱匆忙的脚步声。 一并传来的还有兵卒惊慌大叫。 “不好了,走水了!” 这一嗓子出来,营帐内其他醉醺醺的同行者也吓得坐直上身,督粮官更是在起身的时候双腿发软,身体前倾栽倒。若非眼疾手快,手掌撑住桌案,怕是要脸着地摔跟头。 “什、什么?” 他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旋即失控大叫:“怎么可能走水?” 眼下时节,虽是天干物燥,但此地作为北漠战略布局中的重要一环,防火方面肯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不仅巡逻严密,甚至不惜耗费劳力建造大型地上仓房,每座仓房从内到外做了数重防火措施。每隔三五十步安置装水水缸,方便发现火势之时以水灭火。 粮仓所在营寨外部又开了水渠水井。 对待兵卒更是严苛。 不论是谁,若有失火殃及粮库仓房者,不仅本人要被绞刑,此人所处伍什皆受罚,长官还要被枷号数月,鞭笞八十。若是火情再严重一些,连坐之人也要被处以绞刑! 如此,自从粮仓建成一直风平浪静。 今天怎么就走水了?早不走水,晚不走水,还是北漠跟康国开战的敏感时期走水? 督粮官等人并未将怀疑苗头瞄准林风。 实在是因为林风的表现过于完美,他们这些年也从大财神爷手中拿了太多的好处。 此番失火,不止粮库受灾,板上钉钉的生意黄了,煮熟的鸭子飞了,陈姓商贾也损失惨重啊。大家伙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休戚相关的自己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自己人怎么会害自己人? 督粮官就没怀疑过林风有问题。 愈是危急时刻,督粮官脑子动得愈快。 忙问:“起火源头在哪里?” 这场大火的火势不小,上头一旦追责下来,自己被罢官削职都是小事,怕就怕连累一家老小都没命。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替死鬼出来,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替死鬼身上! 从营帐主位到大门口,短短距离他脑中就浮现了无数个念头。可当他阴着脸掀开厚重的营帐帘幕,热浪滚滚,扑面而来。满目皆是赤红火光,他的心哐当一下就沉了底! 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 四面八方都有火情! 如此规模火势和蔓延速度,显然不是“粗心大意士兵忘了灭火造成火灾”能成的! 有人刻意纵火! 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督粮官心中浮现一个让他心惊的猜测。 莫非是敌人的奸细潜伏进来点火? 若是如此,混进来的敌人数量绝对不少,否则做不到短短时间就将火势扩大至此! 烈焰忽飞,狂风并作。 人不及走,目不暇旋。 被大火吞噬的仓房一座接着一座。 蔓延速度之快,让督粮官有些怀疑人生――此前的防火工程都是敌人搞的吗?还是仓房外部都抹了猛火油?怎么会这么快? 报信的士兵自然不知源头在何处。 火势起来太快了,意识到着火的时候,十数仓房尽为灰烬!但,他知道除了大火,还有敌人!士兵也清楚粮仓不保会是什么下场,声音嘶哑凄厉道:“是敌袭啊――” 督粮官内心猜测被证实,抓着报信士兵肩膀,力道大得几近失控,险些将后者骨头捏碎:“敌袭?敌人?哪里来的敌人?” 这些敌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督粮官恨得牙根打颤:“敌人多少?” 他双目猩红,目眦欲裂。 恨不得将来犯敌人全部撕碎。 这些问题,士兵自然是不清楚的。 督粮官心急如焚,一把将报信士兵甩到了一边,抬手化出武器冲着火势最盛的方向冲杀而去。他的实力还不错,在周身凝练一层武气便可暂时隔绝高热。路径之上,烈焰被莽撞劲风从中避开两半,露出一条阔道。 火舌倔强顽强。 它们随风摇曳几下,又卷土重来。火焰阔道不消一会儿再度合拢,火势更盛从前。 大火失控,粮仓守兵皆困其中。 督粮官仿若无头苍蝇,抓住火场之中的幸存者,接连问了相同的问题。前面几个都不知道,他们昏睡醒来就置身此地,想冲出火场也不知往哪个方向冲,见督粮官过来,犹如见到了天神,跪地哀求对方救自己一命。粮仓眼看保不住,督粮官哪有心思去管他们? 前面几个都被他抛弃火场。 唯独最后一个知道答案。 此人被利刃砍断了半截肩膀,躺在血泊之中,看到督粮官的时候,回光返照般双眼迸发出强烈求生欲和光芒,断断续续道:“是、是那些伙夫……他、他们是奸细……” 什么伙夫? 督粮官懵了一下。 下一秒,大脑像是被锤子兜头砸中。 一锤子将他从火场砸进了冰窖。 自从决定开战,北漠方面就派遣大规模运粮伙夫,分批次从各地粮仓调拨粮草。因为最先调拨过去的都是几年前的陈粮,督粮官拿被掉包的粮草交差,也不怕被上面发现端倪。上一批伙夫离开已有十日,粮仓营寨只有守兵并无伙夫。那么,这些伙夫是谁? 只能是陈家长养的那些聋哑伙夫了。 这些聋哑伙夫―― 是内鬼?是敌人?是奸细? 督粮官被真相打击得脑中嗡鸣不断,空白一片,仿佛灵魂在这一瞬被抽离了肉身。 “怎、怎么、怎么可能?” 重伤士兵困难伸出沾满血污的独臂。 手指蜷曲,试图去够督粮官衣角。 唇瓣艰难翕动,双眸满含哀求。 “救、救――” 孰料,眼前白光一闪。 噗――沾满沙土血污的脑袋被血柱冲远,咕噜着滚进了不远处的火堆,那双还未来得及阖上的双眸永远定格在错愕,任由火舌不知餍足地爬上来,将脑袋包裹成火球。 督粮官眸色阴狠。 手腕略用巧劲,将陷地两寸的佩刀拔出。 重伤士兵活不成了,也逃不出火海,自己给他一个痛快,让他临终前少点痛苦。做完这事儿,督粮官头也不回地直奔武气碰撞最激烈的地方。持刀右手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一头扎进火海,闯过重重火墙。 看到苏释依鲁,喉间溢出咆哮。 “纳命来!” 粮仓失火,他此前贪污的事儿都会被抖出来,横竖都是死全家,死之前,他要让这些人陪葬!苏释依鲁刚爆退缓了口气,后心传来一阵危机感,他竖眉冷笑,反手一抽,全副力都劈了上去,口中还不忘骂骂咧咧:“什么臭鱼烂虾也敢要你爷爷的命?废物,滚!” 他在林风这里吃瘪就罢了,谁让对方是关系户还有靠山,怎么还在这些人面前吃?这些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有什么资本跟他乌州第一大将摆谱?苏释依鲁打出了真火。 简单来说,他上头了。武气充裕沸腾的滋味很爽,但泄不出去、一直憋着也很难受,有人白送上门找死,岂有不收之理? 仅是一个照面,督粮官身体失控,犹如炮弹般砸了出去,在地上拖出数丈长拖痕,最后不偏不倚砸进火堆。视线一片血红,再抬头半张脸鲜血淋漓,督粮官拍地跃起。 这时,视线内出现一片古怪雪花。 说它古怪,因为它通体灰白。 此处火场被烧得亮成白地,如此可怖高温,怎么可能还有雪花?即便是言灵效果,也扛不住这般温度。这些念头在督粮官脑中一闪而逝。虽古怪,奈何他此刻无暇他顾。 若能抬头,他就能知道雪花的源头。 数百丈灰白龙影盘旋高空。 伴随着低吟龙鸣,龙影从龙须开始一点点解体,化作纷扬雪花,乘坐在粮仓上方喧嚣的风,飘洒人间。这场雪,越下越大。 地面,烈焰赤红。 天空,雪花灰白。 一热一冷,一红一灰,本该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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